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故人来
听到边学德和王家榆私奔的消息,边学道连续几天打边学德的电话都没打通,又生气又无语,心说这小子还真下得了决心。
查了跟边学德联系的几个账户,里面的资金显示,边学德把炒股的钱都打回来了,这足以说明边学德是有计划私奔,不是被人谋财害命什么的,边学道轻松了不少。
既然都狠下心私奔了,就算中间有孩子的因素,肯定也是喜欢王家榆更多一些,由他去吧。
几天后,边学道收到一封信,信邮寄到了尚动俱乐部,是杨恩乔转给他的。
信是边学德写给边学道的,边学德在信里说王家榆怀孕了,他只能对不起林琳,去外地让王家榆把孩子生下来,再回家跟父母说清这事。同时希望他不在家这段时间,边学道帮他照顾一下家里,还说等孩子出生,第一时间联系边学道。
看到边学德亲笔信,边学道不再挂念了,他实在没精力管边学德的事。
进入6月,敢为和智为的年中总结会都提上了日程,足球俱乐部也开始牵扯他一定的精力。
足球俱乐部是个意外。
原本边学道只是想亮一下相,刷一下存在感就得了。没想到居然把卢广效勾了出来,还亲自去训练基地调研。领导给你面子,你就不能不给领导面子,不然以后还怎么一起愉快玩耍了?所以,纵然一万个不情愿,边学道也得适当关注一下足球俱乐部的发展,资金上给予一定支持。
敢为集团的几个足球狂人,刘毅松走了,吴天还在,吕济琛还在。发现卢广效的到来让边学道重视足球俱乐部了,两人开始招兵买马,准备报名参加下一年度的中乙联赛。
这个事,边学道想拦,但拦不住。后来转念一想,想去踢联赛你们就去踢,踢赢了啥都好说,要是踢不出成绩,就拖几年解散拉倒。
……
单娆一边开车一边接通电话。
“单娆吗?我是陈高远,还记得我吗?”
单娆迅速在脑海调出陈高远的样子,高兴地说:“当然记得,高远哥你回国了?”
“你今天有空吗?出来吃顿饭,我昨天刚到燕京。”
单娆问:“你和淑南姐在一起?”
陈高远说:“我一个人来的,见面再说吧,我告诉你地址。”
单娆说:“我开车呢,你短信发给我吧。”
电话里陈高远愣了一下说:“好。”
陈高远挑的地方很好找,离谢妍家不远,单娆跟谢妍去过一次,四山菜做得很地道。
停好车,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陈高远从门口出来。
说起来单娆和陈高远有近10年没见了,可是就算两人样貌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还是能一眼认出对方。而且小时候认识的人,再见面很难生分。
眼前的陈高远,一身得体的休闲服,带着方框眼睛,已经褪去了单娆印象里的书生气,就连当初因为学习特别优秀萌发出来的傲气,也大多消散不见了,仅在眉眼之间残留一分自矜,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进饭店坐下,点了菜,陈高远看着单娆,眼里都是赞叹和欣赏,好一会儿,说:“一晃差不多十年,当年的小姑娘现在已经亭亭玉立了,看见你,我才觉得自己老了。”
单娆笑了,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你才32岁,不算老。”
陈高远有点惊奇地问:“你还能记住我的年龄?”
单娆说:“本来记不住,可是我会算啊,淑南姐比我大4岁,你比淑南姐大3岁,不就是32岁吗?”
听见单娆说关淑南,陈高远神色有点不自然,单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她问陈高远:“淑南姐怎么没来?她单位还那么忙?”
陈高远扶了一下眼镜,看着水杯说:“我俩分手了。”
单娆吃惊地看着陈高远:“元旦时我给淑南姐打电话,她还说你俩好好的……”
陈高远说:“春节后的事。”
单娆问:“你俩好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分手?”
陈高远说:“其实我去美国这几年,我俩的联系一直在递减,开始是因为心疼钱舍不得打电话,中期是因为时差和共同话题减少,后来是因为她的心不在我身上了。”
单娆蹙着眉头说:“淑南姐一直很喜欢你……”
菜上来了,陈高远拿起筷子示意单娆尝尝,两人各吃了半碗饭,陈高远问单娆:“在燕京工作生活都挺顺利?”
单娆点头:“都挺好的。”
陈高远给单娆倒了一杯果汁问:“学开车多久了?”
单娆说:“差不多一年。”
陈高远问:“家里给买的车?”
单娆没有隐瞒:“男朋友买的。”
陈高远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问道:“你男朋友是姓边吧?”
单娆有点意外地问:“你怎么知道?”
陈高远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背上,摸出一根烟,问单娆:“介意吗?”
单娆感觉陈高远有话要说,看着他手里的烟轻轻摇头。
“啪”的一声点着烟,陈高远惬意地深吸一口,弹了弹烟灰,没说话,又吸了几口。
还剩半支烟的时候,陈高远把烟按熄,将半支烟重新装进烟盒,抬头,读懂了单娆眼里的疑问,他说:“在美国时学会的,你不知道,人在寂寞时,自控力就会下降,放几年前,我肯定想不到自己会学吸烟。”
单娆才不管陈高远什么时候、为什么学吸烟,她只想知道陈高远怎么知道她男朋友姓边,还有,陈高远今天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单娆本就心思灵巧,又在中直机关待了两年,锻炼了眼力和心智,跟陈高远聊了没两句她就猜到陈高远找她不是单纯的叙旧,而是有话要说。
见陈高远还想绕圈子,单娆直截了当地问:“高远哥,你今天找我有事要说?”
陈高远说:“我今天找你,一是好些年没见了,想见见当年的小单娆出落成什么样了,二呢……是给你提个醒。”
单娆问:“提醒?”
陈高远说:“我知道淑南有写日记写信的习惯,几年前她跟我说过开始改写电子日记了,今年春节时,我想办法黑了淑南的电脑,在里面看到了一些她的心情日记……”
单娆坐直身体说:“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陈高远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眼眉,接着说:“我知道违法,可是我相信另一件事你会更感兴趣……你的淑南姐,爱上了你的男朋友边学道。你的淑南姐,还在日记里写,你追求边学道,是因为她告诉你边学道在她们行有百万存款。”
陈高远说完,没去看单娆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拿起水杯一口喝干。
第430章 上新闻了
交往前知道边学道的存款,是单娆心里不能说的秘密,而且身边刚发生王家榆抢林琳男朋友的事,陈高远就跟她说关淑南喜欢上了边学道,单娆再深的城府也藏不住了。
正尴尬的当口,谢妍跟一个男人走进饭店,四下张望找位置时看到单娆,走过来说话:“单娆,你怎么在这?”盯着陈高远上下打量,谢妍问单娆:“你男朋友?好啊,藏着掖着不给我看,这次被我逮着了吧!”
单娆站起身说:“别胡说,他是我家的……老邻居。”
陈高远也跟着起身,极有风度地说:“你好。”
“老邻居?”谢妍眨着眼睛看向陈高远,看上去确实比单娆大一些,可是气质形象都可以,尤其一对眼眉,又黑又直特别漂亮,是谢妍最喜欢的眉形。
跟谢妍一起来的男人走过来,看着单娆说:“下午咱们见过。”
单娆看着男人,又看看谢妍:“你俩?”
谢妍一点不矫情,大大方方地说:“下午联谊时认识的,交流时发现住的很近,就出来吃顿饭,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谢妍主动向陈高远伸出手:“我叫谢妍,跟单娆是同事,中x部的。”
陈高远伸出手:“中核集团,陈高远。”
谢妍旁边的男人也伸出手:“科技部,赵林森。”
一楼已经坐满了,介绍了几句,谢妍和赵林森上二楼找座位。
陈高远看着单娆问:“单身联谊?”
单娆不回答,她看着陈高远问:“高远哥,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陈高远知道单娆问的是什么:“别误会,我这次找你确实有目的,但不是针对你,也不是想害你,我只是……不想让她过得比我好。”
单娆盯着陈高远不说话。
陈高远接着说:“你的东西,你要守护好,如果太抢手,要么早放手,要么就拴在身边。”
单娆开口问陈高远:“你真这么恨淑南姐?”
陈高远看向窗外:“你应该比我更恨她才对。”
……
没跟在二楼吃饭的谢妍打招呼,单娆直接回家了。
家里林琳正对着电视练瑜伽,听见开门声,招呼了一句,继续保持姿势没起来。
林琳才20出头,少年人就是这样,多深的爱情创伤都能自愈,快速寻找到新的兴趣点。
单娆问她晚上吃东西了没有,林琳说她晚上自己弄了吃的,单娆换完衣服,径直进了卫生间。
把水洒在脸上,扶着手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陈高远在饭店里说的话,联系最近两年关淑南跟自己不怎么打电话,单娆信了七八分。
在内心深处,单娆觉得关淑南喜欢上边学道一点不奇怪,关淑南有心动的理由。
关淑南喜欢足球,自己带她看了边学道上场的“东森杯”决赛。关淑南在银行工作,揽储方面边学道肯定能帮上很大的忙。关淑南因为婚房跟陈高远产生矛盾和分歧,可是房子车子这些东西对边学道来说已经完全不算问题。还有一点,当初边学道这块沙里金是关淑南先发现的,如果边学道仅仅是个百万身家的金元宝还没什么,可后来边学道明显是一座金矿,关淑南怎么会平衡?
单娆认可陈高远的话,但她不完全相信。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帮助她去判断,可是哪里有更多的信息呢?
单娆忽然想到了林琳。
林琳在松江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关淑南呢?
洗漱完,倒了一杯清水,单娆走到林琳身后说:“你刚开始学,别太较劲,起来喝杯水吧。”
林琳也确实到极限了,整个人趴在瑜伽垫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看着林琳喝水,单娆问:“你真不打算留在燕京?”
林琳拿着水杯,打了个水嗝,态度松动了:“留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能干点啥。”
单娆说:“这么大的城市,你四肢健全,形象也不差,怎么会找不到活干?”
林琳被单娆一句“形象也不差”说得很开心,问:“真的?”
单娆笑着坐下说:“当然是真的。”
林琳摸着自己的脸:“被边学德甩,我的信心都没了。”
单娆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忽然问:“你在松江见过关淑南吗?”
林琳还沉浸在“形象不差”的喜悦中,没经大脑地回了一句:“见过。”
单娆问:“在哪里见过?”
林琳回过了神,可现在没法改口了,就如实说:“砸车那天,关淑南跟三哥一起来的。”
单娆问:“坐一辆车?”
林琳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面对单娆的目光,只好点头。
单娆说:“把当天的情形跟我说说。”
结合林琳的话,足以证明陈高远说的是真的。让单娆感到宽心的是,林琳信誓旦旦地说边学道对关淑南一直保持距离,甚至把她和边学德送到燕京,都有让关淑南无处下手的意思。
单娆不知道这一层,但想想林琳的话,不无道理,边学道果然是向着她的,让她提前跟亲属打好关系,可是现在,边学德跑了……
……
林琳暂时不提回家回松江了,她给姑姑打过电话,要到汇款账号,把钱汇了回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单娆在构思回松江的时候怎么面对关淑南,见或不见各有利弊,或者说得清清楚楚,或者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当压根儿没见过陈高远。
谢妍宿舍的下水道堵了,修了两三天也没修好,被逼无奈求助单娆,想到她家住两天。
这是谢妍第一次来单娆家,进到中海凯旋的房子里,蜗居在人均10平米宿舍的谢妍呆住了。
单娆的车也许不算什么,可是这套房子,真真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放下手里的两袋水果,听单娆说就她自己住,谢妍大叫一声扑到沙发上,赖在上面说:“就算下水道修好我也不回去了,你家这么大,离单位还近,我给你房租。”
林琳从超市回来,看见谢妍,知道是单娆的同事,表现很友好。单娆想跟谢妍介绍林琳时,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妯娌?不是。
小叔子女朋友?现在也不是了。
最后单娆介绍说:“我妹妹,林琳。林琳,这是谢妍。”
晚上,单娆和林琳在客厅里做瑜伽,谢妍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上网。
单娆刚刚进入冥想状态,就听谢妍大声喊她:“单娆,单娆,你在联谊会上做游戏的照片上新闻了。”
第431章 卡萨布兰卡
把谢妍挤走,单娆坐在电脑前只看了一眼,就郁闷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林琳也看见了网上的照片,赶紧扭头看单娆的表情。
停了两三秒,单娆赶紧把新闻标题复制一下,到网上搜索,结果……30多家网站转载了这则新闻,还都图文并茂。
林琳小心把笔记本从单娆眼前移开,仔细看网上的报道和照片。
报道不太长,标题是:中央、国家机关单身青年联谊会在京举行
报道正文这样写道:6月3日讯3日,“中央、国家机关单身青年联谊会”在燕京友谊宾馆友谊宫举行。参加联谊会的800多名青年聚集一堂,相互学习、相互交流、热情表白。
活动由中央国家机关工会联合会和央务鹊桥网主办,中直机关工会协办。旨在多部门联手,为青年创造交流感情的机会和平台。
当天的联谊会有来自中央国家机关和有关企事业单位的800多名单身青年参加。在现场,联谊会中的“真情告白”环节将活动掀起了活动的高潮,吸引了现场很多青年参与,与会青年们以最具个性化、代表自己风格的大胆张扬真情告白,介绍自己特长爱好。最后,联谊会在一曲幽雅的歌声中落下帷幕。
据了解,活动组织者将在以后经常举办类似交友联谊活动,希望能长期、持续性地为单身青年们提供广阔、便捷的交流空间和方便、实用的交友平台。
至于照片,镜头里面有六个人,但很显然,摄影者把单娆当做镜头中心来构图,当时单娆正在接受一个抽到号码的男士面对面表白,面对拿着麦克说话的男士,单娆礼貌地微笑着。
看见网上的照片,单娆第一反应马上给边学道打电话,把工会组织活动的事说清楚。可是随后她又犹豫了,没出报道前说了,是一个效果,出了报道,如果边学道看到了,又是一个效果,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不如坦荡荡问了再说。
看见单娆紧张的样子,谢妍有点不明所以:“上个新闻,怎么这副表情?你家那口子是个善妒的?不会吧,换了我,我还巴不得上新闻呢,然后告诉我男朋友,赶紧对我好一点,不然老娘就两只黄鹂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一晚,单娆心事纷纭。
林琳和边学德、陈高远和关淑南、洪剑和詹红、还有在四山医院门口听到那句“要读研究生的那个师妹”,单娆不怕王家榆,不怕关淑南,但直觉告诉她,徐尚秀就是那个“师妹”,徐尚秀才是真正的劲敌。
想了半宿,后半夜两点她才沉沉睡去。
林琳和谢妍在门外等到不得不叫醒单娆了,才敲门喊她。然后一整天,单娆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内心再强大也不过是个20多岁的女人,总有迷茫的时候。
晚上下班前,单娆给姑姑单鸿发了条短信,约姑姑一起吃饭。
单鸿回复:喊上你姑父不?
单娆回:咱俩。
吃饭的地方是单娆挑的,一家西餐厅,装修格局都很讲究,服务生帅得跟男模似的。
因为堵车,单鸿晚到了20多分钟,点了餐,问单娆:“怎么了?有话跟我说?”
过了半分钟,单娆悠悠地说:“姑,我很累,不知道怎么办。”
单鸿问:“哪方面?单位?家里?还是……感情?”
单娆一点没隐瞒:“感情。”
单鸿喝了一口水问:“说说。”
单娆说:“我的工作在燕京,学道短时间却不想来,我之前试探地问过他,他似乎不喜欢这里,说这里又挤又堵空气还不好。”
单鸿说:“你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吗?”
单娆点头。
单鸿问:“就因为这个觉得累?”
单娆摇头:“不是,因为,他成长太快了。”
单鸿问:“成长快不好吗?”
单娆说:“他的堂弟,之前是个修车的,在他手下干了段时间,有点钱后,被别的女人盯上了,最近抛弃女朋友,跟那个女的私奔了。”
单鸿笑了:“我家娆娆的自信哪里去了?你姑父是说过,边学道是个人才,别太对他的规划指手画脚,可你不同,你是他的女朋友,以后你们的人生是要捆绑在一起的,你有权力询问他的规划,有权力让他给你一个稳定的未来,哪怕是预期的未来。”
餐厅里播放起了卡萨布兰卡。
优美的旋律在餐厅里环绕游走,贝蒂希金斯的嗓音似乎有种重返旧时光的魔力,两人在东森大学校园里挽臂望夕阳的情景在心底浮现,低头切牛排的单娆忽然就掉下泪来。
开始单鸿没发现,到单娆用手背擦泪的时候,单鸿才注意到她哭了。
放下餐具,坐到单娆身边,把单娆搂进自己怀里,单鸿问:“娆娆,跟姑姑说,姓边的欺负你了?”
单娆在姑姑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服务生闻声走过来,没等他开口,就被单鸿母豹子一样的威胁目光吓走了。
单鸿拍着单娆肩膀说:“哭吧,都哭出来,然后跟姑姑说说。”
单娆抽泣着说:“姑,我害怕。”
见单娆的情绪稳定了些,单鸿坐回对面:“你去洗手间把脸擦擦,回来边吃边说。”
五分钟后,单娆回来了,除了眼睛还有点红,看不出她刚哭过。
等单娆坐下,单鸿把已经帮她切好的牛排递过去:“吃完再说。”
单娆吃了几口,不敢抬头看单鸿,轻声说:“姑,我想辞职。”
“你说什么?”单鸿停下刀叉,问单娆:“你再说一遍。”
单娆依然不抬头:“我想辞职。”
单鸿看着单娆问:“为什么辞职?理由呢?”
单娆不说话。
单鸿问:“你怕步他那个堂弟女朋友的后尘?”
单娆说:“不全是,我只是想,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为了爱情牺牲,他的事业更有声有色,就不如我牺牲吧。”
单鸿语重心长地说:“女人有权力软弱,但必须学会坚强。你说的爱情,不是牺牲能维护的,也不是牺牲能巩固的,你若是放弃一切,想过你的退路在哪里没有?”
单娆喃喃地说:“退路?”
单鸿说:“人人都需要退路,事业就是你的退路,还有,你辞职的事,征求过边学道的意见吗?”
第432章 女人的经
走出餐厅,两人挽臂走向停车区,上车前单鸿跟单娆说:“有钱的男人就像漂亮的女人,诱惑多一些,可选择的对象多一些,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你就算辞职,也不可能每天跟在他身边,他去哪你去哪,那样的话,只会加速爱情的死亡。”
看着单娆的脸,单鸿说:“上车坐会儿。”
坐在车里,单娆问:“关淑南如果跟他说了存款的事怎么办?”
单鸿笑了:“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边学道能把个公司做那么大,手下管着几百号人,这点道理他不会不懂。刚才你也说了,你们认识在知道存款之前,非典时又经历了生死考验,只要你自己不乱,这个根本不算问题,是你自己没过去这道坎,所以觉得是天大的事。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家娆娆这么优秀,他边学道要是没几下子,能轮到他?”
单娆还想说:“可是……”
单鸿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可是,其实问题的本质不在这,而在你心里是否想独占这个人。”
“不是姑姑说泄气的话,我实在是看到过太多鸡飞蛋打的例子。如果你想这个男人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独爱你一个,我可以告诉你,你注定会失望。他的年纪,他的财富,会像黑夜里的篝火一样,不断吸引扑火的飞蛾,那么多女人里,总会出现一两个跟他来电的,总会有一两个跟他合拍的,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钻了时间和空间空子的。”
单娆眼神闪动,似乎有话要说。
单鸿不管她,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就是当局者迷。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但你姑父一直在关注边学道,他现在就有其他女人,但他分清了主次。”
单娆看向车外,问:“沈馥?”
单鸿点头:“对,她蹿红太快了,背后没有财力支撑运作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和边学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能查出来。”
单娆跟单鸿说:“我选这个人的时候,没想到会这样。”
单鸿苦笑着说:“只能说你眼光太准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就算挑个一穷二白的,能保证他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吗?”
单娆说:“姑,你这一晚都在替他说话……”
单鸿说:“我是在替他说话,但其实是为你好。现实就是如此,如果硬要较真只能是跟自己过不去。当然,如果你不爱他,我和你姑父可以帮你介绍,条件也都不错,但无论我还是你姑父都不能保证介绍的人比边学道强,并且独爱你一个。”
单娆问:“要是有女人也来一个奉子上位怎么办?”
单鸿说:“你姑父已经留了后手,当初帮他弄了一批股票,他玩不出私奔,就算他真玩出来了,就得做好在政经两界付出代价的准备。”
单娆说:“我最担心徐尚秀。”
单鸿想了一下问:“他俩有什么渊源?”
单娆摇头:“不是一个地方的,也不是同学,大学之前应该没有交集,除非笔友或者网友什么的。”
单鸿问单娆:“你觉得边学道是个玩笔友网友的人吗?”
单娆说:“不是,学道比同龄人要成熟,他做事目的性非常强,没时间扯那些事情。”
单鸿说:“像你说的,边学道那么痴迷地在宿舍楼下蹲守,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和心智,里面肯定有故事。所以,如果你想打败这个对手,摸清他们是怎么产生联系的,这一点很关键。让你说得我都好奇了,除了这个徐尚秀,你们学校没人对他感兴趣了?”
这回轮到单娆苦笑了:“没人?我第二次见到他是在端午节上,那天晚上就有女生半夜悄悄爬上了他的床,主动的……”
这个事单鸿不知道,女人的八卦之心不分年龄,侧身问单娆:“说说。”
听单娆说完,单鸿哭笑不得:“你是说你俩第二次见面就睡在一个房间了?”
单娆害羞了:“姑,说什么呢,有别人。”
单鸿说:“我知道有别人,可那也够……有缘的了。除了摸上床这个,还有吗?”
单娆说:“还有一个强劲对手,不过她在我后面来的,被我挡在外面了,叫廖蓼,这个廖蓼家境不错。”
单鸿问:“还有吗?”
单娆说:“还有一个他的高中同学,是个空姐,去学校找过他几次,有一次还去了家里,当时他不在,我接待的。”
单鸿眼带笑意地说:“终于说漏了吧!家里?哪个家里?”
单娆说:“现在也没什么好瞒的,我大三下学期开始在他家的东屋备考,只是白天在那,晚上回寝室的。”
单鸿问:“那个红砖楼?”
单娆点头。
单鸿问:“他买的?”
单娆点头。
单鸿问:“还有吗?”
单娆想了一下说:“关淑南。”
单鸿问:“她不是你那个发小儿?”
单娆说:“就是她。”
单鸿伸出手,一个一个数道:“姓徐的、姓廖的、空姐、沈馥、关淑南……那时他还没毕业,就吸引来这么多个,里面甚至有你的闺蜜,现在他还在成长,所以你害怕了?”
单娆点头。
单鸿说:“这个事,不受你控制,对了,你对他的事业了解多少?”
单娆摇头。
单鸿说:“不了解是不行的,你爱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或者说这一类男人,注定了要比其他女人辛苦一些。了解他的事业,合适的时候帮他分忧,做他背后的幕僚,这才是长久之道。还有,他那边忙,周末的时候你可以飞过去,这样既能在他的公司里和下属面前增加存在感,还能用床第之情把两人捆得更紧,在你们这个年纪,这一点很关键。当然,更重要的是,只要你怀孕,结婚就是水到渠成,到时不是咱们急着结婚,而是他家急着抱孙子,只要这一步踩准了,其他女人,只能在后面排队争当外室了。”
单娆说:“外室?”
单鸿说:“不要这么吃惊,有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姑父在上海就有个外室,似乎还生了个儿子。”
单娆一下呆住了,她几乎不能相信姑姑怎么能这么平静、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单娆伸手握住单鸿胳膊:“姑……”
第433章 迷恋这红尘
“姑……”
单鸿摆手,把头靠在椅背上:“我不是为了安慰你才编的这话,我说的是真的。”
沉默了片刻,单鸿接着说:“我之所以把家丑告诉你,一是告诉你什么是务实,二也是为了我自己。”
单娆不明白单鸿的意思。
单鸿说:“从目前表现来看,边学道是个商业人才,你姑父想更进一步,下放地方锻炼是必经之路,那时就需要可靠的商界盟友支持,帮他打磨政绩。如果你和边学道结婚,我和你姑父的婚姻就会更加稳固,上海那个女人,或者其他我不知道的女人,想进这个家门,等于又增加了一道门槛。”
单娆问:“我姑父他真的在外面还有人?”
单鸿点头:“你姑父爱权,喜欢古玩,对女人这种事不太热心,但就像我前面说的,有些女人天生是男人的天敌,有些女人会让特定类型男人降低免疫力,还有些女人会恰到好处地钻空子,你姑父就是被人钻了空子。”
单娆说:“姑,我懂了。”
单鸿问:“你懂什么了?”
单娆抿着嘴,眼中流露出忧伤,过了几秒,说:“我周末去松江,见见徐尚秀。”
单鸿问:“见她做什么?”
单娆说:“叙旧。”
……
边学道正跟人叙旧呢。
温从谦回松江了。
这次见面,边学道几乎认不出温从谦了,整个人又黑又瘦,像刚当了黑劳工回来。
在敢为办公室里,边学道亲自给温从谦倒的水,然后坐到他对面,上上下下打量后问道:“这两年你去哪了,那次打完电话,就再没打通过,你这……被人贩子拐去当黑劳工了?”
温从谦拿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听了边学道说的话也不生气。
看着他喝水,边学道感觉很奇怪,像是从沙漠回来的人,特别珍惜水的样子。
温从谦说:“那次通电话,我即将跟师傅们出门苦行,最近一年多,我一直待在西藏,把想去的能去的地方差不多都走了。你看看,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吗?”
边学道点头说:“眼神不一样了,气质也不一样了。”
温从谦说:“真是心灵宁静的地方,差一点就不想回来了。”
边学道笑了:“那你干吗还回来?”
温从谦说:“尘心未死,迷恋这红尘呐!”
……
晚上,边学道做东,招呼智为科技里温从谦的老朋友、老部下,在庆福楼要了一个大包房。
工作室里留下来没走,一直跟着智为科技的老人,以王一男为首,对温从谦都特别有感情。
他们本来就是同学、校友,因为志趣相投成了朋友,后来温从谦从边学道这里拿到资金开了工作室,层层筛选把他们招进工作室。
尽管工作室收入的大头让边学道和温从谦拿了,可是工资加奖金,每人每月也有大几千的收入,年底还有额外的奖励。在温从谦的带领下,他们成功躲开了“零点行动”,后来还是温从谦,一个人扛了罪,临走还给他们安排好了去处。
这个去处,也就是智为科技,让大家真正实现了个人价值,实现了生活的飞跃。
两年时间,跟王一男一起组建智为的这批老人,互相扶持,一起攻关,不论年纪大小,买车的买车,买房的买房,尤其是这种业内资历,跟在工作室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后来大家也明白了,智为科技背后的投资人,八成跟当初的工作室有关系,只是这话,在智为科技从来没人主动提。
现在,温从谦回来了,当年的带头大哥回来了,包括王一男,有一个算一个,举杯就干,没有矫情的。
酒过三巡,王一男问温从谦:“老温,既然回来了,就来智为跟大家一起干吧,这帮老伙计,都需要你。”
在场好几个技术员都说:“老温,回来吧,你回来了,咱们的团队才算完整。”
边学道坐在主位,一直笑呵呵地听大家说话,偶尔看一眼王一男,只听不说。他心里明镜一样,温从谦不可能回智为了。
哪怕温从谦早回来半年或者3个月,进智为都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安全卫士和输入法已经推出了,而且市场表现良好,装机量一路狂飙,这个时候,整个智为科技的研发管理团队,内部融合度出奇地高,光明的前景让公司人员的协调性明显提升,这个时候温从谦回去,怎么安排?什么职务?
职务低了,老伙计面子上过不去。职务高了,后加入的海归精英必然有意见。再说了,温从谦自己也明白,这个时候进智为,除非能拉起来一个新项目,否则在外人眼里就是摘桃。
见大家都说完了,整晚以茶代酒的温从谦站起来,举着杯说:“我数了一下,非典时打架进局子那次,在坐的几乎都在,想想那时,再看看今天大家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心里十分高兴。我这一走两年,明白了一件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温从谦还是温从谦,温从谦也不再是那个温从谦,我的心已经野了,坐不住办公室也搞不了程序开发了,只想着当一个闲云野鹤。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有一天,智为科技上市了,招呼我老温一声,站在大家身后一起见证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我非常乐意,一定不推辞。”
上市!
多么诱人的一个名词。
之前公司里没人提过,但王一男知道,边学道让智为搭建vie模式,就是在为未来海外上市做准备。现在听温从谦说到上市,王一男的心思一下就飞远了。
实话实说,王一男不排斥温从谦回智为,他心里清楚,智为这么发展下去,边学道早早晚晚要派驻一个重量级经理到智为,与其是别人,不如是温从谦。可是席上无论王一男怎么掏心掏肺地劝,温从谦就是不点头。
王一男看得出,温从谦是真的不想回智为。
宴罢人散,王一男和智为的人都喝了不少酒,前后脚打车走了。边学道跟温从谦都喝的茶水,不耽误开车。
坐进车里,边学道问:“去你家?”
温从谦说:“你不知道吧,房子让我卖了。”
“卖了?”
温从谦说:“除去给家里的,这两年花的,我在西部捐了两个希望小学,我这钱不是正道赚的,总得花在正途上才心安。”
边学道看着温从谦说:“你这是在将我军啊!”
温从谦说:“我是我,你是你。”
边学道打着方向盘说:“不去智为就不去智为吧,我想到一个你八成愿意干的活。”
第434章 满月宴
特别能拿地的胡女士28岁,叫胡溪。
在松江,胡溪的出身是个谜、来历是个谜、背景是个谜,一切都是谜。唯一不是谜的是,她特别能拿地,是某人的白手套。
对于胡溪,社会上各种道听途说、听风就是雨、真真假假的传言很多,可是进到边学道现在的圈子,就不再是秘密了,大家对胡溪背后的人心知肚明,就像大家对边学道背后的人也心知肚明一样。
胡溪今晚找边学道,就是因为边学道背后的人有动作了。
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
自从卢广效带队去敢为足球俱乐部训练基地调研,并在基地做了一番表态,圈里人算是认定了卢广效和边学道的关系。
尤其是在调研中,边学道介绍时天外飞仙似的提到棚户区付家洼,这一点让有些人心惊。
跟边学道在渔人山庄见面10天后,卢广效拿出一份详细的棚户区改造方案上报省里,三天后,常委会通过了松江市棚户区改造的三年计划。
卢广效的方案如此快的通过是有原因的。
2003年10月,国务院发布,明确了实施振兴战略的指导思想、方针任务和政策措施。两年多过去了,北江省松江市的步子落后于兄弟省市,振兴战略提出后的第一个五年眼看过半,北江省上上下下各级领导干部的压力都很大。
同样是老工业基地,以前大家都落后,经济发展都慢,放在一堆也还没啥。现在别人把速度提上去了,北江省若还是那样悠闲地踱着猫步,这一窝人,谁也落不到好名声。
所以,2005年底,省里的头头脑脑形成一个共识,老工业基地要振兴,北江省要发展,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松江市这个全省龙头是重中之重。正因此,本地官员中以“能干事”著称的卢广效临危受命。
2006年3月14日,十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表决通过了关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的决议,建设和谐社会成为发展的最终目标。
既要振兴,也要和谐,卢广效和省里最初研究的三套方案最终只剩下了棚户区改造。
1月上任,6月推出施政重点,时间不等人,卢广效的棚户区改造方案一路绿灯。
当然,开绿灯不代表鼎力支持,开了绿灯也不意味着精诚团结,开了绿灯更不代表不会看你笑话。
卢广效现在的位置,可能是火箭助推器,也可能是火药桶,有人明白有人不明白,所以有人羡慕,有人喝着茶水等着看热闹。
不管怎么说,棚户区改造方案从常委会上通过,意味着一个几百亿的大项目攥在卢广效手里,想怎么分,他不能全部做主,也能做一大半的主。
所以,蒋总大张旗鼓地摆了一次满月宴,并邀请了敢为集团老总边学道。所以,胡溪穿着低胸晚礼服出现在了边学道面前。
边学道在训练基地提到棚户区,随后没多久卢广效就拿出一个棚户区改造方案,没人觉得这是巧合。
几百亿的盘子,足够化敌为友,足够脱衣服上床了,当然,首先边学道得有那个胆子。
这一晚,蒋总和胡溪都没跟边学道多说,一个拉着他单独喝了两杯,一个坐过来跟边学道借了个火,仅此而已。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点到即止心照不宣,就算有什么话,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
边学道的火机是沈馥在国外买了送他的,这种东西,单娆是不会送的,她看见边学道抽烟就撅嘴。可是在沈馥眼里,火机可以点烟,也可以用于应酬,人能不能戒烟,不在于身上有没有烟、有没有火,而在于心。
边学道和胡女士只是一面之缘,虽然大多数时间中间隔着曲婉,但两人神交已久。尤其边学道,他前世听过姓胡的这个女人不少八卦传闻,可惜这个在松江市叱咤风云好几年的女人,没留下一张照片。
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个子高,头发是烫过的,不大不小的卷,眉毛高挑,五官清晰,眼里藏着寒气……胡女士比边学道想象中要年轻。
其实也正常,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三四十岁的女性白手套不是没有,但她们的主战场已经从床上转移到其他领域了,恩宠和信任一日不如一日,要么像前世的胡女士一样远赴海外,要么人间蒸发消失于人海。
从边学道手里接过火机,优雅地点着细细的女士烟,拿着火机看了一眼,递还给他,依旧用清冷的声音说“谢谢”,转身走了。
牛鬼蛇神边学道一概不惧。
无论他们想怎么玩,很简单,都推到卢广效身上去。棚户区改造涉及中央和省里一系列重要精神和重大部署,关系着一串人的政绩,是卢广效半生仕途的重要节点,让卢广效跟这些人较量去。
最近几天,松江日报已经行动了。
头版头条发了一篇文章,题目是,笔法还是松江日报那套笔杆子的风格,但中心思想已经统一到构建和谐社会上了,这说明卢广效很快就要推出具体举措。
看了报道,不出边学道所料,卢广效接受了他“建新城、先安置、后拆迁”的思路,开始在报道里强化“松南新城”概念,提出“低收入阶层的居住问题已经是一个社会问题,棚户区改造应该把重点从单纯的消除城市贫民窟转向为弱势群体提供住房上。”
报道一出,社会反响强烈!
“棚户区改造应该把重点从单纯的消除城市贫民窟转向为弱势群体提供住房上”这句话成为松江市民街头巷议的热点,就连一向苛刻的人都说新任市委书记“说了句人话”。
探风气球表现合格,“松南新城”和特大型迁居项目“松江苑”即将孵化。在构想中,“松江苑”一共三期,预计建造360栋楼,全部建成后,可提供各类住房4万3千套。
超级大蛋糕!也是超级冲击波!
这么大的项目,足够喂出几个成规模的房地产商。
同时,如果这批房子建成,松江市的住房刚需会被消化一块,受影响的,房地产业首当其冲,土地财政则紧随其后。
怎么减少棚户区改造对土地财政的冲击,平衡收支比,不闹出群体对抗事件,考验卢广效的功力,各方都在关注着松江市委市政府的动作。
第436章 王见王
6月10日,松江长平机场。
早上8点10分,温从谦一行7人登上了飞往四山的飞机。两个小时后,单娆走出机场,登上了回松江市区的巴士。
这次回来,没提前告诉边学道,单娆准备先去见两个人,一个是关淑南,一个是徐尚秀,如果可能,她还想见见李薰。
踩着银行午休的点儿,单娆走进了关淑南所在的支行。下飞机就给关淑南发了短信,关淑南果然在银行等她。
一晃两年没见,关淑南拥抱了单娆了一下,亲热地说:“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单娆笑着说:“随便吃点,附近有kfc吗?”
不知道为什么,关淑南一下想到几年前两人在kfc里,她薯条蘸着番茄酱告诉单娆边学道有130万存款的情形。单娆下飞机就来找她,还说去kfc,意有所指?
正是中午饭口,kfc里人不少,点餐的前台排着3条队伍。
两人刚进餐厅,一个戴着红色棒球帽的女点餐员走到最左边点餐机前,拿走“暂停服务”的牌子,扬手高声喊道:“这边也可以点餐,请到这边来。”
关淑南排队点餐的时候,单娆等到了一张桌子,看见关淑南端着餐盘往回走,单娆起身跟她挥手。
吃了一个汉堡单娆就不吃了,看着关淑南问:“南姐,你看我变样了吗?”
关淑南手拿饮料,端详单娆:“还是老样子,就是职业了点,更成熟了。”
单娆说:“真怕成熟这个词,小时候喜欢听,现在一听就觉得自己好像老了。”
关淑南笑着说:“女人成熟也代表更有风情,不能一概而论。对了,你回来边学道知道吗?”
单娆说:“没告诉他,先来看看你,下午见他,给他个惊喜。”
关淑南问:“你俩商量没商量,去燕京还是回松江,这么两地分居不是个办法。”
听关淑南说到两地分居,单娆问:“你和高远哥怎么样了?他还没回国?”
关淑南神色一黯:“回国了,我俩分手了。”
“啊?”单娆放下薯条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分手?不是都订婚了吗?”
关淑南说:“结婚都能离婚,订婚又算得了什么?”
单娆问:“谁提出来的?”
关淑南自嘲地说:“他提出来的。”
单娆问:“理由呢?什么理由?”
关淑南诚恳地说:“理由是感情淡了。所以我才劝你,别这么两地分着了,想办法凑在一起,别步我的后尘。”
单娆矜持地笑了一下:“学道和我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关淑南端着饮料的手没动,眼睛看向单娆上身,目光在单娆胸腹之间打了个旋儿,小声问:“你怀孕了?”
单娆轻声说:“还没,正在努力……”
关淑南问:“你们领证了?”
单娆说:“番茄酱没了,我去要一包。”
两人吃着薯条,单娆换了个话题:“时间过的真快,想想那次咱俩也是在kfc吃饭,你告诉我学道银行有好多存款,仿佛就像昨天一样。”
关淑南彻底明白了单娆今天见她的目的,垂着眼睛说:“你不说我都忘了。”
单娆说:“那之前我只知道他不缺钱,跟同学出去很大方,端午节那次,我们一起去条石大街卖节日玩具,他包了半个宾馆给大家住。”
话说到这里,两个原来闺蜜一样的朋友全都有所保留,各说各的慌,有些是在示弱,有些是在炫耀。关淑南也不傻,听得出单娆话里的意思,她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于是顺着单娆的话说:“边学道跟朋友在条石大街开了家宾馆,以后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不用花钱了。”
这回轮到单娆发蒙了:“宾馆?什么时候开的?”
关淑南说:“有一阵子了。”
单娆问:“在条石大街?什么名字的宾馆?”
关淑南说,“尚秀宾馆,在条石大街中段,坐东朝西。”
……
单娆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见到徐尚秀,但她还是来到东森大学。
红楼的钥匙一直保留着,现在她需要找一处无人的空间休息一下,她从姑姑那获得的力量和勇气,被“尚秀宾馆”四个字敲得支离破碎。
单娆无法判断关淑南是不是有意透露这个信息,她已经顾不得关淑南了。徐尚秀这个大敌逐渐浮出水面,关淑南不足为虑。
站在红楼门外,单娆在心里跟自己说:“屋里如果没人,歇一会儿去找徐尚秀,边学道若是在家,就什么也不说。”
开门,屋里没人,第一感觉边学道已经有了其他住处,这里不怎么常来。
脱鞋进屋,单娆习惯性地把所有屋子走了一遍,家里很干净,桌子上放着一份两天前的报纸。
显然边学道会不时回来收拾一下。
洗了把脸,单娆在边学道卧室的床上躺了一会儿。
起来后,细细地化了个淡妆,换了身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看了一会儿自己,出门下楼,向宿舍区走去。
校园还是老样子。
来来往往的女生,热闹的篮球场,在女生宿舍楼门口等人的男生,还有女生寝室楼对面男生寝室窗口一双双无聊的眼睛。
穿着白色普拉达连衣裙的单娆站在11号楼门口,像是警车开到了正在吵架的人群中间,瞬间吸引了周围学生的目光。
来之前已做了充分准备的单娆拿出手机,拨通徐尚秀寝室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无人接听。
走进11号楼,让宿管阿姨用呼叫器接通徐尚秀寝室,问了三遍,还是无人应答。单娆估计,就算自己走上去敲门,也是一个结果。
还有半个多月就毕业了,课肯定是没有了,难道碰巧徐尚秀寝室有集体活动?
6月下午的阳光很足,单娆拿不定主意,不想在11号楼大厅站着,就走到10号楼后门的阴影处躲避阳光,站在这里她才注意到,这正是边学道当初蹲守徐尚秀的地方。
她的视线在不大的空间里一寸一寸移动,搜寻记忆中边学道坐在这里时的姿势和神情,因为当时她来看过边学道,后来廖蓼也劝过。直到现在,单娆都说不清自己当时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去劝边学道,说起来那时两人真的不熟,无非是端午节那次相处久了一点,但一共没说上几句话。
这就是缘分吗?
难道自己从一开始潜意识里就喜欢上了边学道?
不然为什么破例按照关系户流程把徐尚秀招到女生部?是从那时起就对边学道和徐尚秀起了好奇心吗?
还有……如果自己没从关淑南那里知道边学道的存款,没脑子一热去买了吉他,没不管不顾地去了隔离楼,徐尚秀是不是早已经被边学道攻陷?
站在边学道曾经等待徐尚秀的地方,单娆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徐尚秀绝对会被边学道追到手,成为他的女朋友甚至妻子。即便现在,徐尚秀也隐藏在边学道心里的某个地方,边学道的尚动俱乐部,就是徐尚秀的“尚”。
姑姑算准了边学道会有外室,但没算准谁会是外室……
单娆正想着,一辆出租车停在11号楼门前。
从出租车里下来两个女生,接着两人扶着另一个女生走下车。
被人扶下来的女生长发、长裙,右脚上缠着白色纱布,不敢着地。
侧身的瞬间,单娆认出来了,脚上缠着纱布的就是徐尚秀。
徐尚秀受伤了!?
……
(王见王了,越来越难写,大家给点月票鼓励一下吧。)
……
……
第437章 管谁叫阿姨呢?
徐尚秀的脚是前天在寝室里烫伤的。
两个室友开玩笑打闹,碰翻了桌子上装着开水的保温杯,烫到了徐尚秀。室友内疚,加上家里有亲戚在省医院,就把徐尚秀带到了省医院。
烫伤区域在脚面,不算特别严重,但也需要处置。女人爱美,都怕落下伤疤,医生安慰徐尚秀,要配合治疗,及时用药,减少光照,避免感染,过几年疤痕就会消掉。
脚上缠着纱布,还要在医院和学校之间往来,没有车特别不方便。烫伤那天晚上,和室友三个人在路边拦车时,徐尚秀想到了边学道,可她最终没打那个电话。
是徐尚秀自己跟边学道说的,她想安安静静读完大学。
边学道代表传媒学院踢过球,又是前前任女生部长的男朋友,寝室里的女生没几个不认识他的。打了电话,边学道开车过来,大学最后这几周就热闹了。
徐尚秀不想面对那些纷扰。
相对于轰轰烈烈的故事,她更喜欢平淡如水的爱情。徐尚秀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只愿守着一个爱的人,有一个温暖的窝,过安静的日子,尽管心底里仍有开窗见海的梦想,但她不会执著。
……
单娆远远看着徐尚秀,被室友搀扶着的徐尚秀没注意到她。
目视着徐尚秀三人走进宿舍楼,单娆转身向校门口走去。
来之前单娆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种。
远远地见了徐尚秀一面,已无需当面多说。
为什么无需多说?
很简单,徐尚秀伤了脚,而且看上去伤得不轻,两个室友在身边照顾搀扶。如果徐尚秀真的跟边学道发展到某种程度了,边学道不会不知道,就算徐尚秀自己不说,她的室友也会告诉边学道。而如果边学道知道徐尚秀受伤了,即便他自己没时间,也会派车,而不会让三人打出租车。
眼前的一幕说明,两人联系并不紧密。
而且,就在红楼里,有边学道留下的两天前的报纸,如果两人经常见面,边学道回红楼就来找徐尚秀,肯定会知道她烫伤了。
从简单的一幕,推导两人的关系,单娆觉得,徐尚秀还没被攻陷,但边学道一直没放手。
想到这里,单娆郁闷极了。
边学道一直不放手,那问题就不在徐尚秀身上,她有劲使不出。
再者,男人都是贱种,越得不到的东西越稀罕。徐尚秀迟迟不松口,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在边学道心里如同在挑战一个难度极高的任务,徐尚秀的魅力会产生加成。
而且刚才只远远看了几眼,单娆发现徐尚秀跟两年前有不小的变化,一种她不是很熟悉的女人风情隐约在徐尚秀身上浮现。
再过几年,徐尚秀会是什么样子?
走到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奔条石大街而去。
单娆要亲眼看看,条石大街上是否真有关淑南说的尚秀宾馆。尽管知道有的可能性很大,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世上没有侥幸!
站在尚秀宾馆对面的人行道上,眯着眼睛抬头看“尚秀宾馆”四个金色的字,尽管有心理准备,单娆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这个宾馆是什么时候开的?边学道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过。
单娆心里有股冲动,想走进宾馆问问边学道在不在,可是想着姑姑的话,想着刚才脚缠纱布的徐尚秀,她不停劝慰自己,不能冲动,这是巧合……
也只能自欺欺人了。
坐在回东森大学的车里,单娆心思如麻,今天的所见所闻表明,徐尚秀和边学道之间有一定距离,但边学道依然对徐尚秀有想法。
一个困扰廖蓼好久的问题,在单娆心头萌生:边学道究竟喜欢徐尚秀什么?徐尚秀身上哪里如此强烈地吸引边学道?
这个问题,廖蓼没想明白,单娆也想不明白。边学道对徐尚秀的特殊感情,这个世界除了边学道自己,没人想得明白。
茫然走回红楼,单娆翻出边学道存的红酒,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她开始全面回忆徐尚秀这个人,从招徐尚秀进学生会开始,到两人在学生会内部的交往,到“东森杯”足球赛结束后那次联谊晚宴,到几次在校园里遇见徐尚秀和陶庆的身影……最后到今天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单娆忽然发现,她对徐尚秀所知甚少,这个让边学道如痴如狂的女人,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分明。
酒入愁肠,几杯之后,单娆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嘀嘀!”
手机进来短信的声音把单娆惊醒,看看窗外的天色,她拿过手机。
是关淑南发来的:“走之前找个时间聊聊。”
单娆明白,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就看怎么回复这个短信了。
反正无事可做……
今天单娆不想见边学道,她有太多东西需要在心里整理,这个时候见边学道,说不准她会做出什么事。
拿着手机回复关淑南:“今晚吧,找个能喝酒的地方。”
关淑南回:“今晚不陪男朋友?”
单娆回:“我没告诉他我回来了。”
……
关淑南干过银行的客户经理,揣摩人的心思自有一套,单娆说她回来没告诉边学道,可见两人的关系出现了问题。现在单娆回复了短信,还说一起喝酒,那导致问题的人就不是自己,可能另有原因。这个时候的单娆想找人帮她排解心结,所以无论吃饭还是喝酒,最好找个安静的地方。
关淑南找的这家餐厅,又偏僻,价格又高,但绝对符合单娆的需要。
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关淑南看着单娆说:“你这套真漂亮。”
单娆说:“贵,最近才舍得下手买。”
换以前,关淑南会接着说“你家边学道那么有钱,你至于吗”?但现在,关淑南不会那么说了,她一边招手拦出租,一边跟单娆说:“年轻时,就该打扮自己,等老了,穿什么也不是这个意思了。”
关淑南约的餐厅叫“味来”,三层楼的店面,中式装修,每桌都是独立空间。
接待单娆和关淑南的是一个化着烟熏妆的女孩,黄头发,打了一排耳钉,服务态度很一般,说话没个笑模样,好像被老板欠了三个月工钱一样。
等菜的时候,关淑南从包里拿出织针和毛线,跟单娆说:“最近睡眠不好,晚上睡不着,学织东西打发时间。”
单娆把织针和毛线接过来,看着关淑南的针法问:“围巾?”
关淑南说:“是。”
单娆问:“这围巾有主了?”
关淑南说:“有,我自己。”
单娆架好针,边织边说:“我记得小时候你妈让你学,你不学,结果我学会了。”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黄头发烟熏妆女服务员走过来说:“阿姨,乡村小炒今天做不了……”
不等女服务员把话说完,单娆扭头,瞪着她连珠炮似的问:“管谁叫阿姨呢?谁是你阿姨?织毛衣就是阿姨?”
压抑了许久,下午又喝了酒的的单娆,突然爆发了。
第438章 炸鸡和啤酒
楼层领班听到单娆这桌的声音,马上走过来问情况。
单娆看着领班说:“你看我像她阿姨吗?找不到词说一声女士不行吗?上岗前都不培训的吗?既不会说话也不会笑脸迎人,你们招这样的人当服务员就不怕砸招牌吗?”
这顿饭没吃成。
为了防止服务员在菜饭里“加料”,关淑南拉着单娆出了“味来”。
“跟一个小服务员置什么气?”关淑南掏出手机说。
单娆说:“要不是想着我的工作单位不能曝光,今天我非大闹他一场。”
关淑南说:“你就算把这家店砸了,边学道也能给你善后,可要想想后果,算了,我找找订位电话,咱俩换一家吃。”
单娆说:“别找了,买点炸鸡和啤酒,去家里吃。”
关淑南问:“家里?”
单娆说:“边学道家。”
关淑南无奈地说:“中午才吃完快餐,晚上还吃……我这两个月的节食都白搭了。”
……
两个人,从快餐店买了一大袋炸鸡,打车回东森大学,在学校超市,又买了两大袋啤酒,合力拎进红楼。
这是关淑南第一次踏进红楼。
沈馥母女生病住院,她在医院帮边学道照顾时,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知道边学道和沈馥母女在校园家属区的某栋楼里合住,可是她从没来过。
后来关淑南跟边学道在车里表白失败,静下心来反思,她才发现,她连边学道住的地方都没去过,怎么可能让这个谨慎的男人接受自己?
再想已经无用。
现在,单娆带她进到这个房子,看着单娆手里的房门钥匙,关淑南满心都是复杂情绪,她知道,这里属于单娆,属于沈馥,但不属于她。
两个伤心的女人,在一间没有男人的房子里,喝酒,吃炸鸡,傻笑,说心里话。
单娆醉得比关淑南快,因为下午她一个人喝了不少红酒。
身上穿着一件从边学道衣柜里找出来的大号衬衫,单娆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啤酒问关淑南:“你真舍得高远哥吗?”
关淑南坐在单娆对面的地板上,靠着电视柜:“舍得舍不得又能怎样?”
单娆问:“交新男朋友了吗?”
关淑南点头:“别人介绍了两个。”
单娆问:“人怎么样?做什么的?”
关淑南喝了一口啤酒:“还不坏。”
单娆举着啤酒说:“那得恭喜你。”
关淑南把啤酒放在地板上,强调说:“我说的是不坏,不是不错。”
单娆说:“那不一定,也许再了解了解,不坏就变成不错了呢,就像边学道,我最开始认识他,也以为他只是不坏,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了抢手货。”
关淑南吃了一块炸鸡,用纸巾擦着手说:“了解?人人有秘密,谁又能真正了解谁?”
单娆扔掉手里的空罐,又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往嘴里倒了一大口,说道:“人人有秘密,对,你有秘密,边学道也有秘密。”
关淑南问:“你没有秘密吗?”
听了关淑南的问题,单娆有点发呆:“我有,我也有秘密,我刚参加了一次单位组织的单身联谊会,说白了,就是相亲,嘿嘿……”小脸喝得红扑扑的单娆语气一转:“我说了我的秘密,你也得说说你的秘密。”
关淑南说:“我喜欢过边学道……”
单娆打断关淑南:“干杯,为我们挑男朋友的眼光干杯。”
关淑南问:“你不介意?不生气?”
单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初听生气,现在不生气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边学道当初成了你男朋友,我估计也会心动,好东西,大家都喜欢,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关淑南叹气说:“我也知道对不起你,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
单娆喃喃地复述了一遍:“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
她最后这句“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说的是关淑南,是自己,也是边学道和徐尚秀。从最开始的痴等,到现在的“尚”字头企业,边学道对徐尚秀一直没放手。边学道喜欢徐尚秀,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单娆没有办法,也许边学道也没有办法。
……
单娆和关淑南在红楼喝酒吃炸鸡的时候,边学道正坐在李裕对面想办法。
尚秀阳台音乐秀带火了尚秀宾馆,因为在阳台音乐秀上亮相的,随后都要在遇到酒吧献唱露脸,遇到酒吧也火了。
火是火了,可是也有火的烦恼遇到酒吧的驻场歌手不好找。
其一,动力火车和女子十一乐坊把酒吧的名气打出去了,顺带也提高了遇到酒吧的格调,加上客人对遇到酒吧的要求,大路货的酒吧歌手拿不出手,可是松江酒吧业的整体格调不高,好歌手都北漂南下了,就算想找也没有。
其二,歌手自己也觉得难受。阳台音乐秀找来国内的腕、国外的歌手,把酒吧的黄金时间都占了,把消费花篮的热情也差不多都占了,驻场歌手见缝插针地上台,还特容易被人嘘。
半个多月了,李裕想了不少办法,还是没找来填场的歌手。
一个主打音乐口碑的酒吧,没有镇场歌手,这可不行!
李裕搞不定,张秘书搞不定,傅立行也帮不上忙,祝植淳……祝植淳整天忙活给飞行俱乐部买飞机的事,很难抓到人。
所以,尽管边学道忙得脚打后脑勺,李裕还是打电话把他叫到遇到酒吧经理办公室,开门见山:“找不到好歌手驻场,你说怎么办?”
边学道问:“不要不行?”
李裕说:“调味品,没有也行,但味道不足。”
边学道问:“高薪也请不来?”
李裕说:“压根就没有,第一天就把动力火车找来了,胃口养刁了。”
边学道说:“给我时间想想办法。”
李裕说:“你可快点,我是真没招儿了,不能天天用拉小提琴的顶着啊!”
边学道搓手说:“天天小提琴?那不行啊,刚开业没多久不能这么荒着,要不,你上去唱呗,你不是麦霸吗?”
李裕说:“我?我是老板啊!”
边学道说:“谁说老板不能上去唱了?不少酒吧老板都兼着歌手的。再说了,都知道你是酒吧老板,你上去肯定没人嘘你,没准还能收点花篮。”
李裕说:“我唱啥啊?”
边学道起身想走:“唱啥?咱们寝去ktv,你一晚一晚霸着麦克也没见你停嗓子啊,现在你问我唱啥?巫启贤的,你最拿手了,唱呗!哥,你是上过演唱会的人!”
李裕拉着边学道说:“要说上过演唱会,你也上过。再说了,我要是唱得比原唱还好,他们急了告我侵权咋办?”
边学道说:“咱俩一起发的那些歌,你随便唱,没人告你侵权。”
李裕还是不同意。
纠缠不过李裕,边学道说:“我给你写新歌,好唱好听还没人告你,行了吧!”
说话时,边学道想到的歌是,民谣风,唱起来不累,还让人印象深刻。他打算一会儿就回红楼,因为记歌词和曲子的东西都在红楼书房里呢。
出门前,李裕最后说了一句:“你把张秘书调回宾馆吧,酒吧也开业了,不用她帮忙了。”
边学道回头看李裕:“怎么了?她又出幺蛾子?”
李裕表情有点不自然:“她下班总往酒吧跑,动不动来办公室跟我谈事,我怕李薰多想。”
边学道问:“李薰知道了?”
李裕点头:“知道了。”
边学道问:“姓张的自己散播的?”
李裕不说话。
边学道拍拍李裕肩膀:“我知道了。”
第439章 我宁愿是你
红楼。
满屋子的炸鸡和啤酒味道。
啤酒已经喝光了,中间关淑南去卫生间吐了一次,回来继续陪单娆喝红酒。
两人从对着坐,到现在背靠沙发,并肩坐在地板上,说着各自两年来的心路。
话题中心是边学道。
单娆把头搭在关淑南肩膀上,悠悠地说:“不久前我还有一个心魔,现在回到他生活的房子里,心里全是他的影子,我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他,见第一面就喜欢,每次见都喜欢,不见也喜欢。”
关淑南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说:“知道我为什么舍命陪你喝吗?”
单娆嘿嘿傻笑一下:“不是太久没见到我,想我了吗?”
关淑南摇头说:“不是,我是想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赖在这里睡一晚。这两年,他没带我来过这里,也没去过我家,我知道他心里可能看不起我,可我真的想问一句,我就是想挑个好的,我错了吗?”
单娆喷着酒气说:“想挑个好的没有错,可是你伤了两个亲近的人……我……和陈高远。”
关淑南说:“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其实我们很像,开始是被他的能力吸引,后来是喜欢上了他这个人。”
单娆推了一下关淑南说:“我既然带你回这里喝酒,说明我已经理解你了……有些东西困扰过我很长时间,我不想再用这个谴责你。我只是不明白,他能拒绝你,为什么对徐尚秀那么痴情,徐尚秀究竟哪里那么吸引他?”
关淑南听得一愣:“徐尚秀是谁?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单娆摇摇晃晃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如果有一天边学道变心了,我一定是输在这个女人手里。”
关淑南大声问:“你还没告诉我徐尚秀是谁?我见过吗?”
一阵呕吐声后,单娆在卫生间里说:“你可能没见过……我宁愿是你……”
……
边学道回到红楼时已经快11点了。
这个点儿就算不回来给李裕“写歌”,他也不会回林畔人家,边妈揪住他又会唠叨早点回来,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用钥匙拧开房门,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情况?
遭贼了?有这么大胆的贼?偷了东西还吃喝完才走?
边学道第一反应是书房千万别被偷了,他赶紧按开厅灯,掏出手机,观察现场。
客厅里一片狼藉。
塑料袋、啤酒罐、鸡骨头、纸巾……最后他才注意到鞋架上的女式凉鞋,还有,他送给单娆的coach包,他认得这个包。
单娆回来了?
怎么没告诉自己?
她一个人喝酒?
蹑手蹑脚地走向卧室,卧室里传来有人下床的声音,然后边学道看到了穿着自己的t恤衫、光着两条腿、头发蓬乱、眼神有点迟缓的关淑南。
看见边学道惊讶的表情,关淑南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回头看床上睡着的单娆没被吵醒,小心地关上卧室门,拉着边学道走进厨房说:“单娆喝醉了,又哭又吐刚睡着,你怎么才回来……她真没告诉你她回来了?”
单娆能喝,但关淑南这个客户经理也不是白当的,加上单娆的心事比关淑南多,她醉得更沉。喝到中段的时候,关淑南就吐了,可吐完之后她的状态恢复了,越喝脸越白,现在,整个人透出一种苍白的美。
边学道的目光在关淑南身上t恤衫鼓起的地方停了一下,小声问关淑南:“她没告诉我,单娆什么时候回来的?”
关淑南没注意到边学道刚才的目光:“上午就到了,她说没告诉你,我以为她开玩笑呢。”
边学道问:“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关淑南撒谎:“我俩两年没见了,本来没想喝这么多,喝完啤酒,从你家里找到了红酒,一掺就掺高了。”
边学道心知肚明,单娆回松江却不告诉他,跟关淑南在家里喝闷酒,这不正常,要么是尚秀宾馆被她知道了,要么是徐尚秀去四山读研究生的事情传到了单娆耳朵……
他心里想着事情,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关淑南身上。
关淑南似乎这时才想起自己光着腿,用手往下拉了拉t恤下襟,却不想这么一拉,因为没带文胸,加上难为情,胸前两点激~凸,客厅灯光的光线加重了两个凸出点的立体感,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关淑南的脸一下就红了。
看关淑南的样子,边学道说:“你回去睡吧,明天再说,我去东屋睡。”
边学道打开东卧室的灯,走过来关了客厅灯,发现关淑南还愣愣地站在厨房门口,小声喊她:“回屋睡吧。”
关淑南看了边学道一眼,点点头,走进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的门,关淑南对着穿衣镜看自己,她想知道刚才边学道眼里的自己究竟是副什么模样。一看,简直了……上半身真空,下半身光光的两条腿,胸前还凸起两个小点,头发是宿醉后特有的蓬乱造型。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该那样一番作态,如果跟边学道再说上一会儿,肯定能加深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孤男寡女,自己不知道他会回来,这样一身无心的打扮,他会不会心动?
回想单娆莫名其妙想喝酒,突然提到那个徐尚秀,关淑南猜得出,单娆遇到了劲敌,如果再加上卫生间里冒出那句“我宁愿是你”,难道单娆意识到边学道这样的男人不是一个女人守得住的?
目光落在洗手盆附近的洗漱用品、剃须啫喱、剃须刀上,轻轻抚摸剃须刀的刀柄,像是抚摸她喜欢的男人的脸庞。
听见边学道从东屋出来,似乎走进了书房,看着身上没穿多少衣服的自己,关淑南跟自己说:“这样的机会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有了,既然已经争取过了,为什么不再争取一次?”
拿起剃须刀,在自己左手食指上用力横拉一下……疼!出血了!
伤口是一条线,不深,但血不少,关淑南故意把血滴在衣服上几滴,还滴在腿上,然后开门向书房走去。
她没敲门,直接推开。
第440章 不是那里是这里
看见关淑南没敲门走进来,边学道轻轻把手里的纸盖在记歌词的笔记本上,小声问:“怎么了?”
关淑南举着出血的手指说:“有双氧水和邦迪吗?我手刮了个口。”
边学道走过来,看着关淑南手上的伤口问:“怎么弄的?”
关淑南说:“我爸快过生日了,我想给他买个剃须刀邮回去,不懂什么样的好,刚才拿你的研究了一下,不小心就……”
带着关淑南走出书房,边学道打开电视旁边的地灯,让关淑南坐在沙发上,他去电视柜下面抽屉里找碘酒和棉签。
伤口是关淑南自己拿棉签沾碘酒擦的,只不过擦伤口时的动作有点……她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支撑着胳膊,尽管地灯不是很亮,边学道还是不小心看到了关淑南衣服下的小秘密。
就这么回书房似乎不太好,凑过去也不太好,站在对面看……也不太好,看着关淑南光滑的大腿,边学道觉得嘴唇有点干,只好去倒了一杯水,用喝水掩饰咽唾沫的动作。
把手指包好,关淑南看着衣服上和腿上的血迹,歉意地说:“把你衣服弄上血了,明天我带回去,洗完了再还你。”
边学道说:“不用,我t恤很多。”
关淑南问:“你用的剃须刀什么牌子?”
边学道把药盒放进抽屉,说:“吉列。”
关淑南问:“我不会得破伤风吧?”
“……”边学道愣了一下说:“伤口不深,应该不会,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关淑南很想答应,但她知道那么一折腾,单娆肯定会醒,到时三人一起去,她就不是主角了。
看着边学道,关淑南摇头说:“不用去医院,不过我睡不着了,我能跟你去书房坐一会儿吗?”
边学道说:“回去睡觉吧,明天你还得上班。”
借着酒劲,关淑南走到边学道身前,仰头看着边学道的眼睛问:“你怕我?”
边学道扭头看向卧室的门,提醒关淑南:“你还没醒酒,回去睡觉,不然明天会头疼。”
关淑南也扭头看向卧室,然后踮起脚尖,在边学道耳旁说:“你想提醒我你有女朋友?可那个徐尚秀是怎么回事?你有几个女朋友?”
边学道后退了半步,看着关淑南问:“谁告诉你徐尚秀这个名字的?”
关淑南今天豁出去了。
她两次在车里跟边学道示爱,两次伤心。陈高远走了,今天更是被单娆逼着说出了心里话,都是为了这个男人!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关淑南再进半步:“想知道谁告诉我的?去书房说。”
边学道说:“我累了,你也回去吧。”转身要走。
关淑南一把拉住边学道的胳膊,压着嗓子说:“边学道!我为了你,男朋友走了,闺蜜看不起我,家里打电话追着问我究竟怎么了,我现在就是想让你陪我说几句话,你却像避瘟神一样躲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贱得不能再贱的女人了?”
边学道挣脱了,看着关淑南小声说:“你喝醉了,有话明天说。”
关淑南眼里浮现泪花:“你又想骗我,明天?以后你还会见我吗?我心里的话跟谁说?我心里的苦跟谁诉?”
边学道提醒关淑南:“别这样,一会儿单娆醒了。”
“好!”关淑南退了一步,双手交叉抓着t恤下襟:“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把单娆喊起来。”
“你要……”边学道后面的“干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见关淑南刷一下把t恤从头顶脱了下来,一把将t恤扔在地板上,全身只剩一件蓝色内裤,胸脯随着呼吸快速起伏,昂着头问边学道:“答不答应我?”
边学道彻底六神无主了。
单娆现在就睡在卧室,偏偏关淑南在这儿跟他半撒酒疯半摊牌。转身回东屋?关淑南真赤裸着把单娆喊起来怎么办?那时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转身出门?若是关淑南真喊,被邻居听到了,自己更丢人。答应她?答应什么?答应她去书房?还是答应她别的?
刚才关淑南把众叛亲离都算在了自己头上,现在这个样子,真去了书房,万一她报复自己堵住门喊一嗓子,更是百口莫辩。
最最关键的是,单娆这次回来没告诉自己,两人之间可能已经有了误会和隔阂,如果被关淑南闹醒,后果不堪设想。
今晚就不该回来!
都是李裕这小子害的!可是李裕也不知道这情况,再说他也没让自己今晚回红楼……
这事怪谁呢?
怪自己有钱?
怪自己重生后太有魅力?
还是怪自己把记录东西的本子都放在单娆有钥匙的红楼里了?
收回思绪,看见站在对面的关淑南咬着嘴唇,呼吸沉重,似乎到了随时爆发的边缘,边学道心里有了决定。
他知道今晚无论如何必须先稳住关淑南,不能惊动单娆。
一旦把单娆喊醒,就算单娆再怎么爱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尽管不至于分手,但单娆没法和关淑南做朋友了,关淑南跟自己做不了朋友了,自己跟单娆之间也难保不留下罅隙。
他向关淑南走过去,弯腰把地板上的t恤捡起来,盖在关淑南身上,关淑南倔强地将衣服打开,边学道再捡起来。
如是三次,边学道不再捡t恤了,他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披在关淑南身上。边学道的衬衫穿在关淑南身上显得很大,加上没系扣子,看上去比刚才没穿衣服时还要诱惑。
这次关淑南没再把衣服扔到地上,眼泪无声地滚滚而下,泪珠落在衬衫上,化作一个个水点儿。
边学道赤裸着上身,看着关淑南说:“等我一会儿。”
他回到书房,把东西整理好,放进保险柜,各个屋子走一圈,轻轻地把自己回来过的痕迹都消除掉,然后拉着关淑南走到窗前,小声说:“我现在出去,在车里等你,你穿好衣服,一会儿去停车区找我。单娆要是醒了,你就编个理由说得回家,要是没醒,你就给她留个便条。”
在边学道看来,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是上策。只要出了门,他就可以主导局面,留在这里,只会被关淑南处处挟持。
关淑南看着边学道,知道今晚自己要么在边学道心里敲一个口子,要么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她不怕!她什么都不怕!她已经输光了自己的筹码,她还怕什么呢?
本来,尽管知道沈馥的存在,她以为沈馥不过是插曲,边学道还是专情单娆。可是今晚单娆亲口告诉她,边学道还有一个叫徐尚秀的女人,而且地位甚至可能比单娆还要高,关淑南的心再次活了……
你都接受了姓徐的、姓单的、姓沈的,为什么我就不行?
听边学道说在车里等她,关淑南脱下衬衫,帮边学道穿上,亲手把纽扣一个一个系上,柔声说:“亲我一下,我就放你走。”
边学道的嘴唇浅浅在关淑南脑门上碰了一下。
亲完,关淑南抓着边学道的手放在自己胸上说:“不是那里,是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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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441章 白马追彩虹
关淑南用力拉着边学道的手放在胸口:“不是那里,是这里。”
边学道说:“去车里说。”
关淑南摇头:“车里是车里,这里是这里,我就要你在这里亲我。我在车里亲了你两次,算上刚才,你只亲过我一次,你还欠我一次。”
边学道感觉到关淑南手上很用力,说话时还带着酒气,问:“真的要这样?”
关淑南盯着边学道眼睛说:“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
边学道不再多说,俯身,在关淑南身上亲了一口。关淑南紧紧抱着边学道的脖子说:“就算你有再多女人,只有我,是我逼你亲我的,我这辈子忘不了你,我也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这样才公平。”
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边学道终于安全逃离了。
刚才跟李裕一起研究酒吧驻场歌手的时候,刚才在楼下停车的时候,刚才用钥匙拧开门锁的时候,他想不到进门后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尽管很香艳,但边学道更多是觉得沉重。
认识关淑南也有几年了,从公事到私事,交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个女人像开着美丽小花的藤蔓植物,发现边学道是棵参天大树,就本能地向着他的方向生长,想攀附他看一看更高更远处的风景。
边学道对关淑南的感觉很复杂,比朋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些,从没有讨厌看轻她,但也不会迷恋思念她,更不会为了一时的身体欢愉伤害她。
怎么办?
坐在车里,边学道有一走了之的冲动,可他忍住了。
尚动开业关淑南帮了忙,沈馥母女生病住院关淑南帮了忙,边学德被打那次关淑南为自己挨了对方的打,大伯出殡关淑南赶到春山送行……
还有,在车里离魂那次,是关淑南敲车窗唤醒了自己。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关淑南,自己极有可能消散于虚空,或者惊醒于另一个时空。当时就已经决定,如果关淑南有难处,就帮她跨过去,如果关淑南有所求,就帮她实现。无论最开始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她不是一个坏女人,自己甚至欠她人情。
至于今晚,边学道甚至觉得,自己不配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如此喜欢自己,所以他不能走,他得等,等关淑南。
关淑南还没下楼,边学道少见地在车里找出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上次抽烟是什么时候?在四山自导自演车祸守在龙门乡小学门前,他抽了烟。
这几乎是一个规律,只有心神不定时,他才会抽烟减压。
……
眼看着边学道小心关上房门,关淑南一下蹲在地板上,把脸埋在手心里,无声地抽动肩膀,忽然用手狠狠地抓了两下自己头发。
刚才在边学道面前赤裸身体大胆求吻的关淑南,不是真正的她,如果不是跟单娆喝了酒,如果不是没有准备只穿一件t恤就见了边学道,如果不是边学道一直撵她回去睡觉,如果不是……她不会用这样一种近乎无赖的手段逼边学道。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爱上了似乎不该爱的人,她争取过,也逃离过,可是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把她又推到这个男人面前。
不疯魔不成活!是边学道跟她说的。
她曾经在车里疯过,这次她才要更疯一点。就像她跟边学道说的:“我这辈子忘不了你,我也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
擦掉眼泪,站起身,把t恤套在身上,向单娆睡觉的卧室走去。
今天之前,关淑南对单娆心存愧疚,可是就在今晚,单娆在卫生间里说了那句“我宁愿是你”,这句酒后真言让关淑南难过。
单娆说宁愿边学道心里的人是关淑南,不是向着关淑南,而是觉得关淑南比那个徐尚秀好对付,不会这么让她头疼。
单娆酒后的五个字,认定了关淑南是情场失败者,没有战斗力,伤了关淑南的自尊心。所以她不惜用伤害自己、作践自己的方式,也要在边学道心里博一片小小的空间,哪怕边学道只能记住今晚的她,赤裸的她,不要脸的她,她也认了。
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摸不着,女人也猜不透。
卧室里,单娆依旧睡得很沉。
这里面有酒精的因素,也因为回松江前,心事太多的单娆已经连续几天失眠。王家榆和边学德是她的心事,徐尚秀和“研究生师妹”是她的心事,参加单身联谊会还上了新闻是她的心事,姑父在上海有女人是她的心事,关淑南和一百万存款是她的心事……
单娆有好多心事想要跟边学道说,结果回松江的第一天,她心情复杂得甚至都没告诉边学道她回来了。她曾定义林琳把王家榆邀请到家里合住是引狼入室,这一晚,她几乎犯了同样的错误。区别是边学道不是边学德,关淑南也不像王家榆那样想独占,关淑南只是想分一杯羹,分一份情。
如果说第一次跟边学道表白时关淑南还有挤掉单娆的想法,现在她已经明智地调整了预期,她只想当情人,像沈馥那样的情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关淑南,那个素未谋面的,连单娆都隐隐自叹不如的徐尚秀,那个让边学道用她名字命名宾馆的女人,绝对不是她能挤得动的。
穿好衣服,简单给单娆写了一张便条,说明天单位有事,需要回家拿材料。然后学着边学道的动作,开门,出去,关门。
关淑南走到停车区时,边学道已经抽到第二根了,看着关淑南坐进副驾驶,他把烟头扔出车外。
刚才两人在房间里,看也看了,亲也亲了,这会儿反而没话了。
边学道一边开车一边措辞:“想兜风还是想回家?”
关淑南说:“我想去唱歌。”
边学道说:“唱歌就不去了,闹!”
关淑南说:“那去我家吧。”
一路无话。
这是边学道第一次走进关淑南家。
使用面积40多平米的房子,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关淑南一进屋,就把所有房间的门和灯都打开了,然后看着边学道说:“我的身体给你看了,我的家也让你看个透。”
这一晚,单娆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中她和边学道结婚,婚礼在一个四周种着花,中间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举行。典礼完毕,单娆穿着白色婚纱,两人骑上一匹白马,大声笑着向天边的彩虹追去。
第442章 好女人坏男人
来到关淑南家,等于进了另一个战场。
边学道心知不能被关淑南的话拿住,他没换鞋,一个屋一个屋地看。
你让我看个透,我就看个透。
关淑南跟在边学道身后,看见他的目光落在哪里,就走过去,把柜门打开,把抽屉拉出来,把盖子掀开……
衣柜、装内衣的抽屉、碗柜,甚至冰箱,有一个算一个,关淑南一个没落,全打开了给边学道看。
走了一圈,整个家干净而小资,印象最深的是关淑南的衣柜,空着一半,而里面挂着的衣服,一眼看过去都不是便宜货。
边学道有点不明白,这样一个骨子里宁缺毋滥的女人,为什么如此跟闺蜜的男朋友纠缠不休?难道仅仅是为了物质和金钱?似乎又不像。
坐在小巧的粉色布艺沙发上,边学道看着站在对面的关淑南,好一会儿,说:“把窗帘拉上吧,这个点儿了,周围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关淑南听话地走到窗前拉上窗帘。
她没回身,就那样背对着边学道站着。
边学道问:“刚才在我家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关淑南还是不回身,问:“说什么?谁告诉的我徐尚秀这个名字?”
边学道直接地说:“是。”
关淑南问:“你是在乎徐尚秀?还是在乎告诉我徐尚秀的那个人?”
边学道说:“我都在乎。”
关淑南问:“你既然可以在乎两个,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边学道说:“你们不一样,你不懂。”
关淑南问:“有什么不一样?”
边学道说:“我不想说这个话题。”
关淑南一下转过身:“我想说!都是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区别是她们跟你睡过?可以给你生孩子?我也能。”
边学道说:“你们真的不一样,我是为你好。”
关淑南换了个表情,走过来,骑坐在边学道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说:“哪里不一样?还有你是怎么为我好的,说吧,都说出来,说服我我就放你走,说不服我,你就抱我进卧室。”
边学道看向关淑南的眼睛,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说:“你是个好女人,不要这样。”
关淑南自嘲地笑了:“我不是好女人!我见异思迁,我崇拜有本事的男人,我气走了未婚夫,我伤了发小的心,我脱光了衣服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看,我还把这个男人领回家想跟他睡觉,愿意给他做情人。”
边学道继续说:“你是个好女人,我不是个好男人。”
夜深人静,跟关淑南暧昧交缠的对话,激活了边学道心底潜藏已久的思绪,他说给关淑南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边学道搂着关淑南,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悠悠地说:“我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幸运男人,是成功和财富,给我带上了光环,刨去这些,我很普通。如果有前世,就算我们见过面,你也不会注意我,不会喜欢我,更不会爱上我。”
关淑南反驳说:“没有那么多如果。”
边学道接着说:“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说,我觉得你是个好女人,我可能喜欢你,但不会爱上你,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喜欢和爱的区别。”
第一次听边学道亲口说“喜欢你”,尽管后面还跟着一句残忍的“不会爱上你”,关淑南还是高兴地抬头,在边学道嘴唇上亲了一口。
边学道硬着心肠说:“我不会爱上你,我心里爱着别的女人,我会跟她结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她站在我身边,分享我所有的成功和荣耀。我会和她组成家庭,住在一个房子里,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生活,只有她的名字会写在我的配偶栏里,甚至死后,也要埋在我的旁边。”
说着说着,边学道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泪水打湿了,关淑南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这一晚流的泪,超过之前一年。
边学道起身,把关淑南放在沙发上,他蹲在关淑南面前说:“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哪一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给你的再多,也没有你失去的多。”
“你这么美,这么优秀,你应该找一个陈高远或者宁涛那样的男人,结婚成家,相夫教子,携手白头,几代同堂,那才是完整的人生。”
“你爱上我,跟了我,也许前面是甜的,但后面全是苦。因为我不能给你明媒正娶的婚礼,我不能给你一张结婚证明,我不能带着你出现在公开场合,我不能给你一个家。一个月有30天,我要工作,我要出差,我要应酬,我要陪我的妻子,我能陪你几天?到那时,无数个独守空房的日日夜夜会不断吞噬你的幸福感,会让你后悔当初的选择,会让你恨我无情。”
“与其让你那时恨我,不如让你现在恨我,起码我没有毁了你的人生。”
“你别说了……”关淑南终于忍不住悲伤,“呜呜”地哭出声来。
一边哭,她一边对着边学道拳打脚踢:“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
打了几下,关淑南擦了一把眼泪,看着边学道问:“说了这么多,单娆和那个徐尚秀呢?你怎么选?你说你为我好,难道你恨她们俩?”
边学道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我说我是个坏男人,我今晚跟你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再多伤一个。”边学道一字一句地说。
关淑南已经从边学道的语境中恢复过来,思维变得敏捷,问道:“多伤一个?那沈馥呢?”
边学道说:“沈馥跟你不一样。”
关淑南问:“她不一样要孤独终老?你忍心伤她?还是因为她离过婚,比你大,不会提出跟你结婚,甘心做你情人,所以你接受了她?”
边学道加重语气说:“你的人生可以更好。”
关淑南摇头:“我只看到沈馥从一个没钱去医院看病的贫弱女人,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星。而我现在的人生,几乎一眼可以望到头。”
边学道说:“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复制,沈馥的成功来源于她的天赋和努力。”
关淑南说:“我没想过复制谁,我只想无怨无悔地过我这一生。我从小心气高,一心想着长大后做一番事业,期待在我最美的年华里,能够走遍世界各个角落,拍照、微笑,享受阳光、麦浪和海风,闻一闻我叫不上来名字的花的香气。长大后我发现,我的梦想很奢侈,奢侈到几乎完全不可能实现。我承认,最初是被你的年轻多金有本事吸引,我幻想能站在你的肩膀上眺望世界,可是后来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其他的反而不重要了。”
“我也试过逃离你,可我发现,错过了你,以后我跟谁结婚都不会幸福,因为我会不断拿他跟你比。没有婚礼,我认了!没有结婚证,我认了!没有名分,我认了!我这辈子认定了你,只要你要我,我什么都不在乎。好了,你没说服我,按照约定,抱我进卧室吧!”
黔驴技穷的边学道,最后咬牙问出一句:“你是处女吗?”
关淑南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表情复杂,又似想笑。
第443章 胜负已分(求月票)
“你是处女吗?”
关淑南问边学道:“你很在乎这个?”
话都说到这份了,他只能点头:“在乎。”
关淑南问:“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边学道:“嗯……”
关淑南继续说:“这是你最后一个招儿了吧?”
边学道突然发现,之前保持的优势似乎被自己一个愚蠢的问题消解了。
这一整晚,关淑南一会疯狂,一会委屈,一会哭泣,但其实她是一家支行独当一面的客户经理,她的谈话技巧和心理技巧比普通人要高得多。
而对边学道来说,今晚两人把超越友谊的话都说了,除了最后一垒,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再想像之前那样说断就断,不容易了。
可是今晚,无论如何,不能上关淑南的床。
关淑南喝了酒,边学道被她搅得有点失守,但理智提醒他,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能是今天。
关淑南伸出双手,做出让边学道抱她的姿势,边学道俯身一把将她抱起,走进卧室,把关淑南放在床上。关淑南搂着边学道脖子的胳膊不松开,用力带着边学道压在她身上,看着边学道的眼睛说:“你问我是不是处女,我不说,你自己试……”
一个“试”字,听得边学道又蠢蠢欲动了。这一晚关淑南不断用各种方式考验他,现在他压着关淑南柔软的身体躺在香闺床上,心旌摇荡。
感觉到边学道身体的变化,关淑南面色潮红,扭开脸不敢跟边学道对视。
边学道翻身下来,躺在关淑南身旁问:“房子是租的?”
关淑南:“嗯。”
边学道问:“租几年了?”
关淑南:“四年。”
边学道问:“一个人住不害怕?”
关淑南:“打雷下雨刮风的晚上会害怕,平时还好。”
见话题岔开了,边学道说:“刚才你说约定,我跟你做一个约定好了。”
关淑南扭头看边学道:“什么约定?”
边学道说:“我听过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你很想要一样东西,就放它走。如果它回来找你,那么它永远都是你的。要是它没有回来,那么不用再等了,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你的!”
关淑南起身看着边学道,冷冷地说:“这一晚你都在想办法摆脱我,无论我怎么挖心挖肺,你都是想摆脱我,其实你真的不用说刚才那些为我好的话,你只要跟我说,关淑南你长的不好看,关淑南你身材不好,关淑南你是个爱钱抢闺蜜男人的贱女人……”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深深吸口气继续说:“只要你说这些,我肯定不会再这么没脸没皮地纠缠让你睡我。”
边学道说:“你听我说完约定好不……”
关淑南坐起来,背对边学道:“我不想听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你走,现在就走。”
看着关淑南萧瑟的肩膀,边学道无声叹了口气,坐起来,搂住了关淑南。
一场男女战争,胜负已分!!
……
关淑南顺着边学道胳膊倒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边学道说:“我过阵子要出国,可能会走上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今天,你知道了我的心,我也知道了你的心,我想跟你做个约定。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考虑,等我回国,如果你还是这个心意,不要名分,不要婚礼,不怕孤单寂寞,就做我的女人吧。我能给你的我都给你,我不能给你的,你也不要跟我要。”
关淑南小声问:“你的意思是需要一个月试用期,一个月后才转正?”
边学道说:“随你怎么理解都行。有一点需要告诉你,只要你进了这个门,以后你都得听我的,你的事业,你的住所,在哪个城市生活,甚至是去国外,都得听我安排。还有,就算以后你有了我的孩子,也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妻子,不要试图改变你的位置。”
“这就是我说的约定,你我之间的君子约定。”
关淑南无畏地看着边学道的眼睛说:“这辈子,我都听你的,你就算把我卖了我也认了,我愿意一辈子在别人看不到我的地方,眺望你,等待你,思念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本来我不敢说,但你刚才说了,我现在要说出来,你得让我给你生孩子,我要生好几个孩子,有了孩子,等我寂寞的时候,有他们陪我,就不那么难过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边学道站起来,把关淑南也拉起来说:“去洗把脸,太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关淑南懦懦地问:“你要走吗?”
边学道说:“不走了,今晚睡你这。”
10分钟后,两人洗漱完,和衣躺在床上,没有欲,情暗生。
关淑南伸手摸着边学道下巴的胡茬说:“今晚我的一个梦实现了。”
边学道问:“什么梦?”
关淑南说:“我梦到过,咱俩像现在这样躺在我的床上,我摸你的胡子。”
边学道问:“在梦里,胡子扎手吗?”
关淑南点头:“扎手,可我还是喜欢摸,好几次在你车里,我都想摸你的胡茬,但没敢。”
边学道问:“为什么喜欢摸胡子?”
关淑南说:“不知道,看其他男人的胡茬,我会觉得脏,可我偏偏喜欢看你长出胡茬的样子。”
边学道说:“所以刚才你在我家研究我的剃须刀,刮伤了手。”
关淑南垂下眼帘:“其实我是故意的。”
边学道抓过关淑南受伤的手:“我知道,还疼吗?”
关淑南说:“疼也值得。若不是这个伤口,我没理由走进你的书房,也就没有现在的……幸福。”
边学道说:“幸福?希望你十年后还能这么想。”
关淑南说:“你不要总这么悲观,我都认了,你又怕什么呢?而且说心里话,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边学道问:“幸福何来?”
关淑南说:“我费尽千辛万苦,才让你接纳我,就算是因为我不够优秀,但也说明你不会轻易接纳女人。这道门,我进的辛苦,别人进也辛苦,而且看你的性子,不是觉得女人越多越好的类型,所以说,名额宝贵,我还是占了一个,你说我该不该幸福一下。”
边学道抽出胳膊放在脑后:“看你还没有困的意思,单娆回来跟你都说什么了,说给我听。”
关淑南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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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444章 大男子主义
早上,手机闹表声响了好一会儿,边学道和关淑南才从睡梦中醒过来,他俩昨晚睡得实在是太晚了。
昨晚边学道回到红楼就已经11点了,跟关淑南较量了半天,又开车来关淑南家,到了关淑南家,继续较量,分出胜负后,两人又聊单娆的事……困极而眠时,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
边学道先被闹表吵醒,看一眼时间,推了一把关淑南:“请个假行不行?太困了。”
关淑南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表,坐起来用手拢了拢头发,下床倒杯水拿过来给边学道:“最近行里事多,不好请假,你困就再睡会,我给你留把门钥匙。”
边学道把水喝了,跟着下床说:“不睡了,今天事不少。”
关淑南自己也喝了一杯清水,说:“单娆估计今天就走了,你去看看她吧,她也……挺可怜的。”
边学道没接茬,问道:“你一般早上都吃什么?”
关淑南说:“我家离单位远,我一般就吃点面包片,喝奶粉,偶尔摊个蛋。”
“行,给我也来一份,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单位。”
“真的?”关淑南问。
边学道说:“顺路。”
关淑南听了,喜滋滋地去厨房做早餐。
边学道简单洗了把脸,拉开窗帘向外看,回身问关淑南:“你这房子租一年多少钱?”
“一万五。”关淑南在厨房里回答他。
边学道前世05年毕业,开始在松江租房子,知道大概行情,走到厨房门口说:“不便宜啊!”
关淑南一边忙活一边说:“是不便宜,价格也是去年涨上来的。”
边学道问:“上班这么远,怎么不在单位附近找房子?”
关淑南看着锅里的鸡蛋说:“在原先支行时租的这里,那时上班挺近的,看房时我看中了这里物业好,小区安保做的好,周围邻居也都挺有层次,住着肃静。后来换了支行,在附近看了几个房子都不合心意,想着……”说到这儿,关淑南忽然不说了。
边学道问:“想着什么?”
关淑南把鸡蛋从锅里盛出来,波澜不兴地说:“后来想着,等陈高远从美国回来,我俩也该结婚了,到时买了婚房,直接搬过去,就不折腾了,没想到,他回来我们就分手了……”说着话,关淑南端着盘子放到餐桌上说:“过来吃。”
边学道问:“介意跟我说说你和陈高远的事吗?”
关淑南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间还够,边吃边说吧。”
边学道拿起面包,就着奶粉吃。
关淑南把面包撕成小块,放在奶粉里,吃了几口,问:“你都想知道什么?”
边学道问:“你俩为什么分手?”
关淑南说:“他说我的心不在他身上了。”
边学道问:“想过以后怎么处理和单娆的关系吗?”
关淑南反问:“你呢?想过吗?”
边学道说:“从今天开始想。”
关淑南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从前确实嫉妒她,但这次正是她回来,请我喝酒,带我去你家,给了我靠近你的机会,我心里感激她,只要她还拿我当朋友,我会待她跟以前一样。”
边学道听了点点头,忽然问道:“你玩过股票吗?”
关淑南一时没跟上边学道的思维,过了两三秒,回答他:“懂一点,上班没多久就跟同事一起做股票和基金,金融单位,很少有不理财的。”
边学道吃光了自己那份,坐在对面看着关淑南吃,见关淑南吃得差不多了,说:“再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你现在有多少存款?”
关淑南听了,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走向卧室,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三个存折和几张纸走回来,把东西放在边学道面前说:“都在这里。”
边学道拿起来一看,关淑南果然理财,但数额都不大,感觉就像储备食物的小松鼠,一点点积累,连一个松子都不放过。不过话说回来,关淑南的存款比前世同样工作几年的他还是要多一些的,想想关淑南租的这个房子,想想关淑南的衣柜,这个女人的金钱观和消费观呼之欲出。
看完桌上的东西,推还给关淑南,边学道说:“收好,出国前我会来找你,到时再跟你细说。”
关淑南把东西放回卧室,洗漱完,跟边学道说:“走吧。”
……
边学道开车,关淑南没像从前一样不时偷瞟他,而是放松地靠在车座上打盹。看着关淑南披散和头发和鼻尖,边学道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他亲口说的,对关淑南,他谈不上爱,但偏偏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与其他女人完全不同。重生以来的成功,让不少女人对他青眼相看,但惟独这个关淑南,无限放大了他的成就感。
关淑南像一只柔弱的小动物,完全放弃抵抗,躺在地上,向食肉动物亮出肚皮,以示臣服,全心讨好。在她面前,边学道的大男子主义得到充分释放,那种说一不二的感觉,那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是徐尚秀、单娆、沈馥都不能给他的。
所以,边学道最终接纳了关淑南,尽管他给两人留了一个缓冲期,但从关淑南的表现看,似乎变数不大。
这个,应该是边学道今世相对前世的变化之一。
获得成功之后的他,需要有个女人狂热地崇拜他、依赖他、迷恋他,衬托他的成功,突出他的成就,关淑南扮演了这个角色。
对边学道来说,这个不是必备角色,但关淑南依靠死缠烂打和一次机会,成功攻陷了边学道的层层防守,只差半步,就可以成为边学道记名在册的女人。
这次机会,是单娆帮她制造的,在关淑南心里,其实算是扯平了,因为单娆能成为边学道的正牌女朋友,本质上是她牵的线。
车停在关淑南上班银行的路边,下车前,关淑南扭身,仔细地在座椅上搜寻着什么。
边学道看着她问:“找什么呢?”
关淑南从座椅上捏起一根长头发说:“我的头发。你今天八成要送单娆去机场,她难得回来一趟,别因为小细节让她不高兴。”
看着关淑南手里的头发丝,边学道满意地说:“让我亲一口再下车。”
关淑南听了,美滋滋地把嘴唇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