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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总小悟     锦谋txt下载     锦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85:插手

    在晏锦的眼中,陆家三房的何氏,绝对不是个善类。

    否则,昔日也不会和晏家的人走近。

    虽然她的父亲是文安伯的得意门生,但是却不影响文安伯对晏家人的不喜。

    晏季常是晏季常,晏家其他人是其他人,不能相提并论。

    尤其是在她父亲去世后,文安伯对晏家的人,更是厌恶。

    文安伯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晏家人的看法,甚至还当众说出过,晏家人刻薄无情的话语。

    他在的时候,吩咐陆家人要对晏家人远离。

    众人不敢反驳,听从了他的吩咐。

    后来,文安伯去世了,陆家人却变了。

    他们没有和文安伯一样,对晏家的人避而远之,似乎还有了来往的迹象。

    尤其是在陆希显和沈苍苍去世后,陆家和晏家的关系,便更亲密了。

    那时的陆家,基本也是三房拿决定。

    晏家也是为了讨好陆家,才会让她下嫁给陆文礼,之后,陆家会改变决定,不要颜面的将她送人去讨好别的人,便是之后的事情了。

    骨子里,陆家的其他人和她的三叔倒是有几分相似。

    晏锦的话,让晏温婉怔了一怔,“素素!”

    晏温婉知道,晏锦绝对不是满口胡言之人,晏锦既然这样讲了,便肯定是真有其事。

    她想了想,才继续说,“的确是她将有我有身孕的消息散播出去的!”

    晏温婉有身孕的时候。只有丈夫陆希显和大夫知道。她身子虚弱,常年用药,早已不适合有孕,起初陆希显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准备送走这个孩子。

    毕竟,在陆希显的眼里,妻子比什么都重要。

    孩子要不要,都无所谓。

    晏温婉拒绝了陆希显的提议,她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但是在看见丈夫独自伤神的时候。又于心不忍。

    她和陆希显成亲没多久。若是她去了,陆希显怎么办?

    晏温婉在纠结这个时候的事情,何氏却不知从那里得知了她有身孕这个消息,还迅速的将消息散播了出去。

    很快。陆家人便都知道晏温婉有了身孕的事情。

    文安伯陆存更是喜极而泣。他握住陆希显的手。高兴地说,终于可以瞑目了。所有人都似乎在这一刻遗忘了,她的身子不适合有孕……

    唯有陆希显。几个夜晚没休息好,深夜里总是会起身看看她,然后又摸了摸她的手,惴惴不安地等待天明。

    晏温婉知道,丈夫是害怕她去了。

    所以,才会在深夜里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体温。

    似乎只有这样,丈夫才会安心。

    长辈们的压力,让晏温婉不得不生下这胎。当然,晏温婉虽然纠结,却也没想过要送走这个孩子。

    这是她和陆希显的骨肉,她不忍心。

    “堂姐!”晏锦说,“文安伯去世后,陆家掌权是交给了堂姐夫吗?”

    晏温婉点了点头,“恩,是!”

    文安伯对陆希显一直很器重,这些年一直默默的栽培陆希显,尤其是在得知陆希显和晏温婉有孩子后,文安伯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的东西大多都是要留给陆希显的。而且,来日的陆家,也让陆希显做决定。

    长房为此虽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遵从了文安伯的决定。

    晏温婉从众人的态度上没有看到任何反驳,而一心养胎的她,便也没有多留意众人私下的动作。

    如今想来,她的确是大意了。

    自从成亲后,她似乎也太依赖陆希显了,所以连身边细微的动静都没有察觉。

    “这……麻烦了!”晏锦扯了扯嘴角,“三太太当真是厉害!”

    文安伯一直心疼陆希显,将陆希显当成继承人培养,而陆希显也很争气,不止容颜出众而且才华横溢,唯独不符合文安伯心意的,大概就是陆希显的身子了。

    身子太过于虚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油尽灯枯。

    文安伯想要将陆家交给陆希显,又怕陆希显撑不了多久。

    直到,陆希显成了亲,如今又有了孩子。

    文安伯终于从陆希显身上看到了希望,下定决心将陆家交到了陆希显的手里。

    但是,这也说明,陆家其他几房的人,让文安伯失望至及。若有其他选择的余地,文安伯也不会做出这样不明智的选择。

    只是文安伯忘了,陆家人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合。

    他在的时候,这些人不敢说什么,毕竟他们若是做错什么,沈家一定会帮文安伯。

    但是文安伯和定国公夫人都去了呢?

    陆家和沈家的来往,本就因为这两个人而存在的……

    陆希显继承陆家后,他们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之后的事情,谁敢肯定。

    谁在这个时候继承了陆家,便是众人的眼中钉。

    何氏成功的让陆希显和晏温婉成了陆家人最厌恶的存在……

    之后,陆希显和晏温婉被人针对,那么陆文礼再在背后唆使一些事情,那么陆希显和晏温婉会追随文安伯去世,也是日子长短的问题。

    而且,陆希显身子虚弱,晏温婉又强行有孕,两个人回突然去世,也绝对不会让人怀疑。

    若是西晏来查,又能查到什么呢?

    晏锦想到这些,有些胆战心惊。

    这一幕,她似曾相识。

    为了争夺利益,不顾亲人、不顾一切……

    晏温婉很快也明白了晏锦的意思,她放在小腹上的手,又紧了紧,“我会保住这个孩子的,一定会保住他!”

    “陆家的大夫,堂姐往后也不要再用了!”晏锦思虑了一会,“我让刘大夫多过来走动走动!”

    晏锦话音一落,晏温婉便皱眉,有些不安地说,“这怎么行?“

    如果刘大夫经常来陆家走动,便等于告诉众人,晏锦是插手了陆家的事情。

    那么,陆家人对陆希显的厌恶,也会转移到晏锦身上。

    晏锦对她已经很好了,没有必要对她更好了。

    她还不了。

    晏温婉立即拒绝,“我会很小心的,素素,你不用插手!”

    “你是我堂姐啊!”晏锦将手也放在晏温婉的小腹上,“堂姐,虽然世上薄凉、无情的人很多,但是待人真心实意的人,也很多。我是堂姐的亲人,我对堂姐好,也是应该的!”(未完待续。。)

586:皇陵和龙脉

    纵使有万千不幸,也会有人一直默默相伴,给予温暖。

    晏锦想给予晏温婉的,便是这份淡淡的温暖。

    如同昔日,晏温婉曾给她的一样。

    晏温婉闻言,抬起头看着晏锦的眼眸,到了嘴边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想了想,才对晏锦说,“又要多谢你了!”

    这次,晏锦只是笑了笑。

    陆家的事情,她不得不插手。

    其一是因为晏温婉,其二她总觉得三叔虽然已经落得现在的境地,却依旧想要继续折腾。

    这种人,一旦给予他任何希望,他便能倒腾些事情出来。

    不然,三叔也不会娶了薄如颜。

    她必须要防范于未然。

    太后的寿宴快到了,陆家这门丧事也不能大办,一切都要从简。而薄如颜和她又会在太后的寿宴上相见。

    那会的她,依旧要万分小心。

    文安伯的丧事一结束,陆希显便接手了陆家大小的事务,平日里一直沉默很少出府的他,在处理陆家的事情上却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慌乱和不适。

    晏锦担心晏温婉的身子,回去之后便吩咐刘大夫多去陆家走动,而且名贵的药材像是不要银子似的,一拨又一拨的往陆家送去。纵使陆希显平日里也见过大手大脚的人,却依旧被晏锦送来的东西,惊的目瞪口呆。

    他看着眼前的东西,半响后才对晏温婉说。“咱们欠你这个堂妹的,可越来越多了!”

    “是啊!”晏温婉也感叹,“素素待我,是真好!”

    所谓的亲妹妹,约摸也就是如此了。

    她和丈夫的确是欠了晏锦太多的人情了,而对于这份恩情,晏温婉却不知道该从何偿还。

    晏温婉烦恼着,而刘大夫却让她少想些事情。

    大夫替晏温婉扶脉后,便回去禀告了晏锦。

    晏温婉的脉搏的确比常人虚弱了不少,但是用名贵的药材养着。这胎孩子生下来也并非太困难。只是。生下这个孩子后,晏温婉来日再想有身孕,便更困难了。

    刘大夫说的谨慎,而晏锦也迅速的明白了刘大夫话里的意思。

    若晏温婉这胎孩子保不住。来日晏温婉便很有可能不能再有身孕了。

    对于陆希显和晏温婉而言。这一胎孩子便显得十分的重要了。

    毕竟。晏温婉的身子本就很难有孕,这一次会有身孕,也算得上是老天保佑了。

    晏锦对刘大夫说。“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刘大夫!”

    刘大夫闻言,“我一定尽力!”

    他也刚为人父,懂的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期待。

    医者父母心,他绝对不会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

    况且,还是晏锦亲自吩咐的事情。

    处理好晏温婉的事情后,晏锦又开始着手准备要去宫中赴宴的事情。

    果然,她刚准备没几日,宫中的旨意便传了下来。

    与此同时,定国公病了的消息,也被人走漏了风声。

    元定帝闻言,还亲自赏了一些药材给沈家,让定国公安心养病。

    定国公病了,便不能去赴宴了。

    沈家这次去赴宴的只有沈砚山和沈苍苍,而沈远岱要伺候在定国公的身后,所以并不能进宫。至于晏家这边,倒是让晏锦有些惊讶的是,这份太后的懿旨是直接传给她,而并非是给她的父亲。

    太后的举动,似乎将她的地位抬高了不少。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站的高,摔的就疼。

    那些一直想要捧着你的人,并非个个都安着好心。

    反而是小虞氏对晏锦进宫赴宴多少有些担忧,奈何太后的懿旨不能推辞,她私下更是有些忧心了。

    晏锦怕母亲多想,便经常带着弟弟去陪着小虞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有些人想找你的麻烦,你一直躲着,也未必会躲的下去。

    在太后寿宴到来的前几日,晏温婉托刘大夫给晏锦传了话。

    晏温婉说,这几日陆文礼和何氏总是往京郊跑,似乎在找什么人,两个人整日都是来去匆匆,折腾的很厉害。

    晏温婉问晏锦,是否要追查下去。

    晏锦有些不解地皱眉,“是谁,值得他们在这个时候去找?”

    “必定是会威胁到他们的人吧!”刘大夫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答案,“小姐你看该怎么办?”

    刘大夫无意的一句话,让晏锦恍然大悟。

    的确,在这个时候,陆文礼和何氏还在找人,肯定是找的对他们有利的人。

    晏锦想了想,便对刘大夫说,“刘大夫你明儿去给四叔扶脉的时候,让安之去帮我查这件事情!”

    前几日晏四爷从马背上摔下来了,还伤了筋骨。

    他是习武之人,常年都在马背上行动,如今却摔坏了身子,若是传出去,必定会让人嘲笑。晏四爷也好面子,所以硬是撑着不肯去找大夫,若不是晏安之派人来请刘大夫,晏锦和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晏季常听闻这个消息后,更是有些怒气地说,“真是胡闹!”

    伤筋动骨,怎么可能不需要大夫诊治。

    晏季常亲自去看了晏四爷,一向固执的晏四爷便再也不敢说其他反驳的话语了,乖乖的接受了刘大夫的诊治。

    好在,他是军人,在用药的时候也不嫌这苦嫌那个太难闻……身子想要痊愈,也会很快。

    但是,这一次毕竟是伤了筋骨,得好好休养几个月了。

    军中的一些事情,自然也落在了晏安之身上。

    刘大夫想了想。“若不是小姐提起,我险些忘了。前几日我陪安之少爷去了一趟军营,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恩?”晏锦问,“奇怪的地方?”

    刘大夫点了点头,“四爷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绝对不是因为四爷身手太差,而是那匹马突然发狂了!”

    军营中的战马都是千挑万选才送进来的,它们被驯马师照顾的很好,绝对不会无端端的发狂。

    除非,被人做了手脚。

    晏安之也是怀疑这些。所以才请刘大夫亲自去看那匹伤马。

    能在军营里对战马做手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做这个事情的人,对军营里的一切,显然也是十分的熟悉。

    晏锦听了这话,却有些不解。

    为何。此人会在此时对她的四叔下手……

    有什么缘故吗?

    晏锦想了想。才对刘大夫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四叔的伤势也要麻烦刘大夫了,最近辛苦你了!”

    刘大夫摇头。“怎么会辛苦,多出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刘大夫自从喜得麟儿后,便觉得自己和妻子欠了晏家长房太多,若不是晏锦,他这个没权势没银子的大夫哪里能娶得娇妻,还有现在的孩子!他性子古板,在药房的时候,也很不被周围的人待见,是轻寒给了他温暖,也晏家长房的人,给了他现在的一切。

    能帮晏锦做事,他觉得这样是在报恩,哪里还会觉得累。

    这样,起码他还不是个废物,对晏锦有用。

    晏锦笑了笑,“轻寒这几日可好?”

    “好,一切都好!”刘大夫有些犹豫,“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晏锦有些好奇,“什么事?”

    “她……”刘大夫不敢去看晏锦的眼神,“小姐,你能让轻寒回来伺候吗?”

    自从轻寒诞下孩子后,小虞氏便让轻寒安心在屋内养身子,不让轻寒伺候!而且小虞氏说,轻寒现在刚成为母亲,理应多陪陪年幼的孩子,所以干脆让轻寒少来陪自己了!

    不仅如此,小虞氏还在外特意买了一座小宅院送给轻寒。

    轻寒不安的收下后,却怎么也睡不好了。

    她伺候小虞氏多年,是和小虞氏一起长大的,虽然她知道小虞氏是好心,但是总觉得缺了什么,很不习惯。

    刘大夫是轻寒的丈夫,妻子想什么,他自然明白。

    轻寒和他一样,想要报答小虞氏对她的好。

    晏锦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这件事情啊,我说了可不算,不过现在轻寒姐姐还是多照顾照顾孩子吧,孩子还小。来日她想要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晏锦话还没说完,刘大夫便赶紧俯身,“多谢小姐!”

    这下,轮到晏锦说不出话了。

    前世,她遇见的人有多薄凉,这世遇见的人,便有多温暖。

    无论是身边的朋友也好,还是下人也罢,你对他们好,他们总是会还你更多……

    虽然,她从不奢求,这些人会回报她。

    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她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刘大夫感谢完后,便退了下去。

    香复推门而进,看着晏锦一直笑着,好奇地问,“小姐,你在笑什么呢?刘大夫说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晏锦这几日一直很少露出笑颜,为进宫的事情有些忧心。

    香复也很担心晏锦。

    如今,看着晏锦笑了,她多少也算是放心了一些。

    晏锦从香复的手里接过手炉,“堂姐的身子安稳,我便开心!对了,香复……前几日我给你看的那张图,你研究过了吗?”

    沈苍苍走的急,未曾从她的手里拿走那张图纸。

    晏锦闲来无事,便和香复研究了下图纸。

    最后,沈苍苍和沈砚山像是遗忘了一般,再也没来取回。

    还是晏锦亲自将图纸送到沈砚山的手里,那个人才慢悠悠地说,“放你手里,没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晏锦才知道,沈砚山会去找这个地方,是薄太后的吩咐。

    至于这个地方用来做什么的,沈砚山也不太明白。

    之后,晏锦便和香复又查了很多书,发现这个地方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龙脉。

    不过,既是龙脉,为何皇陵却不建在此地?

    难道,皇陵比这里更好?

    “研究过了!”香复见晏锦说这些,立即正经了起来,“奴婢曾偷偷看过皇陵的一些图纸,虽然不全,但是大致也推算出地方了。那个地方的风水,很好。但是和这个地方比起来,便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晏锦皱眉,“皇陵的风水,没这里好?”

    “对!”香复又继续说,“奴婢还查到一些东西……”

    香复走到晏锦身边,压低了声音,“据说秦岭的龙脉,有让人死而复生的功效!”

    “死而复生?”晏锦一惊,“你确定?”

    香复摇头,“奴婢不太确定,但是书上是这样说的,若是父亲和哥哥在,约摸也是奴婢这样,去查祖上留下的那些书!不过奴婢敢肯定,这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奴婢长这么大,也只有在书上看过始皇曾葬在这样的地方。奴婢没想到,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宝地!”

    风水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香复的祖上便是研究风水玄学的,所以香复对此也十分的痴迷。

    但是,此时的她,却也不敢肯定这个地方,是否真的和书上写的那样,有让人死而复生的功效了。

    晏锦微微蹙眉,“查到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了吗?”

    “还没!”香复沉默片刻,“秦岭的支脉众多,这一脉叫什么,奴婢暂时不知道,不过,小姐你再给奴婢一些日子,奴婢一定能查出来的!”

    若是这件小事都办不好,那么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郭家的后人。

    秦岭支脉的确很多,但是,如果多查查,还是能查出来的。

    晏锦点了点头,“不急,你慢慢查。过几日我要进宫赴宴,你陪着我一起去吧!”

    香复一惊,“奴婢陪小姐?”

    上次赴宴的时候,她有些失态了,若不是沈苍苍提醒她,她还个木呆子一样,做什么都不知道。

    香复每次想起那件事情,都觉得自己丢了晏锦的颜面。

    这次,她原本也没想过,自己能陪晏锦入宫。

    却不想晏锦先提出来了。

    “你上次说在宫里瞧见过你哥哥,但是我去查过了,却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一点点踪迹!”晏锦笑着对香复说,“这次,没准你还能看见他呢?”

    晏锦说的平淡无奇,而香复却惊的目瞪口呆。

    连她自己都快忘记的事情,晏锦却依旧记得。

    香复眼眶微红,“小姐……奴婢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晏锦将手炉放下,拿起一边的茶盏,若有所思地问,“你哥哥叫什么?”

    “郭云清,字上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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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7:面见太后(4000字)

    无论过去多久,香复依旧记得哥哥的模样,和他离开那一日穿的是什么样式衣物、说的什么话!

    有些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亲人遗忘。

    晏锦看着香复的神色,却喃喃地念,“郭云清……”

    这个名字,她不熟,却又觉得是似曾耳闻过。

    只是她这个记忆,太差。

    总是忘记,本来已经知道的东西。

    香复见晏锦担心自己,立即换上一副笑容,“其实哥哥找不到,也没有关系的!奴婢现在很好!”

    那场大水冲走了不少人,能找到全尸便是万幸,若是找不到,也不过是天命,谁也不能扭转。

    想要在这场大水里活着,无非是痴人说梦。

    晏锦因为赴宴的事情,本就有些担忧了,她不该在这个时候给晏锦再多加一些烦恼。

    “小姐!”香复立即转移了话题,“昨儿奴婢听太太说,虞少爷和郡主的好日子也定下来了,就在明年三月!”

    晏锦略惊讶,“明年三月?”

    “是呀!”香复笑笑,“夫人说早些定下来也好,毕竟……”

    香复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立即将晏锦的手炉拿了过来,“这手炉已经不暖了,奴婢去给小姐换一个!”

    她说完,便奔了出去。

    等香复离开后,晏锦却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不止沈家的人担心定国公的身子,虞家的人又何尝不是。陆老太爷过世后。定国公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英雄,此时却被病痛折磨的面容憔悴,连府门都不能踏出半步。

    沈砚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了。

    先是母亲,再是外祖父,如今又道他的父亲了……

    晏锦有些担忧,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人。

    她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无能为力。

    在晏锦烦恼的同时。宫中寿宴这一日。也随之到来了。

    这一次,晏家长房的马车刚到宫门外停下,便有太监直接迎了出来,“晏小姐。你可来了!”

    “公公!”晏锦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有些不解。“可有什么事?”

    太监半低着身子,眼里全是恭维的笑,声音也不小。“太后娘娘请晏小姐去寝殿内坐坐!”

    晏锦听了,略有些惊讶。

    不止晏锦惊讶,连香复和阿水都瞪圆了双眼。晏锦如今还未和沈砚山成亲,只是一个普通大臣的女儿,薄太后是完全没有必要,独自召见的。

    晏锦点了点头,“麻烦公公带路!”

    薄太后提前见她,这让晏锦很意外。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随着晏锦望过去,有羡慕的、有猜疑的、还有不屑的……谁也想不出来,为何薄太后要提前见晏锦。

    而晏锦自己,也不明白。

    不过,她起初也猜的没错,薄太后是在帮她抬高身份。

    晏锦带着香复和阿水跟在太监的时候朝着薄太后的宫殿走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宫内,却觉得十分的压抑。红墙围成的殿宇,从外面看起来气宇轩昂,精致的像是画卷,外面不少人都想要进来居住。

    尽管此时是冬日,天气也有些阴冷,但是依旧随处可以看见盛开的繁花。寒风里,也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里,的确很美。

    晏锦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景致。

    但是,这里却像个过于精致的笼子,关押住了所有的人。

    包括,帝王。

    等到太后的寝殿时,香复和阿水被拦在了门外,而太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晏小姐请!”

    晏锦微微颔首,丢了一个眼神让香复和阿水稍安勿躁,然后才抬步走了进去。

    薄太后住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的竹,在冬日里添了几抹绿。

    溪水环绕着假山,走过曲折的小桥,还能听见流水流动的声音。

    寂静,安逸,不见半分奢靡。

    等走到屋外,晏锦才顿下脚步。

    太监进殿通传后,一个穿着飞鱼服的少年便挑起帘子走了出来。

    他的容貌俊美,眉眼里还带着几分魅气,身上散发的脂粉味,比晏锦还要重一些。

    晏锦立即恍然大悟。

    这是京斋,京公公。

    她曾见过。

    在花灯会的画舫上,这个人周围的确站了不少西域的女子,每一个都是精致夺目的宛如花朵,而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神却是深不可测。

    这个人,从头到尾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她有些不解。

    不过,若不是她亲眼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个人,她自己也难以置信,京斋居然是个如此年轻的人。尽管早就知道了,却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容貌出众,气质卓越,根本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晏小姐!”京斋语气轻柔,“请随咱家来!”

    晏锦福身,“多谢京公公!”

    京斋闻言,挑眉,却没有说话。

    刚进了殿内,晏锦便闻见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等走到内室后,便看见薄太后穿的十分素雅坐在软榻上,看着她微笑。

    薄太后的确长的很好,纵使岁月无情催人老,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岁月留下的痕迹。

    尤其是此时的薄太后,将乌黑的长发放下,只是简单的用绸缎将发尾绑住,鬓发间戴了一枚银色的簪子。她的妆扮,十分的普通,简单的像是一汪清水。

    晏锦福身行礼,“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薄太后的语气很淡,却也很平和。“坐下说话!”

    薄太后说完之后,便见守在屋外的小宫女端来了凳子。

    晏锦坐下后,薄太后又让京斋给晏锦送上了茶水,才继续说,“今儿找你来说会话,也不知是否扰了你!”

    “太后娘娘折煞臣女了!”晏锦捧着滚烫的茶盏,依旧镇定,“能陪太后娘娘说话,是臣女的福气!”

    薄太后闻言,笑了笑。“你呀。和苍苍那个孩子,性子一点也不像!那个孩子咋咋呼呼的,每次还未见到她人,便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了。好在这么多年。终于有个人陪在她的身边。教教她为人处事了!”

    薄太后说完,便端起茶盏,拂去浮叶。啜了一口茶水。

    晏锦有些琢磨不透薄太后,依旧不敢抬头,“郡主很好!”

    “是吗?”薄太后这下,忍不住笑出了声,转眸对身边的京斋说,“瞧瞧,这个孩子说苍苍很好!”

    京斋闻言,也笑了起来,“这……郡主的确很好!”

    无论沈苍苍性子好不好,都轮不到他们来评论。

    不过,薄太后显然很喜欢沈苍苍,本来平静的神色在说起沈苍苍的时候也带了几分笑意,“不过,你也说的对,这个孩子本质里是很好的。”

    沈苍苍为人处事的确很差,导致这么多年来,在外的名声也不太好。在遇见晏锦后,又经过了薄如颜的事情,沈苍苍渐渐的名声也比从前好了起来。

    尤其是在众人听闻沈苍苍养兔子的时候,更是目瞪口呆。

    谁会想到,昔日那个养着满园毒蛇的女子,如今居然会养兔子。

    曾有不怕事的小姐亲自登门拜访,去看过沈苍苍养的兔子……

    她在提起来意的时候,沈苍苍便兴高采烈的带人去看了。

    结果那位小姐看着园子里圆滚滚的像球似的兔子,再也忍不住了。

    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从前恐惧沈苍苍的人,也开始好奇的和沈苍苍接触。虽然沈苍苍说话难听,但是性子却简单,十分容易掌握,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众人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毕竟,有个比沈苍苍说话更毒的沈砚山。

    这次,沈家和虞家的亲事定下来的时候,起初很多人觉得是虞家高攀了沈家,之后有人传出虞家公子是个长的比仙人还要俊美的男子后,又有人觉得其实是沈苍苍高攀了虞方。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虞方是鲜花。

    薄太后挥了挥手,京斋立即带着殿内的小宫女和小太监退了下去。

    诺达的宫殿内,只剩下了晏锦和薄太后。

    殿内烧着地龙,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屋外也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白茫茫一片。

    晏锦却觉得,这殿内比屋外,还要冷上几分。

    等了一会,薄太后才缓缓地开口,“从前,是如颜错了,她自小被哀家和哥哥宠坏了,所以这些年来才会如此的目中无人!哀家也知道,要你和苍苍原谅她有些困难,但是……”

    薄太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哀家的颜面上,不要再同她计较了!”

    晏锦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福身行礼,“太后娘娘言重了,三婶并未对臣女做过什么,她……很好!”

    薄太后闻言,却叹了一口气。

    “你果然……”她又顿了顿,“果然是不愿意原谅她的,哀家只是想……希望她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晏锦在此刻,也明白了薄太后的意思。

    这位慈祥的薄太后,未免也太强人所难。

    薄如颜若不来找她的麻烦,那么她也绝对不会去打扰薄如颜,毕竟薄如颜再不对,也是薄家的人,她没有必要去动薄如颜。

    但是,薄如颜肯定会来找她的麻烦。

    这是无需置疑的。

    太后的意思无非也很简单……

    她希望晏锦在薄如颜来找晏锦麻烦的时候,晏锦的回击不要太大,给薄如颜一条生路。

    只是,薄太后显然忘记了。

    放虎归山留后患无穷。

    薄如颜的孩子无辜,那么她晏家长房和沈家的人,就不无辜吗?

    晏锦没有回答,有些为难。而且,薄太后和她说这些,太奇怪了……

    堂堂的一个太后,无需因为这些事情来请求她。那么薄太后,为何还要和她说这些话?还将自己的姿态放的那么低微,完全不像是一个太后该有的作风。

    难道,真如沈苍苍所言,薄太后是个心慈软弱的人?

    室内又安静了起来。

    薄太后揉了揉眉,眉眼里全是沧桑。

    下一刻,外室响起了京斋的声音,“太后娘娘,明惠郡主求见!”

    薄太后愣了一下,才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薄太后声音刚落,沈苍苍的声音便传进来了。

    她显然十分的高兴,进殿内的时候动静也不小,声音更是没有放小。

    本来安静的殿内,也因为沈苍苍的到来,打破了刚才尴尬的气氛。

    “太后娘娘!”沈苍苍奔到薄太后身边,福身行礼,“给你请安了!”

    薄太后将目光放在沈苍苍身上,瞧了瞧才说,“今儿你气色不错!”

    “这是自然了,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沈苍苍丝毫不知羞涩为何物,然后干脆坐在薄太后身边,对薄太后继续道,“太后娘娘你偏心,你让素素来陪你说话,却唯独不召见臣女!”

    沈苍苍的动作,有些我行我素。

    晏锦瞧的有些目瞪口呆。

    薄太后似乎很很宠溺沈苍苍,丝毫不对沈苍苍苛责,也对沈苍苍的不规矩视而不见,反而是笑着安慰,“哀家以为你晚些才会到!”

    “真的吗?”沈苍苍笑了起来,“太后娘娘臣女有些饿了!”

    她话刚说完,便有一群小宫女端着点心走了进来。

    上面的点心,每一道都是沈苍苍喜欢用的。

    这下,沈苍苍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她一边用点心,一边陪着薄太后说话,哄的薄太后笑容满面。

    晏锦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用插话,只是听着薄太后和沈苍苍说话即可。到了最后,还是京斋进来提醒沈苍苍,薄太后要更衣了,沈苍苍太有些意犹未尽的住嘴,然后有些不悦地说,“京公公,我还没说完话呢!”

    薄太后看着沈苍苍,眼里全是疼爱,“今儿你就不要出宫了,晚上陪哀家说话吧!”

    沈苍苍一听,笑着点头,“好!”

    薄太后要更衣梳妆,晏锦便和沈苍苍从殿内退了出来。

    走出大殿的时候,晏锦又看了一眼薄太后头上的簪子。

    这是一枚银色的簪子,却不像是用银子打造的……

    她有些不解的转过,却看见了不远处京斋似笑非笑的神情。

    鬼使神差地,晏锦便看着京斋问了一句,“京公公可听过郭云清这个名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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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打草惊蛇

    晏锦的声音很轻,往前走的沈苍苍根本没有听清楚晏锦究竟说了什么话。

    她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身边的晏锦,又看了一眼京斋,满脸疑惑。

    京斋闻言,神色不改,然后想了想才道,“咱家未曾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晏小姐若想找这个人,咱家倒是可以试试!”

    晏锦盯着京斋的眼睛,“当真?”

    她站在寝殿外,鼻端上那股淡淡的檀木香味,也在此时消散的干干净净。

    虽然理智告诉她不宜多问,但是想起香复失落的神色,她又很快镇定下来,“京公公愿意帮我?”

    “能帮晏小姐,是咱家的福气!”京斋笑了笑,“若有此人的消息,咱家一定会告诉晏小姐的!”

    晏锦点了点头,“多谢京公公!”

    京斋还想开口说什么,便见沈苍苍挽住晏锦的胳膊,“素素,你等会陪我去御花园走走,我听他们说今儿御花园内送进了好多的花,我带你去看看,可漂亮了!”

    沈苍苍的性子急,她说完便牵着晏锦往外走,根本没有给京斋再询问的机会。

    两个人刚走出殿外一段路,沈苍苍便顿下脚步让丫鬟们离她们远一些后,才说,“你怎么和京公公说话了,你不知道他那些奇怪的癖好吗?”

    沈苍苍心里,是不喜欢京斋这种人的。

    怪怪的,永远笑眯眯,也让人看不透。

    京斋长的很俊美。看着也让人觉得很舒服,但是偶尔一个眼神,又让人觉得十分邪气,跟苏行容很相似。或者说,苏行容是个野兽,尚有人性……而京斋却像个恶鬼,一点人性都没有。

    沈苍苍想起京斋的眼神,仿若冰水流过背脊,寒意让她打了一个哆嗦。

    “你……”沈苍苍稳了心神,又开口劝道。“离他远些!”

    薄太后虽然很少插手宫里的事情。但是一般薄太后出手,这件事情就会必成。元定帝是个孝顺的帝王,对于薄太后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

    京斋手里的权利。不少。

    虽然他陪伴在薄太后身边才短短几年。但是掌握的权利。却比宫中那些老太监们,多了不知多少倍。

    私下,甚至有人称他为九千岁。

    可见。京斋的地位很不一般。

    晏锦明白沈苍苍的好意,然后微微颔首,“苍苍我知道,往后我会小心的,方才是我大意了!”

    京斋喜欢收集各国的美人,越是罕见的美人他越喜欢,在京斋的院子里,住着的异国美人多不胜数。沈苍苍担心,其实也是有道理的……晏锦虽是沈砚山的未过门妻子,毕竟也是未过门,京斋若是有其他的想法,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晏锦也知道,自己这双眼睛,的确是和常人不同。

    前世,祖父祖母便不要颜面,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情。

    不过,不知为何,晏锦总觉得京斋不是个简单的人……

    外人看到的不过是他的一面。

    她方才看到京斋的时候,就想起香复和她提起,曾在宫里见过哥哥。那时的香复说的很肯定,所以晏锦也私下帮香复找过。

    东西两厂,甚至京城里不少的角落,都被她找过,却没有香复哥哥的半点下落。

    除非……那个人就站在明眼处,或者又躲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晏锦总觉得京斋和香复的哥哥,有些关系。

    但是为何会这样觉得,她又说不出什么来。

    她只是不想让一直忠心自己的人失望。

    她这样做并非是打草惊蛇,只是希望从京斋的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沈苍苍见晏锦明白了自己的话,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京公公对秀儿不坏,但是我还是不太喜欢他这样的人,总觉得阴森森的!”

    “你说是太子殿下吗?”晏锦无声地笑笑,“郡主和太子殿下,似乎关系很好!”

    沈苍苍点头,“这是自然,秀儿很好的!不过,你可别告诉他,我又唤他秀儿,他会生气的!”

    沈苍苍向来没有规矩,似乎也是被娇宠坏了的结果。

    晏锦想了想,才对沈苍苍说,“往后若是在外人面前,郡主殿下切记,不要再唤太子殿下的小名了,尊卑终究有别!”

    沈苍苍笑着回答,“这是自然,我没那么笨!”

    沈苍苍说完便又朝着前方走去,“今儿你也会看见秀儿的。不过,秀儿一点也不喜欢沈砚山,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沈砚山这个名字!”

    “恩?”晏锦好奇,“为何?”

    沈苍苍噗嗤一笑,“因为沈砚山那张臭嘴呀,而且下棋还从不知道谦让!”

    晏锦:“……”

    沈砚山和太子对弈,绝对会在最短的时辰内,让太子败北。尽管,沈苍苍觉得太子年纪小小,棋艺如此精湛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比起沈砚山,的确是差了不少。

    每次太子都会兴高采烈地找到沈砚山对弈,最后也都会被沈砚山弄的败了兴致,最后甩袖离开。

    沈苍苍私下安慰太子,“秀儿你别同沈砚山计较,他大了你不少岁呢!”

    “本宫叫纪毓,叫纪毓!”太子殿下瞪圆了双眼,“你也比本宫大不少岁,为什么你每次都输给本宫那么快!”

    沈苍苍闻言,气的目瞪口呆。

    她能和沈砚山比么?

    沈砚山比她大了几岁!

    想起和太子殿下的往事,沈苍苍的容颜上全是笑容。

    两个人踩着小雪铺成的地面,慢悠悠地朝着御花园走去,而周围来往的宫人,时不时抬起头来窥着沈苍苍和晏锦后,又迅速的低头清扫地上的落雪。

    如沈苍苍所言,御花园内的确是一片芬芳,丝毫不比春日里逊色。

    晏锦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有些怔住,“这……”

    太奢靡了。

    这大燕,的确只有皇家才有这样的能力了。

    沈苍苍顺着晏锦的目光望去,“皇上曾问太后娘娘今年想要什么,太后娘娘说,若能让着院内的花都开了,便好!素素,你说太后娘娘想要的,怎么会这么简单?这些花便能让她开心?”

    晏锦闻言,却沉默了。

    这……怎么会简单!

    沈苍苍见晏锦不言,以为晏锦和自己想法一样,便笑着想继续说话。

    结果,此时不远处却响起了一阵青涩的声音,“明惠郡主!”(未完待续。。)

589:太子殿下

    晏锦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抬头便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拥挤在一起。

    这些人手里有拿着纸伞、斗篷、手炉、等等的。

    尤其是几个小太监,更是俯身恨不得趴在地上,用身体铺成一条柔软的道路。

    下一刻沈苍苍便笑了起来,大喊,“秀……太子殿下,这里!”

    晏锦反应的很快,立即俯身行礼。

    人群慢慢地朝着这边涌动,最后在人群里站出来一个少年。

    少年身高比晏锦矮一些,面容稚嫩,却故作老态。他将声音压的低,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青涩,“起来吧!”

    沈苍苍和晏锦站稳了身子后,他才对沈苍苍说,“明惠郡主来这里,是来赏花的吗?”

    “当然啊!”沈苍苍看着御花园内的花木,眉眼里全是笑意,“这里的景色很好,太子殿下也是来赏花的吗?”

    纪毓神色老练,“你来赏花,同牛嚼牡丹有何区别?”

    沈苍苍闻言,立即目瞪口呆。

    不过很快,纪毓也留意到沈苍苍身边的晏锦,皱眉,“你是?”

    “臣女是工部尚书晏季常的女儿!”晏锦再次福身,“见过太子殿下!”

    纪毓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缓缓地道,“起身吧!”

    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嫌弃。

    他打量了晏锦几眼后,目光又落在了沈苍苍身上。然后抬起手让身后小太监拿出棋盘,说想和沈苍苍对弈几局。

    沈苍苍有些嫌弃地说,纪毓明明嫌弃她的棋艺,却又要固执和她对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吗?

    不过,她说是这样说,却依旧找了暖阁和纪毓对弈。

    晏锦坐在不远处,暗自打量起了这位太子。

    前世的她,只知道有这位太子的存在,而今生也是一样。对于太子的事情。京城里的传言少之又少。这位太子殿下。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纪毓不说话的时候,稚嫩的脸上全是乖巧。

    但是他开口和沈苍苍说话时,又是满脸的沉稳,像是一个已经很苍老的人一样。

    模样倒是有几分滑稽。

    他看着沈苍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在沈苍苍连败五局后。才有些不耐烦地起身离开。

    纪毓来去匆匆。颇为怪异。

    等纪毓走后,晏锦才尴尬的看着沈苍苍,“我在这里。是不是不太方便?”

    “怎么会!”沈苍苍立即安慰晏锦,“秀儿就这个性子,死气沉沉的。明明那么小,却要装沉稳,你习惯了便好!他啊,人很好的!”

    沈苍苍似乎没有发现纪毓有话像对她说,晏锦又提醒,“等宴席散了之后,你去瞧瞧太子殿下,我瞧着他似乎有话和你说!”

    沈苍苍有些不解,“跟我有话说?那他为什么刚才不说?”

    在沈苍苍的眼里,谁都会出卖她,唯独晏锦不会。她全心全意的信任晏锦,所以才会觉得不理解。

    不过纪毓不是沈苍苍,对晏锦不信任,也是很正常的。

    反而,这位太子殿下,对晏锦似乎还有几分敌意。

    晏锦不言,沈苍苍很快便妥协,“知道了,晚些我会去看看他的!”

    沈苍苍说话之后,疑惑依旧没有抹去。

    她觉得纪毓太过于敏感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沈苍苍陪着晏锦慢慢地走出了暖阁,朝着举办寿宴的殿宇走去。

    今年的寿宴虽然明面上说不大办,但是周围却依旧是处处奢靡。

    晏锦瞧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依旧感叹皇家的富贵。

    冬日里能养活的花朵,少之又少。

    想要在短短的几日内,让这些花盛开,更是难上加难。

    消耗的人力财力,除了皇家,再也没有人能办到。

    不过周围的人显然都熟悉了这个场景,谁也没有觉得诧异,只是感叹今年的寿宴的确简单、朴素。

    晏锦和沈苍苍刚走进殿内,便远远地看见大腹便便的薄如颜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袄,正缓缓地朝着她们走来。

    下意识,沈苍苍便将晏锦往后一拉,然后看着走近的薄如颜,“三太太好久不见!”

    “明惠郡主,好久不见!”薄如颜笑着将手放在小腹上,“明年这个时候,我便该唤你一声,虞太太?”

    一个郡主下嫁给商人,的确是个天大的笑话。

    薄如颜的讽刺神色,丝毫不掩饰。

    沈苍苍视而不见,还故意露出羞涩的样子,“你现在唤我一声虞太太,我也不介意啊!”

    她说的理直气壮,似乎嫁给虞方,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而且,她还有些恨不得马上就当虞方妻子的意思。

    薄如颜脸上的笑意褪去一些,“不知廉耻!”

    “我想出嫁便是不知廉耻?”沈苍苍笑着摇头,“总比有些人捡个烂鞋当宝贝强多了!”

    薄如颜一愣,神色里带了几分愤怒,“那也比你找个病秧子强!”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似乎下一刻就会动手。

    晏锦想起谢相的警告,便将沈苍苍往后一拉,然后捏了捏沈苍苍的手后,才对薄如颜笑着说,“三婶,恭喜你了!”

    薄如颜的目光从沈苍苍身上收了回来,然后落在晏锦身上,“哟,晏小姐!”

    她笑的和蔼,似乎自己过的不错,姿态里也流露出几分贵气。

    薄如颜又继续说,“好久不见了!不过,你的确该恭喜我,太医说我腹中的,是男婴!”

    “噗!”沈苍苍十分不给薄如颜面子的笑出了声,然后有些憋不住,干脆背对着薄如颜,身子微微倾斜。

    她笑的厉害,抖动的肩膀,将她出卖的彻底。

    薄如颜有些恼羞成怒,“沈苍苍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沈苍苍一边摆手一边大笑,“三太太,你们聊,哈哈哈……你们继续说,哈哈哈……”

    沈苍苍嗓门本就不小,她这么一笑,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了。

    这段日子,沈苍苍的名声渐好,而薄如颜的名声却越来越差,连带着薄家也被薄如颜连累。此时,众人注意着三个人的动静,私下也有人议论了起来。

    不知为何,薄如颜看着那些议论的人,总觉得这些人在说她的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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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寿宴上

    周围的议论声,像是魔音绕耳。

    这一切,其实都是晏锦的错。

    晏锦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让她沦落到现在这个狼狈的模样,更是丢了薄家的颜面,成了一个对薄家没有用处的人。

    薄如颜看着晏锦的眼神,像是淬了剧毒。

    她放在腹上的手,略微用力,“有娘生没爹教的野孩子,不懂礼仪规矩,也属正常!只是今日这个场合,郡主还是擅自珍重的好!”

    沈苍苍转过身子来,挑眉,声音里也不见半分怒气,“总比有些人,爹娘都在世却让整个家族蒙羞好。到了最后不得不捡个别人不要的破烂东西,还当做宝贝藏在怀里!”

    沈苍苍说话语气缓和,看着薄如颜的眼神,也十分的平静。

    谁也不会想到沈苍苍,居然如此从容不迫的骂了回去。

    若是从前,在薄如颜说完那句话后,沈苍苍肯定是要撩起袖子扇薄如颜耳光,然后打的薄如颜挂彩。

    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议论她的父母。

    谁也不能。

    沈七太太当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将她亲自养大,但是沈苍苍却从未责怪过母亲。

    “你……”薄如颜没想到沈苍苍居然敢反驳她,还将话语说的如此难听,“那也比你倒贴好!”

    “难道三太太不是倒贴找上晏三爷的吗?”沈苍苍笑了笑,“我夫君是个容颜出众的人。他品行端正,才华横溢。而晏三爷呢?他的女儿和你年岁都差不多了,你和他站一起……”

    沈苍苍压低了声音,贴近薄如颜,柔声地说,“若是十二小姐不告诉外人你们的关系,外人还以为你们是父女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还当真是相配!”

    她说完之后,又无辜的眨了眨眼,拔高了声线。“三太太我说的对吗?”

    沈苍苍的一句话。让一直留意她们的人,都十分好奇的想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

    而薄如颜显然不想让人知道这些……

    方才,沈苍苍言语里嘲笑的意味十足。

    沈苍苍唤她“十二小姐”而并非是“三太太”。

    她虽然气的浑身哆嗦。却没有办法反驳。她和晏三爷站在一起的确像是父女。她恶心那个人。却又无能为力,毕竟这是她最后的出路。

    她能为家族做的,也就这么一点点的事情了。

    薄如颜每次觉得晏三爷让她恶心时。便将心里的闷气都发泄在晏惠卿的身上。她将自己知道的所以刑罚,都在晏惠卿身上一一用过了,但是不知为何,尽管晏惠卿哭着求饶,哭着求她放过自己,薄如颜依旧没有觉得心里的闷气减少过半分。

    她恨透了晏锦,也恨透了晏惠卿,晏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才摊上这一对父女。

    闷气太多,越来越没有地方发泄。到了最后,薄如颜连带着碍眼的晏老太太一起折磨,将晏老太太和晏惠卿放在一个院子里,似乎只有每夜听见她们哀嚎的声音,她的心里,才能多少平静一些。

    好在,晏三爷也从未阻止过她。

    只是在她折磨完晏惠卿后,迅速的找人医治晏惠卿,又陪晏惠卿说会话。

    到了最后,晏惠卿都快被折磨疯了。

    晏惠卿看着晏三爷说,“爹,求你了,杀了我吧,求你了……”

    结果,晏三爷又安慰晏惠卿,却没有动手。

    薄如颜觉得,这个男人的确是个伪君子,和她的恶毒是很相配。

    沈苍苍没说错。

    “呵!”薄如颜笑了笑,“沈苍苍我们走着瞧,你会跪着求我的!”

    薄如颜说完后,便恢复了平日里正常的神色,朝着自己的席位走去。

    她是薄家人,晏三爷自然也坐在她的身边。

    薄如颜坐下后嫌弃似的看了一眼晏三爷,又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晏三爷的容貌不差……

    纵使如今的晏三爷不如昔日,鬓发间也生了银丝,但是他坐在这里,气质依旧如初。

    然而这些,薄如颜都看不见。

    她入府之后,晏三爷和她分房而居,连新婚夜都没有碰过她。他不想碰她,她自然也不屑让晏三爷碰。

    她愿意和晏三爷成亲,其一是父亲给她的选择,其二她也想气一气沈砚山。

    她是薄家的十二小姐,自幼想要的东西,便从未失手过。唯独沈砚山,居然敢拒绝她。

    沈砚山不想娶她,瞎了眼去娶晏锦,那么她便要让沈砚山后悔。

    只是,薄如颜如今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她或许从未在沈砚山的心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成亲的那一日,沈砚山没有饮醉失态,更没有做出其他的事情。唯独她一个人,还傻乎乎的希望这场亲事会终止……

    等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薄如颜才明白薄太后说的是真的。

    在她成亲前,薄太后曾见了她一面。

    在听了她的话语后,薄太后喃喃地说,“你这个傻孩子,和哀家当初一样!以为折磨自己,能让别人回心转意。孩子,怎么可能呢……他起初没有选择你,最后自然也不会选择你。你再折腾,他也不会来看你一眼,若是他有朝一日会停留目光在你身上,怕也是因为你去世了,好奇而已!”

    有些人,傻的彻底。

    喜欢用自己的堕落来惩罚别人。

    明明知道自己在哪个人的心里,没有任何的位子,却依旧想要这样做。

    她便是其中一个。

    薄如颜不甘……

    纵使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了。

    她如今是晏家三太太。坐在她身边这个逐渐垂暮的人,才是她的丈夫。

    而且肚子里,还有个孽种。

    薄如颜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晏锦的目光也落在她和晏三爷的身上……

    那份目光像是嘲讽,又像是可怜。

    薄如颜想着,抓住衣袂的手,更紧了。

    而薄如颜的目光越来越阴森,让晏锦不由地淡淡一笑。

    世上多情总被薄情负……

    舒氏离世还不足一年,薄如颜便有了孩子,晏锦觉得这真的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她从前还以为。三叔有那么一点点真心的喜欢舒氏。如今看起来,她这个三叔最喜欢的人,应该是自己。

    自私自利、薄情的伪君子。

    沈苍苍见晏锦的目光落在薄如颜和晏三爷身上,不由得撇了撇嘴。“素素你别看了!”

    她说完了还扯了扯晏锦的衣袖。“看了多糟心!”

    “苍苍你不生气吗?”晏锦想起方才沈苍苍的举动。有些好奇,“三太太说的那么难听!”

    沈苍苍将放在身前福橘拿起,慢慢地剥开橘子皮。“有什么好生气?她也只能说说。素素你放心,我知道我的脾气,我会好好的改改的,我也不会让哥哥担心,更不会让你和伯父为难。”

    她的脾气太暴躁,说话又直接,所以十分容易得罪人。

    沈苍苍以前从未想过要改自己的脾气。

    她这一生本就有太多的不幸,若自己的生活都不能随意,那么她活着的确也没什么意义。

    然而……她现在却愿意改了。

    她的任性,会害了身边的人。

    她不想成为这些人的累赘……

    沈苍苍说的十分认真,似乎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只是,沈苍苍伪装的再好,晏锦依旧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晏锦握住沈苍苍的手,“没事,我会给你出气的!”

    沈苍苍的父母,便是沈苍苍的软肋。在沈苍苍的心里,谁都可以嘲笑她,甚至殴打她……但是唯独不能,说她父母的半句不是。

    她就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人说父母的半句不是。

    沈苍苍闻言,没有抬起头看晏锦的眼睛,而是无奈地说,“又被你看破了!”

    晏锦和沈砚山一样,眼睛都是如此的毒辣,很快便能看破人心。

    她想要隐瞒,的确很难。

    沈苍苍方才的确是生气了,也恨不得打薄如颜一顿。

    但是,若她这样做了,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她忍住了。

    尽管很难,她还是做到了。

    晏锦还想安慰沈苍苍的时候,沈苍苍却抬起头笑了笑,“素素,你放心吧,我是真的没事!”

    当言语都不能再伤害这个人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是长大了,而是变得成熟了。

    晏锦看着沈苍苍从懵懂的小姑娘到了如今,觉得有些无力……

    成长,是个可怕的词语。

    晏锦来不及多感叹,便见沈砚山从殿外走了进来。

    今日的沈砚山穿着一件鸦青色的长袍,腰间的玉佩泛着莹润的光芒。披在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斗篷,在这薄弱的光线里,更是让人生出一种温润的错觉。

    沈砚山容颜生的极好,不开口的时候,的确是个隽秀的翩翩少年。

    他抬起头,眉眼里的神色平静如水。

    很快,沈砚山便发现晏锦和沈苍苍坐的地方,更是没有任何顾及的走了过去。

    坐在远处的沈苍苍似乎也留意到了沈砚山的举动,更是笑着等沈砚山入座后,同沈砚山说起了话。她本就是沈砚山的堂妹,所以此时也没有人会觉得怪异,毕竟都是沈家人,坐一起肯定也方便一些。

    沈苍苍的举动让晏锦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一幕落在薄如颜的眼里,却成了最碍眼的存在。

    这个容貌和才华都出众的人,原本该是她的。

    只是,无论她的目光多么凝重和不甘,沈砚山自始至终都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甚至连一个可怜的目光都没有丢过来。

    薄如颜有些懊恼的垂下眼,瞬间,眼眶微红。

    这些,都该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对面的晏锦和沈砚山有多的相配,她的心里便有多愤恨,明明她什么都不比晏锦差,为何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晏三爷也注意到身边妻子的神情,半响后才淡淡说了一句,“不是你的,何必多想!”

    “呵!”薄如颜没有去看晏三爷,而是冷冷一笑,“的确不是我的,但是其他人也别想得到,若他不属于我,我宁可毁掉!”

    晏三爷笑了笑,“是吗?”

    “你以为我做不到?”薄如颜拿起面前的果子,不顾形象的狠狠咬了一口。似乎是将那个果子当成了晏锦和沈苍苍,“晏季景我今日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这次,晏三爷却没有再说话了。

    他只是笑着捧着白瓷茶盏,看着坐在远处的人。

    殿内的人陆续的入座不久后,便见有小太监开始走进殿内,然后很快便有人在外唤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贤妃娘娘驾到……”

    转眼,元定帝便陪着薄太后缓缓地走入殿内。

    跟在元定帝和薄太后身后的,是各宫的妃嫔。

    薄太后喜静,所以今儿宴请的人并不多。薄太后的发髻上戴满了头饰,然而晏锦却留意到,那一根银色的簪子,依旧在薄太后的头上。

    那是一枚失去了光泽的灰色簪子,像是用银打造的,却又并非是。

    晏锦看着这枚簪子,觉得十分的怪异。

    晏锦曾记得沈苍苍说,薄太后很喜欢这枚银簪子,因为这枚簪子是当年先帝随意赏赐给薄太后的。先帝去世之后,薄太后一直将簪子放在身边,从未离身半步。

    先帝虽然无情,但是薄太后对他,却是动了真情。

    薄太后进入了殿内后,宫中的乐师便开始奏乐,舞娘们也陆续的进了殿内……

    众人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这群美艳的舞娘身上。

    元定帝并非是个沉醉在酒色里的帝王,但是他依旧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看着眼前的美人,目光里的欣赏之意也从未断过。

    一曲完毕,元定帝才站了起来,让舞娘和乐师们退下。

    他笑着对薄太后说,“今儿,儿臣还给太后准备了别的寿礼!”

    他说完之后,便对身边的小太监点头示意。

    很快,一群穿着粉色小袄的小宫女们,抱着牡丹花盆缓缓地走了进来。

    粉色的牡丹和粉色的衣裙布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只是转眼间大殿内便摆满了牡丹花。

    冬日并非是牡丹花的花季,而且像牡丹这样娇贵的花,培育起来本就麻烦,又何况是在已经落雪的冬日。

    元定帝这一次,不止是花费了巨额的银子,还用了很多心血。

    两世为人,晏锦从未在冬日里看过牡丹花盛开……又何况是如此众多。

    不止晏锦惊叹,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沈砚山,都微微挑眉。

    沈砚山觉得元定帝,今日的举动,颇为怪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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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1:对弈

    他当年对元定帝说的话,元定帝应该是没有听进去。

    不然,也不会做出今日的事情。

    明知故犯。

    沈砚山微蹙眉,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晏锦的视线,正落在薄太后的发髻上。

    他顺着晏锦的目光望去……

    只见薄太后发髻上虽然布满了金玉饰品,但是藏在深处的银簪子,却依旧显而易见。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见薄太后戴着这枚簪子,似乎在很久以前,薄太后的鬓发间,便有这枚簪子了。

    沈砚山默了一瞬,便听见薄太后笑了起来,“有劳皇上费心了!”

    “这些是儿臣应该做的!”元定帝坐下,转眸,“不知这份礼,是否合母后的心意!”

    薄太后眯了眯眼,“哀家很喜欢!”

    元定帝闻言,却没有半分松气的迹象。

    他神色里闪过一丝茫然,很快便又镇定下来。

    薄太后喜好音律,所以不多时殿内又响起丝竹之声。

    这一场寿宴,的确每一样十分符合薄太后的心意。

    到了最后,晏锦的神色里也带了几分醉意时,薄如颜突然开口和薄太后说,“太后娘娘,臣妇听闻一件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薄太后面色和善,“哦?什么事情,说来哀家听听!”

    “臣妇听闻工部尚书晏大人棋艺精湛,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厉害!”薄如颜笑了笑,“太后娘娘也知。臣妇自幼喜欢钻研这些,所以一直想找人切磋下棋艺。只是,臣妇如今已为人妇,自然不能见晏大人了。不过今儿,晏小姐却在,臣妇想和她讨教讨教!”

    薄如颜的提议,的确无伤大雅。

    酒过三巡,众人也想略歇会。

    而且,晏季常的棋艺的确被传的神乎其乎,连太傅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晏季常为人低调。很少在外人面前露这么一手。

    尤其是在闺阁里的女眷们。更是没有机会看晏季常和外人对弈。

    薄太后微怔,然后目光落在晏锦身上。

    薄如颜和晏锦对弈助兴,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然而,晏锦却不轻松了。

    她父亲的棋艺有多好。她的棋艺便有多烂。而且她那些雕虫小技对付自信膨胀的人。或许还有效果。但是,对付薄如颜却是没有丝毫用武之地,薄如颜本就小心谨慎。很难被她分心。

    若她不愿意答应,又伤了薄太后和薄家的颜面,难免落个轻狂的名声。

    薄如颜似乎也意料到这些,所以看着晏锦的眼神,才会如此的轻蔑。

    其实,晏锦最担心的,依旧是薄如颜会将腹中孩子的事情和她扯上关系……

    一直忙着品尝膳食的沈苍苍这会却开口了。

    她对薄太后说,“三太太依旧和从前一样,总喜欢和晏小姐比试,晏小姐太优秀了吗?”

    “哦?”元定帝闻言,颇为感兴趣,“为何这样说!”

    沈苍苍笑了笑,“回皇上话,昔日在花宴上,三太太说想听晏小姐用古琴弹一曲,不过可惜了……琴弦断了,晏小姐并未弹完!”

    晏锦和薄如颜在沈家花宴上的事情,元定帝多少有些耳闻。

    毕竟,他布置在宫外的耳目众多,这些小事想要知道,也是轻而易举。

    只是,这种小事情,他也未曾放在心上。

    此时沈苍苍提起,他才从记忆深处将这件事情找了出来。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晏锦昔日在沈家花宴上,弹的是一曲:战东风!

    他虽贵为帝王,却也只是听说过母后当年弹奏过这个曲子,却从未亲自听过。

    身为帝王,的确是好奇,“的确可惜!”

    元定帝话音刚落,薄太后便笑着说,“不如,就让颜儿和晏小姐对弈一局,也让哀家开开眼界?”

    元定帝正要附和,便听见沈苍苍又开口了,“三太太这会来了兴致,而晏小姐却已有醉意,不如改日吧!”

    “哦?”薄如颜听了这话,轻蔑地说,“晏小姐是怕输给我吗?其实,输了也不必介意,只是随意下一局棋而已,在薄家我的棋艺是最差的!”

    薄如颜此话一出,她身边的晏三爷便微挑唇角。

    薄如颜的确是性子骄纵,但是薄如颜的棋艺却不差。

    薄家将薄如颜培养的很好,琴棋书画每样都通。只是这性子,却没有太多注意……毕竟薄家是皇亲国戚,无需注意这些小事。

    薄如颜对上晏锦,晏锦必输无疑。

    只要晏锦一输,晏季常的名声自然会有些影响,毕竟晏锦是晏季常的女儿。而且,薄如颜方才也说,自己的棋艺在薄家是最差的……到时候外面会传晏锦是个绣花枕头,晏季常教女无方,也很正常。

    沈家世子聪明一世,却娶个花瓶当妻子,当真有意思。

    “她怎么会怕?”沈砚山语气淡淡地,“只是,有些人,无需她出手罢了!”

    沈砚山一开口,还在私下议论谁输谁赢的人,便都住嘴了。

    向来低调的沈砚山,居然开了口,当真是奇迹。

    此时的晏锦,也怔住了。

    下一刻,薄如颜便笑着说,“哦?沈世子的意思,是我不配和她对弈一局了?”

    “这话,我未曾讲过,是三太太你自己说的!”沈砚山从席位上站了起来,“三太太你是长辈,你说这句话,我不能反驳!”

    话音一落,薄如颜脸上的神色便有些挂不住了。

    论起来,她的确是晏锦的长辈,更是晏锦的三婶。

    沈砚山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给了她狠狠一个耳光。

    一个自家的长辈,在这种场面上给晚辈难堪,而且还不止一次,心里是怎么样的心思?

    “是吗?”薄如颜眼里带着讽刺的神色,“我既是长辈,她作为晚辈,是不是应该答应长辈的这个要求!”

    坐在不远处的苏闻茉压低声音对苏行容道,“大哥,你猜三太太能和晏小姐对弈吗?”

    苏行容闻言,只是冷冷一哼。

    苏闻茉丝毫不在意苏行容的冷淡,而是继续说,“薄如颜以为脸皮厚点就没事了吗?她是低估了沈砚山的那张脸皮!”

    她话还未说完,沈砚山便开口,“我自幼长在军营中,棋艺拙劣,前几日晏小姐送了我几本书,我正想试试是否进步了,正巧,三太太你要指教,当真是有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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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怪异

    沈砚山说完之后,便要动身。

    薄如颜看着远处的沈砚山,震惊的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有缘?

    沈砚山是用什么样的脸皮,才能将这两个字讲出来的。

    若他们真的有缘,为何沈砚山娶的是晏锦,而并非是她?

    这两个字,对他们而言,真的是最大的讽刺。

    而且,在场的几个将军闻言,开始附议说想知道结果。

    这些人是军人,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抹角,而元定帝也不好为这件小事驳了他们的好奇。

    毕竟只是一局无伤大雅的棋局。

    “也好!”元定帝挥了挥手,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取棋盘来。

    薄如颜虽然从未听闻过,沈砚山这个人的棋艺如何,但是面色却有些挂不住了。

    她笑的很勉强,“沈世子未免也太护着晏小姐了吧?”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护着她是天经地义的,三太太有成见吗?”沈砚山慢条斯理地看着太监将棋盘拿了过来,又道,“而且,只是切磋一局棋,三太太便找如此多的借口,你若是怕了,让晏三爷代劳或者请薄相来,也是可以的!”

    沈砚山的话,让薄如颜神色僵硬。

    而远处的苏闻茉差点将手里的茶盏丢出去。

    她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为何晏锦会选择沈砚山而不是自己的大哥。

    方才沈砚山的那句话,连她这个外人。都有些动容了。

    于是,苏闻茉还有些嘴贱的对苏行容说,“大哥你的确比不上这位世子!”

    “闭嘴!”苏行容冷冷地说,“再说话就让你进宫陪贤妃!”

    苏闻茉立即闭了嘴,却依旧笑个不停。

    两个人说完话,棋局也定下了胜负。

    只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薄如颜便输的彻底,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沈砚山让薄如颜输的一塌糊涂,末了还说了一句,“薄家的礼仪教的很好。在外从不说谎言。看来三太太方才没有自谦。你的棋艺的确是很差!”

    他说完后,便退了下去。

    众人看着沈砚山推下去的身影,一时议论纷纷。沈砚山的嘴巴的确是毒,赢了还要给人心上狠狠的捅上一刀。

    连带着薄家。又被讽刺了一次。

    若薄家礼仪真的教的好。薄如颜就不该一而再的挑衅晏锦。显得自己心胸狭隘。而且,如今的薄如颜是晏锦的长辈,更是晏家的三太太。却和自家人起了争执……最主要的是沈砚山最后那句话。

    棋艺的确是很差。

    棋艺差还要出来献丑,这不是自己找个场合来打自己的脸么!

    这得多疼……

    苏闻茉笑眯了眼,觉得今儿还真的没有白来。

    坐着的薄太后似乎也意识到场面的尴尬,于是出言道,“沈世子棋艺果然精湛,既然你今儿提起了你同晏小姐的亲事,不如就让哀家来帮你们来定个日子可好?”

    定国公夫人去世不足一年,晏锦和沈砚山的亲事,自然要拖一拖。

    若是按照大燕朝的律法,沈砚山得守孝三年。

    不过,如今定国公病重的消息又传了出来,若是晏锦和沈砚山的亲事再拖后一些,定国公这么一去,亲事又要延迟三年。

    而且,律法外的人情已经用过一次,绝对不能再用第二次了。

    孝道为先。

    但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晏锦出嫁的时候,都已快二十了。

    二十的姑娘一直在闺阁里,虽然有婚约,却难免会招惹一些闲话。

    而且,若是晏锦二十的时候,沈家退了这门亲事,来日的晏锦想要嫁出去,便更难了……

    所以,薄太后选的日子很关键。

    元定帝笑了笑,“也好!母后选好了日子,朕来拟旨!”

    元定帝话一出,此时便被定了下来,再也不能更改。

    薄太后微微颔首,“哀家刚才听明惠郡主说,晏小姐会古琴看,今儿哀家想必是没耳福听见了!”

    元定帝应道,“这有何难,让晏小姐在宫里陪母后几日便好!”

    一切,发生的让晏锦措手不及。

    她被定下在宫内小住几日的事情,便彻底的成了定下来的事实。

    而且,薄太后亲自替她和沈砚山选日子,她理应感激。若是再说什么反驳的话语,便太狂妄了一些。

    晏锦知道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便站了起来福身礼,“多谢皇上、太后娘娘美意!”

    这场宴席,像极了鸿门宴。

    因为留在宫内的人,除了晏锦和沈苍苍,还有薄如颜。

    沈砚山离席的时候,他刚要开口说话,晏锦便说,“我会没事的,我觉得皇上会决定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你在外,也要小心一些!”

    晏锦说完,又贴近一些,“陆家那边,你要多派一些人手。这次,你信我!”

    她说完之后,便退回了刚才站着的地方。

    沈苍苍挽住晏锦的胳膊,对沈砚山挥手,“你赶紧回去吧,我会照顾好素素的!”

    “因为有你在!”沈砚山看着沈苍苍,语气淡淡地,“我才更不放心!”

    沈苍苍:“……”

    沈砚山看着晏锦,想了想,便转身离开了。

    如晏锦所言,他的确该信晏锦。

    来日,晏锦若是嫁给他,要面对的事情并不会比今日更少。而晏锦似乎也不想成为谁的累赘,所以……他尊重她的选择。

    在沈砚山心里,晏锦是她的妻子。

    值得他信任。

    虽然,这么多年了,他从未信任过谁。

    等沈砚山离开后,沈苍苍才松了一口气,跟在小太监身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素素,太后娘娘很喜欢你呢!”

    “是吗?”晏锦语气有些冷漠,“希望如此吧!”

    今日的事情,的确怪异。

    虽然只是一场简单的棋局,但是却打了薄家人的颜面,连带着薄太后人的神色,也有些怪异。

    元定帝是个聪明人,薄如颜和沈砚山对弈的结果,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奇怪的是,元定帝居然没有阻止,似乎还看的津津有味。

    难道,元定帝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薄太后十分的孝顺?

    又或者,这对母子之间,其实一直都有嫌隙?

    晏锦有些想不透……但是她此时能肯定的是,薄太后留她在宫里,或许就没有想过,晏锦会活着走出去。(未完待续。。)

    ps:  2更。

593:提防(吖市和氏璧加更1)

    沈苍苍给太后请安后,又去东宫找了纪毓,之后愤怒的回来便歇下了,未曾来找过晏锦说话。

    这一夜,晏锦一直睁着眼,并未入梦。

    她住在太后宫殿的偏殿内,而沈苍苍和薄如颜亦是。

    第二日天明,香复进屋的时候,晏锦便坐了起来。

    香复赶紧将热水放下,有些着急地说,“小姐你怎么醒了?”

    在香复的记忆里,晏锦是很嗜睡的一个人。

    而且,无论是在哪里,都很难影响晏锦的睡眠。

    这次,却出奇了。

    屋子里燃着地龙,白玉香炉里燃着的是晏锦最喜欢的香料,床榻更是布置的舒适,晏锦不应该会失眠的。

    香复将帐子挑起,在看见晏锦眼下的青痕后,更是大吃一惊。

    “小姐!”香复担忧极了,“你这是怎么了?”

    “不习惯这里!”晏锦笑了笑,“你和阿水还习惯吗?”

    香复点了点头,她和阿水是粗人,在哪里都很容易习惯,又何况是这精致的后宫内,“奴婢和阿水在哪里都能睡着,小姐你别担心奴婢!方才京公公来传话,说小姐起身后,他便派人来传膳!”

    晏锦愣了愣,“你见过京公公了?”

    “恩!”香复笑着回答,“若不是看清了他的模样,奴婢还真的要以为他是奴婢哥哥了,身形和说话的声音,真的很相似!”

    香复本来悬空的心。也在见到京斋时,也瞬间落在了地上。

    她终于明白,为何前些日子,一直认为哥哥还活着了。那一日,她在宫里看见的人,其实就是京斋。

    无论是年岁,还是身形,甚至是声音,京斋都和她的哥哥有太多的相似了……

    其实不止是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虽然相似。但是容颜却不是她哥哥。

    不过。京斋和宫里的其他公公也不一样,他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丝毫不会摆架子,也不会让人觉得他高高在上。所以。香复本来有些担忧的心。也在和京斋说了话后。缓缓地落地。

    香复扶着晏锦坐起,这一次晏锦却没有说话了。

    京斋和香复的哥哥相似!

    仅仅是相似而已?

    难道她之前的都是错觉吗?

    晏锦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见小宫女们鱼贯而入。井井有条的伺候端着晏锦要用的东西进来了。

    宫中用的自然都是拔尖的,只是香复不习惯给晏锦用这些,香膏和脂粉依旧是从府邸里带出来的。晏锦用的香膏是轻寒跟刘大夫学了之后,亲手制成的,气味温和用起来效果也甚好,只是制这个香膏比较费心。

    轻寒也是闲不住,送给了小虞氏后,又给晏锦送了一些来。

    这些香膏的确很好用,香复给晏锦眼下摸了一些后,青痕便淡了一些,再用脂粉遮掩下,眼里的青痕便逐渐消失了。

    若不留意查看,是看不出这些痕迹的。

    晏锦起身后,京斋便吩咐人将早膳送了进来,晏锦刚坐下,沈苍苍便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沈苍苍显然也没有歇息好,她不喜用脂粉,所以眼下的青痕十分的显眼,等屋内的宫女都退下后,晏锦才开口问,“睡不习惯吗?”

    “不是!”沈苍苍用筷子夹着白瓷碟里水晶虾饺,半响后才说,“我再也不想同小秀儿说话了!”

    沈苍苍是真的气坏了。

    她昨日听了晏锦的话,去见了纪毓,如晏锦说预料的那般,纪毓的确是有话想和她说。

    纪毓自幼养在宫中,很少有机会能踏出宫门半步,连太后的寿宴,他都只是露面之后便离开。

    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多停留,而是因为元定帝很少会让他在外人面前露面。

    沈苍苍觉得,元定帝似乎将纪毓护的太好了一些。

    所以,她每次进宫,都要带一堆的东西给纪毓。

    虽然每次纪毓都说她送的东西不过是堆破烂,但是却依旧都会收下,而且时不时的也会问沈苍苍,何时再进宫。

    沈苍苍觉得纪毓的性子怪异,但也不好说破。

    毕竟,她不讨厌纪毓。

    这一次进宫,她没有带什么东西给纪毓,因为忙着和晏锦说话,也没顾得上纪毓。

    结果,纪毓似乎生了气。

    还说出,让她远离晏锦的话。

    纪毓说,像晏锦这样的话,看着阴森森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还说,沈苍苍太容易被人欺骗,所以更该离这些他都看不透的人远些。

    沈苍苍闻言,便和纪毓起了争执。

    两个人闹到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回来后,沈苍苍气的一夜没睡好。

    她和纪毓虽然从前总是争执,但是碍于纪毓是太子,而且年岁比她小,所以她一直都让着纪毓,无论纪毓说什么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昨日纪毓的话说的太难听了,他说晏锦心计颇深,而且看着还有些阴森森的,这让沈苍苍决定,以后再也不和纪毓来往了。

    她不允许,谁当着她的面说晏锦的不是。

    纪毓也不行。

    晏锦似乎也察觉到了沈苍苍的异常,她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笑着安慰,“和太子殿下起了争执吗?”

    “秀儿的性子太古板了!”沈苍苍将虾饺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后,继续说,“也不分是非!”

    沈苍苍说到这里,晏锦约摸也知道,沈苍苍为何生气了。

    她笑了笑,“太子殿下说我的不是了?”

    晏锦会猜到这些,沈苍苍不意外。

    晏锦和沈砚山一样,都是十分懂的察言观色的人。

    沈苍苍觉得有些尴尬,“素素,你很好!”

    “我,其实也并非很好!”晏锦说,“只是我对你,并未有任何欺骗。苍苍,太子殿下会说我的不是,也是担心你。”

    若不是因为担心沈苍苍,纪毓或许也不会说那番话。

    毕竟,沈苍苍性子单纯,的确恨容易被人哄骗。

    纪毓会担心,也属正常。

    沈苍苍皱眉,“我又不傻!”

    晏锦笑了起来,“你的确不傻,不过,你也别太介意,太子殿下是好意!”

    纪毓对沈苍苍,的确带有好意。

    否则,也不会自身难保的时候,还想着要分心提醒沈苍苍。(未完待续。。)

    ps:  3更

594:怪异的乐师(吖市和氏璧加更2)

    纪毓这个太子,其实并不像是一个太子。

    元定帝对他一点也不重视……

    表面上所有人都以为元定帝对纪毓是有保护之意的,但是晏锦却不这样认为。

    若元定帝真的想保护纪毓,就不该让纪毓太过于沉默,不擅长和人接触,连心里的话都表达不出来。

    所有人对纪毓的印象,都停留在纪毓刚出世的时候便被封为太子。

    至于其他的,便没有了。

    晏锦想不透,元定帝为何要这样做。

    不过,纪毓的确是个帝王之材。

    沉稳、老练。

    只是,纪毓的手里应该没有什么权利。否则前世沈苍苍出事的时候,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他不出手,是因为无能为力。

    沈苍苍哼了一声,“那他也不能说你的不是!”

    “你呀!”晏锦十分宽容,“你再好好和太子殿下说说,你们千万不要有误会!”

    纪毓,也是个可怜人。

    沈苍苍见晏锦说的认真,只好配合着点了点头,继续用膳不再言语。

    沈苍苍觉得晏锦未免太老好人了一些,什么事情都为她着想,而她却对纪毓和晏锦的事情,有些无能为力。不过,晏锦向来为她好,所以这次晏锦的劝慰,她也听进去了。

    大燕朝的皇都渊源久远,建朝后烟火一直堆叠在此地,这里居住的人众多,而且非富即贵。让人向往。

    大燕的皇城内,朱墙绵延,一眼看不尽前路。

    沈苍苍往返宫内的日子众多,她陪着晏锦散步消食,时不时讲些趣事给晏锦知,甚至还和晏锦提起,她当年年幼入宫曾迷路,无意走到了一个荒废已久的园子里。

    她皱着眉头说,“那个园子里,有好多的人……他们啊。穿着白衣服。都会弹琵琶!”

    “琵琶?”晏锦默然,“你是走到了宫中乐师居住的地方了吗?”

    沈苍苍摇头,不太肯定,“我也不太记得了。太久了。不过那些人都长的挺好看的……”

    她说完这句话。又压低了声音。贴近晏锦,“跟京公公有几分相似!”

    晏锦有些愣住,“相似!”

    “应该。是吧!”沈苍苍语气有些犹豫,“应该是!”

    那时的她,也是乱跑,走到了那个地方。

    她被好听的琵琶声吸引了过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群少年穿着月白色的长袍,黑色的长发被绸缎在尾部扎起。

    每个人都气质出众,但是脸上却没有笑容,冷漠的宛如这冬日里的寒雪。

    她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便被守在外的人护卫抓住,然后送到了太后的身边。沈苍苍以为要被责骂的时,薄太后却笑着说无碍,说她还小。

    那时,在殿内的薄相,似乎还有些不高兴,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或许也就是那时起,薄家除了薄太后,其他人都让沈苍苍觉得厌恶。

    再后来,她又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想继续去找这个地方,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甚至连琵琶声,也很少在这宫内听人弹起……偶尔听见一次两次,却也没有当年那样能深深的吸引她。

    因为她时常提起神仙哥哥,所以她提起在宫中这段往事,都会被人说是经常做白日做梦……

    宫里,怎么会有正常俊秀的男人。

    随着年岁的增长,沈苍苍很少再同人提起这件往事。

    今儿,她也是为了哄晏锦开心,才旧事重提。

    晏锦似乎很感兴趣,又问她,“那个地方是在哪里?”

    “地方我不太记得了,我是一直往左走,遇见什么岔路都是往左走!”沈苍苍说完之后,还略有些担心的看着晏锦,“素素,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晏锦笑笑,“怎么会,你不会对我说谎的,所以你说的,我都信!”

    晏锦对沈苍苍十分的有信心。

    她相信沈苍苍不会说假话来欺瞒她,就如沈苍苍一直信任她一样。

    冬日寒冷,天上更是乌云密布,宫中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便显得有些陈旧。抬起头偶尔还能看见,枯萎的树木从檐角斜出,闭上眼似乎还能闻见腐朽的味道。

    高墙就这样隔开了外面繁华的一切,也隔开了外面自由的交易和来往。这个地方,唯独留下的,便是冰冷和寂静的可怕。

    “再走会便回去吧!”沈苍苍担心晏锦的身子,“外面太冻了!”

    晏锦没有反驳沈苍苍的话,她的确不喜欢这个地方,只是走一会,便觉得压抑。

    这种感觉,乱无头绪。

    两个人刚走几步,便见到了迎面走来的京公公。

    今日的京公公依旧穿着的是云锦飞鱼服,身后披着鸦青色的斗篷,白色的狐狸毛围住脖颈,将他承托的更加年轻英俊。

    京公公行礼,“见过明惠郡主!”

    “起来吧!”沈苍苍看了一眼京公公,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巧!”

    她不喜欢京斋,神色里也并未怎么掩饰。

    这种不喜欢,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京斋似乎也不介意,他依旧笑的温和,“是很巧,不过也不算巧!”

    “哦?”沈苍苍好奇的看着京斋,“京公公为何说这话?”

    京斋又笑了笑,“苏九小姐方才进宫来看望太后娘娘,这会正在陪太后娘娘说话呢!太后娘娘说,既然苏九小姐也来了,不如让明惠郡主和晏小姐,一起去宫里用午膳!所以,咱家这是特意来找明惠郡主和晏小姐的!”

    沈苍苍本想离开,却又因为京斋的话,不得不顿下脚步。

    她皱着眉头,“太后娘娘找我们?”

    京斋点了点头,语气依旧不改,“回郡主话,是呢!”

    沈苍苍虽然不喜欢京斋,却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同晏锦一起去了太后的寝殿。

    一路人,三人都没有说话。

    等沈苍苍和晏锦进了太后的寝殿,京斋脸上的笑容,才缓缓地淡了,“小礼子!”

    “在!”站在京斋身边的小太监,立即走上前。

    京斋的神色冷冰,像是被大雪冻成了冰块一般冷硬,“这几日你跟着郡主,不要让她乱走,碰见不该碰见的那些人,知道了吗?”

    被唤做小礼子的人,立即点头,“公公你放心,小的一定会办好!”(未完待续。。)

    ps:  4更,还有一更,应该在下午更新,因为小悟要做早饭,准备上班了。t.t码字太慢了,一晚上都没写完,抱歉了!亲们!

595:谁恶(吖市和氏璧加更3)

    等小太监离开后,京斋紧皱的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开。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才朝着殿外走去。

    脚步踩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悄然无声。

    京斋缓缓地慢行,腰间青玉玉佩上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摇晃。

    冬日的寒风掠过,风中像是带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人觉得厌恶、恶心!

    这偌大的宫殿,外表有多么的光线,那么里面便有多少事情,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好在,当年沈苍苍的事情不是他来处理,也幸好当年沈苍苍年纪尚且年幼,不然现在的沈苍苍怕就是一具枯骨了。

    看见了东西两厂最不想给人看见的东西……能活着,便是天大的幸事。

    在京斋的心里,只有死人才能守住这些秘密。

    谁都一样。

    京斋一路上遇见不少宫人,无论是宫女还是老嬷嬷,在见到他的时候,都俯身行礼,不敢去多看这个俊秀的男子。此时,有一位小宫女在远处看见他的时候,便腿软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似乎看见了什么怪物似的,一直哆嗦。

    京斋顿下脚步,皱着的眉头也缓缓地舒展开了,他看着腿软的小宫女,“你,叫什么?”

    “我……”小宫女吓的眼眶发红,结结巴巴地将话说不清楚,“不,奴婢,奴婢……奴婢叫……”

    京斋笑了笑。有些好奇,“你在怕我?”

    他的声音轻柔,神色也很和善。若不是他身上这身飞鱼服,此情此景的他,的确是个翩翩少年。

    奈何小宫女却丝毫没有留意到,京斋称自己“我”而不是“咱家”。

    她只是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连求饶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此时的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一样,无论怎么用力。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怕。她怕极了。

    直到有护卫走了上来询问何事的时候,京斋才站稳了身子。

    他只是淡淡地说这个小宫女顶撞他了,让人送到西苑去,好好的安置。

    小宫女起初一怔。下一刻吓的哭了出来。“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了!”

    奈何。她的求饶来的太慢。

    京斋的情绪向来喜怒无常,杀人更是如同儿戏,人的性命在他的眼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如。所以,无论小宫女怎么挣扎,京斋依旧视而不见。

    最后,小宫女被人捂住了嘴,强硬地拖走了。

    跪在小宫女身边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谁都知道西苑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们这些人,就是命不值几文的奴役,就是死了也要等宫里的主人开恩,才能全尸离开。否则,只能像刚才那个小宫女一样,被送去西苑丢进那口枯井里,然后化成一堆白骨。

    京斋似乎终于舒服了一些,笑容更是温和,朝着前方走去。

    他刚离开,身后便闪过一抹白影,在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梅花的香气。

    彼时,晏锦和沈苍苍进殿才发现,殿内坐着的不止有苏闻茉,连带着薄如颜也在这里,只是苏闻茉垂着眼眸,而薄如颜的脸色却有些苍白。

    薄太后似乎生了气,在晏锦和沈苍苍进来候,才慢慢地缓和。

    好在沈苍苍会说话,她像是知道薄太后性子似的,说了几句话便将薄太后逗的笑了起来,方才脸上的阴郁也渐渐地消失。

    等用了午膳,薄太后说起想听晏锦弹琴后,便让身边的人去取了古琴过来。

    她对晏锦说,“哀家也略会一些古琴,只是很久没有碰了,什么都忘光了!”

    薄太后说完,便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身前放着的古琴。

    古琴发出一阵低沉的响声,零零碎碎的曲子,便从薄太后的手中传了出来。

    尽管多年没有再碰这些,薄太后弹奏曲子,却依旧从未生疏。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对晏锦说,“你来试试!”

    晏锦闻言,缓缓地走到薄太后身边。

    这是一尾陈旧的桐木古琴,从做工上来讲,这张琴其实并不精致,甚至不如外面几两银子买的琴。但是,薄太后看着这张古琴的目光却很深沉,那份留恋显而易见。

    明明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古琴,薄太后却很喜欢。

    晏锦伸出手,轻轻地拨弄琴弦。

    “怎么样?”薄太后说,“这琴能用吗?”

    晏锦点头,“能的!”

    无论是音色还是做工,这张琴都属下品……

    晏锦有些怀疑,这张琴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薄太后坐稳了身子,笑着说,“那好,你给哀家弹一曲战东风吧。不过,这琴是先帝亲手给哀家做的,你可千万别弄坏了!”

    晏锦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薄太后的为难十分明显。

    这是先帝留下的遗物,若是她损坏了,便是对先帝的不尊敬,到时候元定帝怪罪下来,晏家长房又如何承担的起。最让晏锦有些不安地是,薄太后让她完整的弹奏一曲战斗风。

    明明,这首曲子薄太后也会。

    难道,薄太后知道晏家祖上的事情?

    在一边的沈苍苍见晏锦犹豫不决,又开口帮忙和薄太后说,“太后娘娘,这张琴太贵重了,不如重新换一张吧!”

    薄太后眯了眯眼,“晏小姐不会轻易弄坏哀家的东西,何况,哀家也很久没有听过这张琴的声音了!”

    薄太后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

    她的神色里的思念,怎么也掩盖不住。

    晏锦看着却疑惑极了……

    薄太后方才的那些话和那些神情,丝毫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她似乎真的很思念送她琴的那个人,眼眶内的水痕,淡淡地……

    可是先帝和薄太后的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吗?

    薄家,有很多晏锦不知道的事情。

    薄太后向来疼爱沈苍苍,很少会提出要求,她现在这样说了,沈苍苍也不好继续反驳。

    而且,沈苍苍清楚的知道,她再反驳也没用。

    晏锦点了点头,坐下便用这张拙劣的琴弹了起来。

    当琴弦响动的时候,在一边坐着沉默不言的苏闻茉抬起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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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傀儡摆设

    从前的苏闻茉并不认为,晏锦有什么值得她哥哥苏行容喜欢的地方。

    长的再好看,也不过是花瓶。

    所谓,娶妻娶德,纳妾纳色。

    娶一个花瓶回去,也不过是摆设,根本不能成为苏家的主母。

    只是和晏锦接触了几次后,苏闻茉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能当着薄太后将战东风一个音都不错的弹奏出来的人,可想胆子有多大……

    晏锦神色不改,指尖拨动琴弦的时候,更是丝毫不被周围的人所影响。苏闻茉这是第一次听这个曲子,从前看过谱子的她,在乐师面前直接说出一句,能弹奏这个曲子的人,并非常人。

    曾经的苏闻茉还认为写这个曲谱的子衿公主,太过于“自虐”才会写出这样的曲子。

    固然好听,但是弹奏的人却十分的吃力。

    然而,在看过晏锦弹奏后,苏闻茉却开始质疑自己。

    她伸出手,看着之间上的茧子,沉默不语……

    一曲毕,薄太后却听的津津有味。

    晏锦这一次没有挑断琴弦,将整个曲子完完整整的弹奏了出来。

    过了一会,薄太后似乎才从沉醉里慢慢的清醒,“哀家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曲子了!”

    的确是很久了……

    久到她都快不记得,这个曲子自己曾也十分的熟悉。

    “臣女琴艺拙劣!”晏锦福身,“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薄太后摆手。“怎么会……你的琴艺比你娘好!”

    晏锦闻言,神色间闪过一丝错愕。

    薄太后像是回忆从前的事情一样,又继续说,“你娘的琴艺,很好,她会弹奏的曲子也很多。可惜……可惜了……”

    不知为何,这句可惜从薄太后的嘴里说出来,居然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薄太后说完话后,京斋从外走了进来,然后对薄太后行礼。“太后娘娘。秦太医来了!”

    “来了?”薄太后对坐在不远处的薄如颜说,“正好,让秦太医给你瞧瞧!”

    薄如颜点了点头,面色却有些苍白。

    秦太医是元定帝特意吩咐来专门照顾薄太后的太医。他的医术在太医院里也是拔尖的。这些年来。他的确将薄太后照顾的好。如今的薄太后不止病痛很少,连容颜也似乎从未被岁月留下任何痕迹。

    秦太医替薄如颜扶脉完后,说薄如颜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别太累了。

    薄如颜的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再也没有问其他。

    众人又陪着薄太后聊了一会,晏锦才和沈苍苍从殿内走了出来。

    苏闻茉拦住晏锦,然后上下的打量了晏锦几眼后,又莫名的离开了。

    从头到尾,她没有说一句话。

    沈苍苍有些莫名的看着苏闻茉离开的样子,然后有些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晏锦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苏闻茉是喜琴之人,从前知道晏绮宁是什么样的人,却依旧和晏绮宁来往,也是因为晏绮宁说自己喜欢古琴。苏闻茉今日会拦住她,约摸也是对她有些改观,觉得看不透她而已。

    尽管,苏家这些年来将苏闻茉教的很好,但是很多时候,情绪却不是完全能隐藏的。

    苏闻茉今日,显然是有些吃惊……

    沈苍苍摸不着头脑,看着苏闻茉的身影消失后,才对晏锦说,“我今晚要去陪秀儿,就不能陪你一起用晚膳了!”

    沈苍苍说到这里,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太后娘娘喜欢素食,所以秀儿也要陪着她一起用。秀儿还小,哪里能天天吃素,我去的话,厨房会给我准备肉食,我会让秀儿和我一起用的!”

    有的时候,沈苍苍觉得纪毓又未免太懂事了一些。

    明明这种小事,和薄太后提一下,便能改善。

    但是纪毓从不提起,哪怕冬日里锦被不够,也绝对不吭声。

    若不是她那时发现高热不退的纪毓,估计连她也要被纪毓瞒着。

    “恩?”晏锦听了有些奇怪,“御膳房的人,不给太子殿下单独准备膳食?”

    沈苍苍摇头,“照顾秀儿的那些人,都是京公公派去的。表面上,他们对秀儿百依百顺,但是私下……却不太好。我曾和皇上、太后娘娘提起过,但是他们会好一段日子,之后又变本加厉!”

    这宫中的人心薄凉。

    她也不能整日都在元定帝和薄太后身前提起纪毓的事情。

    否则,元定帝和薄太后还要以为,纪毓没事找事。

    一些琐碎的小事,纪毓也不愿意沈苍苍多言。

    晏锦皱眉,“未免,太过了一些!”

    “宫里啊!”沈苍苍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对晏锦比划了一下,“都需要银子……秀儿哪里来的银子?”

    纪毓一直养在太后身边,薄太后又是个不喜欢奢靡的人,纪毓就是想打赏下面的人,也是无能为力的。

    而且,元定帝很少见纪毓,也不让纪毓在外露面,将纪毓保护的太好了一些。

    沈苍苍有时都觉得,元定帝对纪毓,像是保护,却又像是在疏远。

    这种感觉,有些怪怪的。

    晏锦想了想,便转身在香复里的手里拿了几张银票递给沈苍苍,让沈苍苍想办法去给纪毓身边的下人。

    虽然她也知道,这或许行不通。

    大燕朝的太子,无论如何也不该有如此待遇。

    除非是被人冷落,又或者是有人故意让这些宫人为之……

    不过,在宫里生存的人,都需要利益。没准,会看在银子的份上,对纪毓稍微好些。

    银子这种东西,她现在也不缺。

    只是晏锦这次没想到会被太后留在宫中,所以手里根本没带多少银子……下次她得再给沈苍苍一些。

    沈苍苍也明白晏锦的意思,她没有拒绝的收下了,然后又和晏锦说了会话,才朝着太子宫殿走去。

    等沈苍苍离开后,晏锦皱着的眉头也不见舒缓。

    她在此刻,不知为何,总觉得纪毓像是一个傀儡一样,被摆放在这个位子上,只是为了保护某个真正要继承皇位的人。

    晏锦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这个人是谁。

    宫里的一日,无比的漫长。

    天色暗下来时,传话的小太监便出现了。

    他对晏锦行礼,“晏小姐,太后娘娘想见你!”(未完待续。。)

597:求饶

    传话的小太监,晏锦瞧着很面生。

    然而,伺候在薄太后的太监,却并不是很多,她约摸都见过了。

    准确地说,是沈苍苍带她见过。

    薄太后喜静,又不喜欢人来人往。

    所以,伺候在她身边的人,都是京斋特意挑选过的,个个都是成熟稳重,又不喜欢嚼舌根的人。

    而眼前这位……

    说话的时候,有些慌张,一直垂着眼眸,想要掩盖自己的眼神。

    哪里有半分沉稳的样子。

    晏锦站了起来,想了想才问了一句,“太后娘娘可有说,为何要见我?”

    “未曾!”小太监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急着的催促,“晏小姐还是快些随咱家去吧!”

    晏锦抬起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又道,“夜里有些冷,公公容我换身衣裳!”

    她说完之后,便走进了内室。

    香复跟了进来,一边替晏锦更衣,一边皱眉,“这这么晚了,太后为何还要见小姐你!”

    “不是太后要见我,是另有其人……”晏锦眯了眯眼,“不过若说是太后,也可以!”

    她想了想,压低声音在香复耳边嘱咐了几句,才又站稳了身子。

    香复瞪圆了双眼,虽然有些震惊,但是却依旧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你小心一些!”

    该来的总会来,躲又怎么能躲的掉,晏锦被留在宫中时。她就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临,所以此时的她丝毫也未见慌张。

    香复替晏锦披上斗篷后,晏锦才从内室走了出来。屋外的小太监正来回的走动,神色紧张。在看见晏锦后,他才顿下脚步,然后行礼,“晏小姐准备妥当了吗?可不能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晏锦点了点头,“好了,劳烦公公带路了!”

    其实,她就住在偏殿。要去正殿也就是几步路。

    她说完这句话后。小太监便尴尬的笑了笑,“太后娘娘这会在佛堂呢,晏小姐你随咱家来!”

    他提着灯笼,刚走了几步。见香复和阿水要跟上来。又道。“太后娘娘喜静,晏小姐……这……”

    晏锦微微一怔,然后转身对香复和阿水点了点头。

    香复和阿水不再跟上前后。晏锦才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走。

    小太监的脚步有些急促,他提着灯笼的手,也有些颤抖。反而是晏锦这个被他带离的人,走路丝毫不乱,还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的景色。

    夜里的宫内,并不黑暗。

    尤其是离太后寝殿很近的小院子里,廊下的防风灯更是明亮,夜里看着宫中的景色,其实有些瘆人,像是住在一座冰冷的墓中。

    小太监走了几步,眼看要拐弯的时候,他便迅速的朝前跑去,连灯笼都来不及带走,丢了便匆匆地离开了!

    他逃离的匆忙,似乎害怕晏锦会追他。

    然而晏锦只是看着地上燃烧的灯笼慢慢地化为灰烬,半响后才喃喃地说,“三婶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躲着不见我?”

    晏锦话音刚落,柱子后面,便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

    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眉眼里更是带着嘲笑,“你知道是我?”

    “知道!”晏锦有些心不在焉,“三婶为何想要在这个时候见我?”

    “晏锦,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薄如颜站在暗处,眼眸微动,“我现在找你来,是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

    晏锦摇头,“不知道!”

    她还真的不知道薄如颜的计划,毕竟她不是薄如颜身边的人,根本不知道薄如颜在想什么。

    此时的她,只是站着,眼里带了几分好奇。

    薄如颜笑了笑,“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只是好奇,今夜过后,沈砚山会不会要你,沈家还能不能保得住你!”

    晏锦皱眉,“你想做什么?三婶,你别忘了,你也是晏家的人!”

    晏锦话音刚落,薄如颜便有些大怒,她对着晏锦吼道,“住嘴!”

    晏锦不提这个还好,晏锦一提起这件事情,薄如颜更是生气。若不是晏锦……若不是那个该死的沈苍苍,她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田地,嫁给自己从前最看不上的人,还要替那个人生下一个孽种。

    每一日,薄如颜想着这些,都觉得生不如死。

    她此时的面目有些狰狞,声音拔高,“晏家的人?晏季景那个老东西,配的上我?做梦!晏锦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是毁了,也绝对不会给你!你是什么东西……”

    薄如颜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站在晏锦的面前,宛如恶鬼,“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用容貌勾引/男人的贱胚子,你母亲昔日勾/引长瑞公子,失败了才找了你爹这么一个废物。你比你母亲厉害,你不但勾引了苏行容,还勾引了沈砚山,甚至,连太子殿下你都不放过?晏锦,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烛火下晏锦的容貌,丝毫不比白日里逊色。

    明明是一张妖媚的面容,却配上了一双纯善的眼……薄如颜看的恨不得下一刻就将晏锦的眼珠子给扣出来。

    “三婶,你想的挺多!”晏锦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你若去写话本子,一定很不错。勾引男人这种事情,我和我母亲都不屑做,因为只有容颜丑陋且自卑的人,才会用这样的手段!”

    薄如颜气的瞪圆双眼,“你……”

    “难道我说错了吗?”晏锦又笑了笑,“在三婶的眼里,只有这些肮脏的事情吗?看到两个人说话,便是勾引……俗话说,一旦一个人内心肮脏,看什么都会以己度人,所以她猜想的,必定是她心里想的。你看的如此脏,那么显而易见,你这个人其实也……”

    晏锦没有将话说完,却让薄如颜跳脚。

    晏锦说话句句带刺,每一句都戳到了她的痛楚。

    她气的浑身哆嗦,半响后才笑了起来,然后看着晏锦,“你以为,谢家那个老头子打听的消息,是真的?你以为,我会拿我腹中的孩子来陷害你。晏锦,你错了……你的性命在我眼里,还不如我腹中的这个孩子。你此时嘴巴再厉害又如何,等会,你怕是只有哭着和我求饶了!”(未完待续。。)

598:不是沈家世子

    薄如颜显然是气坏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此时脸色铁青,嘴唇抿的紧紧地,一贯高高在上的她,眼眸里全是恨意,像是大火在汹涌的燃烧。

    黑色的斗篷,让她更显得阴森森的。

    “明日,沈砚山会看见的,是他这一生从未想过,会见到的场景!”薄如颜继续说,“你或许不知道,堂堂的定国公府世子,其实是个小野种!”

    晏锦闻言,眼神黯了黯,“你说谎!”

    薄如颜看着晏锦露出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满意。

    她就知道,晏锦喜欢的不过是沈砚山的权势和地位。

    晏锦和她,其实是一类人。

    薄如颜刺激晏锦,“沈家的世子之位,应该是属于沈远岱,而不是沈砚山。你以为当年,为何定国公要将沈砚山送到程老头子的身边,无非是希望来日沈砚山的身份被人知道的时候,程老头子能护住沈砚一命罢了。堂堂的一个定国公,大燕朝最英勇的将军,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晏锦此时故作失望的神色,她双眼迷茫,“不是的!世子之位应该是……”

    “是谁?”薄如颜仰起头,“是不是失望了,你想要的什么都没了!”

    沈砚山若不是世子,来日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将军。

    只有背负着沈家的名望,沈砚山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沈家是老权贵家族,受大燕朝的众人仰慕。若是暴露出这桩丑闻,不知要闹多少笑话。

    然而,晏锦从前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准确地说,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见过。

    现在的薄如颜明显是气坏了,说的话,半真半假。

    但是,关于沈砚山不是已故的陆氏的亲生孩子这件事情,薄如颜却不像是在欺骗晏锦。

    晏锦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她得暂时如让薄如颜如愿,让薄如颜信她。

    晏锦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伸出手扶住不远处地柱子。摇头。“你以为我会信你?”

    晏锦‘虚弱’的样子,不仅让薄如颜笑了起来。

    刚才嚣张的人,此时软绵绵的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薄如颜喜欢这样的晏锦……

    像是被她拿捏在手里的蚂蚁,下一刻便毙命在她的手中。

    这种感觉。很舒服。比她昔日得到几千两银子。还要让她高兴……

    薄如颜看着晏锦的样子,唇角微挑,“你不是不在乎他是不是世子么。那么你也没有必要信我。毕竟,沈砚山是不是沈家的人,对你而言都不重要啊……你们可是真爱,怎么会在乎这些身外物?”

    “你……”晏锦垂下眼眸,“住嘴!”

    “住嘴?”薄如颜笑了起来,声音十分的放肆,“那我再告诉你一些事情,比如沈砚山的亲生母亲,是怎么疯的!”

    从前的薄如颜,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她那会还仰慕沈砚山,觉得勉强自己嫁给沈砚山,其实也可以稍微试着接受。

    毕竟,沈砚山的确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比她见过的所有少年,都要隽秀。

    只是那张臭嘴……

    薄如颜只要想起自己曾问过沈砚山,她问他,“沈砚山你真俗气,你喜欢晏锦什么?你不过就是喜欢晏锦那张脸罢了!”

    那时的沈砚山刚从殿内走出来,在听见她声音时,眼神都没落过来,似乎当她不存在。

    她气的追了两步,“庸俗!晏锦除了一张脸,便什么都没了,你真的庸俗!”

    结果,她却依旧没有得到沈砚山半句话。

    事后,她还被宫中的人嘲笑。

    她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后,只是和她说,沈砚山根本配不上她,因为沈砚山不过是个野种,至于沈砚山的母亲,不过是已经去世的疯子。

    一个疯子生下来的孩子,不过是个小疯子……让她不要在意。

    也是那会,薄如颜才知道,沈砚山并非是定国公夫人陆氏所出。

    而且,父亲那会也没有说太清楚,沈砚山到底是不是定国公的孩子……

    她知道的,并不清晰。

    后来,她听从了父亲的吩咐,嫁给了晏三爷后,无意间听人谈起,有人曾问沈砚山,喜欢晏锦什么。

    沈砚山回答,脸。

    薄如颜闻言,直接打断了那个人的话,说沈砚山如何的庸俗,喜欢一个人的容颜。

    一个人优秀不优秀,怎么可能从一张脸上就能看出来?

    而且,晏家出来的姑娘,又能好到哪里去?要学识没学识,要才华没才华……更别提那些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晏锦长的再好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夜叉和卑贱商人的女儿。

    其中有个人,弱弱地出声,“晏大人的脸,恢复了,其实也不丑……”

    薄如颜直接笑了起来,晏季常的脸能恢复,那么她薄如颜便会瞬间容颜全毁了。

    而且,若晏季常真的恢复容貌,为何整日还戴着一个面具……

    丑陋的人,终究是丑陋的。

    那些人或许也是因为怕了她,便开始附和她的话,不敢反驳。

    后来,那一日的话,不知为何会传到了沈苍苍的耳里。

    结果,沈苍苍只说了一句,“我堂哥既然如此庸俗,三太太为何又如此耿耿于怀,和堂哥无缘无分!不过,若是长的丑,谁又愿意接着恶心自己,去了解她的学识呢?”

    薄如颜听闻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撕烂沈苍苍那张嘴。

    沈苍苍是这是在讽刺她,连容颜都比不上晏锦,还要谈什么学识。

    薄如颜想到这些,抬起头看着晏锦,一双手握的紧紧地,“后悔了?”

    晏锦知道薄如颜清楚的事,大概也就这样多了。

    于是,她也懒得再伪装,而是抬起一双平静的眼,“我说过,一旦一个人内心肮脏,看什么都会以己度人,所以她猜想的,必定是她心里想的。我和你不一样,无论沈砚山是不是沈家世子,我都不会成为和你想的那样!”

    薄如颜闻言,讽刺的笑了笑,“哟?还真的有感情!沈砚山的娘,当初失了清白,所以才会成为疯子。晏锦,你说你会不会和他娘一样,也成为疯子?沈砚山不是认为他了不起么,结果他到头来又能做什么?生命里的两个人,都是疯子!”

    薄如颜说完之后,便对身后说了一句话,“出来!”(未完待续。。)

599:谁才是入圈之人

    薄如颜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假山后,便走出来一个和她一样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

    晏锦站在廊下,看不清少年的样子。

    只是觉得,少年的身形和京斋有几分相似。

    少年显然也很犹豫,他走了几步,又顿下脚步,最后停在离薄如颜不远的地方。

    薄如颜皱眉,声音带了几分迫切,“滚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妹妹!”

    “别!”少年有几分恐惧,他赶紧疾步走上前,藏在袖口里的手,颤抖的厉害,“我都听你的,三太太,你别伤害阿元!”

    薄如颜依旧不悦,“你身手不错,对付她也是绰绰有余。而且……”

    薄如颜笑了笑,朝着晏锦走近几步,看着晏锦的样子,对少年继续说,“你今日运气也不错,这位来日可是沈家的定国公夫人啊!”

    晏锦此时已经彻底的明白,薄如颜要做什么事情了。

    一切,其实从她进宫开始,其实便有预谋了。

    薄如颜的孩子保不住这件事情,其实是真的。所以,薄如颜放出的消息,谢相知道后去调查,也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是真的,所以谢相认为薄如颜真的要用孩子这件事情来做文章,才会特意来提醒晏锦。

    其实谢相不来提醒,也会有别的人来提醒晏锦。

    这样,晏锦就会以为,不要伤到薄如颜,即可。对薄如颜的防备心。也会少很多。

    然后,谢相低估了薄如颜的阴险。

    薄如颜要做的,不止是毁了晏锦,还要毁了沈砚山……

    沈砚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若是晏锦此时真的在宫里出了事,那么来日无论她和沈砚山有没有以后,这件事情都会成为沈砚山心里的一根刺。薄如颜的确是很狠毒,一剑直接戳到了那个人的心上,丝毫不带犹豫。

    若沈砚山的母亲,当年真的失了清白。而她又随了沈砚山生母的脚步。

    无论是谁。都应该会疯吧。

    “薄如颜!”晏锦看着眼前的人,“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脏!”

    薄如颜笑了笑,“我也要看看。等会的你。是有多脏!”

    薄如颜说完后。她身边的少年便朝着晏锦走了过来,少年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要帮薄如颜。

    结果。此时不远处却响起香复的声音,“小姐!”

    少年听到远处的声音后,整个人身子都僵硬了,他转身看着身边的薄如颜,藏在斗篷里的眼,像地淬了毒似的。

    他声音有些奇怪,“不是没有人来吗?”

    薄如颜也吓的脸色发白,“是没人……不……”

    她似乎明白了,晏锦来这里,显然是故意的。

    薄如颜抬起头看着晏锦,“你……你有准备?”

    “带走,将她带走!”薄如颜尖叫了起来,“快带走她!”

    少年似乎有些犹豫,他在听见薄如颜的声音后,内心也有些复杂。这个地方离太后的寝殿很近,若是动静闹的太大,必然会被人发现。

    若是逃的快的话,或许也可以……

    他刚伸出手,想要抓住晏锦,却觉得指骨一疼。

    下一刻,他才借着廊下的防风灯看清楚,眼前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这个人身上也穿着黑色的衣物,若不在灯火下,根本看不清这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全身如同被墨汁染过一样,浑身除了牙齿,便再也找不出一丝白皙的地方。

    “小姐退后!”阿水说完后,站在晏锦身前,将少年的往后一拉,然后轻而易举的将少年扯了过来。

    少年虽然会武艺,但是在阿水这种蛮力面前,却依旧有些力不从心。

    眼前的少女,哪里是个女人……简直就是一头蛮牛。

    他想要从少女的手里挣脱,却纹丝不动。

    此时的,也吓的浑身大汗。

    或许从一开始,晏锦身边的人,便藏在晏锦的后方。等他出手的时候,这个人才会从黑暗的角落里跑了出来。而且,刚才那个丫鬟也在不远处,若是这边的少女不是他的对手,丫鬟便会在那边喊来侍卫。

    抓住他的手的少女,折断了他的手指,他疼的呼了一声,“啊!”

    薄如颜说晏锦是个绣花枕头,不过是个用来摆设的花瓶。他此时想对薄如颜喊一声,放屁!

    若是晏锦没头脑,怎么会设下这个局。

    他现在跑不掉了。

    京公公若是知道,肯定会让他深不如死。

    “你……”薄如颜退后几步,然后再也不顾少年,转身朝着后面跑去。

    晏锦轻轻地跺了几下脚,薄如颜便跑的更快了,似乎真的很怕晏锦追上去。

    然而,她身后的晏锦却只是笑着,没有其他的动作。

    薄如颜消失的很快,不像是一个有身孕的女子。

    薄如颜离开后,少年更是害怕了。

    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抓住阿水的胳膊,然后让自己挣脱。结果,阿水不止有蛮力,反应比他还要快。

    下一刻,阿水便抓住他的另一只手,然后往后一扯,少年控制不住身子,便整个人摔在了晏锦的身前,模样狼狈极了。

    他摔的厉害,斗篷上的帽子,也滑落了一半。

    在烛火下,少年隽秀的容颜,和京斋倒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眉,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惶恐极了,用脚踢开了阿水,立即爬了起来,又想要逃离。

    阿水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抓住他的腿,又是往后一扯……

    少年急了,他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晏小姐,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阿水却直接打断了少年的话,“现在说这些,晚了。敢对我们家小姐不敬,今儿必须领你去见太后!”

    阿水似乎还不解气,拉住少年的腿,用力一折。

    下一刻,只听见“咔嚓”一声,少年的腿便被阿水折断了。

    少年疼的大喊了起来,声音十分的刺耳。

    他喊了几声后,便立即住嘴了。

    若他的动静太大,会引来这宫中的护卫。

    晏锦看着少年的模样,想了很久,才俯低身子看着少年,“要放我你走,也可以,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少年立即点头,不敢多想,“晏小姐,你问,你问……”

    晏锦声音很低,“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郭云清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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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谋介绍:
古人说:天降大任必先苦心志。 晏锦哀呼,在这个勾心斗角的深宅,她只想护住父母。 苦心志……还是睡觉吧。 至于大任…… 天塌下来,不还有个他吗?锦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