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洗绝杀门
绝杀门门主霍柯东带着众弟子下了山,他总感觉心神不定,疲惫不堪。一个人说道:“那姓屈也太丢人了,连一个札木尔也对付不了。”另一个道:“你得了罢,咱们还是赶紧赶路。”
众人打马快行,尘烟四起,霍柯东才想起琴啸天没有跟来。在他心中,他觉得琴啸天为人侠义,才是真正英雄好汉。
众人又行了几个时辰,进了河南境界。正值初冬天气,北方的天气出奇的寒冷,霍柯东也希望有杯酒暖暖身子。他大声喊道:“兄弟们,还有二个时辰便到彰德府了,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喝酒,大家精神点!”大伙听说有酒喝,顿时来了精神,打马狂奔。又行了二个时辰之久,已经到了彰德城外,众人分外欢喜。忽然前面有一清兵来报道:“各位英雄,我们知府有请!”霍柯东甚是不解,道:“我与你们知府没甚么交往,请我干嘛?”那人低头答道:“小人不知,我们知府大人说了,是为众英雄接风洗尘罢。”霍柯东素知彰德知府为人奸猾,怕是闻到甚么风声了。因为在魔爪岩上,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屈一剑,屈一剑是他的心腹,一定是有人向他吐露了消息。
霍柯东不敢在想下去,大声道:“你去转告你们知府大人,说我们旅途疲惫,得回去休息啦!”说罢,霍柯东带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众人饭毕,霍柯东回到住处沐浴更衣,酒依然未醒,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不了多久,他便进入了梦境中······
他梦见众弟子倒在血泊中,有的跪在他的面前,大声哭着哀求道:“门主,您救救我们罢,兄弟们死得好惨啊!”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雪恨,否则,我们会死不瞑目的。
霍柯东甚是不解,大惊失色地问道:“你们是怎么了?是谁害了你们?”只见一个手指着自己,但不能言语,只听到啪了一声响,栽倒在地。霍柯东嚎哭起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众位兄弟。”这一哭把霍柯东哭醒了,一觉醒来,原来是一个怪异的梦。
夜静极了,北方呼呼地刮着,直吹得窗户猎猎声响。忽然街上一阵大乱,霍柯东的酒已醒了几分,只见街上火把通明,亮如白昼一般。霍柯东大惊,翻身下床,站在窗户下朝街上张望,只见数百名清兵和当地军阀朝绝杀门方向扑来,霍柯东方知不好。但又想了想,我霍柯东人丑了点,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他们又奈我如何?
忽然只听到罗知府在楼下大声喊道:“霍柯东,还不滚出来见我?”霍柯东推开窗户,轻轻跳了下来,站在罗知府的面前,罗知府后退了几步,道:“霍柯东,我们袁大人有旨,说你通敌卖国,有此事?”霍柯东一抱拳道:“罗大人,此话怎讲?证据何在?”罗知府一声冷笑,道:“你在魔爪岩公然与屈帮主为敌,这就是铁证。”袁大人怀疑你是孙贼的人,你还有甚么可说?
霍柯东一声大笑,“罗知府此言差矣,如今你派这么多人围我绝杀门,用意何在?”罗知府指着霍柯东说道:“今晚灭了你们绝杀门,就是我们的用意!”
此时,绝杀门的众弟子纷纷赶来了,望着数百名士兵,大声道:“你们敢围我绝杀门,我们会跟你们拼过鱼死网破。”
罗知府手一挥,一声令下:“给我准备。”只见士兵左右排开,数十名清兵和军阀抬着几挺大炮待命,其余都手握洋枪。罗知府又是冷笑几声,道:“霍门主,你都瞧见了罢,这些都是最新从国外引进的高科技。”袁大人说了,是让我们开开眼界的。
霍柯东大怒,道:“罗知府,你别欺人太甚!”就是我们死了,做鬼也不会饶过你。绝杀门的众弟子气愤填膺,纷纷请求道:“门主,别跟他们废话,我们与他们拼了啊!”众人手持兵器朝清兵和军阀扑来。
罗知府见状,一声令下,枪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绝杀门众弟子纷纷倒在血泊中,霍柯东见人就砍,一瞬间便砍翻了数十名清兵和军阀。正杀得性起,一柄手枪顶住了他的腰部,只听到罗知府大声喝道:“别动,这是我的一位外国朋友送我的名牌手枪,我还不会使用,小心走火入魔啊!”霍柯东满脸血迹,举手转过身来,你有种开枪打死我罢。你这个狗官,与外人勾结,来对付我们老百姓。
罗知府得意的笑道:“嘿嘿,可惜你知道太晚了,待会儿你跟你们上路的弟兄去说罢。”霍柯东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不觉泪如雨下,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却将死在一个小人手里。
正在这时候,忽然一个黑影一闪,快如疾风一般,只听到罗知府一声惨叫,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捂住手腕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愚蠢,赶快给我抓住他!”士兵们还没有清醒过来,只见黑影跨步上前,用脚尖将地上的手枪一勾,往上一抛,黑影人手一伸,便将手枪攥在手里。原来,是黑衣人用石头击伤了罗知府的手腕。那人上前用手将罗知府一提,然后用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大声笑道:“知府大人,你的手枪不妨借给我玩玩,这玩意儿还挺好啊!”
我做梦也想有一支自己的手枪,但我得感谢你,是你成全了我的心愿。不过,你千万别动,否则,我怕你横着躺在这里!
罗知府战战兢兢地点头答应:“是,是·····你千万别开枪!”霍柯东听出是琴啸天的声音,喜出望外道:“琴少侠,怎么会是你嘛?”
琴啸天啊了一声,道:“门主,赶紧带着兄弟走,这里由我来断后。”霍柯东一抱拳,“多谢琴兄弟舍身相救,霍某感激不尽啦!”说罢,忙去搀扶受伤的弟子。
琴啸天一使力,只痛得罗知府哇哇怪叫,由于近年来,那家伙让酒色淘空了身体,已经痛入骨髓。求饶道:“还请大侠手下留情,只要你饶我性命,好说啊!”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也是身不由己。你奉谁命?快说!
罗知府吞吞吐吐地回答:“是当今的军机大臣袁世凯,下命处死绝杀门的人。”
琴啸天问道:“为甚么要处死他们?”因为他们是孙中山的人,是革命叛党,所以·····
“要我饶你狗命也可以!”但你马上让你的手下撤走,让出一条道来,好让他们安全离开这里。
罗知府破口大喊道:“给我撤走,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离开!”马上,罗知府的手下及当地军阀眼睁睁看着绝杀门的弟子离开。都不敢贸然上前来阻拦,琴啸天押着罗知府跟在后面,见霍柯东已走远,才放心下来。正行着,忽然有个手持砍刀的家伙来抢罗知府,斜砍一刀,朝琴啸天的后背劈来,琴啸天听到风声,知有人在后面偷袭。琴啸天用力一旋转,将罗知府拖回后背,抵住了那一刀。只听到一声杀猪般嚎叫,罗知府倒在血泊中。那家伙惊呆了,抖抖瑟瑟丢掉手中的砍刀,瘫软在地。
此时,枪声震天,朝琴啸天射来。琴啸天趁着天黑,施展轻功奔出,奔出数里后,不见追兵追来,才停下来歇息片刻。
琴啸天打定主意,天黑又无法识别方向,倒不如待天亮后再回客栈。又不知霍门主带着受伤的弟子投奔哪里了,他们一定还不走远。正在犯难,霍柯东带着几个弟兄寻到,他上前紧紧将琴啸天抱住,关切地问:“小兄弟,你没有受伤罢。”我们见你还没赶上,所以来寻你。
大家聚合后,霍柯东点数人数,绝杀门的弟子死伤过半,众人无限伤感。
纷纷跪在琴啸天的面前,磕头拜谢道:“多谢琴少侠救命之恩,日后有用得着我们之处,琴少侠尽管吩咐便是。”琴啸天分外感激,一一将众人扶起,道:“大家都别这样了,你们都是革命党,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大清的日子怕是已到尽头,孙先生才是我们的救世主,你们说是吗?
霍柯东道:“琴兄弟,改日我见了孙先生,一定极力推荐你如何?琴啸天心里高兴极了,“那太好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孙先生,就拜托霍门主啦!”
次日,琴啸天也随着众人进了城,霍柯东找到了地下联络站,热情款待琴啸天后,他便与霍柯东等人告辞。
第十五章 武功秘笈
又过了几个月,正是阳春三月天气,天气极好,万物呈现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
琴啸天与韩流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正行着,忽见一群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琴啸天侧耳细听,一个人大声说道:“大伙有所不知,民间传言,袁世凯并不是喜欢甚么名画,他是喜欢名画《西湖烟雨图》里的武功秘籍。
韩流云怔住了,轻声问琴啸天道:“琴大哥,你说他们的话是真的?”琴啸天戏谑般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倒要问问你啦!”韩流云甚是不解,我又不会武功,我怎么知道?你回去将你的宝贝东西拿出来瞧瞧不就得了。
“啊,你说的倒是。”韩流云正欲取出,琴啸天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并朝她脸上吻了一下,韩流云立刻羞得满脸通红,娇娇地说道:“你这个坏蛋,讨厌死了?”琴啸天嘻嘻笑着跑开了,并挑逗道:“流云,你来追我呀,你是追不上我的。”韩流云心里不服,真的举步来追琴啸天。
韩流云本是一个弱小女子,又不懂武功,她哪里追得上嘛?韩流云跑快点,琴啸天也奔快点,他们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二人已跑出了约一里后,韩流云彻底气馁了,索性蹲在地上歇息。
琴啸天跑上去将她扶起来,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罢,这里有袁世凯的奸细。”韩流云大惊,“是真的?这里怎会有他的人?”说罢,琴啸天带着韩流云回到了客栈。
二人吃饭毕,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琴啸天因受霍柯东所托,得出去与当地联络站联系。
韩流云无所事事,才想起白天的事来,她下床关好门和窗,并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了《西湖烟雨图》,端详了许久,倒是没有看出甚么问题来。
她喃喃道:“图里哪藏有甚么武功秘籍?不就是一张破图而已,难道我也人云亦云了吗?”
此时此刻,她又想到自己死去的父母,不觉伤感万分。她站起来站在床前,双手作揖,对天祈祷道:“苍天在上,愿上苍保佑我早日杀了狗贼,为我死去的父母报仇雪恨。”祈祷毕,她想到了琴啸天,二人都是同病相怜,从小都是孤儿。自从与琴啸天相识后,她觉得,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能与他厮守一辈子,也不枉此生。
不知不觉,韩流云迷迷糊糊睡着。
朦胧间,只见一个黑影一闪,将韩流云惊醒了,她不敢作声,倦在被窝不敢动。接着一声响,蹿入一个黑衣人来,瞧他的身手,一定也是个武林高手。他用剑指着床上的韩流云道:“赶快把《西湖烟雨图》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韩流云吓呆了,哭哭啼啼地说道:“你是甚么人?”黑衣人用剑一指,“你管我甚么人,只要你把宝图交出来,我就包你平安无事!”韩流云原本出生富贵之家,哪受得了如此惊吓,哀求道:“我哪有甚么宝图?”大侠,我一介民间女子,请你相信我啊!黑衣人没有耐心了,一把将她藏在枕头下的布袋抢过来,掂量掂量道:“你还敢骗我。”看在你是一位弱小女子的份上,饶你一条小命。
韩流云直吓得瘫软在地,忍不住痛哭起来。只见黑衣人身形一闪,早已掠出窗外,瞬间不见。不知过了多久,韩流云让人扶起,她才清醒过来,原来是琴啸天回来了。他见韩流云的脸上泪迹未干,关切地问道:“流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甚么事情啦?”韩流云紧紧将琴啸天拥在怀里,再次痛哭起来,道:“琴大哥,下次你别离开我好吗?”有人将我的《西湖烟雨图》截走了,我该怎么办?
琴啸天一边安慰着,一边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相信贼人还未走远,一定把《西湖烟雨图》追回来。
琴啸天扶起韩流云让她再次睡下,并给她一个微笑,韩流云才破涕为笑。琴啸天带好佩剑,朝窗外狂奔而去。
他追出数里后,依旧没见黑衣人的身影。此时,月亮已露出一张笑脸,皓月生辉,给寂静的夜空镀上了一层银白。他又奔出数里,来到一僻静处,忽听到前面一草坪上一男一女在谈话,琴啸天慌忙躲在一大树后偷听。忽听到一男人厉声道:“你是甚么人?竟敢截本大人的道。”女人横蛮无理道:“你管我甚么人,今晚你遇上姑奶奶我就是你的不幸。”男人哈哈大笑数声,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朝廷的人,你敢威胁朝廷命官,简直是活得不耐烦啦!”
那女人唰唰几声响,拔出一柄约二尺的方天画戟来,指着男人道:“赶快把东西交出来,留你这狗官一条性命。”
那人哼哼几声,跳将出来,早已拔出一柄长剑,直取那女人。女人不慌不忙地用她的方天画戟来挡他的长剑,二种兵器撞击在一起,女人感到虎口发麻,后退了几步。琴啸天看出,那女人功夫在男人之下,琴啸天才知道男人就是截了《西湖烟雨图》的黑衣人。又恶斗了几个回合,黑衣人越战越勇,招招直取她的要害。那女人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大声骂道:“你这狗官,还倒有些本事。”黑衣人斗得性起,见她想逃,哪会放过她?又是剑锋一转,疾冲出去。那女人见状,斜奔出数尺,早已腾出手来,从衣袖里取出数十枚暗器,握在手中。
黑衣人哪有防备,只顾去追她,待黑衣人靠近她约有二尺后,那女人的手朝前一送,数十枚银针齐齐朝黑衣人身上的各处要害射来,黑衣人听到数十声响,知道不好,慌忙就地一滚,慌乱间,动作缓慢了许多,哪里避得开,只听到一声惨叫,黑衣人挣扎了几下,啪的一声响,倒在地上。
女人一声冷笑,上前查看,只见十几枚银针分别扎进黑衣人身上的死穴。黑衣人在地上动弹了几下,只见七窍流血,没有了气息。她取下布袋在手中抖了抖,然后藏入衣袖中。原来,那银针上藏有剧毒,可以在数秒取人性命。
琴啸天大惊,心里想:“天下怎会有如此厉害的暗器?的确算一位暗器高手。”这时,只听到女人大声喊道:“甚么人?还不赶快现身!”
琴啸天不慌不忙地朝前一跃,跳了出来,站在离那女人几米开外的草坪上,在月光的映衬下,女人的脸显得异常的狰狞恐怖。她冷冷地打量着他,道:“你为甚么要跟踪我?”
琴啸天一抱拳,嘻嘻道:“你这人怎么了?我干嘛要跟踪你。”你用暗器伤人,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女人跨上前几步,指着琴啸天道:“你小子休管闲事,这姓林的死有余辜。”他杀了我母亲,这些年来,我一直找他报仇雪恨,他却躲在彰德府当了总兵。今晚,简直是老天有眼了,让我遇上他,我终于替我死去的母亲报仇雪恨了。
说罢,女人哈哈大笑起来,她那恐怖的笑声在无情地震荡着僻静的山野,显得更加恐怖。
“啊,这么说死者就是林利福啦。”
女人冷漠地回答道:“正是。”说罢,起身欲走,琴啸天急了,连忙上前拦住她,亲切地叫道:“好姐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女人身子一甩,你别烦我,否则,我一暗器打死你。
因为《西湖烟雨图》在她身上,琴啸天怎会轻易让她?我坦白告诉你,你在林利福身上截来的宝物,是我朋友的传家之宝。因林利福趁我不备,逼我朋友就范,所以截走她的宝物。
希望姐姐看在我的份上,将宝物还给我,我也好回去向我的朋友有个交代。
女人冷笑道:“你说我截了他的宝物,证据何在?”江湖上传言,《西湖烟雨图》里藏有绝世武功秘籍,这块肥肉,怕是不懂武功的人也会对它垂涎三尺罢。琴啸天摇了摇头,这仅是江湖传言,不足相信,图里根本没有甚么武功秘籍。
女人横蛮无理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想怎么样?”此图现在我手,我就是它的主人。告诉你,你小子再敢烦,有事没事跟着我,休怪我对你痛下毒手了。
琴啸天见她如此刁蛮无礼,没有心思与她纠缠,道:“好啊,那我就试一试你如何对我痛下毒手啦!”既然如此,请出招罢。那女人大吼一声,你小子找死,我今晚就成全你。说着,便凌空而起,手持方天画戟,朝琴啸天的心窝扎来。琴啸天也不拔剑,大声道:“我先让你三招,免得别人说我欺你如何?”一阵风起,她的方天画戟已刺到,离琴啸天的心窝约二寸的时候,琴啸天后仰在地,避开了她的一击。你小子别瞧不起我,谁要你让?倘若你不还招,就冤你命短。她见琴啸天倒在地上,加紧攻势,想趁机扎死他,接连又是朝地上扎出几戟,琴啸天用双手撑地,像蛤蟆般左右跳跃,几戟都扎空了,只扎得地上的泥土扬起。琴啸天又是嘻嘻一笑道:“三招早已过了,该我出手啦!”那女人也不答话,只顾来扎琴啸天,琴啸天卖了一个破绽,右脚一收,假装要站起,那女人便强攻他的下裆,一戟扎来,哪知琴啸天右脚迅速伸直出去,朝她双脚横扫,她来不及站稳,被琴啸天绊倒在地。由于琴啸天力道迅猛,她半天爬不起身来。
琴啸天笑嘻嘻道:“你输了罢,该把图还给我啦!”女人恼羞成怒,一个“鸽子翻身”,一连翻出数米,站起后,施展轻功沿着小径掠去。
琴啸天见她要逃,要想跟我比轻功,我倒要试试她轻功练到甚么境界了。他双脚一蹬地,也跟着疾奔出去,琴啸天心里想:“倒不如先上前包抄她,断了她的去路。”他便沿着前面哪片树林奔出,不出几分钟,早已奔在她的前面了。那女人见琴啸天没有追来,慢慢减速停下,然后干脆坐在路边歇息。琴啸天藏匿于一茅草丛中,专等她到来。待她走近,琴啸天跳了出来,拦住她道:“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女人努了努嘴,道:“你小子真的阴魂不散,姑奶奶看你并不坏,所以饶你狗命,你别咄咄逼人!”只要你把宝图还给我,我便不再纠缠你。
你休想,就要看我手中的方天画戟答不答应了。琴啸天仰天一笑,你手下败将,还敢夸下海口。来来来,我们再大战几十回合又如何?那女人一声冷笑,“哼,你真的太可恶了,你当我赤雪仙子怕你不成?”哟,原来你叫“赤雪仙子”,你也配当仙子么?管它配不配,这是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这个世界,除我父母外,只有我师父最疼你。
琴啸天好奇地问:“那你师父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我师父叫燕江雪。她武功卓越,内力深厚,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是吗?”我倒是听说过,但未必有这般厉害罢。赤雪仙子眉毛一竖,满脸凶光,“你小子敢侮辱我师父,我的方天画戟不会放过你的。”她早已手持方天画戟,来站琴啸天。琴啸天知她武功平平,仅在虚张声势而已,也不害怕,并以掌相博。赤雪仙子因上次吃过琴啸天的亏,这次她不按平常的套路出招,专攻他的上半身,先一戟朝琴啸天的左眼刺来,琴啸天向右侧一闪,原来是一招虚招。哪知她早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收回,又一招急攻他的胸口。琴啸天也不躲闪,而是双掌朝前一送,将她的方天画戟夹住。赤雪仙子见他用双手硬接她的方天画戟,不禁暗暗佩服。其实,赤雪仙子早对这英俊小伙产生好感,所以一直不用暗器伤他。
赤雪仙子见自己的兵器被他的双掌紧紧夹住,顾于颜面,只好用力往回抽,可哪里抽得动?如同被钳住一般。琴啸天也不放手,倘若他手一松,赤雪仙子必定要吃大亏,双方僵持不下。若是赤雪自己松手,也难免被摔伤。正在犹豫之际,琴啸天大喊一声,“你把我过来罢。”赤雪仙子也真够听话,双脚力乏,早已站不稳,活活让琴啸天拖了过去,一头扎入琴啸天的怀里。琴啸天顺势将她的身上搜了一遍,并没有甚么《西湖烟雨图》。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推开琴啸天,道:“你这个畜生,想占姑奶奶的便宜!”琴啸天方知失礼,谁想占你便宜了?我才不稀罕。赤雪仙子嘴上是骂他,但心里却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仿佛喝了甜蜜一般。
琴啸天请求道:“我的姑奶奶,赶快把图还我罢,就算是我拜托你了?”赤雪仙子微微一笑,你总算要求我了罢,可我没有,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假惺惺的男人。说罢,她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掠去。她一翻身坐在一树杈上,头靠着树干,闭目养神起来。一会儿,她轻轻地说:“小子,我想歇息一会,可你别烦我!”
此时,天也大亮,山下的路人已经肩挑担子,急匆匆往城里赶去。接着,有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寻上山来。赤雪仙子一打望,心里想道:“一定是来寻找林利福的清兵,能避则避,不如逃为上策。”她跃下大树,朝山下奔去。
嗜血成魔
赤雪仙子慌忙奔出数里,避开了清兵的搜山,也不怕琴啸天跟踪她,因为琴啸天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威胁和危险。相反,她觉得他是一个很少见的男人。
她又奔出十几路,穿过一处悬崖,然后右转,她突然停下来朝后看了几眼,确认没人跟来,才走近一扇石门前,按了石壁上一处按钮,石门吱的一声开了,她便放心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
琴啸天费了许多周折,还是没有将《西湖烟雨图》找回来,又如何回去向韩流云交代?因此心中十分懊恼。此时,琴啸天已经跟到,正欲走近石门。忽听到一人朝这边蹿来,他慌忙躲至一块大石后。不出数秒,那人已经奔到,可见那人轻功十分了得。
那人走近,琴啸天心里大惊,原来是屈一剑。琴啸天心中纳闷,道:“怎么会是他?难道他与赤雪仙子熟悉?”他来这里究竟有何事?难道他与赤雪仙子有私情。忽然听到屈一剑站在石门前轻声喊道:“赤雪妹妹,你在家?”我来看你来了,快开门让我进来。
过不了多久,赤雪仙子穿着一件蓝色袍子开了门,惊讶地望着屈一剑,道:“屈帮主,是甚么风把你吹来了?”屈一剑一脸淫笑,“好妹妹,倒让我想死你了。”我千里迢迢从魔爪岩赶来,你可别把我拒之门外罢。
赤雪仙子脸上露出可怕的笑来,“我可没有去请你,是你自己来找我啊!”屈一剑笑嘻嘻地随着赤雪仙子进了石门,并小心翼翼将门关上。
琴啸天暗骂:“这对狗男女,果然有私情,太恶心啦!”他呸呸吐了几口唾沫,轻声朝前一跃,来到石门前。琴啸天按了石壁的按钮,石门依旧不动,原来他们在里面已经把门关上。
琴啸天暗用内力,双手往左右一推,石门便开了。他蹑手蹑脚溜进去,往前走约五十来米,便是赤雪仙子的卧室。只听到屈一剑在屋里笑吟吟道:“美人,我的好美人,你害甚么羞?”赤雪仙子先是格格一笑,“瞧你这急样,我不急你倒急甚么?有的事情是急不来的啊!”屈一剑哈哈大笑数声,还是美人懂风情,对我们男人体贴入微。
又沉寂了几分钟,忽听到屈一剑一声惨叫,琴啸天大吃一惊,躲在一座假山后一动不动。门开了,借着微弱的亮光,只见赤雪仙子从屋里走出来,她满嘴鲜血,像魔鬼一般。接着,她转身回屋把屈一剑的尸体拖了出来,拖至一水沟仍了。
她掉转身来,站在一黑暗处,大声喊道:“小子,还不把我滚出来!”我知道你来,不然,你就像他的下场。
琴啸天也不答话,跳在她的面前,冷冷地注视着赤雪仙子。赤雪往脸上一撕,撕开了她脸上的面具,微弱的灯光下,只见她的脸上苍白得怕人,右脸上有一处似刀疤的疤迹,年纪约三十来岁。
她大声问道:“快说,为甚么一直跟着我!”此时,琴啸天也不畏惧,道:“你截了我的《西湖烟雨图》,理所当然要跟你了。”如今,我总算看清楚你了,原来,你就是一个魔鬼。只见她嘴一张,歇斯底里地笑了几声,“如今你知道得太晚了,现在来不及啦。”说着,旋风般地蹿到一处石壁下,轻轻一按,忽见数十把飞刀朝琴啸天的全身飞来,原来,赤雪仙子的房间处处设有机关,随时可取敌人的性命。琴啸天急忙闪身跳开,避开了从头顶飞来的飞刀,琴啸天暗骂:“这个如此恶毒的女人,还真有几下子。”脚尖刚点地,飞刀又到了,他又是一闪,可这次并没这般幸运,只觉得右臂一阵疼痛,顿时头晕目眩,琴啸天强忍疼痛,捂臂而逃。
赤雪仙子见他逃走,也不追赶。
琴啸天好不容易逃回客栈,韩流云见他右臂沾满血迹,脸色苍白,慌忙道:“琴大哥,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只见琴啸天脸色发紫,几乎不能言语,轻声唤道:“流云,你先替我包扎包扎伤口,我歇息一阵便好啦!”好,你稍等下,我去弄些纱布来,韩流云便转身去找纱布。一会儿,纱布找来了,韩流云替他包扎上。
琴啸天歇息了一阵后,慢慢地睡着了。约过了二个时辰,他又痛醒了,再看伤口,伤口红肿异常,血呈乌黑。琴啸天想了想,然后道:“流云,你先出去帮我把门看住,我运功疗伤看如何?”韩流云嗯的一声,朝琴啸天深情地看了几眼,退出了房间。琴啸天盘腿而坐,慢慢地调养体内的真气,一瞬间,感觉一股真气一直往上涌,忽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地下,他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再调养真气,觉得心平气和如初。他隐隐约约知道,他已经大致将他体内的毒液逼出来了,只要服下几副药,静养数日,便可痊愈。
琴啸天抹****嘴上的血迹后,才对门外的韩流云道:“流云,你可以进入啦。”韩流云听到是琴大哥唤她,推门走了进来,见他脸色逐渐红润,惊喜道:“琴大哥,如今好多了罢。”是啊,老天还是眷顾我,不会让我轻易死去。韩流云上前捂住他的嘴,温柔地说道:“我不准你胡说,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月,琴啸天的伤早已康复。他与韩流云正欲出门,忽听客栈老板对他们说道:“琴大侠,你们打算要出门?”琴啸天点头答应着,你们有所不知,江湖上传言,有一恶魔专门吸人血,好像是在修炼甚么绝世武功。
琴啸天顿时明白了,这恶魔十成就是赤雪仙子。有她的存在,不知会有若干人惨遭她的毒手?上次与她交手时,她说出她师父的名字燕江雪。更让琴啸天疑惑的是,难道《西湖烟雨图》中真的有甚么武功秘籍么?倘若是真的,就一定要将图夺回来。免得她再祸害众生。
次日,琴啸天与韩流云决定再上少林寺一趟。店小二牵出他的那匹瘦马,近日来,他的马倒是壮了不少,见了琴啸天,甚是亲热。琴啸天拍了拍它的身子,道:“马儿,近日倒是壮了不少,我们今天出发去少林寺啊!”马儿长啸一声,扬了扬前蹄,像是答应。琴啸天扶着韩流云上了马背,然后轻轻跃上。琴啸天一声口哨,马儿便四足疾奔,呼啸而去。
琴啸天与韩流云日夜兼程,次日清早,不觉到了少林寺境界。此处悬崖峭壁,中间仅有一条小道,韩流云对琴啸天说道:“琴大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当初我们去少林寺,好像不是这条路啊!”不,这条的尽头便是一个三岔路口,到了三岔路口,离少林寺就不远了。我看这条路凶险不平,怕是有贼人出没,我们得要当心啊!
正说着,忽听到悬崖处滚出一巨石来,拦住了他们的路。接着有人一声大笑,笑声刚止,只见一个银发妇人持剑横在路中央。那妇人横眉竖眼道:“小子,咱们又见面了,怎么你还没死?”琴啸天一打量,声音像是很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来。一抱拳道:“前辈,您可认识我?”那银发妇人怒吼一声,你小子装甚么糊涂?连我也不认识啦。当初恨我没有把你打死,留你一条狗命,如今你带了一个女人,便不认识我了。说罢,她仰天长叹:“老天啊,你为甚么如何待我?这小子是个负心郎。”微风吹乱了她的银发,她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愤怒的神情来,接着,她用手揭下她脸上的面具,她脸上的刀疤抽搐了几下,道:“小子,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罢。”琴啸天不禁后退了几步,道:“原来是赤雪仙子。”
她大声回答道:“不错,我就是赤雪仙子。”姑奶奶站不改名,坐不改姓,一辈子还是这个名字。当初,我念你小子人不错,才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一个月未见,你却有新的女人了。
韩流云见她如此说话,心里极不舒服,道:“你这个丑女人,怎么如此说话?”我琴大哥一直跟着我,怎会喜欢你这个丑女人?
你这臭丫头嘴还挺硬的,谁是丑女人了,当心我撕破你的嘴!琴啸天用手将韩流云按了一下,意思让她打住。可是韩流云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你就是丑女人怎么了?丑女人·····”
赤雪仙子气得一声怪叫,“好哇,天下还没有人如此侮辱我赤雪,你真的找死!”说着,方天画戟朝前一晃,直往琴啸天而来。琴啸天见状,用力将马一挟,一揽缰绳,马儿便斜冲了出去。赤雪扑了个空,心中大怒,道:“想跑,姑奶奶如今已练成绝世神功,杀人无数,还怕你们飞了不成?”
琴啸天提醒韩流云道:“流云,她就是截走《西湖烟雨图》的恶魔,她就是江湖传言的吸血女魔头。”韩流云道:“我们该怎么办?得想办法杀死她。”对,我们此次上少林寺的目的,就是找燕江雪前辈。
赤雪仙子双眼一瞪,道:“燕江雪是我师父,你们怎么认识她?”接着,她又喃喃道:“谁是燕江雪?是我么?”琴啸天见她的表情,一副痴呆的样子,知道她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忽然,她像疯了似的跃上悬崖,哈哈大笑数声,道:“我就是燕江雪,我的武功天下第一。”韩流云才镇定下来,“琴大哥,哪个丑女人一定是疯了。”开始她还说自己是赤雪仙子,怎么一下子又变成是燕前辈啦。
正在这时候,忽听到一里开外有一个声音传来,大声说道:“谁有这么大的胆,敢冒充我燕江雪?”原来,是燕江雪到了。一瞬间,一个女人已经奔到眼前,正是燕江雪。琴啸天和韩流云喜出望外,道:“燕师母,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我们还打算上少林寺找您啊?”只见赤雪仙子瞪着血红大眼问道:“你是甚么人?敢冒充我燕江雪!”燕江雪骂了一句:“你这个丑女人,你是不是疯了?”老子才是燕江雪,天下难道还有几个燕江雪不成嘛?琴啸天道:“师母,别听她胡说,她是您的徒弟赤雪仙子。”燕江雪一惊,用手招呼着,“你给我下来,让我好好瞧瞧啊!”赤雪仙子倒是很听话,跳下悬崖,站在燕江雪的面前,眼睁睁地望着燕江雪。燕江雪端详了许久,大声叫道:“赤雪,我的好赤雪。”赤雪仙子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后退了几步,问道:“你叫甚么名字?为甚么唤我赤雪?”燕江雪惊讶着,“赤雪,我的好徒弟,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为师真的认不出来,难道你不认识师父了吗?赤雪仙子呆呆地站在燕江雪的面前,眼里噙着泪水,接着,她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银发。道:“我真的是赤雪?我真的······是赤雪。”韩流云提醒着,“燕前辈,你千万别靠近她,她是个女魔头啊!”她就是江湖上传言的吸血女魔头。
燕江雪长叹一声,道:“赤雪变成这样,我这个当师父的也有责任。”都是我管教无方,才让她变成这样的。燕前辈,赤雪仙子截走了《西湖烟雨图》,怕是修炼了甚么邪门功夫,前次用暗器伤了琴大哥,您要当心啊!
燕江雪听韩流云这么一说,气愤极了,大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敢截走韩姑娘的宝物,还不把图交出来?”赤雪后退了几步,你们别逼我,我燕江雪武功和暗器都是天下第一,还怕你们不成?燕江雪斜了她几眼,“你这个疯女人,怎么没大没小?我才是燕江雪。”告诉我,你究竟修炼甚么邪门功夫了。燕江雪举步上前,伸手去拉赤雪仙子。一边说道:“赤雪,我真的是你的师父,是谁伤害你了?”你对我说,师父一定给你报仇就是。
赤雪仙子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忽然双眼露出凶光,呲牙咧嘴,琴啸天慌忙对燕江雪道:“师母,您别靠近她,她已经疯了。”不,她不会伤害我的,我是她的师父燕江雪。师母,她如今已经疯了,她不认识你了,别靠近她!琴啸天见状,跳上前将燕江雪一拖,拖出几米远。赤雪仙子舔了舔嘴唇,冷冷道:“小子,每次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然后将衣袖往前一抖,数十枚暗器分别朝琴啸天和燕江雪射来。琴啸天用力将燕江雪一推,燕江雪趁机卧倒在地,同时,琴啸天已跳出数十米,避开了赤雪仙子的银针。燕江雪立即跳将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为师教你的少林派功夫没学好,倒是学会了邪门功夫啦。”只见赤雪仙子的眉毛一皱,又一银针早已射出,神速般直取燕江雪的喉咙,待琴啸天反应过来,燕江雪早已栽倒在地。琴啸天大喊道:“师母,你怎么了?”蹿上前将燕江雪扶起,只见她不能言语,双眼微闭,指着赤雪仙子道:“你·····这个····贱人,连师父·····也····不放过。”话未说完,燕江雪头往后一仰,早已气绝而亡。
原来,赤雪仙子的银针喂有剧毒,可以在数秒内取人性命,更何况射穿燕江雪的咽喉,即刻封喉而死。
琴啸天悲痛万分,轻轻用手将燕江雪的尸体放置好,韩流云跑过来跪在燕江雪的尸体前,放声痛哭,琴啸天哗的一声,拔出他的短剑,用剑指着站在数米开外的赤雪仙子道:“赤雪仙子,你今天弑杀你师父,大逆不道,你等着受死罢。”话犹未了,琴啸天的短剑早已往赤雪仙子的胸口刺来,她也躲避,手持方天画戟来站琴啸天,并嘲笑道:“你这个手下败将,我燕江雪还怕你不成?”你这个疯女人,你师父才是燕江雪,她已经让你杀死了,我是来取你的狗命的。
赤雪仙子用方天画戟往上一挡,正与琴啸天的短剑撞在一起,赤雪仙子顿感手心发痛,后退了数十步,险些摔倒。她站稳脚步,指着琴啸天道:“小子,你这是甚么功夫?”琴啸天也不答话,舞了一套**剑法,然后将短剑插入腰间。今天,我就让你真正见识我的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
赤雪仙子后退了几步,道:“原来你是少林派弟子,你们少林派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琴啸天双掌左右旋转,内力早已齐聚于双掌,专等赤雪仙子来攻。赤雪仙子见他收了短剑,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想道:“你少林派功夫不过如此?还想以双手来站我的方天画戟!”赤雪仙子猛朝前蹿出,唰唰唰几戟,来削琴啸天的双手,哪里削得着,琴啸天的双手四处游走不定,表面看似柔软无力,飘若青丝,其实,全身内力已经凝聚于双掌,一般的武林高手是很难看出的,更何况赤雪仙子了。
赤雪仙子见他那样儿,讥笑道:“你小子的功夫也算少林派的?真是羞死人啦!”我“燕江雪”纵横江湖数十年,倒还没见过你这种功夫。没见过尽管来呀,你的方天画戟也不过如此?赤雪仙子的方天画戟在空中一舞,呼呼声响,朝琴啸天横扫而来,琴啸天纵腰闪避,寻隙还击,躲过了她的方天画戟。刚站稳,赤雪仙子的方天画戟又朝他的下裆刺来,琴啸天凌空跃起,神速般地将双脚扣住她的戟杆,然后往下一压,赤雪仙子哪里抽得动?只好弃了手中的方天画戟,舞动双掌来站琴啸天。她双掌直奔琴啸天的面门而来,琴啸天向上一举,双腕将赤雪仙子的双手扣住,还不容她反应过来,他使用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的一招:“罗汉推山”迅速般朝她的胸部拍去,这一拍少说有千斤力气,只听到赤雪仙子哎哟一声,早已弹出数丈的距离。只见她满嘴鲜血,气息微弱,道:“想不到我···燕···江雪竟死在你小子手里?我···我··真不服气。”韩流云上前骂了几句:“你这个疯女人,你师父燕江雪被你杀死了,你死有余辜。”韩流云从她身上取下《西湖烟雨图》,欣喜若狂起来,琴大哥,图又回归原主了。
赤雪仙子已经死了,原来,琴啸天的大力金刚掌已经将她的肝肺和心脏震碎。
风无情地吹打着四周的一切,吹乱了他们的长发,琴啸天抱起燕江雪的尸体,带着韩流云,一步一步往前山野走去。
第十七章 途中孤婴
琴啸天与韩流云安葬燕江雪后,一路北行。行了五日,四处萧条破败,正值冬季,路边死尸遍地,琴啸天心里一阵酸楚,想起曾经是孤儿时的情景。二人又往前行,行不到几里,忽然远方马蹄阵阵,尘土飞扬,一瞬间,一群人已到眼前,琴啸天斜眼细看,原来是一些全副武装的军阀。他们看见一男一女,便打马上前,大声喝道:“你们看见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没?”
琴啸天低着头答道:“没有啊?”为首的军官一脸精光,马鞭一扬,指着他道:“你转过身来,让我瞧瞧?”琴啸天假装微笑地仰起头,便转过身来,军官端详了几眼,摇了摇头,又是一扬马鞭,指着韩流云道:“她是你甚么人?快告诉我!”琴啸天又是一笑,军爷,她是我表妹,我们是从乡下来的,路过此地。
军官用一种疑惑不安的神色瞅着,“你说的是真的?不会在骗我罢。”韩流云甚是机灵,军爷,我们怎敢骗你们?您瞧,我相貌像我哥哥,我哥哥又像我父亲,我父亲又像我爷爷,我爷爷又像我父亲。她一连说了一大串,倒是把那军官弄糊涂了,他大笑几声,你这丫头还真有趣,究竟谁像谁?真是个白痴啊!
军官双脚一挟马背,一声命令道:“兄弟们,咱们到前面看看?”数十人打马前去,韩流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吐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道:“你才是白痴!”琴啸天暗自好笑,道:“流云,想不到你真聪明,都把那些军阀骗过了。”韩流云撅撅嘴,还说,他骂我们是白痴啊!。
二人又行了数里,来到一山坳处,见一士兵用脚踢一位婴儿,婴儿哇哇大哭,士兵见有来人,便对着他们大怒,“看甚么?有甚么好看的?”琴啸天上前问道:“这位军爷,这孩子怎么了?”士兵怒气冲冲答道:“这孩子是个私生子,咱们老爷要将他母子俩处死,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他们母子便逃出来了。”士兵又是一脚踢向婴儿,琴啸天眼疾手快,伸手将士兵的脚扣住,朝前一拉,士兵站不稳,头朝地摔在地上。摔掉了几颗门牙,痛得哇哇怪叫,道:“妈的,你敢打我!”那士兵倒是武功不错,跳将起来,挥着拳头来打琴啸天,他早看不习惯军阀处处为非作歹,心里的怒火莫名蹿了起来,一耳光扇去,士兵的脸歪了一半,士兵捂住脸想逃,琴啸****前一跃,拦住他的去路,你还想去通风报信?士兵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侠,我哪敢?”你敢不敢我也不能留你性命。得罪了,于是上前将士兵的脖子一扭,士兵的腿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琴啸天和韩流云上前将婴儿抱起,婴儿哭声更紧,韩流云逗着他道:“乖乖,别哭啊!”我们带你去寻你的母亲。琴啸天的心里更是难过,这兵荒马乱年月,到哪里去寻他母亲?
韩流云这一逗果然灵验,婴儿果真不哭了,琴啸天抱起婴儿,对韩流云道:“我们先救他要紧,日后再作打算。”这一切都靠他自己的造化,倘若他与世无缘,也不能怨我们。说着抱起婴儿便走。
来到一处密林,荆棘丛生,风儿吹拂山岗上的草木,弄得嗖嗖声响。婴儿又大哭起来,韩流云笑着逗他,婴儿哭得更是厉害了。乖乖,你怎么不听话了?你告诉我们好吗?琴啸天道:“他如果知道就不哭了,这孩子一定是让士兵打伤了。”看来,我们没有办法让他继续活下去。正说着,忽听到荆棘丛中一阵响动,一个声音传来,“孩子,我的孩子,你在哪里?”
琴啸天对韩流云道:“里面有人,一定是婴儿的母亲。”这样,我们便可以将孩子交给她。喊声渐近,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从荆棘丛中钻出来,惊讶地望着二人,见韩流云抱着婴儿,跑上前大声喊道:“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啊!”琴啸天听得耳熟,问道:“你是谁?”说也怪,婴儿停止了啼哭,欢喜地在韩流云手中跳跃着,韩流云不安地问道:“你真的是孩子的母亲么?为甚么在这里?”妇人甚是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孩子。你们都是好人,我替孩子谢谢你们了。
此时,琴啸天像是发现了甚么,上前双眼盯着那妇人,道:“你是李岚慧罢。”妇人后退了几步,扑是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琴大哥,我是李岚慧啊!”琴啸天上前将她扶起来,李姑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李岚慧更是哭得厉害了。
原来,自从琴啸天与韩流云离开少林寺后,李岚慧便一个人去了京城,一个月后,她身上的盘缠用尽,走投无路,又去了一家妓院重操旧业。忽一日,来了一位达官贵人,见她长得娇媚漂亮,便用重金买下她,纳为别人的小妾。
琴啸天问道:“那你为甚么会带着孩子逃出来?是你丈夫待你不好?”也可以这样说,他是个官人,是袁世凯的手下,一次,袁世凯来到家中,与他房间里密谋策划刺杀孙先生的事情无意中让我偷听到了,所以想杀人灭口。
琴啸天迫切地问:“你听到他们说甚么?可以对我们说吗?”她摇了摇头,走漏了这个消息,他们会取消这次刺杀行动了。琴大哥,我拜托你给我办件事情,我的母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爹总是不肯对我说。琴啸天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不到,一年未见,一个开朗可爱的姑娘经历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从此,将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琴啸天和韩流云不禁黯然落泪,韩流云紧紧地将李岚慧抱在怀里,“李姑娘,当初都是我不好,经常伤害了你,请你勿怪!”我亲眼看着燕前辈死在我们的眼前,但我无能无力挽救她的生命。李岚慧松开了她的手,淡然地看着她,“韩妹妹,只要你比我幸福就好,我不怪你,这是我的命。”从小到大,我处处遭人歧视,我是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成长起来的,但最终,我的孩子还是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在这个世界。或许,这也是我们母子俩的命,看来,我与我的孩子都该解脱了。说着,李岚慧抱起她的孩子便跑,琴啸天见不好,大声喊道:“李姑娘,你要去哪里?”
李岚慧只顾往前跑,也不回头瞧他们一眼,她抱着孩子一口气跑出很远,山路难走,她跑不动了,便坐在荒地上痛哭起来,她一哭,也把怀里的婴儿吓哭了。李岚慧抱着孩子来回摇晃,轻哄着,道:“苦命的孩子,不是母亲不疼你。”婴儿在怀里蹦跳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一滴泪水滴在孩子的脸上,接着又大哭起来,李岚慧心里烦极了,大声喊道:“再哭,我把仍下山去喂野兽罢了。”婴儿年幼无知,哪知是在骂他,仍是哭过不停。
由于李岚慧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和折磨,心里更是烦躁起来,将婴儿高高举起,欲往山谷深处仍去。
正在这时候,琴啸天和韩流云已经赶到,他大声喊道:“住手,使不得啊!”李岚慧转过身来,惊讶地望着他,道:“你为甚么要救他?”李姑娘,你先将孩子放下来,我们可以帮你,你千万别犯傻,孩子是无辜的。你们有所不知,袁世凯不会放过他,与其让他死在贼人之手,不如死在自己的亲人手里痛快些。琴啸天劝道:“虎毒不食子,你舍得亲手杀死他!”李姑娘,你把孩子交给我罢,请你相信我好吗?李岚慧一脸冷漠地望着他,“不,我不会给你的,你们走罢。”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韩流云顿时才明白,李岚慧的心中还没有真正释放下来,还没有原谅自己。李姐姐,我知道你还恨我,可是我与琴大哥的感情都是纯洁的。更何况,我们待你也一样,你明白吗?
风拂起她那凌乱不堪的长发,露出一张瘦削的黄脸,她的双眼充满凶光和敌意,蔑视地望着韩流云,道:“我叫你们赶快滚,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们想夺走我的孩子,休想。琴啸天不知该如何是好,李姑娘,你听我一言,我待你如同亲姐妹,决无害你之心,请你相信我们。如今袁世凯四处在缉拿你们母子,你们会有很大的危险。我打算带你们母子去投奔绝杀门,你看如何?
“绝杀门是何组织?江湖上好像有这门派。”李岚慧问道。
其实,绝杀门是一个精英组织,也就是孙先生的手下,他们是孙先生的忠实帮手,也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人。但愿有机会,我们可以和他们共同主事反袁。
我们可以将孩子带给组织上的人抚养,这样不是万无一失了吗?李岚慧才微笑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顾忌,道:“这办法可行?琴大哥。”
绝杀门门主霍柯东是我的一位朋友,为人可靠忠厚,只是找到他,我们就有希望了。
李岚慧这才点了点头,婴儿又在她怀里哭了起来,她抱住转过身去,一边哄着,一边轻轻地摇着他,道:“宝贝饿了,宝贝一定是饿了,所以才哭啊!”李岚慧掀起衣服给婴儿喂奶,果真不哭了。一会儿,婴儿吃饱后,慢慢的睡着了。她才转过身来,对琴啸天和韩流云说道:“我们趁着天色还早,军阀已经走远了,我们先下山罢。”琴啸天想了想,下山也好,我们可以去城里联系一下霍门主,或许他可以帮助我们。
山路崎岖不平,婴儿由琴啸天抱着,韩流云和李岚慧跟在后面,转过一个山头,再绕过一处山坳,看见了一条去城里的公路。琴啸天心里很不踏实,对李岚慧道:“李姑娘,如今官府一定在每个关卡设有岗哨,这样出去,会不会有危险?”不如先让我下山打探虚实后,再作商议。
李岚慧和韩流云点了点头,道:“琴大哥,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们等着你回来!”琴啸天将婴儿递给了李岚慧,向她们告辞而去。
一瞬间,他的身影消失在荒山密林深处。
琴啸天已经奔出了数里,沿途没有看见任何官兵,但路旁的死尸遍野,他蹲下身往血肉模糊的尸体一摸,死者身体早已冰凉,已死去多时。
此时此刻,琴啸天的心里如同刀割一般难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又挪步往前,没有看见一个幸存者,他们不是被刀杀死,就是被枪打破了脑袋,血和脑浆淌满了地,有的死者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琴啸天不想再看下去。正欲往回走,忽见前面又是一阵马蹄声响,遁声望去,一帮人骑在马上朝这边奔来,琴啸天往路旁一跃,躲入一处密林中。
待那群人拍马走近,琴啸天看清楚,原来还是那伙军阀。为首的军官大声喝斥道:“你们得给我查清楚了,不留一个活口明白吗?”士兵下马检查一遍,回答道:“长官,全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但还是没有发现那妇人和小孩。”
军官停了下来,眯着眼睛望着一望无垠的山坳,道:“这就怪了,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小孩,会逃到哪里去?”难道他们已经让人救走了?一个士兵回答道:“长官,刚才我在前面的山坳处发现一个死去的士兵,分明是让人拧断了颈脖而死。”由此分析和判断,妇女和小孩已经让人救走。
军官马鞭一扬,劈头盖脸抽了那士兵一鞭,大声骂道:“你******废话,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他们让人救走啦!”可是我们要找到他们,明白吗?士兵捂住脸不敢作声,默默低下了头。
军官又说道:“我们一定要把那臭****找出来,我才好向袁老爷交代!”依我估计,他们并不走远,一定是躲起来了。正在欲进不前的时候,忽有一士兵来报:“报告长官,在前面不远的山坳处,我发现有婴儿的哭啼声,一定就是我们要找的妇人。”军官哈哈大笑几声,道:“兄弟们,跟我走!”说罢,众人驱马疾奔,往前面山坳去了。琴啸天知道是李岚慧和韩流云跟来了,起身穿过密林,绕道而行,一定要赶在敌人的前面。
几分钟后,士兵来到山坳了,韩流云见有一群士兵朝她们扑来,便大叫道:“李姑娘,大事不妙了,敌人发现我们了。”李岚慧连忙抱好孩子,对韩流云说道:“流云妹妹,我们赶紧逃罢。”
这时枪声四起,孩子受到惊吓,更是哭声不止。为首的军官大喊道:“她们在山上,给我抓住她们!”说着朝空中开了一枪,二位女人吓得颤颤抖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时,琴啸天已经赶到,扶起李岚慧和韩流云,埋怨道:“你们怎么跟来了?这多危险!”接着又是几声枪响,朝琴啸天他们射来,琴啸天掏出上次截来的手枪,瞄准一个,只听到啪的一声,一个家伙的脑袋顿时开了花。为首的军官大惊,大声命令道:“给我狠狠的射击,别让他们跑了!”霎间,子弹如雨点般向他们射来,琴啸天一边护着李岚慧和韩流云,一边反击,啪啪几声响,敌人又栽倒了几个。
此时,山下的敌人越来越多,琴啸天想道:“如果这样跟他们耗着,终会寡不敌众。”琴啸天大喊:“你们赶紧撤,离开这里就安全了。”李岚慧抱着孩子,跑了一段路,累得跑不动了,韩流云忙过了搀扶,又是一枪声响,李岚慧哎哟一声栽倒在地。琴啸天见她中弹,跑上前将她扶住,痛哭失声道:“李姑娘,你一定要挺住,你会没事的!”李岚慧微微睁开眼睛,鲜血从她嘴里汩汩流出,微笑道:“琴大哥,我看见我母亲了,也许,我很快就会跟她见面。”但你们一定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韩流云紧紧将她抱住,姐姐,你别吓我们好么?你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李岚慧痛苦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流云妹妹,我不行了,我已经看到天堂了,那里才是我永久的家!”你答应我好吗?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我的孩子和琴大哥。还有,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让人抛弃和歧视,就让他跟我姓罢。
琴啸天泪流满面,上前紧紧将李岚慧抱住,大声痛哭,姐姐,都是我害了你们。只见李岚慧脸色苍白,双眼发直,微弱地说道:“琴大哥,你对我说句实话,你爱过我吗?”琴啸天点了点头,此刻,她的脸上洋溢一种幸福的光芒。琴大哥,我即将要离开这个纷扰的世界了,你能不能再爱我一次好吗?琴啸天慢慢的低下了头,在她的脸上深深地吻了吻,眼泪肆意而出,一滴一滴地淌在她的脸上,渐渐地·····渐渐地,李岚慧幸福地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第十八章 巧遇红颜
危急之下,琴啸天抱起婴儿,朝李岚慧拜了拜,道:“李姑娘,你儿子给你磕头啦,请你安息罢。”你放心,我一定将你的儿子抚养成人,为你报仇雪恨。韩流云深情地望了李岚慧最后一眼,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依依不舍地随着琴啸天离去。
他们带着婴儿绕回原处,琴啸天的瘦马还在一片荒地上啃着荒草,见主人到来,蹦跳上前,并一声长啸。琴啸天上前理了理瘦马身上的杂草,心疼地说:“马儿,让你受苦了。”瘦马抖了抖身子,一声嘶叫,像是在回应。琴啸天扶韩流云上了马背,又朝怀里沉睡的孩子望了几眼,跨上瘦马,往京城方向去了。
行了几日,琴啸天与韩流云已到了京城。京城热闹繁华,人流如织。他们穿过几条大街,来到霍柯东的秘密联络站。联络站的门紧闭着,琴啸天上前敲门,询问道:“你们有人吗?”一会儿,一个老者出来开了门,懵着眼打量着琴啸天,道:“二位找谁?”琴啸天一抱拳,彬彬有礼地问道:“老人家,打扰您了,我是霍门主的朋友,是从彰德来的。”烦劳老人家替我转告一声好吗?老者一拍大腿,说道:“原来是霍门主的朋友,请进罢!”老者在前带路,琴啸****门外看了几眼,带着韩流云跟在后面。联络站的房屋陈旧不堪,疲于坍塌,因为地方联络站没有固定的住所,随着工作的需要而定。老者让琴啸天和韩流云坐下,微笑道:“二人稍坐,我去给你们倒杯茶便来啊!”
琴啸天不安地站起来,“有烦老人家了,我有事相烦霍门主,不知他······”老者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忘记告诉你们了,霍门主清早有事外出,下午便回来啊!
“你知道他最近都在忙甚么?”琴啸天问道。
“啊,我是个下人,对于门主的事情一概不知。”说罢,他便往厨房去了。
一会儿,老者端着两杯热茶进来,满脸笑容道:“二位,趁热喝了罢。”
琴啸天感激地说道:“老人家,谢谢您。”一杯茶毕,霍柯东带着几个人回来了,一进门,见琴啸天怀里带着一个婴儿,笑道:“琴兄弟,何日大喜了?为何也不告诉我一声呢?”韩流云面上一红,道:“霍门主真会说笑,说来话长啊!”
韩姑娘,“此话怎讲?”琴啸天笑着说,“霍大哥,容我慢慢道来罢。”其实,这婴儿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她临终前托付于我,我得替她完成这个心愿。她让袁世凯的手下开枪打死了,我和流云亲眼看着她死在我们面前,可是我无能无力救她,我真该死。
霍柯东上前拍着琴啸天的肩膀,安慰道:“啸天,我知道你很难过,只要我们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们会取了袁世凯的首级,为你的朋友报仇雪恨。”霍柯东转过身来,对老者说道:“魁叔,您去安排些酒菜,今晚为琴兄弟和韩姑娘接风洗尘!”老者应声退下,回厨房去了。
琴啸天解下怀中的婴儿,婴儿依旧沉睡着,但他永远也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韩流云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不经意,她发现孩子的衣袋里有一纸条,打开一看,原来是孩子年庚八字:姓名李晟民性别男出生于宣统三年八月二十五日。
霍柯东道:“请琴兄弟放心,我决定将这孩子抚养成人,将来报效国家。”琴啸天跪地一拜,霍大哥,此事就拜托你了,来日图报。如今绝杀门慢慢分散了,因为全国讨袁声势高涨,全国各地都有我们的秘密联络站,抚养一个孩子也不是甚么难事。
约过了一个时辰,饭菜都准备齐了,霍柯东给琴啸天斟了一满杯酒,然后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琴兄弟,今天,我们终于有机会聚在一起,我们得好好喝几杯!”你是我霍柯东的救命恩人,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先敬你一杯。说罢,霍柯东一饮而尽。琴啸天想道:“自从踏入江湖以来,也没有心平气和坐下来与朋友喝过几次酒,也不谦让,端杯一饮而尽。”深夜,酒席毕,琴啸天与霍柯东都酩酊大醉,由手下人搀扶回到房间歇息。
次日清早,又吃过早点,霍柯东将琴啸天带进一个密室里。道:“琴兄弟,上次袁世凯密谋策划刺杀孙先生的计划失败后,如今在大力围剿革命党。”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也策划刺杀袁世凯一次如何?
琴啸天笑道:“那太好啦!”不过,袁世凯那老贼老谋深算,不会轻易得手,咱们得从长计议。霍柯东思虑良久,缓缓说道:“琴兄弟的武功天下一绝,轻功也在武林高手之上,要杀一个袁世凯,也不算甚么难事。”琴啸天一抱拳,道:“霍大哥过奖了。”我乃是匹夫之勇,有勇无谋之辈,只要与霍大哥一致对敌,何愁老贼不灭?当下,我们得想办法摸清袁世凯的生活习性嗜好,这样对我们有利无害。
霍柯东不解地问:“袁世凯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接近的人物,我们得从哪方面下功夫?”琴啸天笑道:“听人说袁世凯生性好色,喜好书画,这就是他的致命之处。”我们不妨从京城最有名的妓院酒楼书画展览厅作手,伺机而行,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第三天,琴啸天乔装打扮,摇身一变,变成了京城的一位富家子弟。他英俊潇洒,气宇轩昂,韩流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并讥笑道:“琴大哥,你这京城里的“阔少”,千万别把京城的美女迷倒了啊!”琴啸天嘻嘻一笑,你是不是吃醋了?我是公务在身,不得不如此。怕是袁世凯见了我,也得对我另眼相待。韩流云假装生气的样子,“谁吃醋了?我才不是,我倒是害怕全京城的美人围着你转,应付不了。”琴啸天挺挺胸,我得去跟袁世凯争女人,见识见识这位****。流云,我还有一个主意,或许可以套住袁世凯。
韩流云问道:“甚么主意?不妨说来听听。”袁世凯做梦也想得到《西湖烟雨图》,如果此图重现江湖,他必然派兵来抢。说着,琴啸天一耳光扇在自己的脸上,你看,我怎么这般笨啊!袁世凯是何等人物?他只要一句话,应当圣旨,这样使不得,使不得啊!
正欲出门,霍柯东派着他的手下来了,对琴啸天说道:“琴啸天,这几个手下办事果断聪明,任你挑选,当你的助手罢。”琴啸天谢过,几个助手便出门打探虚实去了。
琴啸天出了门,一辆人力三轮车早等在不远处的过道上,见有“贵人”出来,欣喜若狂奔了过来,微笑道:“这位小爷,要去哪?”
琴啸天微微一笑,道:“我想哪就去哪!”车夫一怔,道:“小爷,您总有个去向罢,京城如此大,怕是十天半月也绕不完。”琴啸天优雅地从衣袋里掏出二块大洋,在手中攥了攥,道:“师傅,够了么?”车夫受宠若惊道:“小爷,够了。”只要小爷想去的地方,我照办就是。
“那好,那好啊!”琴啸天说道。
师傅,全京城最有名的妓院你知道吗?你送我去哪罢。车夫噗嗤一笑,道:“小爷也想去全京城最有名的妓院风流快活,听人说,哪里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貌若天仙。”
忽然,车夫放慢了脚步,对琴啸天轻声说道:“小爷,您有所不知罢,当今袁世凯,他最喜欢去的就是这个地方。”京城大妓院也就是就是全国有名的“伊梦楼”的总部,光临哪里的人不是皇亲国戚,便是上流人物,袁世凯是那里的常客。
车夫绕过几条大街,来到一处最繁华之地,指着对面哪坐高楼大厦道:“小爷,对面就是京城大妓院啦!”琴啸天下了车,给了车夫二块大洋,车夫谢过,便往别的地方去了。
正欲进门,忽有一个助手来报:“琴少侠,我已经摸清老贼的去向了,他昨晚刚来过。”他光临这地方,带的侍卫很少,一般就是几个贴身心腹,这样,对我们下手十分有利。
琴啸天笑道:“那太好了,我先进去瞧瞧。”说罢,他气宇轩昂地走了进去。刚入内,便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过来,见琴啸天一副富家子打扮,便笑哈哈道:“这位爷,你是来风流快活的罢。”
琴啸天也笑嘻嘻道:“你们个个貌美如花,当然是······”
一个女人扭着身子来拉琴啸天,嗲声嗲气道:“爷,你看我如何?”琴啸天没正眼看她一眼,你们院里谁最有名?女人松开了手,一副气愤的样子,这么说,“爷是看不起我了?”我们这里的姐妹有数百人,哪个不是娇美如花?最近最红的是春香姐姐,她是我们的头牌,不过,你就死了这条心罢。
琴啸天好奇地问道:“为甚么?难道她不喜欢跟别人交往。”女人斜了琴啸天一眼,哟,瞧这位小爷说的,我若是说出来,怕你吓破胆。
琴啸天往怀里一掏,取出几块大洋来,在手中抛了抛,道:“怎么过吓破胆了,但说无妨,说出来这几块大洋就是你的啦。”女人双眼发直,这位小爷倒是出手阔绰,有贵人之态。
我们春香姐姐呀,是当今袁老爷的女人,她除了伺候袁老爷外,就不再喜欢别的男人了。
琴啸天一声讪笑,道:“是吗?她倒是个痴情女子。”女人拿着琴啸天给的大洋,也在手中抛了抛,“人家袁老爷是甚么人物?你不是不知道,大清快完蛋了,他就是皇帝。”琴啸天才发现这个女人说话口无遮拦,是个十足的贱货。你如此说话,你不怕别人知道么?否则,会遭来杀身之祸的。女人的身子颤抖了几下,急急忙忙改口说道:“不说了,多谢爷的大洋啦!”说着,她向琴啸天抛了一个媚眼,又去跟其他男人嬉闹去了。
午时后,琴啸天已经打探到春香的住处,他佯装不知,推门而入,春香正站在梳妆柜前施粉抹脂。一眼望去,只见她双目含情脉脉,貌如西施一般。
琴啸天友好地问道:“请问是百合姑娘罢。”春香先是一怔,然后说道:“先生,你寻错人了,我不是百合姑娘。”我们这里也没有这个名字,倘若先生不客气的话,不妨坐一坐啊!
琴啸天忙赔礼道:“对不起,我寻错人了,请姑娘别介意便是。”春香抿嘴一笑,先生你太客气了,一看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我们不妨交个朋友如何?琴啸天心中大喜,心里想:“这女人倒是没多少心眼,难怪袁世凯这般喜欢她。”
琴啸天微微一笑,道:“能与姑娘攀上朋友,荣幸之至啊!”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鄙人叫田啸青。其实,琴啸天只是将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了。天的谐音田,琴的谐音青。
她言谈举止不俗,又是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了,道:“好名字啊!”你以后叫我春香罢。
“啊,原来你叫春香。”这名字富有诗意,难怪拥有倾城绝世之颜。正说着,忽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春香大惊,道:“有人来了,你暂时回避一下。”琴啸天忙躲入屏障后面,不敢做声。一个声音在门外喊道:“春香姑娘,在吗?”她一边应着,一边将胭脂收起来,来了,请稍等片刻。门开了,原来是袁世凯的心腹,她是认得的。
“大人,您有甚么吩咐?”春香问道。
我们袁大人说了,最近革命党很猖獗,让姑娘小心为上。春香长叹一声,道:“啊,多谢大人关心了,我整天都不出门,这里哪来甚么革命党?”送走了袁世凯的心腹,春香才想起“田啸青”还在里面。便叫道:“田先生,出来罢,人已经走了。”琴啸天走出来,问道:“他们是甚么人?何事来打扰你!”
唉,最近太烦了,袁世凯休了一位姨太太,几乎每天都来烦我,自古红颜多薄命,我的命真苦。春香姑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凡是不必太在意,便没有了烦恼。春香似乎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连声谢谢。
琴啸天望着她道:“春香姑娘,我该走了。”她见琴啸天要走,像一个早已熟悉的朋友一般,跑上前紧紧将他抱住,温柔地说道:“啸青,你别急着走好嘛?陪陪我罢!”琴啸天转过身来,满怀深情地望着她,“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该走了,改日一定再次拜访姑娘。”
琴啸天镇定自如地出至门口,一眼便看见刚才那个车夫,他似乎没甚么生意,蹲在墙角打盹,琴啸天径直朝联络站走去。
他满面春风的回到联络站,韩流云发现了他的异样,道:“瞧你高兴劲儿,怕是得逞了罢。”琴啸天点了点头,是有些谱儿,但没任何进展。有些谱儿却没进展,十成是去采花了。琴啸天见她很在意的样子,故意逗道:“采花归采花,全京城最有名的地方,美女佳人都聚集在哪里,也是平常不过之事。”
霍柯东道:“琴兄弟,你别逗圈子了,否则,韩姑娘便不理你了。”好啊,霍大哥,我就直奔话题,今天,我在京城大妓院遇上了袁世凯的情人—春香。她说,袁世凯最近休了一位姨太太,心里很烦躁,如期二天便去找她。特别是晚上过于频繁,我们可以赶在晚上动手,这应该是刺杀袁世凯的最佳时期。倘若来得及的话,我们二天后就动手。霍柯东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似乎对这事没有十足的把握,许久才说道:“动手是一定要动的,关键是怕时机还未成熟啊!”我们一旦杀不了他,会后患无穷。
琴啸天认为他的话很有道理,袁世凯不是普通的对手,他的心腹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何况身上都带有枪,倘若刺杀行动失败,会反遭杀身之祸。霍大哥,这事我们再琢磨琢磨,春香始终是****,倘若不是功欲熏心,她怎会与袁世凯混在一起?春香这个女人还是不足相信。
“对,我马上派手下秘密监视春香。”霍柯东道。
吩咐下去后,霍柯东邀请琴啸天去喝酒,回来的时候,琴啸天酒气熏天道:“霍大哥,那春香其实挺可怜的,不过是袁世凯的玩物罢了。”霍柯东嘿嘿一笑,啸天,我看你对她入迷了,不过,也许她可以帮上我们忙。
次日,探子回来报道:“门主,并没发现那春香有甚么动静,每天都呆在屋里。”那春香才艺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霍柯东嘿嘿一笑,难怪袁世凯这么喜欢她。既然如此,我们更是有机可乘,除掉这位十恶不赦的贼子。
第十九章 刺杀袁世凯
不出几天,探子来报:“袁世凯频频出现在公众场合,并与他的情人春香到大剧院看戏。”琴啸天十分纳闷,“这就怪了,难道他早有防备,故意在引诱我们上钩。”
“极有这种可能啊?”霍柯东说道。
他像是撒了一张大网,只等鱼儿上钩。待鱼上钩后,他就慢慢的把网一收,我们就成了刀俎之肉,任他宰割。
琴啸天笑道:“霍兄多虑了,还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啊!”
刺杀袁世凯,是一件大事情,必须做到没有任何破绽,否则,我们就会前功尽弃。好,霍兄言之有理,你安排便是。小弟一定竭力照办。
霍柯东道:“这次刺杀行动,不在于人多,人多反而误事。”得从中挑选一个武功高强,并且智勇双全的杀手,你觉得谁可以胜任?琴啸天埋头思考良久,站起来道:“霍兄,小弟不才,甘愿冒险一试如何?”霍柯东拍手道:“琴兄弟纵横江湖数载,大小风险无数,已经把自己锤炼成了一位铁骨铮铮的硬汉,令我佩服至极!”关于这次刺杀行动,我会派人秘密配合你,任你派遣。但我必须强调一点:就是有关这次行动,倘若中途有甚么变更,为了大家的安全,该取消就得取消,不能贸然行动。
琴啸天抱拳道:“霍兄,小弟一定顾全大局,任你派遣便是。”霍柯东含笑点头,琴兄弟如今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并且轻功绝技在很多高手之上,这让我甚是放心。
“霍大哥过奖了。”琴啸天道。
又过了二天,入夜,明月无迹,霜打落叶,京城的天气甚是冷了,但依旧热闹非凡。大街上车水马龙,如同白昼一般。京城大妓院门口,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最显眼的是蹲在墙角的人力车夫,为了生计,一群一群地蹲在墙下,漫长而又无聊地等待着他们的财神出现。有的干脆双手插在衣袖里,鼻孔里的鼻涕牵着线,在来回踱步。
此时,琴啸天出现在大妓院门口,他一身西装革履,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这跟他从前的侠客装扮迥然不同,判若二人。他耸耸肩,然后不慌不忙地走进大妓院。一进门,他捡了一间比较幽静的房间坐下,在这片喧闹的乐土,也是难得少有的幽静。片刻,便有一侍者进来问道:“先生,你想要点甚么?”琴啸天大喜,心里想道:“还是霍兄考虑缜密,将自己的手下安插在里面来了。”他立刻会意,说道:“先给一杯咖啡好吗?”侍者回答道:“先生稍等下,马上就来。”侍者转身之际,一摊手心,上面留有几字:“袁贼在春香房。”又用手指比划:三人,琴啸天顿时明白。侍者便迅速将手心的字抹了。
一会儿,侍者端着咖啡走进来,又微笑说道:“先生久等了,这是你的咖啡,请便罢!”对了,还要不要叫个美人来陪你,琴啸天一摆手,道:“不必了,我想单独静一静。”待会儿有服务再唤你,说罢,侍者退出了房间。
子夜时分,大妓院的女人们的娇笑声渐渐平息了,她们在忙着卿卿我我,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春香的房里,依旧虹霓高照。她正在与袁世凯举杯喝酒。袁世凯醉醺醺道:“美人,你得再陪我喝一杯如何?”春香嗲声嗲气地回答:“大人,您瞧我都醉了,春香真的不能陪您啦!”大人喝醉了酒,办起事来就力不从心,还是少喝为妙。此时的袁世凯,早已让春香拨弄得火烧火燎一般,站起身,道:“美人,我的好美人,你干嘛总是扫我的兴?”
只见春香杏眼勾魂,纤纤玉手搭在袁世凯的肩上,情意浓浓地望着他,道:“大人,我给您跳曲舞好吗?”袁世凯拍手称赞,道:“好啊,难得美人今天有如此雅兴,我会重重有赏!”春香不愧是一代才女,她款款拂动青丝,跳将起来,她边舞边唱,一曲下来,袁世凯早已春心荡漾,又举杯喝了一杯酒,道:“美人,继续唱下去!”春香抿嘴笑了笑,真是一笑倾城,芳华绝世之美。一曲:点绛唇月桂
(明末王舟山)
蟾馆飞英,随他月在秋长在。冻云如黛,幻出香严界。曾订青娥,有誓深如海。春光改,清芳缥渺,还与山礬赛。
袁世凯听得真切,她已经把月桂比喻成一种思念,深深地寄托这种相思之苦。只见春香满脸香泪,沿着脸庞扑闪下来,袁世凯不解,醉意朦胧上前道:“美人,你怎么哭了?难道不开心啊?”大人,我是在开心,谢谢您一直这样陪伴着我。我出生低微贫寒,前年中秋佳节认识了大人,难得大人不弃,所以才有了今天。
袁世凯道:“春香,你如此客气干嘛?你今天是怎么了?”袁世凯很敏感,看得出她说话有些支支吾吾,此刻,他的酒醒了一半。他大喊道:“来人了,赶紧扶春香姑娘上床歇息!”立马进来几个丫鬟将春香扶住,此时春香心情极为不安,道:“大人,这里是我们的清净的地方,我不想让这些丫鬟扰了我们的兴致。”袁世凯手一挥,几个丫鬟应声退下。
“美人,今晚我心情忒好,我们继续喝酒!”大人今天好雅致,春香只有舍身相陪,再陪大人饮几杯。
二人又喝了数杯,春香顿时头晕目眩,慌忙跑入洗手间呕吐不止。袁世凯挣扎站起,忽然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袁世凯大喊道:“快来人了,有刺客!”那黑影甚是神速,破窗而入跳将下来,一把明晃晃的短剑直取袁世凯。袁世凯绝非等闲之辈,朝后一纵身,欲取放在床上的手枪,黑影哪里肯让,招招狠毒,接连往袁世凯心窝刺去,他哪里抵挡得住,只听到一声惨叫,袁世凯应声倒地,黑影上前,又连往袁世凯的胸部刺出数刀,已料他已死,诡秘地冷笑几声,跃窗而逃。
原来,袁世凯随身带来的几个心腹早已让黑影点住了睡穴,并被拖至角落,睡如死猪一般。此时,春香跌跌绊绊从洗手间出来,见袁世凯满身是血,大叫道:“来人了,袁老爷被杀啦!”只见袁世凯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她,骂道:“你这个贱人,老子待你不薄,你勾结外人刺杀我!”春香正欲开口辩解,袁世凯一耳光扇在她脸上,春香捂住香脸,道:“大人,我整天呆在家里,何出此言?”如果不是你勾结外人干的,我怀疑这里面有革命党的奸细。
袁世凯慢慢的将衣服脱下来,原来他内层穿着的是防弹衣,才侥幸逃过一劫。
此时,外面一阵大乱,老鸨慌忙进来赔礼道歉,道:“袁老爷洪福齐天,福大命大,安然无恙便好。”袁世凯大怒道:“老鸨,从今天起,你的妓院得关门整顿!”老鸨不敢言语,自认倒霉,便退了出去。
原来那黑影便是琴啸天,他回到联络站,道:“霍兄,老贼已死,天下太平啦!”
“你确认袁世凯已经死了?”霍柯东问道。
“是的,他身中数剑,必死无疑。”
但愿如此罢,袁世凯那老贼,全天下人都想取他狗命,今日被杀,举国同庆,国人之幸事也。
次日清早,京城各大报纸立马刊登出惊天消息:“十月五日晚,军机大臣袁世凯在京城大妓院遭刺,庆幸有防弹衣加身,方逃过此劫。为此,妓院的老鸨得接受调查,闭门整顿,凶手正在追捕中·········”
霍柯东的手下急急忙忙拿着报纸来报:“门主,这是今早的报纸,请过目。”霍柯东和琴啸天已经猜出了几分,霍柯东看罢毕,长叹道:“袁世凯没有死!”琴啸天心里一惊,“怎么会没死,难道·······”
霍柯东道:“兄弟,这不怪你啊,这也许就是天意罢。”老天不长眼,才让那老贼命不该绝。
琴啸天将报纸撕得粉粹,原来老贼穿有防弹衣,让他侥幸不死。
霍柯东劝道:“琴兄弟,杀了袁世凯,是全中国的大事,只要尽力了,大家心中无愧。”这样看来,我们得策划另一种方案,就让狗贼多活几日也罢。
如今他一定有所防备,杀他不会轻易得逞,我们暂时取消这项刺杀行动。琴啸天道:“大哥,如今京城一定严查,袁世凯会派人四处缉拿凶手,我们该得有所准备。”
“这个自然了。”
又过了一个月,探子来报:“说袁世凯加派人手打探《西湖烟雨图》的下落,江湖各大门派又是烽烟四起,倾倾欲出。”霍柯东凝思良久,才说道:“这是袁世凯在故伎重演,想一网打尽我们。”
琴啸天道:“管它呢?我们不是在逆境中生,就是在逆境中亡。”多少江湖恩怨,总有该解决的时候。
一天夜里,琴啸天和霍柯东喝罢酒,忽然几个手下扶着几个人进来,大伙一看,原来是受伤了。霍柯东问道:“是谁将他们打成这样子?”一个回答道:“请门主息怒,这些是彰德府的清兵干的,我们拼死拼活才逃了回来。”霍柯东咬牙切齿地发誓:“好一个狗官,前一笔账还没有算清,如今又伤我手下,我霍柯东不取你首级,誓不为人。”
“门主,如今有很多恒山派和丐帮的弟子都投靠了朝廷,怕是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和琴大侠了。”好啊,这些小人,想联合朝廷夺取《西湖烟雨图》,我等着他们来抢。还有,丐帮帮主屈一剑死后,如今新任帮主厉雄想必让袁世凯收买了,想抢到宝图献给袁世凯。琴啸天道:“厉雄这家伙不是甚么好东西,我跟他交个几次手,武功都是一般,他早就投靠了袁世凯,成不了甚么气候啊!”如此看来,如今我们的对手多了,我们不得不防。霍柯东又吩咐手下人,我们的联络站已经不安全了,得通知各联络站的人尽快转移,以免遭到不必要的损失。对了,一定要将李岚慧的儿子照顾好,让他在好的环境中成长起来。
琴啸天上前一揖,道:“还是霍兄考虑得周全,小弟万分感激!”
于是,琴啸天和韩流云决定再次去看李岚慧的儿子,小孩渐渐可爱起来,他见了韩流云,亲昵地用嘴来亲她的脸,韩流云深情地将搂在怀里,再往他的脸上深深地亲了一口,泪流满面地说道:“好孩子,你一定要乖啊,阿姨和叔叔会常来看你的。”松开那一瞬间,她十分不舍。琴啸天上前拉着李晟民的手道:“孩子,你一定要听叔叔们的话,待你长大了,叔叔带你去很远的地方玩好吗?”李晟民懵懵地望着琴啸天,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
次日清早,琴啸天和韩流云离开了联络站。离别时,红霞满天,风起云涌,他们与霍柯东洒泪而别。琴啸天扶韩流云上了瘦马,绝尘而去。
第二十章 报仇雪恨
第三天,他们来到彰德一小镇,韩流云问道:“琴大哥,我们是要去哪?在联络站呆得好好的,为甚么要离开!”琴啸天一脸苦笑,你有所不知,袁世凯还在惦记的是《西湖烟雨图》,他是个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之人,我们呆在联络站,会给我们的革命党带来不利,所以再次去彰德府。
琴啸天下了马,拉着缰绳往前走,这个小镇甚是萧条冷清,像是有人来此骚扰过。韩流云眼尖,看见小镇的墙壁上贴有画像,上前一看,原来是袁世凯下达的通缉令:上面是刺杀他的凶手的模拟画像,画像甚是不明朗,几乎看不清楚。另有一张是有关宝图的画像,上面画的一男一女,正是自己和琴啸天。韩流云大吃一惊,轻声说道:“琴大哥,你看这是甚么?”琴啸天上前一看,不屑地笑了笑,道:“如今琴啸天已值千两黄金了,宝图怕是也值不了这么多!”
这僻静之处,都已经贴满了,那其他地方更不用说。正在这时候,忽然从村庄的路口冲出一伙村民来,他们手中拿着木棍,铁棒之类的家伙。琴啸天眼疾手快,往地上抓了一把泥沙,往自己脸上一抹,又指着韩流云道:“该你了。”她心里明白,拿出一些胭脂朝自己脸上划了几道,二人相视而笑。一个村民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大喝道:“你们是甚么人?是不是来抓我们的!”后面那些村民手中握着凶器在横眉竖眼地瞪着他们,琴啸天含笑上前,一抱拳道:“这位师傅,我们是过路人,经过宝地,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啊!”
“你们从哪里来?打算到哪里去!”村民问道。
琴啸天微笑道:“我们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一个村民大声道:“别跟他们废话,他们一定是朝廷派来的奸细!”韩流云上前,道:“这位师傅为何蛮不讲理?你瞧我们像朝廷的奸细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实话说,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来投靠一个亲戚,可是亲戚一家都让官府抓走了,如今只有流落街头。
村民们再次打量着琴啸天和韩流云,看他们也不像甚么坏人,一个指着画像上的人,并提醒道:“如今官府都在抓这二个,你们还是小心为妙。”
说罢,村民们陆续退了,他们都把自家的门关严,已防贼人进入。琴啸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都瞧见了,这里的村民都让官府吓怕了,所以当我们是奸细。琴大哥,看来今晚我们得露宿街头了,这里的村民见我们就躲,像避瘟疫似的。琴啸天笑了笑,只好牵着马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天已大黑,二人有些饿了,琴啸天将马牵在一大树下,看前面不远处有一间草屋,草屋里亮着灯,琴啸天对韩流云道:“流云,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借个歇息之处如何?”你去这人家寻些饭充饥,都快饿死了。琴啸天便朝草屋走去,上前敲门,道:“请问有人在家吗?”许久,才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答道:“是谁?不妨进来坐坐!”琴啸天推门进去,只见微弱的灯光下,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他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破木凳子上,琴啸天瞧不见他的脸,心里倒是有些害怕,上前抱拳一揖道:“这位老伯,我是个过路人,因天色已晚,想借贵处投宿一夜如何?”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哪里,许久,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瞪着血红般的眼睛问道:“你是甚么人?为何深夜到此!”琴啸天勉强一笑道:“在下琴啸天,路过宝地,还请老伯行过方便!”
老人一声冷笑道:“阁下就是琴啸天?果然名不虚传。”
“前辈过奖了。”琴啸天问答道。
如今袁世凯四处通缉你,你却逃到这里来了,你真够胆识,令在下佩服。老伯,您是怎么知道的?接着,老人一阵哈哈大笑,道:“你刺杀袁世凯未遂,可有这回事情么?”我正要寻你,你却送上门来了,真是天助我也。说着,老人旋风般蹿起,一掌往琴啸天的门面拍来。琴啸****后跃出几步,大声道:“前辈不妨报上名来,你我无冤无仇,为甚么要对我痛下毒手?”
此时,他的双掌已经拍到,琴啸天双腿一蹬,全身内力如气流般涌起,双掌已经接住了老人的双掌,只听见一声巨响,老人后退了几步,站稳脚步,道:“想不到你小子内功如此深厚,你师父是谁?”
琴啸天淡然道:“我的师父是少林寺玄智大师,如何?”老人一脸蔑视地望着他,“原来你是他的关门弟子,可惜他当年是我手下败将!”
老人见琴啸天将他的双掌挡了回来,心里极是不满,舞了一个套路,琴啸天倒是看不出他是甚么功夫,心里想道:“此人功夫怪异,得小心防备!”凡是修炼邪门功夫之人,没有几个是好人,或许他就是袁世凯的爪牙。只见他身形一转,双掌已改成手爪,朝琴啸天抓来。琴啸天见来势呼呼声响,还来不及看清楚,肩上已被抓破几处,鲜血咕咕流出。琴啸天双手一缩,又感到一阵疼痛,看时,左臂又被划了几道口子,原来,他的十指上分别装有十把约几寸长短的匕首,这种匕首上按有按键,收放自如,对方很难觉察。
老人见琴啸天无法拆了他的招数,跳出圈外,几声冷笑道:“琴啸天,今被我刺了好几处,你也不过如何!”你还是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琴啸天赶了一天的路,肚子早饿了,由于消耗了内力,身上又受了几处伤,不敢再战,
便夺门而出。
老人大喝道:“想跑?休想!”他猛地蹿起身来,追了出去。琴啸天逃至大树下,慌忙对韩流云道:“流云,赶紧上马!”这里有埋伏,有人追来了。二人跳上马背,打马疾奔出去。老人追将出来,琴啸天已逃出数百米,知已追不上,甩手骂道:“妈的,到口的肥肉却弄丢啦!”
二人打马跑出数里,方敢停下,借着微亮的月光,辨不了东南西北,只好信马由缰地行走。韩流云问道:“琴大哥,那人是甚么人?为何出手如此狠毒!”还用说嘛,他们是袁世凯派来的杀手,为《西湖烟雨图》而来。如此看来,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四处都是袁世凯的爪牙。
天还未亮,琴啸天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里更是饿了,他们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韩流云将身上仅有的干粮和水给了他,“琴大哥,你受了伤,快吃罢!”琴啸天颤抖着双手,“我不饿,还是你吃罢。”吃饱了才好赶路呢?
韩流云摇了摇头,琴大哥,还是你吃,我真的不饿。琴啸天吃吃地望着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上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低低地说道:“流云,你跟我受苦了,你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只要陪伴在琴大哥身边,我永远不会后悔!”这个世界上,你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只要我们快乐的活着,这就是我们一生中最大的幸福。琴大哥,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不妨直言。”琴啸天道。
待我们杀了彰德罗知府哪狗官,我们便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好吗?
他思虑良久,笑道:“好,我一定答应你。”我曾经答应过你,一定给你死去的父母报仇雪恨,亲手杀了彰德知府。此次我们去彰德,必定凶多吉少。但愿我们逢凶化吉,早日了结这桩心愿。
天色微亮,琴啸天与韩流云沿着山路慢慢地行走着,山下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道,那条大道直通彰德府。
二人正欲下山,忽见后面蹿出数十清兵来,待走近后,琴啸天发现,原来是哪老头到了。原来,自从琴啸天逃走后,哪个家伙便领着数十名清兵沿着大道一路追来,准备沿途截杀琴啸天。可是琴啸天他们不知道路,信马由缰地沿着山路走,才避过了这一劫。
待清兵们走远,琴啸天与韩流云沿着大道直奔彰德。
他们来到彰德城外,见有许多官兵在盘查过往路人,二人便把马儿寄养在城外一农户家,农户甚是热情,热情款待了二人,琴啸天也不谦让,吃饱后,二人便在农户家歇息,打算天黑再入彰德城。
午时,忽听农户家门前大闹,一伙清兵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大声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图像上的一男一女?”男人一怔,陪着笑脸道:“大人,我一个良民,又没进城,哪见?”带头的清兵哼了一声,凡是看见一男一女,你们得向官府报告,我们大人重重有赏!否则,我们大人会将你们一个一个抓起来,明白么?
“是,大人,你们重重有赏!”农户低头说道。
清兵们往屋里搜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便离开了。待他们走远,农户跑进屋一看,没有发现琴啸天和韩流云,心里大惊,“怎么刚才还在,一下子却溜了。”
这时候,只见琴啸天抱着韩流云从房顶上跳下来,农户后退了几步,道:“想不到你们年纪轻轻,却身手不凡。”这些狗官,天天来城外骚扰村民,闹得鸡犬不宁,如此以往,大清怕是要毁了。
琴啸天上前抱拳,道:“多谢老伯慷慨大义,在下感激不尽!”小伙子,你们是外地人罢,如今官府正在四处抓人,城里还是少去为妙。袁世凯那狗贼,野心不小,他大权在握,怕是要造反了。
“老伯,您是怎么知道的?”琴啸天问道。唉,天下谁人不知他袁世凯?前不久他遭侠客行刺,可那老贼命大,老天怎么不长眼,还让他留在这个世上。
夜幕降临,彰德府灯火通明,琴啸天换上夜行衣,悄悄溜入彰德府。
琴啸天顺着后门跃入彰德府,轻轻跳下,正欲上前,不妙黑暗中一条大犬汪汪叫了几声,朝琴啸天扑来。琴啸天一招“倒挂金钩”双脚挂在屋顶的柱子,大犬在屋顶下叫着不走,叫声惊动了屋里的罗知府。
原来,他正在与厉雄和厉雄的师父在喝酒,他大喝道:“你们出去瞧瞧,我的大犬为何狂叫不止?”几个守门的清兵应声出了门,来到大院,怒吼道:“你这牲畜,瞎嚷甚么?再嚷,老子一棍子将你打死罢。”大犬颇有灵性,见有人在骂它,便摇着尾巴跑开了。
士兵们进了屋,报告道:“大人,是大犬在瞎嚷,怕是想吃月亮罢。”罗知府朝屋外看了看,一耳光扇在士兵的脸上,骂道:“你当我瞎子?今晚天上哪来月亮!”士兵捂着脸退下,老头举杯道:“罗大人,您勿生气,如今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就怕琴啸天不敢来啊!”我们四处都在截杀他,他怕是躲起来了,只要我取到他们身上的《西湖烟雨图》,您就可以上交袁老爷,袁老爷至少赏您个九门提督的官如何?
罗知府抿嘴大笑道:“那太好了,还望费大侠鼎力相助!”原来,厉雄的师父叫费青,是一个退隐江湖数年的武林高手。此次出山,也是厉雄再三请求,他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徒弟完成这桩心愿,所以再次重出江湖。
此时,琴啸天正躲在一柱子后,他听得真确,暗想道:“好啊,这帮狗贼都到齐了,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罗知府与费青等人喝得烂醉如泥,罗知府挣扎站起来,醉意朦胧道:“费大侠稍等,我出去方便一下便来。”费青瞪着眼,对着门口的士兵道:“还不扶罗大人出去方便。”士兵上前去扶,罗知府甩手骂了一句:“蠢货,老子还没醉呢?给我滚远点!”士兵退下了,罗知府摇摇晃晃出了门,唱着歌谣往茅厕去了。
琴啸天见时机已成熟,沿壁跟上,见罗知府歪歪斜斜进了茅厕,琴啸天一跃而下,毫无半点声响,悄声跟了进去。琴啸天持剑入内,罗知府正欲解带,才发觉身后有人,此刻,酒已醒了大半,慌忙转身之际,琴啸天一剑已经刺入他的心窝,罗知府来不及惨叫,便倒在血泊中,琴啸天又补上一剑,结束了他的狗命。
琴啸天冲了出来,在大院里大喊道:“来人了,有刺客!”费青与厉雄等人奔了出来,大骂道:“哪里有刺客?”琴啸天手一扬,一把飞刀直取费青的咽喉,飞刀神速如闪电,费青因酒醉,辨不清楚是何物飞来,动作缓慢,只听到哎哟一声,飞刀已扎入他的右眼。此时,他顾不了厉雄等人,慌忙跃上屋顶,朝南逃去。
厉雄见师父遭人暗算,吓得屁滚尿流,酒已全醒,全身发抖地喝道:“你是甚么人?胆敢夜袭彰德府!”琴啸天一声冷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啦!”
“我与你无冤无仇,请大侠留我活命啊!”厉雄请求道。
琴啸天上前用剑指着厉雄,“你们不是想要我的《西湖烟雨图》?我都可以给你们,可是你们······”
琴大侠,你们的宝图我不要了,我们也是被罗知府要挟,出于无奈才这样待你。你们的罗知府已经被我杀了,你去阴曹地府找他罢。琴啸天顺势一拉,一剑取下厉雄的首级,往上一抛,吓得清兵们魂飞魄散,各自逃生去了。
天已大亮,琴啸天回到城外的农户家,韩流云正在焦急的盼望着琴啸天归来,见琴啸天平安归来,欣喜若狂道:“琴大哥,我害怕这一辈子见不到你了,你去哪里了?”琴啸天仰起头,紧紧握住她的纤纤细手,道:“流云,我已经给你死去的父母报仇了。”此时此刻,韩流云泪如泉涌,跪在地上朝西一拜:“愿父母泉下有知,琴大哥给您们报仇了!”
初冬的阳光甚是温柔,红霞映着她那红扑扑的笑脸,太阳的余辉给大地嵌上一层明亮的光芒,琴啸天牵着他的瘦马,带着韩流云踏上了新的征途······
第二十一章 恋仙山庄
韩流云坐在马后,望着日已平西,微笑地说道:“琴大哥,如今我父母大仇已报,你得兑现你的承诺啊!”琴啸天假装不知,反问道:“我答应你甚么了?”韩流云蹶着嘴,笨蛋,怎么不长记性嘛,她伸手扯住琴啸天的耳朵,娇嗔道:“你这死脑筋,得给你开开窍!”琴啸天心里得意,暗挟马背,瘦马呼的一声,朝前狂奔出去。韩流云险些摔倒,赶紧送了手,紧紧抱住琴啸天。琴啸天哈哈大笑起来,问道:“流云,马儿倔强使性子,没有惊到你罢!”她才知是琴啸天在故意作弄,红着脸地噗噗拍打着琴啸天的身子。一边打一边骂着,笨蛋,你答应我的,从此归隐山林,不理江湖之事。琴啸天道:“得了罢,我答应你便是!”
二人奔出数十里后,不觉天黑下来,见前面不远处有户人家,琴啸天道:“流云妹妹,我们去瞧瞧,看是否有地方留宿一夜?明天再一早启程如何?”好啊,我肚子早已饿了,先去寻些食物填饱肚子再说。二人下了马,牵马徒步而行,来到庄前,见是一木屋,木屋分东西厢房。里面亮着灯光,琴啸天上前,轻轻敲门询问道:“里面有人吗?想借此一宿如何?”
一会儿,一个年纪约十四五岁的男孩走出来,吃惊地望着琴啸天和韩流云,问道:“你们是?”琴啸天抱拳,微笑道:“小兄弟,我们是从彰德来,路经贵地,想借此一宿如何?”小男孩抬手道:“请二位入内罢。”琴啸天谢过小男孩,转身将瘦马栓在一大树下,便随着他进了木屋。屋里宽敞,整洁,中央置着一桌子,小男孩道:“二位请坐,我给二位沏茶便来。”小男孩便往内屋去了,过不了多久,他端着热茶走出来,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道:“二位请便。”琴啸天谢过。
便问道:“小兄弟,你的家人呢?”小男孩望了琴啸天一眼,我的师父出门远游去了,大约几天后便回来。你师父是何人?小男孩笑了笑,道:“哥哥,我师父是个快乐神仙啊!人称赛神仙。”吃饭毕,忽然屋外一阵风袭来,小男孩忙跑至门口,大声对琴啸天道:“哥哥,一定是我师父回来啦!”琴啸天感到十分惊诧,站起身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朝木屋掠来,他身形之快,让琴啸天难以想象,小男孩大声喊道:“师父,您终于回来啦!”说罢,那黑影早已掠到,落在小男孩的面前,忽然,黑影双目圆瞪,一手将小男孩抓了过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想必是赛神仙的徒弟罢,待他回来,让他来月亮宫找我!”琴啸天才感觉不对劲,犹豫片刻,黑影早已掠出数丈,只听到小男孩哭喊道:“哥哥,快来救我,他是个贼人。”琴啸天才转过神,发力朝黑影追去。小男孩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那人的轻功如此了得,琴啸天未曾见过这般武林高手。琴啸天追过几座山,黑影隐隐不见了,他又不知月亮宫在哪?又怕中了敌人的诡计,只好寻原路绕回。
不出一阵,琴啸天已奔到木屋,韩流云上前紧紧将他抱住,道:“琴大哥,小男孩没有救回来么?我好害怕呢?”琴啸天一边安慰,一边扶着她坐下,道:“流云,你别怕,有琴大哥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黑影轻功十分了得,一时追不上他,我们暂时客居此地,待赛神仙前辈回来再作打算。
韩流云担忧的问:“小男孩不会有危险?”
琴啸天来回思考了一番,才说道:“他是赛神仙前辈的徒弟,我相信月亮宫的人不敢轻易对一个小男孩痛下杀手。”韩流云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罢。”我倒是担心赛神仙回来,他会怀疑是我们引来月亮宫的人,琴啸天劝道:“流云,事已至此,待赛神仙前辈回来再作打算罢。”二人吃罢饭,天已大黑,四处一片死寂,偶尔听到夜鸟凄凄惨惨的嘶叫,让人毛骨悚然。这荒原数十里了无人烟,这个“赛神仙”究竟是甚么人?琴啸天笑了笑,待他回来便知,赶紧休息罢。二人睡下后,琴啸天隐隐约约听到屋外有人的脚步声,追出查看,却甚么人影也没发现,琴啸天又回木屋睡下。
次日清早,琴啸天起床甚早,他沿着木屋的一条小径往前走,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四面环山绕着溪水,潺潺流水沿壁而下,浪花滚滚,颇有瀑布之状。亭子的右侧是一条弧形的石桥,此时,四周已是迷雾苍茫,让这片小天地充满几分神秘气息。难怪赛神仙长年在此隐居,这真是一片桃园圣地。
忽然,山外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歌声由远而近,时而高亢,时而忧郁。琴啸天感到,此人的内功修为十分了得,他听得真切,一曲:“悠悠我心,山河尚存,万民皆苦,欲痛饮贼人血祭之,悠悠此山野,唯我赛神仙。”琴啸天大喜,原来是赛神仙前辈回来了。一瞬间,只见一白发老人已到凉亭,年纪不过六十岁左右,但童颜鹤发,果真一派神仙的气概。琴啸天慌忙上前,朝他一拜,道:“琴啸天拜过前辈,想必就是赛神仙前辈罢。”赛神仙一脸惊讶,问道:“你就是琴啸天?为何到我恋仙山庄来了?”琴啸天又是一拜,道:“不瞒前辈,昨天与朋友韩流云因迷路到此,到此天已黑了,想借贵地一宿,前辈的徒弟接待了我们。不料突然奔出一黑衣人,截走了前辈的徒弟。”赛神仙大惊,慌忙把琴啸天扶起,道:“琴大侠,别急,慢慢道来啊!”琴啸天羞愧难当,红着脸道:“在下无能,没有把前辈的徒弟救回来!”
“他们是甚么人?敢截走我徒弟!”赛神仙急迫地问道。
黑衣人自称是月亮宫的人,轻功如此了得,我一时追他不上,他还说,让你去月亮宫找他。
前辈,月亮宫在哪?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此地。
此时,赛神仙火冒三丈,大骂道:“司马圣,我有朝一日要踏平月亮宫,别怪我赛神仙无情了。”琴啸天问道:“前辈,这般说来,就是司马圣截走前辈徒弟了。”赛神仙的气似乎还没有消,大声道:“正是司马圣这个恶贼,他是我同门师弟。”
我赛神仙不去月亮宫,我相信他不敢轻易对白易之下手。前辈为何如此了解司马圣?赛神仙长叹一声,道:“我与他打了二十几年的交道,能不了解他么?”赛神仙道:“琴大侠,先随我回屋,我再一一道来给你听!”说罢,琴啸天随着赛神仙回到了木屋。韩流云出来拜过赛神仙,他见韩流云倾城绝美,笑着说道:“二位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敬,失敬啊!”二人忙还礼道:“二位打扰前辈,还望前辈海涵!”琴啸天劝道:“前辈,我们还是去月亮宫一趟,把白易之救出来如何?”说到白易之,赛神仙又是对司马圣愤愤不平,道:“暂时不急,我看司马圣又想耍甚么花招?”
记得三十年前,我与司马圣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分别拜月亮宫宫主窦清云为师,我师妹窦如意聪明灵巧,相貌倾城,深得我师父喜爱,我师父就有一女,自然对她宠爱有加,凡事对她千依百顺,师父也将他的逆风剑法全部传授给我们几人。
可我师弟司马圣为人诡诈,奸猾,久而久之,师父窦清云对他另眼相待,他打算将我师妹窦如意许配给我。原来,司马圣对我师妹窦如意也怀有爱慕之心,天长日久,他也对我师妹的感情日益强烈。知师父有意将窦如意许配于我,他心里不服,便勾结朝廷的清兵来围攻月亮宫。
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电闪雷鸣,司马圣带着清兵将月亮宫团团围住,他在门口大骂道:“窦清云,你这老匹夫,你给我滚出来!”窦清云不知何故,便带着我和师妹窦如意,从屋里走出来,见司马圣带着上百名清兵将月亮围住,大惊失色地问道:“司马圣,你这是何居心?”
司马圣哈哈一笑,道:“你还装聋卖哑么,你在山下用逆风剑法杀了数十名清兵,还想抵赖不成?”
我便站出去申辩道:“师弟,你这不是有意诬陷师父么?他近日一直在月亮宫修炼,怎会下山杀人?”司马圣大怒,道:“钟凯旋,窦清云那老贼偏心于你,你自然帮他说话,哟,我都差点忘了,窦清云即将成为你未来岳父啊!”此时,站在一旁的窦如意红着脸说道:“师兄,你是怎么了?我们都是爱你的,你别这样,你我都是月亮宫的人!”司马圣哼了一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还把我当月亮宫的人么?真的让我无法相信,窦清云并没有将逆风剑法的全套传与我,他藏了一手,实在可恶至极!
窦清云道:“何以见得?”
说罢,窦清云指着司马圣大骂道:“我窦清云待你不薄,你这个欺师灭祖之徒。如今,你做了朝廷鹰犬,岂能绕你?”
于是,司马圣下令,全力围剿月亮宫,月亮宫有众弟子数百人,见二师兄投靠了朝廷,个个奋勇来战司马圣,可司马圣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但也学会一些逆风剑法,众弟子纷纷不敌司马圣,窦清云大叫一声,道:“都给我闪开,让我来替月亮宫清理门户!”司马圣见窦清云心里发狠了,心里很担心,明知不是窦清云的对手,于是跪地便拜,哭哭啼啼道:“师父,是我对不起您老人家,是我该死啊!”窦清云用剑指着司马圣的脑袋,道:“你如此假惺惺干么?快把实情一一道来,我窦清云方可饶你不死!”师父,我说,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无意间听到你要将师妹许配给我师兄钟凯旋,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与师妹情同手足,心心相印,可是,师父偏偏把我最爱的人许配给别人。师父,您替徒儿想过么?
窦清云含泪道:“你既然喜欢你师妹,那就更是不该这样做,你明白么?”这次我饶你不死,带着这些清兵给我滚罢。司马圣带着清兵狼狈而逃后,次日,他来到月亮宫,一进门,便跪在窦清云的面前,大哭道:“师父在上,弟子罪恶深重,请师父饶了我这次罢。”
“你干么还回来?”窦清云问道。
我司马圣生也是月亮宫的人,死也是月亮宫的鬼,只想留在师父身边报答师父的恩情。我见司马圣可怜,便劝道:“师父,司马师弟已知错了,就原谅他罢!”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他真心悔改,我们就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窦如意也点头赞成,窦清云道:“司马圣,既然他们都为你求情,以前的事情便既往不咎。”师弟,还不赶紧谢过师父。司马圣朝窦清云磕了几个响头,又谢过月亮宫的众人。
正在这时候,韩流云走进来,含着笑道:“前辈,如今我是反客为主,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早餐,请用餐罢。”此时,赛神仙如梦初醒,许久才缓过神来,道:“琴大侠,我们先将早餐吃了,然后随我去月亮宫一趟。”
早餐毕,赛神仙带上一把约一尺左右的残剑,琴啸天不解,便问:“前辈的残剑有何用?怕是连一只鸡也杀不了。”赛神仙仰天一笑,琴大侠问得有趣,有些东西,外表虽丑陋朴实,方可妙用。有些外表华丽,却华而不实。这柄残剑,足足伴我三十来年了,所以我还是带上它为妙。
但更让琴啸天不解的是,“恋仙山庄,如此别致的名字,难道也是前辈自己取的?”赛神仙哈哈大笑,这名字的确不凡,是别人所取,赐予恋仙山庄。
不知不觉间,琴啸天与赛神仙奔出数十里许,琴啸天微感力乏,赛神仙却无半毫气喘之状,琴啸天暗暗佩服他的轻功卓绝。快奔到月亮宫时,赛神仙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琴啸天道:“琴大侠,前面便是月亮宫了。”你可知月亮宫的来历么?琴啸天拱手躬身,道:“怕是呈月亮之状罢,易守难攻。”赛神仙的脸色微蹙,道:“我们先救出白易之再说,以后的账再一笔一笔地跟司马圣算清。”
赛神仙不待琴啸天回答,早已跨步往前,大声喊道:“司马圣,你还不赶紧把白易之交出来么?”过了片刻,月亮宫的大门大开,司马圣一手拖着白易之走出来,冷笑几声道:“钟师哥,你还是来了?”赛神仙呸呸吐了几口唾沫,道:“我不是你师哥,你还有我这个师哥么?”
你是不是我师哥倒也不妨,只要你乖乖把逆风剑谱交出来,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赛神仙纵身跃出,司马圣,让我交出剑谱,你休想!此时,司马圣一眼瞟向一言不发的琴啸天。用剑指着他道:“你是何人?快报上名!”琴啸天上前躬身,道:“司马前辈果真是贵人呀,你前天夜袭恋仙山庄,怎么这么快便将在下忘了?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追我的那小子,难怪如此眼熟。说着,司马圣用手一拍白易之的身子,白易之疼痛难忍,大叫道:“师父赶紧救我啊!”司马圣用此手段,是想逼赛神仙等人就范。赛神仙跨上前几步,低声安慰道:“徒儿莫慌,师父会想办法救你!”司马圣一手扯住白易之,后退了几步,威胁道:“赛神仙,你别过来,否则,我一剑杀了白易之。”他已将剑架在白易之的脖子上,倘若逼急了,他真的会一剑杀了白易之。赛神仙不敢上前,弃了手中的残剑,道:“司马圣,我不上前就是了,你别伤害一个孩子,他是我恋仙山庄唯一的希望。司马圣嘿嘿冷笑了几声,师哥,你知道就好。我只要用剑在他脖子上一抹,他的脑袋便立刻搬了家。从此,你恋剑山庄便无传人,这后果你不是不知罢。
突然,司马圣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白易之道:“诸位都听着,今天,我在此向大家宣布一个重大消息,其实,这个白易之,就是赛神仙与窦如意的私生子。”站于一旁的琴啸天顿感不解,心道:“白易之真的是他私生子么?这不可能啊!”赛神仙见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瞅着他,脸色剧变,心中怒气大增,道:“司马圣,你别欺人太甚,我手中的残剑不会容你!”说罢,他身形敏捷,执起地上的残剑,直取司马圣。司马圣见他已愤怒,顺势将白易之往后一推,早将他推出数丈许,横剑来迎赛神仙。二人原都是窦清云门下的弟子,所使剑路相似,并无大区别。但司马圣近年倒学会了些其他门派的功夫,便用其他招数来撤赛神仙的逆风剑法。司马圣呼的一声奋剑刺出,挡住了赛神仙的残剑,此时,砰砰蹦蹦的剑声交织在一起,火星四射。赛神仙手中的残剑旋转如飞,忽高忽低地刺向司马圣身上的各处大穴,司马圣暗思:“这死老头二年来,剑法无比娴熟,如此了得。”长时间这样与他耗下去,一定会吃大亏。于是司马圣加紧攻势,专攻赛神仙的要害,以削弱他的剑势。琴啸天看准司马圣的心理,大声道:“钟前辈,我来助你罢!”琴啸天拔剑欲出,月亮宫的弟子早已窜出,持剑指着琴啸天道:“你小子别多管闲事,这是我月亮宫与恋仙山庄的私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赛神仙后退了几步,道:“琴大侠,你就在一边看热闹便好啊!”月亮宫这几个山贼,真的会脏了琴大侠的手。琴啸天只好抱剑站一旁看热闹。数十招后,司马圣感到力乏难支,纵身往后一跃,道:“钟师哥,我看在我们多年师兄弟的情分上,饶你不死,你可别不知足!”赛神仙火冒三丈,冷笑一声,“谁要你让了?你有种就与我再战三百回合如何?”白易之见司马圣不防备,起身窜出,琴啸天猛跨出,将他一手扯过来,月亮宫的弟子叫叫嚷嚷来取琴啸天,被司马圣喝住。司马圣用剑指着琴啸天,道:“小子,这笔账就记你头上啦!”琴啸天高傲地笑道:“好啊,在下只好奉陪司马前辈了。”司马圣恼羞成怒,喝退众弟子,独自跃上一颗大树,朝宫里逃去。
第二十二章 圣园居
赛神仙见白易之安然无恙,心中稍安,上前一把他抱住,手不停地抚他的脸蛋,问道:“易之,司马老贼没有伤你罢。”白易之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他没有伤我,还派人小心侍候我了。”站在一旁的琴啸天,见师徒二人似逾父子情一般,倒对司马圣适才的话踌躇不安。白易之年纪约十四五岁上下,而赛神仙年近古稀之年,若同爷孙一般。他带着白易之往回走,白易之似乎心事重重的与赛神仙并肩而行,他突然委屈般的问道:“师父,司马圣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好么?”赛神仙一怔,道:“你要我告诉你甚么?他是在胡言乱语,想用心理战术控制对方!”
白易之啊了一声,便低下头沉默不语。琴啸天见他心里的结未解开,哄劝道:“小兄弟,司马圣是眶人的话,不足相信,明白么?”他处心积虑,搬弄是非,你一定要正邪分明啊!赛神仙道:“琴大侠,他年幼无知,也许有一天他会明白。”
总之,我这当师父的也没有甚么事情瞒着就是。随后,白易之的脸才舒展开来,三人来到屋外,韩流云正在做饭,见他们平安归来,她的脸上露出欢悦的表情。道:“前辈总算把小兄弟带回来了,司马老贼没有伤到他罢。”白易之朝韩流云甜甜一笑,道:“谢谢姐姐,是师父和哥哥把我救回来的。”赛神仙见桌上的饭菜扑鼻,道:“想不到韩姑娘的厨艺不错嘛?今天我得大吃一顿了。”四人分宾客落座,韩流云吃了几口,便急匆匆往门外去了,琴啸天见她脸色晦暗,便追了出去。只见韩流云站在一大树旁,时而蹲着身子在呕吐,琴啸天大惊,上前问道:“流云,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韩流云用手绢抹了嘴角的污渍,笑着说:“琴大哥,我怕是有喜了!”琴啸天喜至乐极,抱起韩流云便往屋里跑,边跑边喊道:“前辈,我的流云有喜了,我要当爸爸啦!”我要当爸爸了,我真的要当爸爸啦!琴啸天抱着韩流云冲进内屋,赛神仙哈哈笑了起来,拱手道:“恭喜二位了,这么说,我赛神仙是当爷爷当定了啊!”韩流云羞答答的从琴啸天的怀里挣脱出来,说道:“让前辈见笑了,是我啸天哥哥是一时冲动,才这样······”说罢,她红着脸跑入房间去了。
赛神仙又是笑了起来,望着韩流云的背影,道:“琴大侠,你们与我恋仙山庄有缘啊!”你们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即将又添一喜,我得为你们张罗将喜事办了如何?
琴啸天拱手跪地,朝赛神仙拜了拜,道:“承蒙前辈不弃,你便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啸天一拜。”此时,赛神仙已是热泪盈眶,道:“孩子,你起来,赶紧起来罢!”赛神仙将琴啸天扶起,并唤白易之倒茶,二人坐下来叙旧。赛神仙决定,将恋仙山庄的侧房圣园居让给琴韩二人居住,盼韩流云的孩子早日出世。
次日清早,白易之带着琴啸天到了圣园居。圣园居位于恋仙山庄的右侧,那里风景怡人,心旷神怡,是一个安养生息的好地方,宛如桃花源一般。白易之把琴啸天带到一间幽静的石屋,石屋的中间置着一石桌,旁边还立着几把石凳,后面是一张上等质料的木床,石壁刻有清晰可见的文字,琴啸天好奇,往上看了看,原来,此地是明朝末年一侠客退隐江湖后,隐居于此,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白易之问道:“小哥哥,此地你满意吗?”你别瞧是一石屋,不知甚么原因,屋里胜过温室。师父以前长年在此居住。琴啸天点头称赞,时值盛夏,这是个好地方,适合隐居在此,我可以每天与我的流云妹妹过着神仙的日子,何愁不乐?
白易之笑了笑,说道:“流云姐姐有喜了,此处适合休养,不如就此呆上几年,何乐不为啊!”琴啸天道:“我是一个随遇而安之人,只要你姐姐喜欢这里,我们暂时会住下来。”白易之拍掌称赞,“那太好了,真的太好啦!”小哥哥答应留下来了,我一定会向师父禀告此事。
中午时分,琴啸天带着韩流云搬进石屋,从此,韩流云便在石屋安胎养息。
一晃是半年有余,赛神仙将琴啸天的婚事张罗毕后,只待韩流云把小孩生下,一天,赛神仙带着琴啸天去山里行猎,琴啸天想了想,这样也可打几只野兽回来与韩流云补补身子,他们便带着利器出发了。欲进山,便有一群野兽在林中嚎叫,赛神仙大喜,道:“啸天,看来今天咱们要满载而归了。”赛神仙轻轻一跃,立即跃是一颗大树,然后对琴啸天道:“啸天,你瞧啊!是一只野猴与一只鹿在恶斗。”
琴啸天感到好奇,也攀上一高处,果不然,见一只硕大的野鹿正在与野猴在酣战,野猴聪明伶俐,忽高忽低地袭击野鹿,琴啸天感到一股强烈的新鲜感在无情地冲击着他的脑袋,一种超强的思维告诉他,二野兽恶斗的招数像是受到专门调教一般,他脱口而出,道:“前辈,您瞧出甚么没?野猴耍的是猴拳。”赛神仙没有回答,却顺着琴啸天的思路问道:“这般说来,那鹿使的便是鹿拳啦!”赛神仙这一推理,也显得琴啸天的话过于肤浅,琴啸天摇了摇头,天下没有此拳谱,但猴拳是从中演变而来。琴啸天心里暗自揣摩野猴使的一招一式,默背几遍后,便熟记于心了。赛神仙倒也看得出奇,他轻轻跃下树来,站在一空地上,也默记二野兽相搏的招式,却不由自主按着野兽搏斗的招式练起来,不多久,他感到全身气流顺畅,内力大增。突然,他像个孩子一般蹦跳起来,道:“啸天,野猴使的是真正的猴拳,我已经领悟出来啦!”
琴啸天道:“那太好了,以后我们每天可以来山间模仿它们的功夫啊!”
赛神仙点了点头,此时,二兽斗得性起,野鹿动作略显迟钝,被野猴一爪拍打过来,登时头晕目眩,它一声嘶叫,张口朝野猴撕咬过去,野猴见状,纵身跃在树上去了。遭到一击的鹿子甚是不服,呲牙咧嘴地仰天吼叫。
正在这时候,白易之匆匆忙忙地从山下跑来,大声道:“小哥哥,流云姐姐快生了,让你赶快回去啊!”赛神仙急迫地问道:“啸天,你快当爸爸了,还不快点回去!”琴啸天又惊又喜,拉住赛神仙和白易之便往山下跑。
琴啸天一路狂奔来到圣园居,推开石门大喊道:“流云妹妹,我回来了,我要当爸爸啦!”只见一个女仆笑着对琴啸天道:“琴大侠,恭喜你了。”韩姑娘顺利产下一男婴,母子都平安无事啊!韩姑娘刚睡下,请你暂时不扰罢。琴啸天谢过女仆,退出石门。原来,自从琴啸天与韩流云搬到圣园居后,赛神仙便安排几个专门伺候韩流云的仆人,自从二人来到恋仙山庄后,他们深得众人爱戴,所以大家相处甚欢。
琴啸天蹲在门外,激动万分,赛神仙上前拍着琴啸天的肩膀,道:“恭喜你了,啸天。”琴啸天笑着还礼。
此时此刻,赛神仙的眼前浮现出三十年前的事来,往事历历在目,痛磕数载,心已千疮百孔,他仿佛看见自己的爱妻站在眼前对他微笑,然后慢慢地倒在血泊中,司马圣狰狞的面孔在奸笑,赛神仙哭喊上前扯住司马圣,道:“师弟,你为甚么要害她?”如意是你害死的,她是你害死的。司马圣看着落魄的师兄,挥手一掌打在他的头上,大声道:“钟凯旋,凡事要讲证据,你不是从中诬陷么?”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桃花三月,我的爱妻窦如意身怀六甲,正在家中静养,司马圣突然来了,一进门便笑嘻嘻道:“师妹,近日可好么?”窦如意扶着腰道:“师兄,是甚么风把你吹来了?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嘛?”司马圣一脸讥笑,道:“师妹有了钟师兄,怕是把我忘了罢!”难道我就不可以来瞧瞧我的师妹么?对了,怎么不见师兄出来,他是不是外出啦?窦如意不明他的来意,便说道:“钟师兄不在家,他去镇上为我买药了。”司马圣冷眼瞅着大腹便便的窦如意,道:“师妹,你不是在撒谎罢。”我瞧你这模样,十成是怀了姓钟的孽种,你说我的话对么?窦如意见他说话如此轻薄无礼,才知他是存心来捣乱,便怒气冲冲道:“你走,我没有你这个师兄!”司马圣哈哈大笑,道:“我今天是专程来拜访你们夫妻二人,屁股还未坐下,你便撵我走,有你这般待客之道?”
窦如意见他厚颜无耻,便扶腰进门,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司马圣大声道:“师妹,你为甚么要这般待我?你知不知道,在我心中,我是永远爱你的。”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带你走,带你去一个没人找到我们的地方好吗?
此刻,窦如意心里烦躁极了,在屋里大声道:“司马圣,你说话得放尊重些,我已经是钟凯旋的妻子了。”我是一个有夫之人,在我心里,再也容纳不下别人。这个世界上,我只爱我钟师兄一个人,请你还是离开罢。
窦如意的话像一把利剑插入司马圣的心窝,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你的钟师兄么?”这个世界上,我司马圣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罢,司马圣双掌齐发,啪啪几声碎响,一扇木门哐啷倒在地上,窦如意大惊,道:“司马圣,你想干甚么?”窦如意因重孕在身,怕动了胎气,不敢冒险与他搏击。放言威胁道:“今天,你司马圣敢动我一根汗毛,待钟师兄回来,你司马圣便没好日子过!”司马圣用剑指着她道:“你这个贱人,竟敢怀上姓钟的孽种,这简直是对我奇耻大辱!”我今天来,就是来找姓钟的算这笔账的。
窦如意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残害师父,欲占我月亮宫,这笔账还没有跟你算,你倒寻上门来了。”司马圣几声冷笑,窦清云不配做我师父。他是中了********而死,跟我有何关联?今天,我就实话告诉你,窦清云的确是让我指使下的毒,可是他好酒贪杯,死有余辜。窦如意气愤之极,忽感腹中疼痛难忍,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钟凯旋突然跃入屋里,见司马圣持剑准备欲出,钟凯旋大怒,道:“你这个畜生,竟敢杀害我的妻子!”一剑往司马圣左眼刺来,司马圣见他气得脸色发紫,不敢与他交锋,一纵身跃出门外。道:“钟凯旋,你别不识好歹,我没有杀窦如意。”钟凯旋也不追赶,抱起窦如意,大声道:“如意,你怎么了?我是你的钟师兄,你醒醒好么?”窦如意慢慢睁开了眼睛,道:“师兄,你救救我们的孩子。”钟凯旋才感觉到双手湿漉漉一片,原来是鲜血染红了窦如意的裙袍。钟凯旋泪流满面道:“如意,你一定要撑住,我立刻带你去看医生好吗?”说罢,抱起窦如意朝门外奔去。一路狂奔,不知奔了许久,钟凯旋见前面有一小镇,欣喜若狂道:“如意,我们快到了,医生一定会救我们的孩子的。”低下头望着一言未发的窦如意,她脸色苍白,额前热汗滚滚,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师兄,我怕是不行了,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一定怪我对吗?”钟凯旋嚎声大哭起来,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医生一定会救你的,如意。”
钟凯旋好不容易寻了一家医院,疯一般奔了进去,大声道:“医生,你救救我的妻子!”医生惊讶地问道:“她是怎么了?”她重孕在身,下身流血不止,怕是要流产了。快,我给她瞧瞧!医生查看后,开了一剂药,给她服下。许久,他甚是遗憾的说道:“年轻人,你妻子的性命是保住,至于腹中的婴儿,我已经无能为力。”窦如意病愈后,每天以泪洗面,忧忧不乐。她发誓: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司马圣这个畜生。
琴啸天望着泪流满面的赛神仙,这一刻,仿佛觉得他又老了几岁,头上的白发更加白了,劝道:“前辈,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他长叹一声,道:“都三十几年,如果我的孩子可以活下来,比你还大啦!”他慢慢地站起来,朝门外走了。
韩流云终于醒了,琴啸天见她脸色红润起来,开心地说道:“流云妹妹,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韩流云笑着说,“琴大哥,这是上苍恩赐给我们的最好礼物。”待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教他习文,你便教他习武,让他成为国家之栋梁如何?二人相视而笑。
韩流云又接着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揣摩,打算给我们的宝贝儿子取一个漂亮的名字,你看如何?”
琴啸天喜上心头,追问道:“啥好名字?流云妹妹不妨道出来让我参考一番!”韩流云嗯了一声,我不懂武功,略懂些诗文,这个世界,文可治国,武也安邦。我觉得该给孩子取一个优雅的名字,以后就唤他琴习文好了。
琴啸天道:“流云妹妹的想法恰与我背道而驰,我却想把他取名叫琴习武。”韩流云格格一笑,你这个傻瓜,满脑子就是习武,大凡练武之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后代继承他们的遗志,也就是子承父业罢。
倘若我们第二个小孩是男孩,便如你所愿,取名琴习武罢。琴啸天直笑得合不拢嘴,道:“还是流云妹妹想得周全,也罢。”此时此刻,琴啸天想到李岚慧的儿子来,自从与霍柯东等人分别后,已有五年有余,李晟名应该慢慢长大成人了。或许有一天,他可以叫我一声叔叔。
二个月后的一天,赛神仙又来找琴啸天去山间行猎,其实是去练习武功。在此期间,赛神仙已经将逆风剑法全部传授给琴啸天,此外,二人又可模仿猴拳。赛神仙想试探琴啸天的功夫是否有长进,随手在路边折了一根茅草,道:“啸天,你尽管来攻!”琴啸天哪知这茅草柔中带韧,心里想道:“师父,你也太小觑我了罢!”琴啸天纵身一跳,拔出短剑,寒光闪闪,的确是一把宝剑。琴啸天呼的一声持剑上前,赛神仙听到风声凌厉,用茅草往上一缠,欲把他的剑缠住,琴啸天早将剑收回,侧身一转,朝上刺来,赛神仙见他的剑锋力道比上前更加有力,朝上一举,想以武学中的上乘功夫“四两拨千斤”之法,缠住琴啸天的逆风剑法,他顺势往琴啸天的短剑一旋转,一根茅草如同一条绳子一般,牢牢将剑裹住,然后一扯拉,琴啸天像一陀螺旋转起来,愈来愈快,几圈下来,他是头晕眼花,像喝醉酒一般。赛神仙收了茅草,在一旁笑道:“啸天,这茅草怎么样?没有伤到你罢!”琴啸天道:“弟子琴啸天不及师父,还望师父多多教诲啊!”我之所以将逆风剑法传授与你,我看你是当今武学奇才,白易之年纪还小,我暂时教他一些入门的基本功夫,目前,他的内功修为远远不及你,你明白吗?
琴啸天不解道:“师父,司马圣处处欺你,你为甚么一再再而三的原谅他,这究竟是为甚么?”赛神仙笑道:“别人称我赛神仙,就是因为我心胸开阔,都把一切恩怨抛之脑后了,所以人生才快乐。”这也是我当初隐居恋山山庄所在的原因。我像是很快乐,其间却忍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
我记得我师父窦清云那一瞬间的情景来,我亲眼见他死在我的怀里。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窦清云跌跌绊绊地闯进来,哀求道:“凯旋,救我啊!”见他嘴角流血,我心中一凛道:“师父,您是怎么了?是谁将你害成这样?”师父指着门外,断断续续地说道:“司马圣图谋不轨,加害于我····”
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我痛哭失声,追了出去,见司马圣带着一群人往这边扑来,大声道:“司马圣,你不是人,为甚么要谋害师父?”司马圣装着一脸委屈的样儿,师兄有所不知,窦清云三番二次想置我于死地,竟在酒中施毒害我,却一时阴错阳差,自己却喝下一大碗毒酒,后来见他脸色不对劲,我便带宫里的弟兄寻过来了。师兄,这些都是事实所在,你得还我清白之身啊!司马圣,你别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此事还得一一明察,以昭师父的屈死之怨。
次日,抓几个弟子来盘问,一人道:“前天师父一时心血来潮,要让月亮宫的弟子陪他喝酒,司马师兄不敢不从,便唤了数十弟兄陪着师父。”我一脸冷笑,道:“那为甚么师父又不请我?”
那人抖抖索索道:“小的不敢说,是师父故意不请你的,是怕你分心罢。”
“不敢说吗?”
我一时性起,一掌将那人打翻,道:“你在撒谎,别以为我不知?”师父知道司马圣图谋不轨,想在酒席上暗示他,司马圣却将计就计,先下手为强毒死师父。
那人求饶道:“请师兄息怒,此事跟我无关啊!”
过了几日,月亮宫的众弟子厚葬了师父窦清云,一律为师父守孝百日。此期间,司马圣也不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凡事擅自专横做主,早有霸占月亮宫之心,我便带着窦如意离开了月亮宫。
琴啸天上前道:“师父,是您为人太过仁慈,当初为何不杀了司马圣?”
唉,我与他同门多年,不至手足相残,况且他也救过我一命。但这三十年来,就因为他,我几乎受尽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我欠他的早已还清了,从此,各不相欠。
又是冬去春来,四季轮回,不觉过了五个年头。琴习文已慢慢长大成人,他聪明伶俐,往往一语道出,惊压四座。但有时生性顽皮,令琴啸天夫妇二人哭笑不得。琴啸天调侃道:“流云妹妹,你瞧文儿多有顽劣,倘若再生下一男,怕是这个世界将颠倒黑白了。”此时的韩流云,也是带孕的妈妈了,便恼道:“夫君若是嫌弃男孩,我这腹中或许偏偏就是男孩。”文儿尚小,再生一姊妹,也好与文儿结伴而乐,岂不是幸哉?
琴啸天微微一笑,道:“也是,也是啊!”习文这般年纪,也可以教他些诗文,让他熟读史书,或许顽劣之态便慢慢除去,日后方可成才。果不然,琴习文蹦蹦跳跳跑进来,拉住琴啸天的手道:“爸爸,我要去玩,你带我去玩好么?”琴啸天故作不理之态,道:“你又想去拾石头,掷飞鸟么?”小习文甜甜一笑,“好玩,我要去!”爸爸还有事情,你让你妈妈带你去如何?琴习文见爸爸拒绝了他,心中不悦,大哭起来,并向韩流云诉苦,道:“妈妈,爸爸不理我,他很凶!”妈妈腹中已有小弟弟,不能陪我去溪边。
韩流云一边安慰,一边替自己的儿子揩干脸上的泪水,道:“宝贝不哭,要当乖乖!”琴啸天上前抱起习文,爸爸满足你就是,若再哭,以后如何当英雄?习文摇晃脑袋,道:“我不当英雄,只要爸爸带我去河边拾石头!”琴啸天无奈,只好带着他来到溪边,哪是一条约几米宽的溪沟,泉水清澈透明,源源不断从圣园居后山流出,溪中鱼儿自由,时而在溪水中嬉戏,甚是快乐无忧。
琴习文大喜,叫着爸爸,道:“爸爸,我要鱼儿,您替我抓几只来玩耍?”琴啸天幼时也抓过,多年不显身手,手不觉痒了,微微一笑道:“好啊,爸爸替你抓几条便是!”琴啸天如今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抓几条鱼儿不是甚么难事。他一挽袖子,站于一石头上,双手一旋转,呼的声响,然后见一鱼儿毫无忌惮从他脚下游来,心中一乐,手呼的一声朝水中抓去,那般神速,鱼儿便让他二指夹住了,琴习文蹦蹦跳跳起来,大喊道:“爸爸真棒,爸爸真棒啊!”琴啸天笑道:“文儿,你不是想来拾石头么?”他摇了摇头,道:“抓鱼比拾石头好玩数十倍,还是喜欢爸爸抓鱼!”爸爸,您也教教我好吗?我也想学爸爸抓鱼呢?琴啸天笑了笑,道:“文儿也想学抓鱼?”爸爸是身怀绝技之人,抓鱼只是小事一桩,不足惊奇。
“那甚么是身怀绝技?”琴习文问道。
琴啸天跳上岸来,将几只鱼儿递给了他,我就舞一套拳法给你大开眼界罢。琴习文放好鱼儿,拍手称赞道:“好啊,爸爸会使拳!”琴啸天紧握拳头,内力不觉大增,便使了一套自创的猴拳,琴习文见爸爸的双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模样滑稽可爱,大笑起来,道:“爸爸想一只猴子呢?”他又时而后退,后退几步毕,却又快速般向前,朝前抓去,直惹得琴习文大笑不止。道:“爸爸是个大英雄,我也要跟您学!”此时,琴啸天才发现,孩子们的天性就是好奇。对于新奇之事大为喜欢,并是乐而不厌,童心未泯,这也可唤起孩子们的天性。孩子玩累了,坐在一巨石上歇息。一会又要小解,他便躲在一石头后小解。琴啸天暗自好笑,这习文年仅六岁,倒是懂事,颇有大人之风。
一会儿,不见琴习文回来,琴啸天唤道:“文儿,小解好了吗?”却不听他回答,琴啸天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音。他大惊,旋即窜起身来,跃上前去,石头后不见习文的踪影。琴啸天心下疑惑,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又跨步追出,高喊道:“文儿,你在哪里?”喊了几遍后,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琴习文的回答,琴啸天又迅速朝前追去。见他正在看得出奇,琴啸天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说一声便跑了?”琴习文也不回答,却对琴啸天道:“爸爸,我是追一蟋蟀才到此的。”原来,他正在看二只蟋蟀恶斗,斗得正酣,看也不看琴啸天一眼。为追一只蟋蟀,跑出近数百米,一个五六岁孩子,竟然在七八分钟的时间完成,的确是一桩奇事。琴啸天想了想,难道文儿也有武学天赋吗?
正在这时候,忽听到前面的小径有人说话的声音,琴啸天抱起儿子,叫儿子别出声,他们躲在一石头后,见几个人朝这边走来。琴啸天不解,想道:“他们是甚么人?难道是月亮宫的人。”这恋仙山庄,除了月亮宫的人,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正想着之际,见几个人已走近,琴习文却大声问道:“爸爸,他们是甚么人?我们干嘛要躲着!”
走在为首的瘦脸突然止住,大声道:“这里有人,是个孩子的声音,我们过去瞧瞧?”瘦脸便带人上前,并大喝道:“是甚么人在这里?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琴啸天见已被他们发现,抱起琴习文跳将出来,站在三人的面前,放下习文,双手抱拳道:“阁下是····不知有何见教!”瘦脸满脸凶相,呼的一声,从剑鞘中拔出剑来,宝剑寒光四射,剑刃甚是锋利无比,指着琴啸天道:“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甚么?从实招来!”琴啸天见他用剑指着自己,更为恼怒,他一生中最憎恨别人用剑指着他。
琴啸天道:“你这人为何这般无礼?我躲在这里管你甚么事!”难道要我钻地不成,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用剑指着我。
瘦脸结巴起来,道:“你····你这小子····”他倒是也很听话,果不然,将宝剑插入剑鞘中,我问你是甚么人,你为何不答?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几个!
“在下田啸青。几位有何见教?”
瘦脸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又拔剑护住前胸,你在撒谎,江湖上没你这名字。七八年前,你杀了彰德知府便销声匿迹了,你就是人称快刀圣手:琴啸天。
琴啸天心中一凛,道:“阁下怎么称呼?何不报上名来。”我们如今是丐帮弟子,受月亮宫宫主司马圣的盛情邀请,去月亮宫一趟。不料途中迷了路,来到此地。琴啸天一想到受月亮宫司马圣所邀,这几个又是丐帮的败类,心中大怒,道:“你们去月亮宫干甚么?”月亮宫司马圣是甚么人,难道你们还不知么?瘦脸立刻脸色剧变,月亮宫司马圣是甚么人,还轮不到你这小辈在此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看你琴啸天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瘦脸大声道:“还不拔剑,等待何时?”琴习文见爸爸要与几人动手,也不叫喊,琴啸天抱起琴习文跃出一丈开外,将他放置好,并低声道:“文儿,你听话啊,爸爸去去就来,在此呆着别乱跑!”琴习文点头答应,琴啸天又跨步上前数步,拱手躬身道:“三位气恼甚么?你们远道而来,不会是专门来此找人打架的罢。”江湖之人,树敌太多,不足取矣。
琴啸天这么一说,三人面面相觑,自感愧疚。均觉得琴啸天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说罢,三人各自收剑,都抱拳道:“琴大侠果然名不虚传,众位佩服!”我素来与丐帮弟子交好,七八年前,丐帮让屈一剑那老贼所累,最终,他却死于一个妇人之手。
瘦脸道:“既然琴大侠如此仁义,我们不会与你为敌。”在下萧群,那二位都是我师弟,因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容我们就此告辞。琴啸天微微一笑,任他们离去。
其实,琴啸天倒也不惧怕他们三人,是因为习文在他身边,不方便出手,才强压怒火,心里想:“看他们究竟去月亮宫干甚么,何况还未查明萧群一伙人的动向。”若他们处处帮着司马圣,以后再杀萧群不迟。琴啸天想到,何不跟踪他们一路去月亮宫,或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他赶紧跨步上前,抱起琴习文往家里奔去。
第二十三章 月亮宫
琴啸天抱起儿子跑回圣园居的石屋,韩流云道:“你们都去哪里了?”去这般久也不回来,还打算派人去寻你们呢?小习文嘴快,甜甜地说道:“妈妈,爸爸快跟人打架了。”琴啸****儿子瞥了一眼,意思是别让他说出来,他年幼无知,哪知他的心意。韩流云见琴啸天脸色异样,便问道:“啸天哥哥,文儿的话是不是真的?”琴啸天见她话语关切,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里热乎了一阵,道:“是有这回事,他们是丐帮的人,到月亮宫寻司马圣,十成不是甚么好人。”韩流云想了想,问道:“你知他们去月亮宫干甚么?”琴啸天摇了摇头,目前不知他们的目的,怕是要跟司马圣勾结罢。我倒是觉得,这事情得与钟前辈商议商议。琴啸天道:“你先在家带上我们文儿,我亲自去一趟月亮宫。”回来再与他商议也不迟。韩流云劝道:“你还是别去了,司马圣为人狡诈,心狠毒辣,万万去不得啊!”
我又不是去跟司马圣打架,是去摸清丐帮的行踪,我去去便回来,韩流云才答应了他的请求。琴啸天带佩剑,跨出门,一路狂奔而去。
他追出了几里后,不见萧群几人的身影,又发力朝前猛追,追了一程,依然不见萧群等人。后来才知道,萧群等人初次上月亮宫,如果不是迷了路,就是此时快到月亮宫了。倒不如自己抢先到了月亮宫,在那等他们更妥些。打定主意,驾力朝月亮宫方向奔去。过不了多久,琴啸天已到月亮宫,见里面甚是人群攒动,惊现一些不速之客,琴啸天心道:“这一定有很大的秘密,或许司马圣有意拉拢江湖各大门派。”
于是,他跃上一高处,躲入一大树后。忽然听到一阵笑声,只见萧群等已奔在月亮宫门口,司马圣笑着出宫相迎,可见萧群的身份非同一般。司马圣含笑道:“不知萧兄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敬,失敬啊!”萧群躬身还礼,道:“司马宫主不嫌在下身份卑微,那我等更要来啦!”司马圣手一摆,说道:“众位里面请!”萧群等人也不客气,随司马圣进了客厅。客厅里坐了好几号人,有昆仑,十仙,青城等门派的掌门,萧群瞧也不瞧他们一眼,心道:“月亮宫宫主不过如此,结交的都不是甚么名门正派。”少林武当峨眉崆峒,这等名门正派一个也不参加。一个低声道:“师兄,你瞧?这些都是些乌合之众,哪有我们丐帮弟子威武?”说毕,只见昆仑派的掌门人嚯地窜起身,用手指着萧群道:“萧长老,你手下弟子如何张狂,你得好好管教管教!”萧群脸色剧变,一耳光扇在那人的脸上,道:“你这歹人,老幼不尊,这月亮宫轮到你说话么?”昆仑派掌门严琴阳见他话中带刺,道:“萧长老,你丐帮历来都是鱼龙混杂,行为不轨,也不是甚么名门正派,难道我就不能在此说话啦?”此时,十仙散人和青城派掌门二指遥纷纷来劝。正巧司马圣也到来,众人才重新落座。司马圣见众人不悦,拱手朝各位一抱拳,道:“诸位掌门人,是不是在下照顾不周?为何闷闷不乐呢?”
司马圣又是一拱,道:“诸位光临寒舍,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海涵!”青城派掌门二指遥道:“诸位来贵宫打扰宫主,着实过意不去。”司马圣双手藏于身后,微微一笑望着二指遥,道:“指遥兄多虑了,明日是我宫中的大喜之日,能邀请到诸位在此捧场,是我司马圣的荣幸。”一会儿,众人落座入席,萧群等早已饥肠辘辘,也不推辞,大口吃饭喝酒,众门派见他们一副狼狈相,纷纷用不屑的眼光瞅着,萧群只顾低头喝酒,不去理会。
琴啸天也在一屋檐上呆了很久,见他们酒足饭饱,腹中甚是饥肠辘辘。想寻一地方跳下,也去跟他们熟络一番,司马圣也不会冷眼相待。琴啸天纵身跃下,绕至前门,大摇大摆走到客厅门口,宫里的弟子对他颇有熟悉,认为是宫主盛情邀请而至,也不加以阻拦,任他进入。此时,厅里的宾客早散了。只剩下宫里的弟子还在吃喝,见琴啸天进来,忙上前相迎,又让琴啸天入席喝酒。几碗酒缓缓入肚后,不觉心旷神怡,称赞道:“好酒,真香啊!”正欲举杯喝下,只见一人在眼前哈哈大笑,“琴大侠,果真好酒量啊!”他举目望去,见是司马圣眯着眼看着他,嘴角不禁一笑,道:“琴大侠既然来了,也是我月亮宫的荣幸,得多喝几杯!”琴啸天心道:“只要自己不过分失礼,司马圣也不至于撵我走罢!”便微笑道:“司马宫主,咱们都是熟人,多谢你的美酒好菜。”
“这个自然,寒舍几杯薄酒,照顾琴大侠不周,见谅,见谅!”实不相瞒,我原本想邀请我师兄钟凯旋,可他误解太深,还望琴大侠从中协调,也让我们师兄弟早日言归于好。
琴啸天道:“倘若宫主相信我,这个自然。”饭毕,司马圣派人单独替琴啸天收拾好一间房间,他也不谦让,随宫里的弟子去了。其实,司马圣并不清楚琴啸天来此的目的,既然送上门来了,也要看他究竟想干甚么,于是又秘密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丐帮长老萧群与二弟子独居一室,因他们生活邋遢,所住之处略显简陋,也就是平常无人居住的空置房。但在他们眼里,月亮宫的住处已好上几倍,因此也无幽怨。
昆仑十仙散人青城派另住一室,高档豪华,舒适无比。十仙散人性格耿爽,唠唠叨叨,道:“二位掌门,我瞧这月亮宫宫主派头十足,究竟是甚么喜事?”青城派掌门二指遥嘴角一皱,噗嗤笑道:“散人果真不知,司马圣邀请你时没有道明白么?”十仙散人搔着光溜溜,来回转动,像是回味司马圣对他所说的话,“唉,真的记不起啦!”严琴阳一捋胡须道:“记不起来就别记了,何必这般费脑伤神。”适才不是司马圣进来,我定会向丐帮萧群下手。你们说说,他萧群算甚么混账东西?十仙散人也跟着附和道:“萧群根本不是东西,这次来月亮宫,一定是个叛主求荣之徒。”二指遥不露声色,许久才冷冷道:“二位兄长,这里可是月亮宫,当心隔墙有耳啊!”今晚寄人篱下,一切幽怨暂且放下不论,就等瞧司马圣是何等喜事罢。
次日清早,萧群起床甚早,他双眼红肿,一脸倦意。一边唠叨道:“这地方怎么蚊虫如此多?”二指遥正巧走出来,见他那神态,不禁暗暗发笑。众人陆续来到大厅,却不见司马圣现身。月亮宫的弟子对众人说道:“诸位稍坐,我们宫主一会便来!”萧群恼了,说道:“一大清早便来此候着,又没酒喝,倒不如再睡一时呢?”说罢,又准备回房睡觉。一弟子道:“长老休恼,今日适逢我们宫主大喜,怎会没酒喝?”萧群出言相讥,道:“每一句都是大喜,究竟喜从何来?”
三掌门也不言语,却是冷冷地瞪着萧群等人。萧群感到莫名其妙,嘿嘿笑了笑,道:“你们都用这种眼神瞧我,我倒不好意思。”二指遥讪笑道:“我看萧长老厚颜无耻,总是喋喋不休,若是让司马宫主听到,必将惹出祸来!”这下,萧群不高兴了,大声说道:“二指遥,你凭甚么说我萧群厚颜无耻?你这话得说清楚!”说着,他人早已跨步上前,准备动手去抓二指遥。正在这时候,司马圣带着一个女人款款而出,他双手牵着女人的手,女人头盖红绸,遮住了脸,看不清容貌。司马圣道:“萧长老,你在干嘛?”他这么一说,明显是有些气恼了。萧群赶忙止住了脚步,淡淡笑道:“趁闲时,我想和二指兄沟通沟通感情,难道不好么?”司马圣一声冷笑,“是么?我看二指兄未必与你沟通罢!”坦白说,今天是我与美人凡姬的大喜之日,就绝对不允许别人扰了我的雅兴,你明白么?
萧群见司马圣有些发怒了,双手一拱,道:“请宫主放一万个心,我萧某人绝无此意!”司马圣微微点了点头,瞪着众人道:“各位好友都到齐了罢,倘若到齐的话,我们就正式开始礼仪。”不知是谁说道:“还有琴大侠未到!”司马圣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果不见琴啸天的身影。然后道:“去把他请来,我们先开始礼仪,就别等他啦!”弟子便往琴啸天的房间去了。司马圣缓缓将新娘头上的红绸揭下,只见凡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万分羞涩地站在众人面前。萧群从未见过如此绝美的佳人,大声道:“司马宫主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又娶了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啊!”此时,司马圣十分得意,心中如灌甜蜜,道:“萧帮主过奖了,我对凡姬的感情天地可鉴。”今天,有诸多的英雄豪杰参加我们的婚礼,在下深感荣幸!
二指遥见司马圣万般得意的样子,心生嫉妒,心道:“你司马圣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高调着。”他便站在一旁冷眼瞪着司马圣。司马圣也看出二指遥的神色不对,故意咳了几声,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他的身上。萧群早就等不及了,心烦意乱起来,道:“宫主,凡姬美人我们也看了,该上酒了罢。”司马圣看了他一眼,一笑道:“既然萧长老等不及了,就上酒罢。”宫里的弟子马上将酒呈上来,众人按宾客主次入座。司马圣与凡姬坐在大厅的中央,他端起一杯酒道:“诸位英雄豪杰,今天有幸参加在下的婚礼,我先敬诸位一杯!”众人举起杯子,道:“宫主英名盖世,又娶娇妻,可喜可贺!”司马圣在兴奋之余,一连喝下数杯后,大声说道:“琴啸天那小子小觑我司马圣,迟迟不来,还请诸位给我出谋划策!”萧群道:“待琴啸天那小子一来,先罚他三杯如何?”这时,严琴阳发话了,摇了摇头,道:“萧长老此言差矣,不妥,不妥!这得交给司马宫主处置!”二指遥道:“琴阳兄,这事有这般严重么?不会要砍了琴啸天的头罢。”司马圣将杯往桌上一掷,道:“还是严兄了解我的心意,这月亮宫,我是主,诸位是客。”琴啸天不来,就是他的不对啦!这就说明他琴啸天蔑视我为异物,你们说说,我该不该罚他?众人见宫主哗然动怒,都不敢言语。
忽然门口一人大声说道:“谁敢视我们宫主为异物了?我琴啸天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司马圣的话明显让他听到了,意思是公然要与司马圣为敌。琴啸天气宇轩昂地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月亮宫的弟子,一个上前道:“宫主,琴啸天已带到。”只见凡姬美人手一挥,你们下去罢!我有话要问琴啸天。司马圣望了她一眼,道:“美人,你有甚么话要问他?”此时,司马圣顿觉颜面扫地,当着众人的面,她竟擅自做主。他不容凡姬开口,便说道:“琴啸天,你既然来我月亮宫,为何迟迟不来参加我们婚礼?”琴啸天冷笑一声,道:“宫主何必动怒呢?我若是不来,昨天就不来啦。”我不是甚么英雄豪杰,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更不损宫主威严是么?凡姬道:“宫主,琴大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也合符情理。”司马圣见她替琴啸天说话,心里极为不悦。
忽见严琴阳站了出来,指着他道:“琴大侠迟迟未到,还生出一番理论来,说话还在有意污染我们,你是何意?”
萧群是个鲁莽之徒,见严琴阳公然指责琴啸天,也跳了出来,大声道:“你琴啸天算甚么东西,你分明在指桑骂槐,说我不是英雄豪杰?”其实,琴啸天适才之言确有此意,但他咬口绝不承认。改口道:“萧长老,我可没有这般说,你别强加于我!”我琴啸天当然不是甚么英雄豪杰,大家有目共睹。
司马圣大怒道:“我看你就有此意如何?”正因为你迟迟未到,他们才生怨言,弄得满大厅怒气冲天,不怪你怪谁?于是司马圣大声喝道:“给我拿下琴啸天!”立马从他身后跳出八个宫里的弟子来,分成四组,拔剑准备来抢琴啸天。其他掌门人见司马圣欲拿琴啸天,只是冷冷观望着司马圣,也不知该不该出手才好。
琴啸天见司马圣要对他下手,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绷带来,仅是一条普通不过的粗布条,自从师父赛神仙传他此决后,未曾用过。当初赛神仙一根茅草斗他短剑,便是柔中带刚之法。司马圣大笑道:“琴啸天,你也太小觑我月亮宫的弟子了罢。”他们也是我宫里的高手,何况他们训练有素,何惧你一条不起眼的烂布条。琴啸天将布条晃了晃,道:“司马宫主,不是我无礼,是你们要逼我出手,我不能死在你们这里罢!”哼,你小子辱我,绝不容你!接着大骂道:“你们这群蠢才,还不给我拿下琴啸天!”于是八人分别从东南西北方向来攻琴啸天,团团将他围住。
司马圣对众人道:“诸位可识得此阵么?”二指遥笑道:“这就是宫主所创的八卦逆风阵罢,看似没甚么特别之处。”依在下看来,不管是甚么阵法,能够将八名高手打倒,就算破了你的八卦逆风阵。
二指遥的话提醒了琴啸天,也许他看琴啸天被困,又不好出手相救,只好这样指点他。琴啸天想道:“先将八名高手击败,就算是赢了。”八名高手将剑舞得呼声虎虎,几乎滴水不漏,分别朝他身上各处脉门刺来,琴啸天看势不好,猛借脚力,窜起数丈之高,那八名高手的剑刃直刺核心,哐啷数声响,连缀成似伞状的圆圈,见刺不中琴啸天,不容他落下,八把宝剑又齐齐朝上刺去。二指遥见他们武功不俗,不禁暗暗替琴啸天捏了一把汗,顿时觉得众人处处为难他,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琴啸天正欲落下,又见自己脚下风声凌厉,知道不好,急忙往后一蹬,头朝下,手里挥动布条,刷刷几声响,布条宛如一条力道威猛的链条,来裹八高手的长剑。八高手正使得顺畅,竟料不到他有如此惊人的武功。琴啸天见布条已裹住了一高手的长剑,朝外一使力,那人早已把捏不住手中的长剑,长剑飞出数丈。只听到那人啊哟一声,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还未待那人回过神来,琴啸天挥动布条迅速俯冲下来,直往他脸上扇去,旁人看似一条柔软无力的布条,这一扇打,直打得他头晕眼花,眼前金星四射。哎哟一声,那人跌倒在地。剩下的七高手见琴啸天伤了他们一个弟子,心里甚慌。司马圣看得出他们的心里,大声道:“几位休慌,快摆巧阵,制住琴啸天!”七高手又迅速调开,围成一个极大的圆圈,持剑来取琴啸天。他双手挥动布条,舞得呼呼声响,左缠右打,七高手的长剑几乎近不了琴啸天的身,这使得他更是欺身而进,接着他猛一转身,一条布条朝七高手腰际横扫而来,一高手避之不及,让布条打倒在地。琴啸天微微一笑,跳出圈外道:“宫主,我算赢了罢!”司马圣见二弟子已被他一条烂布条打倒,心里甚是气愤,道:“几个废物,连一个琴啸天也对付不了,真是丢了月亮宫的脸,还不给我退下!”八高手羞愧难当地退至一旁,冷眼瞪着琴啸天。
萧群见琴啸天孤身一人,力挫八高手,甚是佩服他。大声道:“司马宫主,你的八卦逆风阵怎么未见威力?”真是不过瘾,唉,真是不过瘾啊!这话让司马圣听着极不舒服,心里甚是恼怒了,指着萧群道:“萧长老,你想过瘾?那我们打一场如何?”萧群心道:“这司马圣心也太窄了点,这不是挑明要与我恶斗么?”又想,我是你司马圣邀请的宾客,与你动起武来,实属不妥。他便摇了摇头,道:“司马宫主言重了,不妥,不妥啊!”司马圣见他不敢,量他也没有这个胆,心里的怒气甚是消了一些,举出杯道:“大家再喝一杯,等下我会会琴啸天如何?”琴啸天也是凡胎**,我就不相信他长有三头六臂不成?凡姬见司马圣还是要找琴啸天决战,站起来道:“琴大侠,你还是赶紧走罢,不然,我要撵你走啦。”她的话让琴啸天听起来极为舒服,知她是出于一番好意,不想让他死这里。司马圣倒是很敏感,瞪了凡姬一眼,道:“你这是何意?今天他扰了我的气氛,理应杀他!”你却让他走,你是不是想红杏出墙?凡姬一听,慌忙道:“宫主,你误会我了,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不想你们在此恶斗!”凡姬所想,是想图个吉利,绝无他意。这话虽是雄辩,但听起来倒是中肯,司马圣才收敛心中不悦。
正在这时候,忽有一弟子来报,道:“宫主,大事不好了,昨晚宫里的剑谱与日月神丹已失窃啦!”司马圣大惊,站起身来,大声喝道:“给我严加检查,一定要把它找回来!”弟子颤抖地跪在地上,道:“所有地方都查便了,就是不见剑谱和日月神丹的踪迹。”司马圣狠狠地朝众人扫了几眼,严厉道:“诸位,究竟是谁偷了我月亮宫的剑谱和日月神丹,赶紧交出来罢!”
众人都不着声,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如此看来,大家都走不掉了。昆仑派掌门严琴阳第一个站出来,道:“我是司马宫主盛情邀请而来,正巧宫里的宝物被盗,这真让我们为难啊!”然后道:“诸位英雄豪杰,你们是哪位拿了司马宫主的宝物,赶紧交出来!”司马宫主也是宽宏大量之人,只要交出来,我相信宫主对此事秉公办理,一概不咎。于是,众人议论纷纷,谁有这么大的胆?敢盗起月亮宫的宝物。琴啸天也感到事发突然,是不是司马圣故意设伏陷害众人?
正在分神之际,十仙散人大大咧咧的问:“琴大侠,你在想甚么?”难道月亮宫的宝物是你盗了不成?所以,你一定在想如何脱身之法。司马圣嘿嘿冷笑了几声,他的笑声比以前更加怪异,并极不自然,令人毛骨悚然。十仙散人,你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如此胡说,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你这明显是陷我不义,极不符合江湖规矩。十仙散人傲慢地转动了一下脖子,似乎让琴啸天的话伤了神经,道:“我怎么不符合江湖规矩了?司马宫主,您来评论评论!”司马圣上前几步,朝琴啸天走来,狠狠地瞪着琴啸天,道:“琴啸天,适才你迟迟不来,怕是你做贼心虚罢!”是不是将我的剑谱和日月神丹悄悄转移了,你说!琴啸天道:“我从未见过贵宫的宝物,还请宫主明察!”此时,众人一声高,一声低的说道:“宫主,我看他在撒谎!”司马圣又转身朝那人瞪了几眼,:“他说不说谎,待后便知!”你们在此高声喧哗甚么?来人啦,给我把琴啸天那小子抓起来,全身搜一遍,看他还敢抵赖么?马上上来几名宫里的弟子,来抓琴啸天,他双手举起,任弟子将他全身搜遍,道:“回禀宫主,琴啸天身上除了一佩剑外,并无一物!”司马圣大怒,把他的衣服全部脱了,重新再搜一遍!说着,弟子们便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他上半身赤身**,竟当着众人的面。琴啸天也不脸红,凡姬满脸通红地看着琴啸天,想道:“他果真是个英雄,受如此之辱,却凛然不惧。”
此时的凡姬,已是心乱如麻,柔肠百转,对琴啸天又敬又怜。但她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表示对琴啸天的仰慕。于是便劝道:“我的宫主,就算你把他的心挖出来,未必能够找到剑谱和日月神丹。”琴啸天道:“你们都瞧见了罢,我一向光明磊落,身上哪有甚么宝物?”如今倒是有些人,他们口口声声喊着作贼,怕是自己就是贼了。说着,他一面把衣服穿上,又朝身上噗噗吹了几口,显然是弟子们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他想道:“既然月亮宫还有如此惊天秘密,自己倒不想走啦!”一定要亲眼瞅瞅那日月神丹是甚么玩意儿。
司马圣见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又是大怒,“你小子甚么意思?难道知宝物的去向,还不快说!”他瞪着司马圣,你们搜也搜了,这就充分说明贵宫的宝物失窃跟我无关,我还能说甚么?
司马圣道:“既然这样,大家都休想出了月亮宫。”我盛情邀请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你们却背恩负义,盗我宝物,天理何在?昆仑派掌门人严琴阳急得团团转,叹气不止,道:“这真的冤枉,真的冤枉啊!”宫主一番盛情,我们怎么背恩负义了?这是有人在暗中作祟,想陷我们不义?司马圣嘿嘿冷笑道:“琴阳兄,既然你知是有人在暗中作祟,你们只要把那人揪出来,不就甚么事情就了结了吗?”宫主言下之意,就是要我们众人替你寻找失窃的宝物!
司马圣大声道:“正是!”找不到也要找,务必在一个月内将宝物归还给本宫。”众人暗暗叫苦,都埋怨自己不该来。司马圣突然道:“琴啸天,你是一位不速之客,你的到来,让我宫里的宝物尽失,你是我最大的怀疑对象!”希望你识相些,赶紧把宝物交出来,免得拖累别人。
琴啸天道:“虽然宫主对我误会极深,但我真的没有这般卑鄙,还望宫主明察!”司马圣哼了几声,一定是赛神仙那老贼派你来的罢?他与对敌多年,是我的死敌。说着,司马圣早已窜出,拔剑指着琴啸天道:“琴啸天,你伤了我的弟子,绝不饶你!”琴啸天冷笑一声,原来宫主视我为眼中钉,早有除我之心,为甚么要等到现在?
你知道就好,赶紧拔剑罢。琴啸天也不拔剑,笑道:“既然宫主要与我大战,在下只好奉陪了!”琴啸天手中的布条一闪,神速般朝司马圣扫来,司马圣见他先下手为强,剑锋一晃,纵身跃出,避开了他的布条。还不待司马圣落下,琴啸天的布条又到了,司马圣见状不好,慌忙之中,一缩身,布条直往他的脑袋斩来,这一斩胜过利剑,司马圣见风声太紧,赶紧避开,不妙慢了几分,他脑袋上的头发被活活斩去。琴啸天大笑道:“司马宫主,这滋味如何?”司马圣气得满脸通红,琴啸天,你别欺我!众人见琴啸天削了司马圣的头发,都心中大喜。二指遥拍手道:“琴大侠,你太厉害啦!”司马圣大怒,道:“天网何在?还不擒住琴啸天!”
只听到哗的一声响,一张铁网只朝琴啸天罩来,琴啸天提力一跳,跳出数尺,刚落下,铁网早已罩到。琴啸天避之不及,让铁网罩住。原来,大厅顶上布有一张偌大的铁网,一般的武林高手也是难以对付。司马圣跳上前,哈哈大笑,道:“琴啸天,你可尝到我这铁网的厉害了罢!”这是纯铁所制,就算你有削铁如泥的刀剑,也是无济于事的,明白么?琴啸天大骂:“你这恶贼,我琴啸天生死何惧?你把我杀了罢!”司马圣嘿嘿冷笑,道:“诸位,你们都看见了罢,跟我司马圣作对,这就是下场!”他大喊一声,道:“给我收网!”铁网慢慢地缩小,只听到一声响,铁网慢慢地往上升,升至几米高便停住了。司马圣道:“诸位英雄豪杰,我给你们看个游戏如何?”
众人见琴啸天被铁网罩住,几乎都吓得不知所措,见司马圣让他们看游戏,都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又不敢不依,十仙散人道:“宫主,您让我们看甚么游戏?请明示!”司马圣一击掌,道:“请诸位都看清楚了,游戏即将开始!”说着,他凌空跃起,一脚朝铁网踢去,这一踢,铁网便来回摇晃,琴啸天困在铁网里荡着秋千,只听琴啸天在铁网里喊着,哟,真舒服,这里面舒服极了。司马圣跳将下来,站在大厅中央,嘿嘿道:“先让你小子舒服片刻,待会儿有你受的!”他活动活动筋骨,忽地大吼一声,再次腾空而起,又一脚朝铁网踢去,司马圣这一脚甚是厉害,使了全身力道,铁网如风一般朝对面墙壁上撞去,只听到琴啸天哎哟几声,便昏了过去。众人大惊,都不知琴啸天是怎么了。原来,墙壁上端布满了无数银针,尖锐无比,一具血肉之躯岂能不损?司马圣道:“诸位英雄,这就是所谓的荡秋千游戏!”你们都看到了,琴啸天喜欢荡秋千,我已经按他的要求去做了。诸位有没有也想荡秋千的?他这一问,众人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办才好,又不敢擅自离开月亮宫。
第二十四章 死里逃生
正在犹豫之际,只见铁网的链条哗哗往下坠,降下一米左右,忽然轰的一声又朝后门撞去,二指遥吓得不敢看,双手捂住眼睛,道:“真是作孽啊!”司马宫主,你这样对待琴啸天,倘若他死了,那你的宝物去哪里找嘛?司马圣哼了一声,道:“指遥兄,你这是何意?”你不是在帮着琴啸天说话罢。请诸位放心,琴啸天是练武之人,他不会轻易就死的,我墙上布下的银针,只是封了他身上的穴道,几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了。说着,众人发现铁网不见了,偌大的大厅变成一片死寂,十仙散人轻声对严琴阳道:“琴阳兄,依我看,这次琴啸天怕是凶多吉少啦!”他突然不见了,难道是钻地不成么?不,我看这月亮宫里机关重重,大家小心为妙!十仙散人二指遥分别点头,司马圣是何等的敏感,大声道:“三位在窃窃私语甚么?难道不见琴啸天的下场么?”只要你们跟我合作,我绝不加害于你们!
严琴阳一捋胡须,脸上十分不悦道:“司马宫主,我们是你受邀而来,当初你并没有谈到合作之事?”司马圣猛一转身,俯身从红地毯的两端取出日月双剑来,可见他精心设计了一场杀局。实话告诉你们,琴啸天已经让我丢入泥潭中了,不出数日,他会深陷泥潭而死。如今,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容不得你们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十仙散人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柄约二尺的鞭来,他双眉竖起,这么说,宫主是在威胁我们了?倘若我们不与你合作呢?司马圣日月双剑一晃,满脸杀气道:“只要你们肯归顺我月亮宫,大家共创伟业,何尝不乐?”严琴阳仰天一笑,道:“司马圣,我看你是疯了,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昆仑青城十仙派在江湖上风靡大江南北,你一个小小的月亮宫,也装不下我们三位掌门人罢。
司马圣道:“我知三位掌门人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如今你们在我月亮宫,就算我答应放你们走,但我手中的日月双剑怕是不答应!十仙散人吐了口唾沫,抹了抹嘴,道:“司马老贼,你真会吹牛,牛屁股都让你吹破了。”连一个琴啸天都战不过,使奸诈才侥幸把他擒住,还想战我们三人!
看招罢,十仙散人长鞭一举,使力朝司马圣的肩上劈来,司马圣便使日月双剑来迎,二指遥站在严琴阳旁边观斗,嘶声叫道:“散人兄,你得多留意了。”日月双剑的精髓:“日月同在,刀剑并存。”十仙散人心中一怔,不领会他二句话的用意,只听铮的几声,十仙散人和司马圣同时后退了几步,十仙散人顿感虎口隐隐作痛,差点把捏不住长鞭。司马圣立马便站稳,交叉使剑,他的招数出手始终刀剑相存,正是一对鸳鸯。他的出手与武学至理恰恰相反,逆向而行。原来,他是逆风剑窦清云的弟子,其间夹杂着逆风剑法。十仙散人见他的双剑甚是厉害,寻不到破绽之处,心里有些惊慌了,用长鞭往地上一撑,绕到司马圣的身后,来攻他的背心。司马圣咒骂几声,向前跃出几步,随即转过身来,二指遥又叫道:“快用鞭扫他的右肩和右肋,左肩和左肋。”然后劈他的太阳穴。他这一喊,十仙散人心里倒是乱了,挥动长鞭往他的下裆扫来,司马圣侧身一闪,双剑齐齐攻来,十仙散人只是感到膝弯口侧一麻,立刻立足不稳,屈膝跪在地上。原来,司马圣的剑还未刺到,剑风伤了十仙散人的阴谷穴。二位掌门人见十仙散人不敌司马圣,同时飞步抢出,严琴阳抱起十仙散人,朝门外掠去。
司马圣见三人已逃走,也不追赶。他心里知道,倘若他们三人联手,单凭他手中的日月双剑,自己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话说琴啸天让司马圣的银针封了身上多处大穴,已昏迷过去,又让机关送入后门,然后铁网慢慢往下坠落,此时,琴啸天已痛醒过来,睁眼一瞧,见自己困在铁网里,自己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一股湿气袭来,他吃惊往下一瞅,只见下端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泥潭,琴啸天叹道:“想不到我琴啸天不明不白死在这泥潭中。”
正在万念俱灰之际,只听见铁链朝右晃了晃,忽然几粒尘土掉下来,正巧落在他的头上。原来,铁网从后门撞出后,推动铁网的滑轮滑出数十米,然后下垂落下。又是一晃,琴啸天发现是人在上端收扯铁链,渐渐地,铁网沿着石壁而上,此刻,琴啸天的心里感激万分,竟想不到是哪位好心人救了他,难道是师父赛神仙到了?对,一定是他。上端隐隐有声音传来,因铁网已降下数十丈高的距离,任凭上端如何喊叫,琴啸天根本无法听到。何况,此处离月亮宫的大厅仅几百米远,因地处后山,僻静荒野,很少有人到此来。隐隐看去,一个人趴在上端用力收拉铁链,铁链发出铮铮声响,在此期间,琴啸天闭目养伤,他想用内力将铁网打开,可是一使力,但觉铁链一松,整个铁网往下坠,这铁网从数百丈掉入泥潭中,怕是尸骨尚存。琴啸天赶紧不敢乱动,这时铁链又抖了几下,瞬间又绷紧了,铁网随即凌空往上攀,琴啸天见足底的泥潭越来越小,也没适才那般阴冷,头顶的天空一片蔚蓝,仿佛有几丝阳光照射在铁网上,再上去数十米,就是崖顶了。
崖顶上收铁链之人正是赛神仙,虽然铁网收缩自由,可重达上千斤,不是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很难拉动它,何况是从下端往上攀,赛神仙感觉双臂发软,只好双手交互收铁链,眼见把铁网拉将上来,猛听到几米开外有脚步声朝他奔来,赛神仙吃惊非小,也顾不了回身迎敌。只听到来人大喝道:“你这贼人,想救琴啸天么?没这么容易!”原来是司马圣到了,接着赛神仙的身后风声正紧,司马圣手持日月双剑朝赛神仙刺来。赛神仙知是司马圣到了,纵身一跳,顺势将铁网抛上崖顶。但他自己也没预料到,他会将重达一千来斤的铁网抛将上来,其实,是在慌忙之中,他巧借“四两拨千斤”之法,才侥幸成功。司马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大怒道:“姓钟的,你处处与我为敌,我决不饶你!”说着,他用日月双剑去削琴啸天,企图再次将他推下崖底。琴啸天看得真切,大叫道:“师父,杀了这个恶贼!”就势一滚,铁网沿着地面滚出几米远,赛神仙赶紧缠住司马圣,司马圣原本不是赛神仙的对手,哪能够分心去对付琴啸天?赛神仙掌法一变,随手抛出一茅草,向司马圣头顶射去。他上前让琴啸天斩断头发,甚是敏感,误认为是暗器到了,慌忙撤双剑将脑袋护住。只听到哐啷一声,直震得司马圣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司马圣气得脸色发紫,“你这恶贼,多日不见,练成如此厉害的功夫啦!”赛神仙道:“当初处处对你手下留情,你却不知好歹,如今又来伤我徒弟!”
司马圣一声怪笑,道:“琴啸天乃是少林派弟子,此话从何说起?你夺我妻子,我处处尊让,如今反咬我一口。”赛神仙拔出残剑,带着怒火,来取司马圣。司马圣手中的双剑左右一晃,左剑反刺向赛神仙的右肋,紧接着,右剑立马跟上,剑势凌厉狠毒,赛神仙侧身一转,一掌朝他手腕拍去。他这招数甚是冒险,稍有不慎,便让司马圣双剑穿心。料不到会使如此险招,司马圣欲要收回,他的掌法已快拍到,顿感他的掌法是运用上乘内功心法,司马圣只感到手腕麻了一下,左剑早已斜刺出去。他哎哟一声,左手弃剑,朝前一窜,逃往月亮宫而去。
其实,赛神仙的掌风已经点住了他臂弯处的“曲泽穴”,被点中手臂酸麻无力。赛神仙用残剑去劈铁网,星光闪烁,铁网却丝毫未损,残剑又是残了一缺口,琴啸天道:“师父,别再砍了,就算削铁如泥的宝刀也无济于事。”您想办法将开关打开,铁网便张开,我就可以出来了。赛神仙端详了一番,见滑轮的旁边有一按钮,他往下一拉,铁网便慢慢地自行张开,琴啸天大喜,道:“对了,我可以重见天日了?司马圣也太恶毒,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琴啸天跳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对赛神仙一拜,道:“多谢师父救我性命,才让我险中脱身!”我这就去杀了司马圣,师父也随我去罢。赛神仙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立马赶去月亮宫,取了他的首级!”
师徒二人直奔月亮宫而来,一会儿,二人来到月亮宫,宫门紧闭,琴啸天在门外大骂道:“司马老贼,还不把我滚出来!”司马圣听得是琴啸天的声音,怒火塞心,宫门大开,道:“你小子福大命大,有人救你性命,你还敢来!”琴啸天道:“此次前来,专拿你项上人头,消我心头之恨!”另则,为我师父报仇雪恨。司马圣见赛神仙站一旁冷冷瞪着自己,心道:“此次他是想拼过鱼死网破了。”其实,司马圣的武功算是花哨,除了逆风剑法使得甚是娴熟外,别无所长。他心里突然感到害怕了。装腔作势道:“钟老贼,你让琴啸天前来,是想赚我月亮宫。”我跟你们拼了,说罢,日月双剑随风朝琴啸天刺来,司马圣为何敢直取琴啸天,却不敢与赛神仙为敌,因他也知道,适才受了赛神仙的掌风震伤穴道,对他心存恐惧之心。他欺琴啸天受伤不轻,必定难敌他的日月双剑。但他不知,琴啸天早使用上乘内功恢复身体。
琴啸天道:“司马老贼,我还是用我手中的布条便可赢你如何?”司马圣暗自冷笑,你琴啸天也太自不量力了罢。我手中的日月双剑也不是吃醋的,接招,他一招“白蛇出洞”,往琴啸天的面门而来,琴啸天用布条来迎,朝他的剑柄上一拍,躲过了司马圣的右剑,不妙他的左剑已使到,琴啸****左一晃,布条便去缠住司马圣左手的月剑,他惯使右手,左剑并不是这般连贯,所以力道远远不足。司马圣知他用意,不待布条缠住,早顺着布条往下一滑,琴啸天想缠也缠不住。他赶紧抓住布条的尾端,若同使棍一般,旋转得风声呼呼,百无破绽。赛神仙在一旁高声喝采,“好,就这样,迷惑他!”用布条打他的眉心,琴啸天果不然攻他眉心,他连忙抽剑护眼,原来是一虚招。琴啸天绕到司马圣的身后,高声叫道:“来呀,我在这里!”司马圣旋即调转头,琴啸天挥动布条往他脸上扇,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心中大怒,刷刷几声,日月双剑一上一下,直奔琴啸天的咽喉和心窝而来。琴啸天咦的一声,道:“你这老乌龟,手还忒毒!”琴啸天后跳几步,一提力,一招“大鹏展翅”,跳将上一高处,哈哈大笑道:“老乌龟,我们来比比轻功如何?”司马圣听他叫自己“老乌龟”,原本气量非大,岂有不怒之理。也大骂道:“你这个耍泼的龟孙子,有本事就下来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琴啸天道:“你上来,我便陪你再战三十回合!”司马圣费神不解,心道:“那龟孙是不是眶我上去,然后设计赚我。”想到此处,哼哼几声,你休想,你小子想欺我,我岂会上你当?琴啸天在墙上蹦跳若猴,如同平地一般。司马圣见他这模样,又恼又笑,心道:“他一定是怕我的日月双剑不成?”就连赛神仙也不明白他的意图,大声道:“啸天,你在干么?”你让他体力恢复后,就难以胜他了。琴啸天不以为然,纵身一跳,早攀上月亮宫的楼顶。
司马圣见状,暗想道:“不好,一定是他赚了我的剑谱和日月神丹?”正欲举步追去,琴啸天迅速俯冲下来,神速如电,琴啸天的双掌朝他前胸拍来,他是使用少林金刚掌绝技,司马圣避之不及,哎哟一声,仰翻在地。琴啸天对赛神仙道:“师父,我看他是活不了,您的大仇已报。”
只见倒在血泊中的司马圣微微挣扎了一下,哀声道:“师兄,救我!”赛神仙一脸怒色,道:“你作恶多端,我早想除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处在矛盾之中,今天,就是你的下场。说罢,带着琴啸天出了月亮宫。
师徒二人径直往恋仙山庄而来,琴啸天见师父愁眉不展,问道:“师父,司马圣死了,为何不乐?”赛神仙叹了一声,长跪于地,大声喊道:“师父师妹,你们都看见了吗?司马圣已经死了。”请你们原谅我,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为你们报仇雪恨。说罢,他猛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趴在地上大哭起来,琴啸天摇头不解,将师父扶起,安慰道:“师父,既然司马圣已经死了,您老人家应该高兴才对?为何痛哭失声?”赛神仙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这是高兴,我这把年纪,唯恐乐极生悲!”师父,弟子给您看一物如何?赛神仙一脸惊诧,道:“甚么东西?”琴啸天伸手从内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小袋来,微笑地递给他,道:“师父,您看就知道了,这是一本剑谱和日月神丹。”
赛神仙缓缓打开布袋,一本剑谱和一个四方小盒,他翻开剑谱端详了许久,道:“啸天,这就是逆风剑法的剑谱。”再打开四方小盒,里面装着二粒四方小丸。赛神仙喃喃道:“师父生前说过,日月神丹总共十枚,怎么只有二枚?”此丹极难修炼,配方极其复杂,配方人间稀少,师父一生中就修炼了十枚日月神丹。师父,您赶紧收好剑谱和日月神丹罢。他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我不能收!”是你冒着生命危险,从月亮宫盗来的,我万万不能收啊!
琴啸天二话不说,塞到赛神仙的手中,道:“如今窦老前辈去世了,您老人家就是逆风剑法唯一传人,谁可担当此大任?”赛神仙凝思良久,最后说道:“我暂时保管着这二件东西,以后再作打算!”来到恋仙山庄,白易之迎了出来,微笑道:“师兄,这几天去哪了?”习文侄儿天天嚷着要你,可把嫂子忙坏了。琴啸天一脸苦笑,道:“师弟,辛苦你了。”我遇上些小麻烦,是师父将我救回来的,否则,怕是见不到你们啦。
白易之惊诧地望着他,道:“别说晦气话,如今不是好端端回来了?”赛神仙道:“易之,赶紧去准备酒菜,我要与你师兄喝几杯!”对了,易之,你待会去圣园居将你嫂子和侄儿请来。白易之答应便去了。
片刻,韩流云和儿子琴习文已带到,一进门,小习文便嚷道:“爸爸,你可回来啦!”韩流云道:“习文,快唤爷爷,您爷爷有好东西吃!”小习文甜甜地唤了声爷爷,赛神仙笑着将他抱起,问道:“习文,爷爷教你武功如何?”琴啸天诙谐道:“师父,他‘勤习文’,不习武。”众人相视而笑,落座后,韩流云见琴啸天几天未见,已是眼窝深陷,怜惜道:“啸天哥哥,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我们日夜惦你回来。”此刻,他的心里暖若春日,无限感激地说道:“我不是回来了?月亮宫宫主盛情挽留多住几日,所以······”但他对深陷月亮宫一事一概不谈,怕韩流云担心。
这时,小习文跑过来在琴啸天的脸颊上吻了几下,轻声道:“爸爸,我听到弟弟在妈妈的肚里说话了?”琴啸天更是哭笑不得,道:“那说甚么?不妨说来听听?”韩流云娇嗔,道:“你这小兔崽子,不知害臊么?”琴习文见妈妈阴着脸孔,低头默默无语。
晚饭毕,琴啸天带着韩流云及儿子回到圣园居。赛神仙正欲进屋,忽见一个黑影一闪,早掠出窗外,赛神仙大惊,喝道:“阁下甚么人?”再一瞧,藏在聚宝盒里的日月神丹不翼而飞。他顾不了这么多,发力疾奔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月淡星稀,追出一里后,隐隐约约见一黑衣人在狂跑,赛神仙大喊道:“阁下是何人?为何盗我日月神丹?”他这一喊,在这幽静之夜,显得甚是洪亮,黑衣人早已听到,只听冷冷回答道:“阁下勿怪,我是救人心切。”
赛神仙道:“你这贼人盗我日月神丹,还生出如此道理来,你还我便好了,也不追究!”黑衣人健步如飞,也是一流轻功高手。否则,早让赛神仙追上。又追出数里,黑衣人奔得更紧,赛神仙在这幽深黑夜之中,突然让黑衣人甩掉,心想道:“普天之下,怎会有如此厉害的轻功?”又一眨眼功夫,黑影倏然不见,赛神仙纳闷懊恼,寻原路返回。前面不远处便是月亮宫境界,难道此事跟月亮宫有着密切的联系么?月亮宫里的高手,虽然武功出众的甚少,但轻功绝技根本达不到如此境界,此时,赛神仙越想越糊涂,他悄声回到了房间。
黑影不见赛神仙追来,心中一阵大喜,喃喃道:“世人都说恋仙山庄的赛神仙的轻功绝技,天下罕见,原来也是浪得虚名?”不出一阵,他早已奔在月亮宫门前,径直进了月亮宫。
在大厅大声道:“司马兄,我回来了。”忽一人从司马圣的房间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对那人一拜,道:“费师父,您总算回来了,日月神丹带回来了?”那人大言不惭道:“我恶煞派的费心机不出手而已,一出手绝不空手而归。”当年,我父亲费青死于琴啸天之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费心机道:“您师父怎么样了?”弟子又是一躬身,道:“费师父,我家师父让琴啸天的少林金刚掌伤了内脏,这日月神丹有救?”他叹了一声,道:“他的五脏六腑已伤,怕是华佗转世也救不了他啦!”司马兄只所以不死,是琴啸天仅用了七八成的功力,否则,他早就命归黄泉。
费心机纳闷不解,凭琴啸天的功力,若要震碎司马宫主的五脏六腑,不是甚么难事。难道····难道他之前受了伤?弟子随着费心机来到司马圣的房间,他的夫人凡姬在床前哭哭啼啼道:“费师父,既然日月神丹取回来了,赶紧快救我们宫主罢!”费心机一躬身,道:“是的,夫人。”费心机取出四方盒子,打开后,取了一粒日月神丹递给了月亮宫的弟子,道:“你把这枚药丸用温水将您家师父服上便是。”一会,弟子取来一杯温水,用筷子撬开司马圣的嘴,缓缓灌入他的喉咙。渐渐的,凡姬收了脸上的愁容,微笑道:“多谢费师父啦!”费心机含笑点头,道:“司马夫人不必客气,在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还望夫人以后多多提携在下。”
此时,凡姬脸上早已呈现润色,微微望了望费心机,道:“费师父,你与我月亮宫的共同敌人是琴啸天,我们一定齐心协力对付他。”事成之后,我们宫主和我自少不了你的好处,对吗?
费心机跪地一拜,道:“多谢司马夫人对在下的信任,我一定齐心协力辅佐司马宫主!”正说着,忽听弟子道:“夫人费师父,我们宫主像是有知觉了。”凡姬大喜,俯身轻声唤道:“宫主,你醒了吗?”凡姬的声音娇嫩欲滴,费心机的心里舒畅至极,心道:“若能与此佳人一生相守,死而无憾。”慢慢地,司马圣睁开眼,轻声道:“夫人,我们是在梦里么?”凡姬点头哭泣起来,不,宫主福大命大,洪福齐天,我相信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司马圣咳了几声,正欲起身,只感觉胸间奇闷无比,哇的几声,一股黑血吐了出来。三人连忙来扶,费心机道:“宫主,只要淤血吐出便好,这日月神丹果真胜仙丹妙药!”此时,司马圣的脸色渐渐恢复,道:“感谢费老弟的鼎力相助,为我取回本宫的日月神丹,其功不小啊!”
费心机道:“能为宫主效力,是我一生中的荣幸!”前日宫里的弟子飞鸽传书于我,我便匆匆赶来了。
但在下不明白,当初琴啸天来到月亮宫,宫主为何不亲自斩杀,而让他侥幸逃出?司马圣道:“当时我也派了八名宫里的高手巧布疑阵,不料他用一条布条就将八名高手击败,真是羞煞我了?”费心机道:“宫主,琴啸天与我有杀父之仇,他是我们的共同的敌人,待宫主的伤势愈后,我们再作打算如何?”
对了,我这次前来,还带一个弟子,他正在宫里休息。司马圣道:“费老弟,我伤势未愈,待我好后,也让我瞧瞧罢!”
费心机道:“是,宫主,那容在下告退了。”凡姬望了他一眼,说道:“费师父先下去休息罢,让宫主多休息一会儿。”费心机起身离开了司马圣的房间。凡姬坐在床前埋怨地说道:“就是那个该死的琴啸天,扰我新婚之夜,害得宫主才受此伤,着实可恨!”司马圣摇了摇手,夫人,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罢。凡姬站起来,对旁边的弟子吩咐道:“你得好生照顾好宫主,我回房间了。”弟子点头答应:“是,夫人请便。”凡姬款款挪步,回房去了。
费心机回到房里,一位十四五的小孩问道:“师父,我们何日才离开?”费心机微微一笑,民儿,我们来时,为师不是告诉你了吗?琴啸天是你的杀母仇人,为何现在要急着回彰德?只见那小孩生得甚是俊俏,脸如白玉,但脸上却多了几分杀气。那男孩蹶了蹶嘴,道:“请师父莫生气,我是嫌月亮宫不好玩,每天闷在房里,一个说话的人也没!”还不如彰德,早期我在彰德时,每天可以在街上玩耍,还认识一些丐帮弟子,来到这月亮宫,见宫里的人一个个不友善,所以不好玩。费心机道:“不允你这般胡说,若是别人听见,会惹来麻烦,你知道么?”小男孩似乎甚是烦了,点头道:“这般说怕甚么?谁敢找我麻烦,我便杀了谁!”费心机想也想不到,一个年纪十四五的小男孩,竟说出如此话来。他又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琴啸天是我杀母仇人!”费心机笑了笑,还是民儿聪明,一教便记下了。
男孩见师父夸奖他,心中甚是得意,师父,那我们现在就去取了琴啸天的狗命如何?费心机摇了摇头,不行,如今还不是时候,过几****带你去见宫主。男孩见师父欲带他见宫主,立刻蹦跳起来,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不用呆在房间啦!”费心机见他就知贪玩,摇头不止。
又过了数日,司马圣的伤势渐好,凡姬亲自为他熬汤补补身子,正经过费心机的房门口,费心机见她胸前浮动,颇有姿色,心中大悦。便出来跟她寒暄道:“夫人好。”凡姬见是费心机,双眼发光,笑眯眯地说道:“费师父起这般早,是要去练武?”不,夫人手里端的是上等人参汤罢。她答应了一声,我这正是要替我们宫主送去,正巧遇上费师父。费心机甚是聪明,道:“夫人,我来替你送去如何?我也想去看看宫主的伤势如何了。”他便从凡姬的手中接过人参汤,与她一起往司马圣的房间去了。
费心机算是一个江湖浪子,自从他父亲费青死后,他便混迹于丐帮,因年轻时得费青的亲传,武功怪异出众,也算得上一流的武林高手,轻功绝技更是天下一绝,但甚是贪色。自从司马圣与凡姬暗好后,他便打算投奔月亮宫。司马圣让琴啸天震伤五脏六腑后,宫里的弟子按宫主的话向他飞鸽传书,他想,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费心机随同凡姬进了司马圣的房间,他轻声唤道:“宫主,您好些了吗?”夫人为您熬了一碗人参汤,宫主趁热喝了罢。凡姬微笑道:“您瞧费师父对你如此忠心耿耿,为你取回日月神丹,我们不知如何感谢人家啦!”司马圣笑了笑,我司马圣这条老命是费老弟救的,待我伤痊愈后,一定陪你好好喝几杯如何?
费心机慌忙赔礼道:“宫主言重了。”至于日月神丹本是月亮宫之物,却让琴啸天盗去,我仅是侥成功替宫主取回。
司马圣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费老弟谦虚了。天下谁人不知,你轻功绝技天下一绝。那钟凯旋和琴啸天等人,远不及你费大侠呀。费心机见他突然改口叫他费大侠,反而更是乐意。对了,宫主,我不孝徒儿李晟民缠着想看宫主,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司马圣突然搔脑道:“你爱徒叫李晟民,是何许人?”不孝徒儿的父母早亡,是个孤儿。后来让绝杀门收养成人,由于贪玩,便从绝杀门跑了出来,以后就一直流浪江湖。为了生计,不得不混迹丐帮,讨口饭吃,在下是在丐帮遇上他的,看他脸上俊俏,传他一些功夫,盼他日后可以成才。
司马圣道:“太好啦,我马上派人传李晟民来见如何?”你们以后就长住月亮宫,我们便是一家人。司马圣对门外的弟子道:“你去把李晟民请来!”弟子答应便去了。一会儿,弟子带着李晟民来到,费心机道:“晟民,这就是宫主,还不上前给宫主请安!”李晟民蹦蹦跳跳跑上前,笑着说道:“李晟民给宫主先生请安,祝宫主身体安康!”司马圣见他脸如白玉,甚是可爱至极,用手捂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小屁孩还真会说话,好,真是太好啦!”李晟民又说道:“宫主先生,这月亮宫有好玩的地方吗?”我想去玩,我更想去林中取鸟窝,可是我师父不让我去。我师父还说,这里不远有恋仙山庄,还有甚么圣园居。
司马圣听他说起恋仙山庄,甚是敏感,胸口感到一股热血往上一涌,忽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费心机大惊,一耳光扇在李晟民的脸上。大怒道:“你这个不孝的家伙,怎么在宫主面前乱说话?”立刻,李晟民便捂住脸大哭起来,凡姬上前哄着他,“小朋友乖啊,别哭!”费心机慌忙将司马圣扶起,凡姬找来手绢将他嘴角的鲜血抹干。费心机跪在地上,赔礼道:“不孝徒儿说话冒犯了宫主,请宫主惩罚便是!”是在下对他管教不严,才让宫主气成这样,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司马圣嘴角露出几丝微笑,道:“费老弟何须如此?赶紧起来罢!”我倒喜欢这个孩子,不管他的事。费心机起身谢过司马圣。
此时,李晟民默默无语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满脸憔悴的宫主,费心机看了他一眼,又觉得他甚是可怜,便拉着他的手说道:“徒儿,宫主原谅你了,赶紧谢过宫主罢!”李晟民不理费心机,道:“宫主说了,我又没有说错话,你干么打我嘛?”司马圣哈哈大笑,对费心机道:“费老弟,你看小晟民说你打他,他才不理你。”费心机无奈,只好与众人相视而笑,我也是为他好,可是他不领我这个情。李晟民突然上前对司马圣道:“宫主,不陪你们了,我要去玩啊!”说着,他看也不看费心机一眼,便出了司马圣的房间。费心机叫道:“民儿,你要去哪?不准去!”李晟民转过身来,你打了我,你不是好师父,我要去玩。费心机慌忙上前将他抱住,安慰道:“你一个小屁孩,对这里不熟悉,若是有甚么意外,我该怎么办?”此话说得情深义重,如同是父子情深一般,可李晟民年幼无知,哪知他的用心良苦?凡姬便说话唬他,道:“晟民,这月亮宫不比彰德,外面贼人太多,还是听你师父的话,别去了好吗?”李晟民朝她望了几眼,对她充满感激之情,道:“师父,你放我下来,我要与阿姨玩啊!”费心机将他轻轻放下,数落他道:“阿姨是宫主夫人,怎会有空陪你玩嘛?”我们还是回去,有空教你武功如何?司马圣也劝道:“小朋友,你还是陪你师父回去罢,我们有空会来看你!”
李晟民脸上露出一种不愉快的表情,道:“那你们不能骗我,一定要来看我!”随后,费心机和李晟民向司马圣夫妇告辞。
话说赛神仙丢了日月神丹,整夜未眠,次日,他便找琴啸天商议。他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向琴啸天详细阐述一番,琴啸天思考良久,才说道:“师父,贼人盗日月神丹,是为了救人!”依我猜测,一定是司马圣派来的武林高手。
“你是说司马圣没有死?”赛神仙惊诧地问道。
对,他肯定还没有死。凭你的少林金刚掌,就算司马圣的内功如此深厚,也难敌你的少林金刚掌的威力。他这一说,倒是把琴啸天扰得心慌意乱起来,唉,都是我该死,没有杀死司马圣。我记得当时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又让他的银针封了身上的数处大穴,才没有发挥出最佳的水平。
赛神仙点了点头,道:“啸天,为师明白了,当时你的少林金刚掌仅发挥了几成功力,才让老贼多活几日!”
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是他命不该绝罢!正在这时候,忽有圣园居的仆人来报,她慌慌张张地说道:“庄主琴大侠,韩姑娘让我来找你们,琴少爷不见啦!”赛神仙大惊,问道:“他怎么不见?你不是每天都陪他玩?”女仆低头轻声答道:“适才我正与琴少爷在外玩,不料韩姑娘唤我入内一阵,出来寻时,他不知去向。”琴啸天道:“你先回去,我待会便来。”师父别慌,习文一时贪玩,一定又是跑至溪沟里学抓鱼了。
师父,您先歇息,我去将习文找回来再说。说罢,琴啸天提力朝圣园居奔去。一瞬间,他来到圣园居,进了石门,韩流云正挺着大肚走出来,见琴啸天来了,哭哭啼啼道:“啸天哥哥,我们文儿不见啦!”琴啸天扶韩流云进屋坐下,并安慰道:“蓝妈不是去寻了吗?我相信我们文儿不会有事的!”你好好在此呆着,我去将我们文儿寻回来便是。
琴啸天急急忙忙出了家门,直往溪沟而去。奔出约一里后,隐隐约约听到蓝妈呼喊习文的声音,琴啸天追上去,叫道:“蓝妈,您先回去罢,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蓝妈埋怨道:“啸天,都是我不好,我该死!”说着,她用耳光扇自己的脸,琴啸天上前抓住她的手,道:“蓝妈,您别这样,先回去罢。”蓝妈只好答应,偻着身子回圣园居。琴啸天一边唤着习文的名字,又一路奔出,来至溪沟处,依旧不见他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野外恶斗
这下,琴啸天心里发急了,暗思道:“习文此次不在溪沟里学抓鱼,究竟去哪里了?”他想到江湖险恶,贼人猖獗,他不得不为自己的文儿担忧起来。如若文儿有甚么不测,如何向流云妹妹交待?
出于对家人的使命和责任,琴啸****前奔去,又奔出数里,忽听到密林处有人在争吵,琴啸天仔细一听,听出是习文的声音,他大喜过望,又朝密林奔去。只见琴习文正在与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扭打起来,那男孩比琴习文高出一个额头,甚是强悍凶猛,琴啸天大叫道:“习文,还不赶紧住手,你们干么打架?”琴习文扭头见是自己的父亲到了,十分得意起来,抓得更凶了,那男孩也不服输,大怒道:“你还敢抓我,我打破你的头!”男孩一拳头朝琴习文的脑袋打来,说时迟,那时快,琴啸天笑哈哈一手轻轻将男孩的手接住,男孩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反手将琴啸天的手一扭,琴啸天的手依旧不动,笑道:“小朋友,你功夫是谁教你的?”男孩瞪了他一眼,又准备用拳头来打琴啸天,琴习文见他还敢出手,在一旁大声喊道:“爸爸,给我狠狠地凑他一顿?”他是一个小偷,偷了我的鸟儿,并把我的小鸟捏死了。
男孩一边挥动拳头,一边争辩着:“谁是小偷了,你得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师父来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琴啸天抓住男孩的双手,和蔼地问:“小朋友,你的师父是谁?你叫甚么名字?”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又欺侮我,我干嘛要对你们说嘛?
琴啸天微微一笑,放在了他的手,道:“既然你不肯说,也不勉强你!”文儿,还不赶快过来给哥哥赔礼道歉!
爸爸,是他先动手打我,为甚么要我给他道歉?我不,除非他先给我道歉,我才让他走。男孩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和蔑视,道:“你们以多胜少,算什么英雄?”又指着琴啸天道:“你这老头,有本事跟我师父打一场,你敢么?”琴啸天见男孩如此狂妄无礼,但称他为老头这话,他并不在意,在一个男孩的眼中,他的确是一个父亲了。你又不肯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我怎么跟他打?
男孩双手叉腰,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道:“你给听好了,我师父叫费心机。”他的轻功绝技天下第一,武功盖世。
琴习文哈哈大笑起来,瞧你熊样,你还真会吹牛,他有我爸厉害么?我爸才是天下第一。
男孩继续争辩道:“我师父才是天下第一。”你们都别争了,你师父比我厉害行罢。琴习文不以为然,又说道:“瞧你师父这名儿,都是白费心机?还说是天下第一!”男孩又恼了,满脸通红,气得直结巴起来,你···你···敢侮辱我师父,简直不想活了。
琴啸天见习文又要上前与他辩理,瞪了他一眼,强迫道:“文儿,快过来给哥哥赔礼!我们也该回去了。”琴习文见父亲生气了,只好上前,对男孩说道:“哥哥,是我不对,我不该抓哥哥!”男孩一下子愣住了,望了望琴啸天,道:“叔叔,你也别生气了。”下次我不再欺侮弟弟,我叫李晟民。
李晟民这名字跃入琴啸天的耳帘,他惊喜万分,心道:“是民儿,真的是民儿。”都十几年了,如今都长大了。此时此刻,他也不敢上前与他相认。
正在这时候,忽听一声音从密林外传来,李晟民道:“你们快走罢,一定是我师父寻来啦!”琴啸天欲言又止,许久才说道:“你随我们一起走罢!”李晟民摇了摇头,不,我不会随你们走的,我师父挺疼我,我舍不得他一个人。琴啸天父子二人正欲离开,来人已经奔到,可见他的轻功绝技非同一般。只见那人身形敏捷地落在琴啸天父子面前,冷眼瞪着琴啸天道:“你们是甚么人,怎会与我徒弟在一起?”李晟民见是师父到了,心中大喜,喊道:“师父,您怎么来了?”那人没有说话,数落李晟民道:“你这孩子,叫你别乱跑,你让我找得好苦啊!”李晟民却说道:“既然师父来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个是琴叔叔。”又指着琴习文道:“他叫琴习文,适才跟我交个手。”师父教我的功夫不错,他不是我的对手啊!那人一声冷笑,你还好意思说,他比你小,当然打不过你!他向琴啸天扫了一眼,抱拳道:“幸会,幸会!”琴啸天含笑说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费心机,请阁下多多指教!”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阁下便是威震江湖的琴啸天了。
费兄言重了,在下琴啸天,在江湖乃泛泛之辈,不足一提。如果费兄没有甚么事的话,在下告辞。说着,他拉着琴习文便走,可琴习文哪里肯走?他找到了像李晟民年纪跟他相仿的朋友,扭头对李晟民道:“晟民哥哥,陪我一起去玩罢。”此时的琴啸天万分难过,其实,他也想立刻带李晟民走,因为他的确是李岚慧的儿子,她临死前,琴啸天答应照顾好她的儿子,可是如今,他已是费心机的徒弟。
琴啸天见习文执意不肯走,便哄着他道:“文儿乖,待以后有机会再陪哥哥一起玩耍如何?”费心机见琴啸天是有意撇开他们,不愿跟他结交,哈哈笑道:“琴大侠,你瞧你的宝贝儿子不肯走,就赏个脸让他留下来与我徒弟玩罢!”
琴啸天道:“我家犬子生性顽劣,又狂妄自大,不懂礼数,怕冲撞了费兄。”琴啸天拉着琴习文便往密林外走了。此时,费心机心里十分不悦,大声说道:“琴啸天,我当谦谦君子,竟想不到如此轻薄无礼?”你如此狂妄自大,就是不把我费心机放在眼里了。琴啸天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道:“费兄,你这是何意?”费心机哼哼几声,我告诉你,日月神丹是我盗的,赛神仙那老贼的轻功不过如此?如今日月神丹已归原主,司马宫主服了神丹,身体康复如初。
琴啸天心道:“原来果然是此人盗了师父的日月神丹,才救司马圣的狗命,不免心中大怒。”数十步内,琴啸天已感觉到费心机满脸杀气,施展轻功朝他扑来,他大喝道:“琴啸天,我岂能让你一走了之?”拿命来罢,琴啸天赶紧将琴习文推开,大喊道:“文儿,你退后!”费伯伯要与我切磋武艺了,琴习文吓得直往后退。忽听到树枝断裂声响,接着几股旋风刮起,断裂的树枝齐齐朝琴啸天打来,他不知费心机功力如何,不敢硬接,斜身一跃,跃出数丈,只见树枝齐齐射在旁边一巨石上,金星四射。费心机早已轻松落在琴啸天的面前,嘿嘿对着他冷笑,道:“琴啸天,你知道这是甚么功夫么?”
琴啸天嘴角泛起不屑的微笑,阁下的功夫乃是借物打物,内功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不足为奇。今天,你的徒弟和我的儿子都在场,不想让他们看见我们拼过你死我活,改日再战如何?
费心机指着他道:“告诉你,十几年前,你杀了我父亲,今日,你又想假惺惺来骗我的徒弟,我不杀了你,怎么对得起我含恨九泉的父亲?
“费青就是阁下的父亲?”琴啸天问道。
“正是在下的家父。”当初你父亲沦为朝廷鹰犬,一路追杀我,我杀他也是迫于无奈。既然让你寻上门来了,明日我们在此决斗如何?
你是我杀父仇人,按理,我随时取你性命。今日,我就按江湖规矩:“相约于你决斗,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接着,旋风再次刮起,数米外,听见李晟民哭喊着,“习文弟弟,以后会来找你的!”喊声越去越远,飘飘浮浮,琴啸天带着习文出了密林。琴习文问道:“爸爸,您为甚么怕哪位伯伯?他好凶啊!”他不允我与晟民哥哥玩耍,一定是个坏蛋。小习文一提起李晟民,琴啸天心感愧疚,他为甚么不在绝杀门?难道绝杀门出事了?为甚么他会跟费心机在一起?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想到了霍柯东,又想到了自己的师父玄智,他们都还好吗?当初答应韩流云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如今仇人寻上门了,真是身不由己。
父子二人到了石门门口,小习文在门外嚷道:“妈妈,我回来了,可把你急坏了罢!”一进门,韩流云便责斥他,你这小兔崽子,下次不准你去玩了。若是有甚么不测,我与您父亲该怎么办?
文儿,你妈妈教训的是,以后不准你私自乱跑,明白么?琴习文不高兴了,妈妈,我跟晟民哥哥约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玩。韩流云吃惊地问道:“晟民哥哥?谁是晟民哥哥!”
流云,你听我说,李岚慧的儿子李晟民已经长大了,如今随他师父到了月亮宫。此时,韩流云泪流满面,道:“岚慧姐,民儿长大成人了,你一定很欣慰罢!”琴习文见妈妈满脸泪水,懵懵地看着她,问道:“妈妈,你怎么哭了?难道晟民哥哥惹你生气了吗?”韩流云抚摸着他的脑袋,孩子,你还年幼无知,有些事情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琴啸天劝道:“流云妹妹,你也别伤心难过了,有机会,我教他武功,由你授他学文如何?”教他好好做人,千万别误人歧途。今天我遇上民儿的师父费心机,此人心术不正,我怕误了他的一生。韩流云道:“啸天哥哥,那我们如何才让民儿相信我们?”这些年来,他一定在外漂泊,是一个没有亲人的孤儿,倘若我们不对他严加管教,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妈妈?
“流云妹妹,你别想太多了,会影响腹中的孩子。”琴啸天关心道。
韩流云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有些累了,揉了揉腰,道:“啸天哥哥,你瞧这小家伙又在踢我!”但你得答应我,倘若生下来是个女孩,必须由我取名;若再是个男孩,就叫他琴习武。文武双全,以后便可纵横天下。琴啸天傻笑了几下,他觉得,在他心里,韩流云虽已为人母,但仍然是曾经那个无限天真的姑娘。
流云妹妹,我答应你,你该满意了罢。琴啸天想到费心机约他生死决斗,长久没有认认真真练过一次功,身手大不如以前,他便来到门外的草地上,脱掉外衣,扎稳马步,不觉内力大增。练了几套拳后,他觉得心旷神怡,出手自如。接着又使了几套剑法,他的剑法使得风雨暴不透,虎虎生威,正使到绝妙处,突然一个人影从一颗大树上跳将下来,直取琴啸天的小腹,琴啸天手中的短剑反而去削那人的手腕,那人只好抽手护腕,定睛一看,原来是赛神仙到了。琴啸天道:“师父,你怎么来了?”许久不见你回恋仙山庄,所以过来看看习文找到了没?琴啸天躬身道:“托师父的福,犬子跑到几里外的密林里抓鸟窝,适才让我带回来了!”对了,我查清楚了,盗走日月神丹的武林高手叫费心机。他的父亲是费青,当年一路追杀我,此次前来,是为他父亲报仇雪恨。适才我跟他交过手,他的轻功绝技甚好,可以折枝打人,明日,我们相约密林一战。
赛神仙道:“他向你挑战!”嗯,是的,此人心高气傲,怕是有些本领,因此按江湖规矩比试,师父也随我前去如何?
赛神仙点头答应,好,太好啦!我倒要看看这个费心机是何等人物,不过此人轻功我甚是佩服,但不见他内功修为如何了。这时,蓝妈出现在他们身后,对二人道:“庄主啸天,晚饭准备好了,韩姑娘让我来唤你们。”赛神仙嘻嘻一笑,又有酒喝了,啸天,今晚我们好好喝几杯,明日我随你去跟费心机决斗。
赛神仙数杯落肚,醉意顿生,摇头晃脑道:“啸天,费心机也是一个小人,他父亲当年是朝廷鹰犬,如今他想借助月亮宫的势力,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对了,当心他十指上藏有暗器。琴啸天道:“费心机不过如此,应该没有他父亲厉害啊!”饭毕后,蓝妈进来对赛神仙道:“庄主,房间收拾好了,您早点休息罢。”随后,师徒二人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中午,赛神仙随琴啸天直奔密林,赛神仙施展轻功在林内外绕了一圈,却不见费心机的踪影,忽听见有人在林中大声道:“琴啸天,你带了赛神仙到来,不是英雄所为!”琴啸天哈哈大笑,费大侠多虑了,今番决斗,不容外人插手,我师父也是江湖中人,他老人家自然懂得这江湖规矩,他是来观战,绝不插手。
费心机嘿嘿冷笑几声,显得异常的恐怖,道:“好,这才是英雄所为,令在下佩服!”
琴啸天,你既然来了,请出招罢。琴啸天身形一闪,拔出短剑,费心机见状,轻轻往上一跃,随手折枝当作兵器,攥在手中,宛如小孩玩耍一般,琴啸天也不恼怒,知他是柔中带韧,以柔制刚之法,他完全不像他父亲出手怪异。只见他手着的树枝一点,完全像丐帮的打狗棍法,琴啸天便用短剑来迎,只听几声响,树枝丝毫未损,可见费心机的功力非同一般。他手中的树枝又是神速般变招,拦腰朝琴啸天扫来,琴啸天见风声来得更紧,慌忙躲避,费心机的手臂抖动,树枝又往上急甩,身子却凝立不动,琴啸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照此下去,心神和身子将无法控制。他只好以守为攻,伺机而动。忽寻到费心机一破绽,他便用短剑疾攻他的下身,费心机身形一闪,反而直往他的右眼点来,这一招甚是狠毒,他在仇人面前,毫不留情。琴啸天急化剑变掌,运足内力,往点来的树枝推去,只听到几声响,费心机早已弹出数米,跌倒在地上,琴啸天疾步向前,用剑直往他心窝刺去。正在这时候,忽听到一声音大喊道:“琴叔叔,手下留情!”琴啸天遁声望去,只见李晟民朝他跑来。费心机道:“琴啸天,我输了,你杀了我罢!”
琴啸天微微一笑,我为甚么要杀你?此时,赛神仙从一树上跃下来,拍手道:“两位的比武太精彩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费大侠,你真的是目中无人呀,你知你对手是谁?他是威震江湖的琴啸天。既然你输了,现在心服口服了罢。
总之,我奉劝你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初琴啸天杀您父亲,他也是为了自卫,我相信他不是乱杀无辜之人。”
李晟民扶起师父,问道:“师父,您没事罢!”想不到您真的来找琴叔叔比武了。费心机听他叫琴啸天为叔叔,怒火甚盛,你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师父么?他随手一推,将李晟民推出,险些摔倒在地。赛神仙冷笑一声,道:“费大侠,你也太失礼了罢,李晟民是你徒弟,你如此待他,你不怕江湖人士笑话?”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前辈插嘴。你都看见了,我养了他这么年,并传授他武功,最终我得到了甚么?
琴啸天道:“民儿,你别惹你师父生气了,他也是为你好啊!”李晟民见他亲切的唤他民儿,眼泪汹涌而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道:“叔叔,您们别再打了好吗?您们和好罢!”我都不想您们任何一个受伤,师父他很疼我,我不想离开他。此话说的真挚诚恳,琴啸天的心里十分难受,哽咽道:“民儿,你以后一定多听你师父的教诲!”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密林外走去。
只见赛神仙大喊道:“啊哟,等等我,你怎么说走就走?”回头朝他们一笑,我先走了,不跟你们聊了。费心机见他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甚是好笑,心道:“难怪别人称他为赛神仙,原来有可爱之处。”李晟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想不明白,琴啸天会亲切的唤他民儿,宛似父子之情一般。正想得入神,费心机道:“你这孩子,痴痴呆呆的干嘛?”李晟民才回过神来,师父,我想我的家人啦!费心机不解地问:“你从小就混迹丐帮中,别人只知你是个孤儿,何来家人?”师父,我告诉您嘛,我出生在绝杀门,绝杀门门主霍柯东待我如同父亲,可是我太贪玩,所以就偷跑了出来,后来沿街乞讨为生,迫于无奈,才混入丐帮当了一名小乞丐。费心机凄然道:“原来你的身世这般曲折,如今不是有师父在你身边?”是啊,师父。但我担心霍叔叔有一天会找到我的,如果到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好了,你小小年纪,别想这些了,随师父回月亮宫罢。如今看来,琴啸天乃是正人君子,不过,我也不会领他这份情。今日比武惨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轻视对手,才遭别人如此侮辱。忽见费心机双臂一伸,一声大喊,双膝跪地道:“父亲,孩儿没用,不能亲手杀了琴啸天!”他这一喊,惊震四野,只见李晟民双手捂耳,哭哭啼啼地喊道:“师父,你别喊了,我的耳朵快聋了。”只见地上落叶纷纷,他使劲用拳头朝地上猛打,不时,地上早成了一个大坑。不知过了许久,费心机突然跃起,抱起李晟民,朝密林外掠去,瞬间不见人影。
费心机带着李晟民回到月亮宫,李晟民是第一次见师父如此模样,心里甚是害怕,轻声问道:“师父,您适才在林中为何这般?”费心机淡淡道:“这是一种从心里发泄,发泄出来就好啦。”
当时,我都被您吓坏了。费心机走过来抚摸他的头,道:“晟民,你以后长大了会明白。”我是个武林中人,一生被仇恨所困,我觉得活得非常的累,但又一时斩不下仇人的头颅,怕是要落个不孝儿孙的骂名了。
晟民,你得谨记,从即日起,不准你去找琴啸天,尤其不能跟他的儿子同流合污!”李晟民心道:“你自己打不过人家,管我什么事情?我以后偏要去找琴习文玩!”费心机见他不理不睬的样子,知他心里十个不愿意,便故意说道:“晟民,我这也是为你好,如今,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罢!”琴啸天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如今你以长大成人,他出于愧疚之情,才想假惺惺对你好,你明白吗?
李晟民听了此言,果真气得咬牙切齿,道:“原来真是他杀了我的父母,才假惺惺待我好!”待我有一天长大了,我要亲手杀了琴啸天。费心机见计已成功,不禁心中大喜,又故意眶道:“好了,既然都知道了,琴啸天如此待你,也是想对你多一些补偿。”对了,你随我一同去看宫主好吗?此时,在李晟民心里,已知一些有关父母的来龙去脉,又加上他的甜言蜜语哄骗,他哪分辨得出?道:“师父,您去请求宫主帮我们一起杀了琴啸天好吗?”孩子,此事急不得,待机会成熟,除了他也是迟早的事情。
李晟民觉得师父的话有理,嗯的答应着。只要师父答应替我报仇雪恨,我以后就不去找琴习文玩了,他们是我的仇人,我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师徒二人来到司马圣的住处,一弟子道:“宫主的身体好多了,现在外练功。”费心机又问道:“凡姬夫人呢?”啊,她应该在房里打扮,最近,她除了跟宫主一起用餐外,几乎都在房间化妆打扮。费心机谢过弟子,径直往凡姬的房间去了。一会儿,他带着李晟民来到房门口,一女仆上前道:“费大侠有事?
费心机微微一笑,道“当然有事求见您家夫人,容烦通报一声如何?”女仆应着往房间去了。
一会儿,凡姬笑吟吟的从房间走出,妩媚般笑道:“费大侠,有事吗?请进吧!”她向女仆瞟了一眼,女仆退出门口。费心机转身对李晟民道:“你先去玩,待后我来找你!”李晟民盼的就这句话,随后找一女仆说话。费心机随凡姬进了门,她为他亲自沏茶,温柔地问道:“费大侠,好久都没见你来看宫主了,你去哪?”
夫人,我不是来了吗?只要夫人不讨厌我,我以后常来拜访你们啊!她格格一笑,那笑声甚是撩人心弦,费心机的心里让她拨弄得欲火汹涌而出,凡姬也深深地感受到了,费心机迷醉地望着她那起伏的前胸,低低说道:“夫人,你真美!”
凡姬又是莞尔一笑,道:“是吗?费大侠真会说话,可惜我是一个命苦之人,仅是宫主的玩物罢了。”此时,费心机全然不顾,正欲上前,凡姬提醒道:“你快走,宫主快回来啦!”费心机才反应过来,匆匆出她的房间。
他出来寻李晟民,他正与小女仆在说话,瞧他们样儿,甚是投缘。费心机道:“民儿,你过来?随我去见宫主!”李晟民便向那女仆告辞,临辞前,还说道:“姐姐,下次我来找你玩啊!”费心机朝他笑了笑,你这孩子,整天就知道玩,以后要好好练武才对。
二人正欲离开,忽听到厅外有人哈哈大笑,道:“费老弟,让你久等了。”司马圣精神抖擞地走进来,他满面红光,费心机见他状态极好,俯首一拜,道:“恭祝宫主身体康复如初。”司马圣一抬手,费老弟不必客气了,都是托你的福,若不是你帮我盗得日月神丹,我早就命归黄泉了。
“宫主言重了,这是在下应该的!”司马圣上前一拍他的身子,他不禁颤抖了几下,道:“费老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好好谢你才对!”随我去喝酒如何?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好罢。费心机微微一笑,既然宫主盛情邀请,我便陪宫主喝几杯啊!李晟民见他们有事无事就喝酒,道:“宫主,那我喝甚么?”他这一问,却把司马圣逗乐了。
“我宫里有的是美味佳肴,任你海吃海喝如何?”
李晟民蹦跳起来,太好了,但宫主不准反悔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能反悔?费心机向他瞟了一眼,道:“请宫主莫怪,我这个徒弟从小在丐帮长大,野惯了,不将他带在身边严加管教,他会跑外面惹是生非!”
费老弟哪里话?我瞧这孩子根基不错,又聪明伶俐,日后是个练武奇才。费心机叹了一声,道:“我尽职尽力便好,一切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好罢,我们在酒席一边喝酒一边聊,二人落座,酒菜即刻呈了上来,司马圣举杯道:“费老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敬你一杯!”费心机也举起杯子,二人一饮而尽。数杯后,司马圣微醉了,他啰啰嗦嗦道:“费老弟,我赐你一物,任你在宫里自由出入!”费心机问道:“是甚么?宫主。”司马圣从腰间摸出一物,递给费心机,原来是出入月亮宫的令牌。费心机不明白,一个小如鸟窝的月亮宫,也需要如此令牌。他的心中不禁暗喜,从此便可以自由出入月亮宫了。正在这时候,凡姬带着李晟民走进来,道:“宫主好雅兴啊,身体初愈,怎么又喝酒了?”她的话里带着几分责斥和不安,司马圣醉意朦胧地望着凡姬,道:“夫人,你怎么来了?”她微微一笑,是酒的醇香把我带来了,费大侠是咱们的救命恩人,理应来陪他几杯!
凡姬一撩裙子坐下来,费心机笑着替她斟了一杯酒,然后又给宫主斟上。司马圣一脸苦笑,道:“既然来了,便陪费大侠喝一杯,以表你我心意。”费心机见有美人相陪,心里大悦,举杯道:“夫人后来,理应喝三杯!在下先敬你一杯如何?”凡姬举杯笑了笑,道:“好啊,她举杯一饮而尽。”费心机正欲再给她斟酒,司马圣一手制止道:“费老弟,她不能再喝了,倘若再喝,她便醉了。”
凡姬站起来,对二人道:“我就不陪费大侠了,先行告退!”她走后,二人相视大笑,司马圣道:“妇道人家喝醉了,你知道是什么样子?”费心机假装摇摇头,道:“在下不知,请宫主明示!”
司马圣笑而不语······费心机也不便多问。
对了,费老弟,我听宫里的弟子说了,“你昨天去跟琴啸天决斗了是吗?”
“正是,我小觑了琴啸天,因此输得一败涂地。”司马圣冷笑几声,道:“我一生经历无数次被人打倒,费老弟何必自责?”只待时机成熟,我们一致对付琴啸天,他何愁不灭!正说着,忽有弟子来报:“费大侠,你的徒弟不见了。”费心机大惊,突地站起来,道:“宫主,恕在下失陪,我出去瞧瞧!”费心机立刻奔出门去。
第二十六章 途中奇遇
原来,李晟民趁他们喝酒之际,独自一人出外溜达。一人至野外,他觉得自由自在,心里的烦恼也没了。但他反复回忆起费心机对他说过的话,琴啸天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难怪他对自己如此好,这样做是也想减少他心里的愧疚?这般胡思乱想着,不觉走出很远。
他来到一山坳处,忽见前面尘土飞扬,只见一人坐在马背上,朝这边狂奔而来。李晟民正欲闪避,来人已经奔到,那人一脸络腮胡须,尖脸,但双目炯炯有神,眼露精光。见是一十四五岁的少年,大声喝道:“你是甚么人?为何一个人在此!”李晟民见此人脸瘦如猴,蛮不讲理,他那年少轻狂不羁的性格立即膨胀起来,厌恶地回答道:“你管我是甚么人?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挡了我的道,还不让开!”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你一个黄毛乳儿,嘴还挺硬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那人跃下马背,伸手来抓李晟民,李晟民因受费心机的亲授,也略有些功夫,他朝路旁一闪,那人的手没有抓到。忽见李晟民一脚朝他小腹踢来,他冷笑一声,道:“想不到这黄毛乳儿还有些功夫嘛?”待他的脚快踢到时,那人单手抓住李晟民的脚往上一提,由于李晟民的力道远远不够,这一提,将他仰天跌倒于地。李晟民这一跌倒,正巧屁股抵在一尖石上,直戳得大哭起来,捂住屁股不放。那人哈哈大笑几声,接着,脸色突变,大骂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还像男子汉大丈夫么?”这点苦也吃不了,日后如何成就丰功伟绩?李晟民疼痛难忍,那管他说甚么?破口大骂:“老不死的王八蛋,欺侮我算甚么英雄,若是我师父知道了,他非剥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那人也不十分恼怒,嘲笑道:“你的师父未必也太差了,才教出你这般会摔跤的徒弟来!”李晟民见他如此辱没他的师父,理辩道:“你以大欺小,我不服你!你有本事跟我师父打一场敢么?”
那人淡淡道:“有何不敢?你师父唤甚么名字?”李晟民倒是能言善辩,大力吹嘘,道:“你站稳了啊,说来怕是吓倒你!”那人见他光吹牛,鄙视地说:“你师父不会长有三头六臂罢,为何迟迟不说,我可没耐心啦!”
“我师父叫费心机。”李晟民道。
啊哟,原来是恶煞派的传人“费心机”,怕一切都是白费心机了,他不配当你师父。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比你师父厉害十倍!李晟民狠狠地瞪着他,你小觑我的师父,就是对我不敬,我为甚么要跟你?那人笑嘻嘻上前扶起李晟民,谁叫你师父的名字如此难听,这名字是不吉之兆。
李晟民才感到此人外表虽是丑陋,可对他并无恶意。于是静下心来想了许久,觉得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良久,才说道:“既然你想收我为徒,必须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我不情愿跟你!”
那人骂了起来,你这黄毛乳儿,我好心想收你为徒,还要答应你甚么狗屁条件,不收了,不收了!真的气死我也。说着,他牵着马儿往前走了。但还未走出几米,他又转身回来,道:“小子,你有甚么条件?尽管道来!”你师父我菩萨心肠,说不准突然高兴,便答应于你!
好,我就对你说罢,那人却拉开架势,站稳脚步,李晟民嘻嘻大笑,你这人怎么了?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我又不是跟你打架!他又向李晟民招呼,想打架就出招呀,还在磨蹭甚么?李晟民气恼了,道:“我不说了,也不想拜你这样的师父行罢!”原来那人是十仙散人之一的二帮主—索不败。此人有些疯癫,但功夫十分了得。
索不败道:“你小子想耍赖不成?你既然答应,从此便是我索不败的徒弟。”李晟民又嘻嘻笑道:“原来你这老不死的叫甚么说不败,嘴上是逞强,其实早就败了!”
你小子读过史书没?是索取的‘索’,不是说话的‘说’,倘若这般叫出去,不是有损我索不败的江湖名声么?李晟民见他果然颇有诚意,我的条件:第一一定要传我绝世武功,如若我未学成,不认你这个师父。第二要帮我杀了我的仇人—琴啸天。第三传授我功夫后,你不得说出我是你的徒弟。
索不败听后不禁哆嗦了几下,道:“使不得,这使不得!”琴啸天怎么会成了你的仇人?他威震江湖数年,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何时变成你的仇家了。他摇了摇头,道:“不相信,我不相信!”啊,我明白了,原来是恶煞派的费心机在挑拨离间,想借你之手杀了琴啸天对吗?哈哈,哈哈哈,凭你如此低微的功夫,你再练二十年,你未必能杀了琴啸天。
小子,我坦白告诉你罢。你的母亲叫李岚慧,她是少林寺玄智大师的女儿,也就是说,你小子就是玄智的外甥。一次,军阀一路追杀你母亲和琴啸天等人,在途中,你母亲不幸中弹死亡,琴啸天出于对你的愧疚,他又把你送至绝杀门,不妙你却跑了出来。
也就是说,琴啸天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为何恩将仇报?当他是你的仇人。此时,李晟民深情满怀地望着他,眼里噙着流水,道:“师父,您说的是真的?”那当然是真的啦!我干么要骗你一个小孩?李晟民见他一脸认真,磕头一拜,道:“师父在上,徒儿李晟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索不败道:“别,别····唤我老人家,唤我师父便好,我还没有这般老!”李晟民觉得他挺有趣,您当我的师父,就是我的前辈呢?
索不败道:“废话少说,我马上演示一套硬功夫给你瞧瞧如何?”接着,他便把李晟民带至一石地上,双脚挥动,两臂伸直,劲达掌心,突然大喊一声,索不败的双掌朝身前的一巨石劈去,只听到数声碎响,巨石劈成数块。李晟民不禁喝道:“铁砂掌!”索不败从容地收了掌,淡淡的道:“对,这就是铁砂掌!”李晟民惊问道:“师父,您是少林寺弟子?”他这一问,索不败黯然神伤,我出自少林寺,如今已不再是少林寺弟子啦!李晟民见他甚是不高兴,知他心中有难言之隐,不便多问。啊,师父如今是十仙帮的二帮主,比当少林寺弟子强上数十倍。
索不败道:“你这小子,江湖之事你不懂,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如今,我先给你讲解有关铁砂掌的知识,铁砂掌,又名黑砂手,属阳刚之气,也属于硬气功范畴。同时,也是用铁砂练出来的掌功。练习铁砂掌要做到的要领:“按实始用力,吐气须开声;气自丹田吐,全力聚掌心。”适才你都看见了,我以后便传授你铁砂掌如何?李晟民心中大喜,问道:“师父,铁砂掌要学多久?”索不败微微一笑,道:“凡是有功底之人,一年方成!”总之,就靠个人的天赋了,倘若不思进取,怕是数十年也未必达到劈石断开的境界。索不败上前将马牵来,道:“如果愿意做我徒弟,就上马罢!”此时,李晟民犹豫不决,惊讶地问道:“前辈,您是要带我去哪?”咦哟,适才叫我师父,怎么又改口了?你是不是不想做我徒弟?你像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我不喜欢这样儿!他大声问道:“你愿不愿意做我徒弟,不愿就滚远点!”李晟民见他生气了,何况他满脸凶相,甚是吓人,仿佛要吃了李晟民似的。良久,他才大声答应道:“我愿意!”师父,那我以前的师父呢?索不败吐了一口唾沫,呸呸,费心机也配当你的师父么?他除了轻功厉害些,别无所长,认不认这师父倒也无所谓。李晟民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顾虑打消了,便随索不败上了马,朝西疾奔而去。
马儿奔得飞快,似箭一般,坐在索不败身后的李晟民有些害怕,他紧紧抓住索不败的衣服不放,轻声道:“师父,干么奔这么快?我们要去哪?”你别问,我带你去十仙洞不好么?
啊,那十仙洞是甚么地方嘛?索不败笑了笑,道:“十仙洞是我十仙派帮主闭关修炼的地方,派中弟子一般不能擅自进入!”
师父,这般说来,我也不能进入?索不败哈哈大笑,你是我钦点的得意门徒,当然可以啊!怪我没对你说清楚,十仙洞是专门供给十仙派十位帮主修炼的地方。李晟民笑着说:“师父的身份特殊,还有专门为您们提供练功的场所,真是羡慕至极。”此时,他们来到一座山下,山势悬崖峭壁,密林遍野。正值深秋季节,风一吹,四处飕飕声响,残叶落了一地,铺满了山间过道,远远望去,像一片金黄色的地毯蜿蜒升至山间。索不败跳下马背,唤道:“徒儿,再往上走几十米便到啦!”李晟民嗯的一声,从马背上跃下,轻轻落在地上。索不败见他有如此身手,称赞道:“徒儿有如此身手,的确难得,日后必有所成!”李晟民微微一笑,道:“承蒙师父夸奖,弟子一定尽心尽力跟随师父学好本领!”
索不败拍手道:“好,太好了,为师盼的就是你这句话!”再往上,山路崎岖难行,李晟民见一杂草旁露出一洞口,不禁心中欣喜,叫道:“师父,十仙洞到了,里面一定很好玩罢!”索不败将马栓在杂草旁的一颗大树下,然后带着李晟民进了十仙洞。洞口幽暗无光,往前行约五十米远,渐渐明朗起来,原来是山顶的亮光通过间隙直射进来。再往右拐是一个大厅,大厅里置着石凳石桌,石杯石椅,再往里走,便是一个卧室。索不败将他带进卧室里,道:“你以后就住这里罢!”李晟民见房间的石床上有被子,杯子等物,石壁上还挂着数十种兵器,大喜道:“师父,此处像是世外桃源。”
索不败道:“不,仅是一个山洞而已,自从我们来了后,便改为十仙洞。”相传是明朝末年一宦官,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一家人便隐居在此。后来,也有人曾在这里住过,不知过了多久,住在这里的人像是遭到敌人的袭击,大部分人都远走他乡,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话说费心机从月亮宫追出,一路盘问,都说没有见到一男孩。他十分纳闷:“怎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失踪了?难道····”费心机不敢想下去,此时此刻,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担心这次李晟民是真的叛他离去。他想到了琴啸天,一定是受了他的蛊惑,才愤然离开。费心机又奔出数里,一路上,大呼道:“民儿,你在哪里?”依然不见李晟民的回音,又叫了许久,山谷里空荡无人,只有费心机的喊叫声在强烈地震荡着,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此刻,费心机感到全身虚脱,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突然,他疯一般吼叫道:“琴啸天,我要亲手杀了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今你又挑拨民儿,叛我而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突然蹿将起来,朝恋仙山庄奔去。
不出一个时辰,他已奔至恋仙山庄境内,只见山庄的大门紧闭,费心机一跃上前,在门口大声喝道:“琴啸天,还不给我滚出来!”许久,不见有人回应,他又大骂道:“你这个缩头乌龟,怕你爷爷是罢!”忽听到门一声响,只见赛神仙跃了出来,大声道:“天光化日之下,是哪里来了一只疯狗,敢在我恋仙山庄门前吼叫?”费心机冷笑数声,道:“死老头,你徒弟琴啸天离间我弟子,还不把他交出来!”赛神仙见是费心机,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蹿起来了,你盗我日月神丹,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如今,你倒寻上门来了。
哼,日月神丹原本月亮宫之物,怎说成是你的?只要你交出琴啸天,送还我弟子李晟民,我便饶你不死,否则····
赛神仙哈哈大笑数声,道:“你这疯狗,你弟子丢了管我徒弟甚么事?”我这里没有甚么李晟民,谁是李晟民?费心机心道:“难道李晟民真的没有来过恋仙山庄?”如今已经跟他交恶,不知如何下这个台阶?然后道:“我素知你赛神仙也是光明正大之人,但月亮宫的弟子亲目所睹琴啸天劫我弟子李晟民,往你恋仙山庄而来,还想抵赖不成?”
这话倒让赛神仙听起来极为舒服,他心里的怒火消了许多,道:“费大侠,你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凡是要讲证据,你这般诬陷琴啸天,是何意?”倘若你是来打架,我奉陪到底。如若不是,请你自行离开!费心机赶紧一躬身,道:“钟前辈误会了,我仅是以事论事,别无他求!”琴啸天是我杀父仇人,始终是我的敌人,但这一切与前辈无关。既然来了,我费心机就必须与前辈一决高下,请出招罢。
赛神仙忽地跃上前几步,道:“这么说,费大侠今天是有备而来,借寻弟子之名,实属是来向我挑战啦!”倘若我不迎客,怕是让江湖人士耻笑了,日后我恋仙山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说罢,他身形一晃,拔出一柄逆风剑来,费心机上次吃了琴啸天的亏,不敢怠慢,从腰间拔出一条铁链,凌空一甩,铁链哐啷哐啷直响,他手一伸,早已抓住铁链的另一端。然后伸臂往两端一扯,铁链早已拉直,宛似一条铁棍。费心机双臂往前一抖,铁链直往赛神仙的脖子缠来,当铁链快要套住赛神仙的脖子时,他赶紧将脖子一转,他的逆风剑反攻费心机的手腕,费心机见状不好,双臂往左右张开,铁链又变成了一条棍子,躲过了赛神仙的哪一剑。
于是挥动铁链,舞得呼呼声响,趁机向赛神仙下手,赛神仙见他铁链风声凌厉,后纵了几步,费心机见他后退,认为有机可图,舞动的铁链往赛神仙的面门打来,赛神仙侧身一闪,一剑斜劈过去,铁链的一端朝另一方向疾甩出去,那一劈已用上了十成的力道,铁链的力道已让赛神仙的剑法削弱了许多,费心机又是一抽,收回铁链,又拦腰朝赛神仙的下身扫来,这一扫,他的力道远远不足开始,赛神仙便用逆风剑一挡,铁链却将他手中的逆风剑紧紧套住,他神速地将铁链攥在手中,顺势一拉扯,费心机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只好脱手放了铁链,正在吃惊之际,费心机的双掌已到,朝赛神仙的面门拍来,赛神仙哈哈大笑道:“你兵器都没了,我还怕你不成?”弃了手中的铁链和逆风剑,也挥动双掌来敌费心机,但他不知费心机的十指装有暗器,只听到哎哟几声,赛神仙的双手鲜血淋淋,他虚晃一招,败下阵来,大怒道:“你这小人,手上藏有暗器!”费心机冷笑道:“死老头,怪你没见识啊!”这是我祖传的暗器,当年琴啸天也败在我父亲的手下,今天也让你尝尝暗器的厉害!我告诉你,我手中的暗器藏有剧毒,你的双手怕是从此废了。你如今没有选择,你要么把双手斩断,或许还可以保住你的老命,否则,毒性蔓延内脏,无药可救。
费心机步步往前,朝赛神仙逼来,正在这时候,琴啸天突然跃到,拦在赛神仙面前,大骂道:“王八蛋,竟敢用暗器伤我师父!”说着,琴啸天已是双掌拍出,费心机深知他的少林金刚掌无比厉害,不敢抵挡,神速般窜起身,朝远处的一棵大树掠去。琴啸天大喝道:“想逃么?没那么容易!”手一挥,一把匕首朝费心机奔来,琴啸天话音未落,只听到费心机哎哟一声,险些栽下树来。
原来,费心机自仗轻功天下一绝,无人能及,正在得意之际,琴啸天的匕首到了,避之不及,庆幸匕首只是伤了他的左臂。他一提力,落荒而逃。琴啸天也不追赶,扶起师父,道:“师父,您没事罢!”说着,将赛神仙扶进屋里,让他坐下,只见他的双手红肿异常,血肉模糊,琴啸天将他的伤口清洗了一遍,然后找来祛毒消炎的药敷上。师父,您的手是他祖传暗器所伤,当年弟子也是让他父亲费青暗器所伤,只能靠内功驱毒疗伤,才捡回一条性命。
我立刻去找费心机,向他索取解药,他如若不给,我便杀了他。赛神仙道:“啸天,算了罢!”费心机如今是司马圣的红人,你去找费心机,司马圣难道在一旁袖手旁观么?还是按你的办法,先驱毒疗伤再说。琴啸天啊的答应着,他把门关上,脱去外套,缓缓坐下。赛神仙急忙唤道:“啸天,你立刻封住我左右手腕的大穴,暂时控制经络闭行,不让毒液往体内蔓延便好!”琴啸天双掌一使劲,分别封住了曲泽穴等穴位。
过不了多久,赛神仙感到体内奇闷无比,他慢慢地调养生息,内力随之凝聚掌心,他知道,在他运功过程中,被封住的穴道在一定的时辰会自行解开。接着,他大吼一声,呼呼几声响,双掌早已推出。一瞬间,瘀血沿着伤口溢出。琴啸天见师父已将瘀血逼出,道:“师父,您的手没事啦!”只见赛神仙满脸冷汗,摇了摇头,道:“我心里闷得发慌,着实憋不住了,只好冒险一试!”何况是手受伤,我相信不会性命之忧。琴啸天替师父抹去冷汗,扶他上床歇息。他歇息了片刻后,脸色以恢复如初,琴啸天才放心。
话说费心机奔回月亮宫,司马圣见他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问道:“费老弟,你去找琴啸天了?”费心机捂住手臂道:“宫主,赛神仙遭了我手上的暗器所伤,正欲取他的老命,不料该死的琴啸天上前救了他的狗命!”那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难道是琴啸天所为?
费心机点头答应,又说道:“琴啸天一出手使用少林金刚掌,我不敢与他硬接,施展轻功便逃!”不料遭他暗器偷袭,才将我打成这样。司马圣上前安慰道:“费老弟,你好好养伤啊!”你急甚么?李晟民没有找到,却又让敌人暗器所伤。你也太鲁莽了,平白无故寻上门去,找人家的茬,他们岂能容你!从这次就证明,李晟民根本不在琴啸天他们手里。
费心机道:“难道我的徒儿遭甚么不测了,为甚么连一个人影也瞧不见?”不急,我看李晟民聪明伶俐,应该不会出事,你好好给养数日,伤势定然好转,待那时,我们再去找他们报仇也不迟。
过了数日,费心机的伤已痊愈,孤独之余,他想到了李晟民,但绝望之中看不到一丝曙光。翻来覆去,他想到了凡姬,只有女人,才能拯救他的灵魂,不知不觉,心中早有一计。要想让凡姬成为自己的女人,就必须除掉司马圣这老贼。他暗想道:“从古至今,无毒不丈夫,必须除掉司马圣!”
次日清早,费心机来到了大厅,上前见过司马圣。司马圣一脸惊异,道:“费老弟,你的伤势痊愈了!”费心机躬身一拜,“托宫主的福,在下的伤完全好啦!”司马圣嘿嘿一笑,这就好啊!费心机又是一躬身,道:“宫主,小弟如今升为二宫主,全靠宫主提携!”我想在我伤势痊愈之际,设宴请宫主喝酒,还不知宫主意下如何?司马圣冥思苦想一番,道:“既然费老弟都说了,我们晚上便摆酒席,喝过痛快如何?”只是最近李晟民那小子突然失踪,事出蹊跷,怕是坏人从中离间,致使他不辞而别。费心机道:“宫主莫忧,李晟民那小子是一个不懂情理的混蛋,这些年来,我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他回不回到我身边,我都不在意啦!”司马圣瞪了他一眼,道:“此话当真?”
费心机道:“当然,在下句句属实!”既然如此,我们晚上便一醉方休。
傍晚时分,日已落山,月亮宫的客厅里,费心机向司马圣频频敬酒,凡姬在一旁不露声色,因为他与费心机串通好,趁机除了司马圣,然后让费心机坐上宫主之位。司马圣的二个大弟子站立两旁,见师父如此贪杯,甚是不满,上前劝道:“师父,您的身体刚好康复,请少饮几杯为妙!”
司马圣哈哈大笑,我身体已康复,全赐费师父的福,怎能不多喝几杯?费心机冷笑道:“宫主过奖了,在下与宫主交换一杯如何?
司马圣哪知中计,原来,费心机手中藏有剧毒,就在一伸手之际,他早已将毒投下,就算司马圣的二个徒弟眼力再好,也不知杯里下了毒药。司马圣早有醉意,哪分辨得出他的用意,端杯一饮而尽,道:“好酒,费老弟真是好酒量啊!”其实,司马圣最大的弱点,是好酒贪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更是嗜酒如命。又与费心机喝下几杯后,他便不省人事,由二位徒弟搀扶回房休息。
深夜,凡姬见他居然没有反应,心中甚是纳闷,正欲合眼,忽听到司马圣惨叫一声,道:“痛杀我也!”此时,凡姬心里害怕极了,大声道:“来人了,快来人啦!”只见几个女仆慌慌张张跑进来,问道:“夫人,发生甚么事情了?”只见司马圣口吐鲜血,欲说无语,指着自己的喉咙。女仆们不知他想说甚么,夫人,宫主是怎么了?凡姬一耳光扇在女仆的脸上,大怒道:“我怎么知道?宫主的身体初愈,不能喝酒,可是他不听劝告!”说着,她便呜呜哭了起来,这一哭,使得女仆们都慌了,有的忙着去扶司马圣,又听到他嘴里咕隆几声,一股鲜血吐了女仆一脸,再看司马圣,已没了气息。女仆大惊道:“夫人,宫主死了!”凡姬惊慌不小,暗自埋怨,费心机呀费心机,你也太狠毒了。事到如今,又不能揭穿他的用心。大声道:“快去把众人唤来,快去!”
不多久,司马圣的二位大弟子和费心机闻讯赶来,见司马圣已死,费心机抱着司马圣的尸体大哭道:“宫主,您怎么就离我们去了?”都是我害了您,您身体未愈,不该与我喝酒!司马圣的大弟子仇万千道:“费师父,我师父突发死了,一定事出有因,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费心机道:“对,一定要查明宫主的死因!”宫主生平仇家太多,我怀疑是琴啸天趁宫主醉酒之时,害死了宫主。仇万千略思良久,道:“也有这种可能,凭琴啸天的武功,进入宫主的房间不是甚么难事情!”他又上前,问道:“夫人,你一直在宫主身边,是否瞧见有贼人闯进来嘛?”凡姬哽咽道:“昨晚扶宫主入睡后,我也睡啦!”直至深夜,宫主几声惨叫,然后,我便唤来仆人,后来宫主就归天而去。
说着,凡姬又大哭起来,悲痛之余,道:“宫主,怎么贫妾这般命苦?刚与您新婚不久,您却撇我离去,您这撒手一走,我怎般活下去?”仇万千道:“还请夫人节哀顺变罢,实不相瞒,我们也极为悲痛!”凡姬已哭成一个泪人,费心机一瞅,心里又爱又怜,上前道:“请夫人节哀,先主持料理宫主后事!”凡姬瞬间止住了哭声,悲悲切切道:“费师父有所不知,我乃红颜薄命,怎能不伤心?”
次日清早,仇万千找来费心机,他厉声质问道:“费师父,您可知我师父的死因?”我师父是中毒而亡,这就说明,是有人施毒害死了我师父。天下之大,施毒的高手甚多,我月亮宫这几年来,在江湖树敌太多,每个仇家都有可能杀死我师父。但是,我们月亮宫的人更是值得怀疑。费心机镇定自若,仇大侠是怀疑我们月亮宫有奸细么?你想想,自从我师父受伤后,他的脾气喜怒无常,时好时坏,或许在宫里得罪了手下,所以····
“仇大侠,凡是要讲证据,就算我们知是谁杀了宫主,可是毫无凭据对罢!”
倘若我们月亮宫内讧起来,江湖上的仇敌趁机杀过来,我们该如何抵挡!仇万千一拜道:“此事全凭二宫主做主,在下竭力支持宫主!”好,你就去带领弟子们将宫主的后事办妥,百日之后,再通知宫里的所有弟子议事如何?仇万千走后,费心机心道:“适才姓仇已经对我起疑心了,为何话锋一转,却心甘情愿支持我当宫主!”
不出数日,司马圣的死讯传人赛神仙的耳里,他暴跳如雷,道:“司马圣,你为何要死在别人的手里?”他像疯了一般疾奔到门口,对着天空大吼道:“苍天,你为何这般待我?司马圣已经死了,他的命是我的!”说着,他一骨碌跪倒在地,呜呜地哭泣起来。琴啸天正巧赶来,见师父跪在地上,将他扶起,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我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赛神仙摇摇头道:“是不是司马圣已经死了?”对,司马圣真的死了,如今整过江湖都知他被人毒死,既然如此,您为何伤心啊!赛神仙抹干泪水,淡淡地说,“我当然伤心呀,他的人头原本是我的,我与他恩恩怨怨数十载,不能亲手宰了他,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无名小卒之手,着实遗憾!”琴啸天笑了起来,原来师父是为此事伤心,如今,费心机有机会晋升为月亮宫的宫主,那费心机的人头便交给师父如何?赛神仙呸呸道:“我不要,我不要他的人头,免得脏了我的手!”啸天,你不觉得司马圣的死非常可疑么?费心机不到月亮宫半年,他便死了,这意味着甚么?师父的意思是费心机杀了司马圣。
“对,我认为有这种可能!”赛神仙道。
这样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少了一个对手,我们得感谢杀了司马圣的人,他替我们铲除一方障碍。照如此说来,我得亲自往月亮宫吊丧一趟,以查个究竟!
话说在此,赛神仙便打算立马启程。虽然两地相距不过一百里,但赛神仙甚是急迫,琴啸天关切道:“师父早些回来便好!”赛神仙哈哈大笑几声,朝月亮宫奔去。
赛神仙一路奔往月亮宫,不出数个时辰,已达月亮宫的门外,见宫里的弟子甚是忙碌,知宫里正在办理丧事,忽一人披麻戴孝走出,对众弟子道:“今日是师父的吊丧之日,你们得小心为上!”众弟子点头答应,赛神仙看清楚此人是司马圣的大弟子仇万千,此人生性耿直,深得司马圣器重。如今司马圣死了,说不准有人逆势而行。趁人不备,赛神仙潜入宫中,瞧见大厅中央放置一棺材,费心机与凡姬各自披麻戴孝,二人靠得很近,不时在低头说着甚么?瞧凡姬的表情,并无异样,见仇万千进来,她便低头不语。
仇万千来到费心机面前,一躬道:“宫主,小的已嘱咐众弟子,以防敌人来犯!”费心机微微一笑,好,今日是司马宫主的大丧之日,不得不防!凡姬道:“万千,你也辛苦了,下去歇息一下啊!”仇万千见凡姬对自己如此关切,心中一热,道:“师母,这是弟子应该做的!”弟子跟随师父多年,想不到今天,再也见不到师父他老人家啦!说到动情处,仇万千呜呜哭了起来。费心机上前劝道:“万千,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祈祷宫主的英灵早日升天罢!”仇万千才止住了哭声,抹干眼泪低头退下。仇万千退后,凡姬不知为什么,又低头哭哭啼啼起来,费心机上前将她扶起,并拥在怀中,安慰道:“你别再伤心了,至少还有我呢?”赛神仙看得真切,心道:“费心机呀费心机,你还真阴险毒辣,你们果真是一对狗男女!”赛神仙随手取了几块瓦片,朝费心机掷去。他这一掷,力道非比寻常,他也用上八分的劲,来势十分威猛。费心机是练武之人,见呼呼风声朝他奔来,他猛将凡姬推开,纵身躲过了瓦片,大喝道:“是谁?”赛神仙怕被他发现,早已提力疾奔离去。费心机窜起跃上屋檐,不见有人,他又朝前奔出,依旧不见人影。原来,赛神仙的轻功绝技在正常发挥下,并不逊色于他,他哪里追得上?
费心机气急败坏地奔回月亮宫,奔至门口,大骂道:“你们这些废物,连贼人悄悄潜入月亮宫也不知!”仇万千上前一躬身,问道:“宫主,究竟发生甚么事情啦!”费心机瞪了仇万千几眼,有贼人扰了宫主的灵堂,用瓦片袭击我,若不是身手敏捷,将被贼人砸个非死即伤不可。仇万千随着费心机进了大厅,瞧见大厅中央瓦片破成数块,心中大怒,道:“是谁这么胆大,竟敢扰了我师父的灵堂?”凡姬才哭哭啼啼站起来,对二人道:“你们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否则,宫主在天之灵不得安宁!”
却说赛神仙一路奔回恋仙山庄,不见有人追来,他心里倒是乐呵呵,因为他发现这一惊天秘密。一进门,便叫道:“啸天易之,我回来了。”一会儿,白易之出来,见师父一脸高兴的样子,问道:“师父,何事这般高兴?”赛神仙笑嘻嘻说:“不告诉你,你一个小屁孩懂甚么?”对了,你师兄呢?为甚么不在这里?白易之摇了摇头,嘻嘻道:“师父,我也不告诉您!”赛神仙见白易之这话,是在有意跟他抬杠,啊哟,你小子屁股长大了,也敢耍师父!看我怎么揍你?说着,他便伸手去抓白易之,白易之这几年跟他学了不少功夫,身形一闪,避过了赛神仙的双手。赛神仙笑道:“你小子有长进了,身手不凡啊!”又往上一扑,白易之窜起身跃至门口,紧接着,赛神仙已奔到,抓住白易之的衣服,又是笑嘻嘻,道:“你小子想跑?休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琴啸天正巧来到,见师父跟白师弟在切磋武艺,拍手称赞道:“难得师父有如此雅兴,适才前往月亮宫,一定是满载而归!”赛神仙停了下来,笑着说道:“据我观察,费心机与凡姬是一对狗男女,这就说明,是二人设计毒死了司马圣!”
琴啸天哈哈大笑,师父,如此说来,即将要上演“潘金莲”式的毒夫案了,费心机便是堂堂正正的“西门大官人”。
第二十七章 宫里密谋
又过了数日,忽有弟子来报:“师父,外面有人求见!”赛神仙问道:“来人是谁?”弟子回答道:“来人称是月亮宫的大弟子仇万千,要不要见?”赛神仙微微一笑,他或许是来求我这个师伯来了,让他进来!一会儿,仇万千走了进来,对赛神仙琴啸天等众人施礼后,一躬身道:“师伯,请受我一拜!”说着,啪的一声跪在地上,他大哭起来,道:“师伯,请您救我月亮宫的弟子罢!”赛神仙摇了摇头,道:“仇大侠,你何必如此呢?我已经不是您师伯啦!”
我已离开月亮宫数十年,离开时,你还未成为司马圣的门下对吗?仇万千道:“不,您与我师父是同门师兄弟,您当然就是我的师伯!”琴啸天上前将仇万千扶起,仇大侠,你们月亮宫究竟发生甚么事情了,你一一道来如何?师父临死哪天晚上,费心机设宴请师父喝酒,师父身体刚愈,数日没喝酒,便贪杯多喝了几杯,不料费心机哪老贼在酒里下了毒药,深夜时分,毒性发作,我师父就归天去了。良久,琴啸天道:“仇大侠,你又如何知道是费心机在酒里下毒?有何证据!”这一问,仇万千吞吞吐吐回答不上来,反正费心机那老贼不是甚么好人,他要我支持他坐上月亮宫宫主的宝座。并且,他跟我们宫主的夫人凡姬走得很近,甚是亲密,这就是他图谋不轨的证据。
在下武功低微,不是费心机的对手,所以向师伯及琴大侠求援,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赛神仙淡淡地说道:“仇大侠,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我坦白告诉你,费心机与凡姬的确有染,他大有占凡姬之心,又怕某一天东窗事发,所以施毒害死了你的师父。你说我的判断对么?
仇万千道:“师伯真乃神人,事事了如指掌!”赛神仙不禁哈哈大笑,捋了捋他的胡须,道:“我跟费心机交个手,此人心术不正,或许我比你更了解他!”费心机在你师父百日之后,他不是要与众弟子议事么?
仇万千道:“是的,师伯。”他想在师父百日后与宫里的弟子议事,从此就名正言顺坐上宫主的宝座。师伯的意思是答应帮我了,赛神仙看了琴啸天一眼,琴啸天接着说道:“仇大侠,实不相瞒,我们是可以帮你除掉费心机,但看你如何配合我们啦!”仇万千见他们答应,双膝跪地道:“多谢师伯及琴大侠,只要你们答应,在下任凭你们派遣便是!”赛神仙大笑道:“贤侄,你起来罢!”你回去之后,假装事事顺从费心机的样子,积极支持他坐上宫主的宝座,打消他对你的怀疑,在他议事的哪天,我们便亲手杀了他,为你的师父报仇。
“既然说妥,请回罢,以免他对你起疑心啦!”
送走了仇万千,琴啸天不解地问道:“师父,您真的答应帮仇万千了?”此人品行如何?赛神仙叹了一声,道:“仇万千这人生性耿直善良,是一个忠心不二的汉子,虽然武功低微些,还是可以值得相信啊!”何况月亮宫是我师父窦清云和我花数十年创下的基业,我怎么就这样拱手让人嘛!如今司马圣已死,就算费心机不是宫主,江湖上一些仇家也会对月亮宫虎视眈眈,所以,我要将恋仙山庄与月亮宫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外围之势。
仇万千若无其事的回到月亮宫,一进大厅,费心机便上前问道:“万千,你去哪里了?”仇万千道:“我跟几个弟子出去围猎,今天运气不错,打了几只野兔。”其实,仇万千真的带着几个弟子出去围猎,他趁此机会,自己亲自跑恋仙山庄一趟。他大喊一声,兄弟们,把野兔带上来,接着,有二个弟子提着四只野兔走进来,道:“宫主,有甚么吩咐!”费心机笑道:“凡姬夫人喜欢野食,炖好便传人给她送去!”弟子们心里都明白,自从宫主死后,费心机跟她走的更近了,大有占凡姬之心,也是宫里的弟子有目共睹的事情。
仇万千道:“炖好后留一些给宫主下酒,其余的全部把夫人送去!”宫主找我有甚么事情?不妨直说!费心机朝大厅望了几眼,你随我来,我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商议。仇万千不安地随着费心机进了一间密室。关上门后,费心机请仇万千入座,二人相对坐下。仇万千生性直爽,张口便问:“宫主,您这般神秘,有甚么事?”费心机脱口而笑,今番请你来,当然是有些琐事相烦,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我!仇万千也是江湖之人,知他确有事相求,但又不知是何事,心里又想,费心机是不是有意试探他对他是否忠心?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费心机道:“万千,我们边喝茶边聊。”你瞧,我只是顾着与说话,茶都快凉了。仇万千才回过神来,信誓旦旦道:“宫主,只要用得着在下之处,我一定竭尽全力!”费心机一拍桌子,道:“好极了,你忠心耿直,果然不虚啊!”他欲言又止,这个嘛,唉,我还不知怎么表达。仇万千噗嗤一笑,道:“宫主也有难开口之事哟!”怕不是宫里政事,而是个人私事罢!费心机低头轻声道:“不错,的确是个人私事!”他一语道出,仇万千一切都明白了。
但他假装不知地问:“宫主,您就说出来。”何况您是一宫之主,一言九鼎,众弟子如若不服,我便宰了他们。实不相瞒,今天请你来,是与你商议筹办婚礼之事,我打算娶凡姬夫人做我的新娘。
仇万千心道:“老贼终于把话说出口了,他是不怕引来众人对他的不满和非议。”他能有此招,一定也将后路铺好了。这个,这个嘛····还望宫主三思,司马圣尸骨未寒,毒死他的凶手下落不明,也不知凡姬夫人如何看待此事。
费心机诡异地笑道:“你是说我娶凡姬夫人一事不妥?”属下万万不敢,何况婚姻之事,岂能儿戏,只要二人情投意合,便可迎娶。自古以来,男欢女爱,极为常见,也不稀罕。但不知宫主几时迎娶凡姬夫人?
费心机道:“待我与宫里的弟子们议事完毕后,方迎娶凡姬如何?”仇万千道:“嗯,那太好了。”在下预祝宫主与凡姬夫人凤凰于飞,白头偕老。费心机赶紧起身,抱拳道:“还为时过早,多谢了。”既然如此,就把议事时间定为下月的十五日方好。仇万千跪拜在地,道:“宫主洪福齐天,喜事连连,可喜可贺!”费心机将他扶起,二人出了密室。
此时,兔肉早已炖好,仇万千吩咐一弟子将兔肉给凡姬送去。费心机对弟子道:“你去把夫人唤来,与我一起进餐便好。”弟子应声往凡姬的住处去了。片刻,凡姬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款款落座,道:“宫主好雅兴,我一定陪宫主喝几杯!”众弟子站立一旁,眼睁睁看着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但敢怒不敢言。仇万千在旁侧坐了下来,举杯道:“我敬宫主一杯,恭喜宫主大喜之事即将来临。”二人举杯一饮而尽。仇万千笑嘻嘻道:“这杯轮到我敬夫人了,请夫人赏个脸!”凡姬端起杯子,说道:“你是宫里的大弟子,宫里的很多事情都是你打理,该是我敬你才对?”仇万千又是一笑,岂敢,岂敢!说着,举杯敬了凡姬一杯,又喝了数杯后,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仇万千见费心机已醉,他悄悄溜出月亮宫,直奔恋仙山庄而去。仇万千一路疾奔,不出二个时辰,早已到了恋仙山庄。赛神仙见是仇万千到来,大惊道:“贤侄,你为何而来?费心机没有发现你罢!”仇万千大骂道:“那个贼人,今晚喝了些,一定是去那个贱人哪里过夜去了。”他将费心机约他在密室的谈话详细地说一遍,然后起身告辞离去。
赛神仙望着他的背影溶在黑夜里,破口大骂:“好一对狗男女,果然有奸情。”费心机呀费心机,你不是在玩火**吗?你想趁机占了我师父的基业,我岂容你!
仇万千回到住处,一觉睡到天亮。起床后,依旧忙着他自己该做的事情。但他发现,费心机果真在凡姬房里留宿了一夜。忽有一弟子来报:“大师兄,大事不好了,昨晚有一弟子被杀,死在大厅里。”仇万千大惊,宫主知道了吗?他已经知道了,正赶去查看现场。仇万千随弟子赶往大厅侧房门口,费心机见仇万千到来,大声道:“万千,你知道是谁干的?”仇万千上前查看死者的伤口,见是用暗器所伤,回答道:“属下不知,请宫主明察!”费心机大怒,贼人杀我宫中弟子,应该是冲我而来。我一时疏于防范,才害死这弟子的生命。大家都听着,从今日起,大家必须严加防范,谨防贼人来侵。仇万千道:“宫主,江湖上许多门派都与司马圣有间隙,会不会是他们所为呢?”你是说谁?依我看,嫌疑最大的有严琴阳二指遥十仙散人,还有赛神仙和琴啸天等人。不,我倒是觉得最大的嫌疑是赛神仙和琴啸天,你想想,司马圣与他交手数十载,对月亮宫的人恨之入骨,他们怕是做梦也想灭了月亮宫。
埋葬了弟子的尸体后,仇万千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住处,他独自喝了几杯酒,便上床睡下。一觉睡到天黑。正欲起身,忽见一黑影一晃便不见了。仇万千慌忙持剑跃出,大喝道:“你是甚么人?胆敢闯我月亮宫!”蒙面人在前疾奔,仇万千在后紧赶,忽然蒙面人身形一晃,轻轻跃上了屋顶。那人冷笑几声道:“你这鼠辈,敢来追我么?”仇万千猛一提力,也跃上了屋顶。倏然间,蒙面人已不见踪影,可见他的轻功绝技明显比仇万千高出一筹。接着又听到楼下一声惨叫,仇万千遁声奔去,见一弟子倒在血泊中,早已气绝身亡。可想敌人的手段如此毒辣,在一瞬间取人性命,易如反掌。众人闻讯赶来,只见蒙面人在屋顶又是冷笑数声,道:“你们都瞧见了,我取人性命,如囊中取物。”仇万千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心中大怒,你这个畜生,说着,一把匕首朝蒙面人的心窝飞去。蒙面人甚是敏捷,听风声凌厉,纵身一跃,早已奔出数尺,又是几声冷笑,倏然不见了。
次日,早有人报给费心机,他怒火中烧,骂声不止,你们这些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贼人也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仇万千道:“蒙面人轻功的确了得,在下远远不及,所以一时拿不住他!”这是敌人太狡猾,也不怪你,下次绝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仇万千退下后,冷静下来想了想,此事太过蹊跷,唯一的办法是将蒙面人抓住,报死者之仇。当下,他想到了琴啸天,何不秘密派人通知琴啸天,让他将贼人擒住,以灭贼威。于是,仇万千派人秘密前往月亮宫,几个时辰后,弟子回来报到,说琴啸天已答应,天黑前便可赶到月亮宫。
仇万千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吃罢晚饭,他四处巡逻一番,并没发现甚么可疑之处。忽听到远处一声夜鸟惨叫,让人毛骨悚然,又听到宫里的弟子的尖叫声音,怕是飞贼来了,仇万千上前喝斥道:“你们尖叫甚么?有大师兄在此,贼人怎敢来!”又寂静了一个时辰之久,仇万千心里盼着琴啸天是否来了,左等右等,也不见琴啸天的身影出现。正在这时候,月亮宫的西厢屋顶上有人影一晃,原来,蒙面人又出现了,早已潜伏在屋顶上的琴啸天看得真切,尾随跟上,只见蒙面人的身形一晃,跳下屋顶,琴啸天仅离他有数尺之遥,大喝道:“贼人,休走!”蒙面人见有人到来,心里大惊,只听到铮的一声,他已拔出剑来,朝琴啸天刺来。在这黑夜里,琴啸天想速战速决,双手即刻功力大增,呼呼几声响,双掌迅猛推了出去,抵住了蒙面人的剑。琴啸天一出招便使用少林的上乘内功—少林金刚掌,这一拍出,威力无比,蒙面人后退了几步,正欲逃走,不料琴啸天手一挥,一把匕首直奔蒙面人的心窝飞来,蒙面人见一物飞来,知是飞刀到了,侧身一闪,可飞刀来得快如疾风,只听到哎哟一声,蒙面人捂臂而逃。琴啸天举步猛追,可蒙面人倏然一闪,早已跃下,琴啸天也跟着跳下,却发现贼人不知去向。他对月亮宫并不熟,只好跃上屋顶,往恋仙山庄奔去。
仇万千一直躲在黑暗处观察琴啸天,又不便出手,一旦出手,反而惊走了贼人,望着贼人往楼下逃去,心道:“贼人对月亮宫的地形甚是熟悉,难道是有人潜伏于我月亮宫?”呸呸,是我多疑了。仇万千忧心忡忡地回屋睡下。
天一亮,仇万千派弟子将喜讯报与费心机。守门弟子道:“宫主正在闭关修炼,任何人不得打扰!”一会儿,弟子回来说道:“大师兄,宫主从今天起,闭关修炼数日,不得任何人打扰!”仇万千搔了搔脑袋,道:“怪了,为甚么这几天修炼?”还有五天就要在大厅议事了,难道他想把议事时间拖延。不对,费心机一定有甚么事情瞒着,不敢轻易出来见人。
仇万千道:“你们都听着,我认为费心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秘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有甚么情况,立马向我汇报!”众弟子从未见大师兄如此严肃过,不敢不依。他们都是跟随司马圣多年,如今师父被贼人毒死,还未查明真相,又无辜的死了好几个兄弟,都知是费心机在暗中搞鬼,可又毫无证据。
又过了几日,费心机终于出宫了,他满脸憔悴,像是大病一场。仇万千上前道:“恭祝宫主大功告成,称雄天下!”费心机活动活动关节,嘿嘿笑了笑,道:“万千,在我闭关这几天,是否有贼人来袭?”费心机叹了一声,道:“宫主闭关的前天晚上,有贼人来袭我月亮宫,不料有一武林高手将贼人打伤,接着逃往西厢房就不见啦!”
万千的意思是让贼人溜了,后来怎么样?竟有这等事情,你知那武林高手是谁?仇万千答道:“属下办事不力,黑暗之中,分辨不清武林高手是何方神圣!”这也不怪你,只要没伤到宫里的弟兄,暂时不予理会。仇万千看得真切,费心机左臂明显受过伤,衣袖上隐隐藏着血迹,原来,他才是真正潜伏在宫里的杀人恶魔。他面对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倘若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反而会成了他的刀下之鬼。仇万千道:“我已经吩咐宫里的弟子了,积极参与议事宜事。”为了让我们月亮宫在江湖上立于不败之地,必须挑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费宫主非你莫属。
次日午时,月亮宫张灯结彩,人流攒动,费心机带着凡姬来到了大厅,费心机问道:“万千,宫里的弟子都到齐了么?”宫主,弟兄们都到齐,午时已过,便是良辰吉日,请宫主坐上宝座,与大家议事如何?
费心机牵着凡姬的手,缓缓走向大厅中央的宝座,他慢慢坐下,接着,凡姬也轻撩长裙,坐于他旁侧。费心机抬起头,朝大厅里的弟子望了望,仇万千即刻领会,手一挥,众人跪地齐声道:“宫主万岁,宫主万岁!”费心机大笑道:“众弟子请起,都起来罢!”正欲宣读宫里礼仪,突然琴啸天与赛神仙从屋顶跃下,大喝道:“费心机,你的死期到了,受死罢!”话音未落,师徒二人手中的剑齐齐刺向费心机的心窝,待费心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听到哎哟一声,费心机栽倒在地。此时,凡姬吓得魂飞魄散,抖抖索索跪在地上,哀求道:“琴大侠饶命,不管我的事!”仇万千窜起身,一手将凡姬抓过来,大喝道:“你这个贱人,跟费老贼合谋毒死我师父,岂能饶你!”说着,拔剑往凡姬的脖子上一抹,她的脑袋即刻搬了家。众弟子齐声叫好,“杀得好,原来是一对狗男女害死了师父,死有余辜。”琴啸天上前将费心机的衣袖扒开,指着他手臂上伤疤,道:“弟兄们,你们都看清楚了,杀死你们兄弟蒙面人,就是这个恶贼费心机。”哪天晚上,他被我用匕首所伤,后来他称在闭关修炼,其实是在养伤。
仇万千上前又是一剑,剜了费心机的心肝,来到司马圣的灵位前,大哭道:“师父,请您安息罢,您的仇,弟子给您报了。”赛神仙上前道:“各位弟子,你们深知,这月亮宫是我师父窦清云与我创下的基业,岂能落入贼人之手?”我看你们大师兄人品不错,也是个有用之才,不如推选他做你们的宫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仇万千上前摇了摇头,师伯,这宫主我当不来,在下才疏学浅,武功平平,怎敢担起此大任,还是望师伯另选其人。琴啸天笑了笑,噢哟,你是月亮宫的大师兄,你不当谁配当?你就别推辞了,免得辜负了兄弟们的一番美意。
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呼道:“仇师兄,你还推辞甚么?我想当却不够资格呢?”所有的弟子都齐声道:“仇师兄,你就当了我们的宫主罢。”群龙无首,怎能没有一个头儿。仇万千道:“不准你们胡说,宫主之事,容我与师伯及琴大侠商议再定夺!”你们想想,钟师伯才是月亮宫的真正主人。虽然他与师父树敌数十年,也就是说,是师父占了他的月亮宫,才迫使他重建恋仙山庄。如今我们冰释前嫌,成为一家,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众弟子又是称赞道:“大师兄言之有理,我们都赞成!”好,既然大家没有甚么意见,此事便这般定下,如有违反者,将逐出月亮宫;重者,就地斩首。赛神仙道:“你们大师兄的话,都听明白了罢,由他暂且代理宫主职务。”一面派人埋了费心机和凡姬的尸体,清理干净大厅,赛神仙和琴啸天向众人告辞离去。
二人回到恋仙山庄,赛神仙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啸天,你都看见了,仇万千在月亮宫颇有威信,深得人心,你是如何看待选宫主一事?”琴啸天脱口而出,我认为,月亮宫宫主一职得由一个德才兼备之人担任。既然仇万千深得人心,可以担当此任。
赛神仙摇了摇头,使不得,使不得啊!仇万千的确是一个忠心不二的男人,但性格上有些软弱,再加上武功平平,让我放心不下。我一路上反复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决定,由你担任月亮宫宫主方妥,仇万千做你的副手。琴啸天笑了笑,那师父您呢?赛神仙哈哈大笑,这么说,你是答应下来了。不,这事情还得跟仇万千商议再定夺。他毕竟跟随司马圣多年,倘若由一个外人当月亮宫的宫主,只怕江湖上各门派会对我产生误解,说是我图了他们的月亮宫。赛神仙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思考缜密,的确可以担当大任。”至于江湖上各门派,日后有甚么流言蜚语,我自有一番说辞。何况,月亮宫是我们的基业,跟外人有何关联?
既然如此,我们过几日前往月亮宫一趟,把宫主之位定妥。只见白易之来报,师父,仇大侠在外求见!他来得正好,唤他进来。一会,仇万千带着几个弟子进来,几个弟子带着礼物,仇万千笑了笑,师伯琴师兄,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赛神仙疑惑道:“万千,你这是干嘛?”师伯及琴师兄帮月亮宫杀了费心机老贼,当时匆忙,还请您们见谅。琴啸天见他改口叫了自己师兄,把他当自己人了,也道:“仇师弟,你也太客气了。”如今国难当头,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该节俭为好。仇万千笑道:“师兄所言极是,我们是该节俭为妙。”但军阀混乱,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真的是国难当头啊!但值得庆幸的是,恋仙山庄与月亮宫离京城甚远,又加上地势的优势,宛如世外之境。
虽然二处让江湖各门派熟悉,怕是连袁世凯也不知有此仙境啊!众人相视哈哈大笑。赛神仙道:“袁世凯那狗贼,一副狼子野心,说来可恨!”琴啸天忙话锋一转,道:“师弟,我与师父商议过了,不日打算到月亮宫与你商量,决定将宫主之事定妥!”赛神仙道:“我看了,明日便是吉日良辰,我与你师兄前来如何?”仇万千上前道:“好,师伯,我这就回月亮宫安排一下!”说罢,起身告辞。
次日一早,赛神仙带着琴啸天奔往月亮宫,不出二个时辰,已来到月亮宫的门外,仇万千带着众弟子早在此等候,二人进了大厅,仇万千对弟子道:“即刻大摆酒席,为师伯和师兄庆功,吃罢饭便议事!”一会,仇万千上前道:“请师伯师兄入席,饭菜都准备妥了。”二人已有些饿了,也不推辞,便坐了下来。赛神仙居中,琴啸天坐于侧旁,仇万千下首而坐。仇万千端杯替二人斟了满了酒,又给自己斟上,然后举杯道:“万千先敬师伯师兄一杯!”二人也不客气,举杯相迎,三人一饮而尽。正欲再饮,忽门口一阵大乱,接着,一弟子来报:师伯师兄,外面来了一个老头,打伤了我们几个兄弟,说要见宫主,我们拦不住他,往客厅奔来。仇万千大怒,窜起身来,对二人道:“让我去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闯我月亮宫!”赛神仙笑着拉住了仇万千,万千,你坐下喝酒,有我们在,怕他甚么?仇万千又重新坐下。
忽听到一阵哈哈大笑声,接着,来人大骂道:“费心机,你这恶贼,我正想来会你,你却死了。”话音未落,他已奔到,见赛神仙在此喝酒,又是哈哈大笑,道:“诸位在此喝酒,为甚么也不唤我一声?”赛神仙见来人一副尖脸,相貌丑陋,双手发黑,一定是身怀绝技之人。起身抱拳道:“阁下如何称呼,在下赛神仙。”噢,原来是钟大侠和琴大侠,又对仇万千一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仇大侠了,失敬,失敬!”仇万千见来人还算有礼貌,心里的气消了许多,前辈不妨入席一起喝酒!来人又是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既然来了,当然要陪诸位喝几杯!”在下索不败,是十仙帮的二帮主,如今也是李晟民的师父。琴啸天惊喜万分,道:“索帮主收民儿为徒了,那太好啦!”赛神仙笑道:“原来是索帮主,我与贵帮主有一面之缘,这几年未曾见面。”索不败又是笑道:“如此说来,这酒是有喝的啦!”适才是有些鲁莽,推翻你们几个弟子,但没有伤着他们,还请诸位海涵!
赛神仙道:“好,索帮主请入席,咱们一起喝酒罢!”我们边喝边聊,索不败也不谦让,坐下入席喝酒。数杯后,索不败道:“我早就得知费心机心术不正,正欲来杀他,不料让诸位替我除了这个祸害。”赛神仙叹了一声,索帮主,不提这贼人也罢,这贼人心怀不轨,想图我月亮宫,不杀他,会后患无穷啊!琴啸天笑了笑,道:“索帮主的铁砂掌天下无敌,民儿练得如何了?”实不相瞒,当初李晟民受费心机挑唆,说你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后来终于说服了他。民儿年幼无知,易误入歧途,还请索帮主多多照顾才是。琴大侠尽管放心,最近李晟民专心练功,功夫大有长进,我相信他以后会报答你们的恩情。
酒席散后,索不败起身告辞,赛神仙劝道:“索帮主今日来得可是时候,怎么急着要走呢?”索不败一怔,道:“难道有贵宫有喜事临门?这热闹让我赶上啦!”赛神仙凑近,轻轻对他说道:“索帮主,今天是我月亮宫选宫主的日子,你给我们做个鉴证,免得日后别人说三道四!”索不败怔了怔,好,还是钟兄想得周全,万无一失,我就替你们做证人,倘若日后有甚么人说三道四,我会站出来为你们辟谣。赛神仙双手一躬,“那就有劳索帮主了,在下深表感激!”
这时,仇万千上前对赛神仙道:“师伯,弟兄们都到齐了,您就向大家宣布一番。”既然都来了,请索帮主入座,众人按宾客坐下,赛神仙站在大厅中央,满脸威严,既然兄弟们都来了,我借此机会,向大家啰嗦几句:月亮宫乃是窦清云祖师的开山基业,他老人家花了一生的心血开创此宫,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师弟司马圣成为此宫的宫主。但前不久,遭费心机这老贼所害,他欲占我月亮宫,在我们众弟子的齐心协力下,除了费心机这个恶贼。你们认为他该不该铲除?
此时,弟子们齐声欢呼道:“他毒死了我们师父,又杀我们同胞,这贼人早就该除了!”对,你们说得好,这贼人早就该除了。可是当初没有证据,你们仇大师兄知他心怀不轨,但拿他毫无办法,便秘密向我求救,我与琴啸天商议后,才答应你们仇大师兄。
众人又道:“我们知道,师伯是一个好人,当初师父这般待你,您却不计前嫌,着实可贵啊!”赛神仙微微一笑,你们略知,我与我师弟从小一起长大,都拜窦清云师祖为师,可他谋害我妻子,又逼死自己的师父,我都一直忍着。唉,别唠叨这些了,经商议决定,现我正式向大家宣布:由琴啸天接管月亮宫宫主,仇万千任总管。还有,我得向你们介绍一帮主,赛神仙指着索不败道:“这位是十仙派二帮主索不败,也就是李晟民的师父。”索不败含笑上前,向众人一躬身,道:“适才无意冒犯几位兄弟,索某向你们赔罪了,请各位多多海涵!”人家说,来得早,倒不如来得巧,我索某人值得庆幸的是,正赶上贵宫的大喜日子。时逢大喜之日,自然是酒足饭饱,承蒙钟师父抬爱,让我当贵宫的见证人。恕老朽不才,日后贵宫倘若有人挑出事端,我会与他当庭对证。
言毕,众人拍掌欢呼起来,索前辈说得好,我们坚决拥护琴宫主,坚决拥护琴宫主。琴啸天上前向众人施礼,“承蒙各位抬爱,其实,我这人并不希望当什么宫主,但师命难违,我只好当仁不让啦!”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与大家齐心协力管好月亮宫,让月亮宫在江湖上立于不败之地如何?
仇万千道:“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支持宫主。”然后由仇万千将宫规宣读了一遍。
傍晚时分,月亮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早已摆了酒席,宫里的所有人开怀畅饮。
忽有恋仙山庄的弟子来报,对琴啸天道:“师兄,夫人要生了,让你即刻回圣园居。”琴啸天心中大喜,急迫问道:“是真的?我的流云妹妹又要生了,我的流云妹妹又要生了!”他像孩子一般蹦跳起来,索不败笑道:“恭喜琴宫主,真是喜事连连啊!”啸天,你赶紧回恋仙山庄,这里就交给我和万千。索老弟,我还没喝足,你得继续陪我喝,众人再次入席。琴啸天上前向大家施礼,随后跟弟子奔往恋仙山庄。
第二十八章 习文习武
回至恋仙山庄,已是凌晨二时左右,韩流云躺在床上,轻声呻吟着,蓝妈在一旁忙得满头大汗,见琴啸天到了,笑嘻嘻道:“啸天,恭喜你了,又得一子。”蓝妈,辛苦您了,您先歇息一下,让我来。琴啸天上前,轻声询问:“流云妹妹,你好好休息罢!”我告诉你一个喜讯,今日,我成为月亮宫的宫主了。啸天哥哥,你当初不是答应我吗?不再理江湖之事,所以我们才到此隐居,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琴啸天见她郁郁不乐,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是在你身边?”对了,如今我们又得一子,你一定要如我所愿,把儿子取名叫习武好吗?我不,韩流云撒着娇,你先答应陪在我身边,我再答应你如何?
“好,我的流云妹妹,日后我每时每刻都陪在你身边。”
不,你回答得太勉强,让我不满意,倘若有天我满意,我再答应你!嗯,你累了,先养好身体再说。琴啸天替她盖好被子,起身回房歇息。
次日清早,琴习文起床甚早,他缠着要琴啸天传他少林金刚掌,琴啸天纳闷,道:“文儿,你年纪尚小,还不适合练这种上乘内功,你功力远远不足。”让你母亲多教识字,日后做个文武双全之人,成为国家栋梁。他撒着娇,不行,不行!爸爸现在就教我少林功夫罢。如今又多了一个弟弟,母亲便不疼我。琴啸天抚着他的脑袋,安慰着,道:“傻孩子,你们都是妈妈的宝贝,怎说不疼你?”只要你安心习文,日后我便把少林金刚掌传与你如何?琴习文摇了摇头,我不相信,除非爸爸跟我拉钩!拉钩就拉钩,琴啸天伸手与儿子拉了钩,但你不许骗我,否则,我会跟我妈妈说。
自后,琴啸天一有空,便回圣园居教琴习文武功,由韩流云教他习文。不觉过了二年,琴习武已是二岁有余,韩流云抱着他在门外晒太阳,忽然来了一个背着行囊,手拿拂尘的老太太,她上前对韩流云一揖,道:“夫人,这里是甚么地方?请告之!”韩流云见满脸杀气,皮肤却洁白如雪,不理不睬道:“在下既然到此,难道不知是何地么?”老太太讪笑道:“夫人,实不相瞒,我是一个路人,经过此地,随便讨口水喝!”喝罢之后,我便自行离开。
韩流云见他目光闪烁,双眼瞪着她怀里的琴习武,不禁后退了几步,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喝杯茶如何?”老太太又是一揖,我乃出家人,不食人间烟火,还是你把我倒出来,日后你便功德圆满!韩流云见她如何怪异,也不理她,便回屋给他倒茶。一会,她走了出来,一声不响递给了老太太。喝毕,她满脸怪笑,道:“多谢夫人了,我也该走啦!”韩流云见她脸色极不自然,便问:“你笑甚么?我又不缺鼻少眼。”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快点走罢。老太太也不理会,独自径直往前走了。
正在这时候,忽听到怀里的琴习武破口大哭起来,韩流云甚是不解,哄着道:“宝贝不哭,不哭啊!”她这一哄,琴习武哭声更甚了,像是突然得甚么疾病一般。此时,只见老太太停止了脚步,站在百米开外,冷冷说道:“夫人,你的儿子怕是生病了!”韩流云幡然醒悟,大声道:“你给我回来,是不是你在我儿子身上施毒了?”韩流云虽然不懂武功,常听琴啸天给她讲过一些江湖异士,会在别人毫无防备之下,乘机施毒控制对方。
老太太冷冷说道:“夫人有何事?是不是要我救你的孩子!”说着,她大步上前,来到韩流云的面前。我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好吗?此时,韩流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既然夫人相信我,我便给你的孩子瞧瞧罢。老太太放下拂尘,伸手为琴习武把脉。突然,一个声音高喊道:“你这是干嘛?”原来是琴啸天到了。琴啸天跃到老太太的面前,将她的手一推,道:“你是何人?不准碰我的儿子的手!”老太太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冷冷道:“想必阁下就是月亮宫宫主,你家夫人有求于我,你却····”琴啸天微微一笑,我知你怀有何居心,他还是个孩子。
老太太跃出几步,冷冷笑道:“还算你聪明,不过,你孩子已中了我的五味追魂散。”韩流云大惊,我瞧你就不是个好人,你为甚么要这样做?再看琴习武,他哭声更甚,像是毒性大发,脸上异常红肿起来,琴啸天见状,甚是可怜,大声道:“他还是个孩子,你究竟想怎么样?”老太太的脸上更加怪异了,双眉竖起,道:“只要你琴啸天跪下来求我,我便把解药给你,否则,你的儿子会在一天内毒发身亡。”你自己斟酌斟酌如何?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甚么出手如此狠毒。
哼,你的意思是不答应我了,那就放马过来罢。这样也好,你只要打赢我,我也可以将解药奉上给你,否则,你儿子的性命难保!
琴啸天为了能救儿子,也顾不了这么多,他身形一闪,拔出短剑,朝老太太的心窝刺来,老太太挥动拂尘,来扫琴啸天的短剑,琴啸天不知她功力深浅,见她不躲,反而用拂尘来挡,忙把剑刃一转,直取她的腹部,老太太不慌不忙,往后一跃,避过了他的一剑。大声道:“你小子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少废话,琴啸天加紧攻势,想让她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趁她还没有将拂尘收回之际,又去削她的手腕。琴啸天此招快若闪电,一眨眼便攻到,她还来不及抽身,他的短剑已将她手中的拂尘削断,老太太大怒,扔掉手中的拂尘,道:“你小子别欺人太甚了?”便赤手空拳来站琴啸天。琴啸天哈哈大笑,你手中兵器没了,还不服输么?不,我还没有输给你,是你小子耍滑,老子不服!你怎么蛮不讲理?明知输了,何必死撑呢?我琴啸天一向光明磊落,也不欺侮一个老太太,只要你把解药给我,万事皆休!
老太太挥动双掌,朝琴啸天的面门拍来,琴啸天见她掌声甚紧,已知力道非轻,便用双手去扣她的手腕,因她力道使威猛,在神速之际,一时抽手不得,她的手腕像被钳子牢牢钳住,琴啸天一使力,只听到哎哟一声,老太太脸色剧变,大声道:“我输了,我把解药给你便是!”琴啸天道:“你一把年纪了,干嘛不服输?”赶紧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不放手。老太太道:“你小子还不放手,我就不给你解药!”琴啸天只好把手放下,老太太从怀里掏出解药,递给了琴啸天,回屋给琴习武服下。
原来,琴习武哭得死去活来,韩流云只好抱他进屋。待琴啸天出来时,老太太已不见身影,只见一个年近二十的姑娘站在门外,横眉冷眼瞪着琴啸天。只见她脸色红润,一副小巧玲珑的脸蛋,但她的身材与脸蛋搭配,显得是个娇小美人。琴啸天惊讶道:“你是····”姑娘眼睛一眨,我是你家姑奶奶如何?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出手如此狠毒?琴啸天大笑起来,原来你就是适才那个老太太,干嘛打扮成这个样子?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的手腕早已断成几节了。
姑娘哼哼几声,道:“一个大男人,欺侮一个姑娘家算甚么英雄,有本事跟我爸爸打!”告诉你,我爸爸是丐帮帮主萧群,在江湖上声誉很高,我就是他的女儿萧小柯。啊,原来是萧帮主的千金。你乔装打扮到此,有何贵干?这时,韩流云抱着琴习武走了出来,见是一姑娘站在门口,也惊讶万分,原来她是姑娘家。为何乔装打扮成一个老太太?琴习武服了她的解药,也不哭了,红肿的脸渐渐复原。
但韩流云还是不高兴地问道:“你一个姑娘家,干嘛施毒害我儿子,是何居心?”萧小柯上前一躬身,道:“我爸爸常对我说,江湖险恶,你不害别人,别人会害你,因此我便冒险一试!”韩流云一阵冷笑,有其父必有其女,所以你想学你父亲对罢!萧小柯黯然无语,良久,才说道:“我偷偷从家里溜出来,我爸爸一定派人在四处寻我!”可是我又不想回到我爸爸身边,琴大侠,你能不能帮帮我?韩流云冷笑了几声,你施毒害了我的儿子,说明你心肠狠毒,若让我们帮你,你做白日梦罢!此时此刻,琴啸天见她话语真挚,一脸矜持之态,认为没有骗他,你去月亮宫,月亮宫前宫主司马圣是你家父的旧友,很多弟子都认识你家父。一会儿,琴啸天带来几名弟子,护送她往月亮宫去了。
一日,琴啸天在书房教习文断文识字,习读史书,琴啸天教了一遍后,让习文也跟着读一遍,他念不了几句,便睡着了。琴啸天大声道:“习文,你在干什么?”琴习文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爸爸,我不想习文,我要练武功如何?爸爸的少林金刚掌天下一绝,无人能敌,我很想跟爸爸学!你小子行啊,会拍马屁了,我告诉你,若想学好武功,没有高尚的品德万万不行。
琴习文见父亲如此严厉,低头不语,心不在焉的念起书来,念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对琴啸天道:“爸爸,我要小解!”
“是吗?”琴啸天问道。
“是的,如若您不答应,我便撒在书房里好么?”琴啸天手一扬,好,你去!千万别走远啦!
琴习文像笼中的鸟儿一般重返自由,欢欢喜喜奔出门去。他走不了多远,又转身瞧父亲是否跟来,于是,加紧脚步,往溪沟跑去。来到溪沟旁,四处寂静无声,只有鸟儿在林中飞来飞去,甚是无忧无虑。正欲跳下溪沟,忽听到林中的鸟儿扑扑飞将起来,往前一望,只见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带着几个军官骑着马朝这边奔来,琴习文大惊,因为这幽深谷中,很少出现带着军帽的陌生人。他爬上岸,急急忙忙赶往圣园居。
琴啸天见习文很久没有归来,知他又去外面逗玩了,便寻出门来。见他慌慌张张往回跑,便问道:“习文,发生甚么事了,为何这般惊慌!”琴习文上气不接下气道:“爸,大事不好了,有一群军官朝圣园居方向奔来。”琴啸天见他如此惊慌,知他不会撒谎,道:“你先回家让大家避一避,我去探个究竟!”琴啸天提力往前方奔去,奔不出二里,见前面有说话的声音,他慌忙躲人路旁的灌木从中,往外一瞅,果然有几个军阀,骑在一匹白马上的便是丐帮帮主萧群。如此看来,萧群这小人已经投靠了袁世凯,恋仙山庄和月亮宫已经不安全了。
忽然,一个军官大声问道:“萧帮主,前面是甚么地方了?”萧群道:“军爷,前面不远处便是恋仙山庄了,再约二个时辰,我们便可到达月亮宫!”军官嘿嘿笑了几声,萧帮主,你确认你女儿就在月亮宫么?
不,我不敢确认,但月亮宫的宫主与我有些交情,倘若找他帮这个忙,他或许会答应!另一个军官说道:“这穷乡僻野之地,你的千金会跑到这里来干嘛?”帮主,拜托您了,还是让我们回去。您瞧,四处荒无人烟,若是窜出山贼来,我们该如何应付?萧群大骂道:“亏你们还是袁老爷手下的侍卫,却如此怕死,要你何用?”说着,萧群一拳打在那军官的脸上,军官眼前金星乱冒,大怒道:“你敢打我,简直活腻了!”一个军官拔出枪,指着萧群骂道:“你一个臭乞丐,别以为袁世凯器重你,你就目中无人,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萧群见他动怒了,笑着赔礼道:“军爷,别这样,我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军官才洋洋得意放下手中的枪,一耳光扇在那个军官的脸上,大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山贼不是人?怕甚么?”说完,皮鞭一挥,打马朝前奔去。琴啸天不明白,萧群竟知他的女儿萧小柯往月亮宫来了。又见他与军官不合,心里甚欢,于是尾随跟上。
萧群带着几个军官来到恋仙山庄的桥上,朝前面扫了几眼,对众人道:“军爷,前面一定就是江湖上颇有声誉的恋仙山庄了。”他粗犷笑道:“此地果然不错,佳境迷人,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噢,我想起来了,琴啸天便隐居在此。几个军官一听到琴啸天的名字,为之一震,问道:“是不是杀死彰德知府罗大人的琴啸天?”
萧群一躬身道:“正是此人,他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我在月亮宫跟他交过手!”领头的军官称赞道:“好啊,他是朝廷的重犯,拿了琴啸天,便可以在袁老爷哪里邀功领赏了。”难怪,自从彰德知府死后,琴啸天也销声匿迹,不知去向,原来,他躲在这里来了。于是,萧群带着众人朝恋仙山庄狂奔而来。
他们来到恋仙山庄门口,萧群纵身下马,在门口大声道:“请问琴啸天在吗?”这时,白易之走了出来,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带着几名军官到此,心中大惊,问道:“阁下是····您们有何贵干!”萧群双手抱拳,道:“在下乃丐帮帮主萧群,这几位是袁世凯手下的侍卫。”啊,原来是萧帮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不知您们找琴啸天有何事?
实不相瞒,在下爱女与我赌气,离家出走,她从彰德一路往这方向来了,所以,我们一路狂奔追来,不知少年是否见过我家爱女。白易之摇了摇头,道:“萧帮主,您既然是来找你女儿,怎么寻到恋仙山庄来了?”萧群大声笑道:“小兄弟,我与琴啸天是朋友,恰经此地,因此顺便来拜访一下啊!”
呵,原来萧帮主跟琴啸天是朋友,想必他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萧群生性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听白易之这般说,心里极为不爽,怒火即刻蹿将起来,大声道:“你小子不知好歹,甚么意思?”
领头的军官大声说道:“萧帮主,少跟他废话,还不叫琴啸天出来见我!”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大声道:“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气!”众人望去,只见琴啸天从一棵大树上轻轻跃下,身形如燕,动作极为敏捷。他瞪着萧群道:“萧帮主,别来无恙!”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在下身份低微,着实高攀不起。白易之见师兄突然来到,心里的底气足了,大喊道:“师兄,别跟他们啰啰嗦嗦,我看他们是存心来找茬!”琴啸天瞪了白易之一眼,道:“你先回屋去,这里由我来应付!”白易之转身回屋。
萧群见琴啸天如此傲慢,哪咽得下这口气,说道:“琴啸天,你就是看不起了我了。”琴啸天哈哈大笑,萧帮主,我可没有这般说,我是人,岂能跟狗交朋友?萧群气得脸色发紫,唰唰几声,从腰间抽出一根打狗棍来,琴啸天站稳脚跟,笑道:“你也会使打狗棍法么?怕是唬人罢!”谁不知你萧帮主,也想靠打狗棍法装面门,此法在丐帮早已失传了。
萧群哼哼几声,道:“你说得好极了,我是靠打狗棍装面门!”说罢,身形一晃,棍子朝琴啸天的头顶挑来,其实,琴啸天知他不懂打狗棍法的宗旨,于是,他不慌不忙一矮身,萧群的棍子挑了个空。他见没有挑着琴啸天,手腕一转,朝琴啸天扫来,此招力道比前招强出数倍,棍子快要扫到他腰际时,琴啸天忽地往上一晃,棍子已在他脚下瞬间,他待棍势减弱时,迅速跳跃上去,双足已将棍子夹住,萧群见状不好,准备抽回棍子,棍子却纹丝不动。领头的军官见琴啸天如同耍儿戏一般,心中大怒,拔枪对着琴啸天道:“琴啸天,我看你活腻了,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琴啸天也不答话,双足猛一带力,将萧群的棍子拉了过来,呼呼几声,朝军官扫去,领头的军官避之不及,枪掉在地上,他朝前一扑,枪已攥在手中,用枪指着领头的军官,道:“你这王八蛋,你想干嘛!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萧群和其余的军官吓得呆若木鸡,萧群跪地求饶道:“琴大侠,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罢!他们可是袁世凯手下的侍卫,您杀了他会惹杀身之祸!琴啸天用枪又是往军官的太阳穴一抵,厉声道:“要我饶他也不难,你们赶紧给我滚!”不过,这家伙归我了,萧群大骂道:“都是一些饭桶,还不给我滚!”萧群跳上马背,带着众人,狼狈往南去了。琴啸天见他们走远,不禁道:“放虎归山,怕是后患无穷啊!”
正在犹豫,白易之蹦跳着跑到他面前,翘起大拇指道:“师兄,你真厉害!”你一出手,把袁世凯的侍卫吓破了胆,琴啸天笑着随白易之入内。白易之给琴啸天倒了杯茶,也坐了下来。毕后,琴啸天回到了圣园居。
琴啸天一进石门,韩流云便问:“啸天哥哥,他们是甚么人?”听习文说,他们是从京城来的军官。嗯,是啊!他们是袁世凯的侍卫,是丐帮帮主萧群带来寻他女儿萧小柯。这么说,萧群已经投靠了袁世凯。对,他已经投靠了袁世凯,不论如何,他敢对我恋仙山庄和月亮宫不利,我第一个不会饶了他们!这时,琴习文跑至父母的面前,甜甜问道:“爸爸,他们是什么人?您打他们没有?”凭您的少林金刚掌,一掌一个,送他们上西天。琴啸天摇头,无奈道:“小孩子懂甚么?快回书房习文去!”琴习文不高兴地跑开了,一声不响回到了书房。
岁月流转,冬至春来,一晃琴习武已有五六岁,他的哥哥琴习文已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阳春三月,风景如画,春色迷人。他带着弟弟在野外玩耍,忽然,琴习武见一青蛙跃至他面前,他感到好奇,于是往前一扑,伸手去抓青蛙,青蛙还未让他的手抓到,早已朝前跃远。琴习武嘻嘻笑道:“小东西还真厉害,我不相信抓不着你!”琴习武又往前扑去,青蛙似在故意逗他,琴习武一扑,它又闪了一下,然后调转身子,睁着双眼瞅着琴习武。
琴习武骂了起来,你这小畜生,也敢欺我,又是往前一扑,双手去抓青蛙。这次让他抓了正着,琴习武大喜,叫道:“哥哥,快来哟,我抓到青蛙了。”再一看,琴习武已独自跑出很远。
正欲转身往前走,忽然一个人大声道:“小朋友,好身手啊!”琴习武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人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他吓得不知所措,低头呜呜地哭了起来。老人蹲下身问道:“小朋友,别怕,你告诉爷爷叫甚么名字好吗?”琴习武仅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见老人和蔼,便回答道:“爷爷,我叫琴习武。”老人嘿嘿冷笑了几声,好啊,这么说,您父亲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琴啸天了。正是我家父亲,我妈妈唤他“啸天哥哥”,老人又是一笑,道:“您妈妈当然唤他啸天哥哥了,好一对情深义重的夫妇!”
小朋友,爷爷有好东西吃,跟我一起走罢!琴习武摇了摇头,问道:“爷爷,您要去哪?我不去!”我哥哥还在后面,我要去寻他。老人道:“爷爷有糖,你跟我回去我便全部给你!”说罢,他伸手将琴习武抱住,边哄边往密林跑去,琴习武哭喊起来,“你要带我去哪?我想回家!”老人不容他挣扎叫喊,只顾朝密林奔去。原来,那人正是丐帮帮主萧群,几年前来恋仙山庄一带寻他女儿未果,遭到琴啸天侮辱一番后,在逃回京城的途中,他把袁世凯手下的几名侍卫杀了,从此,不敢回去见袁世凯,只好浪迹江湖。但他琴啸天恨之入骨,又不敢贸然来恋仙山庄找他报仇,正巧,在野地遇上了琴习武,他知道,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只要有琴习武在他手中,琴啸天何愁不灭?
却说琴习文不见了弟弟,心中大慌,一路寻来,又大声喊叫,依然不见琴习武的身影。他心里急如火燎,又往前走,还是不见弟弟,便坐在一草坪上痛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朦胧间,他见父亲站在他眼前,文儿,你怎么在这里?弟弟呢?琴习文爬起来抱住爸爸的腿,羞愧道:“爸爸,是我不好,没有带好弟弟,弟弟为抓一只青蛙,往前不见啦!”此时,琴啸天吃惊不小,迫切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有陌生人出现?”琴习文摇了摇脑袋,道:“没有。”琴啸天才感到事态严重,暗道:“糟了,一定是有人把习武带走了,究竟是谁这般大胆?”于是对琴习文道:“你先回去,我去前面寻你弟弟,即刻便回!”琴习文已知又犯了错,不敢违背父亲的话,沿路返回圣园居。
琴啸****前奔了许久,依旧没有寻到一丝线索,由于有一段时间未曾下过雨,山路并无脚印可寻,同时,也没发现甚么可疑的东西。他甚是纳闷,心道:“以前琴习文小的时候,也曾发生此类事情,但后来总算找到了,可这次,怎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琴啸天越想越急,在山野间狂奔,可还是没有发现琴习武。直至天黑,琴啸天徒劳而返。一进门,见韩流云坐在桌前流泪,琴习文跪在她的面前。琴啸天道:“流云妹妹,你这是为甚么?习文还是个孩子!”啸天哥哥,你别护着他,这小畜生平常太顽劣,现在好啦,把武儿弄丢了。如若武儿有甚么三长两短,我非打死他不可!琴习文见母亲勃然大怒,低头不敢言语。许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用一种乞求的目光望着琴啸天。琴啸天道:“习文,你起来罢!”以后得听妈妈的话,她如此责罚你,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总之,从小要养成尊老爱幼的好习惯,你明白吗?
琴习文道:“是,是我一时大意,没有照顾好弟弟,所以才····”韩流云冷冷地说,你知便好,从今日起,没有经过我允许,不能私自踏出圣园居半步。文儿,还不回书房习读诗文去。琴习文果真听话,便一声不响回房间去了。
“啸天哥哥,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把我们的习武找回来?”
我找遍整过山野,也没发现甚么可疑之处,以前山间常有野兽出没,可是现在甚是少了,据我推测,一定是有人劫走了武儿。
“倘若真有人劫走了武儿,那又是谁?”韩流云这一问,琴啸天无语答对,良久,才说道:“我在江湖上朋友虽广,但也树敌无数。”至于这个嘛,我还真想不出是谁所干;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武儿因祸得福,说不准是高手收他为门下弟子。
韩流云祈祷道:“但愿武儿平安无事,我们也放心了。”琴啸天这般说,他是不想让韩流云担心,但他隐隐约约感到,事情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容易。
深夜,琴啸天毫无睡意,正欲起身练拳,忽见窗外一黑影一闪,琴啸天喝道:“阁下是谁?”话音未落,只听见呼呼声响,一把匕首飞到,插入桌子的一角。琴啸天大惊,上前将匕首拔出,只见匕首系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是二行苍劲用力的行书:“琴啸天,欲救你子,请明日午时速来虎啸林一见!”此时,韩流云惊醒了,问道:“啸天哥哥,是怎么回事?”琴啸天将纸条递给她看了一番,啸天哥哥,虎啸林不就是五里开外的密林?是啊,我看贼人等不及了,约我一见!
“贼人是不是设下圈套,专等你去钻啊,啸天哥哥。”韩流云道。
就算龙潭虎穴,凶险重重,我也要把武儿救出来。你放心,武儿还是一个孩子,贼人不敢将他怎么样,我一定把他带回来见你!
凌晨二时许,韩流云朦胧睡去,渐渐的进入梦境,她梦见习武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大笑不止,接着说道:“妈妈,我回来了,你想我吗?”韩流云百感交集,道:“武儿,妈妈想你,你终于回来啦!”说完,紧紧抱住琴习武,痛哭失声起来,这一哭,韩流云惊醒过来了。已是红日东升,窗外雀鸟欢腾,琴啸天不知去向。
原来,琴啸天一早直奔虎啸林,来到虎啸林外,将周围的环境环视了一番,并不见有甚么动静。正欲进入,忽听一棵大树传来一个声音大声道:“琴啸天,你好不懂规矩,大清早竟敢擅闯我虎啸林!”这虎啸林是以往琴啸天与赛神仙来行猎练拳之地,林中常有野兽出没,只是近几年,不知甚么原因,野兽悄然少了。
琴啸天大笑道:“阁下大言不惭,虎啸林几时又变成你的啦!”那人哼哼几声,从树上跳了下来,冷冷道:“现归我管,难道不是我的地盘么?”琴啸天见是一妇人,有老又丑,但声音甚是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问道:“阁下是····”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走罢,午时再来虎啸林,自有人会你!琴啸天心道:“我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只要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我立刻就走如何?妇人嘿嘿冷笑道:“琴啸天,你也太天真了,既然敢把你儿子劫来,是敌是友,一目了然。”琴啸天道:“你也是江湖地位极高的前辈,用如此卑鄙手段,你不怕别人笑话么?”
你小子倒是很聪明,用激将法激我,我才不上你的当!说着,妇人身形一跃,跃上大树,琴啸天见她想逃,发力追去。妇人见琴啸天追来,又是一跃,早跳在另一棵大树上。由于近几年琴啸天未来林中练武,林中树木早已长大,脚下荆棘丛生,一不小心,会让藤条绊倒,琴啸天也跟着跃上大树,一瞬间,妇人突然不见了。他甚是惊奇,心道:“在林中练武也有一年有余,倒不如妇人熟悉。”他又往前追去,依然不见妇人的踪影。琴啸天喃喃道:“难道遇上鬼了不成,适才还在另一大树上。”
瞧她的身形,轻功本领并不高明,却一下子不见了。琴啸天甚是烦恼,只好沿路绕回,此时已是红日高悬,正当午时。他想:“此人也应该现身了,为何还不来?”正在左顾右盼之际,忽见一人从林中奔来,一瞬间,那人已到琴啸天的面前,一躬身道:“琴大侠,别来无恙啊!来人正是丐帮帮主萧群。”
琴啸天不慌不忙道:“噢,原来是萧帮主,几年未见,怕是修炼成了甚么绝世神功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劫走了我的儿子?倘若是你,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一点么?萧群道:“确有此事,是我劫走了你的儿子!”但你别忘了,我萧群武功是不如你,但我算起来是我施毒高手,你明白吗?
“五味追魂散!”琴啸天惊叫道。
不错,正是五味追魂散。我这五味追魂散,是由五种毒药研制而成,会在一天内让患者毒发身亡。琴啸天大声骂道:“你也太卑鄙了,当初我不杀你,留你性命,竟想不到你恩将仇报!”萧群不以为然,哈哈大笑,道:“把琴习武给我带上来,让琴啸天瞧一瞧!”
倏然间,只见一个妇人腋下夹着琴习武朝他们奔来,来人正是适才哪个妇人。琴啸天见儿子昏昏欲睡,上前道:“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啦?”妇人冷笑道:“琴大侠,你别急啊!”适才给你儿子服了些五味追魂散,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我不敢保证,一天后会变成甚么样子!
琴啸天勃然大怒,一手将妇人抓过来,大骂道:“你这老东西,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萧群道:“琴啸天,休得无礼,你竟敢骂我女儿!”琴啸天愣住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原来你就是萧小柯。琴啸天松开她的手,大声道:“当初我带人送你去月亮宫,可是你却不情愿呆在月亮宫,如今,你们父女俩反过来害我!”你说,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萧群道:“既然琴大侠如此直爽,我就不妨直说啦!”你只要娶我女儿为妻,我便施解药救你的儿子琴习武如何?你可知道,当年,我是让你逼得无路可走,才在途中杀了袁世凯的侍卫,如今,袁世凯还在四处通缉我,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琴啸天的眉毛一抖,大声道:“你怎么拿你女儿的一生幸福作赌注?明知我是有家室之人,怎么可能!”萧小柯在一旁黯然道:“爸,还是别逼他了,她是个有家室之人!”萧群大发雷霆,你闭嘴,只要你能够成为月亮宫宫主的夫人,这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心愿。
琴啸天竟想不到,一个堂堂丐帮帮主,为了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可见他对女儿的良苦用心。琴啸天道:“承蒙萧帮主抬爱,在下不过就一介武夫,已有家室多年,岂敢与贵千金结良缘?”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不是不答应,我是不敢答应,婚姻大事,姑娘的一生幸福更为重要,若是再与贵千金结缘,岂不是毁了她的一生幸福!只要萧帮主施解药救了我的儿子,往后便是一家人,任你在山庄逍遥,安度晚年,何乐不为?萧群点了点头,认为他说得极妥,问道:“小柯,爸帮不了这个忙啦!”琴大侠说的句句有理,如果我们误了他的儿子,我们
怎么对得起琴大侠啊!
萧小柯才醒悟过来,给琴啸天赔礼道:“琴大哥,我马上拿解药将你儿子服上!”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四方小盒,打开后,取出一粒药丸,琴啸天上前将药丸给他灌下。片刻,琴习武慢慢苏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见自己的父亲就在眼前,大声哭道:“爸爸,您终于来救我了。”萧小柯羞愧难当,低头不语站于一旁。萧群叹道:“都是我一时冲动,差点误了贵公子的性命。”当年你不杀我,我就念你也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今日一见,果然让老夫佩服至极啊!琴啸天抱着儿子,笑了笑,道:“二位随我往恋仙山庄罢,时间不早了。”于是,三人出了虎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