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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博文     傲剑震江湖txt下载     傲剑震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九章 白衣少年

    萧家父女在恋仙山庄逗留了数日,每日吃喝玩乐,日子久了,甚是有些无聊起来。特别是萧小柯,别看她行走江湖是一副老太太装扮,可她正值青春年少,闲不下来。萧群见爱女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萧小柯的母亲早亡,靠萧群将她养大成人,并传授她一身本领。后来萧群接任丐帮帮主后,忙于公务,他很少与女儿聚在一起,日渐,父女俩的感情冷淡了许多。又在几年前,萧群受众多门派掌门的挑唆,一直在助纣为虐,激起武林同道的愤怒和不满。随后,他不得不再向各门派求和,方保住了性命。又在一年前,他又投靠了袁世凯,想靠着袁世凯这棵大树,让自己青云直上,直至派人来追杀琴啸天,琴啸天让他迷途知返,才真正的醒悟过来,一切还是靠自己。

    如今,琴啸天对他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可见他的品德何等高尚。

    又过来几日,萧群带着女儿离开了恋仙山庄。临别时,琴啸天送出很远。父女二人各自上马,往南疾驰而去。

    二人奔出了数百里后,来到一山坳处,萧群见地势险恶,提醒她道:“小柯,这带必有强人出没,请多加小心为妙!”萧小柯点头答应,朝山上扫了几眼,不屑地说,“爸,我行走江湖这么久时间了,只有我打劫别人,我倒不怕甚么强人!”正说着,只见一大树上响起了一声口哨,接着有人大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啊!”父女二人往上一望,见一位年轻英俊,身穿白衣的少年斜靠在树杈上睡觉。萧小柯笑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怪?干嘛跑到树上睡觉!”少年微睁双眼道:“你才奇怪!我到哪睡觉管你甚么事。”哼,你这人这般无礼,我是想劝你回家去睡!少年随手折了一树枝,无聊地拍打着,大声道:“天地之大,任我逍遥。”我在家或者在树上睡觉,管你们甚么事情,给我滚远点,别来烦我!此时,萧群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你小子是何人?如此无礼!”

    少年见他说话了,纵身一跃,跳将下来,瞪着萧群道:“我倒想问你们是甚么人,你却先问啦!”萧小柯才真正看清楚,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气质逼人,身高约六尺开外。她痴痴地望着他,少年也意识到萧小柯一直在盯着他,怒道:“你这死老太婆,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又不缺鼻少眼!”萧小柯笑了笑,我看你是缺鼻少眼了如何?

    少年心道:“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说话,我看你活腻了罢!”放你的狗屁,臭死了。说着,少年捂住鼻子,使劲地扇着。萧小柯原也是青春少女,哪受得了他的侮辱,又加上有他父亲在身边,更是狂妄自大起来,大声道:“你小子胆敢再说一遍,当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少年逞强好胜,也不服输,道:“你有种就跟我比试比试如何?”

    话刚说出口,慌忙改口道:“不,不····我不跟一个老太太交手,免得别人说我欺侮你!”在一旁的萧群表示无奈,因为他屡次劝女儿别乔装成老太太,免得别人误会。萧小柯不以为然,娇笑道:“你小子没种,怕了罢!”来来来,比试比试一番如何?少年正值血气方刚,哪听得如此气话!即刻跳将起来,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萧小柯见他真的要打,刷刷几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大刀来,她原使拂尘,上次被琴啸天削断后,便改用大刀了。她手中的大刀一闪,精光四射,少年一瞧,知是一把好刀。少年却笑道:“啊哟,拿一把废刀来吓人呀,我可不是你吓大的!”萧小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光吹牛有甚么用?小子,赶紧亮兵器罢!对了,报上名,我的刀下不杀无名之辈!少年甚是得意,纵身一跃,翻了一个筋斗,立在萧小柯的面前,并理了理额前的长发,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李晟民。”

    萧小柯也不答话,跨出一步,双足一点,举刀朝李晟民头顶劈来。原来,李晟民在十仙洞跟师父索不败学铁砂掌数年,还从未跟人动过手,他正想找人一试。李晟民见她的大刀来得神速,力道甚是凶猛,慌忙一闪,避开了她这一刀。萧小柯见劈了个空,也不恼怒,因为她对眼前的李晟民深怀好感,也不存心伤他。慌忙将刀收回,只听到李晟民大声道:“老太婆,让你尝尝我的铁砂掌的厉害!”此时,在一旁的萧群也惊叫起来,大声道:“小柯,当心那小子的铁砂掌!”萧小柯心中一惊,后退了几步,刚站稳了脚跟。李晟民的双手已朝她的双目抓来,萧小柯暗骂:“你小子也够狠毒,一出招便想置人于死地!”正在分神之际,只听萧小柯啊哟一声,李晟民的双手将她的面具抓了下来,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美貌绝伦的少女,李晟民突然惊呆了,抖抖索索地收回双爪,道:“原来你是一个小姑娘,失敬了。”此刻,萧小柯脸上泛起一片红潮,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道:“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李晟民噗嗤一笑,道:“好男不跟女斗,就算我打赢你,算甚么英雄?”你没有输我,是你对我手下留情,才让我侥幸取胜罢了。他这话,倒是说得让萧小柯的心里暖了一阵,不禁偷偷地望着他。站在一旁的萧群颇知爱女的心思,拍掌道:“你小子身手不错,让老夫佩服!”依我看,咱们就别再打了,打了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萧群问道:“你小子出自甚么门派,师承何人?”

    李晟民上前道:“我乃十仙派的弟子,师父索不败!”萧群捋须哈哈大笑,原来你是十仙派二掌门索不败的弟子,我与贵派的掌门人十仙散人颇有交情,今日在此遇上李大侠,也是你我的缘分啊!萧群指着萧小柯道:“她是老夫的爱女萧小柯,老夫名叫萧群,如今是丐帮帮主。”

    李晟民双手抱拳,道:“原来是萧帮主,适才多有得罪,请你们海涵!”萧小柯笑了笑,你的铁砂掌未必也太厉害了,不仅伤了我的脸,还把我的面具也抓坏了,该怎么办?

    萧姑娘,是我一时鲁莽,给你赔礼便是!我不明白,你一个年轻姑娘,干嘛要戴甚么面具示人?萧小柯道:“以前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乔装打扮成这样呀!”李晟民想了想,她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萧小柯跑至萧群的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爸,既然面具让他抓坏了,我以后也不戴了。”对,不戴面具岂不是更加漂亮?萧小柯蹶嘴道:“谁相信你们男人骗人的鬼话?我哪漂亮嘛!”其实,李晟民这般一说,她心里高兴极了,正合她心意,但又不好意思表明出来。喂,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可以告诉姐姐吗?李晟民见她叫自己小弟弟,着实尴尬,道:“我才不是小弟弟,我都十九岁了,你呢?”李晟民无故把自己的年龄说大了一岁半,是他不想别人叫他小孩。

    萧小柯开心地说,“我大你一岁,叫你小弟弟也不为过啊!”快叫姐姐,快叫我姐姐罢。说着,便去抓李晟民的手,萧群觉得不妥,大声道:“柯儿,休得无礼,男女有别,别这样胡来!”萧小柯懊恼地松开李晟民的手,不觉脸上一红,道:“我···我·····这有甚么关系嘛!”

    萧群忙解释道:“小兄弟,我这个女儿从小让我宠惯了,请你别见笑!”李晟民微微一笑,改口道:“萧帮主从何处来,又打算去哪?”实不相瞒,我们是从恋仙山庄来,经过此地,打算回京城。啊,原来是从恋仙山庄而来,琴啸天不是在恋仙山庄么?萧群微微一惊,问道:“你认识琴啸天!”嗯,听我师父说起过,琴啸天与我前师父费心机有仇,杀了我的师父,并且当上月亮宫的宫主。你们说说,如果我不去找琴啸天报仇,会让世人耻笑!萧群见他要与琴啸天为敌,上前拦住,“小子,你有所不知,费心机图谋不轨,毒死了司马圣,欲当月亮宫宫主!”这是全江湖有目共睹之事,若是你想找琴啸天报仇,这就是你的过错,倒不如与我回丐帮。

    “丐帮?”李晟民道。

    他摇了摇头,我从小混迹丐帮,做一名小探子。现又要回到丐帮去,哪些老乞丐如何待我?萧群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般没出息!”我是丐帮帮主,难道我还亏待你不成?萧小柯也劝道:“晟民兄弟,你就听我爸良言相劝,随我们回丐帮罢!”至少,我还可以陪你玩,一起练武功,何乐不为呢?李晟民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道:“好,我就随你们出去闯荡闯荡。”反正我还年轻,出去磨砺一番,也不是甚么坏事,待我日后有所成就,再回来找琴啸天报仇,也为时不晚。

    李晟民与萧小柯共骑一匹马儿,萧小柯坐在他身后,萧群一勒缰绳,三人往京城奔去。

    三人日夜兼程,行了近二日,已达京城城外。正欲牵马进城,忽见一支队伍朝他们走来,萧群见状,慌忙带着李晟民和萧小柯躲避,他们沿着城外走去。正行着,突然一个人按住他的肩膀,道:“萧帮主,你这是要去哪?”萧群大吃一惊,扭身一瞧,原来是昆仑派掌门人严琴阳。萧群含笑道:“原来是严掌门,你来京城干嘛?”严琴阳嘿嘿冷笑道:“老朽在此恭候多时了,萧帮主。”实话告诉你,我是受袁世凯之命,特来拿你,请随我去见袁大人罢。萧群后退了几步,冷冷道:“严掌门,原来你也投靠了袁世凯!”

    不错,如今我是袁世凯的国师,你杀了他的侍卫,特派我拿你!李晟民上前,对萧群说道:“萧帮主,杀鸡焉用宰牛刀,让我来会他!”严琴阳见一位白衣少年上前,那少年英俊潇洒,肤嫩脸白,但眉宇间充满着杀气。便问道:“你小子是何人?有何能耐想替他出头!”李晟民一副高傲的样子,你管我是谁?老头,今日你打赢我便告诉你!严琴阳眉毛一皱,你小子年纪轻轻,想不到你如此狂妄自大。倘若我一剑杀了你,你便成了一个短命鬼;不杀你,又难消我心头之恨!

    既然你想替姓萧的出头,请出招罢!李晟民也不答话,从腰间拔出一把约二尺开外的锏来,右手一晃,瞧他手法如此敏捷,如同耍木棍一般。严琴阳知他也不是平庸之辈,不敢怠慢,随手拔出他的昆仑剑,朝前一点,往李晟民的左眼刺来。李晟民见他平淡的一招,心里不禁暗笑,昆仑派的掌门人剑法也不过如此?他却不慌不忙往侧一闪,挥锏朝严琴阳昆仑剑打去,这一招看是不痛不痒,其实,他的内力早已凝聚与锏上,严琴阳也不躲避,顿时火星闪烁。李晟民感到头晕目眩,右手把捏不住,险些脱手。心道:“想不到这老道功力如此深厚,我也太小觑他啦!”

    此时,李晟民感到面红火辣,背心透凉,倘若再跟他拼内功,非吃亏不可。严琴阳似乎也知他的用意,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既然想玩,老夫便陪你过几招!”他手中的昆仑剑使得团团直转,剑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突然,他侧身一翻,呼的一声,朝李晟民的咽喉刺来,这招甚凶狠,神速如电,李晟民仰头往后一倒,右手使劲往上一挡,哪知严琴阳是一虚招。还不待李晟民回身,严琴阳又往李晟民的下裆点来,这一招甚是凌厉,当他的剑刃离李晟民的下裆还有数寸时,突感膝盖微麻,知是剑锋伤了膝盖周边的穴道。李晟民就地一滚,一使力,穴道早已解了。接着,纵身跳将站起,严琴阳见没有伤到,反而在一瞬间解了他的穴道,暗暗佩服眼前这位白衣少年。大声道:“你小子身手倒是不错?你师承何人!”李晟民蔑视地瞪着他,你管我师父是谁?我打赢你这老头,我就是你的师祖。严琴阳原本爱惜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出于一番好意,可是他不领情,心里不免大怒,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如此无礼,瞧我怎么收拾你!”此时,萧群见他占不到便宜,提醒他道:“晟民,用铁砂掌对付他的昆仑剑如何?”严琴阳听瘦脸萧群在提醒这个白衣少年,不禁惊叫起来,你会铁砂掌!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十仙派二掌门索不败的弟子。

    李晟民哼哼几声,道:“算你还有点见识,不错,我就是索不败门下的弟子李晟民!”正在这时候,忽见数百米外一群士兵朝这边扑来,为首的军官坐在马上大喊道:“抓住逆贼萧群,别让他跑了。”萧群大声道:“晟民,快随我上马!”李晟民慌忙虚晃一招,双足一点,跃上马背,呼啸一声,朝前奔去。

    严琴阳见他们欲逃,紧追不舍,但三人的马奔得太快,一时追不上。此时,军官带着士兵已追到,军官跳下马背,给严琴阳施礼道:“国师,请回罢!”袁大人怕你中了敌人的埋伏,派我来支援国师。严琴阳叹了口气,可惜让萧群逃了。

    军官道:“此次擒萧群不成,咱们回去再从长计议罢!”好,就让狗贼多活几日,说罢,随军官上马,入城去了。

    却说萧群三人奔出数里,不见有官兵追来,才慢慢地停了下来。李晟民道:“严老贼果然厉害,有朝一日,我必杀他!”帮主,我们打算去哪?萧群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萧群竟沦为这种地步,先与城外的丐帮弟子会合,再作商议罢!”三人又在城外转了一圈,寻到了几个丐帮弟子,然后由他们带着来到了住处。

    一会儿,一丐帮弟子走进来,见帮主回来了,大喜过望,上前向萧群施礼,道:“帮主,我一直在打探您的消息,终于把您等来啦!”又一打量李晟民,这位是····萧群萧道:“我给您们介绍一下,这位叫李晟民。”忽见那弟子上前施礼,道:“原来是李大侠,久仰久仰!”李晟民忙着还礼,鄙人姓程,是丐帮中的第五袋长老。帮主,如今袁世凯查得甚紧,您们暂且在此避一避!萧群道:“好,我们就暂时在此避一避!”吃罢饭后,李晟民正在歇息,忽萧小柯跑了进来,笑嘻嘻道:“李大侠,你在此习惯吗?”李晟民笑了笑,有甚么不习惯了,大丈夫志在四方,四海为家,随遇而安。萧小柯道:“我是说你无聊?不如我们一起去玩好吗?”

    李晟民正值青春年少,也早对眼前的萧小柯产生爱慕之心,一口答应道:“小柯姐姐,那我们去哪玩?”你随我去就好,我一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说着,萧小柯牵着李晟民的手,二人蹦蹦跳跳出了门。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萧小柯含情脉脉地问道:“晟民,你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们来京城?”李晟民想不到她突然会问起这个来,淡淡笑了笑,柯姐姐,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才····

    萧小柯捂嘴一笑,不会就这么简单罢,你一定还有别的想法!不,我真的没有,能遇上像小柯姐姐这样的女孩,是我一生的荣幸!萧小柯轻轻把李晟民一推,撒娇道:“你还说没有,你真坏,我不理你啦!”说着,萧小柯往前奔出,李晟民笑着往前追去,萧小柯跑至一大树下,便停了下来,用一种女人特有的眼光痴痴的望着李晟民。李晟民心中一热,上前紧紧将她抱住,温柔地说道:“小柯姐姐,待我杀了琴啸天,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良久,萧小柯才低声道:“晟民,你为甚么要杀他?”琴啸天是一个好人,当初不是他放我一条生路,我怕是无缘与你相会了。此时,李晟民的脸上渐露凶光,道:“他是我的仇人,此仇不共戴天,你明白吗?”

    唉,我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心中有如此多的仇恨,或许,我还没有真正了解你罢!李晟民见她不高兴了,忙说道:“小柯姐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想永远陪在姐姐身边!”傍晚,二人回到住处,萧小柯却不见父亲萧群。一弟子上前道:“小姐,帮主吩咐过了,晚饭不用等他,他办完事情便回来!”萧小柯心中纳闷,道:“他有甚么事情?为何不听他说起!”李晟民劝道:“小柯姐姐,帮主武艺超群,大可放心!”

    晟民,你说我爸会去哪?良久,李晟民道:“难道他去找严琴阳了,这也不可能啊!”严老头如今是国师,位高权重,深受袁世凯器重,找他报仇,似比登天还难。

    天已大黑,依旧不见萧群回来,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忽有弟子来报:“小姐,大事不好了,帮主已让严琴阳杀啦!”弟子话音未落,萧小柯哎哟一声,顿时昏了过去。李晟民连忙将她扶起,大声道:“小柯姐姐,你怎么了?”许久,萧小柯才苏醒过来,泪流满面道:“晟民,你去将我父亲的尸体找回来!”弟子大声哭道:“小姐,我们已经将帮主的尸体抢回来了。”萧小柯跪地痛哭,道:“爸,为儿不孝,您这是何苦呢?”

    次日,众人将萧群的尸体下葬,全体弟子为萧群守孝三日。这时,长老程跃松走了进来,大声道:“各位弟子,如今帮主惨遭不幸,我们丐帮不能一日无主!”李晟民甚是不解,上前道:“程长老,萧帮主刚遇害,三日未满,你就在此妖言惑众了。”程跃松嘿嘿冷笑了几声,样子极为诡异,瞪着李晟民道:“你是甚么人?敢管起我丐帮的事来!”李晟民一时语塞,许久才说道:“我怀疑萧帮主死因不明,难道就不能过问了?”

    程跃松朝前一跃,坐在帮主的座位上,冷冷说道:“李大侠,我倒想听听你的见解,甚么死因不明?”萧群平常办事冲动,独断专行,已经无辜死了很多弟兄,前天夜里有贸易行事,去刺杀国师严琴阳,已经犯了大忌。还有,当初杀了袁世凯的侍卫,你想想,袁世凯会轻易放过他么?萧小柯站出来大声道:“我爸自从杀了袁世凯的侍卫后,已经彻底的反省了,这次,我怀疑有人从中挑唆!”

    程跃松唰地站立起来,冷眼瞪着萧小柯,说道:“小姐,你好不讲理!”你说有人在暗中挑唆,作为一帮之主,他会相信手下挑唆?除非他没有脑子。众位弟子,你们说说,萧群是不是没有脑子?此时,众弟子齐声道:“还是程长老英明,萧群是没脑子!”李晟民和萧小柯都看清了,原来,程跃松已是人心所向,众人大有拥护他作为帮主之心。这更是值得怀疑,萧群的死直接跟程跃松有关。萧小柯突然想起,父亲在临死前,右掌心写有一个“禾”字,这“禾”也就是“程”的一边,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暗示。

    萧小柯道:“程长老,你这一到来,是想干什么呢?”是想笼络人心?还是想替我父亲叫不平!程跃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小姐,你认为呢?”我丐帮是天下第一帮,有悠久的历史,可是丐帮历来很混乱,在位帮主没有几个是能人可言。可是你家父武功平平,怎能管理好如此大帮?

    李晟民心中大怒,道:“程长老,你是如何说话?你的意思是说萧帮主没有资格做丐帮之主了。”

    小兄弟,我可没这样说啊!既然帮主惨遭杀害,我作为丐帮第五代长老,理应担起这个责任。

    “谁是你的小兄弟!”李晟民道。

    程跃松跳将起来,李晟民,你别太狂妄自大了,我知你是十仙派二掌门索不败的弟子。这里的众位弟子,包括萧小柯,他们都是丐帮弟子,说明白些,你就是寄人篱下,难道不对么?萧小柯心里愤愤不平,“程长老,你也太无礼了,李晟民是我男友,怎么说成是外人啦?”此言一出,众人震惊,然后有人大笑起来,“萧小柯,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找这样一个不懂情理的男人做你的男友,难道我们丐帮就没有男人了!”萧小柯脸唰地红了起来,杏眼圆瞪,大骂道:“你这个畜生,竟敢侮辱本姑娘,我看你是不想活啦!”她身形一晃,从腰间取出一把大刀来,用刀指着那人道:“你这不要脸的畜生,有本事给我滚出来!”程跃松一拍手,哟,想不到萧小姐发怒了,发怒的样子极为痛苦,人家家父刚去世,你们就谦让几分,何必跟一个姑娘家过不去呢?是谁?还不给我滚出来!那人见程长老发话,不敢不依,畏畏缩缩从众人间走出来,上前给程跃松施礼,说道:“程长老,是我!”程跃松瞧也不瞧一眼,一耳光扇在那弟子的脸上,然后道:“畜生,还不赶紧给萧小姐赔礼!”弟子上前给萧小柯一揖,道:“小人无德,给萧小姐赔礼了。”萧小柯鼻孔哼了哼,道:“瞎了你的狗眼,当心本小姐一刀砍死你!”还不给我快滚,那人直吓得脸色煞白,踉踉跄跄混入人群中。

    站于一旁的李晟民竟想不到程跃松有如此之举,大为惊讶,上前道:“程长老有惊人之举,令在下佩服!”这话中带着几分敬佩之意,程跃松也是一个聪明人,听起来极为顺耳,淡淡的笑道:“李大侠过奖了。”这下,你们应该看清我程某人的为人了罢!萧小柯知他在惺惺作态,瞧这阵势,就凭与李晟民二人的力量,怕是斗不过他们,倒不如待证据确凿时,再来为家父报仇雪恨。

    随后,萧小柯默默无言走了,她进入房间,想起父亲突然离世,极为伤心,抱头痛哭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李晟民进来安慰道:“小柯姐姐,别伤心了,我一定替你查出帮主的死因,为他报仇雪恨!”萧小柯道:“怎么查?”程跃松老奸巨猾,我们适才又冲撞了他,他一定会有所防备,不会让我们抓住任何把柄!

    “姐姐,你别这么悲观,他防得了一时,总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罢!”

    晟民,从今日开始,我们也得提高警惕,说不准他们会先对我们下手!程跃松阴险毒辣,他绝不会放过我们。但我有一种想法,我们先离开丐帮丐帮如何?李晟民摇了摇头,道:“不,我们暂时不能离开,先呆几天再说!”倘若程跃松有甚么反常之态,先将他除掉!萧小柯担心地说道:“晟民,程跃松的武功高强,也很难对付,想杀他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何况丐帮弟子都偏向于他,这对我们大为不利。这你大可放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如冒险一试。

    入夜,风清月白,李晟民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潜入屋檐上。正欲跳下,忽然几个弟子朝门外走来,李晟民略知,是程跃松加强了警戒。一会儿,几名弟子又往西边去了,李晟民轻声跃出,落地无声。又是一闪身,早已跃到程跃松的窗户下,俯耳偷听。只听到程跃松对一个男人道:“我看姓李的小子已经开始怀疑了,下次多加留意些!”男人笑道:“长老,您怕甚么?就算他们怀疑是我们害死了萧群,如今死无对证,他们也奈何不了!”程跃松冷笑道:“不放一万防万一,还是谨慎些好!”我倒是不害怕他们二个,就是把他们勾结外人来对付我们,你有所不知,萧群那老贼近年与琴啸天颇有来往,如若他们与琴啸天联合对付我们,我们就不好对付了。

    李晟民心中大怒,果然是这老贼害死了萧帮主。李晟民啪的几声,一脚将门踢开,跳了进去,大声道:“老贼,果然是你害死了萧帮主,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么?”程跃松见是李晟民,一脚将桌子踢出,桌子呼的一声往李晟民打来。李晟民心道:“想不到这老贼还用几下子?”于是腾空而起,一脚往桌子踢去,只听到啪的几声,桌子破成数块。程跃松大喝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放马过来罢!”

    话音未落,程跃松一矮身,手中的短棍朝李晟民扫来,李晟民双爪伸出,往下一抓,去抓程跃松扫来的短棍。程跃松也不是泛泛之辈,手中的短棍游走不定,又往下一滑,早已滑向李晟民脚腕大穴。李晟民还不待短棍点到,双足往后一跳,趁还未落地之际,他的身子神速俯冲出去,双爪直取程跃松的双目,程跃松大叫道:“铁砂掌!”然后往旁侧一闪,可是,李晟民的双爪呼呼几声,转将过来,又朝程跃松抓来。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早已将他手臂衣服抓破。露出几道长长的手抓印,程跃松忍痛后退了几步,舔了舔手中的血迹道:“你小子果然厉害!”李晟民大声道:“没有几下子,敢跟你斗么?”

    只听程跃松双掌往后一拍,二扇门齐齐开了,冲出数十名丐帮弟子来。程跃松哈哈大笑数声,道:“李晟民,赶紧束手就擒罢!”告诉你,自从你第一天来我丐帮,我便提防你了。给我上,抓活的,不准放走李晟民!李晟民双掌翻飞,一连击倒数名丐帮弟子,又是几爪抓去,弟子身上又是一个大洞,直杀得丐帮弟子惨叫如猪。程跃松大惊,骂道:“全******废物,一掌击毙了一个弟子。”又挥动短棍来战李晟民,李晟民杀得性起,越战越勇,程跃松劈头一棍往他头部打来,李晟民头一偏,双爪却抓往程跃松的手腕,适才吃亏的程跃松,早已对他的铁砂掌害怕至极,手中的短棍把捏不住,李晟民抢过短棍,程跃松没了兵器,哪敢再战?朝后跃起,往门外逃去。李晟民见他想逃,抢在手中的短棍呼的一声飞出,直奔程跃松后脑的死穴,只听到惨叫一声,短棍已插入他后脑死穴。几名弟子见程长老已死,以死抵挡,李晟民大喝道:“诸位丐帮弟子,你们都听着,此事与你们无关!”只要你们不与我为敌,放下手中的兵器,在下绝不加害于你们。几名丐帮弟子见状,纷纷弃了手中的兵器,跪地向李晟民求饶。

第三十章 丐帮之主

    这时,萧小柯已赶到,见程跃松已死,对李晟民说道:“晟民,太谢谢你了,果然是他害死了我的父亲。”我来的第一天,就知他不是甚么好人,可想不到他等不及了,提前对萧帮主下手。如今已查明,是他暗中勾结严琴阳,给他通风报信,萧帮主才惨遭毒手。

    李晟民带着萧小柯出了程跃松的客厅,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萧小柯来找李晟民商议,说道:“晟民,如今程贼已死,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远在异地,由你召集大家议事如何?”丐帮不可能一日无主,得挑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贤人智者。众弟子已向程跃松太久,如今我杀了他,必然激起他们愤怒,他们如何听从我嘛?萧小柯劝道:“你得试一试,倘若我们逃走,我们就成了丐帮的头号大敌了,不如乘机说服他们!”李晟民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也行。

    于是二人来到大厅,他们一到来,众弟子脸色剧变,都拔出兵器,一个用剑指着李晟民道:“你这个鼠辈,杀了我们丐帮长老,如今你还敢来!”李晟民不慌不忙,上前淡淡一笑,道:“这位兄弟,你此言差矣,把你们的兵器都收好罢,听我一句如何?”忽人群中一弟子厉声道:“姓李的,有屁快放!”李晟民瞪了那人一眼,大声道:“我知你们对我深存怨恨,恨不得一剑杀了我,但你们想到没有,程跃松作为帮中长老,不尽心尽力辅佐帮主,反而勾结严琴阳,谋害帮主!”从这一点证明,程跃松明显就是将贵帮陷入不义,像这种卑鄙小人,难道能够统领好贵帮么?我杀了他,是为贵帮铲除一大祸害,匡扶正义,你们不但不感谢我,还要将我视为敌人,你们说说?

    此言一出,众弟子议论纷纷,一弟子道:“原来程跃松是丐帮的叛徒,是该杀之!”另一弟子道:“难怪他最近行事诡秘,原来是陷丐帮不义,这样的恶贼,死有余辜!”

    众弟子听李晟民这么一说,齐声跪下,大声道:“李大侠说的极是,请你设法救救丐帮罢!”李晟民顿生怜悯之心,道:“你们都起来,我们共同商议如何?”我是一个外人,是不能参与你们帮里的政事,但我有一个建议,赶紧将你们的长老找回来,由他们给你们主事!否则,丐帮会处在一片混乱之中。

    一弟子道:“丐帮在全国分散极广,长老为数不多,,并且游走不定,这如何是好?”众弟子纷纷说道:“也是啊,有的长老几年未见一次,偌大的丐帮可不能一日无主啊!”李大侠,你武功超群,不如你做我们丐帮之主罢!

    “这使不得,我年纪轻轻,还没有资格做丐帮之主,你们还是另选贤能罢!”李晟民道。忽一人高声道:“李大侠武功高强,又替丐帮铲除一大叛徒,理应当我们帮主,有何不妥?”萧小柯站出来道:“各位的一番盛情,李大侠心领了,但不知他意下如何?”萧小柯离李晟民很近,轻声道:“既然众位一番好意,你就暂且答应下来,免得辜负了弟子们的一番美意!”

    李晟民略点了点头,大声道:“承蒙各位兄弟抬爱,既然如此,我就暂且代理贵帮帮主之职!”但我向你们保证,虽然我李某人资历甚浅,但我愿意与众弟兄齐心协力,治理好我们丐帮!

    “好,太好了!”众弟子齐声欢呼起来。

    接着,众弟子一一跪地,齐声道:“帮主英明盖世,愿与帮主共存亡!”李晟民将众人一一扶起,然后大摆酒席庆贺。

    不出一段时间,李晟民当帮主之事传遍整个江湖,索不败甚是恼怒,骂道:“小兔崽子,竟跑到丐帮当起甚么狗屁帮主来,有辱我十仙派的声誉。”后来想了想,也觉得让他磨砺磨砺,何尝不好嘛?于是,便打消去寻他的念头。

    却说程跃松的死讯传入严琴阳的耳里,他大为震惊,骂道:“程跃松呀程跃松,你也太无能了,连一个黄毛乳儿也对付不了,还想当丐帮帮主!”既然你李晟民当了丐帮之主,趁你未站稳脚跟之际,先除之,丐帮无主,将会慢慢的灭亡。打定主意,决定先除掉李晟民。

    子夜,严琴阳悄悄潜入丐帮,躲过了巡逻的丐帮弟子,藏在一大树后。忽见李晟民带着萧小柯走出房门,朝一条小巷走了。严琴阳心中纳闷,他们去干甚么?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尾随跟上,只见李晟民带着萧小柯来到一大树下,二人坐了下来。原来,正值夏季,屋里炎热,他们是来大树下乘凉。

    忽听李晟民说道:“小柯姐姐,你满意这种生活?”良久,萧小柯才缓缓说道:“如今父亲死了,就剩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姐姐,我何尝不是?我从小也是个孤儿,靠绝杀门门主霍柯东收养,才活了下来,那时我才十岁。萧小柯问道:“为甚么没听你提起过?霍柯东呢?”李晟民低头不语,许久才回答道:“霍柯东是革命党,一次,他们的地下秘密联络站遭到敌人的破坏,在途中,我一个人走散了。”后来,就再也无法联系他们了。萧小柯见他情绪十分低落,道:“不说这些,只要我们好好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李晟民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道:“小柯姐姐,你真好,一生有你就足够了。”萧小柯用一种迷醉的眼神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紧紧将李晟民抱住,说道:“晟民,这个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你告诉我,是甚么事情?”李晟民道。

    “请你不要与琴啸天为敌好么?他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此时此刻,李晟民眼前回忆起几年前的事情来,他与琴习文在虎啸林大打出手,后来琴啸天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对自己甚是亲热,难道是费心机骗了我吗?李晟民微微一笑,“姐姐,就这点小事,我日后往月亮宫,向琴叔叔道过明白便知了。”

    “这么说,你还是不能答应我了。”

    李晟民脱口一笑,道:“我答应姐姐便是,绝不与他为敌!”躲在隐蔽处的严琴阳,因忍受不了蚊虫的叮咬,心里甚是急躁,纵身跳了出来,只见他用面纱蒙住脸,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能与萧姑娘在此卿卿我我,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但着实可惜的是,你小子是个短命鬼!李晟民蹿将起来,大声道:“你是甚么人?”严琴阳哈哈大笑,想让我告诉你也不难,你只要赢得了我手中的昆仑剑。李晟民一听说“昆仑剑”,十成是严琴阳到了。接着,李晟民把萧小柯往后一推,道:“姐姐,你先站一边,待我来会会国师!”还算你小子有见识,请拔兵器罢。

    李晟民讪笑道:“手下败将,敢口出狂言,我就凭双掌便可取你性命如何?”站在一旁的萧小柯,听说是严琴阳到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也跨步上前,李晟民制止道:“姐姐,你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萧小柯只好退后,严琴阳冷笑道:“你们都一起上,我何惧之有?”李晟民也不答话,双手一转,往严琴阳拍来。严琴阳也深知他功力深厚,但还没有真正见识他的铁砂掌,不敢有半点疏忽。他将手中的昆仑剑使得团团转,往上一举,来削李晟民的双掌。

    不妙李晟民早已变换招式,挥动双掌来抓他胸口,严琴阳知是铁砂掌到了,慌忙将手中的昆仑剑一竖,挡住了他的双爪,在这黑暗之中,严琴阳的眼发并非太准,何况他出手神速,只听右手臂处的风声凌厉,严琴阳知不好,接着,只感到手臂处一阵剧痛,定睛一瞧,他的手臂已被抓了一块。严琴阳后退了几步,道:“你小子的铁砂掌果然厉害!”李晟民嘿嘿冷笑,道:“死老头,我再让你尝一点甜头,那滋味好受么?说着,加紧攻势,又朝严琴阳喉咙抓来,他的右手臂受了伤,使不起力,慌忙用手中的昆仑剑一隔,但他的速度缓慢了几分,顺势侧身一倒,李晟民的双爪却抓在他的肩胛骨上,又往上一提,直痛他哇哇怪叫,用力往后一甩,挣脱李晟民的双爪,捂住肩膀,往前窜去。李晟民见他想逃,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萧小柯甚是神速,用大刀朝严琴阳掷去,只听一声惨叫,严琴阳栽倒在地。萧小柯赶上,厉声道:“严老贼,你杀我父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严琴阳在地上垂死挣扎,苦苦哀求道:“求萧姑娘饶我性命,这一切都是程跃松的阴谋。”如今程跃松已死,死无对证,要我饶你性命,你休想!萧小柯捡起大刀,一刀取了严琴阳的首级。她跪在地上,大声哭道:“爸,女儿给你报仇了,请您安息罢!”李晟民将她扶起,姐姐,我们回去罢!

    正沿原路寻回,忽有一弟子跌跌绊绊来报:“帮主,官兵已经把整个丐帮府邸包围了!”李晟民大骂道:“妈的,想不到官兵来得如此快,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李晟民带着萧小柯及弟子奔回,此时,里面已是一片火海,哭声震天,门口的官兵在叫嚣着,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罢!一会儿,领头的军官命令道:“一群臭乞丐,留着有甚么用?统统烧死他们,一个活口也不留!”李晟民大怒,我去跟他们拼了,萧小柯见状,一把将他扯住,道:“晟民,你冷静点,他们人多势众,何况他们手中有枪,我们不是白白搭上性命么?”

    李晟民抱头痛哭起来,是我对不起丐帮的所有兄弟,我该死!但我没有想到,袁世凯会对丐帮赶尽杀绝。萧小柯安慰道:“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丐帮历来是一个大帮,朝廷若是要对付江湖门派,必定从丐帮开始。倘若不出我所料,这才是一个开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不知要对付甚么门派了。

    弟子道:“帮主,我们赶紧撤,留得青山在,日后再回来给弟兄们报仇!”李晟民咬紧牙,道:“姐姐,我们撤罢,这个仇,我李晟民一定会报!”三人往南奔去,奔不出多远,远远望见几个士兵骑着马迎面疾驰而来,李晟民心里正憋屈着,没处发泄,他大喝一声,奔上前去。几名士兵见一人拦住了去路,大骂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胆敢挡我们去路!”李晟民双眼圆瞪,大声道:“你爷爷今日心情大为不爽,想取几位性命如何?”一士兵咦的一声,从腰间拔出手枪来,吓唬道:“不信咱们就比试比试,瞧瞧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拳头厉害!”话音未落,只听到为首的士兵栽倒下来,接着,又是几声,飞出的匕首分别击中另二名士兵的要害,李晟民将缰绳一勒,跃上马背,对萧小柯和弟子道:“快,赶紧上马!”二人跳上马背,朝南疾驰而去。

    不出二日,三人已到月亮宫境内,正行着,忽听到树林里有厮杀的声音,李晟民躲在一大树后一瞧,见一个白发老头正与一个三十开外的中年人恶斗,那中年人甚是凶狠,招招取人要害,眼见老头招架不住,李晟民跃上前,拦住中年汉子道:“喂,你欺侮一个老人算甚么英雄?”中年汉子见一个少年拦住了去路,问道:“你是何人?敢管你爷爷的事情!”别拦我,我非打死这个老不死不可!中年汉子再挥剑准备去刺老头,却让李晟民拦住。

    这时,萧小柯和弟子追了上来,道:“晟民,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走罢!”中年汉子见又来了二个,哈哈大笑,道:“哟,又来了二个不怕死的家伙!”我教训我家这个老不死的,与你们有甚么关系?李晟民瞪了他一眼,原来是儿子打老子,你还真有出息啊!既然是这种事情,今日这事我管定了!

    中年汉子后退几步,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李晟民,李晟民向他招招手道:“过来!我们打一场如何?”中年汉子眼一瞪,别认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打就打一场。他拉开架势,手中的长剑一晃,朝李晟民心窝刺来。李晟民心道:“这混蛋还真狠毒,出招够狠辣啊!”不给他苦头尝尝,他不知我铁砂掌的厉害。他双足使劲,双掌朝前一晃,却往中年汉子的长剑抓来。中年汉子从未遇上如此不怕死的对手,甚是惊讶,在一分神之际,李晟民果真将他手中的长剑缠住,于是侧身一掌拍出,中年汉子手中的长剑朝一边击去,李晟民却神速般腾出手来,单爪往中年汉子的前胸抓来。只听到哎哟一声,汉子的长剑掉地,拼力往后跃出几步,尖叫道:“铁砂掌!”李晟民冷笑一声,道:“你这鼠辈,还算你有见识!”他捂住胸口,道:“我认输了,别杀我!”李晟民蔑视的看着他,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就一招便认输了,这般没志气,往后还打你老子么?

    中年汉子跪地求饶道:“大侠饶命,以后再也不打他了。”白发老头上前给李晟民施礼,道:“多谢大侠救我性命,这畜生不是人!”您老不必多礼,是怎么回事?请您一一道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您!

    老头含泪说道:“几日前,那畜生不知从哪里掳来一少年,那少年略有些武功,但打他不过,便把他绑在一大树上,不给他吃喝!”我见少年可怜,但又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我便偷偷地送些食物给少年吃,却让他发现了。萧小柯插话说道:“所以他就对你大打出手,对吗?”

    “是啊!”老头道。

    老夫也是个练武之人,由于年纪大了,功夫也荒废了不少,我念及父子之情,也让他几分,所以····

    嗯,原来是这样。前辈,现少年在何处?能否带我们去看一看?行,你们随我来。老头在前带路,李晟民对着中年汉子道:“还不快走!”他捡起长剑,捂着胸口,跟在众人身后。行了约半里路程,只见前面一树上,绑着一个少年,他满脸伤迹,是被皮鞭抽打过,长发凌乱不堪,遮住了半个脸庞。李晟民上前问道:“小兄弟,你醒醒!”许久,他才醒了过来,问道:“你们是·····”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然后,又将绳子解开,扶他坐下。李晟民仔细端详他的脸,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轻声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你?”

    少年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许久才说道:“哥哥,谢谢你!我叫琴习文。”一语道出,李晟民惊呆了,你就是少时跟我打架的那个琴习文?哥哥是谁?我们几时打过架了。李晟民哈哈大笑,也许你忘了,我以前将你打得头破血流,后来你爸来寻你,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琴习文微微一笑,道:“啊,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李晟民哥哥!”萧小柯见李晟民偶遇少时朋友,又惊又喜,但她从未见过琴习文,琴习武倒是见过,还在他身上施毒。想到以往事情,不觉羞愧难当,红着脸道:“小弟弟,你是怎么被他掳来了?”琴习文看了她一眼,摇头不语,萧小柯也不便多问。

    李晟民抬起头,望着中年汉子,大声喝道:“你干嘛掳他来这里,如实回答我!”中年汉子低声道:“我在京城一家赌坊输光了钱,欠了一身赌债,见这少年甚是机灵,想把他卖到京城去,换些银子。”他却不从,我一怒之下,便把他绑在大树上,不供他吃喝。李晟民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大声道:“你还真够缺德,你知他是谁?”告诉你,他是月亮宫宫主琴啸天的儿子,他爸武功盖世,天下无双。

    中年汉子又跪地求饶道:“是我有眼无珠,我该死!”李晟民心道:“我正愁没有见面礼,这个机会来了。”姐姐,我们不如把他绑了,交给琴叔叔处置罢!萧小柯也认为言之有理,便上前将中年汉子五花大绑,押往月亮宫而来。

    不出二个时辰,众人来到月亮宫门口,月亮宫弟子见琴习文平安归来,急忙飞报琴啸天,这数日来,琴啸天让儿子失踪之事正愁得焦头烂额,已派出众多弟子打探他的下落,却一直未果。突然听到习文平安归来,心中大喜,赶紧出门相迎。见一少年押着一汉子站在门外,可见这少年武功卓绝,非同一般。李晟民上前一躬身,道:“阁下想必就是琴叔叔罢,晚辈有礼了。”琴啸天见少年甚是有礼貌,又称自己为叔叔,但又不知是谁?因李晟民随费心机在月亮宫时,还是一个未懂事的孩子,一晃又是多年过去了,他万万想不到李晟民再次出现在月亮宫。

    琴啸天惊讶万分,连忙道:“正是,请各位随我进宫罢!”萧小柯押着中年汉子跟在后面,来到了大厅,琴啸天招呼李晟民及等人入座。李晟民对汉子大声道:“你这贼人,还不给宫主跪下!”他扑通一声跪在琴啸天的面前,琴啸天不知所措,你们这是·····

    李晟民上前一躬身,道:“宫主大人,您有所不知,就是这贼人掳走琴习文!”正遇上我们,被我们拿了,所以交给宫主处置!李晟民又将汉子如何对待自己家父及琴习文的事情说了一遍,琴啸天大怒,瞪着汉子道:“你这贼人,原来是一个不义之人,我方可杀你!”念及你有老父的份上,暂且饶你狗命,但得乱棍打出月亮宫。

    萧小柯喝道:“还不谢过宫主?”汉子双手发抖,连对琴啸天磕了三个响头,道:“谢宫主不杀之恩,小人忠旺一生不忘!”李晟民呵呵调侃道:“我看你不中旺,还想中旺呢?”琴啸天对弟子使了个眼色,上来几名弟子,将忠旺乱棍打出月亮宫。

    此时,琴啸天才暗暗打量这个少年,见他长相英俊,颇像一个书生,却武功如此了得。便问道:“少年,适才你称我为叔叔,我甚惊讶,这是为何?”李晟民扑通一声,跪在琴啸天的面前,道:“琴叔叔,我是李晟民啊!”琴啸天又惊又喜,道:“你真的是民儿?快起来,孩子!”琴啸天连忙将他扶起,让我好好瞧瞧啊!果然,他发现李晟民神似他母亲李岚慧,适才不敢相认!你如今不是丐帮帮主,为甚么有空来看我?说到丐帮之事,李晟民大哭起来,琴啸天不解,安慰道:“民儿,你别哭,慢慢道来,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李晟民揩干了泪水,道:“叔叔,你得帮我,京城外的丐帮府邸全让官兵一把火烧光了。”可怜的丐帮弟子全被烧死在里面,我对不起死去的弟子,我该死!

    琴啸天叹道:“这不能怪你,也许是丐帮的气数如此。”不,这是我的错,对敌人的估计太低了,所以才铸成这种灭顶之灾。当时,我成功铲除了叛徒程跃松,他勾结国师严琴阳,想坐上帮主之位。后来,程跃松死后,我们便一时疏忽下来,不料被严琴阳领兵来袭,所以····

    正在这时候,韩流云领着琴习武来到,她上前问道:“啸天哥哥,听说民儿来了,是真的?”琴啸天望着李晟民笑了笑,道:“民儿,你伯母来看你了。”李晟民朝她打量了几眼,上前一躬身,道:“在下李晟民,拜见伯母!”韩流云笑了笑,不必多礼,她便上前左右打量李晟民一番,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快来,我们坐下来说话,让我好好瞧一番你?

    此时,李晟民的心里是无比的温暖,胸间不禁一热,不由自主随着韩流云坐下来。他一坐下来,又不知从何说起。心道:“这伯母为人倒是谦和,当初也许是我误会他们了。”他便打消以前的顾虑。韩流云见他已是一个英俊小伙,认为他怕羞,笑嘻嘻说道:“民儿,你说话啊,如今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我问你,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李晟民见她问起当初之事,以前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一晃而过,是惊恐迷茫失望嗔恨,种种痛苦的滋味绞着他的心,但他强颜欢笑道:“多谢伯母挂念,我甚好!”韩流云见他脸上的表情复杂,似笑非笑道:“民儿,你得对我们说实话,以后我们有机会对你多些补偿啊!”她一说到补偿,反而令李晟民心里不畅了,暗道:“好啊,果然是你们夫妇二人害死了我母亲!”

    站在一旁的琴啸天见韩流云喋喋不休,道:“流云妹妹,你别问了,人家一个年轻人,光顾唠叨,民儿会很难为情啊!”

    “是吗?我们跟民儿多年未见面,静心坐下来聊聊何尝不好?”韩流云道。

    民儿,您伯母甚是关心你,可你别嫌她唠叨!你的两个贤弟,她也未曾有这般关切,可见她对良苦用心啊!

    李晟民对琴啸天一躬身,改口唤他师伯,这些我明白,多谢您们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韩流云摆摆手,道:“不敢,你别这般说啊!民儿。”说实在,我们夫妇有愧于你,当年是我们将你送往绝杀门。可你不知当时的环境,世道****不安,我们遭到官府的追杀,东藏西躲,无法将你带在身边,只好将你寄居在绝杀门。

    绝杀门是孙先生的秘密组织,不易被人发现,我们拜托门主霍柯东,可是你却逃了出来。琴啸天见李晟民一脸尴尬之态,劝道:“流云妹妹,哪些都是过往云烟之事,别再提!”只要民儿现在我们身边甚好,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吃饭聊天,我还可以将我毕生的武功传给他,何乐不为?

    民儿,还不赶紧谢过您师伯?李晟民心里不愿意,但不想让伯母失望,站起身来,道:“民儿愿听从师伯教诲!”韩流云笑着点了点头,“好,这样就对了?”她忽然仰天说道:“岚慧姐姐,你看见了吗?民儿终于长大成人啦!”说罢,她泪流满面,呜呜地哭泣起来,当初你若是听我一言,也不至于如今骨肉分离了。

    李晟民见韩流云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是万般苦楚,像有一把利剑捅着自己的心里,上前劝道:“伯母,你别伤心了,以后我会做一个有用之人,为我父母报仇雪恨!”

第三十一章 巧遇恩人

    自后,韩流云每天除了教自己两位儿子习文外,还教李晟民熟读史书。同时,琴啸天教琴习文和李晟民的武功,琴啸天天下一绝的少林金刚掌出自于少林,而李晟民的铁砂掌也属于少林派硬气功范畴,渊源体系都出于一家,李晟民学得很快,他只要看琴啸天演示一遍后,他便牢记于心,仅是目前的功力还未达到琴啸天的境界。

    一日,李晟民与琴习文在切磋武功,琴习文还未正式拜师学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便坐在地上偷懒,脑子机灵一动,对李晟民说道:“晟民哥哥,我们去玩罢!”李晟民摇了摇头,道:“不,师伯知道会骂我!”琴习文比他小好几岁,自然要贪玩些,便怂恿道:“怕甚么?有我在,我爸爸绝不怪罪于你!”李晟民禁不起琴习文软硬兼施,道:“去就去,谁怕谁嘛?”

    我闯荡江湖数年,没有我李晟民怕的,只有别人怕我!琴习文笑嘻嘻起来,你吹牛,我不相信!瞧你在我父母面前,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还在夸夸其谈呢?李晟民见他在有意揭他的短,心里很不高兴,大声道:“你好不知情?你认为我真的怕他们么!”他们作为长辈,我们理应尊重他们懂吗?

    琴习文不以为然,叨叨道:“好,既然你不怕他们,就是不把我父母放在眼里,待后我去跟他们说你一通,看他们如何收拾你?”李晟民知自己说漏了嘴,让他抓了把柄,慌忙改口道:“习文弟弟,你千万别跟师母说,我拜托你了好么?”光这般说拜托我,又捞不到甚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听信于你?李晟民见状,上前抓住他的手说道:“习文弟弟,以后我教你铁砂掌,我一定将铁砂掌的全部套路教你如何?”琴习文大吃一惊,此话当真?你真的愿意将铁砂掌的套路教给我?

    唉,这还骗你不成?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琴习文笑了笑,甚是得意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教我,我自有损你的招儿!”习文弟弟,我好歹也是当过丐帮帮主,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得给我些颜面?这些年来,我处处受尽了屈辱,忍辱负重的活下来,就是想找机会杀掉害我父母的凶手呢?你明白吗?

    琴习文摇了摇头,撅嘴道:“晟民哥哥,你的仇人是谁?你一定很恨他罢!”这一说,李晟民眼露凶光,表情诡异,冷冷道:“对,我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方解我心头之恨!”突然,李晟民发疯般蹿将起来,一掌将一块巨石劈成几半。琴习文心中害怕极了,轻声道:“晟民哥哥,你的手伤到了?我们还是回去罢!”待会爸爸发现我们不在练武,一定会狠狠教训我不可!

    李晟民见他心存恐惧,便收回了掌,说道:“胆小鬼,你这般怕您爸爸?”我们回去好了,免得师伯怪罪于你,于是二人忐忑不安回到月亮宫。

    琴习文径直回到了家中,见父亲坐在桌前一言不发,他小心翼翼走了进去。琴啸天也不抬眼,大声道:“站住!你去哪里了?”琴习文吓了一跳,心里砰砰跳过不停,他慌慌张张地回答道:“爸,我在跟晟民哥哥练武呀,有甚么不妥?”琴啸天缓缓抬起了头,我就是觉得不妥,方才问你!你得如实回答我,不准撒谎,知道吗?你究竟跟你晟民哥哥去哪里了?

    说着,琴啸天眼里热泪盈眶,哽咽道:“孩子,你也许不知,李晟民的母亲跟我和您母亲是好友。”我们亲眼见她被敌人乱枪打死在我们面前,可我无能为力,总之,都是我的错,才让她无辜地死去,因此,这些年来,我们对这事一直很愧疚。

    此时,站在窗外的李晟民惊呆了,道:“原来,果真是他们夫妇害死了我母亲,此仇不共戴天!”

    李晟民攥紧拳头,正欲闯入。可在这时候,韩流云从房间走了出来,见琴习文低头不语地站在琴啸天的面前,问道:“习文,你今天都干些甚么?是不是又惹你父亲生气了!”我都对你说过,少接触李晟民,他从小是个没父母教的孩子,不懂礼仪教养,以后难成大器,你明白么?

    李晟民心中一抖,原来师母对我有极深的偏见,表面甚是热情满怀,却也是假仁假义。此刻,李晟民的心里难受极了,他虚脱般地慢慢地往回走。正巧萧小柯从房间走了出来,见他满脸难堪之色,问道:“晟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李晟民痛苦地摇了摇头,姐姐,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我看你神色怪异,不同往日,有甚么事情就吐出来罢!李晟民依旧摇了摇头,道:“姐姐,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他缓缓地进入了房间,把门关上,然后躺在床上睡下。

    一觉睡了次日午时,方才起床,外面的天空一片蔚蓝,阳光耀眼,又是一个极好天气。李晟民却带着萧小柯不辞而别,离开了月亮宫。

    二人骑着马朝南奔去,方奔了约二个时辰之久,琴啸天才知二人不知去向。二人一路马不停蹄,不出半日,已到了彰德境界,正往一条大道上疾奔,忽见前面一个人骑着一头牛往他们走了,马儿见前面有一牛,拼命嘶叫起来,朝前疾奔而去。李晟民大喝道:“前面的人快闪开,我的马儿不听使唤了!”骑在牛背上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皮肤甚黑,他也不言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朝李晟民走来。眼看马儿就要撞到哪头黄牛,只见那人身形一闪,轻轻跃下牛背,大喝道:“你小子好不礼貌,若不是我避得快,非给我撞过人仰马翻不可!”你给我下来罢,那人顺势将李晟民一抓,他哪有防备,却一下子让他抓了下来。李晟民又觉得对方甚是眼熟,是否在哪见过此人。

    同时,那人眼睁睁望着李晟民,道:“你是·····”萧小柯也跳下马背,道:“你这人真的莫名其妙,抓他干嘛?”那人朝萧小柯瞪了几眼,你这姑娘也是毫不讲理,明明是他撞我,难道还要给你们赔礼不成嘛?萧小柯平常也有刁蛮的一面,道:“那你干嘛要抓他,难道不是你的过错么?”李晟民却一眼接一眼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汉子,突然一愣,道:“阁下可是霍伯伯?”那人后退了几步,惊讶万分道:“你怎么认识我嘛?你是····”

    李晟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霍伯伯,我是李晟民,难道您不记得我了!”

    “你真的是晟民?”那人惊讶万分道。

    “嗯,霍伯伯,我真的是晟民啊!”

    原来,那人正是绝杀门门主霍柯东。孩子,我找得你好苦啊,就算找到你了。李晟民见他一脸愁容,知他为了寻找自己吃了很多苦头。轻声道:“霍伯伯,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应该不辞而别。”霍柯东叹了口气,如今总算找到你了,我也好给琴啸天夫妇一个交代!他一说到琴啸天夫妇,李晟民心里不畅,道:“霍伯伯与琴啸天是旧交?在我心中,我不认为琴啸天夫妇如何呢?”孩子,你见过您的琴伯伯了,为何这般说呢?

    李晟民道:“霍伯伯,实不相瞒,我们刚从月亮宫来!”如今琴啸天是月亮宫宫主,与往日不同了,处处为人高傲,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霍柯东思量许久,才说道:“民儿,你怎么如此说你琴伯伯?当初不是他,你母亲早就将你抛下山谷!”

    李晟民诡秘笑道:“霍伯伯这般说来,琴啸天真的是我救命恩人了。”

    “对,他们夫妇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实话告诉你,您的母亲李岚慧与琴啸天夫妇是好朋友。当时,袁世凯四处通缉您母亲李岚慧,在琴啸天夫妇的帮助下,她侥幸逃脱袁世凯的魔掌,后来在去彰德府的途中,您母亲不听琴啸天的劝告,私自逃走,不料被军阀发现,被乱枪打死在一座小山上。孩子,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我必须把实情告诉你,免得你对琴啸天夫妇产生误解。

    也许你不知,您的琴伯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所以他们才隐居在月亮宫。袁世凯那老贼在四处缉拿他们,我想袁世凯不会就此罢休放过他们!

    李晟民道:“霍伯伯,袁世凯为甚么要缉拿琴伯伯?”霍柯东微微一笑,说来话长,琴啸天夫妇的身上藏有《西湖烟雨图》,此图价值连城。当初为了此图,他们才遭到朝廷的追杀。后来,您的母亲托付琴啸天夫妇一定将你养大成人,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只要将你寄居在绝杀门。

    此时,李晟民泪流满面,跪在霍柯东的面前,道:“霍伯伯,您别说了!”我心里很难过,为甚么老天要如此待我?一出生便是一个孤儿,孤苦伶仃活在这个世界上。霍柯东双手颤抖地将他扶起,哽咽道:“民儿,别这样,不是还有我们吗?”你告诉我,此处离月亮宫还有多远?我想见你琴伯伯,我们十几年未见面了,他们还好吗?

    李晟民道:“如今他是月亮宫宫主,当然甚好!”霍柯东望了他一眼,你这话的意思像是对琴啸天成见极深。但你要知道,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学会宽容别人。他的一席话,令李晟民感到无地自容,惭愧道:“霍伯伯教训得对,民儿会铭记在心!”倘若没有怨言,你随我去一趟月亮宫好罢!李晟民的心里极不情愿,但又不敢违背霍柯东的话,只好答应下来。萧小柯见李晟民再次返回月亮宫,便问道:“晟民,你真的还要回月亮宫?”

    “嗯,当然要回去了,琴伯伯一定很担心我们!”其实,此时的李晟民,已是城府太深,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想顺便打探一下《西湖烟雨图》的下落。

    随后,霍柯东依旧骑着哪头牛,跟在李晟民身后,三人缓缓前行,各怀心事。

    不出二日,已达月亮宫境内。李晟民一路想着,若是琴啸天问起,该如何回答?脑子里模模糊糊一片,萧小柯看准了他的心事,便问道:“你在想甚么?怕是在想如何面对琴伯伯罢!”李晟民笑着解释着,没有啊,怎么会呢?我是在想,霍伯伯十几年未跟琴伯伯见面,一定惊喜万分,会好好请霍伯伯大吃一顿。

    霍柯东道:“请我大吃一顿,也应该啦!”我与他十几年未见面,他的少林金刚掌怕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李晟民冷笑一声,道:“我看未必,怕不如霍伯伯您呢?”这话虽然是在嘲笑琴啸天,但也使得霍柯东听起来特别顺耳,实则是在暗中夸他自己。

    又行了约半个时辰,已到月亮宫门口,李晟民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见仇万千带着几名弟子走了出来。他一眼见是李晟民,问道:“晟民,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宫主派人在四处寻你!”你瞧,我正打算带弟子寻你去。李晟民惭愧万分,上前一躬身,道:“仇叔,让您们费心啦!您瞧,这是谁来了?”仇万千打量着霍柯东,道:“阁下是····”

    霍柯东微微一笑,上前施礼,道:“鄙人霍柯东,是您们宫主的朋友,今日专程来拜访您们宫主!”仇万千连忙还礼,原来是霍门主,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接着,仇万千便带着众人入内。琴啸天正坐在桌前发愣,这几日来,李晟民突然不辞而别,早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在朦胧之际,突然仇万千上前道:“宫主,您看是谁来了?”琴啸天抬头一瞧,见李晟民等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顿时来了精神,站起来道:“民儿,你们都去哪里了?”

    李晟民上前,道:“多谢师伯费心了,我有些事外出,来不及告之师伯,请师伯恕罪!”师伯,您看谁来了?琴啸天望过去,只见霍柯东站在几米开外,笑着说道:“琴宫主,别来无恙啊!”琴啸天喜出望外,霍兄,你怎么来了?霍柯东哈哈大笑,难道我就不能来了?琴兄弟。琴啸天上前紧紧将霍柯东抱住,道:“霍兄,终于把你盼来了!想死你了。”琴兄弟,我终于找到你了,自从我们一别,从此了无音讯,让我找得好苦嘛?此时,霍柯东的眼里噙着泪水,琴啸天替他揩干了眼泪。霍兄,你有所不知,我是朝廷通缉的重犯,自从杀了彰德知府后,四处都在缉拿我,我不逃离彰德府,行吗?

    霍柯东叹道:“真是为难你了,如今袁世凯还在四处通缉你!”上次萧帮主带的几个军官,都是来打探虚实的,不料在途中被萧帮主杀了,死无对证,琴老弟,还是那萧帮主帮了你的大忙啊!

    可惜萧群让昆仑派掌门人严琴阳杀了,最终,严琴阳又让李少侠所杀。此时,李晟民心里感到无比自豪。上前道:“二位师伯,在下杀了严琴阳,实属侥幸,凭在下这点本事,根本杀不了他!”琴啸天微微一笑,哟,民儿不是在谦虚么?堂堂丐帮之主,又是铁砂掌的传人,杀严老贼应该绰绰有余。他严琴阳投靠了袁世凯,就是我们敌人,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

    霍柯东拍掌道:“啸天老弟说的对,严琴阳是我们的敌人,你杀了他,我们宫主应该嘉奖你才对!”李晟民心道:“还嘉奖?他却视我为眼中钉呢?”但他没有把话说出来,上前道:“二位师伯,我也累了,该回房歇息了!”李晟民带着萧小柯便走。琴啸天道:“民儿,今天你霍师伯到来,难道你就不陪他多聊几句?”他的话里明显带着几分责备,用一种长辈口吻对李晟民说话。民儿,我知道,你对我误解很深,如今当着你霍师伯的面,我们也该好好谈谈!

    李晟民突然停住了脚步,扭转身用一种惊讶的目光望着琴啸天,道:“师伯,不是我对您误解很深,或许是我不够了解您罢!”民儿,你别走,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得把话对我们说清楚嘛?

    你知不知道,当初不是您琴师伯把你救起,你就不会有机会站在我们面前了。不论您师伯是对是错,他都是对你好,明白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想为您的师父费心机报仇,所以才这样对你师伯。这话是否触及到李晟民的神经,他啪的一声跪在二人的面前,含泪道:“二位师伯在上,贤侄是有一事不明,我师父费心机是不是琴师伯杀的?”琴啸天道:“霍兄远在京城,就知费心机被杀一事!”今日,我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把民儿道明白,不错,费心机是我所杀!

    费心机祸乱天下,毒死月亮宫宫主司马圣,又占他妻子凡姬,篡位夺权,可是月亮宫乃是师祖窦清云创下的基业。我除掉他,当然是替天行道。霍柯东摇头叹息一声,民儿呀民儿,原来你受奸人蒙蔽,费心机之父乃是朝廷鹰犬费青。其子是恶煞派掌门人,但他为何去占月亮宫?从而可以看出,此人心术不正,该杀之!

    二位师伯,民儿还有一事不明,当初是费心机将我从丐帮中救出,让我脱离苦海,难道我不该报答他么?霍柯东呼的一声跳将起来,拔剑指着李晟民道:“你这话是甚么意思?难道是我不对了,才让你混迹丐帮,当一名小乞丐!”琴啸天慌忙上前拉住霍柯东,道:“霍兄息怒,听他把话说完嘛?”霍柯东啪的一声将剑插入剑鞘中,气愤道:“当初你从我绝杀门里逃出,我四处寻找你,可一直未有结果。”你可知道,我是受你琴师伯所托,答应将你抚养成人,可是你却逃了,难道是我霍柯东亏待你?你混迹丐帮,遇上费心机这老贼把你救起,收你为义子,你知他是何居心?如今倒反咬一口,恩将仇报,我岂能容你!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我霍柯东日后如何立足江湖?琴啸天劝道:“霍兄息怒,要杀就杀我罢!”总之,是我不义,将费心机杀了,才让民儿如此耿耿于怀,只要将我杀了,万事皆休。

    说罢,琴啸天跪在李晟民的面前,双目紧闭,道:“民儿,来罢,杀了我,为您的师父报仇!”众人震惊,纷纷道:“宫主,这样使不得啊!”琴啸天不听众人劝告,大声道:“你这个孬种,快动手!”李晟民突然吼叫一声,蹿将起来,他脸色剧变,气运丹田,双掌朝琴啸天双目抓来。

    突然门口大喊一声,道:“住手!晟民,休得无礼!”李晟民颤抖的双手不禁缩了回来,见萧小柯满脸怒色站在门口,这时,韩流云带着琴习文也来了。她见众人满脸怒色,问道:“霍兄,究竟是怎么了?”霍柯东慌忙施礼,道:“弟妹来得正好,这不可一世的李晟民,欲杀琴兄弟!”韩流云上前,温柔的问道:“民儿,你是怎么了?为何要杀您师伯!”她将李晟民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知道,是我们不好,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可知道,我们都是为你好,我们一家人都把你视为自己的儿子,倘若你真的杀了你的琴师伯,会让世人唾骂,你得想清楚!萧小柯大声道:“还不赶紧给师伯师母道歉?倘若这样,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李晟民仰天大哭起来,道:“苍天,这是为何?您为甚么要这般待我!”然后,虚脱般瘫软在地,又是嚎声痛哭,众人见了纷纷落泪。萧小柯上前将他扶起,轻声道:“快给几位师伯及师母赔罪,我相信他们会原谅你的!”李晟民羞愧难当,低头一躬身,道:“晟民给师伯及师母赔罪,是我错怪您们了,请您们原谅我!”站在一旁的琴习文笑了起来,“晟民哥哥,你干嘛要走?我们找了你几天呢?”以后我们一起练功,一起去玩,不是很好吗?你一走了之,害得我被妈妈痛打了一顿,你瞧瞧?我背上还有伤呢?琴习文准备脱下衣服给李晟民瞧,他一把琴习文按住,道:“习文弟弟,是哥哥对不起你,害你受苦了!”琴啸天道:“既然大家都把话道清楚了,今日,我得为霍兄接风洗尘!”

    一会儿,酒席摆好后,琴啸天请霍柯东入座,仇万千和李晟民等人相陪。忽然,一弟子上前道:“宫主,赛神仙前辈有事来不了,他捎话说,请您们别再等他啦!”琴啸天一时想不明白,师父这几日闭门不出,一定又是在修炼绝世神功。一场酒席从下午喝至子夜,众人各带醉意,回房歇息。

    琴啸天一觉睡到次日午时,方起床出房门,他感到头晕脑胀,正欲出去走走。忽见韩流云慌慌张张跑来,道:“啸天哥哥,大事不好了,我藏于书柜里的《西湖烟雨图》不见啦!”琴啸天大惊,方醒了过来,随着韩流云疾奔书房而来。

    琴啸天发现书柜门大开,里面空无一物,喃喃道:“糟了,一定有贼人将图劫走啦!”正在这时候,霍柯东和仇万千匆匆赶来,仇万千道:“宫主,李晟民已经带着萧小柯往西去了!”众弟子拦他不住,他还伤了几个弟兄,萧姑娘像是被他点了穴道,也被绑在马上。霍柯东道:“琴老弟,我去将这贼子追回来!”琴啸天想了想,问道:“李晟民走多久了?”宫主,他天未亮便出了月亮宫,我带人去追过,可是追不上他,便只好回来禀告宫主。琴啸天叹道:“一定是他劫走了《西湖烟雨图》,这次他的麻烦大了。”他还年轻,不经历些苦难,他的秉性真的难改。都是我们的错,从小没有管教好他,让他误入歧途。如今想救他,怕是难上加难了。

    霍柯东大怒,道:“琴老弟,昨天不是你拦住我,我非一剑杀了他不可!”如今已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霍兄,当初我答应你弟妹,才带着她来到这僻野之地,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可是,《西湖烟雨图》又重现江湖,此图在江湖一出,就意味即将引起一场武林浩劫。我们为了匡扶正义,怕是又要再战武林了。

    霍柯东微微一笑,道:“琴老弟,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俩携手驱敌,一定要把《西湖烟雨图》找回来!”韩流云在一旁唠叨道:“我早知李晟民不怀好意,可是啸天哥哥偏要教他甚么少林金刚掌,如今好啦!”流云妹妹,你就少说几句行么?民儿从小失去了亲人,没有受人点化,很容易误入歧途,但我们也有责任!

    “我们有甚么责任?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是非不分,我们救他性命,他不但不报答我们,反而恩将仇报,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韩流云道。

    弟妹,如今我们不是争辩的时候,你也不急,我们会想办法,将《西湖烟雨图》寻回来。韩流云望了霍柯东一眼,霍大哥,倘若真是李晟民那兔崽子劫走了《西湖烟雨图》,你会如何?霍柯东一时语塞,良久才说道:“这还不简单,我一剑杀了他便是!”此话当真,我静候佳音了。霍柯东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道:“弟妹,你就等我的好消息罢!”

    琴啸天为霍柯东选了一匹好马,自己也挑选了一匹,跨上马背,带着霍柯东朝西疾奔而去。二人马不停蹄,一路奔出数十里后,却不见李晟民的身影。琴啸天不解,便问道:“霍兄,你瞧这李晟民,为何再次不辞而别?”霍柯东道:“他盗了《西湖烟雨图》,做贼心虚,他当然急于离开月亮宫。”但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一直对您们误解甚深,根本没有办法与您们相处,也就是说,他内心憎恨您们,所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琴啸天笑了笑,霍兄说的极有道理,我看,这两种可能都有,是我愧对了李岚慧,我没有把她的儿子管教好,希望她的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

    琴老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请你别自责好吗?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李晟民这小子忘恩负义。

    二人又驱马疾驰,行了约七八十里,他们来到一集镇,此时天色已晚。琴啸天道:“霍兄,我们先找家客栈歇息一宿,再作打算罢!”霍柯东朝四周瞧了瞧,道:“琴老弟,我倒发现这集镇如此冷清,四周充满杀机!”琴啸天笑了笑,道:“是吗?怕是霍兄多疑了。”霍兄闯荡江湖数年,阅人无数,当初经历无数大风浪,还怕几个小毛贼不成?霍柯东一阵傻笑,道:“都是李晟民那小子,不然琴老弟还会在月亮宫坐享清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晟民一定在这集镇!琴啸天微微一笑,牵着马儿往前行。在街上溜达一圈后,找到一家客栈住下。

    吃罢饭,二人洗刷毕,各自回房入睡。琴啸天哪里睡得着?自从到恋仙山庄隐居以来,数年门不出户,早已不习惯江湖之事。但这次迫于无奈,方才在客栈住下。

    正在朦胧之际,忽听到客栈门口大乱,只听到一个军官大声对店小二道:“小二,客栈里还有住宿?”店小二答道:“这位官爷,我们店都住满了!”军官从腰间掏出数张银票,大声道:“让他们统统搬走,你们店我全包了!”这时,店小二为难了,哀求道:“这位爷,这····怎么行?客人们都睡了。”

    军官蛮横无理道:“妈的,你们都上去把他们赶走!这是袁老爷的旨意,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数十名士兵纷纷上楼,大声道:“都给我出来,这是袁老爷的旨意!”忽见一个黑影一闪,跃下楼来,对着为首的军官道:“你们是谁?为何在此胡闹!”军官一瞅,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大怒道:“你是何人?竟敢抗旨!”那人道:“我乃一介草民,抗谁的旨了!”军官哼哼几声,左右打量着这位年轻人,蔑视地瞅着他,道:“一个毛头小儿,口气倒不小,我就想看看你有何本事!”兄弟们,给我上,抓住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子!那人原来是李晟民,他后退了几步,大声道:“你们都瞧清楚了,我身上有袁世凯想要的东西,这是价值连城的《西湖烟雨图》!”琴啸天一听是《西湖烟雨图》,身形一晃,掠出窗外,朝李晟民奔去。大声道:“民儿,不要啊!”此时,霍柯东已奔出,大骂道:“李晟民,你这恶贼,果然是你劫走了《西湖烟雨图》!”李晟民脸上惊现出惊恐的表情,冷冷道:“原来二位也来了,既然来了,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亏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还是人么?李晟民冷笑几声,道:“你们都别假惺惺待我,这个世界,没有人疼过我,你们付出一切,你认为我会报答你们么?”士兵们团团将三人围住,为首的军官道:“你们都是甚么人?”李晟民高声喊道:“将军,他们都是朝廷要犯,赶紧抓住他们!”此时,士兵们一阵吆喝,纷纷朝琴啸天和霍柯东扑来。琴啸天道:“霍兄,我们中计了,李晟民已经叛变,投靠了袁世凯。”

    李晟民哈哈大笑,道:“还是你聪明,不然怎么将你们引出来?”实话告诉你,我做梦也想得到《西湖烟雨图》,所以才带黑老怪去月亮宫寻你!霍柯东见他唤自己黑老怪,怒火中生,大声骂道:“你这忘恩互义的东西,我后悔当初一剑不把你杀了。”你小子既然叛变,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琴啸天身形一闪,往李晟民奔来。李晟民知他厉害,呼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钢刀,来砍琴啸天。琴啸天见他们人多势众,拔出短剑,挡住了李晟民的钢刀,只听到几声响,李晟民身形一晃,后退了几步,原来他的钢刀正砍在琴啸天的短剑上。琴啸天的短剑虽不到一尺,但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加上他功力深厚,自然是越战越勇。李晟民不敢硬拼,想寻找破绽,趁机下手。他身形又是一闪,早将钢刀插入腰间,挥动双爪朝琴啸天双目抓来,琴啸天心道:“你这卑鄙小人,出招如此狠毒?”不出手狠辣些,方难取胜。琴啸天双臂疾伸,气纳丹田,顿感双掌发热,功力也随之增加。忽地双掌拍出,抵住李晟民的双爪,二人的功夫都出自于少林。李晟民知他少林金刚掌的厉害,慌忙变换招式,伸爪抓向琴啸天的前胸。琴啸天的双掌疾转,用力往下一压,在变换间,已将李晟民的双爪牢牢钳住。随后用力往后一甩,李晟民已被他甩出一尺以外,李晟民险些摔倒。

    此时,为首的军官道:“兄弟们,给我上,抓住他们重重有赏!”李晟民随即凌空跃起,箭一般的双手伸向为首的军官,一把将他扯将过来,厉声道:“将军,这是我李某人的私事,谁敢插手,我就杀了谁!”还不叫他们退后?军官道:“都给我退后,退至门外!”士兵们往门外退去,李晟民随手将军官推出数丈,对琴啸天道:“姓琴的,当初你为何要救我?我不稀罕!”琴啸天见他眼中噙着泪水,顿时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关切道:“民儿,你这是何必呢?只要你知错能改,我们会原谅你!”李晟民冷冷笑道:“我没有资格请求您们原谅我,您一剑杀了我罢!”霍柯东大声道:“李晟民,你这般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我想他们很不希望你这个样子,他们的在天之灵,希望你坚强的活下来。

    忽然,李晟民扑的一声跪在琴啸天二人的面前,大哭起来,师伯,我不是人,是我一时贪图名利,盗了您的《西湖烟雨图》,您们饶了我罢!琴啸天见状,心如刀割一般难受,俯首去扶李晟民。正在此时,李晟民暗暗气凝丹田,头神速仰起,眼露凶光,一把匕首直往琴啸天的心窝刺来,琴啸天知他使诈,避之不及,匕首插入他的左臂。琴啸天随之一滚,霍柯东跳将上前,护住了琴啸天,大声道:“琴老弟,你快走啊!”这畜生已经没有人性了,今日,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霍柯东气得双眼圆瞪,挥剑来刺李晟民。李晟民不把他放在眼里,回转一圈,双爪又往霍柯东喉咙抓来,霍柯东见他的双爪身手不凡,挥剑来挡他的双爪,李晟民又往侧面攻他的后背。忽然门口一阵大乱,只见一个和尚打翻了几个士兵,闯了进来,大声道:“住手!”话音未落,一块石头已击向李晟民的手腕,李晟民哎哟一声,慌忙将手缩回,马上站稳脚跟,厉声道:“哪里来的野和尚?敢用暗器伤我!”

    和尚上前双掌合一,一躬身,道:“阿弥陀佛,老衲伤你如何?”李晟民跳将起来,你这秃驴,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和尚指着李晟民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还不把名字报上来?你可知我是何人!”原来,是少林寺玄智大师到了,霍柯东也认得是玄智。大声道:“大师,这畜生叫李晟民,适才使诈伤了琴老弟啊!”玄智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厉声道:“你这不孝的畜生,竟敢伤你琴师伯!”说着,额前青筋绷起,仰天道:“女儿啊,你都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儿子,他逆天而行,难道这都是报应?”琴啸天捂臂上前,见过师父玄智。师父,您老人家来得正好,这就是岚慧妹妹的儿子李晟民,也就是您的外甥。

    此时,李晟民惊呆了,他痴痴地望着玄智,眼里充满着乞求的目光,泪水忍不住从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他痛哭失声地跪在众人的面前,道:“请外公看在我母亲的份上,饶了我罢!”玄智双目紧闭,摇了摇头,道:“你盗了您师伯的《西湖烟雨图》,已经累及整过武林,又出手伤了您师伯,我怎能饶你!”你这明显是对前辈不尊,欺师灭祖之徒,如若我饶你性命,以后终会铸成大祸,这不是在害你?

    想当初你是丐帮之主,杀了严琴阳,颇有大侠风范,可是你一念之间,却误入歧途。屡教不改,又对您的二位师伯不敬,何况二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是不是犯了欺师灭祖之罪?

    跪在地上的李晟民浑身发抖,呜呜地哭泣,众人看了甚是可怜,琴啸天劝道:“师父,就饶了民儿罢!”他还年轻,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是啊,大师,其实他本性不坏,只是误入歧途,我想他有一天会醒悟过来,堂堂正正做一个好人。玄智长叹一声,道:“若饶他性命可以,得先废了他的武功!”李晟民大惊,向玄智磕了几个响头,道:“多谢外公不杀之恩!”玄智哼哼几声,要谢得谢您的二位师伯,你有两种选择。其一是我出手废了你的功夫;其二你自行了断。请问这两种选择,你会选择哪一种?

    李晟民痛苦地仰起头,道:“是我对不起您们,让您们失望了,还是让外公成全我罢!”外公,给我来点痛快的,来罢,说着,又向三人一躬身,接着,双目紧闭。玄智冷冷的望了李晟民几眼,心道:“民儿,你别怪我无情了,外公也是别无选择啊!”然后双掌一晃,内力大增,大喝一声,双掌朝李晟民身上的大穴拍去,接着又是几声,又拍向李晟民手腕上的大穴,只听到惨叫几声,李晟民的脚筋已被震断,顿时晕死过去了。

    琴啸天默默无言看着自己的师父,只见他目光呆滞,随后脸上惊现出惊恐的表情,仿佛又苍老了好几岁。接着,他嘴唇微微一动,道:“徒儿,你们赶紧去把《西湖烟雨图》找回来,匡扶武林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琴啸天与霍柯东各自上前一拜,然后琴啸天含泪道:“师父,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一定把《西湖烟雨图》找回来!”

    玄智微微一笑,好,好极了,那就拜托你们了。说着,玄智背起李晟民,往窗外掠去。琴啸天追出,高声喊道:“师父,您要带他去哪?”一会儿,空中传来一个洪亮声音:“徒儿,请自重罢,我要带他回少林寺!”

第六章 迷魂谷

    不知过了多久,琴啸天觉得嘴里有股冰凉甘甜的泉水,缓缓灌入喉咙,他急迫地吞入肚内,顿时精神了许多。微微睁开眼,猛地看见一个相貌古怪并且十分丑的老妇站在一米开外,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琴啸天惊恐之下,险些又晕了过去。丑老妇仁慈的问道:“孩子,你终于醒了,再喝杯水吧!”那丑老妇伸出右手捏住他的下颚,左手拿着一个装满水的杯子,正朝琴啸天嘴里灌水。琴啸天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原来是丑老妇救了自己,微微一笑,表示对丑老妇的谢意。丑老妇也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即将杯子放在床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坐在凳子上默默无语。琴啸天挣扎下了床,道:“多谢婆婆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来日再报。”丑老妇淡淡道:“孩子,你的伤还没有好,你是怎么摔下来的?”回婆婆的话,“我是为了救我的师妹,被一只野猴袭击,才掉下悬崖。”“你的师妹?”丑老妇问道。琴啸天不知道丑老妇是什么身份,因此他把韩流云当作是他的师妹。丑老妇柔声问道:“那你叫甚么名字?师父又是谁?”琴啸天好久没有听见如此关切的话了,胸间一热,一股暖流直涌起来,知道丑老妇对他没有恶意,否则,她不会轻易救他。但想到韩流云生死未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婆婆,我要去找我师妹,您告诉我这是甚么地方好吗?”丑老妇走过来用左手捂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孩子,如果心里难受,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好了,你的师妹不会有事的。”我这里叫做“**谷”,婆婆的意思是这**谷就只有您一人吗?“对,**谷就只有我这个丑老妇。”唉,时间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大清王朝不复当年之勇,有袁世凯那老贼手握兵权,大清怕是没有指望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呢?琴啸天揩干了眼泪,道:“婆婆,我的师父是少林寺玄智大师。”丑老妇大惊失色,道:“玄智是真的是你的师父?你不会是在撒谎骗我!”琴啸天见丑老妇不相信他的话,扑的一声响,跪在她的面前,道:“婆婆救了我的性命,我琴啸天不敢欺骗婆婆。”丑老妇蹲下身子,双手握住他的手,琴啸天感觉她的手很冰冷,更没有血色,微微一惊,不敢正视她那张丑脸,“好孩子,你起来罢,别这样,快起来啊!”琴啸天站起来再次谢过婆婆。丑老妇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于是,琴啸天便跟在婆婆的身后,她带着琴啸天转到一间石门,她上前按了一下石壁上按钮,一扇石门便齐齐向左右开了,丑老妇招呼他进了房间,只见一位姑娘睡在床上。丑老妇转身对他说道:“好孩子,你瞧瞧她是不是你的师妹?她摔得不严重,但她好像是中毒了,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之中。”琴啸天欣喜若狂,跑上前查看,果然正是自己要找的韩流云。婆婆,是她,她就是我的师妹。丑老妇笑起来了,道:“那太好了,你终于找到你的师妹啦!”琴啸天感激涕零道:“婆婆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不会忘记的。”他忍不住趴在床前轻声喊道:“流云,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知道你还活着,你醒醒好吗?”良久,睡在床上的韩流云睁开双眼,陡然间看见一个丑老妇和一个男人站在床前,恐惧地摇了摇头,道:“你们是甚么人?怎么长这般丑陋的样子?你们别过来,如果敢过来的话,我便死给你们看!”琴啸天看见她一副痴呆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流云,是我,我是你的琴大哥,你镇定些好不好?”韩流云翻着白眼,使劲摇着头,道:“谁是我的琴大哥?是你?”然后嘿嘿地傻笑,用手指着琴啸天,“嘿嘿,你倒是长的比较英俊,那个丑老妇太丑了,一定是魔鬼。”丑老妇发怒了,骂道:“你这个贱人,胆敢再说我一句是丑老妇,相不相信我一掌打死你!”丑老妇跨步上前准备去抓韩流云,琴啸天一把她的手抓住,赔礼道:“婆婆,我师妹神志不清了,请您原谅!”丑老妇才松手停下,后退了几步,但她埋怨着自己:“如果早知道她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我就不会救她了。”昨天傍晚,我正在水潭附近练功,看见一块巨石从崖顶上摔下来,随后见一身影坠下,可是她遇上我这老妇,“算是这贱人命不该绝,不然会粉身碎骨。”琴啸天见丑老妇发怒后也很刁蛮无礼,心里忍不住担忧几分,怕韩流云又胡言乱语。上前将她按倒在床,替她将被子盖上。转身对丑老妇道:“婆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她是神志不清才这样的。”我这个师妹平常性格脾气都还不错,她一定是中毒了。丑老妇心里的气像是还没有消,冷冷地说道:“我管她中不中毒呢?她对我如此无礼,我就会一掌将她打死!”我师兄就夸我长的漂亮,她却敢如此侮辱我。琴啸天心里想:“原来是这样,不就是说一句说她丑么?”婆婆,您当年一定有很多男人为您折腰倾倒,难怪您的师兄这样夸您。丑老妇的脸上的笑容才开始绽放开来,淡淡的笑着说道:“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又懂礼节,我师兄是爱我的。”琴啸天问道:“那婆婆的师兄在哪?如今为何不在婆婆身边?”丑老妇长叹一声,不提也罢,都过去二十年了,这漫长的二十年我都可以忍受,我相信我的师兄是爱我的。琴啸天看她一脸自信,但脸上的表情一晃又黯淡下来,他大声问道:“小子,你相信我师兄爱过我吗?”琴啸天摇摇头,“前辈的师兄是谁?”丑老妇愣了许久,喃喃道:“我师兄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我师兄是谁了?难道是**谷将我从前的记忆都封存了。”接着,丑老妇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她的双手拼命往地上抓,十指即刻将地上刨了十条长短不齐的线,一会,她的十指流血。琴啸天看她又可怜,劝道:“婆婆,您别再折磨自己了,您只要告诉我您的师兄是谁?我会帮助您的。”丑老妇惊讶地看着他,道:“小子,你的话是真的?你不会骗我罢!”琴啸天点了点头,道:“我的命是婆婆救的,当然不会骗你!”丑老妇看着他,孩子,就算你可以帮我,我们是没有办法出**谷了,自从我掉入此谷,都二十几年了,你还相信我师兄还爱着我么?岁月是把催人的刀,我已经不是从前漂亮的姑娘,而是一个丑老妇。琴啸天为难的问道:“婆婆,您是说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出**谷了?”“是的,因为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出口。”琴啸天发愁了,如果像丑老妇所说的没有出口,就意味着他们三人将在**谷呆一辈子。丑老妇见他一副担忧的样子,问道:“你小子是不想呆在**谷了,我看得出来。”“当然不想,因为我想师父了,婆婆。”丑老妇哈哈大笑起来,你武功平平,你的师父在江湖上是无名之辈罢?这句话琴啸天却不爱听了,道:“谁说我师父在江湖上没甚么地位了,我师父是少林寺玄智大师,我昨天对您说过的。”呵,原来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玄智呀。只见丑老妇瞪着眼睛看着他,一会,她迅速地掉转身子,双臂往上一举,大吼一声道:“师兄,你为甚么不来救我?”一瞬间,琴啸天感觉地动山摇,树叶纷纷飘落在地。同时,琴啸天感觉头晕目眩,双手掩耳。许久,他才感到身子轻松些,她知道是丑老妇在用上乘内功发泄内心的不畅。吃吃地问:“婆婆,您老人家使用的是甚么功夫?”丑老妇不理他,张嘴吐出一物,朝十米开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树枝射去,不出数秒,树枝从树干中段开倒下。琴啸天甚是一惊,可想她内力如此深厚。若是此物伤人,怕是身尸异处。良久,琴啸天才回过神来,道:“婆婆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夫,何愁出不了**谷?”丑老妇淡然道:“小子,**谷里的玄机多着呢?想出谷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早看得出你不想留在谷里,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问你,“我的功夫跟你师父的功夫谁厉害!”琴啸天沉默不语,愕然之下,看着丑老妇,她见琴啸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张丑脸变得异常恐怖,道:“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就是在鄙视我的功夫不及你师父,对不对!”你不回答我,我会一掌拍死你!琴啸天见她喜怒无常,解释道:“婆婆,不是的,你跟我师父两个的功夫都了不起。但我发现您的功夫跟一只猿猴的功夫相似。”丑老妇即刻火冒三丈,骂道:“狗杂种,你敢骂我!”说罢,她旋风一掌朝琴啸天劈来,琴啸天心里想:“掉入**谷里,又没有路出去,不如让她一掌劈死算了。”他双目紧闭,也不躲避,当她的手掌快要劈到琴啸天的头顶的时候,她却掌心旋翻停住,五指发抖,张嘴大骂道:“狗杂种,你为何不躲避?难道你真的不怕死么?”琴啸天毫无畏惧道:“婆婆,我求您一件事情好吗?然后您再一掌劈死我也不迟。”“何事!”快说,一个男人别婆婆妈妈的样子,我老太婆最不喜欢。就是我师妹的事情,她是中了夹竹桃的毒,神志不清,有些地方会得罪婆婆,希望您能够宽恕她,别将她一掌劈死。丑老妇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小子在替你师妹赎罪,才这般不怕死,够有情有义。“好,我老太婆就满足你这请求,让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如此,我也舍不得一掌将你劈死了。琴啸天躬身一拜,道:“多谢婆婆。”一会儿,琴啸天随着丑老妇回到了韩流云的房间。只见韩流云披头散发,全身发抖地蹲在床前,一见丑老妇和琴啸天进来,慌忙后避。吃吃地问:“你们别过来,你们是来伤害我的,否则,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琴啸天看见她痴痴呆呆的样子,心中甚是酸楚,上前将她扶起,道:“流云,你别害怕,我是你的琴大哥呀。”良久,韩流云的情绪才稳定些。丑老妇上前为她挽起衣袖,伸出手掌替她把脉,一会儿,才说道:“小子,她的确是中了夹竹桃的毒,目前没有好的特效药。但也不是没有救治之法。”“您有啥办法?婆婆”琴啸天追问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使用上乘内功将她体内的毒液逼出,将养数日,我相信她会很快恢复。既然这样,那拜托婆婆救救我的师妹罢。“啊,我不妨试一试罢!”丑老妇说道。丑老妇向琴啸天示意,他心里明白了。上前安慰韩流云道:“流云,你别害怕,婆婆帮你治疗你体内的毒液。”丑老妇吩咐他在门外守住,以防不测。琴啸天谢过老妇,忐忑不安退出了房间。琴啸天站在门外,一时纳闷,也不知丑老妇如何给韩流云驱毒。但心里还是隐隐担心,害怕丑老妇翻脸伤了韩流云。于是便将耳朵贴在门上窥探,忽然只听到呼的一声响,显然是一物击在门上,琴啸天愕然后退,屏气守住房门。只听到丑老妇道:“你小子胆敢偷窥,不害臊?”接着,屋里一片寂静。丑老妇将韩流云的上衣缓缓脱下,呈现在她眼前是一副洁白如雪的肌肤,她不觉惊呆了。丑老妇道:“姑娘冰清玉洁,芳容倾国,你跟你师兄算是绝配了。”韩流云没有回答,只是懵着眼望着眼前这位丑老妇。丑老妇给她放置好衣服,镇镇神道:“姑娘,你别紧张,我马上给你运功驱毒。”说罢,丑老妇气运丹田,双掌左右一晃,全身内力瞬间凝聚于双掌之中,然后双掌齐推,朝她的后臂发功,韩流云的身子微向前倾了倾,接着,韩流云感到有一股血液往上,抵住了喉间,哇的一声,吐出一小股血来,丑老妇看得真切,心里知道她体内的毒液并没有完全驱除掉。凭她目前的功力,应该完全有把握将韩流云体内的毒液逼出,于是重新发力,双掌齐飞,朝韩流云后臂所有穴位逼去,这下,韩流云感觉体内经脉如翻江倒海一般,剧痛无比,哎哟几声,满嘴乌黑的血吐了出来。丑老妇见她吐出的血呈乌黑,就足以证明此次为她驱毒成功。她兴奋道:“姑娘,如今你没有性命之忧了,休息几天便会痊愈。”但她自己感觉到非常疲惫,因为为韩流云驱毒疗伤过度伤了元气,要调养生息,才能恢复消耗的功力。丑老妇自从掉入**谷后,自创了一套上乘内功心法,这套上乘内功心法已经让她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如果她没有上乘的内功心法,她根本没有办法打通韩流云身上的任脉、督脉、冲脉、阴郄、阴交、外丘等穴位,完全驱除不掉韩流云体内的毒液。丑老妇调养片刻后,感觉到为韩流云驱毒所消耗的功力已恢复。见韩流云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上前和蔼问道:“姑娘,你好些了吗?”韩流云躬身一拜道:“多谢婆婆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韩流云才细细打量,见房间干净整齐,似乎没有人住过,便问:“婆婆,这是甚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谷,你几天前从悬崖上掉下来,是我这个老太太救了你,并帮你驱了身上的毒。韩流云再次谢过丑老妇,丑老妇一摆手,道:“我仅是受人之托,要谢你还是感谢你的师兄罢。”“我的师兄?”我可没有师兄,那一定是琴大哥托您老人家为我驱毒疗伤。丑老妇嘻嘻笑了,看你们二人感情深厚,多好的一对鸳鸯啊!韩流云羞怯地扭转身,道:“让婆婆见笑了,我····我······”丑老妇对着门外大喊道:“小子,韩姑娘已经恢复理智了,还不赶紧进来!”门开了,琴啸天一脸惊喜地出现在门口,韩流云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跑上前紧紧将琴啸天抱住,泪流满面道:“琴大哥,苍天有眼,我们都还活着啊!”琴啸天激动万分,道:“是的,我们都还活着,是婆婆救了我们!”过不了几天,韩流云的伤势痊愈。一连几天,丑老妇看不见人影,琴啸天感到事出蹊跷。二人正在仓惶不安之时,丑老妇却又神秘现身了。琴啸天担忧地问道:“婆婆,这几天您去哪了?”丑老妇道:“小子,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便知。”韩流云小心翼翼的问:“婆婆,也带上我吗?”那当然了,丑老妇带着二人出了房间,韩流云将房门带上。琴啸天见丑老妇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多问,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三人穿过一道石壁,然后向右拐,接着走进一道大门,原来是一个地道。丑老妇道:“小子,你认识字么?”琴啸天道:“略认识一些,难道石壁刻有字迹?”不光是刻有字迹,还有很多呢?幽暗中,琴啸天用手去触摸石壁,由低处往上触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琴啸天道:“婆婆,石壁上没有甚么字迹呀,是不是您看花了眼睛啦!”丑老妇十分有把握回答道:“绝对不会出错的,你再试一试?”嗯,琴啸天回答了一声,又用手在石壁上四处游走不定,过不了多久,他感到手指下凸凹不平,手指顺着凸凹不平处一滑,的确是一些字迹。琴啸天大喜道:“你们快来看,石壁还真的有字迹呢?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上面的字迹发现甚么的?”琴啸天擦亮火种,借着亮光,看见石壁赫然刻着几行字,琴啸天念道:“此地免入。”另有几行:“**掌心法:**掌,鬼催人,邪不胜正,必将颠倒乾坤。**谷,误入者,死里逃生,谷内玄机四伏,右壁谷上可逢春。”丑老妇叹了一声,道:“我老妇在**谷整整生活了二十几年,还不知这石壁上藏有玄机。”韩流云十分好奇的问:“琴大哥,这几行字里藏有甚么玄机?”琴啸天怔了怔,道:“我也不知其意,大概就是甚么**掌心法罢。”此拳是明朝初年由武当山青风道长沈成宽游至山西恒山白云观时传出。其拳理:“集阴阳、五行、河洛之理,采太极,八卦之长。曲径通幽处,道院花木深,一线若灵明,往来自神通。”其特点:“迷惑与夺魂。”在往右壁上看,刻有几句歌决:“行拳巧摆云雾阵,列阵封城神关门,软硬兼施连环打,身形闪忽迷敌魂。”当下,琴啸天将歌诀深记于心。便对丑老妇道:“婆婆,这几句歌诀大藏玄机。”丑老妇不解其意,这有甚么玄机可藏,不就是几句破诗罢。琴啸天不以为然,吩咐韩流云和丑老妇退后,二人不解退至一丈开外。琴啸天暗用内力,将内力运用到随心所欲时,口里念着几句毫不相关的几句歌诀,念毕,双掌发力,大吼一声,道:“封城神门打开。”果不然,只见石壁上的石沙剧下,天崩地裂一般,韩流云只吓得往后躲。丑老妇大惊失色道:“小子,该怎么办?这洞要塌了。”我们逃命要紧,琴啸天侧身往后一跃,护着韩流云,丑老妇即刻施展内力,早已跳出数米。刚站定,一块巨石崩塌而至,足足有几千斤力量,朝他们三人滚来,琴啸天和丑老妇同施内力,四掌不约而同拍出,将巨石抵挡回去,只听到“啪”的几声响,巨石已破了大个缺口。韩流云见琴啸天和丑老妇将巨石挡了回去,也不害怕了,站在一旁拍掌称赞,“你们真了不起啊!”丑老妇的脸上洋溢着笑,还是你师兄厉害。韩流云蹶着嘴道:“婆婆您总是损我,我不会武功,琴大哥怎会是我师兄?”琴啸天与韩流云相视一笑。我老太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是师兄,是你的琴大哥啊!”韩流云红着脸不说话了。忽然又是一阵坍塌声响,众人相顾愕然,见坍塌处露出一个大洞来。丑老太大呼道:“小子,或许我们可以从洞口出去了。”原来,真正的玄机就在“右壁谷上可逢春”这句上,肯定是当年**拳掌门人曾在这里隐居过。琴啸天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合符逻辑,这石壁上的字迹分明就是**拳掌门人所作。三人顺着洞口出来,前约五十米处,有一个大的亭子。他们歇息了片刻,发现一条小径直通山下。此时此刻,丑老妇的心情甚是复杂,突然要离开自己生活二十几年的**谷,还有些恋恋不舍。她眷恋道:“这**谷算是待我不薄,也让我自创了一套上乘内功心法,我得回去看看再作打算呢?”琴啸天和韩流云随着丑老妇回到了**谷。一住又是好几个月,春尽夏来,琴啸天每日辛勤苦练,学会了**拳、**枪、**刀、**剑等套路。琴啸天天资颖慧,丑老妇还将自创上乘内功传授给琴啸天,不出数日,琴啸天的功力大增。这样天长日久,韩流云对**谷的生活感到烦了,便缠着琴啸天离开。时进秋季,琴啸天带着韩流云和丑老妇出了**谷。

第三十二章 匡扶正义

    此时,门外的军官叫嚣着,带着士兵攻了进来,见李晟民已被救走。大喝道:“哪和尚把李大侠怎么了?是不是你们逼他自尽了。”琴啸天眼一瞪,随即往军官奔来,军官见状不好,朝天开了一枪,大声道:“都不许动,给我抓活的,不能放他们走了!”霍柯东蹿上前,一推琴啸天,琴老弟,你手臂受了伤,快走,由我来断后!军官听到琴啸天手臂受伤,嘴角不禁泛起得意的笑来,你们赶紧投降罢,《西湖烟雨图》已在我手中,反抗也是徒劳无功。

    我只要将此图交给袁世凯,我便封官加爵,从此,你们会遭到袁大人的通缉。霍柯东扶起琴啸天,一步一步往军官走来,将军,既然你们已得到了《西湖烟雨图》,就放了我们一条生路罢。军官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落,琴啸天已奔了出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厉声道:“你这贼子,把图交出来!否则,我就与你同归于尽。”军官想不到已受伤的琴啸天会有这一招,险些摔倒,琴啸天一使力,直痛得军官哇哇怪叫,乞求道:“只要大侠饶我性命,我把图还给你便是!”霍柯东上前将他的身上搜了一遍,从他怀里取出图来,欢喜道:“琴老弟,是这个罢!”琴啸天点了点头,大声道:“得罪将军了,让你手下的士兵撤出一条道来,回头我再谢你。”军官命令道:“都给闪开,让他们走!”琴啸天与霍柯东押着军官出了客栈,霍柯东将二匹马牵出,店小二不知去向。琴啸天随手将军官的枪收了,道:“先委屈将军了,送我们一程,日后在登门拜访!”用绳子将军官的双手绑了,扶他上马,朝小径奔去。奔出约一里,后面喊声四起,琴啸天一脚将军官踢下马背,与霍柯东掉转马头,往大道去了。

    二人又奔出了数十里,早将士兵甩在后面,二人料想他们不会追来,放马缓缓前行。霍柯东将图交与他,好奇的问道:“琴老弟,袁世凯那厮为甚么如此喜欢名图?”琴啸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是为甚么,无法参透图里的玄机。霍柯东嘿嘿笑了笑,当年赤雪仙子说里面藏有绝世武功秘籍,得到此图后,练功走火入魔,成了一大女魔头。依我瞧来,图里一定藏有甚么秘密名单,袁世凯就按图里的名单,欲将他们一个一个铲除掉。琴啸天笑而不答,道:“霍兄,如今还是回月亮宫罢!”我有一种预感,怕是有人对月亮宫不利,我们赶紧回去。

    二人又快马奔回月亮宫,刚至月亮宫门口,韩流云与赛神仙等人在此相迎,见二人平安无事归来,喜出望外,众人相随入了大厅。

    韩流云见琴啸天手臂有伤,上前问道:“啸天哥哥,你是怎么了?民儿为甚么不回来!”霍柯东摇了摇头,道:“快别提他了,就是他伤了琴老弟。”若不是玄智大师及时赶到,我们怕是回不来啦!赛神仙微微一笑,这位想必就是绝杀门门主了,李晟民有这般厉害么?你们二人已是纵横天下数年,名镇四方,想不到到了中年,还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儿挟制,变得这般狼狈?霍柯东上前道:“前辈有所不知,是琴老弟一时心软,才让李晟民偷袭啊!”凭琴老弟如今的功力,他再练十年,未必能打赢他!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人喊马嘶,仇万千跑进来报道:“宫主,大事不好了,已有三路人马往月亮宫奔来。”一路已在门外,在门口叫嚣着,势欲攻打月亮宫了。

    琴啸天道:“想不到他们来得太快了,随我出去瞧瞧。”赛神仙骂道:“他娘的,竟敢找上门来了。”我也是好久没有动手杀人了,手倒是痒得难受。众人带着弟子出至门口,一个军官持着枪大喝道:“你们这伙盗贼,奉袁大人旨意,特来缉拿你们归案!”琴啸天上前,道:“将军,在下一介草民,又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缉拿我们?”

    那军官从马上跳了下来,指着琴啸天道:“你占山为王,与袁大人对抗,难道不是图谋不轨么?”还有,当初萧老贼杀了袁大人的手下侍卫,又来投靠于你,这就是证据。赛神仙冷笑一声,道:“民不与官斗,素来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扰,如今你们寻上门来了,就是对我不敬!”为首的军官瞪了赛神仙一声,道:“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气,是不是想抗袁大人的旨意?”袁世凯那老贼,图谋不轨,想篡权夺位,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霍柯东道:“前辈,少跟他们废话,要打就痛痛快快杀他一场。”杀得他个片甲不留,让他们都滚回老家去。弟子们齐声道:“好啊,让他们滚回老家去!”此时,琴啸天不顾手臂上有伤,抢先跃出,为首的军官见琴啸****他扑来,身手敏捷,跃上马背,朝天鸣了一枪,大喝道:“你们这些盗贼,想造反不成?”谁敢上前,我就一枪崩了谁!琴啸天凛然不惧,往军官跃去。军官将缰绳一勒,后退了几步,手一挥,只见几个士兵将一个姑娘推了出来。

    琴啸天认得是萧小柯,原来,她为了制止李晟民作恶,李晟民一怒之下,点了她的穴道,绑在马上,便去投靠了袁世凯。自从李晟民的武功被玄智所废后,萧小柯便成了人质。

    萧小柯神情憔悴,脸上有伤,缓缓地抬起了头,道:“师叔,救我性命。”琴啸天一想到是李晟民辜负了她,心里甚是难受,看她此模样,心里很同情她的遭遇。

    琴啸天道:“萧姑娘,别怕,我们会救你出来的。”

    军官哼了哼,道:“琴啸天,你是朝廷缉拿的重犯,想不到你躲在这里来了?”法网恢恢,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就看你怎么救她了。

    将军,你只要把萧姑娘放了,我琴啸天自给你一个交代如何?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又凭甚么相信你们这些草民!

    “那你想怎么样?快说!”琴啸天急迫道。

    军官眼珠一转,得意的说道:“欲救她也不难,只要你把《西湖烟雨图》交出来,我便放了她!”琴啸天一时犯难了,正在犹豫不决,忽听到霍柯东在后面说道:“琴老弟,这事要三思啊!”此人卑鄙阴险,会背信弃义,千万别上他的当!

    琴啸天也不理会他的话,爽快道:“既然你想要《西湖烟雨图》,不就是一副破图而已,我交出来便是!”赛神仙等人吃惊不小,都不知琴啸天在打甚么主意。

    将军拍掌道:“琴大侠威震江湖,果然是个侠肝义胆的好汉,令在下佩服!”

    “好罢,成交!把她推上来!”军官命令道。

    萧小柯仰首上前,感激地望了望琴啸天几眼,他手执图上前,他对萧小柯使了一个眼色,她快步跨出,琴啸天见她走远,双手一躬身,道:“将军,请过目!”在这伸手之际,琴啸天暗暗发力,伸出的双手竟在陡然间变换成双掌,往军官推去。他这一招式正是少林金刚掌的绝招之一,就算军官是练武出生,未必也能抵挡得住,只见一股气浪朝军官冲来,将他冲出数丈以外,军官哎哟一声,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琴啸天转身对众人道:“快,杀了这群恶贼!”赛神仙霍柯东等人冲了过去,一阵厮杀,赛神仙长久没有杀人了,左右一劈,双掌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直杀得士兵们鬼哭狼嚎。正杀得性起,琴啸天道:“师父,主意炮手啊!”霍柯东跳将上前,双手掐住炮手的脖子一扭,那人还不及惨叫,已是人头搬了家。士兵们见主将已死,纷纷逃窜。琴啸天等人也不追赶,回到月亮宫,大摆酒席庆贺。

    众人正在喝酒,索不败突然来到,笑嘻嘻道:“哎哟,怎么不请我?”琴啸天见索不败突然到来,心道:“糟了,他一定是为李晟民的事情而来!”但他还是含笑上前,一躬身,道:“索掌门,甚么风把你吹来了?”哎哟,宫主大人,为啥上战场杀敌之事不通知我?我最近可是手痒得要命!仇万千道:“索掌门,先喝酒再说,您瞧饭菜都快凉了。”赛神仙含笑望着索不败,“索掌门,你后来得罚你三杯如何?”今日,我得给你介绍一位朋友,指着霍柯东道:“这位是绝杀门门主霍柯东,也就是革命党的人。”霍柯东微微一笑,给索不败施礼。索不败哈哈大笑起来,道:“霍门主,咱们一定有缘罢,为啥你跟我一般瘦!”赛神仙调侃,精瘦但彪悍,都有龙虎之威,何乐不为?

    琴啸天边喝酒边揣摩索不败此来的目的,也不见他主动提起李晟民之事,他反而忐忑不安起来,索不败是否知他的心思,举杯道:“宫主大人,今日老朽敬宫主一杯如何?”琴啸天脸唰地红了,愧疚道:“索掌门,有关您爱徒之事,应有所闻罢!”索不败长叹一声,道:“当初我念他年幼无知,才收他为徒。”我经常开导他要好好做人,日后成为国家栋梁之才,哪知他做出欺师灭祖之事来,这事也不怪你们!要错就错在我这当师父的,没有好好教导他,让他误入歧途。但我得感谢玄智大师,将李晟民带回少林寺,将他一生的罪孽洗涤干净。

    索不败放下杯子,朝四周鞠躬了一圈,道:“诸位,今番老朽前来,就是向你们赔罪来了!”我作为李晟民的师父,他犯下了欺师灭祖之罪,我是有责任,是我没有管教好他,才让他铸成大祸。但这个罪恶,可以由我来替他承担,你们可以一剑杀了我!说着,他啪的一声跪在众人的面前。琴啸天连忙将他扶起,埋怨道:“索掌门言重了,您这是何苦呢?岂不是在为难我们这帮兄弟?”

    赛神仙也道:“索老弟,这得又罚你三杯啦!”李晟民这孩子,年轻人嘛,犯下错误是难避免的,只要知错能改,方成大器。

    玄智大师救了他,我相信,日后他会醒悟过来。

    众人齐声道:“钟前辈说得甚好,我们绝不会再怪李晟民了。”索不败再次谢过众人,道:“看来我得该罚三杯,我喝便是!”赛神仙笑嘻嘻道:“你本来就该罚,来,我陪索老弟喝一杯!”二人一饮而尽,琴啸天见有关索掌门的谜底终于揭开了,心里甚是高兴,于是众人畅快喝酒。

    酒席快散时,萧小柯来到,走在琴啸天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一拜,说道:“多谢琴叔叔舍身相救,小柯有礼啦!”这时,霍柯东醉意朦胧,笑着说道:“萧姑娘,你就看得起你的琴叔叔,还有我呢?”倘若不是我出谋划策,你呀,怕是还在哪群士兵手中。萧小柯不觉面上一红,道:“应该谢谢霍大哥,霍大哥是个好人。”论辈分,萧小柯应叫他霍叔或霍门主,可他突然改口唤他霍大哥。

    众人几乎皆知,霍柯东四十开外,一直尚未娶妻,可萧小柯甚是给足他颜面,叫他一声霍大哥。霍柯东的心里高兴极了,又不觉心潮澎湃起来,道:“小柯姑娘,以后有我在,别人不敢欺你!”

    他这一说,萧小柯想到自己已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虽然正值妙龄,又加上李晟民对她的伤害,她几乎要崩溃了。现霍柯东如此热情的话慢慢进入她的心里,方觉得他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好男人。不禁微微一笑,道:“霍大哥,那你以后得保护好我啊!”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众人道:“霍门主,萧姑娘也不错,不知你是如何想法?”赛神仙笑了笑,对二人道:“倘若二位投缘,我就替你们牵红线如何?”萧小柯羞得满脸通红,娇滴滴道:“钟前辈,您别取笑小柯了,我怎配得上霍门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霍柯东甚是动心,微笑道:“还望前辈成全,只要萧姑娘不嫌我!”

    琴啸天想到这个并非坏事,虽然在年龄方面是有些差距,但两人也算情投意合,倒不如撮合一段姻缘。

    琴啸天道:“萧姑娘,倘若你没什么怨言,就按照我师父说的办,你是否同意?”萧小柯低下了头,默默无语。良久,她抬起头,莞尔一笑,道:“琴叔叔,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全凭您做主罢!”但我得再说一句,萧姑娘,姻缘是人生大事,不要因为我救了你,你便感恩于我,对我言听计从。这事还得你拿主意,但千万不能勉强自己。

    萧小柯鼓足勇气,说道:“琴叔叔,这是我的主意,我愿意跟随霍大哥一辈子!”众人震惊,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赛神仙笑嘻嘻道:“这就对了,这红线老朽是牵定啦!”一会儿,索不败的酒醒了,搔了搔脑袋,跑了上来,大声道:“甚么事情这般热闹?干嘛我又来迟了。”琴啸天将二人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一扬手道:“好啊,让我掐算掐算,何日是良辰吉日?”索不败的五指动了一番后,笑道:“有了,本月十八便是良辰吉日,适合嫁娶。”赛神仙也暗自掐算了一下,道:“索老弟说得对,本月十八就是良辰吉日。”然后对霍柯东说道:“霍门主,你得张罗张罗,十八日就是你与萧姑娘的大喜之日,我与啸天一定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如何?”

    霍柯东道:“这就有劳诸位了,我也代表萧姑娘谢过您们!”索不败哈哈大笑起来,噢哟,霍门主,你羞不羞?还没结婚却就成一家人了。萧小柯推辞道:“你们忙罢,我要去收拾碗筷了。”于是借机去忙活,霍柯东红着脸,也跟上萧小柯,去帮忙收拾碗筷。

    又过了数日,霍柯东与萧小柯相处甚是融洽,各自信心满满,憧憬美好未来。

    一晃便到十八日清早,月亮宫里喜气洋洋,虽然没有宴请江湖各门派,但甚是热闹,萧小柯一身红妆,双眸含情,霍柯东也换上了新袍,显得格外精神。

    午时,拜堂开始了,霍柯东缓缓牵着萧小柯的纤纤细手,二人无限深情的出现在月亮宫的大厅里,赛神仙道:“良辰吉日已到,新郎新娘方可拜堂成亲,永结百年之好。”

    霍柯东和萧小柯正欲行礼,忽听到门外有人大喊道:“小柯姐姐,你不能跟他拜堂成亲!”众人引颈望去,只见玄智大师扶着李晟民姗姗来迟,玄智上前对众人行礼,道:“请诸位莫怪,是李晟民这小子缠着要来参加萧姑娘的婚礼,老衲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一趟了。”琴啸天见过师父后,玄智上前对赛神仙道:“这位想必就是钟庄主了,老衲这厢有礼了。”然后请玄智入座。

    此时此刻,萧小柯愣住了,她呆滞地望了李晟民几眼,李晟民一拐一拐上前,道:“姐姐,你真的要嫁给霍门主?”萧小柯点了点头,道:“是的,我马上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你也该祝福我们几句罢!”

    姐姐,你再让我说几句好吗?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我是一个卑鄙小人,也不配拥有你,一直到现在才明白,但已经来不及了,我衷心祝愿你们永远幸福!说着,李晟民泪如泉涌,他又一拐一拐地的朝门外走去。正巧,韩流云带着琴习文进来,彼此都未说话,均相视望了几眼。

    霍柯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后,二人行礼毕,萧小柯在伴娘的陪同下,与霍柯东缓缓进了洞房。

    又过了数月,霍柯东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了月亮宫。

    此刻,只见一人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对天长啸,渐渐的·······他那洪亮的声音让山谷淹没。

第三十五章 千里寻子

    第三十四章千里寻子

    烟雨仙子驾云带走琴家兄弟,琴啸天赶到之时,望着无尽的天边心急如焚。

    “原来那个小****是妖精幻变而成,把我迷惑了。”韩流云捶胸顿足起来,这该如何是好?

    “流云妹妹,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琴啸天一耳光扇在自己的脸上,蹲在一旁流泪的韩流云,从未见自己的丈夫如此自责过,在她心目中,他一向是一位随遇而安,嫉恶如仇的侠客形象。或许,在他的心中隐藏着深深的痛,这种痛是对家人的关爱和牵挂。渐渐的,将在一定的环境中崩溃和爆发。

    琴啸天忧伤的扶起自己的妻子,苦涩一笑,脸上惊现出从未有过的戾气,一直向脸庞蔓延开去,信誓旦旦地说:“流云妹妹,我琴啸天在江湖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最恨别人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这是小人之道,让我寻到他,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而这次,又一次将他心中遗忘多年的江湖恩怨重新激发,琴啸天也不敢相信自己,一不留意,曾经哪双沾满江湖血腥味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他扭身进了书房,在书桌前犹豫了一下,视线不知不觉移在墙壁上挂着封存已久的短剑,他慢慢的取下,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此刻,眼前闪着一具具近乎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清晰的看见彰德知府罗大人和厉雄等人用血红的双眼,吐出一条条约一尺来长的黑红舌头,像蛇一般扭动着朝他扑来。他镇了镇神,脑海里的幻觉顿时抛之脑后,唰的一声摩擦,剑已出鞘,刀锋冷冽,虽不到一尺的短剑,但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可见剑气隐隐。

    琴啸天告别韩流云,牵出马厩里哪头赤红色瘦马,马儿抖了抖身上的杂物,撕叫几声,高亢的叫声划破有些寂清的清晨,早起的鸟儿在鸟巢里叽叽喳喳,时而攀上树梢,一幅百鸟争鸣的景象。

    瘦马鼻孔里噗噗几声,扬起修长坚硬的蹄子,磕着地面,像是对高枝上的鸟儿的傲慢和不屑。琴啸天动情地理了理瘦马头上的棕毛,瘦马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关心和爱护。

    韩流云追出门来,神情憔悴和不安,此时,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即将抛锚启航,让她的思子心情更加浓烈了,上前紧紧把她的丈夫抱住,“啸天哥哥,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儿子找回来。”

    为了家人,琴啸天带着一种极为强烈的压抑感,这种压抑就像寒冷里的冷风一样冷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已经把自己的行当收拾妥当,短剑插进一具黑色的刀鞘,当着匕首绑在脚上,他深情的观望了韩流云一眼,彼此默默点了点头,说罢,跃上瘦马,僵绳往后一扯,双足微微发力,瘦马呼啸一声,往官道疾驰而去。

    韩流云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痴痴的站在风里一直眺望,她眼眸中充满了泪水,顺着苍白的脸庞滑下。

    琴啸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金色阳光里,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可见,在琴啸天心里,他比韩流云的思想更加强烈,把痛苦深深埋藏在心里。

    他一路马不停蹄,逢人打探有关琴习文习武的下落。可路人摇头不知,便匆匆忙忙离去。琴啸天望着蔚蓝的天空发愁,阳光时隐时现,是一个明媚的大好天气。一眼望去,几个行人在路上快步前行,路边几个孩童在追逐嬉戏

    。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的俩个儿子朝他跑来,琴啸天蹲下身将二子抱在怀里。

    突兀一道亮光射来,他几乎睁不开眼,一线阳光照在身上,瘦马身上一片金黄,呼呼喘着气,晃了晃身子,不肯前行。琴啸天知道马儿累了,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它的脑袋,亲昵地说:“马儿,真辛苦你了。”琴啸天轻轻跃起,跳下马背,牵着瘦马来到一片青草地。

    此处碧空绿野,风景怡人,展目观望之时,简直一泻千里,望不到尽头,可天地之大,辽阔万里,他要找的人又

    在哪里?

    琴啸天一连奔了几天,瘦马得不到正常的休息和进食,叛逆不前,琴啸天也饿了,打开包袱里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剩无几。此时,残阳将尽,天边留下一团绚丽的玫瑰色,又一个幽静的夜晚即将来临。

    可是,在这荒凉的山野,荒原数百里没有人烟。远处,传来一阵怪兽的吼叫,琴啸天倒也不怕什么怪兽凶禽,可马儿不听使唤。马儿见了一片绿荫青草,固执不肯前行,琴啸天看看天色已晚,跳下马,拉动马绳,将瘦马栓在一颗大树上。随后寻一处歇息一阵,琴啸天见山峰险峻,巨木林立,一望无垠。心里想:“若是有怪兽凶禽出没,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了安全起见,他去打探周边的环境,一切都是那么死寂,但不时看见有野兽在林中觅食。见到有人,肆无忌惮的瞪着双眼,用嘴嗅了嗅,像是闻到了人腥味,怪叫了几声,琴啸天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头约一米长的黑豹。

    琴啸天吃惊不小,躲在一颗大树后隐蔽好,黑暗中,又是一个黑影从林中的另一端爬出,弄的林中杂草飕飕作想,琴啸天想,一定是刚才的黑豹一声吼叫,唤来了同伴。

    琴啸天不敢声张,生怕惊绕了穷凶极恶的黑豹。天色大黑,淡淡的夜空闪着几颗细小的星星,它们就像刚长大的小孩,光和热永远不够,有气无力的洒在大脉深处,黑暗中,林里透过几抹亮光。突兀林里狂风大作,巨树摇晃,树枝相互撞击,发出崩裂声响,伴着狂风骤起,一头凶猛的大黑豹扑向躲在大树后的琴啸天,“呼”的一声巨响,它的前爪拍向琴啸天,琴啸天见这畜生倒也能机灵,不敢大意,便往树后一闪,如铁般的巨爪拍打在树皮斑驳的树干上,几个成年人未必能抱起的巨枝猛地摇晃起来,枝叶乱颤。树干已被锋利爪子撕开一个大缺口,那家伙嘴里咻咻几声,气的咆哮如雷。

    琴啸天听到“呼”的几声,黑豹腾空跃起,身子早已绕到巨树的右端,借着淡淡亮光,琴啸天发现哪家伙眼露凶光,嘴里呼呼声响,大有威猛的气势。琴啸****后一跃,跃上身后一颗不大不小的树上,笑嘻嘻道:“你这畜生,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咻咻。”

    黑豹气急败坏往前一伸,一双削铁如泥爪子朝树干拦腰横扫而至,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约外径十来米大的树枝齐齐从中断裂,顿时枝叶乱飞,不出数秒,巨树轰然倒塌在地。

    琴啸天吃惊不小,想不到这畜生如此厉害,在危机之时,琴啸天取出暗器,发力往黑豹掷去,哪家伙非同一般,十分机灵,听到风声正紧,就地一滚,避开了琴啸天的暗器。怒吼一声,又朝琴啸天发起垂死挣扎的攻击。琴啸天手一挥,一枚少林寺的独门暗器朝它飞去,如同疾风骤雨一般,

    “哎哟。”一声惨叫,琴啸天所发暗器正射中它的右眼,一股鲜血流出,又是几声嗷嗷吼叫,黑豹昂首,伸起双爪乱抓,剧痛而逃,逃向山林深处。

    这时候,另一只花斑豹已从琴啸天后面包抄上来,“咻咻”几声,来势汹汹,似乎比前一只更加凶猛可怕,忽听到林中一阵巨响,微光中,听到数十枚弓箭朝它射来,忽听有人呼叫道:“射中了,射中了!”

    琴啸天十分诧异,这荒原数百里外,了无人烟,咋会有人在此围猎?

    “他们又是什么人?”琴啸天疑惑不解的问自己。

    黑暗处,中箭的花斑豹嘴里嗷嗷惨叫,这是它在临死前的垂死挣扎,鲜血从嘴里露出,呲牙咧嘴,模样很恐怖。

    几个头戴虎皮帽和身上穿着裘皮衣服的男人缓缓走进,带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在没有任何声息的花斑豹面前站定,对他们道:“是一头豹子,赶紧把豹胆取出便离开这里!”几个人上前,从身上取出快刀,手脚麻利的破开血迹斑斑的身体,带头的用手捂住鼻子,道:“臭死了,快点!”一个满手血迹的年轻人回答道:“好啦。”带头的中年人似乎很不满意,邪恶的骂道:“******,深更半夜遇上一只豹子,也该这畜生倒霉。”几人取好豹胆后,便快速离开树林。

    琴啸天不明白,难道这林中将有诡异的事发生吗?琴啸天便蹑手蹑脚跟在他们身后,众人出了密林。

    忽听到前面狂风大作,一团黑影朝他们压来,带头的中年人连忙大声道:“快撤,怕是凶禽出来吃人了!”众人撒腿就跑,但凶禽速度快的惊人,震翅一扇,顿时狂风骤雨一般,一座大山坡已被摧毁,巨石乱飞,林中硕大树木崩裂倒下。

    巨禽飞近众人,是一头身约几米大的巨鹰,双翅伸展时长达二米左右,嘴尖利无比,双眼灼灼有光。它已经寻找到它的猎物,适才射中花斑豹的几个人并不把它放在眼里,带头的中年人大声道:“准备弓箭,待它飞近一点把它干掉!”几个拔开箭弩,呼啸而出,射向已经扑向他们的巨鹰。

    “锵锵锵。”

    弓箭如疾风般射向巨鹰,射中它的头和身上,但巨鹰并无反应,倒是弓箭折断从半空中坠下。

    几个人心里大慌,他们哪里知道,巨鹰是修炼千年的怪物,所有利器对它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就像搔搔痒而已,这家伙靠吸人和弱小动物的精血修炼。

    巨鹰一声怪哮,巨扇一伸,遮天蔽日,地动山摇,巨浪涛涛。几个围猎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林间。琴啸天趴在一处隐蔽起来,心有余悸,冷冷地观察巨鹰凶猛地扑向几个弱小的人群。

    心里想:“这几个普通男人不像是坏人,不能让他们就此丢了性命。”想到这里,琴啸天疾风般跃在他们面前,大声道:“快…你们快找一个隐蔽地方藏身,这里由我来对付!”

    几个被吓得哆哆嗦嗦的人借着淡淡亮光,见一位英俊潇洒的侠客突然降临,就像遇上救星一般,感激涕零的往后退,带头的中年男人道:“兄弟,让我与你一起对付这畜生吧!”琴啸天点了点头,二人后退数十步,男人手中紧握一把大刀,琴啸天暗运内力,剑已出鞘。

    巨鹰又一侧飞,它是在寻找二人的破绽。呼呼数声,狂风四起,树枝纷飞,琴啸天发力朝巨鹰拍去。

    一招:“少林金刚掌”,这是他步入武林的独门绝技,非同一般的雕虫小技。

    一股强大的气流朝巨鹰逼去,巨鹰咯噔了一下,吃惊不小。巨鹰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凡夫俗子也有如此强大的内功修为。不知过了多久,琴啸天的额前已有冷汗沁出,满脸通红,汗滴顺着脸颊淌下来,打湿了他的袍子。

    渐渐的…他感到体乏难支,胸闷无比,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体内的真气慢慢流失,接着又迅速的逆转,稍有不慎,他会五脏六腑受损。中年男人似乎也有一些功夫,大声道:“兄弟,打它的穴道啊!”

    巨鹰像是受到琴啸天的内功重创,斜斜慢飞,险些坠了下来,翅膀缓缓扇起,没有刚才那般威猛。

    巨鹰的攻势弱了许多,在紧张对峙时,琴啸天早已调息体内逆转的真气,又一次发力拍出,巨鹰惨叫一声,振翅掉头往山脉深处飞去。

    天色微明,几人看见巨鹰已经离开,才放心从隐蔽处爬出,一个个脸上带着敬佩的神色,带头的中年人抱拳道:“多谢大侠舍身相救,令我们佩服啊!”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围猎?”琴啸天惊呼问道。

    带头的中年人是一位满脸胡须,身材魁梧的壮汉,粗壮的胳膊,面色似古铜,一双连成一条弧线的眉毛下流闪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他有些豪爽地说:“你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谢。”我们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离这里尚有一段路程,如果恩人不嫌弃的话,不妨随我们一起回村子小聚如何?

    野外的清晨变得异常清静,清风轻轻拂过,有几丝凉意,琴啸天也感到心身疲惫,需要调息恢复刚才所消耗的元气。

    既然你们一番好意,此地不宜久留,先随你们回村子吧。不过,我还得带上瘦马。琴啸天与众人找到瘦马,中年人命令道:“兄弟们,带路!”立马从几个人中走出一位白脸少年,来到琴啸天前面,哪是一位稚气未脱的英俊少年,年纪约十三四岁,模样有些羞涩,搔了搔头,轻声说道:“恩人,请随我们回村子吧!”

    白脸少年在前面带路,顺着一座山坡,另几个年纪稍比少年大的年轻人肩上扛着一头早已死去牲畜和豹胆。

    “这豹胆有什么用途吗?”琴啸天故意问道。豹胆无非就是用来提炼精血,使身体强壮如牛。

    大伙浩浩荡荡回到村子,村子并不大,约有三四百户,村子的外围让大脉包围着。村子地势险峻,它是古神遗族群居在此,村子男人多半靠进山狩猎维生。这时候,一位年长的老者的出来迎接琴啸天等人。中年男人上前哽咽道:“父亲,这次险些回不来见你老人家了。”

    老者惊讶问道:“我儿是怎么了?不是好端端回来了么。”中年男人像个稚气的孩子一般,泪如雨下,跪在老者面前。老者手挽满嘴花白长须,道:“你是咱风魔遗族村带头人,你的一举一动将直接影响到村里的兴衰成败,你明白么?”中年男人默默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眼光撇向琴啸天,刚才的白脸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上前躬身道:“白贺爷爷,你有所不知,此次我们进山狩猎,遭到了一头巨鹰袭击,险些伤命。”

    “为什么不发信号?我们好带人支援你们!”一个黑脸壮汉蹙眉道。

    “我们都被吓傻了,多亏琴大侠出手相救。”白脸少年指着琴啸天道。白贺顺着少年纤细如同姑娘的手指望过去,微微一笑,算是对他的尊敬和赞同。白贺上前,拱手道:“多亏琴大侠救了几人性命,老朽有礼了。”

    琴啸天连忙上前,握住白贺的手,道:“您言重了。”白贺拍着他的肩膀,似乎想说什么怔了怔,你既然是我们风魔遗族的恩人,我们也该报答你。能够徒手击退巨鹰,在风魔遗族当中,未必能够找出第二个。

    但我有些不解,你怎么独自一个人误入大脉深处?琴啸天将他千里寻子的事向风魔遗族众人说了一遍,众人深表同情,并答应与琴啸天一起寻找他的二子。

第三十六章 变身(一)

    琴啸天在风魔遗族呆了数日,每日都是陪着族长白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样,琴啸天心里反而不踏实,他一想到临出门时,爱妻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琴啸天心如刀割,自己的宝贝儿子又在哪里?

    族长白贺似乎知道他的心结,拍着他的肩膀道:“请琴大侠放心,这事我已派出村人四处打探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琴啸天一声叹息,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白贺对自己儿子白洪水道:“儿子啊儿子,我们有幸遇到了琴大侠,是我风魔遗族的福啊!”白洪水不知道父亲想说什么,耷下头默默无语,但他有种预感,自己的父亲将以他族长的身份来见证一切。他看见父亲深邃的眼里点燃了新的希望,这种希望来自于琴啸天的身上,而不是他自己。

    白洪水抬起头,很希望父亲突然微笑对自己说,“你可以跟琴啸天一样,是风魔遗族的骄傲。”在白洪水眼里,父亲是风魔遗族的好族长,也是一个曾经顶天立地的好父亲,如今,风魔遗族的未来,需要像白洪水这样的男人来撑起。

    白贺突然果断地说:“儿子,你对琴啸天有啥看法?”白洪水让父亲的话怔住了,随口道:“琴大侠是我风魔遗族的恩人,是我们最值得尊敬的人。”

    白贺摇了摇头,我不是这意思,“我做为族长,有一个破天荒而大胆的决定。”凭琴啸天的身手和潜质,以后可以完全修仙成道。而风魔遗族修仙成道的条件:“变身。”

    白洪水一脸惊愕,轻声道:“父亲,我们风魔遗族修仙都要变身么?为什么我一直从未听你说起过?”

    白贺淡淡的望了望众族人和琴啸天,眼神中掠过几抹鄙夷,抬头环绕了一圈,“各位族人,今日大家都在此聚议。”我代表风魔遗族族长,正式回答大家的头领白洪水的问题。他咳咳几声,像是将自己要说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下去,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站在白洪水身后的一位老者,像是比白贺小几岁,他满脸残笑,脸上呈现一股蔑视的神情,站起来行了几步,下颌轻咧,喉骨一缩,道:“贺哥,你有什么就直说吧,别绕圈子了。”

    “你是不是想说咱风魔遗族根本没有修仙的潜质?”我风魔遗族好歹也有三四百户,全村的老老少少加起来有上千人,难道一个也挑不出么?凭什么要让一个不明来路的外人去“变身”。

    琴啸天听得真切,老者所说的外人无疑就是指他,即刻,他的脸上一阵火辣,不由自主地站了出来,向老者拱手道:“老伯的话很有道理,白老请三思啊!”依我看来,风魔遗族七八岁的小孩居多,完全可以具备修仙的条件,不妨挑选一些孩子试一试。

    白贺的意思是想让琴啸天变身,可是他第一个站出来赞同一直在跟他唱反调的老者,心里有些沮丧和失望,又不好当作风魔遗族众人的面说出来。

    即便说出来,风魔遗族众人也只有干瞪眼,他以一名族长的身份让众人心服口服,包括他的儿子白洪水。但他还是委婉地说:“这不是并没道理,我认为琴啸天才是最佳人选。”

    琴啸天顿刻怔住了,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复杂了许多,好像在慎重考虑着什么。

    “白老,我可不行啊!”琴啸天脸色一沉说道。站在一侧的白洪水早憋不住了,面带微笑劝着,“恩人,你就听我父亲所言,参与变身考核吧。”我相信,凭你的内功修为和智慧,会顺利通过“变身”考试。白贺向儿子瞥了一眼,白洪水立刻意识到此处不是他发言的地方,向父亲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低头退至人群中。

    “琴大侠,我们风魔遗族的变身的确要经过严格的考试筛选。”总体来说,七八岁的孩子的确具备变身条件,它会比成年人占一定的优势,可是七八岁的孩子根本没有内功修为,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这也是我之所以选重你的初衷。

    白贺这番话并不吸引琴啸天的兴致盎然,

    脸上除了疑惑表情外,并不出现如何感激之情,“为什么要变身?”一个大男人变身意味着什么?是要变成娘娘腔的柔弱女人,还是变成一名稚气天真的小孩子?

    白贺笑了起来,拍手道:“还真让你想到了,从而说明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天才。”恭喜你,你已经完全可以成为一代天才了。

    所谓”变身”,就是考核官对变身者输入体内的真气,如果变身者无法接收或者不能承受主考官体内的强大气流,就无法顺利变身。以前,经常会遇上变身者当场惨死在考场上,这也是我认为风魔遗族里的族人们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

    老者站出来大声道:“贺哥,你不是在打压我们风魔遗族的无能么?”遥想当年,风魔遗族的确出现有村人惨死在考场上,哪也是事出有因呀?老者脸色诡异,一眼一眼地扫视在场的所有人,风魔遗族众人有的惊喜,有的面带鄙夷神情,但多半对老者的话不予理睬,在低声议论着这场舌唇之辩。

    琴啸天突然笑呵呵道:“这么说变身之****危及生命,我还倒想试一试!”怎么说呢,我是个习武之人,很想知道自己的内功修为达到什么境界。

    琴啸天此话一出,众人惊讶不止,人群中立刻骚动起来,有人大声说道:“他既然说了,请族长老爷成全他就是。”他若内功修为不精,当场惨死在考场上,就怪他命该如此,我想他也毫无怨言。

    白贺脸有蹙色,昂头瞥了几眼发话之人,哪人明显有些不安,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接着,白贺淡淡的说,“既然琴啸天本人都同意了,不妨也让他试一试。”大凡修炼变身术之人,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内功修为,哪怕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可以变成稚气聪慧的少年,何乐不为?

    站在白贺身旁的白洪水一脸惊愕,用一种无辜的神色望着自己的父亲,低声说道:“父亲,变身之法真的可以变成少年么?”为什么您曾经没有提起过,在我们风魔遗族,这简直是一个秘密。

    不知不觉间,一股很少见到的笑容爬在面色冷峻的白贺脸上,他笑了笑说道:“的确如此,但我们风魔遗族里还没有人具备这种条件。”

    “难道您老也没有具备这种条件么?”白洪水顺水推舟道。

    白洪水的话让众人听得真切,刚才的老者轻蔑地说:“整个风魔遗族,除了白贺族长外,只有我具备这种条件修炼变身。”

    话音未落,有人发笑起来,嘲笑道:“我看你想变身想疯了。”你脱去一身皮,再来个一年半载不洗漱和梳头,我递你一根如意打狗棒,就顺利变身成乞丐王,也许正合你心意。

    老者嘴唇颤动,脸色突变,臃肿的松皮上皱成一团疙瘩,厉声道:“你…我好歹也是你长辈!”

    那人一脸鄙夷和不屑,“在咱风魔遗族村里,我只认得德高望重的白贺族长和洪水兄长,你这老东西…”

    琴啸天不明白这风魔遗族里会如此内讧,乱成一团糟。

    “你们都别争了,我仅是一位过客,没有资格参与贵村变身考核。”

    我从小是个孤儿,全靠师傅抚养大,每时每刻心存感恩戴德之心便足够了。白贺前辈乃风魔遗族的族长,就是一家之长。

    做为一家之长,他肯定有自己的主张和犀利看法,我们要坚决拥护和支持他,团结一致,否则,我们该如何面对外族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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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变身(二)

    白洪水称赞道:“还是琴大侠考虑得周全,顾全大局。”

    白洪水看着自己年过古稀的父亲,两鬓斑白,为了使风魔遗族强大起来,毅然站在村内一线上主持族里的大小事宜。

    突然,一位少年跑上前来,扑的一声长跪在琴啸天的面前,轻声恳求道:“恩人,拜托你就依我家白老爷吧!”

    如若你不肯答应我的请求,我就在此长跪不起,一直到你答应为止。

    琴啸天看清楚是前几日遇上的白脸少年,清秀的脸庞,明亮清澈如水的大眼,有型的嘴唇在慢慢的蠕动,他似乎想继续说下去,可他此刻的脸上苍白一片,像是生病的前奏一般。

    白贺唤过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白洪水,大声道:“洪水,你赶紧去把他扶起来,这孩子怎么了?”

    “嗯。”

    他脚步有些纷乱跑到白脸少年的前面,不容少年抬头,便将他拉曳起身,粗声道:“你这鬼精灵,就喜欢扰大人的事情,还不给我滚回去!”白脸少年的身子缩了缩,茫然无措的脸上更加苍白了,赶紧爬起来躲在琴啸天的身后。

    琴啸天笑着护住了他,:“洪水兄,他起来就别追究了,他也是为了咱们风魔遗族的未来大计。”

    白贺上前拉住琴啸天的手,道:“你都看见了,你就屈身答应老朽吧!”

    “好,我就冒险一试。”琴啸天坚定道。

    白贺击掌称好,风魔遗族众人见琴啸天已表态,心中的顾虑全然打消。白洪水大声道:“如今大家没有什么异议,我个人坚决赞成让琴恩人下次参加变身考核。”

    此刻的白贺佝偻着他那僵硬的身子,像是经受着病痛的折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是我儿子知我心意。”

    他把手缓缓举过头顶,对众人说道:“这事情便暂且定妥,如果大家有什么异议的地方,改日再作商议不迟。”

    说着,白贺在白洪水的搀扶下,双手插进袖袍带着琴啸天进了大院,众人见族长大人有些不悦,各自陆续散去。

    风魔遗族每年一度的“变身”法定日很快来临,它定于每年六月十五日,这也是风魔遗族先祖遗留下来的传统修仙法定日。

    清晨,空气中飘飘浮浮的悬浮物还未散去,太阳慢慢的从梦境中苏醒过来,它穿破云层,热气腾腾地蒸烤着风魔遗族村子的一切,地上一片金黄。

    此刻,村子里的人流攒动,喧闹无比。每家每户的老少爷们很早就起床了,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袍子,争先恐后地聚集在村头的空旷地上。这些日子以来,风魔遗族的带头人白洪水受他的族长父亲再三嘱咐,一定要办好今年的变身考试。白洪水带着白脸少年正往每家每户做思想工作,望着村里大小村民都往村头聚集,他那满脸胡须的脸上露出很少见过的喜色。

    “这样看来,几乎大部分的村民都去参加这次变身考核活动了。”白洪水对身旁的白脸少年说道。

    “洪水叔,还要不要亲自去找村里的老顽固?”白脸少年低低地说。白洪水知道白脸少年所说的老顽固,他的确让人费解,总之,老顽固就是有意在搞内讧,搞什么两极分化,至于他的真正目的,还没有人真正知道他的想法。

    “走吧,我们去拜访拜访他老人家。”白洪水催促道。

    他们沿着用石头的路面往前走,拐过几条小巷,来到老者家门前。老者家门紧闭,里面静悄悄一片,白脸少年上前敲门,道:“白老爷,在家吗?”许久,门里才传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谁?”

    白洪水大声说道:“白叔,我是洪水侄儿啊!”老者听到是白洪水的声音,屐鞋出来开了门。门开了,白老头子双眼皱巴巴的望着白洪水和白脸少年,道:“一大清早瞎嚷什么?都把我吵醒了,你们还让人活吗?”

    白洪水知道他是十个不乐意,才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他瞧了瞧明媚如春的太阳,灼热的阳光照在白洪水和白脸少年的脸上,也映着俩人眼前一副满脸诡异的老脸。

    白洪水压低脾气的询问道:“白叔,村人都去参加变身考核活动了,您要不要也去参加?

    老顽固脸色一皱,露出一口让人恶心的黑牙道:“你是要我去参加哪个外人的变身考核么?”我不去,我坚持反对琴啸天参与我们风魔遗族的内部事务,可是你们一意孤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白脸少年顿了顿足,我看琴大侠并不乐意参加我们风魔遗族的变身考核活动,只是迫于舆论和压力,才勉强答应白贺老爷的请求。老者瞪了白脸少年一眼,近乎发怒道:“你一个黄毛小子,老子喝过的水都可以汇成大海了,难道还不知道这其中厉害关系么?”老者用力一甩手,“不去,就算天上仙人来请我也不去!”白洪水冷眼瞧着这位近乎疯狂的同姓老伯,真是哭笑不得,他看见眼前的这位固执而又诡异的老者,不知他心里藏着多少不明人知的祸心,白洪水带着白脸少年快步离开他家门口。

    空旷地上,围满了风魔遗族的男女老少,有的满嘴无牙的老人坐在木椅上,眯着皱眼,额前布满似蜘蛛网的皱纹,但兴致极高地观望着琴啸天和族长白贺的到来。

    白洪水连忙迎上前,对着满脸严肃的父亲道:“父亲,我都按您的吩咐去办了,可是白叔他…”

    不用明言,眼光洞察秋毫的白贺早已明白了七分,道:“知道了。”

    他不就是不服我这个当族长的糟老头而已,少了他一人,难道上仙就要灭我风魔遗族不成?

    “白族长,别诅咒自己啊!”琴啸天在一旁劝道。

    白贺低头默默无语后,与琴啸天并肩来到众人

    中,村人早为族长和琴啸天安排好座位,一张宽大红色桌子上早焚着香火,早前点燃的香火即将熄灭,白洪水又重新把香火点上,桌上中央的瓷盘放置着从密林中采摘回来的奇珍异果,在金色阳光下闪烁着光辉。但更是让人嘴馋的是一具大盆里摆放着尚有几分热气的兽头,这些都是祭奠上仙所用之物。

    此时,案着对面的一个似长老的男人望了望天色,然后又与旁边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嘀咕几句,长老满脸矜持的走向案桌,高声道:“今日是每年一届的变身考核活动,请变身者和考核官准备!”

    一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琴啸天与白贺来到一处用一张红色毯子铺成的地面上站定,族长白贺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琴大侠请,今天我就是你的变身考核官。”

    琴啸天并不惊讶,风魔遗族里,族长白贺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内功修为高手。但他这般豁出性命不顾,难道仅仅是为了风魔遗族的荣誉和尊严?

    忽听长老大声道:“时辰已到,请考核官为变身者变身!”

    考核官白贺轻袖一舞,早已气运丹田,只见他双指轻柔,柔软得似女人的纤细小手,任意上下滑动。接着,他又双掌交叉,上下旋转,嘴鼻慢慢吐纳,气息如丝。然后双掌极速推出,一股似旋风的真气直往琴啸天而去。

    仅隔二米左右距离的琴啸天,他已感到一股气流在极短时间内打开了他身上所有蓄气大穴,慢慢融入他的五脏六腑。在阴阳不协调的情况下,逐渐已生疼痛之感,一瞬间,剧痛增加了数倍。

    族长白贺双目微闭,嘴唇颤抖起来,额前冷汗不止,但双掌依旧有力。一直冷眼看着自己父亲和琴啸天的白洪水,心急如焚地问长老,“师傅,我父亲有没有危险啊!”

    长老一脸淡定,轻声道:“族长老爷没有性命之忧,仅是他年纪有些大了,内力不济而已。”

    人群中,忽然有人讨论道:“族长老爷若再加二层功力,只要琴啸天能熬过去,便可以变身成功!”朦朦胧胧间,一个声音传入耳力极好的族长白贺耳畔,这给他一个不小的暗示,他心里知道,如果再输出二层功力便可以大功告成了。

    时间在众人紧张的心情中无声无息的流淌,十分钟过去了,琴啸天脸色苍白,豆大的虚汗顺着他那苍白的脸庞流下来,流进他那件青色袍子里。

    他感到体内的五脏六腑在翻滚,一直冲向他的喉间。他忍着剧痛慢慢调息体内逆流的真气,只要控制住这股强大逆流气息,就成功了一大半。

    不知又过了多久,琴啸天一脸怪异,大喊一声,双掌拍向数十米开外的巨石。

    “轰隆”几声巨响,顿刻乱石四溅,狂风卷起,直冲向防不胜防的人流。

    “成功了,成功了!”众人在欢笑中沸腾起来,他们缓缓走向琴啸天和族长白贺。

第三十八章 逆袭成少年

    白洪水赶紧上前搀扶住自己的父亲,笑着说:“父亲,琴啸天变身考核成功了。”白贺嘴角有丝丝鲜血流出来,已经疲惫不堪了,他有气无力道:“洪水,先扶父亲回去歇息,我胸口剧痛得难受。”白洪水隐约知道父亲一定是受了内伤,瞧他脸色异样,大声道:“还不赶紧扶族长老爷回去休息!”

    精灵的白脸少年连忙跑上前,又找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扶着举步艰难的往家走了。

    白洪水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才真正明白,所谓变身考核就是高手与高手之间彼此较量。风魔遗族的变身考核,就像蜡烛一样,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琴啸天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痴呆一般的站在他的面前,但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恐怖,眼里布满了殷红的血丝,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病态美。

    白洪水搀扶住他那近乎虚脱的身体,关切询问道:“恩人,你没事吧!”

    “我会挺过去的。”

    从他的话语判断,琴啸天的确受了内伤。内伤是武林高手最致命的受伤方式,琴啸天从他那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几抹笑容。但他不知能够坚持多久。白洪水也是习武之人,知琴啸天已受内伤,并且伤的不轻,稍有不慎,会危及自己的生命。

    他是为了风魔遗族,才答应族长参与变身考核,否则,琴啸天咋会经受此番折磨?

    不容琴啸天考虑,白洪水背起他便往家里赶,健步如飞,一口气将琴啸天背进自家院子,白脸少年正安置好族长。白洪水将琴啸天放下,吩咐少年道:“你去厨房里打些热水来,给恩人敷敷脸,他也受伤了!”

    白脸少年定睛望着脸色苍白的琴啸天,疑惑而又幼稚的问道:“这次恩人不是变身成功了?”

    白洪水生气了,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如今两败俱伤,你还有心情关心变身考核的事情,还有没有人性?

    白洪水望着有些昏迷的琴啸天,喃喃细骂起来,这一切都是风魔遗族的族规作怪,分明是一场惊险的武林比赛,偏偏说是变身修仙考核。

    躺在床上的琴啸天慢慢苏醒过来了,此时白脸少年已打来热水,色彩鲜红的毛巾在温热的水中浸湿,少年手脚麻利拧干,小心翼翼往他脸上擦拭,唯恐惊动了正处昏迷状态的琴啸天。

    白洪水和少年见琴啸天脸色逐渐红润,一颗悬在半天空的心才安稳下来。对于他的父亲白贺,他不是漠不关心,由于事发突然,比他想象中还要痛头和惊恐许多,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轻瞧开了白贺的门,一个面相娇艳的女子出来开了门,她那凸凹有致的身段立刻闯入他的视线,白洪水怔了怔,女子娇嗔一笑,温柔的说道:“洪水哥,族长刚睡过去,这里交给我吧!”

    “嗯。”白洪水随口答道。妹子,你不是上山修仙去了吗?

    女子掩嘴一笑,“风魔遗族千年来的传统变身法定日,我岂能轻易错过嘛?”

    女子约十七八的年纪,穿着一件蓝色的道袍,梳得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枚光芒闪烁的簪子,如同降临凡尘的仙子一般。

    一会,她眉毛微蹙,改口淡淡说道:“修仙不成,跑回来看看族长和你们。”

    白洪水不知她所说的“你们”是谁,也许这是一个女人最精辟说话表达方式。凡人修仙就是登天,何谈容易?今日你都看见了,我父亲就是因为考核变身才受伤。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辉恰好照射在封闭严实的窗台上,屋里的闷热渐渐散去,在琴啸天所躺的那张床上,斜躺着一名身体虚弱的英俊少年,他的名字也跟曾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琴啸天一样,他下意识摸了摸下颌,简直要蹦跳起来,突然大声喊道:“我已经变身了。”对于变身考核成功,此刻的琴啸天才感到生命如此无常,人的一生,注定要经历无数次无情的磨练,扮演着不同性格的角色。

    当白洪水进入房间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幕将他惊呆了,但立刻恢复了常人的理智,有些惊恐不前,他颤抖地来到琴啸天的面前,从牙缝硬生生挤出几句话来,轻声道:“恭喜你!”可是一说出口,心里面刚刚腾起的喜悦之情又迅速坠向心底,他感觉眼前这个少年满脸苦涩,眼中隐隐有失望和乞求闪过,白洪水还是低低的问:“你恨我们吗?”

    少年摇了摇头,眼神中始终流露出一副乞求的目光,仿佛像自然天成一般,“我为什么要恨你们?”白洪水便改口说,并一字一词的轻吐出来,“我是想说你恨风魔遗族的族长?”

    琴啸天一脸孩子气,之前的苦涩表情一扫而光,“怎么你这人这么啰嗦,我不恨你们!”我琴啸天从小光明磊落,爱憎分明,长大了上山修仙成道,但我问你一个简单问题,哪里有仙人嘛?

    “有仙人的地方有仙人。”白洪水含糊其词地说。

    真是废话,我当然知道有仙人的地方就有仙人,否则,我问你干嘛?

    琴啸天跳下床,转身走向桌前,收拾妥他随身携带的简单行囊,飞跑出门去了。

    白洪水急急忙忙追赶出来,大声叫他,“你要去哪里?”琴啸天快乐的蹦跳着,隐隐传来一个声音,自然要去修仙呀,我呆在这里会毁了我的光明前途。白洪水暗暗后悔不迭,轻叹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宿命。”父亲啊父亲,是你彻底改变了一个人命运,根本不是为了风魔遗族的未来和希望。

    琴啸天的身影融在轻风拂过的山路上,一瞬间,已是面目全非,人影不再。他沿着山路前行,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夜里蹲宿树下和残缺不堪的破庙。这样行了数日后,还是寻找不到仙境福地,迷茫中,不觉跨入奥玛利帝国境内。

    奥玛利帝国地处大陆南端,是一个资源丰富地域辽阔的帝国,外围一望无垠,站在高处远眺,密密麻麻的宫殿楼阁尽收眼底,最高大的雄伟建筑,就首奥玛利东端的古尔城,它是奥玛利帝国的首都。哪里人流如潮,商贩云集,也是奥玛利帝国最繁华的城市。同时奥玛利帝国的仙师多半聚集在这里。

第三十九章 荒山野岭

    琴啸天不停地往前行,边走边默念母亲在他临出门的时候叮嘱他的话,“儿子啊,你都快十六了,还有几年便成家了。”

    想当初,我到你这般年纪,您父亲早已托媒人去我家提亲了。

    想到伤心之处,琴啸天不觉潸然泪下。如今身在异地,想这些伤心事情有啥用?不是自寻烦恼。奥玛利帝国的风像似比琴啸天家里的风要凛冽恐怖。他依稀记得,从小到大,村子里一直都很和谐,也没有什么自然灾害,也许是太和谐和平静的缘故,所以村子里的男人多半防御能力极差,从而生存能力受到巨大的威胁,同时也包括一些外族势力的侵略和生禽猛兽的袭击,久而久之,琴啸天的家乡导致十分贫穷。

    在他十岁的时候,琴啸天的村子遭到百年难遇的灾难。父亲被外族村人活活打死在他眼前。

    哪时候,在琴啸天的幼小心灵深处充满着仇恨的阴影,但他年纪尚小,没有任何武功,打也打不过人家。

    一天,琴啸天机灵一动,对自己的母亲说道:“为什么我们都是凡人,难道我们就不能像神仙一样无灾无难吗?”

    他的母亲抿嘴一笑,“傻孩子,这个世界不是没有神仙,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我们来到尘世,注定要经受折磨和失败,只有在逆境中坚强的成长起来,这些都是凡人的命运。凡人逆天而行,就会遭到上天的惩罚。

    想到这些,琴啸天心里隐隐难受,可是自从离开家后,他想他那年迈的母亲了,但只能是在梦境里…

    他想,在这荒郊野岭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站在高处眺望,远远看见奥玛利帝国高大的建筑物,高处一眼,脚下几天,这跟眼高手低没什么区别,这是母亲曾经对他说的话。

    潜意识下,他想到自己从风魔遗族的房间跑出来,曾经是一代江湖大侠,变身后给他带来无限困惑,这一定是风魔遗族的族长设的局。此刻的琴啸天,他想跑回风魔遗族去论理,找哪个让人厌恶的族长白贺,可是以前的琴啸天完完全全蜕变成了一位落魄的修仙少年。

    以前外族人对他家人伤害,也让琴啸天性格开始倔强起来,以及他那虚弱的内心深处中微存的尊严不受打击和伤害。

    琴啸天望着明亮的天空发呆,看见明亮的耀眼的阳光,他认为是老天跟他开了一个不该开的玩笑。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渺小的看不见的小要求,就是在此饥饿时,天空中出现一团祥瑞紫气,上面站着一位慈祥善目的上仙,不论是男还是女,但还是喜欢女上仙一些,因为小时候母亲总是对他讲起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虽然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并且充满悲剧色彩,在他这种情窦初开的年纪,当然是对女上仙有极强的兴致。

    琴啸天再次看了似乎近在眼前的奥玛利帝国高大的围城,连缀着一条条高低起伏的峰海,明亮的阳光照射下,他更是觉得奥玛利帝国神圣无比。

    “上仙,你在哪里啊!”随着正有饥饿感的琴啸天,又累又饿再加上喉咙发干的渴,他说话乏力,索性坐在地上。

    这是小时候母亲曾经对他说的,如果一个人虔诚祈祷:“上天会赐给他想要的东西!”

    他干脆找来些树叶,铺在松软而有些湿的地面,然后一咕噜跪在树叶上。这样做是怕弄脏了他的袍子,在他的行囊里还有一件舍不得穿的旧袍,打算寻到上仙后再穿。

    “上仙显灵,快来救我!”跪在地上的琴啸天,俩片蠕动的小嘴唇在胡乱念着。

    念累了,坐下来休息片刻,但他又害怕上仙在有意考炼他,不敢偷懒。他总认为,此处是奥玛利帝国的重要腹地,所有修仙高手基本上汇集这里。

    “这里一定有极品仙师。”琴啸天态度坚决的呓语道。

    这种天真的想法,并不点燃他心中美好愿望,而像废墟的土墙一般一瞬间崩塌,慢慢的变成绝望…

    正在这时候,天空中有一片闪烁着亮光的白云飘来,上面站着一个手持念珠的中年男子。随风传来一个响破天际的声音,像是十分愤怒,大吼:“是谁在此大声嚷叫,你可知道这是一片圣洁之地!”

    琴啸天连忙重新跪在地上,双手作揖:“上仙,是我啊!”

    白云上的中年男子望了琴啸天几眼,慢慢降落下来,落在他的面前。

    琴啸天见流动不息的白云如同降落伞一样,心中大喜,问道:“上仙叔叔,您是驾云来的,一定是我要找的人了。”

    中年男人不以为然,一双剑眉冷挑,“谁是你要找的人?我认识你么!”

    我看有人在此喧哗,扰了我们圣地,我是来驱逐你的,你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

    琴啸天竟想不到,一个像是上仙的中年男子的话语如此狠毒,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从他的眼里,透射出一股让人恐惧的煞气。

    “仙师,请收我为徒吧!”琴啸天改了称呼请求道。

    “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告诉我,如果一时兴致来了,说不准会收留你。

    琴啸天打起精神,随口而出,我可以挑水、做饭、烧火、砍柴,还有就是爱睡懒觉。一说出口,中年男子脸色微沉,不抬眼皮地回答:“你喜欢睡觉,我不是养猪了。”养肥了再杀还有猪肉吃,我走了,请你好自为之吧!

    琴啸天见他撒手要走,追上去抓住他的道袍,哀求道:“仙师,您可怜可怜我,我几天没吃东西了。”

    对了,我忘记告诉给您了。我曾经是一位武林高手,最高荣誉是坐上月亮宫宫主宝座,可是…

    “可是什么?”中年男子转身饶有兴趣地问。

    琴啸天却难为情,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他鼓起勇气地说:“我为了修仙成道,在风魔遗族变身成功了。”此刻,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阵笑容,但琴啸天分辨不出是嘲笑还是乐意接受了他,若隐若现,显得有几分神秘之感。

    “你勇气可嘉。”中年男子第一次夸奖他道。

    说着,他给琴啸天一个满意眼色,拉着他的手,踏上哪片正好流动在他们眼前的白云,风一般朝云层飞去。

第四十章 沐浴宗

    站在高高的白云之上,俯首是万丈深渊,琴啸天有些胆战心惊,紧紧抓住中年男子的道袍,耳边风声凛冽,直吹得二人的袍子飒飒作想,被风掀起的哪端,在空中漫天飞舞,就像锦旗一般在空中飘扬。琴啸天抓得更紧了,抱住中年男人的大腿,微睁着瞥向白云顶端的云海,仿佛一伸手就摸到天了。

    “别乱动!”中年男人扭身制止道。你小子还不老实,给我放本分一些,我喜欢本分的小孩。

    他的话着实让琴啸天心里憋屈,但又不敢冲撞眼前这位风仙飘逸的男人。

    “我有些害怕,怕从白云上摔下去,所以才…”

    中年男人呵呵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股鄙夷的傲气,“你这个贱胚子,还惜命如金啊!”

    琴啸天听见他在骂他,心生抵触情绪,心里想:“你是长生不老的仙师,当然高大在上了。”可我刚出尘世,还没有看够世间繁华景致,不想过早夭折。

    中年男人见琴啸天面上不悦,虽然他没有说出来,可以从他难堪的表情判断,琴啸天对他的话很不满意。他并没想到,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拥有极强的自尊心,可能就是正处更年期的孩子,自然少不了与生俱来的叛逆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琴啸天看见四周的景致大有出入,非同凡间,他心里想:“是不是快到仙境福地了,如果这样,他从此便可脱离贫困,真正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神仙。”这时候,中年男人双目平视,也没任何多余的动作提醒他,“快到地方了,别再睡觉!”

    琴啸天心头一凛,不知中年男人所说的是什么地方,但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白云风一般坠下,又很快的飞升上去,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小子,好玩吗?”

    琴啸天被他这样转得头晕脑胀,胸口发闷,请求道:“您别这样折磨我了,快速降落,我都受不了。”

    嘿嘿,他顿时冷笑起来,小子,到了沐浴宗,你怕是没有时间在天空中逍遥了,所以让你过过瘾。

    沐浴宗很快就到,中年男人拉着琴啸天的手跳下哪团白云,径直进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院。

    大院里金光闪耀,地面干净整齐,一切井然有序,但人流攒动,他们都在各自无暇顾及别人的忙碌着。琴啸天见沐浴宗比他家里强了数倍,不再顾忌,暗自高兴起来。目前有一个安逸的好地方让他平静的生活,修仙两不误,这还真是一石二鸟的最佳办法。

    他带着琴啸天来到一处桌前,一个女人背靠在一张藤椅上养神,听到有脚步声到来,敏感的惊醒过来,满脸羞愧的站起来,低头对中年男人道:“石师傅,对不起!”

    石飞峰见她还算有自知之明,心里的怒气减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倘若下次再发现你在此偷懒睡觉,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连忙道歉,“谢谢师傅的宽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师傅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琴啸天才发现,他眼前的这位中年男人,绝非冒牌上仙,他的确是一位身份了不起的大仙师。

    “好了,你先给这小子入籍吧!”中年男人平静道。

    女子慌忙用钥匙打开抽屉,或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用手拉扯了一阵抽屉底部,依旧还是没有打开。琴啸天暗自窃笑,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女子约二十几岁的年纪,白皙脸蛋,不知是病痛的原因还是生理问题,但眉毛稀少,可以说看不见任何眉毛。琴啸天曾经听母亲说过,眉毛极少的女人家人运薄,兄弟无力。她的眉毛明显描过,仅留下两条很显眼的弧线。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女子惭愧的红着脸,打量着站在石飞峰旁边的衣着朴实的俊美少年。琴啸天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姐姐,你是在问我吗?”

    她看见琴啸天一副痴呆样子,淡眉发蹙,两条原本成弧线的描眉拉成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也不顾石飞峰在场,以前跋扈飞扬的情绪立即暴涨起来,冷淡道:“不是问你难道还是问我么?原以为你是一位八百孤寒的读书人,如此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傻孩子!”

    “笨蛋,主管姐姐问你叫什么名字!”石飞峰失去耐心的骂咧,唉,好了,我把他交给你了。

    “先给他入籍,不论是仙籍还是凡人籍,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石飞峰起身欲走,琴啸天突然机灵一动,上前拉住他的大袍腰带,恳求道:“仙师叔叔,您不能丢下我不管!”

    “你小子也真够烦人,我不是都安排你职业了么?”

    转过身,他随口撂出几句:“这小子身份特殊,曾经是武林中人,当过月亮宫宫主,因在风魔遗族参与变身考核,才变成一副痴呆模样!”

    “那给他先入仙籍,看他表现如何!”女子头脑清晰地说。

    入什么籍倒无所谓,得要看他个人表现和能力。凡是入了仙籍的弟子,在一年半载里不思进取,碌碌无为,同样也会把他们再次改入凡人籍。

    女子沉吟了一下,然后改口道:“石师傅,还是先入凡人籍为妥。”如果在一年半载内,琴啸天表现突出,这样再晋升为仙籍,别人也无疑议,反而显得我们沐浴宗待人处事公平无私。

    “这样倒是个万全之策,先给他入凡人籍!”石飞峰命令道。说着,他急匆匆往门外走了。淡眉女子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举手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不经意,露出她那有些白嫩的赘肉来,可她毫无知晓,这时,他似乎轻松了许多。

    接着,女子捂着樱桃小嘴,哈欠连天,摆了摆一副似男人粗短的手指,道:“你过来,赶紧把入籍表填了,我还有事呢?”

    琴啸天初来乍到,不知上仙们所谓的事情是哪些,也不犹豫,大步走到淡眉女子的桌前,拿过她递过来的表格翻了翻,又从桌上取了一支笔,在姓名栏后歪歪斜斜写下琴啸天三字。

    琴啸天从小生活在一个萧条破败的小村庄,没有上过王朝正式开办的学院之类的学校,但他的母亲教他读过唐诗宋词,后来因为贫穷荒废了学业。

    女子接过他手中已填好的入籍表,敷衍地观望了一眼,捂嘴噗嗤一笑,道:“你签的名还真有意思,不过还有一处未填!”

    她再次把入籍表格递给琴啸天,指着入籍栏严肃道:“填凡人籍。”

    琴啸天十分不愿意,心里想:“我是来修仙的,还是凡人籍,日后如何向家人交待?”

    看着淡眉女子坚定的表情,毫无通融的想法,顿生逆意,“我不填!”

    女子被他突然冒出的话怔住了,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

    “你填不填!”女子重申警告了一遍,她要用她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和凶巴巴的气势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实施打压,践踏在她的脚下。她毫不掩饰的攥紧手,高声道:“你的生死就像一只弱小的蚂蚁,随时就可以把你踩死!”

    “你毫无修仙潜质,必须先入凡人籍,这是我们沐浴宗的规矩!”

    入与不入全凭你一句话,否则,我们会立马让你滚蛋!淡眉女子的这句话似乎击中了琴啸天的要害,立刻把他的气焰煞灭下来,他要长远打算,先在沐浴宗混下去,然后再入仙籍也不迟。

    琴啸天也不含糊,红着脸在凡人籍上写下几个字。淡眉女子见他手指发颤,手脚慌乱,刁蛮的态度才好转一些,近乎安慰道:“小弟弟,这就对了,你年纪尚小,入仙籍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女子离开了桌面,习惯性的踏出几步后,扭头过来对思绪茫然的琴啸天道:“你随我来,先给你安排寝舍。”

    他低头拧起置在地上的行囊,背在肩膀上,颤颤的跟在女子身后。

    他们穿过一间院子,琴啸天见有几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人笑嘻嘻地瞧着他,他们见了淡眉女子,低头向她打过招呼后,目光又移向这位面相英俊的美少年。琴啸天淡淡一笑,算是给他们打过招呼,处于礼节,同时也希望能够得到同龄的关照。

    女子带着他穿过几处厢房,然后走向一栋高大的楼房,二人来到楼房门口,正在犹豫,突然从门口左端的一间寝舍里探出一个头来,问道:“师妹,这是你新收的弟子吗?”

    淡眉女子嗯了一声,问道:“师兄,替我给他安排一下寝舍。”

    这位寝舍长是一位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嘴唇稍厚,棱廓分明的脸上分散着几颗不明显的烂痣。

    “好嘞,请问他是凡人籍还是修仙籍?”男子拿出登记簿在手中翻了翻问。

    “凡人籍。”琴啸天抢先答道。

    男子机械地瞥了他几眼,“师妹,他的工作安置妥了吗?凡人籍的弟子怕是逃不出做杂役的命运了。”

    他没有修仙潜质,还想做什么,无非就是干些粗活,沐浴宗还要提供他们生活,也算够同情他们了。

    一会儿,寝舍长拿了一串钥匙,带着二人上了二楼。

第四十一章 308寝舍

    男子带着淡眉和琴啸天爬至三楼,在过道上指着三楼右端角落,“这栋楼住着的都是凡人籍弟子,几乎都个寝舍都住满了人。”年龄层次大致分成三个阶段:一般以十来岁的孩子为准,其次是二十来的青年人,最大的有四十多岁了。这么说来,如今的琴啸天的年龄不大不小,适合在沐浴宗修炼。

    他敲了第一扇门,门没有关,索性推门进去,几个少年正在嬉闹,见是寝舍长大驾光临,都停下来斜躺在床上。寝舍长做了一个让他们继续的姿势,寝舍顿时一片死寂。静到一枚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别看寝舍长一副让人悲观的憨厚脸,一些凡人籍弟子偏偏对他产生敬畏心里,这跟他是沐浴宗的寝舍长有关。也就是说,沐浴宗修仙籍、凡人籍、仙师的就寝都得由他掌管,可以说一手遮天。不,他掌管沐浴宗的所有弟子睡觉,但不能掌控弟子们的生死。

    他捂着嘴退了出来,淡眉女子笑了笑,“气味好闻吧,师兄。”

    他摇了摇头,“这些该死的凡人籍弟子,自认为无缘修仙,便无视我沐浴宗的规矩,所以,这也是我对凡人籍弟子最头疼的地方。

    淡眉向他挤挤眼,若要对付这群蠢货,我倒是有一套自制办法,可是我还从未实践过…

    “嘁,你这不是纸上谈兵不成。”

    此时,琴啸天开始对眼前这个不怎么了解的男人莫名的产生一种敬畏心里,他感觉到这个男人自有一套杀手锏,否则,将如何管理这些仙途不畅的凡人籍弟子。

    直听到寝舍长叫道:“琴啸天,你住308号房,我已经查过登记簿了,还有三个寝舍有空铺。”

    琴啸天把行囊拧了进去,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酸臭味,这种臭味是多种气味掺和在一起,他不知是自己臭还是寝舍臭,寝舍长捂着鼻子来到寝舍的过道上,对几个正在午休的少年道:“他叫琴啸天,以后就是你们舍友了,请大家相互帮助!”

    谈话间,淡眉女子早已下楼,寝舍长转身不见淡眉,脸上也无异样之态,他指着地上的垃圾道:“这些是谁仍的垃圾,给我站出来!”

    这一喊叫,把寝舍里五张床上的新旧弟子惊醒了,他们穿起道袍,出来站在床中间,但都是面面相觑。的确,他们中的每个凡人籍弟子都有份,只是先后或者多少而已,精明的寝舍长全明白了,既然大家都有份,也不为难你们,也就是说,全体308号房间所有凡人籍弟子将寝舍作一次大清扫。

    琴啸天最怕扫地,如同取他性命一般,可是他一住入这间晦气的寝舍,麻烦事就接蹴而至。

    寝舍长吩咐完后,甩门便往楼下跑,由于他每天公务缠身,平常是很少光顾这些弟子的寝舍。

    大家相互打扫完垃圾后,彼此作了一次自我介绍,因为这个寝舍的弟子流动性比较大,时间不一,但寝舍里依旧还有几名凡人籍的老弟子,这次琴啸天第一次与这么人在一间寝舍相处,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叫琴啸天,今日刚加入凡人籍弟子,请各位师兄弟多多关照!”琴啸天首先对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道。随后又向另几名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弟子一抬手,拳掌相握,表示对他们友好。

    “咦,你的名字好霸气啊!”年纪稍长的师兄脱口而出的问。

    琴啸天心里想:“如今不是以前的琴啸天了,曾经也是名震江湖,你们这些泛泛之辈!”但他立即回过神来,假装傻傻的笑道:“没什么,名字仅是一阵称呼而已。”

    正在这时候,大院里的钟声响了起来,琴啸天觉得很奇怪,问道:“师兄,敲钟干什么?”

    哪人骂了一句:“你傻呀,当然是准备干活开工了,让你白吃白喝!”

    我告诉你,凡人籍的弟子这一辈子怕是把青春都埋葬在这里了,除非你出类拔萃,否则,难以加入修仙籍。

    琴啸天第一天便听到如此打击信心的话,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一刹间,心里有几分灰冷的情绪莫名的腾了起来,师兄,我们还很年轻,相信以后有机会加入修仙籍,实现我们的理想和抱负。

    钟声更紧了,并越来越洪亮,他们听到楼下的管事在大声喝斥:“开工了,赶紧起来开工了…”

    琴啸天随着人群往楼下跑,整栋楼几乎都是纷乱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人流在拥挤的过道上相互挤着,琴啸天几乎一个也不认识,他跟在寝舍哪个大师兄的后面,生怕迷失了方向。

    出至楼道门口,凡人籍的老弟子各就各位,淡眉早已等在哪里,见琴啸天下来,向他招招手,“琴啸天,你随我去挑水做饭。”

    他听见淡眉师姐要带他去挑水做饭,心下不悦,简直哭笑不得,但又不敢违背,小跑到师姐的面前,“师姐,怎么沐浴宗的管事会安排我这种苦差事啊!”

    淡眉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位精瘦的白脸少年,道:“你曾经是位武林高手,相信挑水这差事你能胜任,这也是沐浴宗高级管事石飞峰的意思。”琴啸天真是有口难辩,冷冷道:“挑水就挑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后默默无语的跟在淡眉师姐的身后。

    其实,淡眉早已将琴啸天的差事安置妥了,只是向挑水处管事交人便算完成石飞峰所交给的任务。

    挑水处管事是一个满脸沧桑,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说话间,他胸前的腹肌在抖动,琴啸天心里倒吸了口凉气。看了看管事满脸困苦的表情,其间一定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与其说是一名管事,不如说是货真价实的挑水工。他从一名挑水工奋斗到看起来有些让人羡慕的管事,不知洒下了多少辛勤的汗水才换来今日的成就。

    他看了看七八名挑水工,如今又加了一名刚来的琴啸天,便跳上一块巨石上,对着众人道:“我今日告诉大家一个消息,随着沐浴宗越来越强大,这样,投奔我沐浴宗的凡人籍和修仙籍弟子都会与日俱增,而我们的工作恰恰相反,它会增加我们每一位弟子的工作难度,所以,我得把咱弟子们的工作量统一安排妥当。

    以前沐浴宗挑水处规定:老弟子每日挑水十五担,新加入的弟子十担。

    如今,老弟子每日增加二担,新弟子每增加一担,挑完便可以收工,可以自由安排,同时可以参加凡人籍文化教育活动。

    几个旧弟子忍不住发笑,议论纷纷,“一辈子的挑水工,还参加甚么文化教育嘛,倒不如好好睡觉!”

    管事说完后,眉头皱了皱,他把目光停滞在长相俊美的琴啸天身上,“一个小白脸,能行吗?”怎么如今修仙的弟子越来越年纪小,细皮嫩肉的,真是浪费人才!

    琴啸天咧咧嘴,红着脸道:“师傅,我也算修仙弟子?”管事吃惊的望着这个还有些胆量的英俊少年,白嫩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清澈透明的大眼睛,但他的眼神中充满一种与众不同的灵气,稍加培养,他将是未来的修仙奇才。

    “可以算是修仙籍弟子吧!”管事和颜悦色道。

    “为什么将我分到凡人籍?”琴啸天提问着他早已准备的话题,所以我很纳闷,我真的担心有一天我不能坚持下去。管事嘿嘿冷笑了一声,不能坚持下去,这只是你个人问题,完全跟沐浴宗没有任何关系,你明白吗?凡人修仙是一条漫漫长路,贵在坚持。之所以将你安置在凡人籍弟子里,先做一名俗家弟子,磨练三年五载后又表现不俗,就可以更进一步加入修仙了。简单地说,“凡人弟子就是修仙的第一道门。”

    琴啸天谢过管事,随着众弟子去仓库取了一对水桶,又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包子,包子还是石飞峰请他吃的,尚有几丝温热,放入嘴里嚼了几口,眼泪忍不住淌了下来。他怕别人看见,有些失望地转过身去悄悄揩干了眼泪。

    他挑起水桶默默跟在众人身后,也没有人与他说话,他也不认识任何人,他只想做好他的第一份工作,然后有饭吃填饱肚子,温饱问题解决后,便伺机而动,准备踏入梦寐以求的修仙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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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寝舍风云

    夕阳渐渐西斜,琴啸天将最后一担水挑完,倒人厨房的大缸里,总算完成师傅所分配的任务。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他所担的每一担水都没有盛满,管事师傅眼睛发绿地盯过他几次,算是旁敲侧击的提醒,或许是念于初犯,不便发作。

    厨房的厨师大约有几十人,他们穿戴都是沐浴宗统一白色道袍和白帽,连质量低劣的道袍胸口处和帽檐上都镶着“沐浴宗”三字,琴啸天初看“沐浴宗”三字,显得非常扎眼。他不明白怎么会取如此荒唐而又让人想入非非的名字,所谓“沐浴”基本上跟性和裸联系在一起,这样看来,沐浴宗有男便有女,不像一般的道院基本上都是孤家寡人。

    一名女厨师大婶上前对着琴啸天笑了笑,她的笑似乎有几分阴险,火辣辣地望着他的脸,道:“小子,今天刚来的吧,挑水怎么样?”琴啸天知她是明知故问,默默不语低下头。

    琴啸天暗骂:“眼睛长在屁股上去了,谁能跟他们比!”但他强忍住,免得长辈私下数落他缺乏教养。

    这时,厨师大婶给他递过来一碗蒸得发黄的酥松馒头,他眼前的厨师大婶按沐浴宗的规矩称呼,琴啸天应该唤她师娘,对于是谁的媳妇,他不用去打探别人的**。

    此时的琴啸天,他又累又饿,浑身疲惫不堪,见饭来张口,有一股似慈母般的温暖在他那并不热烈的心里开始沸腾,同时对她好感起来,刚才的戒备心理慢慢清除。

    “谢谢你,师娘。”琴啸天突然改口叫师娘,她脸上一热,即刻呈现一片绯红,好像一个极少出闺房的大家闺秀。

    她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笑了起来,越笑越甜,也越笑越撩人心弦。你小子真会说话,很讨人喜欢。我老实告诉你,凡是想在沐浴宗混下去,除了有背景外,就得有一技之长,才会惹人喜欢。你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日后仙途一定畅通无阻,前程一片光明。

    “开饭了。“一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厨师端着一盆馒头走进来,但他笑的有些落寂,也许是职业的原因吧。

    这里是沐浴宗的总厨。其他籍别的弟子的饮食是由专门管饭的凡人籍弟子送去,因此在总厨用餐的弟子不多。除了琴啸天和几个担水处的几名弟子外,就是总厨里的几名厨师了。

    他辛苦了一个下午,身心疲惫,呛得没胃口,也可能是消化功能不好的缘故。但另外几名弟子却狼吞虎咽,一会就灭了一大盘馒头和几碗稀粥,瞧着他们一副狼狈相,琴啸天突然怀念起以前的风光日子来。

    这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外面一片漆黑,黑得让人疯狂,沐浴宗的四周一片死寂,但不时有夜风吹过的声响。此时,寝舍的过道上很少有人出现,连洗衣和裸露着上半身子急急忙忙往浴室泡澡的弟子也瞧不见。

    琴啸天躺在床上,已有睡意却无法入眠,他有挑床的习惯,俗话:“金窝银窝,倒不入自己的狗窝。”他想起他的母亲,又想到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父亲,家乡的一草一木在他的心里慢慢成长,吐出新芽一片绿荫,还有那一直在他心里流淌的小河,在他眼前已经泛滥成灾了。

    正处在朦胧状态,潜意识里有韩流云的影子掠过。一颗大树下,看见韩流云缓缓从空中降落,紫裙飘飘,如露水芙蓉一般,立定后,在他眼前翩翩起舞,妩媚倾城。

    接着,他们在快乐的追逐和放纵,没有人打扰,周围的世界是那么惬意而又充满激情,他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人,一男一女,一世孤情,而又缠绵不休。

    突然,一阵破碎声响,琴啸天被惊醒了过来,原来是一个残梦。灯火摇曳中,见寝舍里的大师兄王二阴沉着脸走进来,他并不因为他的行为而可耻,一脸若无其事的收拾床上的杂物,睡在二号床上的俞乐立即坐立起来,睡眼惺忪的用一双血红小眼骂道:“你有病呀,干嘛总是这样!”

    大师兄王二扬头看了俞乐一眼,便继续整理着床上的杂物。原来,王二有个让308寝舍的师兄弟忒受不了的怪癖,他喜欢用脚踢门,还有就是从不关寝舍门,是一个有脚无手的家伙。

    而俞乐是一位直肠子,凡事非常敏感,似有几分神经质的毛病。如此一来一往,俩人便撞上了,各不相让。

    王二自认为是308号的大师兄,傲气冲天,横眉冷对道:“这是我的事,你算什么东西啊!”

    半夜三更的俞乐,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师兄气的直瞪眼,怪叫一声,窜下床来,大声道:“有种与我出去单挑!”

    屋子里顿时充满着浓烈的火药味,只要有人点燃,瞬刻间会熊熊燃烧起来。

    琴啸天也站了起来,坐在床上养神,目不斜视劝道:“大家都睡觉吧,干嘛动不动就开战。”

    王二原本傲气凌人,也不卖账,”你一个新来的乡下人,土里土气的傻子,凭什么资格说我呢?”继而,王二便从铺垫下摸出一把菜刀,刀锋冷冷,在灯的摇曳映衬下,显得更加明亮闪烁。

    这王二来沐浴宗近三年时间了,初来时常吃不饱穿不暖,为了吃上顿饱饭,经常往厨房里骗吃骗喝。

    在沐浴宗混了一年时间后,依旧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觉得沐浴宗不是凡人修仙的天堂,龙蛇混杂,稍有不慎,会随时丢了性命,便偷偷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藏在铺垫下。

    俞乐见大师兄****家伙,害怕自己吃亏,哗的一声,也从床下一个长型铁盒里取出一把约三尺来长的宝剑来,他又找来一块抹布,在刀锋上来回的擦拭,“只有你有家伙么?我的剑都快一年时间了没有血吸了,不信你试一试啊!”

    “都把家伙收起来,一点小事何必动武,这样也太伤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了。”琴啸天劝道。

    俞乐推开他,“你给我滚回床上去,这跟你没任何关系,我早就受够他了。”同时我也警告你,你小子以后上床轻声些,少说话,多睡觉。但不能说梦话、打鼾、磨牙,还有就是更受不了梦游。

    王二在一边看见俞乐从床下取出一把剑来,知他的神经质发作了,昂头走向俞乐,“你有本事就一剑把我杀了,否则,我们以后便是敌人。”

    俞乐神经质蹿起身,大声道:“阴损小人王二,你别逼我,别认为我不敢杀你!”

    俩人越吵越凶,双方藏在心里的怨恨终于发泄了出来,互不相让。琴啸天突然想到寝舍长,道:“如果你们不听劝阻,我就去楼下叫人来,让你们在寝舍长面前抖威风,这样便可以在沐浴宗成为轰动一时的人物了。”

    俞乐脾气更是火爆起来,“你敢!”我就先剁了你,他早已拔剑在手,用剑指着琴啸天。

    由于受到了刺激,琴啸天突然感到体内有股真气慢慢在流动,然后汇集双掌。他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双掌旋转,顿觉掌心有力。俞乐出神地望着他,问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来沐浴宗有何企图!”

    “修仙。”琴啸天冰冷的回答。

    “难道你深藏不露,永远不可能!”大师兄王二道。

    我不相信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会藏有绝世武功,就算在沐浴宗,仅有品极类仙师才能真正修仙,我们这些凡人籍弟子,不过就是每个人嘴里骂的臭道士而已,你却想修仙…

    “嘿嘿,怕是门都没有!”大师兄王二阴阳怪气地笑着。

    俞乐最看不习惯这种男人,“有的人,一辈子只不过是一个凡人籍臭道士,还处处嚣张至极!”

    大师兄王二知他是有意指桑骂槐,道:“要打架就出去,别像疯狗一样四处咬人啊!

    琴啸天一脸安然的睁开眼,望着俩个斗得眼睛发红的师兄弟,轻声道:“俩位师兄,如果你们真的要打,我愿意陪你们痛痛快快打一场!”打完架后,我们该干嘛就干嘛,这样行吗?

    首先是俞乐看着身体瘦小的琴啸天,蔑视道:“你这小子,我一手捏着你中间不见俩头,初来乍到就想靠打架上位!”他呸呸吐了几口唾沫,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凡是想修仙的弟子,不当几年臭道士,就别想踏入修仙籍的门!

    “别废话,你们敢不敢与我打?”琴啸天安静的说道。

    大师兄王二哪里受得了一个面似小白脸少年的侮辱,早已拎起菜刀准备砍向琴啸天,但又一想,一个年纪比他大十几岁的沐浴宗老弟子,绝不干这种败坏自己名声的蠢事。

    “这样不公平。”王二把菜刀仍在地上,哐啷几声,吓得俞乐后退了几步,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琴啸天笑了笑,师兄,你还真是个爷们,早就该把菜刀扔了,一把破菜刀,怕是连鸡都杀不死!你瞧见俞师兄的宝剑后,才不敢跟他火拼,否则,你真的会吃大亏啊!

    俞乐根本不吃琴啸天这一套,他更不想让一个名不见传的小人物来操纵自己,否则,日后如何在沐浴宗混下去?

    他把宝剑插入剑鞘,双手活动活动筋骨,只见他双掌轻盈,然后攥紧拳头,“呼”的一声,拳风猛烈而有力,往琴啸天的额头打来,这拳也有足够的分量,足可打爆琴啸天的脑袋。

    琴啸天却不慌不忙,依旧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王二看着心如悬挂在空中,替琴啸天捏了把汗,大声喊道:“还不快躲,他会打死你的!”琴啸天像没听见一般,依旧不躲不让。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只听到一个声音惨叫,王二吓得双手捂住脑袋,哭丧着脸跑出门去·········

第四十三章 斗殴

    王二跑至门口,站在走廊过道上大声喊道:“打死人了,出大事了。”

    喜欢看热闹的凡人籍弟子便推门出来围观,但他们始终对肇事者和现场产生恐惧心里,保持一定距离,唯恐波及自己的安危和生命,以免葬送他们的修仙前程。一个弟子光着个膀子,枯瘦如柴,排骨隐现,脸色苍白出现在过道门口,是个营养不良而又劳累过度的懵懂少年。还有几个生性胆小而又毫无主见的少年半虚掩着舍门朝308张望,微光里,但他们一脸懈怠,漠不关心,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也不主动站出来劝阻。

    他们的想法王二能理解,众弟子大多数来自奥玛利帝国各个城市,由于长年战争频繁,导致经济萧条,许多人家几乎都家破人亡了。琴啸天出生在奥玛利帝国的南端一个边陲小镇,他们亲眼目睹看着自己的家人遭到外族势力和帝国无情的摧残和屠杀,一具具尸体横在他们眼泪模糊的眼前,久而久之,他们和孩子都彻底绝望了。

    但他们相信,这个世上一定有长生不老之药,找到它,他们的家人和孩子就不会在痛苦中死去。战争的长年摧毁,他们无家可归,便四处谋生和求索,开始了漫长的修仙之旅。还有一种人就是在无家可归之下想以修仙改变逆境。他们大多数人来自帝国底层,没有庞大后台支撑,因此比较胆小怕事。

    王二见他们一个个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大声道:“瞧什么瞧!在沐浴宗没见过杀人?”的确,沐浴宗每年都会收留凡人籍和修仙籍众多弟子,由于新增加的弟子数量远远超出沐浴宗规定范围名额,所以,人命贱如草芥,会出现一些弟子为修仙仕途不畅和意外丧生,他们像一只觅食的蚂蚁,渺小而又都有可能在一秒钟死去,偌大的沐浴宗弟子群体中,几乎每天都有人命临绝境。

    经王二一吼,胆小的其他寝舍的弟子打消这种好奇,探头探脑地缩回身子,关严门上床歇息,片刻便鼾声响起。

    王二小心翼翼推开了寝舍门,听到一个声音传来,:“王师兄,你不是去请寝舍长了。”他这么晚了才懒得理这些破事,除非闹出人命来。

    这声音幽幽的从琴啸天的床上传出,“你不是被打爆脑袋了。”王二双手发抖的问。你是想我被打爆脑袋,脑浆迸出,满地的豆腐脑,一具尸体倒在地上,接着你会开心的笑对不对!

    你的名字超霸气,我已看好你,当然是怕你吃“神经质”的亏,可是你冤枉我,像看待一个小人一样。

    转过身去,血腥的一幕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有些发凉发冷,有种窒息的闷,俞乐倒在血泊中,捂着手倒在寝舍中间的过道上,他表情非常痛苦,嘴角有血迹渗出,俨然换了个人,神经质的毛病治好了一大半。

    “一个初来的小子,简直不想在沐浴宗混下去了,我要去寝舍长哪里上诉,告你有意殴打兄长,无视我沐浴宗规矩!”俞乐丧心病狂起来,但他的脸很窘迫。

    孤掌难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正该你自食其果。王二师兄倒比你聪明,他知难而退,晴空万里;退一步,山更高路更远,万事可忧。

    王二见俞乐狼狈如此,顿有股怜悯之心,将他扶起坐床沿,“你以后别欺他了,凭他的能耐,日后在沐浴宗都会比我们命好。”人一旦命好,做一番就成一番,比窝在凡人籍出苦力有前途!

    “三起三落难到老,他算什么东西!”明天我让他卷铺盖打包走人,离开这个属于我们的沐浴宗。

    琴啸天不加理会,任其俩人在窃窃私语,他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想到寝舍长虽是手中大权在握,也不至于撵一个初犯错误的凡人籍少年弟子离开沐浴宗。

    次日清早,琴啸天忐忑不安起床洗漱,约还有半个时辰,将会去管事那里报到,这是每名弟子必须要做的第一件烦事。

    俞乐躺在床上,不声不响,脸上的傲气收敛成一种很少见到的低落,如同大病初愈一样。“你该说句话,我们的事是私了还是放桌面上谈!”俞乐见他一言不发,不知他是惧怕还是有意回避,总之,琴啸天一脸平静,不像是有意伪装出来,望了望正想恐吓他的俞乐。

    “什么私了?”你还要我负责你日后的饮食起居不成,并加倍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和一些钱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首先动手打我,这是我自卫的一种保护手段。

    “哼,既然你不私下解决,我将闹到仙尊石飞峰哪里去!”俞乐冷冷发作道。

    王二睡了一觉醒来后,听俞乐恐吓和啰嗦话语,昨晚他那消减的锐气在一夜之间又开始膨胀了,于是对他改变了态度,重新再一次审视他。以前的憎恨心里,比以前还要强烈,这是他经过一夜的沉淀和反省总结出来的。

    “真不要脸!”连一个小孩也对付不了,还想到仙尊哪里去告状,这就不好说了。你动脑筋想想,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也许是最坏的办法,也许不是办法,还有就是都不是办法。仙尊的身份可想而知,他是沐浴宗的一桩大头,以一个大头的身份,怕是一个小人物想见也见不到的,他更看重的是人才,不是像猪一样贪吃贪睡的蠢货。

    “你…你才是猪!”俞乐又神经质发作起来,红着脸,不顾手腕疼痛。但一激动,一时不能弯曲的手撞在床架上,脸上露出酸楚的神色,啧啧哀怜,十几条很少见的皱纹刻在他那宽阔的前额上。

    “你太没良心了,老子是为你才咽不下这口气!”俞乐发疯般骂王二,将我打成残废,你还堵我嘴阴着,我日后如何娶媳妇养家。

    琴啸天望了望,便走出了308寝舍门,过道上的弟子有些恐怖的望着这位面似书生的白脸英俊少年,他低下头,有些谨慎心里往楼下去了。

    “站住!”

    琴啸天转过身来,寝舍长一脸怒色走过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他的身体不由自己晃了晃,敏感地察觉到即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抬起头,在寝舍长的满脸怒色中露出一张嫩脸,嫩的没有任何瑕疵,光洁得似清晨初露的阳光,又有几分灵动气息在他脸上闪烁,隐隐有一股微弱真气扑向对方。寝舍长非同一般,双眼对视着琴啸天,不出几秒,琴啸天身上的真气顿时被化解了。

    寝舍长心里倒是喜欢上他了,这少年非比凡人,稍加引导,不出一个月,相信他很快修炼成为一段真气。但他做为尊长,更不能将自己的态度轻易表露出来,以免有损身份和威严。

    你出手打了自己的师兄俞乐,应该打听过我沐浴宗的规矩,沐浴宗在仙界传承上万年历史,岂容你一个尖齿小儿在此胡为。琴啸天将头低在胸口上,清晰的听到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完全忽视了寝舍长一脸忽隐忽现的表情。

    “如果无心修仙,趁机赶紧离开沐浴宗,我沐浴宗从未缺过凡人籍弟子!”

    “不,我想修仙啊!师傅。”他紧张说道。

    我根本不想打伤俞师兄,可是…是我一时控制不了我的手,当时我感到体内有股真气直

    往我掌心聚集,但气息微弱,可能是一时性起,才误伤了他。

    “是真的吗?”寝舍长一脸惊讶,他知琴啸天不是在说谎,他的体内的确有股真气在游动,在一般情况下,他自己也体会不出来。

    哼哼,寝舍长故意阴着脸,由于刻意假装,显得非常不自然,一张厚嘴唇在毫无掩饰地扭曲和诱惑。我做为沐浴宗的寝舍长,只好实施沐浴宗的规矩,一切按沐浴宗规章制度办事。

    “你有意殴打同门师兄致残,从今日起,你已经不是我沐浴宗的弟子了。”但念及你年纪尚小涉世不深,又是初犯,我不对采取酷刑,请你在一个时辰内,离开我沐浴宗。

    一瞬间,琴啸天的眼泪无情地淌了下来,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可以称为自己师傅的青年男子是如此的绝情。而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仙尊石飞峰和淡眉姐姐,也许,他们让他继续留在沐浴宗。

    “不用犹豫了,请你立马离开沐浴宗!”寝舍长神色黯然地发出最后通牒,琴啸天还是不敢相信他有如此强大的权力,可以随意撵他走。

    一个时辰后,石飞峰出现在他所住的寝舍里,默默不语替心灰意冷的琴啸天收拾行囊,哪一刻,琴啸天意识到已成败局,背起行囊依依不舍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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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逢端午,祝兄弟姐妹们及全家人端午节安康幸福!!

第四十四章 密林偶遇

    琴啸天肩上背着行囊出了沐浴宗,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他走过漫长的沐浴宗前院,很多沐浴宗弟子投来一种鄙视的眼光。他低下了头,出了沐浴宗的大门,但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几眼大门上方金光闪闪的“沐浴宗”三字,吐了几口唾沫,便往东去了。

    东端正好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此时的太阳还未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射在大地上,天空还是灰白一片。沐浴宗大门前早有弟子在行走,他们行色匆匆,无暇顾及这个背着行囊的落魄少年。

    琴啸天与几名弟子擦肩而过,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好像是在谈论昨晚的斗殴事件。他不以为然,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大路行走,走出不足一里地,他不知道去哪里?又加上不识沐浴宗周边环境,但景致越来越迷人,仿佛自己又回到告别已久的故乡。大路脚下有一条似溪沟的小河缓缓流过,河边上弥漫着薄薄的雾气,一会,雾气徐徐散开,太阳照在雾气弥漫的河岸上。

    天空大白如雪,几团白云飘飘,几乎和太阳的速度往前移动,一会又后端移开。琴啸天望着流动的白云想了想,在偌大天地间,居然没有我琴啸天的立锥之地。一阵温馨的清风拂过他的脸,才感到清醒了许多,远远闻到一股花香味扑鼻而过,芬芳醉人。

    望了望,这股冲击他那敏锐嗅觉的花香来自一座古树林立的小山坡。时近秋天,远看林中依旧遮天蔽日,树叶满枝,还有一些斜生出来的分枝伸向白云朵朵的天际,在明媚阳光照射下,绿气盎然的叶片表面泛了一层明亮的灰白,一直透在林中的草地上,这里是沐浴宗的后山。

    琴啸天慢慢沿着大路上了小山坡,小径周围有人踏过的痕迹,一些杂草被人践踏后又恰让阳光晒着,便干枯萎缩死去,甚至黏在发黑的泥土中。

    他找到一团没有湿气的地面,捡了一些杂草铺着,干脆睡在地上。回想着来到沐浴宗的日子,这是到沐浴宗的第二天,竟想不到被人赶出来,心里无限懊恼,埋怨自己从小到大,活的真够憋屈和失败。

    他一扭动手腕,索性把双手当枕头,大地当床,伸开大腿,百般无奈地望着明亮而又镶上几块蓝色的天空。

    一躺下来,身子轻松了许多,长长吁了口气,一股清新芬芳馥郁的香味依旧在林中弥漫,让他的心情大好起来。喃喃自语道:“像沐浴宗这种鬼地方,我还不想呆下去。”可是又一想,目前也没地方可去,更不想一事无成的回到母亲身边,他害怕母亲的忧伤眼神,一看见满脸皱纹的脸,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母亲一定坐在灯下还在为他缝补冬天里的棉袍,未睡上一晚安稳觉,而自己不能为她排忧解难,修仙不成,被哪可恶的家伙逐出沐浴宗。

    这时候,幽静的林间又是一股花香味扑来,开始很淡,逐渐变得浓烈起来,他嗅了嗅,也分辨不出是什么花香味。琴啸天感到很纳闷,这荒郊野外,还会有什么花嘛,难道是自己的嗅觉太敏感吗?

    看了看天色,午时已过,他不想回去,他想在沐浴宗附近再次寻找机会,重新踏入修仙之门。可这样漫无目的的等下去,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他心里很矛盾,是由于自己在修仙之路上遭到前所未有的挫折。今年已经快十六岁了,还没有正式交个女朋友,这也是家里的母亲最为担心的事情,可这人海茫茫,况且自己在修仙路上不顺,别说女朋友,怕是有一天饿死在荒郊野外也没有人知晓。

    他把行囊里装有馒头的袋子取出来,薄膜袋里还有二个一直舍不得吃的雪白馒头,他笑了笑,“沐浴宗的馒头还不错,比其他地方做得干净,并且还是雪白的哪种!”

    馒头已经变硬,放在嘴里嚼了嚼,吞下入肚后,这成为他一天中的午餐生活。

    午后的阳光并不热烈,林中的湿气还未散开,但一片幽静,这个地方离沐浴宗近二里距离,一般情况下,很少有沐浴宗的弟子来此散心和修炼。

    林里的花香味已经弥漫着,琴啸天才注意到,它是由小山坡前一处传出,但他一直分不清是什么花香味。

    正在迷茫之际,突兀眼前有个人影晃动,琴啸天暮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是谁?”

    定睛一瞧,什么也没有,他揉了揉眼睛,“是不是我的眼睛看花了,产生了错觉!”

    凭琴啸天的心里感受,的确是有人向他走来,并且脚步轻盈,落地无声,非一般的普通寻常之人,一定是位身怀绝技的修行高手。

    此时,在几十米开外处,站着一个一束黑装的年轻女子,望着他格格的笑着。琴啸天感到莫名其妙,问道:“姐姐,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跟我有关的事情,所以你笑我落魄成这地步。

    年轻女子含笑款款走向一脸好奇的琴啸天,待她走近时,琴啸天才真正看清楚,她是一个年近十四五岁的少女,比自己的年纪还小,一张标准的脸型,一双柳叶眉下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轻声问道:“你是谁嘛,为什么在这里!”

    她这么一问,琴啸天反而无言可对,他不想告诉一个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的年轻少女。

    “你又是谁?为什么也在这里!”琴啸天故意道。

    哼,你这人真不知好歹,还不肯告诉我呢?其实,琴啸天不知该对她说什么,要把他在沐浴宗的丑事告诉一个陌生年轻少女?他的确有些难为情。她再次望了望眼前这个旁边放着行囊的少年,眼睛一转,少女流动的眼眸中闪过几抹聪慧,呵呵对着琴啸天笑道:“你不肯说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沐浴宗的弟子对嘛!”

    琴啸天一脸愧意,勉强笑道:“还算你有眼光,我的确当过沐浴宗的弟子。”

    “你什么意思?”少女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你是说你曾经是沐浴宗弟子,现在不是了吗?

    “嗯,还算你猜对了。”

    沐浴宗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们都不是人。琴啸天的话明显是看不起沐浴宗,也算是给自己一番安慰,认为自己原本很强大,他是想在这位年轻少女面前抖尽威风,从而让少女知道自己很强大。

    琴啸天这种想法,是很多男人在他邂逅的女人前面最喜欢说的一种话,也就是说,喜欢在女人前面支撑门面,也是轻浮男人惯用的手段。

    “呵呵,少女又莫名笑了起来。”这一笑倒不要紧,她眼前的琴啸天的脸上顿时红了起来,掩饰的低下头。

    “你这人怎么了?总是喜欢莫名的笑!”

    我又不是笑你,只是一种习惯性而已。我告诉你吧,我也是沐浴宗的修仙弟子,我的仙尊是石飞峰。

    听她提起石飞峰这个名字,琴啸天埋藏在心里的怒气顿时腾了起来,原来是这个老王八蛋。

    少女瞥了琴啸天一眼,立刻变得谨慎起来,大声道:“你小子为什么要辱骂我仙尊,他是你随便可以骂的?”

    “我就是要骂他怎样?”琴啸天红着脸固执起来,一脸不屑的望着这个为石飞峰辩护的少女。这么说,你也是沐浴宗修仙弟子,请问你是几段真气修仙弟子啊!

    琴啸天并不知道几段真气的含义,不假思索:“我是0段修仙弟子,一定会高过你!”

    少女嘿嘿冷笑,原来你不是修仙籍弟子,是个油嘴滑舌的冒牌货。不过,你也不要灰心丧气,如今我已经修炼成五段真气,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教你练沐浴宗的一段真气。

    但我得告诉你,修炼沐浴宗的真气也不是一年半载所练成,需要持之以恒,然后一段一段往上升。

    琴啸天见她满脸诚意,知她不是在骗他,对于一个十四五的少女而言,已经修炼成沐浴宗的五段真气高手,怕是百里挑一的幸事。

    为了讨好眼前这个沐浴宗五段真气高手的小妹妹,他再次打开行囊里的馒头,递一个给她,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我没有东西给你,吃个馒头吧!”

    少女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他那英俊的脸庞上闪过几丝迷茫无助,旋即又恢复成原样。此刻,她的心里不觉喜欢起来。

    “谢谢,我不饿。”

    她将琴啸天的小手挡了回去,然后转身望着近在眼前的沐浴宗。我知道,你一定在沐浴宗受了委屈,才独自一人在后山来,不过,我们都还年轻,受一些困难和挫折未必是坏事啊!据我观察,有股真气在你体内开始循环,只要你认真修炼,你体内的真气远远超出一段真气的弟子。

    说完,她抬头望了望天色,我该走了,日后有机会可以来找我。只见她黑袖一挥,随风飘了起来,穿梭在密林丛中,顷刻之间,她那通体漆黑的倩影突兀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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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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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震江湖介绍:
清朝宣统年间,袁世凯野心渐露,大有称帝之心。他对南宋时期夏圭的《西湖烟雨图》虎视眈眈,从而引发一系列江湖恩怨。为了民族大义,嫉恶如仇的琴啸天替韩流云的父母报了大仇后,开始了他的漫长而又曲折的修仙之路傲剑震江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傲剑震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傲剑震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