第195章 退无可退
令顾秋惊讶的是,黄省长居然有通天的本领。
看来这件事情麻烦了,如果不是二叔提起,自己也不会知道。可自己的老板杜书记,却没有京城背景,这一点上,两人的较量,究竟谁输谁赢?
象黄柄山这样的例子,如果查实,完全可以将他直接拿下。但是中间要是多了其它因素,问题就变得麻烦了。
顾秋当时设计的三路大军,如今只剩下两路。
他完全可以想象,杜小马他们这个外围调查组,肯定落入了对方的掌握中。人家连吴承耀这支伏兵都挖出来了,与之相比,杜小马他们就更加在明处了。
吴承耀把这个消息传到顾秋耳朵里的时候,黄柄山正在哈哈大笑。
“跟我玩,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显然,他对自己的背景,有着非常的自信。
就在同一时间,黄柄山得到可靠消息,又有人在银行系统中查他和他家人的存款额度。
听到这个消息,他笑死了。
还真有这么多人,对自己的存款感兴趣,但是他一点都不着急。黄柄山和老婆的收入,都在银行卡上记得清清楚楚,两个人这么多年收入,加起来不到二十来万,他们查到又如何?
放眼整个国家,堂堂一个县委一把手,比他存款少的人,恐怕没有了吧?
关于钱财这个方面,他一点都不担心。
现在他要知道的是,杜书记究竟派了多少人在暗中查自己,这一点很重要。
外围调查小组和董国方都是在明处的,他一点都不担心。黄柄山说,自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这些人来。
不管他来多少,都让他无功而返。
黄柄山甚至放出话来,杜书记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免了自己的职,他要让杜书记怎么免的,就怎么给他恢复过来。
这些话,是黄柄山在酒桌上说的。
这几天,他天天喝酒,天天在活动。
就在吴承耀回来的第三天,杜小马他们也回来了。他们在外围的调查工作,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虽然手里有这些线索,可那些人没一个承认。
因为行贿也是犯罪,他们怎么可能承认这样的事情?再说,他们送礼,黄柄山又给了他们想要的职务,现在这些人在这个位置上,混得风生水起,哪个愿意出来指证?
而黎小敏和余理去调查黄柄山财产一事,完全陷入困境。
不管两人怎么查,黄柄山和他的家人户口上,没有一分多余的钱。这二十来万收入,绝对是合法收入。
那么,举报材料上所说的这些,每年敛财数百万,这些钱又哪里去了?
他们甚至怀疑黄柄山把钱转到了境外,但这一说法,必须有足够的依据。
偏偏这个时候,纪委书记打起了退堂鼓,征求杜书记的意见,“是不是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如果真是这样,杜书记肯定不会同意,查不出来,那不是成了自己执政史上一个大笑话?
杜小马他们离开后,杜书记一个人在办公室呆着。外围调查小组无功而返,那么小杨应该有所收获才对啊!
还有董国方,他堂堂一个县委书记,一把手,居然也无能为力?
董国方的确很郁闷,他来五和县之后,发现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要糟。
下面很多人,都对自己阳奉阴违。那些常委们,一个个见风使舵。目前的形势,十分明朗,五和县班子把董国方,小杨,明显划分为杜派。
而他们呢,都属于黄派。
虽然杜派属于直接领导,但是黄派树大根深,经常动不动从上面一竿子捅下来,让他们的工作十分被动。
在这样的背景下,董国方只能叫苦连天。
以他之力,万万不可能与黄派抗衡。
在这种所谓的派别斗争中,大多数人都是骑墙派。他们之所以成为骑墙派,这也并不是他们愿意的。
骑墙派都是那种没有人收留的官场老油条,他们没有太多的主见,也没有自己的靠山。
在政局分歧的时候,他们摇摆不定。
这种人看起来,跟哪个都好,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实际上,他们跟谁都不好。
哪边占了上风,他们就朝哪边倒。
骑墙派中,又有很多历练出来,成为不倒翁。
但是绝大多数,还是沦为炮灰,最终落得一生碌碌无为,每天一张报纸,一杯热茶以度余生。
按目前的局势,市委一把手要打压黄柄山。常务副省长要保黄柄山,两者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黄柄山又在五和县经营这么久,这些人很大程度上,自然偏向他那一边。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黄柄山在前两天,召集这些人开了个会。在会议上,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
他把自己的关系摆在那里,让这些人自己去分析。他说我黄柄山一没杀人,二没犯大错,他杜一文想拿下我,有这么简单吗?
今天我的离开,只是为明天我的晋升做准备。你们不信走着瞧,看看我跟他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或许是黄柄山这些话,给了这些人极大的鼓舞。董国方召开的第一次常委会议,居然闹得灰头土脸。
他虽然是县委一把手,可这些人依然听他黄柄山的,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杜书记亲自打电话,询问董国方的工作进度,董国方苦不堪言。暗道,早知道这情况,自己这是何苦呢?挖个坑,然后自己跳下来。
听了董国方的汇报,杜书记很不高兴,这个董国方不够强硬,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标。
于是他把顾秋叫到办公室,“上次你提到的那个纪委副书记,你让他过来一趟。”
顾秋明白了,老板决定改变策略。
他给杜书记加茶的时候说了句,“书记,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杜书记很不耐烦,“说吧!”
顾秋道:“也许我们现在的工作方式有误,应该改变一下策略。”
杜书记想到的,正是如此,他很奇怪,这个年轻的秘书,居然能跟自己想到一块去,这一点,令杜书记大为惊讶,“说!”
顾秋道:“按我们目前的思维和工作方式,是广撒网,乱捕鱼。如果我们改变一下策略,集中兵力攻其一点,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杜书记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前的工作方式,的确如顾秋所说,广撒网,到处收集信息,情报。如此一来,反倒弄得下面人心惶惶。
这些人最大的担心,就是害怕祸及自身,他们当然要保护自己,管住这张嘴。
如果真如顾秋所说,只集中力量,攻其一点,效果又会如何?
但是,这个关键点在哪?
如果找准了,一击而中,五和县就能撒开一道口子。
如果找不准,那又是瞎忙一场。
看来还得找一个能干的人,这个人要有一定的机智,胆识,还要有过人的谋略。
杜书记在心里分析,这样的人,上哪去找?
顾秋!
他的目光,落在顾秋身上。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小子绝对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家伙。
到底要不要顾秋去,杜书记还是有些犹豫。
顾秋当然没想到,杜书记起了这念头。他只知道,杜书记此刻,已经有点进退两难的味道。
上面给他的压力太大,下面的人又不给力。如果能有一个人,能够顶住压力,又快又好的把案子顺利办下来,他就可以拿着这些证据,扬眉吐气地去省委了。
目前省委几位老大的态度如此暧昧,分明另有情况。
自己究竟在标新立意,还是作茧自缚?
一个人的强势与软弱,那也是相对环境而言。现在与他扳手腕的,不只是那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还有上面的常务副省长,人家是上下夹击,令他防不胜防。
杜书记感觉到,自己走到了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如果把握不好,后果很严重。
因此,他只能进,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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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顾秋的身份
看来大家都非常关注南川的形势,连老爸亲自打来电话,“你这个月又不回来了吧?”
顾秋一脸讪笑,“可能抽不出时间。最近特别忙。”
老爸道:“行了,我都听你二叔说了。你有什么打算?”
顾秋道:“顺势而为。”
“哦!”老爸想了下,“好吧,不过你得掂量一下,凭堂堂一个市委一把手,能不能与省常委抗衡?如果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杜一文的下场将会很惨。你也知道,官场之上无情面。”
顾秋嗯了声,“我懂。”
当年西安事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张学良,杨虎城两人扣住老蒋,念在全国民众之安危,国家大局之存亡,两人没有杀老蒋。
如果呢?
李虎城被老蒋干掉了,全家一个不留。
张学良被老蒋关起来,从此软禁。
他们念的是国家大局,民族存亡,当然,也不排除张学良对老蒋还有那么一点兄弟之情在,于是放他一巴。
但是你不杀他,他未必就会放过你。
当然,从老蒋的角度上讲,他似乎也只能如此。做为一党之领袖,被两个手下扣押,如果不杀一儆百,他还怎么混下去?
凭老蒋与张学良的关系,人家还有曾经的兄弟情谊在,如今,杜书记和黄省长之间,可没有丁点情谊。
一个要维护正义,还人民群众一个交代,一个要保住自己的嫡系,保住整个集团的利益,两人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激励。
老爸的叮咛,就是要让顾秋自己做出选择。
挂了电话后,顾秋妈担心地问,“怎么样了?”
老爸把那边的情况细说了一遍,老妈就更担心起来,“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市委书记,怎么斗得过常务副省长,只怕顾秋要闯祸了。”
老爸道:“前段时间我还在夸这小子不错,短短几个月就从一个普通的科员,混到了市委书记秘书,这可不单单是运气。照他这个速度,将来的成就绝对可以超过来。但目前的形势多变,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无辜。”
“那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那是他们左家的势力范围,我们根本插上不手。”
老爸喝着茶,暗自琢磨。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里被人欺负?”
“急什么?他暂时不会有事,有事的是他的老板。”
老妈又要给顾秋打电话,被他男人阻止了,“这个时候不要乱了他的心性,让他有足够的理智去面对。”
两夫妻在家里说着,老妈道,“那我要去南阳看看?”
“你去干嘛?你目标太大了,容易生事。”
“我去看儿子,能生什么事?真是的。”
“以你堂堂一个军区政委的身份,能不引起惊慌吗?”
老妈还在说什么,老爸就拍着她的肩膀,“走吧,走吧,睡觉去。”
“你就知道睡,睡得着吗?”
顾秋老妈,军人出身,在省军区担任政委一职,少将级别。
说起顾秋老妈,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一代美女,人称军中一支花。
当然,顾秋老妈,现在也是个不错的大美人,四十多岁了,依然貌美如花,身材和脸蛋都没有太多改变。
女人上了年纪,自然是以气质为主,脸蛋毕竟保留不了太长的岁月。再怎么年轻漂亮的女人,也总有老去的那天。
气质,成了女人魅力的延续。
大街上,漂亮女人多的是,真正能把容貌,气质,内涵合为一体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人浮于表面,她们爱慕虚荣,她们追逐名利,世故俗气。
顾秋妈在这些方面,绝对是超脱世俗的存在。
顾秋爸常说,这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老婆。可顾秋妈说,“你应该觉得庆幸的是,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你儿子将来肯定比你出众。”
顾秋还小的时候,就在妈妈的军营里练过,长大的时候,每个寒暑假,都去军营,跟那些军人过过招。
家里不但注重顾秋的体质训练,还着重他的才气培养,顾秋虽然说不上什么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他绝也算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
在书法方面的造诣,连他的老师都赞不绝口。郑之秋晚年,早就收徒弟了,看到顾秋时有些心动,这才收了这个关门弟子。
因此,顾秋在各方面的素质,那是过得硬的。
这样一个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能不优秀?
在家里,老妈有绝对的权力。在外面,她肯定给自己丈夫面子,毕竟自己男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这样的家庭,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家暴,因为顾秋老爸,根本就打不过老妈。
而且两人恋爱之前,有过协议,顾秋爸必须以妻为荣,因为老妈当时嫁给他爸的时候,觉得有些委屈。
因为,那又是一桩,无可奈何的政治婚姻。
唯一的惊喜,他们两个都会调整自己的角色,顾秋爸能娶到这样的老婆,当然是毫无二心,对外面的女子不屑一顾。
一个男人如此死心踏地,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女人呢,天生是容易被感动的动物,因此,这个家庭变得很和谐,完美。
据某些知情人士说,当年顾秋爸娶到这个老婆,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可以睡个两三天,吃了又睡,睡了又睡。
顾秋妈对此很无奈,但她没有办法,做为一个女人,必须尊重,必须履行的某些义务。
没想到十个月之后,顾秋出来了。
现在年过四十,都快奔五了。这个家伙还是喜欢一下班就回家,吃了饭睡觉。
被男人拉到楼上,她就撇撇嘴,“睡睡睡,都睡了几十年了,你就知道睡。如果儿子在外面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顾秋爸只是笑,傻乎乎地看着老婆,一把将她抱过来。
顾秋在房间里冥思苦想,自己该如何突破,帮助杜书记打赢这一仗。
做为一名具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他对此可以说是义不容辞。有时明知山有虎,他偏向虎山行。
此刻,他想到了一个人。
黄柄山的前任秘书,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黄柄山的秘书娶了一个很漂亮的老婆,结果在一次宴会上,被黄柄山看中。他直接跟秘书开价,我让你成为正科级干部,去当镇长。条件就是把你的女人,给我一晚。否则你继续回秘书室呆着,一辈子不见天日。
秘书很生气,却也无奈,终于妥协,戴着领导给的那顶绿帽子,去了乡镇。
这是王为杰讲的故事,顾秋想,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拿出来与人共享。
更不要说,他的儿子居然不是自己亲生的,这种耻辱,绝对是终生难忘。
顾秋在本子上写下了三个字,仇书亭。
看来只有从这里下手了。
顾秋想了很久,做出了这个决定。
第二天,顾秋陪杜书记从家里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走着。杜书记背着双手,走得很沉稳。
顾秋呢,拿着包,跟在后面。
杜书记有一个习惯,早晨去上班,不会坐车,他要步行。一来可以锻炼身体,二来,可以节省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做为杜书记的司机,陈达意是非常轻松的。不象某些领导,动不动就是二十四小时服务。
两人进了办公室,顾秋先是给书记倒茶。
“小顾——”
“书记——”
没想到,两人在那一刻,同时开口。
顾秋愣了下,杜书记也很惊讶,“你说!”
顾秋道:“还是您先说吧!”
杜书记喝了口茶,“先说说你的看法。”
顾秋这才平静地道:“让我去吧!三天即回。”
顾秋所想,竟然再次跟自己一样,杜书记突然笑了起来,“三天,够吗?”
“嗯!”顾秋慎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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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你怎么不叫?
三天时间,能不能搞定仇书亭,这对顾秋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既然仇书亭曾经是黄柄山的秘书,他一定知道很多内幕。
顾来反复琢磨,觉得从哪里入手,更容易打动仇书亭,争取他的合作。
杜书记说,派陈达意送他。
顾秋道:“陈师傅就留下来好了,我坐大巴去。”
对此,杜书记很欣赏。
顾秋这小伙子不张扬,明事理,知道轻重缓急,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秘书。做为一个领导,最反感的是,身边的人打着他的旗号,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此,一个秘书必须具体良好的素质。
顾秋背了一个包,带上两套换洗的衣服,就准备出发了。
没想到从彤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顾秋说自己要出差,从彤道:“我陪你去吧,刚好这几天闲着没事。”
其实从彤是想顾秋了,这么久没见面,看看他在干嘛。她当然知道,做为领导身边的秘书,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服务。
上次要不是杜书记去了京城,他也不可能有时间。
顾秋一想,有从彤去刚好,身边有个人做掩护。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了,两人在汽车站见面。
看得出来,今天的从彤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她穿着一条花白相间的短裙,短裙的下摆,刚刚盖过屁股。脚上一丝肉色的丝袜,再配上黑色的皮鞋。
圆领的脖子,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肤,脖子上,一条精美的项链,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她的美丽。
虽然她没有陈燕这么高挑,但也不矮了,有一米六二左右。与陈燕相比,从彤的臀部和胸,都要相对小一些,毕晚她年龄小,也没有被开发过。
上次顾秋体验过了,她胸部的那份坚挺,更加令人兴趣盎然。
从彤的手很漂亮,皮肤出奇的好,水嫩水嫩的,摸在手里,不免让人砰然心动。
好久没有看到从彤了,目光落在她鼓鼓的胸部,顾秋不由想起了那个晚上,从彤被自己抱得紧紧的,根本不敢有半丝反抗,那晚,从彤的两团浑圆,估计都被自己搓扁了。
早晨的太阳依然很大,从彤戴着一顶白色的太阳帽。看到顾秋走过来,她兴奋地挥了挥手。
顾秋走过去,直接搂住她的肩膀。
从彤心里一紧,还是没有反对。
两人买票上车,从彤靠窗坐下,顾秋坐在过道边。
“看着我干嘛?”
从彤舔着手里的冰棋凌,发现顾秋正用一种很邪恶的眼神看着自己,从彤心里发虚。
都知道这家伙居心不良,我还送上门来,晕菜了。
顾秋笑笑,“你很漂亮。”
从彤皱起了眉,好象有反对的意思,但心里却是蜜透了。
“我昨天晚上跟陈燕姐睡一块。”
从彤故意换了个话题,不想跟顾秋说这种事。顾秋啊了一声,“你们同性恋啊?”
“你才同性恋!”从彤两眼一翻白,“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顾秋道:“那要看跟谁在一起,如果跟杜书记在一起,我也想这些,岂不是有病吗?”
言下之意,跟你在一起,我就是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从彤道:“谁知道你呢!”
顾秋只是笑笑。
从彤问,“你去五和县干嘛?”
顾秋道:“听说五和县有个什么仙女峰挺漂亮的,去看看。”
“切!骗谁啊?”
从彤才不相信,他一个大男人,去五和县只为游山玩水。顾秋当然不能把此去的用意告诉她。
可从彤又问,“去几天?”
“三天吧!快的话二天回来。”
从彤心里一急,“三天啊!”
“嗯,你带身份证了吗?”
“干嘛?”
“开房啊!难道我们睡外面?”
从彤还以为他又想那些事,上次被他搞得一身都是红印子,连老妈都知道了,一直在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秋不提还好,一提到开房,她就有些抓狂,伸手狠狠的掐着顾秋的手臂。
痛得顾秋一阵呲牙咧嘴,转眼间,被她捏痛之处一片青紫。
看到顾秋手臂上的印子,从彤又心痛了,“痛吗?”
顾秋道:“你说呢?”
“哪你怎么不叫?”
顾秋:“……”
快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五和县汽车站了。
两人刚下车,还没有出汽车站的大门。
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那里,有人从车上走下来。
顾秋一见,马上转身,一把抱住从彤,对着她的嘴狠狠的亲下去。
从彤本来走得好好的,哪想到顾秋会发这样的神经,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可能如此放肆?
要死的,丢死人了。
从彤正要推开他,顾秋在她耳边轻轻道:“别动,不要让那家伙看到我!”
黄文通正朝两人走来,背后跟着五六个混混。“你们注意的,看清楚了,说不定他会坐中巴车过来。”
一个小混混道:“通哥,他好歹也是个秘书,不开小车坐中巴车,这种可能性不大吧!”
“你知道个屁,上次那记者不就是坐的中巴车?把几个汽车站给我盯紧了,一旦发现他,马上向我汇报。”
从彤被顾秋抱得很紧,听到顾秋这句话,她就无奈地放弃了反抗,任顾秋怎么亲吻自己。
黄文通朝两人看了眼,“靠,这么风骚。走,去那边看看。”
这群人刚走,从彤就推开他。
汽车站来来往往很多人,一些好奇的,还在观望。
咦,这妹子不错。
挺漂亮的。
顾秋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刚才那家伙是黄文通,他认得我!”
从彤正待说什么,旁边有人喊了一句,“彤彤!”
从彤回头一看,“舅妈——”
然后,她的脸就红得象个什么似的。
多丢人啊?
此刻,她真的狠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这事居然给舅妈碰到了。
舅妈一脸古怪,刚才那一幕,她肯定看到了。此刻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顾秋,“彤彤,这是你男朋友?”
从彤恨得顾秋要死,却又不得不咬着牙嗯了声。
顾秋呢,当然也很尴尬,居然,居然……被从彤舅妈看见,日!这该多丢人啊?
“舅——妈!”顾秋这一声舅妈,喊得很别扭。
舅妈道:“走吧,去家里吃饭。”
从彤看了顾秋一眼,顾秋牵了一下从彤的手,“好啊!”
倒是从彤,一点都不好意思。
趁舅妈走在前面,她气不过,又拧着顾秋腰间的肉,狠狠地,咬着牙齿,做死的拧。
顾秋瞪了她一眼,“别闹了,否则我摸你一下。”
从彤气得跺脚,“你敢!”
“看我敢不敢!”
从彤果然怕了,咬着牙齿,“这笔账先记着。”
既然碰上了舅母,当然不好意思不去。
顾秋在水果店里买了些水果,还要去买其他东西,从彤说,不用了,别乱花钱。
顾秋道:“拿瓶酒吧,咱舅是干嘛的?”
从彤白了他一眼,“工商局的。”
“啊?原来是官老爷,那得买酒,否则多丢人。”
又拿了一瓶二百多块钱的酒,这才去舅妈家里。
舅妈嘴上说,客气干嘛,来了就来了,干嘛去买东西。不过看到顾秋提着水果和礼品,心里还是舒畅。
从彤自然不好意思,“没什么啦,舅舅什么时候回来?”
从彤舅妈是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女人,可能也是在哪个单位上班的吧,因为她说话做事,都透着一种圈子里的气息。
舅妈道:“他啊,不一定的,说不定不回来吃饭,我问问看。”
“哎,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
从彤道:“不去哪啊,就是过来玩几天。”
舅妈道,“刚好我有空,你就多陪陪舅妈。”
顾秋郁闷了,难道不成我们两个出来,专程来陪你?那怎么行?他打量着这屋子,三室二厅的结构,按当时的生活水平来说,非常不错了。
如果要自己和从彤住这里,绝对不行,顾秋还有重要的事,此地不宜久留。
他就咳了一声,从彤会意,“我们还要去有些事,办完了再来吧!”
舅妈有些怀疑地看着顾秋,这小子要把从彤带哪里去?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她就拉着从彤进了卧室。
咚咚咚咚——外面有人敲打,顾秋打开门一看,一名近四十岁的男子很奇怪地道,“难道我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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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爱显摆的舅舅
抬头一看,的确是自己的家啊?中年男子奇怪地打量着顾秋。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顾秋笑道:“你就是彤彤的舅舅吧?”
提起从彤,他自然知道,却依然一脸茫然。“你是——?”
从彤从房间里出来,“舅舅,你回来啦?”
舅母也听到自己男人的声音,赶了出来。
从彤舅舅叫仇家福,人称仇科长。刚进中年,人就发福了。果然人如其名,家福。
看到外甥女,仇家福很惊讶,“彤彤,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从彤笑得可开心了,“刚刚到呢。舅舅,你怎么才回来,又去外面**去了?看你这肚子,再胖下去,门都要进不来了。”
仇家福闻言作色,“你这丫头,居然捉弄你舅舅。”目光落在顾秋身上,“这位是——?”
不待从彤开口,舅妈接过话道:“她男朋友。”
“哦?”
听说是外甥女的男朋友,他就再多看一眼。这个男朋友可以经得起推敲,不能蒙混过关的。
顾秋一脸微笑,给他敬烟,他接过烟叨在嘴里。拉过从彤,悄悄问,“你妈同意了吗?”
从彤挺尴尬的,“舅舅——”
舅母在旁边说了句,“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家里同意?他们两个都——”
这个舅妈也真是的,看样子是要把刚才在汽车站看到的一幕告诉自己男人。从彤急了,“舅妈,你——”
舅妈笑得弯下了腰,她的确想说,这两个年轻人胆儿大得吓人,居然敢在公路边上,众目睽睽下亲吻。
可从彤急了,她就打住了这话。
老舅很奇怪地看着从彤,叨着支烟来到沙发上坐下。
“老婆子,怎么还不煮饭?”
“煮什么饭啊?去外面吃吧!”
“不行,最近抓得严,风声紧。”
舅母奇怪了,“家里来了亲戚,我去外面吃个饭怎么啦?自己掏钱也犯法?”
“可万一人家见了,不这么想呢?他知道你是自己掏钱,还是公款消费?”
“管得了那么多?走吧走吧,懒得做饭。”
“那就门口这店吧,唉!你啊,越来越懒,连个饭都懒得做,变个女人干嘛?”
舅舅腹诽。
“怎么?变个女人就要做饭菜?谁规定的。彤彤,你学着点,现在不是提倡男女平等么,还这么封建,你以为是旧社会,女人还三从四德,男人就三妻四妾。”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一句,你还来劲了。”
“不是吗?你看现在那些当官的,哪个舍得自己老婆做饭,把老婆变成黄脸婆,你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啊?再说,你看看人家,哪个女人不是在家里天天麻将,无所事事?”
听着他们两口子拌嘴,还挺有意思的。顾秋也不说话,拿眼睛看着从彤,从彤白了他一眼。
最后还是舅舅屈服,大家去外面吃饭。
这只是一家很普通的饭店,店面不大,仅二层楼。
下面是厨房和大厅,楼上有十个间包厢。
这家老板应该是个熟人,看到四人过来,马上打招呼,“仇科长,亲自光临,蓬壁生辉,蓬壁生辉!”
擦!
吃饭还亲自来了,难道你帮我吃?
仇家福提着老板,“你还亲自陪老婆睡觉呢!”
老板也不生气,歪着嘴笑了。
“楼上请,楼上请。”
工商局是个好单位,这个看仇家福的肚子就知道。肥溜溜的,不得了。
在包厢里,老舅说,“彤彤,点菜吧,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他扔了支烟给顾秋,问哪里人?
从彤很客气,“随便吧,我们都不挑剔的。”舅母就拿起单子,“我来点。”
结果她点菜,看了人家的菜单,问旁边的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服务员说,“有爆炒牛肚,炖猪肚,还有汽锅鸡,本地鸭,红烧鲤鱼等等——”
舅母一听,皱下眉头,“现在那个什么牛肉都不能吃,猪肉也是有问题,外地来的饲料猪。得了得了,来条鱼吧。你看他那肚子,要多吃疏菜,少吃肉。”
然后,她一口气点了六个疏菜,一条鱼,一个汤。
仇家福看了老婆一眼,心道,又要出来吃饭,又舍不得点菜,女人啊,就是女人。
他说了句,“加四个你们这里的特色菜,老规矩上。”
舅母道:“医生都说要你吃素,你就尽觅肥的吃。再吃,你都成球了。”
仇家福道:“从彤难得来一回,你就别罗嗦了。”
舅母就不说话了,顾秋想来心里好笑,现在那些混体制里的人,一个个看起来牛必哄哄,一旦让他们自己掏钱,好象挖了他们的心肝,这就是吃公款与自己掏钱的区别。
从彤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舅母这样子,也太小气,岂不是让顾秋看出丑来了?
她就道:“舅舅,今天是我第一次带他过来,当然得我们请客。”
老舅脸色一变,“彤彤,你这是看不起舅舅。虽然舅舅不如你爸混那么好,舅舅好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科长。”
顾秋倒是不怎么好说话,只是悄悄地,把从彤的手拉过来,在手里把玩。
老舅问,“这位小兄弟贵姓?”
舅妈瞪大了双眼,“他是你外甥女的男朋友,你居然跟他称兄道弟?你牛!”
舅妈一脸尴尬,“你能不能别多事?”
顾秋应道,“舅舅,我免贵姓顾呢。”
“哦,小顾,在哪里工作啊?”
从彤马上就应道:“在市——”
顾秋捏了一下她的手,“我在市郊上班。”
“啊?市郊?”舅母惊讶地喊了一句。
“那是什么地方?工厂吗?”
顾秋应道:“是的,我是个技工。”
从彤很奇怪,他搞什么鬼?干嘛要掩饰自己身份?舅舅听说顾秋只是个厂里的技工,便笑了笑,“现在的工厂可不景气了,最好是想办法转进机关。照这样下去,工厂迟早是要倒闭的。”
顾秋嗯了一声,“舅舅有什么门路没?”
舅舅就开始打官腔了,“门路嘛,倒是有。只不过目前恐怕不行。看看吧,以后有机会,我帮你留意下。”
顾秋忙说,那谢谢舅舅了。
仇家福道:“都自己家里几个人,谢什么谢?只不过,打点需要钱,这个钱,你得去准备下。”
“如果进机关,大概需要多少钱?”
顾秋问道。
“这个不好说,看什么职位。好的十来万,差的也有四五万吧。这是最起码的。”
顾秋嗯了声,“十万可能拿不出来,四五万还勉励。”
菜上来了,也没喝酒,一家人边吃边聊天。
仇家福道:“目前不行,再有钱也弄不下来。要是以前的话,就容易多了。”
顾秋当然知道是为什么,目前正是五和县最紧张的时候,谁还敢收钱,买官卖官?
仇家福开始吹牛了。
别看我只是一个科长,手里每年下来,至少上百万的经费,那可是都得从我手里过啊。
顾秋问,“舅舅是管哪一块的?”
“后勤。”
一个后勤科长,就没什么权力了,顾秋哪里不清楚?
仇家福说,“你别小看我这个后勤科长,虽然不能大福大贵,但是全家吃饱还是可以的。”
舅妈说了,“你除了整天吃吃喝喝,打打小牌,你还能干什么事?”
仇家福道,“说你就是妇人之见,科室里这么多费,不吃不喝,它花得完吗?”
顾秋故意问,“为什么一定要花完啊?”
仇家福一脸得意,“这个嘛,你们这些外行人是不懂的。每个科室,每个单位,每年都有预算。如果你每年的预算花不完,那么明年你的经费就会少。因为你花不完嘛,上面自然不会再给你拨款这么多。”
“那为什么不作为职工福利发下来?”
“呵呵!每个编制,都是有财政拨款的。别人的工资,福利,都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们科室特别?如果查出来,这笔钱被你们当福利发放了,那我这个科长还要不要干?”
顾秋笑了下,“还有这等事啊?”
“那当然,里面的套路多着呢!”仇家福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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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表哥表嫂(求鲜花)
从彤很不解,顾秋这是要干什么?
看起来,他好象是在套舅舅的话,而舅舅呢,这人就是喜欢吹,这有什么好吹的?
你一个小小的科长,吹啥?
的确,仇家福手里的经费,每年也有个几十百把万。正如他所说,那些经费,大多数时候,都是被他们科室里内部消化掉了。
一年旅游个四五次,一个星期基本上有五天在店子里泡着,喝着用国家的钱买来的酒,动不动几百块钱,上千块钱一瓶。
要么就是去唱歌,跳舞,打牌。
反正想方设法,把这些剩余下来的钱花掉。
这些所谓的套路,顾秋焉能不知情?
他们的预算,假如一年需要二十万,他绝对会报上去二百万,然后上面压一压,打个五折,或六七折,他们的钱还是大大的有宽裕。
为了明年的预算继续拨下来,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把这些钱花掉。
估计他们这些人,也就是这点吹牛的本钱了。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跟人炫耀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每个人都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仇家福这心态,也是一样。
其实,这并不能怪仇家福,他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每个人都攀比,每个人都在别人面前吹牛。
每个人都醉生梦死,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做起事来,无能为力。
要不是前段时间,杜书记开会中,强调了整风运动,仇家福都说了,这段时间不好搞,每个人都紧张兮兮,提心吊胆。
尤其是黄柄山被免职,新的县委书记进入五和县,五和县未来的走向如何?虽然与仇家福这个小小的科长没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也有些紧张。
这种局势,对他们的影响可能不大,但是万一碰到刀口上,那也是就地免职的问题。
仇家福这人,也挺有意思的,在顾秋面前,一付长者的身份,象是在提点顾秋,官场中应该如何如何。
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显摆自己。
其实,他这种所谓的内幕,都只是小儿科了。但他必须摆出一付长者的架子,一来显摆一下自己混得不错,二来,做给从彤看。
从彤呢,看着两人,一个装傻充愣,一个大吹特吹,她只好不作声。
只能装傻了,还能怎么样?
如果告诉舅舅,顾秋是杜书记的秘书,这还得了?舅舅不钻到桌子下面去才怪。
今天晚上之所以没喝酒,主要是酒贵,自己掏钱,有点舍不得。几十块钱一瓶的酒,他又不想喝。
其实,仇家福是很想喝点的。
顾秋呢,能不喝,当然不喝。
酒是穿肠毒药,这玩艺,喝多了无益。
没想到这个时候,仇家福接了一个电话。
“什么?那好啊,你们快点过来,我们正在家门口的这店里吃饭。”
“谁啊?”
舅母看到他挂了电话,这才问。
“书亭他们一家三口。”
“他们来了?好巧啊!”舅母站起来,“我去加几个菜。”
仇家福道:“叫瓶酒吧!”他又朝顾秋喊了句,“小顾,你也来点。我们三个男人搞一瓶。”
顾秋说,“我不能喝酒。”
仇家福道:“没关系,喝醉了睡一觉,反正没有外人。”
顾秋听到书亭这两个字,心里就噔了一下。书亭,是不是仇书亭?自己这次不正要找他吗?
他就看着从彤,从彤似乎明白他的用意,悄悄说了句,“我舅舅的侄子,在下面当镇长呢。”
顾秋看过仇书亭的档案,仇书亭,男,汉族。1969年生。五和县人氏。
他比顾秋大九岁,几年前下放到乡镇,现在是正科级干部。
顾秋一直在心里琢磨,这个仇书亭怎么就成了仇家福的侄子呢?天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更令他惊讶的是,仇书亭一家三口都来了。
据说仇书亭这个儿子,很象黄柄山,顾秋就想见识见识,毕竟这些线索,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果然,不到十来分钟。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带着一位少妇,牵着一名五六岁的小孩。
顾秋注意到三人,仇书亭呢,属于那种瘦个子身材,一米七左右,分头。他老婆果然很漂亮,看不出有三十岁的样子,估计年龄在二十七八岁,应该与陈燕相差无几。
但是这女人,眼睛大,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外。她的身材,至少也在一米六几以上。不是太高跟的鞋子,让她跟丈夫平齐。
顾秋还在心里想,她怎么就有点象电视里那个应采儿呢?没见到她本人,自然就觉得黄柄山的行为可笑,见过她本人之后,顾秋就不得不承认,难怪了黄柄山会动心,她的确有令男人难以自控的资本。
两人进来后,跟叔叔打着招呼。
从彤和顾秋都站起来,从彤喊了句,“书亭哥,嫂子。”
仇书亭看着从彤笑,“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很多嘛,是不是因为谈了男朋友的缘故?”
从彤挺不好意思的,仇书亭老婆呢,也看着顾秋笑了下,“不错,彤彤就是有眼光。”
顾秋给仇书亭敬烟,仇书亭摆摆手,他老婆在旁边道:“他不抽烟呢!”
顾秋的余光,打量了那个小孩几眼,虽然给他留着一个盖盖头,看起来的确跟黄柄山很象。
当然,顾秋明白一点,相信仇书亭夫妇,都非常反感别人这么看他们的儿子。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顾秋从口袋里拿了二百块钱,走过去抱着那孩子,“宝宝,拿着,叔叔给你买糖吃。”
仇书亭和老婆都在说,“不要,不要,哪能让你给钱呢?”
看到自己亲戚的小孩,尤其是第一次见面,这个礼节必不可少。顾秋道:“没事,我们不知道你们要来,没准备什么东西。”
仇书亭老婆道:“别这么客气。我们反倒不好意思了。”
她就拉着从彤的手,“眼光不错哦,在哪上班?”
这时舅母说了一句,“市郊区工厂的技工呢!也不错吧,好歹有个单位。”
从彤心里不舒服,这个舅母不太会说话,顾秋呢,只是笑笑,也不解释。
仇书亭老婆哦了一声,“工厂也有机会,很多领导都是从工厂出来的,而且工厂提升还要快,走的是捷径。”
看来她的心态要好些,从彤只能应着。
她对从彤道:“我看小顾还真不错,彤彤,既然是自己看中的人,就不要轻易放手。有句话说,莫欺少年穷,一个年轻人的前途无限,谁也无法估量。而说,你爸不是在县政府吗?到时找点关系,把小顾调过去不就成了?找对象,关键看人,不要看背景。”
从彤觉得她的话,说得挺暖心的。
其实她比从彤大不了几岁,可人家都有个五六岁的孩子了,而她还没嫁人呢?
因为加了三个人,又要了一瓶酒。
饭桌上自然就热闹了许多。
仇家福还是喜欢说体制内的事,他问仇书亭,“书亭,你以前也跟着黄书记,这次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内幕?”
提起黄柄山,仇书亭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这种稍纵即逝的表情,还是落入了顾秋眼里。
他老婆也低着头,问孩子想吃什么,估计心里这个结,永远都解不开。
仇书亭道:“叔,这种事情就不要去说,我们做我们的事,他们搞他们的政治斗争。千万不要去打听,你要知道,很多时候,祸从口出。再说,这事儿,闹得再大,我们也安不上边。凑什么热闹嘛?”
“那是,那是,我就是好奇,打听一下。”
在侄子面前,仇家福居然很谦虚,一点也没有刚才的神气。当然,论级别,他这个科长,只是名义上的科长。
他又不是真正的科级干部,仇书亭才是正科级,堂堂正正的镇长。
可他这个镇长,一把辛酸一把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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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她在洗澡
仇书亭的出现,绝对是个意外。
顾秋正想去找他,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过来了。
可这件事情,顾秋不知道怎么开口。
剥开一个人的伤口,总是很残忍。
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顾秋完全看得出来,他们夫妻很恩爱,仇书亭看老婆的眼神,充满着无限的温存。
而他老婆呢,眼中那种默默无语的相惜,不忍让人羡慕。
小孩呢,也很听话,很乖巧。
从彤舅妈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羡慕的道:“看你们两口子,这么恩爱。我们家这个就不一样了,官没多大,架子倒是不小。一个星期也回来吃不了几次饭,回到家里倒头就睡,跟个死人似的。”
舅舅道:“我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
舅妈道,“要不要我把你的光辉事迹都说出来大家听听,反正也没有外人。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向书亭学学,看看书亭对老婆多好。”
舅舅瞪着双眼,“你有淑芳漂亮吗?你要是有她一半的漂亮,我就呆家里不出门了。”
汗!
这句话够打击人的,从彤舅母上了年纪,一脸的斑,早已经年华不再,还谈什么漂亮。
说白了,残花败柳而已。
仇书亭的老婆严淑芳,三十不到的年纪,真正的风韵少妇。有人说,女人最美的时段,其实是少妇这个时期,她们就象一朵花儿最纷芳,最美丽的时刻。
所以她们动人,最具魅力。
舅舅这句话,实在是太打击人了,说得舅母脸色一寒,立刻就拉着他的耳朵,“好啊,你这个仇家福,亏你还没当什么大官,一个小小的科长就开始嫌弃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从彤就在那里笑,“你们两个这是要给我们这些晚辈做榜样看吗?”
严淑芳道:“叔,你这话就不对了,婶婶把自己最美好的时光给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仇家福道:“我没嫌弃她,是她天天拿自己男人跟别人老公比,总觉得自己亏了似的。做人不能这样嘛,在比较别人的同时,也要看看自己的缺点与不足。如果你去酒店,漂亮的跟丑的,价格当然不一样了。”
听了这话,严淑芳皱起眉头,哭笑不得。
顾秋也不禁有些好笑,这个仇家福,看来是对自己这个糟糠之妻不看好了,八成有**的念头。
不过从彤舅母为人好象真不怎么样,这些顾秋只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倒是仇书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顾秋一直在想,该怎么接触他们这一家人。
吃完饭的时候,两人也不回舅母家了,找了一个借口在五和县开了个房间。
从彤问,“你这是准备干嘛?”
顾秋坐在沙发上,“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从彤,仇书亭怎么跟你们家是亲戚?”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难道法律规定,我跟谁不能是亲戚?”
顾秋笑了,“这倒没有,不过以后法律会规定,我们两家是亲戚。”
从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撇了撇嘴,“这可说不清楚,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
顾秋道:“你这么没自信?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你自己不放心?”
从彤不说话,坐到沙发上,翘着双腿。
顾秋挨过去,“其实我们可以做一件事,来保证彼此不变心。”
“鬼才信你这一套。”
“真的!”
顾秋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地道。
从彤把头侧过来,“说说看,你有什么谬论?”
顾秋笑笑着,把脸贴过去,在从彤耳边道:“其实,我们可以——啵——”
从彤捂着脸,“这就是你的方法?”
顾秋说,“不是呢,我们先去洗澡,等下你就明白了。”
“切,去,去,去——流氓。”
“这怎么是耍流氓呢?这是两个人修成正果的唯一途径。”
“这是你们男人的借口吧!”
顾秋就伸手抱着她,去摸她的胸,从彤道:“你想干嘛?别得寸进尺。”
顾秋笑了笑,“温习一下功课而已。分开这么长时间,我都快记不起它们什么模样了。”
从彤推开他,“正经点。否则我就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发骚吧!”
顾秋有些无奈,“你干嘛这么放不开啊?难道我们两个还不够……”
从彤道:“你希望我很放得开吗?放得开,还会是你的?当初我们班上这么多女同学,都被那些男生给糟蹋了,所以你应该庆幸才是,否则你今天找到的,就是人家昨天丢掉的。”
“额——”
说不过从彤,那算了吧。顾秋把脚搭在茶几上,点了支烟。
从彤则去洗水果,拿提子,桂圆来剥。
今天中午这饭,的确吃得不好,舅母表现得也太差人意了,要不是没有办法,从彤才不到她那里去吃饭。
在从彤眼里,舅母是个很懒的女人,她不喜欢做饭。以前老舅还是个普通科员的时候,每天下班,都得自己去忙活。
可能是年纪大了,舅母身上已经没什么能吸引老舅的,老舅的观念这才慢慢转变。
从彤当然心里介意,她在顾秋面前表现成这样,顾秋会怎么想?
而且当顾秋说,自己只是一个工厂的技术员,舅母的眼神明显就有些不屑,唉!
人啊!都这么俗,嫌贫爱富。
从彤剥了颗提子给顾秋,“吃不?”
顾秋把嘴一张,叨住她的手指,“好香!”
从彤白了他一眼,“怎么这么色?”
“那要看对谁了。就象你舅舅说的,对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想让我色都色不起来。”
从彤不理他了,自个儿剥桂圆。
过了会,她突然问,“你到底来五和县干嘛来了?是不是因为黄柄山的事?”
“没有啊?”顾秋装傻。
从彤道:“你就装吧,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理由来。你在五和县非亲非故,怎么突然来五和县呢?”
顾秋道:“什么叫非亲非故,我女朋友的舅舅还在五和县工商局当科长呢!”
“去你的,少跟我来这一套。老是回避我的问题,你越是这样,越说明你心里有鬼。”
顾秋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跟仇书亭提这事,既然从彤问起,他就道:“从彤,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跟仇书亭见个面?”
“你们刚才不是见了吗?”
从彤越发觉得,他这次是有目的而来。
顾秋道:“我说的是单独见面,越少人知道越好。”
从彤道:“你得先告诉我,找他干嘛?否则我才不干。”
顾秋挠了挠头,“有些事情,我并不是想瞒着你,而是这中间很麻烦,知道的人越多,牵扯的事情越广,问题就更大了。”
从彤是个聪明人,她看着顾秋,“是不是杜书记派你来的?”
顾秋笑了下,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他们都说美丽的女人都很笨,你为何例外?”
从彤打开了他的手,“看来我爸说的一点都不错,杜书记来真的了。只是他能顶得住上面的压力吗?”
“咱爸说什么了?”
顾秋问。
从彤脸上一红,“我爸!”
“一样,一样。他迟早变成咱爸。”
从彤不理他了,继续剥桂圆。
顾秋问,“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真要见仇书亭一面。”
“我为什么帮你?”
“这还用说嘛?你帮我,不就是帮自己?我要是把事情做好了,得到杜书记重视,将来当了官,你也可以跟你妈妈一样,当官太太了。”
从彤站起来就走,顾秋问,“去哪?”
“懒得听你胡扯。”
顾秋急了,“你还没帮我联系仇书亭呢!”
“我去洗手间行吗?”
顾秋没折了,只得放开她。
看着从彤进了洗手间,顾秋就坐在那里发愣,该怎么办呢?这时从彤的手机响了。
顾秋朝卫生间里喊,“你电话!”
从彤道:“帮我接一下!”
顾秋琢磨了会,接通电话,“喂!”
“咦,是小顾吧?我是严淑芳,从彤呢?”
顾秋心中窃喜,“她啊,在洗澡呢——”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下,估计有些惊讶,顾秋明显传递给她一个信息,我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
果然严淑芳道:“小顾,你跟从彤说一声,晚上一起到我家去吃饭吧!”
“好啊!等她出来我告诉他。”
严淑芳居然请自己两人去吃饭,天载难逢的机会,顾秋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从彤从卫生间出来,“谁的电话?”
“严淑芳呢!”
“那你干嘛跟她说我要洗澡?”从彤气死了,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用意。
顾秋嘿嘿地笑,“那你去不去?”
“去你个头!”从彤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他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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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紧急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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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领导的学问
严淑芳叫两人去吃饭,从彤问,“你答应了?”
“不答应干嘛呢,人家一番好意。”
从彤有些抓狂,“那你也不要说,我在洗澡啊,你这是存心让人误会。”
美女生气了,面带杀气。
顾秋哈哈地笑,“误会什么?难道舅妈她不会说吗?”
从彤不理他了,一屁股坐下来。
顾秋拍拍她的肩膀,“你到底在乎什么?我们两个的事,你爸,你妈都同意了,而且他们似乎也知道你和我——”
“我和你怎么啦?还不是你故意的。”从彤突然转过身来,“我知道了,原来都是你算计好的,一步步把我拉进你设计好的陷井,到时我就是浑身上嘴,也说不清了。”
“坏死了你,坏死了你!”从彤抡起拳头,做死的打。
上次他在陈燕家里,居然敢公然摸自己,害得自己只能做死,默不作声。
后来在酒店的房间里,他又亲得自己满身都是红印子,脖子上,胸脯上,全都是啊!
丢死人了。后来回家,老妈不是还追着问了?
从彤突然明白过来,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阴谋家。刚才自己明明在上厕所,他居然告诉严淑芳,说自己在洗澡。
上厕所跟洗澡,是什么概念?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白痴都会想象出来,两人肯定已经到了那种负距离的地步。可恶的家伙,连这点都计算好了。
顾秋呢,被从彤这种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粉拳敲打,心里那个舒服啊。男人有时就是贱,被女孩子打的时候,觉得那是一种亲密。
要不人家怎么说,打是亲,骂是爱?
更何况这种打情骂俏,无伤大雅,反而更添了两个人之间的情趣。
顾秋呢,既不傻,也不呆。
从彤跟自己闹,他就翻身一把将她按倒在沙发上,能揩油时不揩油,那就是禽兽不如。
有经验的人谁都知道,只有要这个时候,有意无意的摸几下,女孩子基本上不会反对。
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顾秋顺势将她按倒,双手落在从彤的胸部,看起来似乎是要按住她,不许她挣扎,其实呢,他是在干嘛?
你们懂的!
两个人闹得气喘吁吁,最终还是从彤投降。
不过她投降的时候,胸罩的带子都掉了一根。顾秋借机将她抱在怀里,“别动,我帮你弄。”
从彤居然顺从了,顾秋帮她把带子复位。两个人就靠在沙发上休息。
“我们去买点东西吧!第一次去人家家里,总不能空着手去。”
从彤道:“你是不是早盼着这一刻了。如果你不跟我说,我不会带你去的。”
顾秋道:“别闹,都跟你说了,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对你不好,你相信我,难道为夫还会害你?”
“不要脸,还为夫呢?”
从彤翻过来,又去挠顾秋的腋窝。
顾秋抓住她,“我跟你说正事,反正你心里明白就行,这件事情关系重大。”
从彤这才不问了,“那走吧,我们去买东西。”
顾秋摇头,“你一个人去买吧,我不能在大街上逛。”
“为什么?”
“我不能让五和县的人知道我来了,懂吗?”
“搞什么?你是地下党员吗?”
“差不多吧!反正你相信我就行了。”
从彤去买东西的时候,顾秋换了一张卡给王为杰打电话。“我到五和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要注意保护自己,他们这些人都暴露了,以致进展全无。”
“嗯,前段时间,黄亲自开了一个会议,组织了一批强大的力量,在五和布下了天罗地网,现在的黑白两道,都是他们的人。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你不要管,抓紧时间。”
“我知道,但是我们必须打开一个缺口,否则太被动了。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个面。”
“不用了,能见面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我会叫董国方同志给你打掩护。”
“好的!再见!”
顾秋来五和县了,五为杰在办公室里琢磨这事。前段时间,他们的工作还是有些进展,可后来突然就象被刀切断了一般,所有的线索都中断。
王为杰暗吸了口凉气,这个黄柄山还真是手眼通天。他能把黑白两道玩转,让调查组无懈可击。
更令人惊讶的是,不管谁进入五和县,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也太厉害了吧?
“咚咚咚——”
有人敲门,不待他招呼,对方就推门而入。
“为杰同志!”
“戴书记!坐,坐!”
进来的竟然是纪委一把手,县委常委戴书记。戴书记笑笑,“在忙什么?”
“哦,没事,没事,正看书呢!”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你还看这种书啊!”戴书记拿起他桌上的书,“不错,挺有学问的。”
王为杰给他倒茶,“没事的时候,也看看这些外国作家写的书,了解一下他们的世界。”
这本书是前苏联鲍?瓦西里耶夫的作品,说的是二战时期一个男上尉和几个女士的故事。
象这样的书籍,很多干部都不怎么看的。王为杰跟他们不同,平时没事,就看看这些外国作品,从中也能领悟到很多。
听到戴书记这么说,他就笑笑,“看着玩的。”
戴书记好象很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学问,“不错啊,这可是优点,我以前也很喜欢那些外国名著,比喻说那个英国人写的《三剑客》。大仲马的《呼啸山庄》,雨果的《漂亮朋友》等等,我都很喜欢。”
王为杰听了,一个劲的抹汗。
大仲马写的是《三剑客》,不是《呼啸山庄》。雨果写的是《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漂亮朋友》那是莫泊桑的作品。
王为杰道:“戴书记居然也如此雅兴,我得跟您好好学习学习。”
戴书记道:“外国人的作品其实不错,只是他们的名字太长,听起来很罗嗦。很多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不都是外国人嘛。”
王为杰只得应是,“嗯,好象是吧!”
他琢磨着戴书记过来找自己的用意,按惯例,戴书记要找自己,一个电话而已,用不着亲自过来,看来他一定有事。
可人家戴书记一点都不急,“《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本书我知道,说是的几个女兵和一个上尉的爱情故事嘛,不过她们后来都死了。好象是这么回事。”
王为杰道:“我刚看呢。”
戴书记放下书本,“为杰同志,晚上有空吗?”
王为杰道:“有空,有空。书记您吩咐!”
自己这个副书记,在他面前可没什么实权,王为杰知道戴书记的为人,因此尽量迁就他。
扮猪吃虎,是官场中人最起码要具备的技能之一。现在不扮猪,将来怎么吃虎?
或许正因为这样,戴书记才很放心,对王为杰一点都不怀疑。有人说,当领导的,都不喜欢太聪明有主见的手下。这一点可是经验之谈。
他们大都喜欢在手下面前充当内行,当老师,对人家指指点点。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找到一种满足感。
戴书记道:“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一起去吧!”
王为杰早就听说,五和县班子一些人,经常聚会。
这个聚会,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除非有邀请,你才有幸见识一回。而这次的聚会,又是什么呢?
王为杰在心里暗喜,看来戴书记终于把自己当成心腹了。又或许,他只是用这种方式拉扰自己。
毕竟目前的形势很微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王为杰马上应道:“好啊!我正愁着晚上没地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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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仇书亭的痛
仇书亭夫妇在城里有一套房子,那是他们当年结婚的时候买的。现在他们一家虽然去了镇上,每到周末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回来住。
这样的日子很惬意,就象度假一样。
仇书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儿子在房间里玩玩具。
严淑芳买了菜回来,“书亭,今天晚上我叫了彤彤他们过来吃饭。”
仇书亭抬起头来,“怎么啦?”
“没怎么啊!不就叫他们俩吃个饭么。彤彤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妹,她好象还没有到我们家里来过吧?”
仇书亭算起来,也应该是从彤的表哥。
但是两人很少往来,仇书亭倒是去过从家几趟,可他一心扑在仕途上,极少与这些表兄弟往来。
看到严淑芳提着这么多菜,他就站起来,“那就去外面吃好了。”
“中午不就是在外面吃吗?我看还不如到家里吃来得自在。”
“可我担心你一个人弄这么多菜,累坏了。”
仇书亭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严淑芳可是一个标准的美女。有人常说,穿上衣服好看的女人,不一定真正好看,只有脱了衣服还好看的女人,才是真正好看的女人。
严淑芳属于后者,她能在没有任何遮掩下,展示自己美轮美奂的身材。结婚生子后的她,腰间没有一丝赘肉,小腹微微一点点隆起,却不影响她身材的美感。
丈夫的话,让她心里一暖。
的确,仇书亭很爱她。
对她百般呵护。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们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最令人羡慕的情侣。
可惜,天意弄人,总喜欢在这些美丽的部分,留下一丝遗憾。难道残忍也是一种美?
严淑芳嫣然一笑,“没关系,其实有时,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也是一种快乐。他们两个就算是顺便好了。”
仇书亭很感动,跟着老婆进了厨房,从背后抱着她的腰,“淑芳,我爱你!”
严淑芳把头侧过来,笑得那么甜蜜。
“我也爱你!”
感受着丈夫的抚摸,严淑芳脸上慢慢红晕了起来,仇书亭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轻轻的揉。
严淑芳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厨房里顿时充斥着一种暧昧无比的情调。
仇书亭被她这美妙的吟呻刺激了,忍不住把手朝腰带下方伸进去。
严淑芳抓住他的手,“嗯,不要——晚上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然后她转过身来,抱着老公亲吻。
仇书亭也很投入,两人就在厨房里亲热起来。
“哇——妈妈——哇——”
卧室里传来小孩的哭声,原来是他刚刚堆积起来的积木倒塌了。
不知为什么,仇书亭听到这个声音,刚刚刺激起来的情调,霎时间不翼而飞。
他的动作僵在那里,表情很难看。
原本伸进老婆衣服里的手,也抽了出来,松开严淑芳从厨房里出来。
他几乎是气乎乎的模样,闯进儿子的卧室,看到儿子在哭,他伸手就是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这有什么好哭的,倒了重新砌过就是。”
儿子骂得更厉害了,跑出来去找妈妈。
严淑芳站在那里,感受到仇书亭表情的变化,她的心一沉。抱着儿子,轻轻地哄着,“乖,别哭,别哭哦!”
“他打我,妈妈,他又打我!他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爸爸是爱你才打你的。你要乖哦!”
“他不是我爸爸,人家都说,爸爸是舍不得打自己宝宝的!”
嗡——严淑芳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她愣在那里,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怎么会说这种话呢?这句话,又勾起了她心中,无限的痛。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那是一个充满着心酸与无奈的故事;那是美丽梦想下,与残酷现实鲜明的对比。
严淑芳的心很痛,很痛。
只要提起这事,感觉就象有人拿刀,在自己胸口捅了几刀。脑海里又浮现,黄柄山那丑陋的模样,一脸奸笑,光溜溜的,露出中年男人的肥肚腩,然后扑到自己身上……!
仇书亭在生气,拿了支烟点上,回到书房,把门关上。
书房之中,有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不知怎么回事,他越看越不爽,猛地伸手把照片翻过来,压在书桌上。
抽烟,一个劲地抽烟。
烟虽不能解愁,只是无限地暴露一个人的心思。烟和酒,就这样成了人们发泄内心的表达方式。
仇书记原本是一个斯文人,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来被黄柄山看中,选为书记秘书。
这本是一件好事,谁能想到这事的背后,却笼罩着一层阴云。如果不是自己想拍马屁,如果不是自己想早点出人投地,如果……!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他有些悔恨,憎恨那个既对自己有恩,又跟自己有仇的人。仇书亭就陷入这种双重矛盾中。
他知道,如果没有黄柄山,他不会有今日。
可没有黄柄山,他和老婆之间的宁静与美好,也不会被打破。
现实,永远那么残酷。
今生的残酷,或许是上辈子迟到的凌迟。按佛家的因果关系来看,难道自己上辈子上个恶人?
仇书亭有些纠结,愤怒,无助,彷徨。
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他爱严淑芳,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他都无怨无悔。
爱一个人,必须承受某种难以启齿的痛吗?
爱,到底是一种折磨,还是一种幸福?
为什么我爱得如此痛苦,如此无奈?
仇书亭伸手撕了张纸,捏在手心里,好痛!
他突然又抓起笔,写下一个大大的恨!
摆在桌上的笔记本,某一页,全是黄柄山的名字。
这个“恨”,字,覆盖了整页纸。
撕了,又撕了。
厚厚的一个日记本,撕得已经没剩几页。
而这些写满恨意,写满黄柄山名字的纸,都躺在书桌下的垃圾筒里。
垃圾,都是垃圾。
它黄柄山连垃圾都不如。
连垃圾都不如的东西,那又是什么?垃圾中的垃圾。
叮当——叮当——门铃响了,正在厨房里准备菜的严淑芳听到声音,马上跑出来开门。
“表嫂!”
“彤彤,你们来了!”
严淑芳一脸微笑,看到顾秋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便有些责备,“你们两个这是干嘛?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去买东西,浪费钱。”
顾秋笑道:“没有呢,只是给小孩子买了个玩具。”
顾秋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两瓶酒,一个包,还有小孩子的玩具遥控汽车。
遥控汽车,只有一百多块。两瓶酒,也只有六百多块。但这个包,差不多一千块了。
九百八十八,从彤看了,觉得挺好的,很适合严淑芳这样的气质女人。
送礼,必须有些研究,要送人家喜欢的东西,人家才会接受。尤其是领导面前,送礼就得更讲究了。
在什么时候,送什么礼,在人家需要什么的时候,你送什么礼,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你就是领导心里的好同志。
顾秋拿着遥控汽车,去逗小孩子玩。
小孩子果然很喜欢,拿着这玩具,格格格地笑,可开心了。
从彤拿出那个包,“表嫂,看看喜欢不?”
严淑芳也算是时尚女人,不过她可舍不得乱花钱。这跟有钱没钱,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人的本质问题。
这款包是今年新出的,很漂亮,摆在专卖店里,她前两天还看过。当时想买,可看到要一千,忍忍就没买了。
严淑芳不缺钱,但是她一直有个想法,等筹够了钱,去上面找个领导,给人家送点礼,看能不能把仇书亭调出去,离开这个地方。
看到从彤拿着这个包,严淑芳道:“太贵重了,不行,不行。”
从彤道:“我又不是外人,你还怕我行贿你和表哥啊。这是他挑的,他说这包最适合你的气质了。”
严淑芳惊讶地望着顾秋,“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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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表嫂的气质
顾秋笑而不语,严淑芳倒是奇怪了,一个大男孩,居然有这等眼光,不可思议哦。
有人说,漂亮的女人,都是打扮出来的。
这个打扮嘛,各种搭配很重要。
如果你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哪怕你背着一个lv包,同样也显示不了你的气质,以为你是犀利哥啊!
衣服的颜色,与包的款式,还有你整个人的气质,都非常重要。
顾秋呢,身出名门之家,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焉能不知?他身边的那些八大姑,七大姨的,哪个不是爱打扮的妖精?
严淑芳却在心里有些小小的震惊,一个大男孩能如此观察入微,的确不容忽视。
可想到他只是一名工厂技工,拿这么多钱来给自己买礼物,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严淑芳并不是那种贪婪的女人,她做事很有原则性。
男人是个镇长,自然有人送礼。她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看法。
如果是一个农村里的贫困人家,哪怕人家抓来一只老母鸡,几十个鸡蛋,或是家里自己煮的米酒,她都会给人家钱。反正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换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要办事的话,该拿的,她就毫不客气笑纳了。因为这种事,这种关系,你不处理,也是不行的。
虽然她搞不懂,从彤这么漂亮,又有背景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找一个穷工人,但是她绝对不会象某些人那样,轻视顾秋这样的年轻人。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爱情。
严淑芳真的很喜欢这个包,提在手里,挺范儿的。从彤一个劲地夸,“表嫂太有气质了,真的是个绝色佳人。”
哪有女人不喜欢听人家夸?
严淑芳笑了,“你少来,跟你比我可是差远了。”
那可不,从彤是漂亮,但是跟严淑芳相比,至少在胸围上输了一截。人家是生过小孩的,胸围发育自然比从彤好。
还有她的屁股,是男人估计都知道,女人的屁股跟结婚有很大的关系,这个道理,你们懂的。
严淑芳的臀部,很有型。
顾秋心道,这个问题仇书亭估计是功不可没。
不过从彤还没有到那个时期,假以时日,她应该也会变得越发性感撩人。
三种礼物,剩下的烟,当然是送给仇书亭的。
仇书亭不抽烟,但是混在体制内,哪怕他自己不抽,送礼也是必要的,因此,这两条烟,他完全可以拿来做人情。
当然,剩下的水果,在这样的礼品当中,自然忽略不计。
两人在客厅里说话,仇书亭从书房里出来,看到顾秋和从彤,挤出一丝笑,“你们来了!”
从彤欢快地打着招呼,“你怎么一个人呆书房里?表哥,你这家我还是第一次来吧?不打算陪陪我们吗?”
可能是家里来人了,气氛变得很活跃,仇书亭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那好吧,晚上就哪都不去,陪你们在家里打扑克!”
“这个好。”从彤乐了,“我还真不会那些什么麻将,跑胡子的,就会打个跑得快,升级。”
严淑芳道:“你们坐,我去倒茶。”
“我自己来吧!别这么客气。”
从彤跑过去倒茶,顾秋自然和仇书亭坐在沙发上聊天说话。对仇书亭而言,跟一个工厂技术员,真没什么好聊的。
但碍于顾秋是表妹的男朋友,人家又这么热情,买这个,买那个,你总不能给人家板着一付面孔吧。
从彤跑到厨房去帮忙,“表嫂,我来帮你洗菜吧!”
严淑芳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表妹第一次来,哪能让她干这种事?她就忙摇手,“不用,不用,你陪小顾吧!”
“没事,他和表哥在聊天,我夹在中间干嘛?不如陪你在这里说会话。”
严淑芳觉得也是,“那好吧,你就在旁边呆着,我来就行了,很快的。”
其实这个时候还早,但是严淑芳想搞得隆重一点,人家第一次上门,可不能太怠慢了。
从彤倒是打心里觉得,这个表妹跟舅母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表嫂这么能干,又勤劳,象她这么漂亮的女人,一点都不挑剔,偏偏舅母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去她家里吃饭,她连个饭都懒得做,也难怪舅舅心里不舒服,这倒是还真应了那句话,越丑的女人名堂越多。
严淑芳看着从彤,“小顾是哪里人啊?”
“是楚河县的。”
“楚河县?在哪?”严淑芳一时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地方。从彤笑了,“在东华省呢!”
“啊?这么远,你爸妈同意吗?”
东华省可与这里相隔好几千里,真要嫁这么远?从彤家可就她这么一个女人,估计从政军夫妇会舍不得。
从彤道:“这个不好说,我妈刚开始很反对的,现在也默认了。”
严淑芳道:“那是你的问题,谁叫你这么快就跟他同居。”
“什么?表嫂,你误会了!”
从彤很抓狂,自己怎么就跟顾秋同居了呢?
严淑芳看她那表情,却是笑了起来,“好了,别装了,现在未婚同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你们都到这份上了,你爸妈能不同意?”
从彤要哭了,“真的没有啊,表嫂。”
可不管她怎么解释,人家都不会相信的。
你们两个都在酒店开房,大中午的,你洗什么澡啊?难道不是做完那事之后,才洗澡吗?
有经验的女人,都知道这点,做完之后再洗洗,保持身上那种舒服,清爽。
从彤彻底郁闷了,她能把那块膜拿出来给人家看么?
从彤的表情,让严淑芳觉得好有意思。当然,她也是过来人。未婚之前跟男人同居,好象是件不怎么好启齿的事,要不是现在这个年代,改革开放了,女孩子们的裤带松了。
不过,这些都很正常,人家是恋爱中的男女,难免越界。
严淑芳道:“我看小顾这人不错,你就多跟你爸说说好话,把他调县机关去,说不定他以后还能当点什么官呢。”
从彤咬着唇,“他哪需要我爸来帮忙。”
我爸还靠着他升官发财呢,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坑人的货。好当当的市委书记秘书,居然装什么技术工人。
想到顾秋一再叮嘱的事,她只能话到嘴边又吞下。
严淑芳道:“其实找男朋友,也不一定要他有什么出息,只要真心对你,对这个家,就足够了。不过现在这社会,攀比之心太严重,如果没有一点资本,就会被人家瞧不起。”
从彤道:“还是表哥好,年纪轻轻,都当镇长了,用不了几年,他就能进县政府,当副县长什么的,比我爸强多了。”
严淑芳只是微微一笑,“只要他喜欢,当什么都成。不过他们这些男人,**太强烈了,真拿他没办法。”
从彤道:“男人都这样。”
“小顾也这样吗?”
严淑芳问。
“他啊!一个官迷!”从彤不满地说了句。
严淑芳看着从彤,觉得两人挺有意思的。她回头看了眼客厅里的两人,居然聊得很合拍,不禁有些奇怪。
这个小顾还真有些本事,和仇书亭也聊得来。仇书亭这人,心高气傲,一般人他是不怎么愿搭理的。严淑芳太了解他了。
他就问从彤,“小顾看起来很会交际,彤彤,你可得小心提防点。这样的男人,很招女孩子喜欢哦。”
从彤扯着一棵莴笋,“他爱谁找谁,我才不稀罕。”
严淑芳就噗呲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呀,我发现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跟他只是在谈,但真没有到你们想象中那地步,如果现在要分手,来得及,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
严淑芳道:“你啊,心口不一吧。告诉你,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千万不要轻易说分手两字,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懂吗?爱情是靠两个人小心翼翼去维护的。”
从彤笑着抬起头,“是,表嫂真象个专家,以后向你多学习啊。”
客厅里,有手机响起。
仇书亭接了个电话,回头朝厨房那边喊了句,“淑芳,我晚上不在家里吃饭,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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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仇书亭的秘密
“你怎么要出去啊?”
严淑芳看着自己男人,今天家里有客,怎么就不在家里呆会?
仇书亭一边换鞋一边道:“推不掉,我尽快早点回来。”
他对顾秋道:“小顾,你们就在这里歇吧,有房间呢!”
顾秋道:“没关系的,你先去忙吧。”
其实他心里挺着急的,仇书亭走了,自己岂不是没有机会跟他接触了?
三天时间,我该怎么说服他啊?难道真要从他老婆,儿子身上寻找突破口?
望着厨房里那个身材不错的少妇,顾秋有些为难。这事,最好是不要惊动这母子俩。
严淑芳走出来,相送到门口,柔声道:“早点回来!别喝多了。”
仇书亭点点头,“我知道。”
看着他离开,她心里总有一些不安稳。
严淑芳对自己男人的情深款款,顾秋和从彤自然看在哪里。顾秋朝从彤眨了眨眼睛,从彤白了他一眼。
厨房里站着两个女人,顾秋闲得无聊,“表嫂,书房在哪?我去拿本书看。”
严淑芳应道:“最边上那间,你自己去吧!”
“好类!”
顾秋来到书房门口,停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进去。
这书房并不大,十来个平方。布置也很简单,靠窗的角落里,有固定的电脑桌。一把可以转动的椅子,就
摆在电脑桌跟前。
进门的那边,就是一个书架。电脑椅背后,同样还有一个书架。中间是一张茶几,一组沙发。
顾秋走近,看到电脑桌上,摆着一个日记本。
日记本已经撕得没剩几张了,他琢磨了一下,轻轻翻开。
日记本首页,忍,能就大事。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古人能忍清平之乐。我何不仿之?
这算座右铭吗?
顾秋的目光,落在这个被撕得不剩几页的日记本中间,到底是什么东西,被他全部撕掉了?
无意中,他瞥见脚下的垃圾篓。一个被揉皱了的纸团,引起了他的注意。
捡出来一看。
一张布满黄柄山名字的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恨字。
恨——!
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想,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这种耻辱。看得出来,仇书亭很爱自己的妻子,或许,
他正在为当年的事,恨悔不已。
而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就是对他既有知遇之恩,又有亵妻之恨的黄柄山。
世界上任何传闻,都不可能空穴来风。
传闻一旦被得到证实,它就不再是传闻了。
顾秋把这张纸捏成一个团,塞在口袋里。
再抬头看看他的书架,两个书架上,竟然藏满了书。
一些历史类的书籍占了两排,其他的书,大都是写官场类的,有小说,也有传记,还有官场人闻等等。
从这一点上,顾秋完全可以了解仇书亭的内心,他对仕途,有着一种强烈的追求。
或许,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抱负,他要在官场中,实现自我。这样的人,一旦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飞黄
腾达。
但是这样的人,也容易走上极端。
因为他们内心太渴望,往往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不择手段。
一旦陷入这个怪圈,他们就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有人说,天才,都是有两个极端的。如果不走向正途,他们就会朝另一个极端发展。
这正是佛家所谓,成魔成佛,一念之间。
顾秋是一个观察力很敏锐的人,他会从很多看似不相干的事物,联系起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透过事物的假相看本质,这正是官场中人必须具备的素质。也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人云亦云。
从今天接触的这一家人来看,他们看上去很美满,很和谐,但是真正的背后,又是怎样?
顾秋从眼前这些藏书,就分析出了仇书亭的内心,这不能不算是一项别人无法比拟的本事。
所以有些时候,尽管一个人极力掩饰自己,但他的行为,总会在不知不觉间,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只能说是人的本能,如果一个人,能这种本能都能掩饰得那么完美,那么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顾秋随手抽了本书出来,竟然是《怎样与领导沟通》。顾秋笑了笑,拿着书本出来。
他其实没什么心思看书,却在听着从彤和严淑芳说话。从严淑芳那里,或许可以听到一些什么。
小孩子拿着遥控汽车,玩得不亦乐乎。
六点半不到,饭菜就好了。
五六个菜,一个汤,整个房间里都飘着香味。顾秋倒是真没想到,严淑芳这女人,还能弄出这么一手好饭
菜,看来她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从彤也在旁边赞不绝口,“表嫂,你太能干了。饭菜弄这么好。”
严淑芳道:“别拍马屁了,你嫂子我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在饭菜上下功夫了。”
顾秋呢,很机灵的,看到吃饭了,就带着小孩子去洗手。这点倒是令严淑芳很欣赏,这个小顾太会做人了
。这可是细节问题,一个男孩子能做到这点,他离成功也不远了。
“小顾,喝点酒吧?”
刚说完,她又自责,“看我,多没礼貌,总是小顾小顾的喊,应该叫妹夫子才对。”
顾秋笑道:“这个称呼我喜欢。”
从彤一脸气闷,“你们两个就联合起来欺负我。”
“这哪是欺负你呢,分明就是表扬你,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他还好?”从彤瞪大了双眼,“算了吧,表嫂你看看有没有妹妹,送她得了。”
严淑芳笑起来很漂亮,“真的吗?你可不要开玩笑,我倒是真有一个堂妹,你要是舍得,我马上就叫她过
来。”
顾秋打趣道:“表嫂都这么漂亮,她堂妹肯定也不错,要不叫过来见个面?”
从彤气得踩了他一脚,“说你两句,你还得瑟上了。”
顾秋啊哟一声,跳了起来。看到两人闹着玩,严淑芳就一脸笑意。
她拿来一瓶酒,“喝点吧,他不在家,要不你们两个一起喝就好了。”
顾秋摇头,“不了,从彤不喜欢我喝酒。”
从彤彻底晕死了,“我有这么凶吗?”
“没呢,你这是关心我,我懂,我懂。”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
严淑芳看他不肯喝酒,就拿来了饮料。
“表哥经常出去应酬吗?”从彤喝着饮料问。
严淑芳道:“还好吧,他一般情况下不出去吃喝。人家请他,他也拒绝。”
“看来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顾秋说了一句。
“不知道,我从来不管他们的事。”严淑芳喊道:“你们吃菜啊。别客气。”
顾秋在心里想,我得想办法才行啊,要不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了?可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
谁知道严淑芳说了句,“彤彤,你们两个就不要去酒店了,晚上睡这里吧。有个客房的。”
她这里三房一厅,一个书房。一个小孩房,一个主卧。书房是借阳台的位置建的,因此勉强算四房吧。剩
下一个客房。
一个客房啊,二个人怎么睡?
看来严淑芳早就把他们两个当成未婚同居型了,从彤正要推辞,顾秋一口应下来,“好啊,这里比酒店舒
服。”
从彤马上掩饰,“那你睡沙发。”
严淑芳却笑了,“你舍得他睡沙发吗?”
“表嫂——!”
从彤有些无语,自己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难道真要自己把那片膜掏出来给她看?
其实,在南川这地方,风俗也差不多的。
不管是什么男女,只要两家大人见了面,订个婚,哪怕你们是昨天才经媒婆介绍的,有了这个订婚仪式,
你们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父母是绝对不会干涉的。
这种习惯,在农村里更为甚行。
很多年轻男女,在外打工,一旦回到家乡,父母找个媒婆介绍一下,双方见面,放点押金,那女孩子你就
可以带走了。
等到女方怀了孩子,再结婚登记,办喜酒。这也算是一种风俗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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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在严淑芳家里吃完饭,从彤悄悄问,“真不回酒店?”
顾秋在想,当然得回,但自己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跟仇书亭单独谈谈?
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就不怎么好找他了。因为仇书亭明天可能回镇上,顾秋要是跟过去的话,太容易引起别人猜疑。
他就能从彤说,“再等等!”
从彤悄悄问,“刚才你们两个谈了这么久,你就没问他?”
顾秋摇头,严淑芳走过来,“说什么悄悄话呢?彤彤,今天晚上不走了吧,行吗?”
从彤就望着顾秋,顾秋说,“嫂子的饭菜煮这么好,我们不走了,在这里多住几天。”
严淑芳笑了,“妹夫子真会说话,只要你们喜欢,我天天给你们煮饭菜。”
从彤摇头,“表哥会生气的,这么漂亮的老婆,哪能用来做饭菜。再说,这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顾秋说了句,“没关系啊,有时做饭菜那也是一种心情。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在这里多学学,学到嫂子这一成半成的,以后就不用去外面吃了。”
严淑芳在心里暗暗奇怪,这个小顾,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从彤说话,不简单啊?
按理说,从彤的条件比他好,他应该在从彤面前很乖巧,老实才对。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
两人坐到九点半,看到仇书亭还没回来,从彤就急了。真要在这里过夜吗?
幸好仇书亭回来了,顾秋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跟他好好谈谈。
可仇书亭的脸色很不好,从彤喊他,他也没应,只是点点头,进书房去了。
顾秋站起来,“我去跟表哥说几句话。”
看到他尾随仇书亭而去,严淑芳望了一眼。
仇书亭在书房里接电话,火气很大。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这样的事情,不要来找我。找我也没有,我是不会干涉的。”
然后啪地挂了电话,顾秋又听到一声响,估计是手机被他扔桌上的声音。
顾秋敲着门,仇书亭在书房里吼了一句,“别烦我。”
顾秋心里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仇书亭出去一趟之后,变得这么烦燥不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想离开,顾秋还是不想放弃这机会。
再次敲门,“表哥,是我。”
“进来吧!”
仇书亭的声音,明显不悦。
顾秋进去后,把门关上。仇书亭抬起头来,“有事吗?”
换了平时,顾秋肯定走人了。但此刻任务在身,他不得不耐下性子和仇书亭说话。
“仇镇长,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谈谈。”
顾秋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公式化。称他为仇镇长,而不是叫表哥,而且语气中带着一种官腔。
仇书亭在心里一怔,“你要谈什么?”
顾秋正色道:“黄柄山的事。”
仇书亭脸色一变,马上站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见他这么激动,顾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点,别这么激动,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单独谈谈,当然,最好不在要这里,我不想让从彤她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仇书亭脸色很不好,“原来你是假借从彤的身份,故意来接近我,说,到底有什么用意?”
顾秋道:“仇镇长,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否则我们真没法谈下去。我现在可以郑重的告诉你,我是市委杜书记的秘书。”
“杜书记!”
仇书亭打量着顾秋,“我不管你是谁?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也不希望任何人,以任何不可靠人的目的接近我们一家人。”
顾秋当然不能离开,他看着仇书亭,基本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黄柄山作恶多端,你又是他以前的秘书,难道不可以出来指证吗?”
仇书亭情绪很激动,“这是你们的事,我干嘛要参与进来。你走,你马上走。”
两个人的声音终于惊动了客厅里的从彤和严淑芳。
她们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从彤,你说他到底安什么心?这样的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带到我家里来。”
从彤急了,“表哥,你肯定误会顾秋了。他不是什么坏人。”
“你不要被他骗了,一会是什么工厂技术员,一会又是什么杜书记秘书,你相信他哪一套?”
严淑芳就惊讶地看着顾秋,从彤立刻解释,“他真是杜书记秘书,表哥。”
原来是市委杜书记的秘书,难怪了。
严淑芳心里极为震惊,这个小顾居然这么有来历。
之前她也怀疑顾秋不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员。
可仇书亭不吃那一套,“走吧,走吧,我不管你是谁,都不想知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由分说,就把顾秋和从彤往外面推。
顾秋心里急了,这个仇书亭怎么这样呢?难道他不希望黄柄山倒台吗?
两人出了仇书亭的家门,一脸郁闷。
从彤问,“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发疯。”
顾秋就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从彤。
从彤惊讶地道:“原来你是来干这事的?”
顾秋没说话,从彤道:“那我们现在去哪?”
“先回酒店再说。”
仇书亭家里,夫妻俩正在说话。
“书亭,你这是怎么啦?干嘛发这么大火呢?”
严淑芳劝着自己男人。
仇书亭道:“我最讨厌这种人,挖空心思接近我们,原来是有目的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顾真是杜书记的秘书吗?”
仇书亭道:“他是谁,不关我事。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被人打挠。”
严淑芳了解他的脾气,她就看着仇书亭,“也许这是个机会。怎么不试试?”
仇书亭很生气,“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释,不想假借任何人之手。”
“可你斗得过黄柄山吗?他现在有黄省长罩着,连杜书记都拿他没办法。”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不自在?”
仇书亭摆摆手,“什么都不要说了。”然后他就回了书房。
严淑芳无奈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到是真没想到,顾秋就是杜书记的秘书。现在黄柄山被免职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她当然也知道一些。
这个黄柄山,早就应该被抓起来双规了。他在五和县都干了些什么?严淑芳都知道一二。
拉山头,搞帮派主义,他就象一个古代的山大王,一股子匪气。
仇书亭做为他的前任秘书,肯定知道很多内幕,可仇书记却不肯借这个机会,出来指证黄柄山。
她想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严淑芳心道,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自己更恨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黄柄山带给她的这一切,让她这辈子也忘记不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出来指证黄柄山,让这个恶魔早点下地狱。
仇书亭在生气,严淑芳来敲门,仇书亭也没作声,她就推开门进去。
“书亭,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跟小顾好好谈谈?”
“谈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丢人吗?”
严淑芳一脸黯然,“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与其这样下去,不如勇敢站起来斗争到底。”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
仇书亭道:“他黄柄山的事,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去指证他,我也是知情不报,同样有责任,为什么他惹下的麻烦,让我去垫背?淑芳,我知道那件事在你心里一直有阴影,我何尝不是?我也很恨他,但是我们斗不过人家的,更何况我不想毁了这个家。”
严淑芳道:“难道我们要一直看着他逍遥法外?”
“黄柄山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事,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
严淑芳无语了,看着自己的男人,心思重重。
仇书亭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
现在黄柄山在五和县布下天罗地网,顾秋还能钻进来,这小子真有点本事。他就真的不怕,杜书记被黄柄山反咬一口之后,连累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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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无奈之举
夜,很深了。
王为杰给顾秋打电话,“你在哪,我们能不能见个面?”
顾秋同意了,他把从彤留在酒店,一个人去见王为杰。
仇书亭呢,左思右想,总是不对劲。
顾秋和从彤是从叔叔家里过来的,他在叔叔家里,会不会得到了什么消息呢?他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叔,跟你说个事。”
仇家福也是刚刚回来,接到侄子的电话,颇有些意外。
“什么事呢,你说!”
“从彤那个男朋友,你知道吗?”
“知道啊,不就是工厂一个技术员嘛。”
“你被他们两个骗了。”
仇书亭还是决定把顾秋的身份告诉叔叔,因为他不知道,叔叔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仇家福吓了一跳,“他们骗我?有必要吗?”
“你听我说,他根本不是什么工厂技术员。”
“那他是什么人?”
“市委杜书记的秘书。”
“啊?”
仇家福的手机一下掉在地上,那一刻,他简直就象被电击了一般,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他老婆见他一惊一乍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啦?”
仇家福捡起手机,“你说的是真的吗?”
仇书亭道:“这种事情,我骗你干嘛。你今天没跟他说什么吧?”
“我——”仇家福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可是跟他吹牛,说了一大堆的单位内幕,甚至把那些预算款,是怎么花完的,都一五一十,吹了个团团转,这下该怎么办?当时只顾着一时痛快,哪想到会惹上这些事?
仇书亭道:“你知道就好,挂了。”
“喂,喂——”
仇家福望着手机,急得跳了起来。
“从彤怎么可以这样,连舅舅你也坑啊,完蛋了完蛋了。”
他老婆就问,“到底怎么啦?把你吓成这样?”
仇家福说了一句,“从彤今天带过来的那个男朋友,是市委杜书记的秘书。”
“什么?”他老婆手里的一杯茶被打翻,泼了一身。“你说小顾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就是啊。”
“那你今天跟他吹牛,说这么多事,他会不会往上面捅。?”
“鬼知道。”
“不行,我得给从彤打个电话,不能这么坑舅舅的。”
“等等,你这个时候打电话去,好象不对吧!”
“哪里不对了?”
他老婆指了指墙上,“都十二点过了。”
仇家福就拍着脑袋,“唉!”
“叫你瞎吹牛,不管什么人你都吹,有什么好吹的。当人家都是二百五呢。”
舅舅不说话了,他还真有些担心。
他老婆在旁边道:“不过我想从彤应该不会这样做,害自己的舅舅有什么好处?”
“但愿吧。现在怕就怕在,他是下来收集证据的。万一这些话传到上面,我可就惨了。”
“现在担心有个屁用,要么明天一早给彤彤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再吃个饭,好好谈谈。”
“都是你,吃个饭都这么小器,平时你家里的人来了,你怎么就舍得了?点了十几个菜还不够,还要加。”
仇家福训了老婆一顿,又琢磨着,还是给侄子打个电话,跟他了解一下情况。
仇书亭在家里呆不下去了,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喝酒。
再次接到叔叔的电话,他就道,“反正你自己注意的,以后这种事情,千万别插手。不管有什么人来问,你一问三不知就是。我想这个小顾也不至于害你。”
得到侄子的这句话,他才安心了些。
顾秋和王为杰在上次那小饭店里见面,两人要了个包厢。
现在这时候,只有吃夜宵了,这家店兼着早点,夜宵,虽然累是累了些,生意还过得去,为了赚钱,老板也就硬扛下来。
王为杰问顾秋,“你见过仇书亭了?我估计他不会同意。他这个人,心思太重,又很在意自己这个位置,不会冒这个险的。”
顾秋也在叹息,“如果我这里打不开这个缺口,一切就落在你身上了。时间就是生命,我们不能再等下去。”
两人心里都明白,踏上了这条船,就已经不可能再进船了,跳下去,只要被淹死。
目前的处境,双方都在跟时间赛跑。
杜书记虽在没有破绽,但是只要黄柄山和黄省长,找到他的死穴,同样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搞下去。
至少目前这阶段,黄省长肯定在戴着显微镜寻找他的缺点,一旦有什么把柄,杜书记估计前程不保。
顾秋虽然请了三天假,但这三天能不能拿下仇书亭,他真的没把握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仇书亭心里非常矛盾,他恨黄柄山,却又不得不为黄柄山卖命。
作为黄柄山的前任秘书,他知道的内幕肯定很多。他当然也有犹豫,自己当初用妻子换来的仕途,值不值得他去冒险?
如果赢了,倒是可以一雪前耻。
万一输了呢?
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还得搭上自己的前程,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仇书亭的苦恼,莫过如此。
王为杰很久没有说话,他越发感觉到寸步难行。
今天晚上纪委书记约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自己终于融入他们的圈子了,可惜,今天晚上只是一顿普通的晚餐,连一个象样的节目都没有。
对方到底是对自己起了警觉之心?还是依然在试探?
王为杰把这些都告诉了顾秋,顾秋道:“现在只能让董书记继续大张旗鼓来造势,为我们抢得时间。我们呢,在暗中行动。只是你,必须注意保护自己,万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你就麻烦了。”
王为杰淡然一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既然走上这条道,自然就义无反顾。”
顾秋说,“你有种,算我没看错人。但是要绝对的保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黄柄山如果知道我们掌握了大量情报,难免不狗急跳墙。”
这酒,喝到一点多。
考虑到从彤一个人在酒店,顾秋就提出告辞。
没想到两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尽头那包厢里,有一个人在喊,“再来一瓶酒,快点。”
有人劝道:“仇镇,你不能再喝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不行,不行,我要喝酒!”
仇镇?
仇书亭?
顾秋看了王为杰一眼,两人走过去。
包厢里,果然是仇书亭。旁边有一名小姐在陪酒,老板也在劝,“仇镇,真的不能再喝了。”
顾秋两人走进来,王为杰道:“交给我们吧!你们去忙。”
两人把仇书亭带到车上,直接就到了王为杰的家里。顾秋给从彤一个电话,说自己可能得很晚才能回去,叫她把门锁好。
幸好王为杰的家住二楼,倒也方便。
两个人将仇书亭架到客厅里,家里没有其他人,王为杰就打来一盆凉水,给仇书亭洗了个脸。
仇书亭抬起头看着他,“你是王书记?”
“你还认得我,不错。”
“当然,我又没醉。”
“没醉更好。我正有事找你商量。”
“我又没贪污,你们纪委找我干嘛?”
顾秋道:“是我要找你。”
仇书亭回头一看,“怎么又是你?”
“镇长大人,你干嘛这么不待见我?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
仇书亭笑了下,“你这是要拉我下地狱,我能认你这个亲戚?”
顾秋道:“该不该下地狱,全在你一念之间。黄柄山作恶多端,你干心袒护他?要不是从彤说,她表哥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我哪用得着花这么大心思来找你?”
仇书亭道:“告诉你,找我也没用,我不会管这些事的。”
顾秋盯着他,“仇镇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自己掏心窝子说一句,恨不恨黄柄山?你要是说不恨他,我立马走人。”
仇书亭心里一惊,他难道知道了些什么?
那个秘密,可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顾秋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他望着顾秋,“你想说什么?”
顾秋道:“我不想说什么,如果你还是个男人,是个国家干部,你自己明白,应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站出来支持正义?黄柄山罪孽深重,他的一切,你更清楚。好好想想吧,到底是自私到底,还是勇敢地站出来!”
仇书亭冷笑道:“少跟我言词义正的,我才不跟你们犯傻,有黄省长罩着,杜书记只怕是自身难保。”
顾秋眉头一竖,“你真不恨他?”
“他是我的恩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恨他干嘛?”
顾秋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纸团,“我给你看个东西。”
仇书亭接过纸团,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一片铁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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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真实内幕
王为杰也看到了,这张纸上,布满了黄柄山的名字,一个大大的恨,恨得令人心痛。
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该有多恨这个人啊!
仇书亭写到最后一笔,连纸都划破了。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他心里的想法?既然对黄柄山如此恨之入骨,他为什么又不敢去面对?
顾秋把纸晃了晃,“仇镇长,怎么样?”
仇书亭脸色苍白,大汗不止。酒意早已经被吓得无影无踪。可他还是不愿意面对,恨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秋非常明白他的心思,他还在侥幸,顾秋就索性吓他一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恨黄柄山,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这张纸落到黄柄山手里,你觉得会怎么样?”
仇书亭很气愤,“卑鄙!真不知道从彤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小人。”
仇书亭当了黄柄山的秘书多年,他的字迹黄柄山哪能不熟悉?只要黄柄山看到这张纸,就算他现在不说,过目前这风声一过,他仇书亭就死定了。
以黄柄山的为人,他才不会问你为什么,反正你恨我,我就容不下你。
顾秋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维护他的面子。为了不让严淑芳的这件事传扬出去,仇书亭可是绞尽脑汁。
顾秋笑了下,“你现在还有心思关注我和从彤的事?还是考虑考虑一下自己吧!”
仇书亭吼了起来,“你们要寻死,别拉上我。我还有家庭,还有未来。你们斗不过他的,他有省里的靠山。这还需要我说吗?”
顾秋看他如此顽固,便神色一凛,“仇书亭,我念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才找上你。没想到你如此贪生怕死。男人立于世,生死又何妨?真要让你死,你苟且偷生有什么意义?”
“你是黄柄山多年的秘书,他做的那些事,你一清二楚。既然你自己都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王为杰在旁边不作声,顾秋继续骂人,“我们找你,的确是迫不得已。这跟从彤没什么关系,我顾秋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黄柄山闹得人神共愤,也只有你们这种人,才甘心当他的走狗。”
仇书亭不说话了,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表情有些痛苦。
虽然他很想报仇,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因此,他要想这个家庭完整,他就必须忍,忍到哪一天?他自己也不知道。
顾秋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绝意如此,我也不想勉强你。”
仇书亭站起来,看了看王为杰,又看了看顾秋。
拉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就这样让他走了?”
王为杰有些担心,如果他把这些事捅出去,王为杰就不安全了。现在的黄柄山,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
顾秋点了支烟,“那我们能怎么办?刑讯必供?”
屋子里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
两个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谁也不说话。
这种时刻,是最令人心情不安的。
仇书亭到底会怎么决定?想想这人,他就气愤。要不是为了顾全他的面子,自己早就把他的事情说出来了。
可一想到严淑芳那表情,真要拿一个女人的伤,来激怒仇书亭吗?顾秋有自己的原则,不在女人和小孩身上做文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否则他与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有什么区别?
墙上的钟,达达达地响着。
王为杰道:“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顾秋站起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为吧!”
他当然也在担心,王为杰能不能顶得住。现在王为杰的身份,很可能随着仇书亭的摇摆而暴露。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两人同时一愣,相视一眼。
王为杰走过去开门,仇书亭一脸没落出现在门口。
“我想跟你们谈谈!”
顾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仇书亭的确变得十分颓废。两目无神。王为杰道:“进来吧!”
他在沙发上坐下,“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顾秋记得,他并不抽烟,还是给了他一支。仇书亭在点烟的时候,双手颤抖不止。
抽了几口,他就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想明白了,说吧,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两人再次相望,王为杰理会顾秋的意思,立刻做了准备,轻轻按下某个按钮。
顾秋道:“不是我们要你干什么,而是你自己觉得应该干什么?站在良心,正义,公平的原则上,你认为要干什么?”
仇书亭冷笑了下,“别谈什么良心,正义,公平,这些东西早不在了。说吧,只要不影响我的家人,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顾秋道:“那好吧,我们需要黄柄山受贿的证据,还有,他的资产都去了哪?为什么在他和家人的账户上,根本就查不到任何资产?”
仇书亭苦笑道:“你们太小看他了,他这个人生性多疑,而且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因此他根本不会把钱存进自己的户头里。”
“那他把钱存哪?”
“他会找一个自己了解的人,利用他们的身份证,去银行一个保险柜,而保险柜的一切密码资料,当然只有他知道。每当有人送他钱,达到一定数目的时候,他就会换成外汇,或者购买黄金,玉器等贵重物品。现在这些东西,应该就在那些银行的保险箱里。”
顾秋和王为杰头冒大汗,原来如此,黄柄山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居然用这种手段来存放赃款,难怪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存款额度。
“那你知不知道他放在哪家银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工商的可能性比较大。再说,银行里他都有熟人,搞这种把戏对他而言,岂不是易于反掌?就算你们查,你们也查不到他头上。他完全可以一推二百五。除非你们有视频。”
这就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以黄柄山的为人,他会不会把视频记录也清除了呢?
仇书亭道:“还有一点,他这个人很狡猾,他每次收取贿赂,从来都不自己出面,要么秘书代劳,要么老婆代劳,也许他的司机也参与过。”
“万一真到了那一天,他完全可以推得干干净净。说他不知情,都是下面的人背着他干的。法律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叫你们不要白费力气。”
顾秋郁闷了,这家伙居然做得如此绝,什么事情都想在前头了。如果真象仇书亭所说,哪怕是抓到他同样也无事于补,顶多撤他的职。
他就望着仇书亭,原来仇书亭也有心思,除了他老婆的事,他还担心这些事情被查出来,自己也跟着倒霉。
扳倒一个黄柄山,把自己也搭进去,他当然不会干。
顾秋看着王为杰,“王书记,你怎么看?”
王为杰道:“真要是这样,就麻烦了。就算我们找到了他的银行保险箱,也不能证明什么,因为根本不是他的名字,他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的。”
仇书亭道:“他这个人的狡猾,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再加上有省里的势力,我不相信有人能扳倒他。实话告诉你们,其实黄柄山早在几年前就有机会上去了,但他不去,因为他要保护好自己在五和县的利益。”
顾秋又抽起了烟,原本以为只要找到仇书亭,就可以扳倒这家伙,没想到找到了仇书亭,依然这么困难重重。
不过他依然相信,仇书亭还有其他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黄柄山除了受贿,难道还没有别的破绽了?
女人,女人应该是他最致命的缺陷。
有人曾说,只要他黄柄山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他手掌心的。可这个问题,似乎不好向仇书亭证实。
顾秋道:“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仇书亭站起来,“你们要是还想知道什么,就一并问了,不要天天来打扰我,尤其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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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变故
“如果你认为,自己只能做到这些,就能心安理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的家人,你就走吧!”
顾秋也不想强留他,反正这些事情,必须自愿。
如果他不肯帮忙,再必他也是枉然。尤其是这种事情,要张驰有度,不能让他崩得太紧。
仇书亭走了,王为杰道:“看来我们还得继续努力,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查到你在哪里。”
“无所谓了,他黄柄山区区小人物,改变不了决定。关键的还是上面那虎视眈眈的某人。”
如果没有此人,十个黄柄山也被杜书记拿掉了。
顾秋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
“去哪?”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酒店开房了。咱们也少见面为好。”
离开王为杰家里,顾秋深夜返回酒店。
从彤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这些乱糟糟的。虽然她是局外人,她总感觉到这里面波涛汹涌,暗流深藏。
以她的阅历,从来都没想过,堂堂一位市委书记,要拿下一位治下的县委书记,会有这么困难。
以前她的生活圈子,仅限于安平,当时的安平县,汤立业说了算,人家只要一句什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可以将你随意调走。
可杜书记如此人物,居然摆不平对方,实在令人嗟叹不已。
凌晨三点多,顾秋回来了,看着从彤穿着白天的衣服,惊讶地问,“你还没睡?”
“睡不着。”
顾秋进来后,坐在沙发上,“给我倒杯水。”
从彤倒了水凑过来,“怎么样了?”
“很麻烦,看来我们明天必须离开这里了。你那个表哥太顽固。”
“关我表哥什么事?”
“怎么就不关你表哥的事呢,他是黄柄山的前任秘书,只有他站出来,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从彤心道,这不是太为难他了?
仇书亭经常说,黄柄山对他有知遇之恩,面对一个有知遇之恩的人,他下得了手么?
可惜,从彤并不知道这知遇之恩的背后真相。
仇书亭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他想向人家表明心迹,说明自己对黄柄山忠心耿耿,并无二心。
顾秋捡到的那张纸,显然出卖了他。
顾秋道:“算了,睡吧,时间不早了。”
从彤打着呵欠,“那我睡了。你可别吵我。”
顾秋哪有心思去吵她?可从彤刚到床上,手机响起,“从彤,顾秘书在吗?”
从彤很奇怪,把手机递给顾秋,“找你的!”
顾秋接到电话,立刻就听出了仇书亭的声音。
仇书亭应该是在书房里打电话,“我想明白了,你需要我怎么做?”
“跟我回市委。”
“好吧!”仇书亭咬咬牙,算是答应下来。
顾秋道:“那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仇书亭挂了电话,闭上双眼,他终于做出了这一重要的决策。人生难免会碰到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可能困扰着你的一生,究竟是勇敢面对?还是回避一生?
仇书亭心道,该清算的时候到了。
她的女人,出现在书房门口。
“你决定啦?书亭。”
仇书亭不敢正视妻子的目光,“我明天去市委。”
严淑芳点点头,“其实你早就该这么做了,这也许是你唯一的机会。”
“但是……我——”仇书亭捏紧了拳头,在书桌上打了一拳。
“我知道,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更支持你的决定,虽然我们曾经……但是我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永远都支持你。以前我们是无从反抗,现在有力气反抗一下的时候,如果还不争取,那就只能任由命运摆布了。”
严淑芳的声音,柔柔的,却字字说到了仇书亭的心坎里。
仇书亭抬起头,拉着妻子的手,“淑芳,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书亭,我爱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永远都支持你。不管今生,来世,我严淑芳永远都是你的女人。”
仇书亭哭了,抱着妻子的腰,把头埋在她的小腹处。
严淑芳抱着他的头,咬着唇,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寂静的书房里,映出她清秀可人的脸胧。
严淑芳说得对,以前是没有力气反抗,现在有力气反抗了,还不挣扎一下,就永远都只能任人摆布了。
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
仇书亭抬起头,缓缓站起来,看着妻子那美丽的容颜,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回来的!”
严淑芳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含着泪望着丈夫,“书亭,男人要有骨气。我爱你,所以支持你。永远——”
“我也爱你,永远——”
第二天一早,顾秋六点多就起床了,起床后就坐在沙发上喝开水,等着仇书亭的消息。
两人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动身。
这一刻他的心情很紧张,此次五和县一行,关键到整个全盘的胜负。如果仇书亭不出面,虽然说杜书记还有机会再找另外的突破口,可他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黄省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折腾而置之不理。
快到七点钟的时候,顾秋对从彤道:“我们出发,到汽车站与他会合。”
仇书亭今天也起得很早,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汽车站会合,然后大家一起去市委。
最近五和县的交警查得很严,在路口设卡,对来来往往的车子都要仔细查过。
晚上出发是根本行不通的,只有白天,车辆繁多,他们忙不过来,反倒有机会大摇大摆离开。
眼看已经到了七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仇书亭换了一身崭新的西服,戴着领带,黑色的皮鞋,刷得油光发亮。
严淑芳送他到门口,拉着他的衣领,“一切顺利!”
仇书亭笑了下,拥抱着妻子,在她额头上吻了下。
“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回来。”
严淑芳露出一个微笑,“你也注意安全。”
叮当——叮当——!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按门铃。
两人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紧张。
严淑芳紧走一步,“我来开门。”
门外站着黄柄山的现任秘书,“仇镇长,黄书记要我过来接你们。让你带着老婆孩子到他家里去。”
那一刻,仇书亭眼里闪过一丝怒火。
秘书好象没有察觉,目光落在穿着旗袍的严淑芳身上,那精致的花色衬托下她的身材,可谓是十分惹火。
动人的曲线,令人砰然心动。
夸张的胸型和臀部,永远是男人们关注的焦点,秘书看在眼里,真有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的冲动。
“车子就在下面,走吧!”
仇书亭道:“我今天有事,恐怕没时间。”
“那可不行啊,书记有交代,你不去我可吃罪不起。”
严淑芳道:“那这样吧,书亭,我带儿子去就是了。你呆会赶过来。”
仇书亭的脸上抽搐了下,秘书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她们先去,我也有个交代,要不肯定怪我办事不力的。那你赶快把事情办完,早点过来一起吃中午饭。”
仇书亭很恼火,黄柄山这浑蛋是不是给自己摆的鸿门宴啊?严淑芳见他没有反应,推了他一下,“书亭,那就这样定了吧,你把事情办完,早点过来接我们。”
仇书亭看了妻子一眼,完全明白她目光中的含义。
严淑芳朝他点点头,仇书亭把心一横,“那好吧,我尽快早点过来。”
看着仇书亭提着包下楼,秘书的目光中,泛起一丝笑意。再次把目光投向严淑芳,“仇书亭老婆果然是个尤物,难怪黄书记念念不忘。娶了这样的女人,死也愿意啊!”
严淑芳朝他笑了下,“进来坐坐吧,我去换套衣服。”
秘书道:“这衣服挺好的,不换了吧,不能让书记等太久。”
严淑芳道:“那我把孩子叫醒,你坐会。”
看着严淑芳那俏丽的身影走进卧室,秘书心头可谓是浮想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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