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副省长视察(3)
黄省长的房间里,其他人都散尽,只留下黄柄山同志。
黄柄山问,“明天去五和县吗?”
黄省长反问了一句,“五和县有什么特色项目?”
黄柄山抹了把汗,这几年,他可真没有搞几个象样的项目,不过今天的牌桌上,可是跟南川一二把手敲打敲打,旁敲侧击说了一番。
暗示着黄柄山该动动了,他不是在牌桌上说了,领导叫你上,你就上吗?
但真要去五和县,没有象样的政绩,万一碰到意想不到的问题,岂不是要出丑了?
黄省长此番来的目的,就是要借媒体,宣扬政绩。五和县拿不出手啊!
黄柄山讪讪地道:“那明天准备去哪?”
黄省长也不透露,一脸严肃,“身为一县之书记,你的工作抓得还真不扎实。在五和县这么多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黄柄山不好说什么了,黄省长继续道:“明天你跟着看,人家是怎么做的,你回去好好反省。”
“是,我知道了。”
黄省长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不会被别人左右。关于明天的去处,由他说了算。
杜书记了解他这个人,把南川管辖下的几个县市,一一例出来,哪些县,有什么特色经济,哪些县,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项目,都写在本书上,交到黄省长的秘书那里。
黄省长明白,杜书记能写出来的项目,应该是可以经得起检验的项目。他当然也乐意做个好,如果冒冒失失,跑到一个没有任何准备的地方,地方上不好看,他自己的面子也过不去。
因此,黄柄山一走,他就叫秘书找电话,告诉杜书记,明天去安平县。
这可是安平县班子,梦寐以求的事,今年以来,搞了好几个项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安平私营煤矿,和安平狩猎场。
还有即将准备动工的,涟水河风光带。据叶树铭集团的构想,这个涟水河风光带,到时将在水上进行。
游人们可以在船上吃饭,喝酒,边看风景边游玩。
以后还将建设漂流项目,开设酒店,打造一个世界桃园般的风景区。
杜书记接到电话,马上就给下面做了通知。
顾秋很外意,黄省长居然不去五和县给自己的大舅子脸上贴金,却跑到安平县去视察,这是为什么?
后来他总算明白了,五和县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如果这样的新闻报道出来,出丑的可不只是五和县这地方,还有他这个黄副省长。
再说,万一在视察工作中,暴露出一些问题,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第二天一早,九点半出发。
省台的记者,市台的记者,还有政府班子,市委的随行人员,车队浩浩荡荡。
七辆警车,二十几辆摩托,一路前行,实在是排场十足。
杜书记说,黄省长当过兵,喜欢打猎,估计这次他要一试身手,因此武装部长,公安局长,一些大兵出身的干部,也在陪同之例。
从南川到安平,只需要一个小时不到。
因为车队的关系,慢了整整半个多小时。
黄省长心情好,说不在县城停留,直接去项目部。
因此,安平县班子的人马,又加入了这支队伍。几十辆车跟着,就跟古代皇帝出巡。
车队进了大秋乡,只能在这里吃午饭了。
安平县余书记找了个空闲,跟顾秋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谢谢他,给安平县帮了忙。
其实这件事情,顾秋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是黄省长可能喜欢这个项目。碰巧罢了!
大秋乡,这下可是火爆了。
一下过来这么多人,得搞好几十桌啊。
除了要招待这些领导,还有那些记者。黄省长发了话,今天都在食堂里吃饭,一切从简。
吴建才乡长,做梦都没想到,省长会来这里吃饭。
娄副乡长则笑歪了嘴,“吴乡长,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吴乡长在心里骂道:“好个屁!他们吃完了,一抹嘴走人,留下一堆残茶剩饭,还有一屁股的债。”
中午的菜,是娄副乡长亲自带人去县里买的,他们给这次定了个规格,准备花十五万到二十万,来招待。
钱不够,乡政府政财室拼命抠,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这次的费用抠出来。
有人说,二十万,还只是一个保守数字。
除了吃饭,还要烟酒。其实最耗钱的,就是这些烟酒。烟不是一包一包的发,而是一条一条的给。除此之外,每个人都得给红包。
吴建才找余书记诉苦,余书记一句话,先掂上,到时再说。
大秋乡,除了能拿得出手的三个名菜,其他的,都是从县里请来的大厨。
因为黄省长有吩咐,一切从简,因此,他们只得把这些五粮液打开,倒进乡村里那种农家大壶。然后用车子拉回来,说这是刚刚从农村里要过来的酒水。
为了让这酒的味道,略有不同,他们就想办法,往酒里加了些糖。
加了糖的酒,甜味好,容易入口。
余书记端起酒杯,“省长,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小酿,尝尝看。”
黄省长点点头,“好,特色小酿最好,经济实惠,又不劳命伤财。”他喝了一小口,咦?这酒真的不错啊!
又喝了一口,哇噻,都他md的赶上五粮液了。
黄省长放下杯子,“这酒不错,佳酿啊佳酿,果然高手在民间。”
有记者拍下这一幕,黄省长端起杯子,“大家一起喝吧,但不许醉,下午还有工作,否则传扬出去,我们岂不成了贪酒好杯之徒!”
“老杜啊,你们南川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拿出来与人分享啊!这个值得嘛,去跟人家把技术买下来,办一个酒厂,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南川市省也会有名酒,雄冠全球。”
旁边好多人拿着纸笔,飞快地写着。
杜书记呢,哭笑不得。
他娘的,这样的名酒,我也会酿啊,要什么配方?
顾秋心道,这个黄省长蛮有意思的,难道他真尝不出来这是五粮液?
接下来,吃到了大秋乡的野猪头肉,黄省长赞不绝口。“果然是好东西,不错。”回头对秘书道:“你记一下,这里的开发力度要加强。”
然后他又侧过头,“老杜,我觉得你们应该把这个做大,做强!”
杜书记头冒冷汗,心里骂那些王八蛋,搞这么隆重干嘛?事到如今,他只能顺水推舟,“省长,我正在此意,只是上面那笔资金,迟迟没有到位,头大啊!”
黄省长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我跟你说经济的事,你就开口跟我要钱。”
不过他嘴上去应道:“嗯,省里应该加大扶持力度,帮助地方搞活特色经济。不过打铁还得自身硬,总是靠扶持,这种思想是不对的,必须自强,自立。”
杜书记也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提到钱,你就撇开责任,说这种空话,套话有什么用?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杜书记挤出一丝笑,“来,我们一起感谢省长对我市地方经济的支持。大家给省长敬酒。”
今天中午这饭啊,吃得特别舒服。
地方特色的佳酿,山里的野猪肉,还有乡下老母鸡,野生的大头鱼。再加上那些大厨们的精心布置,把自己压箱底的手艺拿出来,难怪黄省长很高兴了。
这可是天天坐在省政府办公室里,找不到的乐趣。
一些记者,扛着摄像机转来转去,把这些特色菜,拍了个特写,估计是要发出去。
吴乡长等人,站在一旁嘿嘿地笑。顾秋瞟见了娄副乡长一眼,心道,这个人心术不正,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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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副省长视察(4)
一个小小的副乡长,居然敢公然索拿卡要。
这件事情,谭经山是不会去说的,因为他去告的话,对自己也不利。再说,一些生意人,讲究个和气生财
,如果没什么黑势力背景的话,他们都还是很本分的。
如果你告了娄乡长,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也麻烦了。人家不要你的烟,不要你的酒,反正你送什么,他们
都不接受。
工作也是一拖再拖,拖到你崩溃。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有时他们宁愿花点然买太平,争取时间自己赚得更多。
现在的煤矿,已经开起来了,资金砸下去,他不可能半途而废。一定要等到出煤的时候,才有钱赚。
顾秋就在心里琢磨,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娄乡长干掉。但眼前不是时候,顾秋把目光收回。
下午的工作,就是进山狩猎。
宣传部的人,早就做好了工作,对于狩猎一事,绝对不会见报的。他们那些记者,去该拍的地方拍,该玩
的地方玩。
然后黄省长等人一行,就准备进山了。
武装部长,带了几个人,背着枪,一起进山。
杜书记本来不想去,但是他找不到更好的借口。顾秋呢,自然跟着老板走。
其他人倒是高兴,巴不得有个机会,跟领导在一起。
因此这次进山的人也不少,虽然没有了那些记者,依然有三四十个之多。
顾秋心道,这哪是打猎啊?去抓兔子还差不多。
黄裕松很神气,扛着一竿枪,总觉得自己很威风。
来到猪野岭,便勾起了顾秋很多心事。
这里发生的一切,让顾秋终身难忘。
李沉浮的墓,就在野猪岭上,自己答应过他的那位事情,一直没有办妥。顾秋在心里默默的念道:你放心
,李家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进了山,来到那片清澈见底的潭水旁,这里正是顾秋与从彤之间,第一次暧昧的地方。
脑海里浮现从彤当时的窘态,他就笑了下。
由于叶树铭的计划,整个狩猎场已经有了一些基础设施。他们准备在野猪岭周围,修一条公路,这条公路
将沿着整座山绕一周。
以方便客人直接进山,然他们他还将在山腰上,修建凉亭等休息场所。
这些项目,正在启动。
只不过今天黄省长要来,项目暂停。
武装部长端起枪,对黄省长道:“前面有一群鸟,省长,你来开第一枪吧!”
黄省长笑笑,没有动手的意思。
黄裕松道:“杀鸡焉用牛刀,看我的吧!”
他就端起枪,“砰——”
嘎——!
林子里,惊起一片飞鸿。
一枪下去,并没有大家见到的,有鸟儿从树下跌落。有人不小心笑了起来。
黄裕松拉下脸,丑出大了,他本来想在众人面前露一手,没想到这么郁闷。
明明有一大群鸟的,居然一只也没打中,他这狩猎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秘书则在旁微笑,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打鸟!
武装部长也真是的,叫省长开第一枪打鸟。
乍听之下,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仔细一回味,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啊?
丫的,你居然叫人家堂堂一个省长去打鸟?
黄裕松气死了,看到顾秋在不远处,招了下手,“你过去看一下,有没有鸟掉下来。”
他是指着顾秋说的,明明知道没有打中,非得叫自己去看,你什么意思?
顾秋没有动,只当没听见。
黄省长朝顾秋望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黄裕松又喊了一句,“你没长耳朵吗?没听到我在叫你?”
杜书记这是看出来了,这位省长公子,对顾秋有意见。他不知道两人的矛盾从哪里来,但这样肯定是不行
的。
杜书记道:“你打了什么?我去捡吧!”
黄裕松一脸尴尬,他当然不会想到,堂堂的市委一把手,居然如此护犊子。
而黄省长呢,更是有些不解,看了一眼,朝儿子喊道:“裕松,你搞什么呢?”
黄裕松把枪一扛,狠狠的瞪了顾秋一眼。
靠,装必吧,老子迟早搞死了!
大家再次往前走,黄裕松装作鞋带松了,落在后面。顾秋经过的时候,他站起来,把枪往顾秋身上一靠。
“拿着!”
在这种情况下,顾秋当然不好意思拒绝。
不过他拿起枪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枪托砸在黄裕松的脚尖上。
“啊——!”
痛得他尖叫了一声,好在黄省长等人已经走远了,或许没听到他的嚎叫。
黄裕松站起来,“小子,跟我玩阴的,你走着瞧。”
顾秋把枪扔给他,“男子汉大丈夫,你也太小气了吧!”
黄裕根盯着他,“我希望你能知趣一点,马上离开左晓静,否则你死定了。”
顾秋看了他一眼,竖起了中指,大步走开。
黄裕松站起来,冲着他的背景骂了句,“让你装必,老子迟早捏死你!”
打猎,的确是一项非常有超的运动。
前面不远,有一只兔子,武装部长道:“省长,第一枪,还是你来吧!”
看到兔子,黄省长当仁不让,毕竟不是让他打鸟。端起枪,慢慢的必近兔子。
其他人都留在原地,几乎是屏气凝神。
“砰——”
草地上,溅起一股鲜血。
一只灰色的兔子,蹦达了几下,断气了。
秘书兴奋的大叫,“打中了,打中了。”然后他就飞奔过去,把几十米开外的兔子捡过来。
这只兔子比较肥,怕有五六斤重。
热乎乎的活兔子啊,看着被黄省长打中的枪洞。
秘书提在手里,一脸兴奋,旁边有人提出给他提,他居然不肯,这可是黄省长的战利品。进山以来第一枪
,哪能让你们这些人来提?
很多人在旁边拍手鼓掌,说一些奉承的话,夸省长枪法好,简直就是个神枪手,百发百中。
黄省长也高兴,打猎嘛,打的就是一个心情。
可接下来,情况就没那么顺利了。
除了武装部长打了两只山鸡,其他人居然空放了几枪。
有人连放枪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二三十个人里,只有四五条枪,其他人都是跟班,搞后勤工作的。
黄柄山也端着一竿枪,但一直没有开火。
来到半山腰,秘书道:“这算哪门子狩猎园啊,打石头还差不多,真要是打猎,巩怕看不到几只。”
顾秋在心里乐了,“这么多人跟着,是打猎的吗?有也被你们吓跳跑了啥!”
余书记接了一下电话,只听到他嗯嗯了几声,随后便走到杜书记跟前,悄悄地说了几句。
杜书记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去汇报。
余书记走过去,“省长,到南面去打猎吧!那边比较多一点。”
黄省长兴致很高,立刻对众人道:“那好,你们后面跟着,我们几个先过去。”他也考虑到了,估计是人
太多,把猎物吓跑了。
翻过一条山梁,果然就听到一阵阵枪声,然后又是他们几个人的大笑。
顾秋和杜书记等人,远远跟着。
只听到有人说,省长好枪法,简直就是百步穿杨啊!
黄省长扛起枪,“今天不放倒一只野猪,就不收工!”
顾秋走边草丛边,发现一只大灰兔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就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
咦?装死啊!
再踢一下,兔子还是不动。
草,原本是只死的。
不对啊!身上还是温的,应该不是只死兔子,提起来一看,那兔子还在挣扎。
“这兔子怎么啦?”
吴乡长只是笑,并不说话。
顾秋就朝他走过去,“怎么回事?”
吴乡长道:“小声点,别让人家听到。这些兔子都被人为的下了药,跑不动了的。这只兔子可能吃得多了
点。”
顾秋瞪大了双眼,还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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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惊魂一刻
杜书记可能听见了这句话,脸色沉下来,眉头紧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面不时传来一阵阵枪声,打猎的人打得正欢。
枪声响得越频繁,说明他们打的猎物更多。
顾秋已经明白了,这些猎物,都是他们事先从山下的店子里收购来的,然后给这些猎物喂了药。先是将黄省长一行,引到山北,等安排好了一切,再将他们引到山南。
如此一来,岂能不满载而归?
没想到黄省长打得兴起,居然说不打一头野猪,誓不回师。
对这些人的安排,顾秋不得不打心里佩服,高啊!果然是高人。如果挖空心思,只为博得领导一笑,唉!
如果自己猜测得不错,这位武装部长应该是知情者。他知道哪只能打,哪只不能打。
或者说,他知道哪只可以打下来,哪只必须有真本事。
这个打猎,跟打麻将一样的道理。
领导糊得越多,他自然更高兴。
昨天晚上顾秋一直在想,为什么黄省长手气这么好,后来吕怡芳告诉他,这种自动麻将桌里,安装了洗牌程序。
在黄省长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黄省长坐到那个位置,准赢不输。
顾秋这下彻底明白了,用这种方式给领导送钱,比任何手法都高明。他在心里想,杜书记应该知道才对。
因为杜书记也是其中之一,那么昨晚输的三万多,就归黄省长笑纳了。
但是打猎的事,杜书记似乎不太清楚,刚才黄省长几个到前面去了,他的脸色也随着暗下来。
似乎对这种劳命伤财的作法,非常不满。
听说黄省长执意要打野猪,装武部长就担心了。
野猪这玩艺,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打得下来的。
万一打不中,它要是发了疯,这下就麻烦大了。可黄省长兴致不错,他又不能扫这个兴。
找了个借口撒尿,给安平的余书记发了个信息。
余书记一听,我的妈呀,打兔子,山鸡不过隐,还要打野猪?这下头大了。
玩出火来啦!
自己到哪里去搞一个野猪来给他打啊?
山上的野猪倒是有,可那些野猪,不能打啊!万一不小心,把野猪惹毛了,它们来个血崩,一齐杀过来。
到时还不知道,是谁打谁呢?
要是野猪没打成,反而被野猪打了,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黄裕松很神气,因为他今天打了好几只吃了药的野兔,自我感觉良好。
武装部长说,前面不能去,那里很危险。
黄省长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中间有原因。打野猪,绝对不能群打。
因为野猪有群居的习惯,要打它们,只能落单的时候偷袭,在军队里呆过的黄省长,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可黄裕松不知道这些,扛着枪,一个人悄悄的开单了。
他就琢磨着,自己今天一定要让他们开开眼界,打一只野猪给这些人瞧瞧。
武装部长也没有注意到这小子开了小差,眨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人影。
黄裕松把自己弄得象个神枪手,又象个丛林战士。端着枪,两只眼睛鼓得圆圆的,透着瞄准器看前面。
那步伐,简直就象个军人一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搜索。
哼哼哼——!
前面传来一个声音,黄裕松大喜,快走几步。在前面的一棵树下,果然有两头野猪在吃树叶。
这是一公一母,换了一般有经验的猎人,大约能猜测到,它们的窝应该就在附近。
黄裕松不知道,看到这两头足有几百斤的野猪,心中暗喜。
运气来了,本来说打一条,这下一次干掉俩。
有人说,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要是没有干掉俩,反而被俩干掉,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到时报纸上登出一条新闻,南阳一名副省长儿子,被俩野猪干掉,尸首不全,极其惨烈。
估计有人会笑掉大板牙。
黄裕松端起枪,瞄准两头野猪,他正慢慢地,一步步靠近。当他瞄准公猪的时候,又想着,是不是打母猪好一点?
打野猪,必须一枪毙命。
能够杀死猪野的两个致命点,一个是脑袋。二个是心脏。
一般的普通猎枪,根本没办法做到一枪击毙。因为野猪的头骨是非常坚硬的。
还有些用弓箭狩猎的人,懂得从野猪的脖子下,一箭射中心脏。
黄裕松的枪,威力很大,如果是一头野猪,有可能被他一枪击毙。但是目前是两头,而且是成年野猪。
如果他多一点常识的话,或许知道,凭着自己这点经验,根本不足以猎杀这么庞大的猎物,他就会知难而退。
可他这一刻,鬼迷心窍,居然阴错阳差,朝正在那里吃树叶的野猪开了一枪。
“砰——”
子弹呼啸而过,擦过前面的公野猪,打中了它后面的母野猪。
“哼哼——”
母野猪吃痛,马上就掉转头来,冲着黄裕松窜过来。
这个时候黄裕松还算是冷静,没有害怕。
砰——!
第二枪响起,母野猪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轰然倒地。
由于刚才的第一颗子弹,从公野猪的头顶擦过,殷红的鲜血喷出来。受伤的公野猪也嗷嗷地叫着,几乎是跟母野猪一起同时窜过来。
速度之快,令人不敢相信。原本还有几十米的距离,竟然被它如闪电般的速度窜到面前。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恐怕是黄裕松这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的恐怖。
他完全乱了方寸,两腿一软,枪掉在地上,然后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
野猪毕竟不是人,它不懂得什么叫交枪不杀。
你现在就是跑在地上,它也不会原谅你的。此刻在公野猪眼里,这就是夺妻之恨。
疯狂的野猪,冲撞过来的时候,长长的野猪嘴巴,狠狠地抽在黄裕松的身上。
那一刻,黄裕松仿佛是失去了知觉。
连续两声枪响,惊动了很多人。
顾秋正和杜书记等人朝这边赶过来,他明明记得刚才黄省长等人,朝山坡上去了。怎么下边又传来了两声枪响?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阵阵野猪的号叫。
顾秋马上就意识到,出事了!
于是他飞快地朝这边跑过来,树林里,一阵沙沙的声音。
他刚刚冲进这片区域,一条人影从空中跌落下来。
顾秋心里一惊,来不及有太多的犹豫,伸手一接,身子就势往下一沉。
啊哟——!
在惯性作用下,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一阵气血翻腾。
两个人同时扑倒在地上,立刻朝山坡上滚下来。
与此同时,武装部长持枪赶了过来,目睹了这一切。
幸好他当机立断,举起枪,对准咆哮而来的野猪,砰——!
野猪巨大的身躯,已经窜起一个多人高,武装部长这一枪,打得很准。
从野猪的前腿间穿过,打中了它的心脏。几百斤重的野猪,从空中跌落下来,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武装部长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汗流浃背。如果,他再晚一点开枪。如果,他再打偏一点。如果,他也象黄裕松一样害怕了……!
那会是什么后果?
野猪的哀号声,招来了很多人。
黄省长等人也匆匆赶到,杜书记和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
黄省长冲着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武装部长问。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儿子,却见附近另一头死去的野猪,还有一杆枪。
武装部长额头上,背上,全部都是汗水。
公野猪就在他面前,不到三米的距离。
这时有人大喊,“快来人啊!顾秘书他们滚下去了。”
黄省长急了,“裕松,快看看裕松怎么样了?”
林子里不远处的坡下,顾秋和黄裕松抱在一起。
滚落下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松手,黄裕松已经被公野猪一嘴巴抽昏了,昏迷不醒。
是顾秋救了他。
黄省长跑下来,看到眼前一幕,冲着顾秋就吼了一句,“你这是怎么搞的?”
看到儿子出事,他心痛了。
黄裕松这会估计受伤不轻,被几百斤的野猪抽了一嘴巴,身子抛到高处,再落下来。要不是顾秋接住,只怕此刻已经拜拜了。
武装部长是唯一的见证人,他冲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顾秋不顾自己的安危,奋力接住了黄裕松。
武装部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打住。
黄省长的火气更大了,“来人,快来人!马上送医院。”早有十几个人跑过来,抬着黄裕松,一路小跑,朝山下赶去。
顾秋坐在地上,反倒没有人理他。
黄省长很气闷,瞪了顾秋一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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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被误会(求鲜花)
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救了人家一命,反而被误会。
这好比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位老奶奶被人撞倒,自己一番好意去扶她,结果被人反咬一口,说自己撞了人。
在回去的路上,杜书记在车上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顾秋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杜书记倒是没有怀疑,因为上次在长宁体育馆这么危险,顾秋都能挺身而出,根本就不考虑到自己的安危,他没有理由怀疑顾秋。
听顾秋说完,杜书记道:“为什么不解释?”
顾秋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责备,这不是那种不满,而是关怀。当初大家都迟到了一步,赶过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只有一个当事人,武装部长。
他是第二个赶到现场的,只有他看到了顾秋接人,然后两人一起滚落下去的一幕。事后他还在想,换了自己,只怕未必接得下来。
但当时的情况紧急,没有他任何犹豫的时间。
受伤的公野猪朝他冲过来,他本能地开了一枪。
枪响,野猪亡。
不等他缓过神来,大家都到了。
黄省长看到儿子受伤,心里自然不好。
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武装部长心里清楚。但是他看到的那一幕,是顾秋正抱着黄裕松。
或许他知道不是顾秋的错,但是当时他情急之下,迁怒于顾秋。这就叫无名火。
一个人发无名火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既然黄省长不讲道理,武装部长自然不去触这个霉头,他本来想解释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
官场中人,大抵如此。
或许,武装部长非常清楚黄省长的为人,在一个人盛怒的时候,能不说你最好不要说。
再说,这件事情,解释不解释,对他这个部长并没什么利弊。在衡量得失的情况下,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路有警车开道,很快就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黄裕松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就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很多人都跟过来,守在医院外面,其实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为难,他们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但是走了的话,省长会不会怪?
不走的话,呆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反正每个人都在心里,反反复复衡量。有人说,官场之上,如履薄冰。
的确如此。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在心里患得患失。
很多不知内情的人,还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好几辆警车,几十辆摩托车,还有大批的官员。吓死人了。
医院的院长,早接到通知,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给他做检查。
黄裕松的确受了伤,但他的伤,主要是吓晕的。
不过被野猪抽了一嘴巴,断了二根肋骨。
顾秋当时不知道他的伤势,所以坐在地上没敢乱动,这本来是最好的结果和方式,却落了个费力不讨好。
顾秋在心里骂了句,早知道老子就不去救这个王八蛋龟孙子了,摔死他活该!
此刻没有人关心他的状况,只有杜书记问过了,现在他正陪着杜书记在那里等。
武装部长同样在,可他的眼神,扫过顾秋的时候,直接就过去了,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或许,他心里有什么想法。
杜书记自然不怎么爽,觉得黄省长发火是没有道理的,顾秋怎么说也救了你儿子,你关心儿子很正常,但不能迁怒于别人。
在这个方面,杜书记绝对强过他们那些人。
“你们都下去吧!”
黄省长的秘书过来了,喊众人离开,不要守在急诊室的门口。一些人呢,慢慢下楼,却没有远走,坐在楼下的车上等。
杜书记把武装部长叫到一边,顾秋见了,没有走近,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顾秋只觉得,刚才接人的时候,有一股强烈的冲击,让他很不舒服。
这股力量撞击过来,还是他自己懂一些借力的道理,身子就势住下一沉,否则硬生生的接住,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看到杜书记和装武部长谈完话,他就走过去,跟杜书记请了个假。
杜书记可能察觉到了,“你去吧,最好是去检查一下。”
顾秋默默点头,离开了医院。
从彤接到顾秋的电话,立刻赶到宾馆。
顾秋在睡大觉,让从彤十分奇怪,“你不要杜书记身边陪着,怎么跑过来睡觉了?”
她当然知道省里来领导了,从政军正在忙前忙后,中午的饭都没回来吃。
顾秋显得有些疲倦,示意从彤过去,“先睡一觉吧!”
刚才的事,他不想说。
从彤摇头,“你叫我过来,就是睡觉?”
想到上次他这家伙的坏,从彤就有些害怕。
顾秋道:“那我睡会,你自己玩。”
房间里除了一台电话机,就是电视,并没有其它的娱乐工具,从彤坐着无聊,打开电视看那种肥皂剧。
顾秋躺下来睡着了,从彤看了会,觉得索然无味。
来到床边,发现顾秋已经睡了,她就摇了摇头,“搞什么?叫人家过来看他睡觉?”
从彤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脱了外套,却不脱长裤,也钻进被子里躺下。
顾秋睡得很沉,可能是今天跑得太累,体力消耗过度,因此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还没有醒过来。
从彤倒是小睡了会,四点不到就醒来了。
她瞪开双眼,看着沉睡的顾秋,鼓起小嘴笑了起来。
其实很多人都还留在医院,有些人肚子饿得慌,却不敢说,也不敢离开,只能默默忍受。
顾秋醒来的时候,快六点了。
从彤已经起床,问顾秋,“发生什么事了?”
顾秋说,“别问了,赶快叫盒饭吧!饿死了。”
如果今天不出什么意外,今天晚上肯定有一顿饱餐。谁知道这个黄裕松,喜欢出风头,把好当当的一场盛宴,搞成一团糟,现在大家都围着他转。
从彤很奇怪,心里隐约猜测到,八成出事了。
后来她才知道,是黄省长家那个公子,受了伤。
具体是怎么回事,却打听不到真相。
黄裕松终于醒过来了,整整昏迷了三个多小时。
院长松了口气,摘了手套和口罩,“把黄省长叫进来。”
黄省长听说儿子醒了,大喜而来,院长说,“令公子需要休息,好好调养,一个月左右能康复。”
别的伤没有,就是被野猪抽了一下,断了两根肋骨,还有就是,裤子上湿了。
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恐怖了,令人防不胜防。
黄裕松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人就飞到了半星天上。
后来的事,他自己并不知道。
黄省长还在生气,怪顾秋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因此他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黄裕松还算老实,他说道:“当时我看到有两头野猪在啃树叶,我就开了一枪。子弹擦过公猪的头,打在母猪身上。”
“两头野猪一起朝我冲过来,情急之下,我又开了一枪。母猪当场被我打死,没想到那头公猪,就象发了疯一样,一下就窜了过来。我完全没有半点准备,做任何动作都来不及了。”
“在它冲撞过来的时候,嘴巴狠狠地一抽,我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
黄省长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似乎与顾秋无关,顾秋应该是事后赶到的,只不过他比别人快了一步。
有些事情,正所谓关己则乱。
黄省长看到当时的情况,心痛儿子,就把这一切怪在顾秋身上。现在医生说,虽然受了伤,好歹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不过黄裕松并不知道,顾秋救了他一命。要是他知道的话,又会出什么乱子呢?
以他的为人,会不会栽赃顾秋,这就难说了。
黄省长道:“好好休息吧,明天回省城。”
第170章 闹市佳人
黄省长从病房里出来,大家才陪着他去吃饭。
今天晚上这饭,可不好吃,气氛特压抑。
饭桌上,也没什么声音,更没有人敢提起喝酒这事。你还敢喝酒吗?喝酒一般是比较喜庆的事,可今天能庆祝什么呢?庆祝省长公子受伤了吗?
吃完饭后,黄省长秘书过来叫武装部长,武装部长心里一紧,不过他隐约能猜到,黄省长找自己要干嘛。
酒店的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黄省长接电话的声音,嗯,嗯,知道了。
“省长!”
武装部小心翼翼地喊了句,黄省长脸色不好,没有一点笑容,他也不叫人家坐,直接就问,“当时你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武装部长心道,看来他还不相信,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难道还有要人害黄裕松不成?
他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到枪响和野猪咆哮,我立刻赶了过去。裕松被野猪抽了一嘴巴,整个人飞到了半星天上,我就扑过去救人。顾秘书比我先到一步,接住裕松后,两个人就滚到山坡下面去了。与此同时,野猪朝我袭击过来,我在万分危急之际开了一枪。打死了野猪,刚好你们也都赶到了。”
黄省长听了之后,挥了挥手,武装部长只得退出来,把门轻轻带上。
看来情况跟自己儿子讲的基本相符,黄省长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自己当初错怪了那个年轻人,不过以他的性子,多半不会主动提及此事。
武装部长退出来之后,在心里暗思,黄省长怎么就连半个字儿都不提?毕晚他错怪了人家。
下楼后,又碰到杜书记。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走开。
九点多的时候,黄省长接到电话,突然提出回省城。
黄裕松也被立刻派救护车送回省城大医院,毕竟在这种县城小医院里,技术有限。
黄省长终于走了,黄柄山一路护送,跟到了省里。
杜书记回到家中,把包一扔。
老伴就问,“怎么啦?唉声叹气的。谁让你心情不好了?”
杜书记拿了支烟出来,被老伴抢过去,“年轻大了,少抽点。毕竟不是年轻人,还能让你折腾几年?”
保姆把茶泡过来,杜书记道:“劳命伤财,劳命伤财啊!”
老伴算是明白了,“你急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你一个人力所能及,管好南川这一亩三分地就是。”
体制内的通病,杜夫人焉能不知?
杜小马回来了,“爸!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杜书记横了一眼,“你又想趁我不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杜小马郁闷了,“我有那么不堪吗?”
杜夫人也不乐意,哪有做父亲的,这样说自己儿子?
杜书记道:“你啊,别再惯着他,抽个时间去黎市长家走一趟,把他和小敏的事情早点定下来。”
杜夫人乐呵呵地道:“好,我正喜欢小敏呢。”
“如果没有小敏管着他,我真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我儿子。”杜书记又把烟拿出来点上。
杜小马一脸尴尬,见老爸心情不好,就由他说吧。
本来他今天准备跟老爸提安平汤立业的事,见不是时候,也只能再压压。
杜书记站起来,朝外面而去,杜夫人追问,“去哪?”
“我出去走走。”
出了市委家属区,杜书记一个人背着手,信步闲庭。
一个人来到茶语轩。
“杜书记,您来了!”
茶语轩的老板,恭恭敬敬地站在后门边上,迎接这位南川大老板。
杜书记点点头,上楼去了。
这个茶楼,是杜书记经常出入的地方。
心情好,或心情不好,他都会经常来坐坐。
茶楼的老板是杜书记多年的朋友,绝对忠心可靠。而杜书记出现,从来都不带司机,也不带秘书。
这个后门,就是店家为杜书记留的。
从这里上去,直达三楼。
茶语轩的经营范围,只有一楼大厅,二楼一些包厢,对外开放。
若大一个三楼,非重要人士,绝对不可入内。
还没上楼,楼上传来一阵铮铮之音。
一种美妙的琴音,声声入耳。
习惯来这里喝茶的人,偶尔都会听到这琴音,但是他们始终都没有见过,这个弹琴的人。
琴音入耳,杜书记脸上,立刻带着淡淡的笑。
仿佛心中的不快,在踏进这栋小楼里,烟消云散。
三楼的装修,古香古色。
墙上有几幅名家的真迹,正堂一幅,赫然是杜书记的亲笔题词。茶语轩。
一位穿着白色轻纱的女子,背对着楼梯口,面临大窗,抚琴而弹。
琴,是古琴。
人,是美人。
古琴佳人,如诗如画。
音律,在这宁静的空气里,缓缓萦绕。
杜书记站在那里,瞭望佳人,背影,如一片薄纱轻舞,那种淡淡的曲线,勾勒出来的身影,令人砰然心动。
美,无可挑剔。
那情,那景,仿佛让人置身于画里。
走进去,再也不想出来。
铮铮之音,如高山流水般,绵绵远荡。
又如春风拂面,轻柔多情。
咚~~~~~~~~咚~~~~~~~~~!
几个音符从指间跃然而出,似乎有人不经意间,扯断了那串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滚落时发出的声音。
窗外,没有月色,偶尔一丝凉风拂过,吹起几丝秀发,在夜晚中轻轻飘荡。
池塘边,传来几声蛙鸣虫语,琴音,骤然而止。
咚~~~~~~~~——!
弹琴的女子,缓缓而起。
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那里听得入神了的杜书记,微微一笑。“你来了!”
“你早就知道我来了,却故意用这琴音来迷惑我。”
女子嫣然一笑,“杜书记说笑了,我哪敢用琴音来迷惑您。”
杜书记道:“事实如此。”
“芳菲,你的琴弹得实在是太好了。”
夏芳菲又是嫣然一笑,“那是杜书记给面子。说安慰芳菲的话罢了。”
此刻的杜书记,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威严,也没有一点怒意,他就象一位谦谦君子,平静如水。
夏芳菲道:“坐!”
杜书记自然不客气,随着夏芳菲来到两人常坐的茶几旁。
这是一个用巨大树桩雕刻而成的天然茶几,夏芳菲随手按下了烧水的电水壶。
今天的夏芳菲的发型,看似披肩,却有两缕从云鬓入耳,再用一个很别致的发夹夹住。
那种装扮,看起来有点古代女子的味道。
衣服也是色的薄纱,宽大的衣袖,披得很长。
三十多岁的夏芳菲,绝对是一个不可多见的人间尤物,只是她这种装扮,绝对不会为第二个人准备。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杜书记却不似别人那般,用那种*裸的眼神盯着人家,面他,永远那么平静。
就象刚才的琴音,洗涤了他的心灵。
此刻,没有烦忧,没有苦闷。
整个城市的喧哗,从此隔绝,这里就是一片宁静的天空。
水开了,夏芳菲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却又异常熟练地捏起茶壶,往装有茶叶的杯子里加水。
第一轮水,叫洗茶。
茶叶不能泡太久,否则就去了茶的味道。因此,她半捂着盖子,把水倒出来,再继续加水。
杜书记问,“我一直很好奇,你这琴艺,从哪里学来的?”
夏芳菲答非所问,“好听吗?”
“嗯,岂只是一个好字来形容,简直就是人间天簌。”
夏芳菲道:“我一直以为杜书记只对书法情有独钟,原来对音乐也是十分痴迷。”
杜书记笑了,“我的爱好很多,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那是,假若要是让那些附庸风雅的人知道,又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来。”
杜书记道:“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夏芳菲却是抿嘴而笑,“真没想到,你这么好奇。其实我这琴艺,根本不如我师妹。”
“哦,你还有个师妹?”
杜书记居然饶有兴致,看着夏芳菲问道。
夏芳菲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有如宁静之美,透着一股亲切之意。
一边倒茶,一边回答,“嗯,我师妹叫姚慕晴,比我年轻漂亮多了。琴艺又好,是师父最痛爱的弟子。如果有朝一日,你有机会见到她,一定会惊为天人。”
杜书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一定是蒙我,我还真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奇女子,你的琴艺在我看来,已经天下无双,还能有赛过你的?”
夏芳菲道:“岂只是赛过我,她弹出来的十大名曲,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连我师父都自叹弗如。”
第171章 《凤求凰》
“姚慕晴?”
杜书记眉宇间,呈现一道深深的竖纹。“竟然真有这样的女子?”
看他这般惊讶,夏芳菲就笑了起来。
那种妩媚的笑意,实在是美艳之极,杜书记竟然如没有察觉一般,还在喃喃自语,“以你的琴艺来看,不要说天下无双,在南阳这省内,足可笑傲群芳。按理说,你师尊应该更是了不起的人物,而她居然青出于蓝胜于蓝,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夏芳菲道:“我师父说,这是个人天赋问题。我这个师妹啊,那可是百年不遇的人物。而她偏偏又长得那般沉鱼落雁,貌美如花,我师父倒是担心她,此生情路坎坷,命运多折。”
“你师父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能透露一二吗?”
杜书记居然好奇了。
夏芳菲却是嫣然一笑,“杜书记要是问我其他的事,我还能知无不言,只是师父老人家的名讳,他是绝对不希望我们提起。”
“好吧!其实我是多心了。唉!”
叹了口气,杜书记道:“看来我还是免不了坠入世俗,好奇之心居然如此之重,让你见笑了。”
夏芳菲道:“杜书记已经是人中龙凤,南川在您的手上,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换了一般的人,哪能做到?”
“你就不要夸我了,我心里清楚。”
夏芳菲道:“杜书记所担心的,是不是想动之人,却不能动?”
杜书记愣了下,目光落在夏芳菲那张美丽的脸上,原本犀利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观察入微的人。很多事情,你只通过表面,往往就能深透其中。”
夏芳菲轻轻端起茶壶,给杜书记加水。
“别忘了,我是记者出身。记者最大的特点,就是看任何事情,都比别人多一双眼睛。”
杜书记说,“以前我很怕记者。”
“那现在还怕吗?”夏芳菲的声音,柔柔的,很悦耳,听起来很舒畅。
想必见过她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那份独得的魅力。
杜书记无法想象,象这样一位女子,为什么孑然一身?
或许,每一个单身的女人背后,都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杜书记喝着茶,思绪有些飘远。
圣人的境界,无非就是美女当前,坐怀不乱。
君子的境界,也不过不趁人之危。
杜书记的修为,自然不同于常人。但他突然对夏芳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夏芳菲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除了善于能说会道,更善于倾听与等待。
睫毛眨眨,脸上带着一种永看不厌的笑。
有人说,笑,能让你活得更年轻。
夏芳菲就是在这种笑容中,抢得了属于自己的青春。杜书记意味深长的道:“怕!但不包括你!”
夏芳菲的笑,更浓了。
那是一种会心的笑,发自内心,没有丝毫做作。
记者,的确是一种很缠人的动物。
他们很辛苦,却也令人望而止步。做为南川政界首要人物,杜书记又何尝不是?
但眼前这人,不管她是什么职业,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永远那么亲切,那么百看不厌。
杜书记喜欢跟夏芳菲在一起,享受那种宁静,那种心与心的交流。一次偶然的邂逅,让两个人不期而遇,从此,便为知音。
“谢谢!”夏芳菲美目一扬,竟然流露出一丝隐隐含羞的情意。两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无比的空明。
杜书记更是心境大开,将今天的郁闷一扫而光。
有时他不禁在心里想,凡尘俗事,总令人烦恼,如果人生得此一伴侣,夫复何求?
夏芳菲在往日里,跟眼前自然判若两人,她也就只有跟杜书记在一起时,才会流露出这种别具一格的风情。
或许正是这种古香古色,再配上夏芳菲这样的女子,才让杜书记感触良多。
此刻的茶,不再是茶,而是天地之间,最精美的琼浆玉液。眼前的人,俨然一个云中仙子,那么美丽,那么动人。
杜书记看着夏芳菲,夏芳菲的脸上飘起一丝红晕。
略带些许羞涩的脸,美得让人心动。
杜书记好象意识到自己出格了,抹了抹脸。
夏芳菲站起来,款款走到古琴边,“杜书记,让我为您再弹一曲吧!”
杜书记点点头,不再言语。
夏芳菲身材颇高,走起来就象一团云雾,从眼前飘过。那种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美妙如仙子的步履,似迎风摇柳。
咚——!
一个起伏如泉水叮当的声音,幽幽荡开。夏芳菲那双精美的手,十分流畅地弹开了。
美妙,再次让人回味。
只有用心去聆听,才能感受到的那种纤柔。古琴就摆在窗旁,临窗而放,夏芳菲留给杜书记一个背影。
透着她身上的薄纱,隐隐能感觉到她的身材,是那么的完美,仿佛从上到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她的身材,自然天成,与这琴声融为一体。
微风拂来,薄纱飞舞。从夏芳菲纤纤十指间,荡出来的音符,余音不绝,绵远飘渺。
夏芳菲弹的是一曲南宋时期的《潇湘水云》中的第一段。乐曲开始,飘逸的泛音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那种美仑美奂的感觉。
杜书记听得入迷,竟然连手上的茶水都忘了喝。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深有所思,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夏芳菲微微一笑,她甚至不用看,好象是感觉到了杜书记的表情,曲调陡然转变。
换了一段充满着情意绵绵的曲子,她弹的,竟然是《凤求凰》里的段子。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杜书记的眉头动了几下,伸手端起杯子喝了起来。夏芳菲背对着他,脸上带着笑。
一直到她弹完之后,她故意没有急于起身。而是问,“杜书记,好听吗?”
“咳咳——”
杜书记被呛着了,手中的茶水晃了出来。“好听,好听!咦,这是什么曲子?太美了。”
夏芳菲见状,抿嘴一笑,“一曲充满情意绵绵的爱情名曲。”
“哦!”杜书记若有所思,又喝了几口茶,“芳菲,怎么平时都不见你弹过?更是很少有人知道你如此精通音律,既然有如此才华,为什么不展示出来?”
夏芳菲道:“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不肯轻易示众,不是吗?”
“嗯,的确如此!”
杜书记站起来,“谢谢你的茶,我该回去了!”
夏芳菲立刻站起来,相送到楼梯口。
直到杜书记的身影走远,她才回到古琴边,再度弹起了那曲《凤求凰》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夜漫漫,路更长。
夏芳菲弹着曲子,身浴晚风。
杜书记走在路上,脑海里不断浮现茶楼里的一幕一幕。跟夏芳菲相识,转眼间已经二年了。这个夏芳菲,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全新的感受,还有心灵上的冲击。
他很喜欢相处时,那份淡淡的宁静,又惊异于她的惊艳。
在他看来,夏芳菲心里,或许深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又或者,她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
以她之才,完全可以进省台,甚至央视,但是她却留在这方小城。
杜书记脑海里,总是徘徊着她的身影,一切,那么美轮美奂,一切,那么完美无暇。
如果人生,没有遗憾。
如果官场,没有争斗。
如果人间,没有贫富。他原意,永远停留在,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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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杜书记的顾虑
顾秋也是连夜赶回南川,他知道杜书记心里不爽,故此不敢迟到。
杜书记出来的时候,杜小马也打了电话给顾秋。
约他去ktv见面,顾秋不同意。
这两天没什么心情,便叫了杜小马直接到自己房间。
顾秋问他,安平的事情,有没有进展?
杜小马道:“不太好办,老爸这两天心情不好,没敢开这个口。你懂的,象汤立业这案子,他是一把手,肯定不用自己动手。这样查下去,将不知道要牵出多少人?我也担心会因此引发一场官场地震。”
顾秋何尝不知道?
两人好久没有说话,顾秋想了想,“你在上面有没有什么人?”
杜小马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到省纪委找人施压?那怎么行?绝对不可以啊!”
让省纪委施压,那不是等于向杜书记施压?
杜小马倒是有个人选,但他不能这么做,这件事情必须经过老爸点头,才不至于被动。
顾秋想了想,好吧,随你怎么办都行。
杜小马拍拍他的肩膀,“别性急,有的是机会。尽快吧,我会找一个时间,跟我爸好好谈谈这事。”
顾秋叹了口气,“不进体制,谁都不知道想要办点事情,会有这么难。但事实上,我们任何一点小事,任何一个想法,都不可能跟普通群众那样挥洒自如。”
杜小马点了点头,“我听说你今天被黄省长训了一顿,这是怎么回事?”
顾秋在心里笑了,这种事情,自然一日千里,很快就会传开。他们不会说自己救了黄裕松,而是大肆宣扬自己被黄省长训了一顿之事,甚至会越传越虚,夸张得令人不敢相信。
通过这件事情,顾秋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当领导的,他就是再错,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相反,有些人甚至为了掩饰这个错误,将捅出一个更大的错误来转移。
当然,他们这个错误的对象,肯定是别人。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杜小马望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顾秋抽了口烟,“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是你,救了人家,反而被人家怀疑你害了他,他会怎么想?”
杜小马道:“那老子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这恐怕是你最后的招数吧?”顾秋觉得这事,真的没劲。如果早知道那人是黄裕松,老子救个屁啊!让他摔死得了。
杜小马笑了起来,“可我听人家说,你自己又没有解释,这下可好,黄省长肯定要怀疑你,甚至对我爸有成见。”
他的话的确不错,如果顾秋真做错了什么事,黄省长看到杜书记又没有处理他,势必会连杜书记都要恨上了。
“有些事,无需解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杜小马就笑他,跟自己一个德性,这臭脾气应该改改了。
这晚上,杜小马在顾秋这里,聊到很晚才回家。
第二天上班,顾秋就发现杜书记好象心中有事。
跟杜书记也有一段时间了,顾秋大致能看出点什么来。
黎副市长一大早,就来找杜书记,顾秋将他引到杜书记办公室,倒上茶水后,他就退下了。
刚刚出来,秘书长李双林赶到,也不经过顾秋,直接就往老板办公室去了。
顾秋心道,黎市长刚来,李双林也到了,看来他们三个有什么重要事情商量。
李双林是市委秘书长,杜书记的心腹,黎市长呢,看样子也是杜书记的人。
顾秋就把黎小敏和杜小马的事情,联系到了一块。
老板办公室里,黎市长在道:“杜书记,我看这样不行啊?这样下去,势必会招来上面的猜忌。”
李双林也在劝,“黎市长说得对,这事还真不能草之过急,现在紧要之处,还是先按以前的路子,按部就班。”
原来杜书记想再次重申,大力查处贪腐之事。还有,他要提倡,禁止公款吃喝,禁止铺张浪费,禁止以权谋私等现象。
两人正在极力劝阻,黄省长刚走,南川就发出这样的通知,这是什么意思?冲着我来的吗?
不用说,黄省长肯定会这么想的。
上次在安平县的时候,安平县的作风,让杜书记很不爽了。他分明就是想整整这股风气。
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将近一个上午。
吃了中午饭,顾秋正在整理资料,杜书记又来了。
平时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在家里睡午觉,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这令顾秋有些疑惑。
没想到他去倒茶的时候,杜书记喊了他一句,“你身体怎么样了?”
通过两件事,杜书记看出了顾秋这个年轻人,满腔热血,一身正义。
上次在长宁救人,这么大的风险,他奋不顾身。
这次在安平,他又是如此,没有任何犹豫。有些时候他就在心里想,这年轻人,品质不错。
顾秋轻轻地回答,“我很好,谢谢书记关心。”
杜书记道:“你啊,唉!”
叹了口气,又没说了。
顾秋就在心里反复琢磨开了,杜书记是什么意思?怪自己多事吗?还是有其他的含义?
这时杜书记道:“你上次跟我说的,内地经济崛起的重要条件,你回去写份材料。”
顾秋略一迟疑,“好!”
杜书记道:“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写,不要讲那些大道理,那些空话,套话,要讲实话。”
顾秋明白,杜书记如此做法,可以说是问政于自己,更可以说,培养自己。
关于内地经济建设的事,顾秋还是那次从省城回来,在大巴上碰到杜书记,没想到杜书记一直记在心里。
于是顾秋回去之后,就开始着手写这篇稿子,关于内地经济的腾飞必须具备的诸多条件。
写这篇稿子,顾秋花了很多心思。
从地理位置,人文环境,地方特色,等等各方面都做了详尽的分析。
当然,最关键的是人。
如果人的观念和心态不改变,一切都是空谈。
讲大道理的人,都是那些浮夸之人,只有真正务实的人,才会低调。
顾秋还在文章中写了,一个地方经济的腾飞,必须从交通开始。环顾全球,从欧洲到美洲,没有哪一个发达国家,不具备最发达的交通网络。
如果能首先解决这些问题,内地经济腾飞诸多困境,将解决了一半。
商人最注定时间观念,没有高速,没有机场,没有网络,将是内地经济发展,最致命的缺陷。
把这篇文章交给杜书记后,杜书记看了,并没有说什么。顾秋以为自己写得不好,但是自己已经尽力了,为了这篇文章,他查了很多资源。
分析那些发达国家,之所以富裕的原因。当然,有些话,不可能在公开场合下说,更不可以发表在内刊上。
顾秋并不知道,杜书记看过之后,内心极度震撼。
他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脑子里装有这么丰富的内涵,可他却不知道,顾秋学的就是经济管理系。
顾秋的文章,杜书记看了至少三遍,他也一直在考虑,从哪个方面着手。
文章中,虽然提到很多方法,也大量举证,但是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依然有言犹未尽之意。
治国先治人,治州何尝不是?
杜书记正在思量这些事,外面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南川市组织部左部长,左部长这个人,平时说话慢吞吞的,不急不缓。
看到顾秋的时候,他笑了笑,“小顾,杜书记在不?”
顾秋道:“正在里面忙呢?我去请示一下,您稍等。”这个左部长,顾秋当然认识,而且非常清楚他的为人。
上次就是因为左部长,从政军才得以解脱,他这个人呢,不好说,有点亦正亦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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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好想激动了!
第173章 五和县的怪现象
左部长好玉,这是他最大的缺点。
顾秋正是利用他这一点,才叫从彤把家里的宝贝送给他。经过通报之后,顾秋请他进去。
左部长背着双手,走进书记办公室。
杜书记问,“老左,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左部长道:“我倒是有空,就怕你没有空见我。”
杜书记道:“少扯弹琴,说吧,什么事?”
扔了支烟过去,左部长就接过来,点上烟,嘎吧嘎吧抽了几口。“老杜啊,你说这个黄省长心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哦?你还有闲工夫,琢磨这些?组织部的担子不轻啊?”
“那是!每年对干部的考察,就得我们忙好几个月的。”左部长吐了口气,“自从你定下这个规矩,我们组织部的同志,可没有闲着。现在每个干部的档案,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你还是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吧!”
杜书记可不想浪费时间,他一向是他很直接的人。
左部长嘿嘿地笑,“我听说,那天你们在打牌的时候,黄省长说了句,领导叫你上,你就上。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杜书记有些郁闷,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他居然也记在心里,这不是很明显嘛,黄省长希望黄柄山同志动一动。
黄柄山可是在五和有些年头了,最近市委班子,有一名副市长要退,难道他暗指这个缺?
这可是常委班子里的副市长,如果让黄柄山上来,直接就提了半级。
当然,领导的话,句句得斟酌三分。
黄省长是不是这个意思,杜书记哪能不明白?
左部长是过来探口风的,但是左部长跟黄省长的关系,也是一般般而已,这一点,杜书记心知肚明。
杜书记道:“这是人家领导在牌桌上的话,当不得真的。不过这个黄柄山同志,你倒是可以考察一下。”
左部长点点头,“不瞒你说,有人早就跟我透过信了,只是我一直没跟你说。黄柄山同志,能不能上,还得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不是?”
杜书记看着左部长,心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是打压黄柄山?还是另有目的?
对于组织上的事情,杜书记并不是那种十分专权的人物。只要那些常委提名,经得起考验,杜书记基本上不会阻止。
这就是说,他没有刻意去栽培自己的班底。
要是你们提出的人选,达不到要求,他就很干脆,一锤定音,不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
这就是杜书记的魄力。
很多人害怕他的原因,也正在如此。
左部长呢,估计心里有小算盘,却没有明说。
他跟杜书记谈了个把小时后离去,顾秋进来收拾杯子,杜书记问,“你对五和县熟悉吗?”
顾秋当时就愣了下,自己只去过五和县一回,谈不上熟悉。不过他猜测,杜书记会不会有什么任务?
所以顾秋说,“去过两次。”
杜书记拿出一张纸,“你下午跟陈达意去一趟。”
顾秋看了,这是一张清单,居然是米,油,日常用品之类的。
“这是什么?”
“你根据这清单,把东西送到给一位老人家,如果他有什么需要,你就晚一点,或明天早上再回来。”
顾秋点点头,“那我这就去了。”
杜书记说,“先到我家里,拿些地方特产,这个小马他娘知道。”
顾秋联系上了陈达意,两人赶到杜书记家里。
杜夫人果然很明白事理,把家里那些人家送的什么干桂圆,鱼,水果,肉,鸡等等,交给顾秋。
然后顾秋又去超市买了米,油等等,清单上弄齐了,两人准时出发。
“陈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
陈达意道:“杜书记一位老朋友的母亲,就住在五和县,他每个月都去送一回的。估计这个月是没时间,叫你代劳。不过我跟你说,这事杜书记从来都没跟外人讲过,否则老太太家里又要不安宁了。”
顾秋心道,原来杜书记心里还有这些秘密。“老人家多大了?”
陈达意道:“七十多了吧!”
“五和县的治安,好象不怎么好?你知道吗?”
陈达意看了顾秋一眼,本来做为一个司机,他是不多事的。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都清楚。
司机是没有权力管这些事情,更不能在领导面前,自以为是的提建议。他的任务,就是把车子开好,保证领导的安全。
陈达意跟顾秋的关系还算好,因为顾秋这人很随和,容易打交道,陈达意道:“五和县治安是整个南川最差的。如果不是因为黄柄山有省里的背景,早就换掉了。”
顾秋有些奇怪,“黄柄山有这么厉害?”
陈达意点了支烟,“顾秘书,你这不是坑我嘛。他和黄省长的关系,你应该比我清楚。”
顾秋道:“看你说的,我是个外地人,对南川各路诸候的背景,还真不清楚。”
陈达意道:“也罢,看在你平时对我这么照顾,称兄道弟一场的份上,我就说几句,本来呢,我一个车夫,不该说这些话,要是传到杜书记耳朵里,那就完了。”
顾秋笑了,“你还信不过我?”
陈达意道:“现在外面到处在传,黄柄山马上就要进市常委了。市里这点关系啊?还真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当然,我不是把他们比作猫狗。就拿左部长来说,他跟省委的关系,非比寻常,杜书记都得给他三分面子。”
省委自然指的是一方诸候左书记,顾秋心里一惊,这一层关系,自己倒真不知情。这个左部长还与省委左书记有渊源?这么说来,左部长也是顾家的死对头了。
想到顾家与左家这层关系,顾秋还真是头痛不已。坚持的路线不同,执政的方式不同,站的阵营不同,自然就走不到一块了。
如果今天不是问陈达意,自己还蒙在鼓里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得留意这个左部长,或许他就是打开左家的一个缺口。
左部长好玉,自然就会贪财,这就是他的致命之处,顾秋心里有底了。
陈达意道:“其实杜书记很不看好这个黄柄山,他在五和县多年,毫无建树,黄省长居然还有心暗示,要市委提拨他,这不是以权谋私嘛?”
陈达意抽了口烟,“顾秘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段关于五和县的童谣?”
“什么童谣?”
陈达意道:“这话,可是真的只能出自我口,入你之耳,万万不能跟第二个人讲啊?”
顾秋道:“你放心吧!我顾秋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了解?”
陈达意的确很佩服他,就拿前两次救人,换了别人,万万做不到。他这才道:“童谣是这样说的,五和县是父子室,夫妻科,侄子打水叔伯喝,孙子开车爷爷坐,兄妹办公桌对桌。亲戚班子驸马团,小三秘书打字员,王孙公子汽车队,七姑八姨管妇联,亲家表亲配同班,外甥小舅管财权。”
顾秋听了,惊讶地看着他,“这是谁编的啊?这么有才。”
陈达意笑了起来,“有句话说,真正的高手在民间。他黄柄山在五和经营这么多年,这就是他的政绩。”
顾秋叹了口气,杜书记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这个?市委班子要人,而上面的领导呢,多次暗示。
这个面子你给还是不给?
给吧,这个人又非你所愿。
不给吧,又得罪人。
象黄柄山这样的人物,一旦进入市常委,杜书记相信,自己很难掌握他。为什么?因为人家上面直接有人罩着,干嘛得听你的话?
象这种情况,换了谁,都不会愿意。
我明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更有可能在班子中捣蛋,我还要提拨你吗?
顾秋倒是猜到了老板的心思,他就在心里琢磨这段话。
真没想到,五和县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这让他想起了杜小马的三人调查组,每次进入五和县,总是无功而返,估计也与这个有很大程度上的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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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乱收费,来一脚
两人穿过了县城,直接来到一个镇上。
陈达意知道具体的位置,他们要去的人家,就在这个镇往西北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车子出了镇,进入乡间,全是泥巴路。
路面窄而不平,车子摇摇晃晃的。好在陈达意早有准备,从市委借了一辆越野车。
否则杜书记坐的那辆一号车,可就要吃亏了。
顾秋见过这种地方,在安平的时候,乡下很多路大都如此。这种路不好走,急弯又多。修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其它方面的因素。
下午三点左右,两人驱车赶到村上。
老人家刚好在,她家这房子,比陈燕家里好不了多少。
只是地方比较宽敞,院子大。
几只鸡在院子里飞来飞去,老人家就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的车子开过来。
陈达意是熟人了,跟老人家打着招呼。
老人家道:“杜书记这么客气,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怎么好意思。”
顾秋说,“杜书记今天没空,就让我们过来。”
他把二千块钱交到老人家手上,老人家的手都在发抖。随后,她就从屋子里拿出一双手工棉鞋。
“这是我为杜书记亲自做的,带给他吧!感谢你们了!”
因为杜书记有吩咐,如果老人家需要什么,叫他们给帮忙处理。顾秋看到老人家水缸里没水了,拿起扁担和桶去挑水。
陈达意抢过来,“让我去吧,你又不熟悉地方。”
陈达意刚走,来了三个村干部模样的人。
这几个人刚刚从下面的人家出来,又说又笑,三个人都提着包,抽着芙蓉王。
“哟,家里来人了啊?那正好,把钱交一下吧!”
顾秋问,“什么钱?”
“你还不知道啊?修路的钱啊?”
顾秋很奇怪,“修哪条路?需要村民交钱?”
对方打量着顾秋,“你是不是她家里的亲戚啊?是这样的,我们镇上要修路,村里每个人交一百块。每家每户都交了,不信你去问问。”
“有文件吗?”
“文件?呵呵——”三人就笑了,“这需要什么文件啊,不就是交一百块钱嘛,再说,修路是千百年的好事,你一个年轻人,婆婆妈妈的,斤斤计较,有意思吗?要么你就替她把钱交了,要么你一边去。”
这态度令顾秋很不爽,这哪象是村干部啊?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时附近的几户人家过来人了,老人家道:“交钱,你们就只知道交钱,什么时候见你们为村里做过一点半点好事?上半年都交了二百块,说是修路。路一直没修,钱倒是交了好多次了。”
“哎,你可不能这样说,这次跟以前不同。是镇里修路,打我们这里经过,而且是修高等级公路,等路修通了,对我们不都有好处嘛?”
顾秋越发觉得奇怪,上半年都交过二回了,现在又来收钱,这收的是哪门子的钱?
旁边的邻居,也开始说话,“对啊,你们每年都收钱,就是不见路,收的钱是不是你们几个都贪了?”
“喂,你们说话可要负责任,这是为镇上办事。还是县里下来的文件,你们乱说话,那就是造谣。再说,上半年的事,你们也知道了,薛支书跑了,这钱他都带走了,这有什么办法?”
“那是你们的事,总不能天天拿我们这些群众来垫背。今天这个上任干二年,捞几笔走人,明天这个上来干几年,捞一笔走人。我看这个村委会解散算了。”
一名三十多岁,看起来很威武的村干部指着说话的人,“薛猛子,你说话注意点,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关起来。”
这句话还真有用,几个叽叽喳喳的群众,马上不说话了。旁边那位四十多岁的村干部,看着顾秋喂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她家亲戚?我看你一个年轻人,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吗?一百块钱能干成什么事?不就少抽几包烟嘛。她岁数这么大了,你这个做晚辈的,也不知道担当一点?”
顾秋道:“钱,我有。可你们收钱,总得有个依据。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修路,把文件拿出来。没有文件,天天上门要钱,人家说两句不好听的话,动不动就送派出所,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啊?”
“哟!我看你这人怎么有点怪?小小年纪,正事没有,屁话一大堆。信不信我让你在这村里走不出去?”
刚才那名威胁薛猛子的村干部瞪了一眼,卷起了衣袖。
顾秋冷笑了下,“怎么?你堂堂一个干部,还想动手?”
“动手又怎么样?如果每个人都象你这么不听话,我们这些村委会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
顾秋看到此人,心道这家伙估计是仗势欺人惯了。看来今天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他正要说话,对方指着他,“闭嘴,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老人家见了,可能担心顾秋吃亏,拉开了顾秋。忙着去掏钱,顾秋拦下她,“老人家,这钱绝对不能给,给他们还不如给路上的叫花子。不值!”
老人家很害怕,忙叫顾秋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位村干部很嚣张,“你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谁是叫花子?”
顾秋走过来,“说你又怎么样?”
本来他已经决定,不再跟人家动手,毕竟是一个市委书记秘书,跟人家斗武,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可对方太嚣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而且顾秋刚刚说完这句话,他的脸抽搐了几下,一巴掌扇了过来。另外两名村干部,冷笑着看着这一切,似乎就等着这场好戏。
旁边的人紧张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制止,看来这厮在村里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回两回。
是他先动手的,顾秋心里那阵怒火,熊熊地烧。
狗日的,别怪老子不给你面子。这是你纯属找死!
不待对方这一巴掌抽实,他伸手一格,刷地踢出一脚。
呼——!
那人立刻飞了出去,倒退五六米远,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小腹,一脸痛苦。
差不多一米八左的确大个子,被顾秋一脚就踢飞。看着这位村干部那苦必的痛苦模样,有人忍不住大声叫好。
另两名村干部就傻了,有没有搞错?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不可思议了,平时这么牛叉的大家伙,居然栽在眼前这个名不经传的年轻人手里。
顾秋一米七几,俊朗不凡,这家伙出手怎么这般重?
顾秋拍拍手,不屑地笑了下,还好,自己以前的这几下子没有白学。看来以后还得勤加练习,万一再碰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该动手时绝不动口。
“你敢打人!”四十多岁的村干部指着顾秋,“反了你不成,他回头朝另一名村干部道:“你马上去给镇里打电话,说这里出乱民了!”
顾秋道:“最好是把你们镇长,县委书记一起叫过来。否则这事,还真说不清楚。”
“你牛什么牛?小子,看清楚这里哪里!”
中年村干部指着顾秋,“你这是防碍公务,不关你个十天半个月,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他就走到那三十多岁的大个子面前,“很痛吗?坐在地上不要动,等镇里的人过来,看看他怎么收场。”
大个子倒是想动啊,可他一动,小腹处就痛如刀割,豆大的汗珠落下来。实在想不通啊,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一脚踢过来,自己竟然痛成这样?
旁边有村民悄悄地拉顾秋,“你还是快点走吧,再不走就麻烦了。”
那个叫薛猛子的,也对顾秋说,“快跑啊,等镇里的人一来,你就走不掉了。”
顾秋道:“没事,你们放心,今天如果他们不把这些强收的钱退回来,我是不会离开的。”
中年村干部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可他不敢靠近顾秋,丫的,连这么大个子都敢打,保准他不会给自己来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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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惊动了镇领导(五更求花)
刚才去打电话的村干部回来了,镇里的人没喊来,叫来了七八个村里的年轻人。
薛猛子拨腿就跑,顾秋还以为他怕了,谁知道他从家里拿来一只脸盆,一根棒子。
跑到村里大喊,“打架了,打架了——大家快出来看啊!”
而这边的人看到顾秋,准备动手了,村干部指着顾秋,“就是他,捆起来送派出所。”
几个年轻人朝顾秋围过来,挑水回来的陈达意见了,扔了水桶,“你们这是要干嘛?要干嘛?”
顾秋喊了一句,“陈师傅!没事。”
跟这些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顾秋就在心里想,闹吧,闹大了才好。否则自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跟你们计较,也太显得我没肚量了。
对方几个人气势汹汹,村干部在旁边助威,“先把他捆起来再说,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陈达意大喊道:“你们不要乱来!出了事,你们谁也担罪不起!”
中年村干部笑了下,“你们算什么东西?阻碍我们执行公务就是罪,今天要不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关几天,以后我们这工作还怎么开展?去,把他捆起来!”
顾秋走到他面前,“想捆我,行,我不反抗。只不过你敢不敢当着村民的面,把这次乱收费的原因讲清楚?”
薛猛子一阵大喊,招来了很多村民。
这可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其中很多人都交了,而且是按人头交的,有的人家里有七八口人,得交七八百。
上半年已经交过二次,下半月又交,他们很不明白。以前没有人出来主事,一个二个人跳的话,有刚才那位大个子村干部镇压。
如果他们再反抗,村干部就组织十几个年轻人摆平。再大的事,还有镇里罩着,一个电话就能把派出所叫来。
不管有没有错,先拷回去关几天再说。
到了派出所,你还得送烟,送酒,要不说关你几天,就关你几天。
村民被搞怕了,忍气吞声。
这个薛猛子也是关过两回的人,心里一直不爽,难得有个人出来反对,他自然就暗中使力。
村子很大,人也比较集中,喊一嗓子,马上就来了好几十个,男女老少,青丝白发,各有不少。
顾秋站在那里,质问三名村干部,“说吧,只要你们能拿出合理的收费依据,我就让你们捆回去。”
他指着那几个年轻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这些人肯定是没有交过费的,你们当帮凶,欺压自己村里的同胞,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有没有人性?帮着他们这些人胡作非为。”
几个年轻人刚开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去喊人的村干部没跟他们说清楚,只是说有外人打了村干部,要他们去帮忙。
现在一听,原来是收费的事。
这修路的事,的确很不公平,村里又没有账目可看。反正就是要交钱,交的钱到哪里去了?大家都不知道。
一年收三次钱,次次说修路,这路呢?
几个人自动退下了,还有三四个站在那里,“这是我们村里的事,关你什么屁事?你给我马上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年轻人可能与村干部有些关系,不分清红皂白,就朝顾秋吼。
顾秋当然不会理他,盯着三名村干部,“你们不是说,有文件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如果真有文件,我倒要看看这文件是怎么写的,谁下的文件。收费的依据是什么?每一个人交一百块钱的人头费,又是怎么算出来的?如果你们拿不出来,今天必须把钱退回去。”
“好,说得好!!”
一些村民笑着,喊了起来。
三名村干部面面相觑,“凭什么给你看文件,你有什么资格看文件?那是镇里下给村委会的,你是村委会的干部吗?”
“别跟我拿干部说事,我相信这个天下,没有象你们这样的干部。一个真正的干部,不是用来鱼肉群众,而且为群众办事,解决群众各种困难。你们说说,在你们上任之后,都为村里做了些什么?”
村民都觉得顾秋说得非常好,句句都说到了他们的心里,于是一群人跟着喊,“说啊,说说你们的辉煌成果。看你们都干了什么?”
三个人的脸色,象喷了狗血一样红。
当了几年村干部,为村里做了些什么呢?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得出来。
有人道:“我们村委会主要是配合镇领导的工作,我们做了什么,需要向你汇报?”
顾秋问,“那你们是为领导服务,还是为群众服务?”
“当然是为领导服务!领导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我们配合上面的工作,抓计划生育,征收农业税,及时将村里的情况向镇领导汇报,这些告诉你,也不听不懂。”
顾秋笑了,“好一个为领导服务,那我问你,什么叫人民政府?”镇里的牌子上,分明写着,某某乡,某某镇人民政府。
他们答不上来,顾秋道:“人民政府,就是人民自己建立起来的政府,为人民群众办事,解决实际问题,排忧解难的办公场所。急民之所急,忧民之所忧。”
切——!
有人冷笑了。
但是很多村民,都热烈的鼓掌。
三位村干部一个个脸色不好,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说话一套一套的,该不会是上面下来的干部吧!
不对啊,这么年轻的干部,怎么可能?
中年村干部心道,看来这款今天是没法收了,还是让这些人都散去,再慢慢解决。
他就挥挥手,“散了吧,散了吧,都围着干嘛?”
顾秋在心里冷笑,他当然明白这些人的用意,大声喊道:“想走?你们必须把今天的事说清楚,要么退钱,要么拿出文件来!”
“你还真得寸进尺了!”一名村干部怒了,指着顾秋道:“看来真不把你送派出所,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
“你们几个,把他抓起来,出什么事情我担着!”
有几名年轻人蠢蠢欲动。
“嘀嘀——”
马路边上,传来几声喇叭叫。
镇上的干部来了,还有派出所的四位民警。
看到这些人,三个的胆子又肥了起来。
这次过来的,是一位副镇长和综治办主任,还有两名小罗罗。派出所一名副所长,带着三位民警。
“出什么事了?围这么多人。”
“田镇,王所,你们来得正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这里闹事呢?”
中年村干部立刻屁巅屁巅跑过来,给几位大爷敬烟。
田镇看了一眼,眉头皱下来,骂了句,“你说你们能干成什么事?*大的一点事,还要打电话叫我跑一趟,你们这个村干部干嘛吃的?直接抓起来送派出所打一顿,关几天不就老实了?”
中年村干部可能是个支书,他一脸尴尬,“那小子太邪乎了,大壮刚才被他踢了一脚,现在还不能动呢。”
田镇看了王所一眼,“你去摆平。”
王所叨着烟,朝人群大喊,“散开,散开,你们都想去关几天吗?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到派出所的人,一些村民就怕了,悄悄散开。
他就走过顾秋,“你想干嘛?啊?知不知道这是违法?殴打村干部,吃豹子胆了你。”回头冲着三名民警吼了一声,“带回去!”
顾秋道:“看你的级别,至少也应该是个副所长吧!有你这么办案的吗?我看你这个副所长算是当到头了。”
王所哎了一声,“我说你小子还真牛,我当不当到头,关你什么事?你只要知道,你今天麻烦大了!”
顾秋淡笑道:“哦,有什么麻烦,你到是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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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顾秋痛打王所长
王所在心里骂道:“这丫的要不是傻必,就是一个白痴。敢在这里装什么必?草!”
他走过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伸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
顾秋好歹也练过一阵,虽然不是那种什么武林高手,对付几个身手平平的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
这位王所,也就是三脚猫的工夫,花招子有几下。不过象他们这些人,毕竟不是正规部队,平时也没*练,只不过身在这个职位,一般的人打心里畏惧他们。
顾秋是什么人啊?一个小小的所长,他也会放在眼里?
看到对方这态度,顾秋决定教训他一下。
*的巴掌,带风而来。
顾秋两眼一瞪,左手一格,档住对方的手。然后接连一个闪电般的动作,随手一扇。
啪——!
草!这还得了?
众目睽睽之下,堂堂一个副所长,居然被人扇了一耳光。所有人都傻眼了,脑子短路,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跟他一起来的田副镇长,那表情简直可以笑死人。听到那记耳光声,他的脖子朝前伸出来,弯着腰,仿佛就象一只驼背的乌龟。
真的没有人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打王副所长的耳光,这是要逆天了吗?
田副镇长眨了眨那豆子大的双眼,发生什么事了?
王所长缓过神来,刚才被打,绝对是大意。
他原以为,对方顶多是闪一下,哪料到他会还手?一耳光扇过去,没打到别人,反而被别人打了。
奇耻大辱啊!
怒吼一声!
“你娘个麻痹!反了你!”
身影一顿,直接朝顾秋扑过去。
顾秋这也是被必上梁山,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打了,干脆就把事情闹大一点。
看到对方扑过来,身影一矮,迅速一个侧踢,嗖——!
略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侧踢的力度,远远大于正面踢过去。这一脚的杀伤力,也是绝对不容忽视。
王所今天算是倒霉透了,抡起两只拳头,一心想找回面子。可哪里想到顾秋会是这么一个硬茬?
还没等他扑近,结果腰上狠狠的中了一脚。
这一脚,顾秋用尽了全力。
所以王所根本就没有闪躲的余地,再次一声惨叫,摔出七八米远。
哗啦——!
整个场子里的人都炸锅了,看到摔了个四脚朝天,痛苦地躺在地上的王副所长,一个个惊讶不已。
刚才被顾秋打了的大个子村干部,暗自震惊,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连王副所长都敢打,更不要说自己了。
同时,他又在心里庆幸,顾秋没有对自己下重手。
王所痛得一阵哇哇大叫,田镇长呢?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觉到形势不对。这是哪来的江湖豪侠?专杀贪官污吏,打抱不平来了?
司机陈达意,傻眼了,我的乖乖。顾秘书居然有这样的身手?丫丫的,害自己白担心了这么久,原来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就在所有人都发愣的时候,王所大喊,“你们愣着干嘛,打死他,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啊哟——我的jj。”
三位名警几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给他们动手,难道不成碰上了悍匪?
有人立刻转身就跑,去警车上拿家伙。陈达意大喊,“站住!你们闹够了吗?是不是非得把你们黄柄山同志叫过来,你们才肯死心?”
虽然司机不是官,但好歹也是市委一把手的司机。多少见过点世面,他这一喊,很多人就吓住了。
田镇长壮起胆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达意道:“我们是市委杜书记的人,这是顾秘书,我是他的司机。”
其实陈达意也是退伍军人,只不过上了年轻,并不那么冲动。再说,他见惯了官场风险,知道进退。就算是他打得赢,他也不会出手的。
因为他懂得,有时候用嘴比用手管用。
这一喊,田镇长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杜书记是谁?他要是不知道的话,那就是个大傻必。现在很多农民伯伯,都开始关心政治,对那些县里,市里的领导,他们说得头头是道。
杜书记秘书?难怪这么大胆子,连派出所副所长也不放在眼里。其实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副所,就算是他这个副镇长,在杜书记秘书眼里,又算个屁?
他要是找上门去,人家根本就不会甩他。
至于两人为什么来到这里,田镇长已经没什么心思去计较了,关键是怎么收场?
此刻,他最悔恨的,就是自己不应该出来。
呆在办公室里,屁事没有嘛,出来干嘛?摊上这事,就成了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啊!
田镇走过来,“原来是顾秘书,对不起,我们弄错了,弄错了。”
立刻朝旁边三名警员瞪了眼,“愣着干嘛,还不散开!”
三人自然立刻退下。
顾秋从衣兜里,拿了支烟出来,点上后慢慢吸。
田镇道:“顾秘书,实在抱歉,我们真不知道是你们两个来了。误会,误会!”
顾秋吸了口烟,“你是……”
“田,我姓田,一丘田的田。”
“哦!田镇长啊!”顾秋又抽了口烟,“我怎么不觉得,这是个误会?刚才有些人无法无天,闭着眼睛瞎执法,这是执的什么法?哪个国家的法?一个小小的副所长,居然如此狂妄,田镇长,这事恐怕……”
田镇长一脸尴尬,人家副所长也不归他管啊。
顾秋当然知道,他对田镇长道:“打人的事,容后再算,我想问一下,这三位村干部同志,一年收三次钱,说是为了修路,修的什么路?”
田镇长的脸色,比哭还难看,他就瞪着眼睛,“你们怎么搞的?啊?顾秘书来了你们知道吗?”
三位村干部面面相觑,“田镇,田镇——”
“田镇个屁,等着处分吧!”
三人悻悻地退下,顾秋道:“处分不处分,我不知道,不过这钱,还请这三位退出来。”
三人郁闷死了,一个个应道:“退,退,我们退!”
嘴上说着,却没行动。
顾秋从口袋里掏了一张名片,朝薛猛子招了招手,“我拿张名片给你,如果三天之内,这笔钱没有退下来,你打电话到市委。”
薛猛子有些激动,“好,好,好——”
田镇长在旁边听了,一个劲地抹汗。顾秋说,“以后村里有什么事,你们也可以打这个电话。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说完,顾秋对陈达意道:“老陈,我们走!”
田镇长在后面追过来,“顾秘书,顾秘书,请留步。”
“田镇,我看你还是留下来,好好处理一下这些问题吧!”
田镇长道:“要不要去镇里休息下再走!”
顾秋道:“算了吧,我怕我去了之后,又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田镇长的脸难看,顾秋走到那位王所长面前,王所长知道他的身份后,哪里还顾得上痛?心里的肠子都悔青了。
不待顾秋开口,他就挣扎着爬起来,“顾秘书,今天这事都怪我,怪我有眼无珠,不问是非,希望顾秘书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回!”
王所当然知道,顾秋把这事捅上去的话,他这副所长就到头了。与其被上面拿下,不如主动请个错。
说不定顾秋一时心软,还能躲过这一劫。
顾秋笑了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王所长,以后要多加锻炼啊。光是坐在办公室里,吃喝嫖赌,对你可没半点好处。”
王所长忍着痛,“是,是,顾秘书批评得是。我以后一定改正,一定。”
“你改不改,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得为自己的前程好好考虑考虑。如果给你穿上这身皮,是用来欺负人民群众的话,我看你这个所长,也不要当了。”
王所长低着头,再也不敢说什么。
顾秋拉开门上车,“老陈,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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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王纪委书记(七更求花)
这一闹,天色已经晚。
陈达意道:“我们在县城吃了饭再回去吧!”
顾秋也有些肚子饿了,两人就进了饭店。
今天的事情,顾秋想得很明白。
虽然自己是杜书记秘书,但有些事情未必能管得下来,他无非也就是打打抱不平,只要能解决村上这件事,也算是为村民做点好事吧!
其实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不过做与不做,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打人,只能是逞一时的痛快,真正要解决这些问题,还得用脑子。
五和县这地方,本来就有些偏僻,经济落后,部分干部的思想也十分迂腐。
这么多年的改革开放,城市风貌基本没变。
这里的街道原本就不宽,再加上两边的小摊小贩,结果就更加拥挤不堪。
顾秋他们来的这家饭店,就在这条街道的最前面。由于急着赶回去,两人都不愿意去折腾,随便吃点应付一下肚子。
没想到刚坐下,门口进来一人。
这人开始没怎么在意,扫了一眼,回味了一下又朝这边望过来,确定是顾秋之后,这才走过来。
“顾秘书,陈师傅,果然是你们。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
两人抬头一看,来人三十左右,留着一个平头。说他普通吧?又有那么一点男人味。说他特别吧,扔在人群里,估计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来。
老陈倒是认识,立刻站起来打招呼,“王书记,你好,你好!”
顾秋还是没想起来,哪个王书记啊?
在自己的记忆中,眼前这人绝对没有单独见过,更有可能见面都少。
来人笑道:“这么巧!我今天也是随便走走,居然就碰上你们了。什么时候来五和的?”他给两人敬烟。
顾秋没说话,接过烟点点头。
老陈介绍道:“顾秘书,这位是五和县纪委副书记王为杰。最年轻有为的干部。”
顾秋自然想不起来,因为只有到书记办公室碰过面的人,他才有印象。
既然是副书记,应该与纪委打交道多,估计杜小马他们认识。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属于官场中的骄骄者。
以他这个年纪,就当上了副书记,可见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顾秋点点头,“王书记好!”
王为杰道:“客气什么,我跟老陈可是熟人了。你估计对我没什么印象,这个也正常,因为每次参加开会的人那么多,你哪能一个个都记得下来。”
他说的倒是实话,顾秋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不就认识了?”
“那是,那是!”
王为杰看来也是个爽快人,看到两人在这里吃饭,菜还没点,他就站起来,“走,我们上楼去。既然碰上了,相聚就是缘。你们可一定给我个面子哦!”
顾秋道:“请客没问题,不过我们两个要赶回去,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你放心。走吧,走吧!”
王为杰拍着顾秋的肩膀,“难得碰见一次,就给我一个面子。”
三人上楼,进了包厢。
王为杰叫服务员过来点菜,他问顾秋,“吃点什么?”
“随便吧,只求快,抓紧一点。”
王为杰笑了起来,“男人嘛,总不能太快,不过据我听说,快的人有节奏感。可不能抓太紧,抓紧了人家会痛的。”
“哈哈哈——”
老陈就笑了,“没想到你也学会了这一套。”
旁边的服务员是个妹子,二十多岁吧,听到王为杰讲段子,她脸上微微一红。
王为杰道:“我们顾秘书动作快,你红什么脸?”
老陈歪着嘴,“舒服吧!”
服务员闹了个大红脸,“那你们点什么菜?”
王为杰道:“你做主吧,上你们拿手的。”
服务员收起菜单,“好吧!我尽快!”
王为杰可不失去这个调侃的机会,“对,两个人都要快,一个人快有什么意思。”
服务员飞快地跑出去了,三个男人在包厢里哈哈大笑。
“喝点吧?三个人搞一瓶怎么样?”
老陈摇头,“要开车,安全第一。你们两个喝吧。”这是他一惯以来的原则,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顾秋见王为杰为人爽快,便应下来,“那就陪你喝点,你六我四。”
王为杰道:“哎,搞什么歧视主义,我们gcd人讲究个均贫富,一人一半。说好了,就一瓶,多了不来。”
“那随你吧!”
顾秋同意了。
今天的饭菜,的确上得很快,王为杰朝服务员喊,“你过来一下。”
服务员刚才被他们调戏了,心里有点发虚,她就站在那里,“先生,有事你说?”
王为杰道:“你过来嘛?我又不摸你!”
擦,有这样的人吗?
你就是要摸,也不要作声啊?人家估计装作不知道。可他偏偏说出来,服务员咬着唇,一脸通红。
不过她还真不敢不过来,来到王为杰身边,王为杰道:“你帮我们把这瓶酒分了,一人一半。如果分不平均的话,我可是真要摸啦。”
老陈道:“你好歹也是一个纪委干部,把人家小姑娘吓成这样,以后人家见到你,只怕都要躲到三百米开外去了。”
王为杰道:“我有这么可怕吗?我只不过是看着她漂亮,开两句玩笑。”他就望着那妹子,“开玩笑没事吧?如果你有意见,那我就不说了。”
那妹子说了一句,“原来你是纪委的干部啊?”
王为杰道:“别听他胡说,我哪是什么干部,我是一个出家人。”
擦——!
出家人?有你这样的出家人么?
顾秋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那服务员同样忍不住,捂着小嘴笑了起来,“你还真幽默。不过有很多客人,他们可不象你们只是说着玩,动手动脚的人很多呢!”
王为杰道:“那是因为你可爱,长得漂亮,人家才动手的。如果你长得丑,哪个有这心思来动手?”
这话虽然粗了点,可也中听。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人家夸自己漂亮?
均分了两杯酒,她就退开了,“你们慢用!”
王为杰道:“你再帮我去办件事。”
服务员弓下身子,“您说!”
王为杰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她点点头离开了。
随后他就当起杯子,“顾秘书,老陈,来,为我们相逢喝两口。”
老陈以茶代酒,顾秋喝了一口,“王书记——”
“哎,别这么喊,叫我名字就行。要不你叫我老王。大家都是年轻人,别按他们官场那套搞,怎么叫顺口就怎么叫。”
顾秋笑了起来,“既然王书记这么爽快,那我就尊称你一声王兄!”
王为杰道:“我怎么听到这个兄字,总觉得有点那个的味道。我跟你们说啊,上次我有个朋友,他姓龙。我们都叫他龙兄。他就不乐意了。你们猜,怎么着?”
老陈就望着他,顾秋只是笑笑,表示尊重。
王为杰道:“我那哥们说,龙兄,龙兄,你们知道的,是在叫我的名字,别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变态,去隆胸了呢?”
顾秋两人一脸尴尬,这家伙还真是个怪人,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这个龙兄和隆胸,的确还真是一个读音。
王为杰大笑着,“尤其是女人,对这个词特别敏感,所以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叫我喊我什么兄,什么兄了。顾秘书,你还是叫我王哥吧!”
擦——!
顾秋在心里骂道:这家伙还真是个变态,刚才还说什么随便叫,只要怎么顺口都行,现在又不行了吧?
不过,这并不改变他对王为杰这人的看法。
顾秋端起杯子,“既然你不喜欢让我叫王兄,那就叫杰哥吧!”
王为杰笑道,“行!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顾秋说,我敬你!
王为杰道:“一样,一样,喝酒!”
吃完了饭后,两人离开的时候,王为杰给两人各捎上两条烟。顾秋不受,他坚持要塞在车上,然后关上门,挥手告别。
顾秋摇了摇头,这个王为杰啊,还真是个性情中人。想到他既然在纪委工作,顾秋就琢磨着,说不定以后能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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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夏芳菲的愤怒(八更求花)
刚要出城,顾秋的手机响了。
号码有些陌生,顾秋看了下,还是接通了。
换了有些人,对于那些陌生号码,一概不接,哪怕人家就是有急死人的事,他反正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视而不见。
顾秋喂了声,电话里竟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顾秘书,你在哪呢?”
“夏——夏台长,怎么是您?”
夏芳菲的电话,让顾秋十分震惊,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号码?顾秋惊讶地问道,夏芳菲的语气很平静,“我也在五和县,你要是还没回去的话,能否等我一下?”
顾秋当然没有拒绝,虽然他不知道夏芳菲和老板的关系,但他能隐约感觉到,夏芳菲在老板面前有特权。
顾秋道:“您在哪?我们过来接您。”
夏芳菲道:“我正和黄书记在醉仙楼吃饭,他出去了,我抽空给你打个电话。方便吗?”
“方便,我们马上就到,在楼下等您。”
“你们吃饭了没有?要不一起吃吧!”
“谢了,我和老陈刚吃过,正准备回市里呢?”
“那好吧,麻烦二位了。”
顾秋挂了电话,“老陈,看来得我们还得回去一趟。”
“哪?”
“醉仙楼,你知道吗?”
“知道!”陈达意把方向盘一打,掉头去醉仙楼。
经过城南路口,一辆红色的奔驰跑车刷地撞过来,十字交叉路口,它就那么突兀,那么张扬。
中间站着一个交警,看到这辆车子的时候,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敬了个礼。
车上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染着黄发,戴着墨镜。皮肤有点黄,其他的,看不太清楚。
老陈本来走在前面,硬生生的被她挡住,只得来了一个急刹车。
顾秋当时没注意,差点就撞到档风玻璃上。
“怎么开车的?草!”
老陈骂了一句,对方取下墨镜,回头看了一眼,朝老陈竖起了中指。
“老家伙,不会开车就回家休息,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你落伍啦!”
老陈好郁闷,正想说几句,对方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呜——!车子飞驰而去。
“这,什么人啊?素质!”
顾秋看到那车,连车牌都没有,交警不但不拦,反而恭恭敬敬的。可以得到一个结论,这女子应该有些背景。
他就摇摇头,“现在的官宦子弟,大都如此。你说也没有。看到没,人家交警还给她敬礼呢!”
老陈叹了口气,“五和县够乱的。今天我们两个出来,尽碰一些什么事啊?”
顾秋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两人过了路口,来到醉仙楼门口。
没想到这里的生意如此火爆,停了好多车。
不过大都是单位的公车,象五和这地方,私家车并不是太多。这年代,能养活一台手机的人,都得瑟得不得了,更不要说是一辆车了。
顾秋和老陈在车里呆着,只要夏芳菲出来,他们就连夜回市里。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汽车马达声。
那辆红色的跑车又开过来了,车子不停停车场,而是直接开到人家饭店门口。
黄头发的女孩子跳下车,随手把钥匙一扔,直接进大厅去了。顾秋一直看着这女子,个子不高,估计一米五六,五八的样子。
打扮得很前卫,脚上穿一双白色的靴子。
他在心里琢磨,这女孩子必定是五和县哪位权臣的女儿,否则她能如此神气?
虽然她的打扮很前卫,但是她的长相和肤色,的确不怎么样。而且言语颇为不敬,素质也不好。
顾秋拿起一包烟,抽了支给老陈,“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老陈说,“我眯一会,到时你叫我。”
他就放下椅子,躺下去。
顾秋望着这醉仙楼,三楼的楼房,一排过去怕有百把米,透过这里的窗口望去,人来人往。
光是外面的车子,都停了近百辆。
顾秋暗道:“这么好生意,老板人缘不错。”
他琢磨着夏芳菲肯定没有这么快,把车窗留了一条缝,也放下椅子休息。
夏芳菲坐在包厢里,黄柄山推开门进来,又随手关上。
她就在心里奇怪,“怎么只有二个人吃饭吗?刚才黄柄山不是说,他们县委的几个人请客么?”
最起码的,宣传部,或电视台的领导,总得陪陪啊?
夏芳菲是市电视台副台长,今天来五和参加一个节目录制,她负责指导,点评。
黄柄山笑着道:“不好意思,他们几个临时有事,来不了。就让我陪你吃个饭吧!”
夏芳菲总觉得黄柄山的笑容里,带着一种不安好心的味道。她只能说,“黄书记日理万机,我怎么好意思呢?”
黄柄山笑道:“没关系,今天我推了所有的应酬,还有啊,这档节目,如果不是因为你亲自指导,哪能如此完美。我代表五和县人民感谢你,
这杯酒,是五和县人民敬的,夏台长,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夏芳菲端起小杯子站起来,“敬字不敢当,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五和县人民的热情。”
黄柄山跟她碰了下,一饮而尽。
喝完第一杯酒,黄柄山做了个请的手势,“吃菜,随便吃点。可能这里的饭菜,不如市里那么有档次,还请将就一下。”
饭菜当然很丰盛,两个人,几十道菜,桌子上就已经摆了十几样,而且还在绵绵不断地上传。
夏芳菲道:“黄书记不必客气,我们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大家都熟人了,随便些。”
黄柄山微笑着点点头,从身边的包里,拿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长方体的盒子,外面有纸包裹,上面还贴了花,黄柄山微笑道:“夏台长,这是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夏芳菲心里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黄书记!”
黄柄山道:“打开看看再说!”
夏芳菲把东西推过来,“不行,我不能收您的礼物。”
黄柄山又推过来,“先看看嘛,也许有惊喜。”
“那你先说,这里面是什么?”
“嗯,容我先保密一下行不?反正就一二分钟的时间。打开看看吧!真的。”
夏芳菲有些迟疑,拿起盒子,撕开了包装。
一个红色的小锦盒露出来,揭开盒子一看,“喔——!”
一条很精美的钻石项链,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夏芳菲脸色一变,“黄书记,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送你的,因为我认为只有这样的好东西,才配得上你。”
夏芳菲把盒子盖上,摇头道:“这个我不能收!”
“为什么?”
黄柄山的眼神,变得严励起来。
夏芳菲当然知道,这种只能送给情人的礼物,是什么意思?当我白痴啊?
再说,就算他黄柄山有这个意思,她也没这个心。这条项链或许价值几十万,但她决计不能要。
有时钱财,就是一个深水炸弹,今天你收了这项链,它就会带着你,坠入万劫不覆的深渊。
夏芳菲神色冷峻,没有说话,她在琢磨着,难道黄柄山也打自己的主意?
这些年,打自己主意的人不计其数,夏芳菲也是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
黄柄山道:“是不是嫌礼物不够重?我可以再送你一栋别墅。只要你喜欢,不管在哪里都行。”
夏芳菲摇摇头,“黄书记,可能你误会了,我夏芳菲不是那种女子。贪图享乐,爱慕虚荣。”
黄柄山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子,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一个承诺,收下它。”
夏芳菲站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
拿起包,就要离开。
黄柄山道:“夏芳菲同志,我希望你不要后悔,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就算你已经名花有主,这都不是问题,我不会计较。现在这社会,两三
个男人共同拥有一个情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噗——!
夏芳菲听不下去了,端起桌上一杯酒,朝他脸上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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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何日君再来(九更求花)
“黄柄山,亏你还是个县委书记,脑子里装的全是大粪吧!臭不可闻!”
夏芳菲气死了,拉开门就在走出去。
黄柄山站起来,吼了一声,“站住!”然后冲过来,拦在夏芳菲面前。“夏芳菲,别跟我装纯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电视台的女人,哪个是干净的。我老实告诉你,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就想从这里走出去。”
夏芳菲双眼圆瞪,“黄柄山,那你就试试看!”
黄柄山道:“你以为我不敢?”
站在门边,把门锁上。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答应我,条件你可以提,只要不过份,我都可以考虑。要么,你从窗口跳下去!”
夏芳菲瞪着他,“黄柄山,你身为一个党员,一个国家干部,地方一把手,想必你应该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我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否则后果自负。”
黄柄山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妨告诉你。夏芳菲,别他md装纯清,你不也就是一个女人嘛,要不是你长得漂亮点,谁稀罕。老实跟你说吧,并不是我看上了你,象你这个年纪,哼!真要是给我当情人,我还得掂量几下。无奈有人偏偏对你一往情深。如果你识相的话,进省电视台也好,要钱也好,名车,别墅,都好说。你真要是一门心思顽抗到抵,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夏芳菲拉下脸,“原来你这么丑陋,竟然充当一个皮条客。我夏芳菲就是再下贱,也不会同意这样屈辱的要求。你让开!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黄柄山这时完全撕破了脸,“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你是什么绝代佳人,拿自己当宝了,有本事你就跳。这世界上哪天不死几个人?”
夏芳菲猛然转身,就朝包厢窗口走过去,双手攀住窗台,正要爬上去。
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
一个戴着墨镜的黄毛丫头,出现在门口,看到夏芳菲正要爬窗子,便哟呵了一声,“爸--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你怎么来了?”
黄柄山看到女儿,气得浑身打颤。
这事,怎么可以让晚辈知道?而且更丢人的是,堂堂一个县委一把手,居然遭人拒绝。
黄毛丫头道:“我要是再不来,只怕又要多了一个后妈。”
“胡说什么?滚!”
黄柄山怒了,朝女儿吼道。
可他女儿呢,也是个奇葩,非但不走,反而嘲笑道:“爸,你也太差劲了吧?象这样的女人,居然闹得要跳窗的地步,何必呢?泡妞的事,你还是跟哥学两招吧!”
黄柄山气死了,伸手就是一巴掌,“啪——”
“滚——”
小黄毛捂着脸,瞪着双眼看着黄柄山,“好,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敢打我,我告诉妈去!”
说完,她转身就跑。
黄柄山老郁闷了,看了夏芳菲一眼,“你走吧!”
夏芳菲这才转身拿了包离开,待她走到门口,黄柄山道:“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夏芳菲一言不发,噔噔噔下楼去了。
顾秋小睡了会,正准备去洗手间,坐起来一看,夏芳菲气乎乎的冲出来,顾秋立刻拍拍老陈,“快起来,走了!”
下车朝夏芳菲打起了招呼,夏芳菲看到顾秋,立刻走过来,弯腰钻进车里。
两人感觉到夏芳菲的脸色不对,均觉得有些奇怪,可谁都没有问。顾秋跑到卫生间上完厕所,三人这才返回市里。
一路上,夏芳菲一言不发,坐在后排,微闭着双眼,象是要睡着了一样。
顾秋就在心里琢磨,发生什么事了?
送夏芳菲回电视台家属区,夏芳菲一进门,扔了包,就趴在床上,呜呜呜地大声痛哭起来。
顾秋回到市委宾馆,坐在沙发上喝茶。
这次去五和,还真是不好说。
一切乱糟糟的,感觉很不好。这是顾秋第二次去五和县,每次都能碰到令人不爽的事。
他在心里想,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杜书记。只是夏芳菲呢,不是听说跟黄柄山一起去吃饭吗?
为什么又气乎乎的出来了?按理说,请夏芳菲去吃饭,应该有电视台的领导们做陪才是,那么又是谁气哭了夏芳菲呢?
这个问题,一直闷在顾秋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
杜书记又从家里出来了,一个人走在那条大街上,走着走着,又来到了茶语轩。
看到茶语轩这块牌子,杜书记无语地笑了下,自己这是怎么啦?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想过要来这里,就这样信步闲庭,居然象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
既然来了,何不去坐坐?
接响了后门旁边的按钮,茶楼的老板出来了,“杜书记!”
杜书记上楼,目光落在窗前的那架古琴上。
茶楼老板亲自送了茶上楼,“请喝茶!”
杜书记点点头,他就自动退下去了。
如此熟悉的地方,到处都充斥着她的影子。
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杜书记坐下来,慢慢品着茶。
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夜晚,如此美妙。
虽然没有那阵优扬的琴声,但是杜书记的心里,总有那阵音符在跳动。一曲曲夏芳菲弹过的曲子,萦绕在耳边回荡。
想到上次夏芳菲最后给自己弹的那曲《凤求凰》,杜书记的脸上,居然浮现一丝无奈的笑。
一曲《凤求凰》多少情人泪?
杜书记抬起头,来,看着窗口的位置。
若有所思。
随手,他放下茶杯,站起来缓缓过近案牍边。铺开纸,调好墨,拿起毛笔,在浓墨中化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铃——”
写到这里,手机突然响起,杜书记顿了顿笔,终于还是放下了,回到茶坐旁边,拿起手机接了个电话,这才匆匆而去。
夏芳菲爬起来,对着镜子补了妆,一个人出门了。
今天晚上这天色,月明星稀。
夏芳菲满怀心事,漫无目的地走着。
大街上,行人如梭。
一对对年轻男女,两两相拥,勾肩搭背,亲亲我我,甜甜密密。
有的甚至在树下的黑暗处,搂抱,亲吻起来。
这种年轻人的浪漫,给这个城市的夜晚,带来了一丝暧昧气息。
夏芳菲今天很受伤,这些年,打她主意的人不少,但绝对没有哪一个象黄柄山这样,穷凶极恶。
黄柄山之所以敢如此露骨,夏芳菲心里非常清楚。
历朝历代,红颜薄命。
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强权相必?
不知不觉间,她骤然发现,自己竟然来到茶语轩。
站在茶语轩的后门,夏芳菲愣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还是抬起手,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
有人为她打开了门,夏芳菲独上三楼。
房间里,亮着灯。
目光所望之处,那种熟悉的味道,依然没有散去。
夏芳菲轻走了几步,目光落在茶座旁边那只杯子,热气正腾。
他来过——!夏芳菲略一迟疑,回首四望,案牍之上,一张雪白的宣纸,几行浓墨泼成的大字,还有那支笔,依然搁在那里。
她仿佛看到了一条人影,十分伟岸,正拿着毛笔在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夏芳菲轻轻走过去,目光落在宣纸上。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显然是一幅没有写完的作品,看来是他突然兴致大发,忍不住挥毫。
夏芳菲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淡淡的笑,伸手纤纤玉指,轻轻的摩挲着,这些字迹。
良久,她也提起笔。
翘首空倚望,无语独徘徊。
但看花落处,何日君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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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了,今天九更!
第180章 顾秋献策
为了副市长名额的问题,很多人都削尖脑袋往里面撞。常委会议上,有人提出,可以适当的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当然,他们心里是有目的的。
杜书记把这事压下了,表示可以暂缓。
杜书记目前正在考虑如何大搞交通建设,把南阳境内的交通搞好,再与外界接通。
交通,一向是个大问题。
但是资金,却又让人头痛不已。
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就在杜书记很为苦恼的时候,办公室电话响起。
杜书记迟缓了下,这才接过电话,里面传来黄副省长的声音,“老杜啊,是我。”
“省长好。请吩咐!”
杜书记忙应了句,黄省长道:“也没什么事,只是这两天突然回味,上次在你们那个什么大秋乡的地方,有个叫什么,对了,就是那个野猪头肉,味道不错。很好,值得啊!”
杜书记心里一凛,我就不信,你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一个野猪头肉?既然你不说,我就装傻吧!
“哦,那敢情好,我叫小顾给你送过来。马上!”
黄省长道:“那个……老杜啊,不是听说,你喜欢钓鱼吗?有空咱们一起钓钓鱼?”
杜书记奇怪了,“我什么时候喜欢钓鱼了?看来这位黄副省长,是想见自己,却不明说。好吧!”
杜书记想了下,“那我明天来一趟吧!刚好到省城有事。”
“明天不如下午,晚上我有空,到家里坐坐!”
擦,这么急,肯定不是为了猪头肉啥!
杜书记嗯了声,“行,下午一定到。”
“说好了,在我家吃饭。我叫家里准备一下。有空,咱们再杀两盘。”
又要下棋了,杜书记早就明白,黄省长怕是有话要当面说。挂了电话,他就坐在椅子上郁闷,看来这个黄省长,存心要插手南阳内部的人事异动啊。
这可是个头痛的问题,有些事情,如果上面一竿子捅下来,的确很不好处理。
因为,你想用的人,用不上。你不想用的,又占着这个茅坑。这些占茅坑的人,总会让你束手束脚,无法施展。
“小顾,小顾!”
杜书记叫了两声,顾秋推门而入,“杜书记!”
“你去一趟大秋乡,弄几个新鲜的猪头,搞干净了。对了,还有那什么野生大头鱼,老母鸡也弄几只吧!”
顾秋应道:“好,我马上就去。”
“弄三份。”
顾秋道:“好的!”
刚到门口,他又喊,“让老陈去吧!告诉他,下午三点之前,要赶回来。”
顾秋退出来,马上给老陈打电话,吩咐了杜书记的事。
“你马上去吧,我跟大秋乡的吴建才乡长打个电话,叫他先准备着,你去了就可以拿了走人。对,分三份。”
陈达意应了声,“好类,那我出发了。”
顾秋又给吴建才打电话,“吴乡长,麻烦你帮个忙。对啊!你帮我准备一下这些东西,我让陈师傅过来取。”
吴乡长高兴死了,顾秋能找自己办事,说明他想到了自己。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因此吴乡长立刻保证,“没问题,我这就去弄。放心吧,亲自监督。哎,谈什么钱嘛,谈钱多俗!”
顾秋也不跟他多扯,交代清楚,就挂了电话。
这会,黄柄山正和黄省长通电话,“你这事,我已经跟你们的杜书记打了招呼,想必他会给这个面子。”
黄柄山应道:“谢谢!劳您费心了。”
黄省长很不悦,“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多做点实事。少搞点浮夸,行动才是巨人,空谈有什么用?”
黄柄山马上检讨,“是,是,那个夏芳菲,我跟她初步接触了一下,她反应良好,哪天我再抽个时间,跟她好好沟通沟通。”
黄省长道:“这个夏芳菲啊,的确不错,有能力,应该进省台的嘛。留在南川太可惜了,你好好争取吧。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千万不可蛮干。”
黄柄山道:“我懂,我懂。”
黄省长感叹了一番,“千里马好做,伯乐难寻啊!也罢,这些事你自己注意分寸。”
说完,就挂了电话。
黄柄山喜滋滋的搓着手,一时高兴,哼起了几句小调。
这时秘书走进来,看到他面有喜色,便拍起了马屁,“书记这是要高升了吧!”
黄柄山道:“这应该只是时间问题。组织上多次找我谈话,希望我能去市政府主持工作,我还是真不想动啊。”
秘书道:“那是,五和县这么大摊子,除了您黄书记,谁还能玩得转啊。”
黄柄山露出一脸无奈,“没办法,谁叫咱们都是国家干部,党员,哪里需要就得往哪里搬。”
听起来,他反倒是不情愿了。
秘书提出一个问题,“黄书记,如果您真要是走了,那五和这一块,您放心吗?”
“怕什么?上面有黄省长,再说,我还在市政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一竿子捅下来。”
“那接班人的事,您考虑好了没有?”
黄柄山摸着下巴,“这个问题,估计他们市委内部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了。县委一把手的位置,很多人眼红的。”
“可那也不能拱手让人,万一——”
秘书的话,让他很不爽,“万一什么?什么时候变这么吞吞吐吐了?”
秘书抹了把汗,“我只是怕,万一来一个什么不听招呼的同志,会不会破坏了您的大局?”
黄柄山心里一急,对啊,我怎么没有考虑到?
不过他很快就放心了,在五和县,不管是谁过来,恐怕都无能为力了吧?因为自己早把这一块,弄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一般人进入五和,那可得把尾巴收紧点,否则工作开展不下去。
他挥挥手,“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去省城。”
秘书知道他又要去跑关系,立刻退下去做准备。
杜书记背着双手,站在窗户旁边,眉头紧锁,一愁莫展啊!
市委的工作,一旦被上面人插手,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这就是他为难的地方,黄柄山为人,和工作政绩,真不怎么样。但人家上头有人啊!
顾秋进来倒水,看到杜书记这么为难,忍不住说了句,“书记,我可以说两句不?”
这是顾秋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主动进言。
杜书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顾秋身上,“你说!”
顾秋道:“其实这件事情,我多少也听到外面的传言,既然上面有意插手,不如就答应了吧!”
杜书记听了这话,显然心里不悦,妥协,是他最痛恨的做法。他看着顾秋,难道有人把工作做到他身上来了?
顾秋见老板不悦,接着道:“其实我是这么看的,虽然这个想法不成熟,还是壮起胆子说两句。我去过两次五和,那里的确很糟糕,如果能把黄柄山同志挪开,反而是件好事。”
杜书记愣了下,真没想到顾秋会这么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把黄柄山挪开,既顺从了上面的意思,不得罪人,又救了一方百姓。而且黄柄山到了市里,工作安排上,还有很多空间可以做做文章。
杜书记看着顾秋,眼神渐渐有了些变化。
“接着说下去!”
顾秋道:“我第一次去五和,就碰到被人划胎,拦路打油火等诸多问题。上次您叫我们去给老人家送东西,结果又碰到乱收费,乱执法等问题。这些都是看似很普通的事件,但也说明,这五和县内部很不平静。”
杜书记听着,慢慢回到了坐位上。
顾秋道:“除了这些,我还听到一段传言。”
“什么传言?”
顾秋道:“我不敢说。”
杜书记的脸阴郁下来,“说吧!”
顾秋这才道:“五和的群众这样形容五和县,父子室,夫妻科,侄子打水叔伯喝,孙子开车爷爷坐,兄妹办公桌对桌。亲戚班子驸马团,小三秘书打字员,王孙公子汽车队,七姑八姨管妇联,亲家表亲配同班,外甥小舅管财权。”
“混账!”
杜书记火了,拍了把桌子,表情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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