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没有疑心病
沈苍苍闻言,侧着身子看了看周围的动静后,才压低了声音了声音,“是陆家长房的三小姐陆以沫,她是沈砚山的表妹,也的唤我一声姐姐!”
晏锦想了想,却没有想起,自己对陆家这位三小姐,有什么印象。
陆家小姐很多,出众的却很少。
相比之下,陆家的少爷,便显得十分单薄了。
陆家几位少爷里,其中,最出色的便是陆希显。
美中不足的便是,陆希显身子虚弱,而且自幼体弱多病,甚少出门。
还好,陆希显遇见了她的堂姐。
这场看似不完美的人生,也多了一抹色彩。
晏锦想着,又问道,“我似乎记得文安伯和薄家基本没什么来往!”
“是啊,老爷子不喜欢薄相,说他虽不否认薄相的才华,却不太喜欢薄相为人处事。”沈苍苍微微颔首,直接地说,“这几年来老爷子一直都和薄家保持距离,只是……太后娘娘应该不算薄家人,所以才会找小沫?”
晏锦听了之后,不禁挑眉。
沈苍苍见晏锦疑惑,便揉了揉鼻子说,“太后娘娘是个好人,这几年来待我们这些小辈不薄。当年,若不是她一心护住秀儿,小秀儿早就……”
沈苍苍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彷佛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赶紧捂住了嘴,露出惊慌的眼神。
有些事情,不能多言。
她在晏锦的面前。向来是言无不尽,所以说话也从来没有个遮拦。
不是她防范晏锦,而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晏锦凝神看着沈苍苍,面上虽带着疑惑,但是却喃喃地说,“好和不好,日子久了,便知道了!”
昔日,能坐稳皇后位子且不被废除的女子。哪有那么简单。
薄太后还未及笄便被送进宫中。凭着一曲反弹琵琶深得皇恩,经久不衰。只是,成广帝是个昏庸且风流的帝王,再好的女子。也不过只能让他一时注意。而薄太后却没有让成广帝嫌弃。甚至在薄太后诞下皇子后,成广帝更是欣喜不已,当场说出来日帝位一定要给这个孩子。
后来。成广帝没有将薄太后诞下的孩子封太子,却依旧很宠溺他。
直到成广帝驾崩,薄太后的长子纪绪畅登基,称元定帝。
元定帝对薄太后很孝顺,多年来薄太后虽很少出宫,但是为了让薄太后高兴,元定帝想了不少法子。
晏锦是见过元定帝的,明明年纪不大的人,却满脸的沧桑。元定帝坐在薄太后身边,两个人根本不像是母子,而更像姐弟……
沈苍苍没有多思考,晏锦方才话里的意思,又说了一句,“素素,你要见石榴吗?”
“不见!”晏锦很果断的说了这句话,“她是无辜的,我又何必见她,只是……她得注意下言行了!”
沈苍苍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愿意多想,“我会吩咐人去管教她的!”
其实,晏锦一直都在怀疑,为何所有的事情,都会这么巧合。
从她祖母跟她透露事情开始,又到如今沈苍苍再次提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告诉她,薄家一定会去找晏绮宁。
薄家处事,向来低调,很少出现错误的地方。
但是,这次却出了如此大的疏漏……
晏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三叔,从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晏老太太在屋里一直被关着,为何恰好会听见三叔谈起这个秘密?而沈苍苍今日和虞方去后院,沈苍苍已经将所有的下人都调开了,为何又偏偏能听见小丫鬟和外面的人谈话?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特意要让她知道一般。
其实,沈苍苍嘴里的石榴,无非是个喜欢私下多嘴的小姑娘,所以这次才会被人利用。
至于沈家会出内贼这种事情,晏锦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因为,她相信沈砚山。
沈砚山这样的人,怎么会容忍自己住的地方,有其他人的眼线呢?
所以,一切其实很简单。
晏家那边,是晏三爷故意让晏老太太知道这个消息,又是晏三爷故意,让晏老太太来找她的!
一切,只为了放出消息。
当然,若她相信了,真的带走了晏老太太,便更好。
像晏老太太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祸害一个大家族的。
而沈苍苍这边,便更简单了……
说这些话的人,不过是外面卖兔子的农户,是晏家的人,也不奇怪。
这个人故意放出这些消息,其一,是想让晏锦真的相信,薄家会去找晏绮宁。其二,是想挑拨晏锦和沈砚山的感情。
陆家那位小姐,晏锦虽然不知,但她猜测,多少和沈砚山有些关系……
果然,她刚这样想,沈苍苍便神色尴尬地说,“素素我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你讲!”晏锦十分坦然的看着沈苍苍,“我听着!”
沈苍苍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声音几不可闻,“陆以沫很小的时候,说过……恩,她那时很小,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说了那句话!”
“她说什么?”晏锦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苍苍,“难道,她说喜欢世子?”
沈苍苍满面错愕,惊的差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素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苍苍说完之后,又赶紧劝道,“那时陆以沫小,差点被陆家二房养的獒犬咬伤了,是沈砚山救了她。之后,她便说喜欢沈砚山,想要嫁给沈砚山。不过她那时很小,所以说话也是……乱说的!素素,你可别放在心上,她和沈砚山真的没什么的!”
“恩,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晏锦倒是很大度的看着沈苍苍,“况且你也说了,她那时年纪小,乱说的话我怎么会放在心上!”
沈苍苍这下,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素素,你真的没生气?”
晏锦笑了笑,“没有!”
沈苍苍:“……”
这件事情,当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沈砚山虽然毒舌,但是的确很优秀,会有女子喜欢他,晏锦一点也不意外。
陆以沫虽说是沈砚山的表妹,但是感情这件事情,终究是要两厢情愿的。
晏锦不得不佩服薄相和三叔的计谋设的很好……
让她疑心晏绮宁后又疑心沈砚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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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不进
等晏锦真的疑心周围的人后,便真的陷入了三叔给她设下的圈套之中。
一个女人的疑心,是会害人害己的,甚至还会因为疑心,做出太多疯狂的事情。
譬如薄如颜。
晏锦想着,便又忍不住失笑,她不是薄如颜,对现在的一切也很满足,没有半分不满。
一个人若是知道知足,便不会去胡乱猜测。
对于晏绮宁,或许是明白晏绮宁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对晏绮宁一直也没有抱有什么希望。
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
如果晏绮宁会和薄家的人走,她也不会意外……
只是,这次晏绮宁的决定,却有些出乎晏锦的意料。
薄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甚至一而再的放出消息,怕是晏绮宁不愿意选择跟薄家的人走吧?
她这个妹妹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也彻底的看清了身边的人,若再起风波,那么晏绮宁自己也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晏绮宁会选择安静下来,也是因为现在的父亲,并非是昔日的父亲。
他,绝对狠的下心。
正因为晏绮宁婉拒了薄家的提议,所以薄家才会放出这个消息……
若晏锦真的误会了,必定会和父亲一起商议,怎么对策这件事情。到时候,无论她和父亲做什么事情,都会让晏绮宁绝望,从而开始疯狂。最终选择了薄家。
薄家的目的,是希望晏绮宁能成为他们的棋子。
好在,外祖父和小舅舅的最后的一丝期待,终于有了回报。
晏绮宁,并没有选择薄家。
无论晏绮宁是暂时不愿意,还是顾及其他,她暂时的安静,都给薄家带来了难题。
三叔不止猜错了晏绮宁的想法,还猜错了,她和沈砚山。
他太低估。她与沈砚山之间的牵绊。
从她选择沈砚山。愿意和沈砚山定亲开始,她便开始全心全意的去信这个人。爱情本就是盲目,可以让人深陷其中……她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却更知道。沈砚山的确是值得她去信任。
沈苍苍看着晏锦。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素素,你不生气便好!我是听他们说起,陆以沫这几日一直都进宫。起初我也没有多留意。现在想起……怕是太后娘娘也很喜欢她吧!”
“嗯!”晏锦对这个话题,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乏了吗?”
沈苍苍摇头,“我不累,只是担心哥哥!”
“重大夫说了没事,便是真的没事!”晏锦抬起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还信不过重大夫的医术?”
沈苍苍抬起头看着晏锦,“我不是信不过重大夫,而是信不过自己!”
虞方只是受一点小伤,最难受的人,终究还是她。
有的时候,沈苍苍都恨不得替虞方揽下那些病痛。况且,这次虞方会受伤,还是因为她的大意,若是她小心一些,虞方便也不会这样了。
“傻姑娘!”晏锦又倒了一杯水给沈苍苍,“表哥不会生气的。只是你这么一直闷闷不乐,还自责内疚,表哥怕是真的会担心了!”
沈苍苍心里有虞方,而虞方心里何尝不是有她?
虞方很少出门,也很少会跟陌生的姑娘说话,连伺候虞方的丫鬟,都被虞方退走了不少!有几个,甚至为了多看虞方一眼,还特意从外院绕路走进来!后来,她的外祖父生气,便将这些人全部送了出去。
外祖父的手段果断,所以如今虽然有人继续垂涎虞方,却很少敢如此的大胆。
虞方不喜和陌生姑娘来往,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世人皆说红颜祸水,晏锦想了想,觉得自己表哥这个容貌,当真也能称的上祸水了……
过了一会,重大夫亲自煎了汤药送进屋子里,虞方服下后,觉得疼痛减少了不少。
虽然虞方是在沈家受的伤,但是毕竟他是个男儿身,又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住太久,所以等他觉得无碍后,便让下人们将他扶上软轿,送到了偏门的马车上。虞方想要回虞家,而沈苍苍也明白他的想法,并没有阻止。
只是,沈苍苍一再念叨,她一定要去虞家看虞方。
虞方无奈,只好点头。
临行前,虞方又带着宠溺似的看了沈苍苍一眼,柔声地安慰她,让她不担心。
他很好,只不过是一些小伤而已。
这次,沈苍苍没有如起初那般,脸上全是不安和自责的神色,而是乖巧的点头点头,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苍苍的话,也让虞方松了一口气。
等虞家的马车走了之后,沈苍苍才看了一眼身边的沈砚山。
她从前,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堂哥,长的十分出众,完全和她见过的那些武将不同!但是在遇见虞方后,她才觉得沈砚山出众的地方的确不少,除了那张该死的嘴……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都是拔尖的!虞方的容貌太过于阴柔,不似沈砚山那般隽秀有气质。
沈苍苍想到这些,又转身看了一眼已经消失的虞家马车,想起晏锦对她的好。
她又多嘴了一句,对沈砚山说,“堂哥!”
沈砚山挑眉,看着沈苍苍,“何事?”
沈苍苍淡淡地笑了笑,眉头彻底的舒展开,“你还记得陆以沫吗?”
“陆以沫?”沈砚山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良久后,才回了一句,“她是谁?”
沈苍苍:“……”
在这个时候,沈苍苍才终于相信了一件事情。
重大夫说,在沈砚山的世界里,分三种人。
第一种,是陌生人。
第二种,是亲人。
第三种,便是他的心上人。
像陆以沫和薄如颜,甚至还有陆家那几个小表妹等等……对于沈砚山而言,不过都是陌生人。
因为是陌生人,所以没必要放在心上,也没有必要记住。
沈苍苍叹了一口气,晏锦大度,可沈砚山也得注意这些事情。
感情是相互的。
她这个堂哥,虽然很有才华,可却太不注意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了。
于是,沈苍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又提醒沈砚山,“当年,你用匕首刺死了陆家二房的獒犬,救下了一个小姑娘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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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眼睛出问题
沈砚山闻言,本来淡淡的神色,居然多了一抹深思,似乎当真在想这个事情。
沈苍苍不知,沈砚山是否记得当年的场面……
但是,她到现在都不能忘记那血腥的一幕。
那时的沈砚山大不了她多少,陪着她去陆家散心。
因为腿脚不便,她时常被人取笑。
陆以沫便是其中一个。
陆以沫年幼的时候牙尖嘴利,争吵起来丝毫不逊色她的毒舌。沈苍苍气的想动手,却奈何追不上陆以沫的步子!只能抛弃矜持和陆以沫对骂,两个人的声音很大,而沈砚山却也不来劝架,只是远远站着,从袖口里掏出一本不知何时藏着的兵书,打发时间看了起来。
她和陆以沫吵的厉害,惊动了二房的人。
陆家二爷是个喜欢饲养动物的人,只是他养的动物大多是凶猛之类的东西。为此,文安伯私下,没少训斥陆家二爷……在宅子里养这种东西,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陆二爷听了丝毫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文安伯对此十分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私下,沈苍苍是听人说过,陆二爷的性子残暴,经常用活物喂这些动物。
场面十分可怕。
沈苍苍是在战场上长大的人,见到陆二爷笑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带着阵阵的寒意。那一日,她和陆以沫,也从未想过会招惹到二房的人……
她们争吵的厉害,吵醒了陆二爷养的老虎。
陆二爷出门便开始咆哮。还未看清人,便将手里的獒犬放了出来。
这只獒犬,是陆二爷花了重金从关外买回来的,生性便十分嗜血,只听从陆二爷一个人吩咐。它发了狂的冲过来,在陆二爷看清楚了是沈苍苍和陆以沫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像是傻了眼一般,站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不知沈砚山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抬起手便将匕首狠狠的插进了獒犬的眼上。再动手抽出匕首后。又狠狠的隔断了它的喉咙。獒犬挣扎不已,差点将沈砚山的胳膊给咬下来。
当时,陆以沫和沈苍苍都傻了眼。
她们离沈砚山很近,獒犬滚烫的血液溅在她们身上。灼热的像是烧红了的铁。让她们觉烫得疼的可怕。也疼的难受。
沈砚山虽然胳膊受了伤,但是獒犬也在他的手下毙了命。
那时沈砚山没有喊疼,只是神色冷冷地从地上缓缓地站起来。冷眼看着不远处的陆二爷,“舅舅,你该收敛收敛了!”
他那时年纪年幼,一句话却让陆二爷变了脸色。
之后,陆老爷子赶来,又请了大夫来给沈砚山止血,更是狠狠地训斥了陆二爷,吩咐下人将陆二爷养的东西,全部送出京外!不允许陆二爷继续在宅子里继续饲养……若是陆二爷不从,便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陆老爷子生了大气,陆二爷不敢违抗陆老爷子的吩咐。虽然据说后来送走他养的动物后,他直接搬到了京外居住……
沈砚山的手臂虽然保住了,但是胳膊上却有很深的伤口。沈苍苍曾无意看见,到了如今沈砚山的胳膊上,依旧有伤疤。
自这件事情后,沈砚山凶恶的名声,便在京城传开了。
沈砚山本就很少出沈家的大门,外面的谣言也越传越难听。在他们的眼里,一切不正常的力量,都是可怕的。
最后,沈砚山进宫赴元定帝大寿的寿宴,之后和元定帝谈了一番话后,便被定国公送去边疆了。
很多人说,定国公是忌惮沈砚山了,所以才将他送的远远的。
其实,沈苍苍一直都认为,当年大伯父会将沈砚山送走,必定是有原因的!毕竟,陆家的人待沈砚山怪异,也是有缘故的。
沈砚山从未做错什么。
“不记得了!”沈砚山良久后才回答,“太久了!”
沈苍苍:“……”
她有些无奈的扶额,看着沈砚山说,“那陆以沫说要嫁给你的事情,你也不记得了吗?”
“这里……”沈砚山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记得找重大夫给你瞧瞧!”
沈苍苍诧异的看着沈砚山,有些不解的退后一步,左手情不自禁的抚摸自己的眼睛,“我怎么了?”
沈砚山淡淡地说,“眼睛出了问题,眼光才会如此的低!”
“……”沈苍苍有些哑然,又道,“可我跟素素说了陆以沫的事情,她也问起过了!你难道就不怕素素心里会膈应?毕竟,陆以沫一直没有定亲,也还在等你!甚至,更是说愿意做你的侍妾!”
沈苍苍没有和晏锦说这些,是怕晏锦多想。
陆以沫对沈砚山的执念,有些可怕。
当年,若不是沈砚山,她和陆以沫都要葬身在獒犬的嘴下。
毕竟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小姑娘,而她更是双腿不便。
“素素不会膈应的!”沈砚山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她相信我的眼光!”
沈砚山走的步子缓慢,似闲云野鹤一般,慢慢地离去。
沈苍苍想了想沈砚山的话,又想了想陆以沫和晏锦。虽然陆以沫容貌出众,但是和晏锦比起来,便有着天壤之比。
晏锦生的好,在所有的女子里,沈苍苍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沈砚山和晏锦在一起,的确也很相配。
只是,若是两个人之间有了缝隙,那么来日晏锦还会不会进沈家的大门?
沈苍苍正担心着,远处沈砚山又慢悠悠地传来一句话,“救人,不是事事都想要个回报!”
他说完之后,便拐弯消失在廊下。
救的人太多了,也不图这些人回报什么,所以根本不会记得他们的名字。
对于沈砚山而言,陆以沫不过是这群人里,最普通的一个。
沈苍苍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沈砚山为何会如此放心……但是在她接到重大夫送来的加了苦胆的汤药的时候,她几乎都要咆哮了。
重大夫说,这些苦胆,可以明目。
她就知道,沈砚山是个小心眼的人……很小心眼。
彼时,晏锦和虞方回了虞家之后,下人们便匆匆地将虞方送回了屋子里。
轻寒也跟在晏锦身边。
如今轻寒有了身孕,很多时候,也会多出来走动走动。
等虞方处置好了之后,轻寒才压低声音跟晏锦说,“大小姐,今儿白鹤观来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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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3:波澜
其实,也不止今日。
自小虞氏诞下晏宥后,白鹤观便一直都有人来虞府。
他们有些是帮晏绮宁送东西来虞家的,有些是白鹤观观主特意派过来传话的。
白鹤观的观主年岁越来越大,似乎不太愿意再插手朝廷上的事情,平日里和朝中的官员,都会保持距离,连和国师也不例外。
所以,他会派人来传话,也是个十分稀罕的事情。
晏锦想了想,才淡淡地问轻寒,“他们做了些什么?”
“和往日一般,不过是送一些瓜果和小菜!”轻寒扶着晏锦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屋外的阳光不似晌午那般炙热,那股热量也在慢慢的消退,不再让人觉得闷闷地,“不过这次,送来东西的,是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
晏锦闻言,挑眉,“母亲怎么说?”
“太太吩咐她早些回去,但是她却不肯走,说让太太去接二小姐!”轻寒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犹豫,“她说二小姐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做以前的那种傻事情!而且,现在的二小姐,似乎很……过的很不好!”
这个小丫鬟,其实是昔日小虞氏私下派过去照顾晏绮宁的。
现在的晏绮宁,因为双眼都看不见周围东西的关系,所以需要人贴身伺候。
白鹤观照顾的再好,却始终不方便。
小虞氏终究是没有狠下心做些什么,而是给晏绮宁留了最后一线活路。
其实要说晏绮宁如今过的很差。又能差到那里去?
比她前世那些日子,更难熬吗?
晏锦抬起头,看着已经快要落下山的夕阳,漫不经心地说,“这事我知道了!”
“大小姐……”轻寒下意识将手放在小腹上,“从前奴婢也不喜欢二小姐,觉得二小姐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可现在奴婢也要做母亲了,才知道太太为难的地方。这次,是奴婢多嘴了!”
轻寒很少在晏锦身前,说的这般直接。
她会如此说。也是因为担心小虞氏。
对于小虞氏而言。的确是很难选择。
晏绮宁纵使再错,也是大虞氏留下的骨血,小虞氏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毒手。
正因为晏锦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让晏绮宁走到最后一步。
晏锦眯起眼。夕阳将她的宛如白玉的面孔涂上了一金红。她轻轻地回了一声恩。然后闲庭漫步似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的步子走的很缓,轻寒从身后看着晏锦,亦能看见那一片流溢泼洒的阳光下。晏锦妙曼的身姿宛如画卷中的女子一般夺目。
轻寒记得,很久以前的晏锦,不过是个小姑娘。
那时的晏锦脾气骄纵,说话更是大大咧咧,不顾他人的感受!不知是何时开始,晏锦彻底的变了一个人,越来越懂事,也越来越孝顺,连说话的时候,似乎都会再三的斟酌。
现在,一切都很好。
只是,若晏绮宁的事情能处置得当,便更好了。
轻寒叹了一口气,想起小虞氏说的话。
小虞氏今日看着大病初愈的晏宥,淡淡地说,“其实有时,我想生下宥儿也好,我和大爷终究不能陪着素素过一生!若来日我和大爷去了,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那么时候长姐应该会很心疼吧!等宥儿长大了,会好好的照顾素素的!只是,若阿宁……”
若晏绮宁能改好,来日陪着晏锦,也是好的。
小虞氏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是痴心妄想。
有些事情,很早便注定了。
比如,人的天性。
晏绮宁一直在送东西来虞家,其实是想有动作了。
轻寒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醒晏锦。
这件事情,得晏锦自己来做决策。
接下来的几日,晏锦每日都会去虞方的小院子里看望虞方,而沈家那边,虽然沈苍苍一直都没有亲自来虞府,但是送来的东西却越来越多了。
到了最后,晏锦的小舅舅看着虞方的神色,都多了几分打量。
沈家送的东西太多又太贵重,有些甚至是虞非都没见过的。
其实,像虞方这种小伤,虞非和虞老太爷都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沈苍苍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虞非还挺喜欢沈苍苍这个小姑娘的。
他觉得沈苍苍说话直接,挺好的。
比起那些说话绕无数路子的人好太多了,他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还被人试探,所以沈苍苍的性子,让虞非觉得很好。
就连虞老太太都说,外面的那些关于沈苍苍话,传的太过分了。
沈苍苍不是那样坏心眼的孩子。
私下,虞非更是和沈苍苍说笑,说沈苍苍对账目很有察觉力,是个做商人的好料子。
虞非虽是随意说说,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苍苍回去之后,便拿了不少银子出来,私下开始做一些小生意。
大燕朝没有规定官员不能经商,而且沈苍苍做的十分低调,所以根本不会有人说什么。
沈苍苍做的用心,晏锦私下也支持沈苍苍。
这样也好……
虞家来日的家产,必定是她的表哥来继承,而表哥身子太虚弱,偌大的家产打理起来也很累。若有沈苍苍帮忙,一切便会轻松不少。
等虞方能下地行走了,沈苍苍便亲自来了一趟虞府。
她下了马车没有直接去虞方的院子,而是先到了晏锦的身边和晏锦说,“素素你知道吗?晏惠卿出事了!”
晏锦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府里,虽然香复也跟她说起过晏府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有听到晏惠卿的消息。
“嗯?”晏锦笑了笑,配合着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其实,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薄如颜那个性子,的确是复仇心重。
晏三爷娶薄如颜的时候,便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结果,明知道结果是如何,晏三爷还是将薄如颜娶了回去,甚至没有多犹豫……
也难怪舒家人,在晏三爷成亲那一日,硬要带走舒氏的尸首。
舒家人如今恨透了晏三爷,而晏三爷身边唯一的亲人晏惠卿,怕也快了。
沈苍苍压低了声音,揽住晏锦的胳膊,在晏锦身边低声说,“昨儿我进宫给太后娘娘问安,听宫里的人的说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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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故人归来
沈苍苍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丫鬟后,才继续压低声音说,“毁容了!”
“毁容?”晏锦看着沈苍苍,略带疑惑,“怎么会毁容呢?”
沈苍苍深深地吐息,而后坐稳了身子,“说是不小心碰了热水,烫伤了!前几日晏三爷曾想去太医院求药,被拒绝了。所以这个消息,才会传开!”
大燕朝律法有规定,宫中御医不能给皇室以外的人扶脉,除非是有皇室宗亲的吩咐。
晏三爷虽和宫中几位御医有来往,可想要去求药,似乎也太过于草率和鲁莽。
沈苍苍见晏锦不言,又道,“宫里的人都说晏三爷好可怜,被迫娶了薄如颜,如今唯一的孩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可怜?”晏锦冷冷的笑了笑,喃喃地说,“有什么可怜的?”
这一切,不都是晏三爷自己选择的吗?
晏惠卿会被烫伤?绝对和薄如颜脱不了干系。如今扮演可怜,又有什么用呢?
可笑。
他若是一再婉拒,薄家怎么可能强迫他娶薄如颜。晏三爷虽然没有往日的势力,但是要将薄家名声弄臭,还是轻而易举的。
晏三爷没有反抗,甚至在妻子离世的时候,依旧选择进宫而并非陪在妻子身侧。
昔日那些出自他嘴里的爱,不过是个笑话。
晏惠卿虽然恶毒,对于晏三爷而言。晏惠卿却是他的亲生女儿。
一个男人,若连妻女都护不住,那么……他真的是太过于失败了。
沈苍苍错愕的看着晏锦,半响后才道,“你怎么和沈砚山一样,都说这句话啊!”
晏锦:“……”
此时,门外响起了轻叩的声音,香复隔门在外轻声地说,“小姐,窦妈妈来了!”
沈苍苍见窦妈妈来了。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先忙,我去看看哥哥!素素,晚些我再来找你!”
晏锦点了点头,又吩咐阿水给沈苍苍领路。
虞家人似乎早已习惯了沈苍苍出入晏锦和虞方的院子。私下。他们也没有多想这个原因。只是觉得沈苍苍或许是因为和晏锦交好,所以待虞方也如哥哥一般。
这次,虞方受伤和沈苍苍有些关系。所以她去看望虞方,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晏锦知道。
她的小舅舅和外祖父,已经在怀疑这件事情了。
估计,瞒不了多久。
窦妈妈从屋外走了进来,对着沈苍苍行了礼后,又走到晏锦身边,低声说,“小姐,门外来了人说一定要将信送到你手上!”
窦妈妈说完后,便从袖口里拿出信函交给晏锦。
晏锦抬起手接了过来,也没有避着窦妈妈,便将信函拆开了。
她粗略的看了一眼后,本来冷淡的神色,也逐渐的带着笑。
窦妈妈是看着晏锦长大,如今的晏锦一日比一日更出众,像极了她当年看着大虞氏长大的时候。只是,比起大虞氏,晏锦又幸运很多。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后,才问道,“小姐,是什么好消息吗?”
“恩,的确是个好消息!”晏锦笑眯了眼,又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信函,才道,“安之要回来了!我瞧着四叔应该还没收到消息,毕竟军营之中不容易送信!窦妈妈你得亲自去一趟,告诉四叔,安之要回来了!”
晏锦笑的开心,而窦妈妈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晏安之的确是个好孩子,但是和晏四爷发生了矛盾后,他便消失了很久。
起初,晏安之只说出去散散心,但是他这一去,晏四爷便显得有些颓废。
窦妈妈是何等精明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多少有些原因呢?
现在,晏安之要回来了,对于晏锦而言,是一件好事情。
对晏四爷而言,更是天大的喜事。
窦妈妈闻言,立即点了点头,“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等窦妈妈离去后,晏锦脸上的笑,也慢慢地淡了下来。
陈年往事她虽不知是如何的刻骨铭心,但是四叔如今都耿耿于怀,可见当年他的确是很喜欢晏安之的母亲。四叔不愿意娶妻,将晏安之当做亲生的孩子一般养大,如今晏安之愿意回京,怕也是没有心结了。
其实,这对于四叔,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世,四叔和晏安之都能安稳,真是万幸。
晏锦叹了一口气,又拿起手里的信函看了一遍。
晏安之在信中说,他已经处理好罗家的事情了,现在先去一趟平阳,再从平阳返回京城,希望能赶上晏锦的生辰。
他的字迹,晏锦很熟悉。
在看到晏安之的信函时,晏锦才想起,她快十五了。
快及笄了。
晏安之要回来的消息很快便在虞家传开了,晏四爷亲自来虞家和晏锦说了一会话,更是和晏季常商议了搬动宅子的日子。
晏四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搬起搬宅子,便立即的选了最近的日子。
晏季常想着,一直住在虞家,也不是一件好事。
等晏宥长大了,也必须有自己的院子。
于是,他便应了晏四爷的提议。
虞老太爷虽然舍不得小虞氏离开,但是女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家了,他不能留着女儿一辈子!好在,晏季常新找的宅子,离虞家很近,几乎抬步就能走到。所以,虞老太爷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吩咐下人一起帮忙搬家。
新宅虽不如晏府那边宽敞,但是亭台楼阁都修葺的十分别致,晏季常本就是个风雅的人,他亲自布置的院子,自然也比昔日的晏家好看不少。
晏锦的院子,在主院的右侧。
而晏宥的院子,在左侧。
搬家搬了足足半个月,期间沈砚山来和晏季常谈论过治水的事情,连带一向很少出现的国师,也亲自送了信函给晏季常。
司天监预测,洪灾将至,一切得万分小心。
国师掌管司天监,对这件事情也十分的上心。
晏锦住进新宅后,看着周围的一切,很是高兴。
这一切,都是她喜欢的。
连香复看着院子里的布置,都暗暗咂舌,“大爷真的没有研究过风水吗?怎么会如此精通这些!”
晏锦闻言,只是笑了笑。
在她住进新宅的第三日,晏安之从平阳归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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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万年长寿
晏锦听闻这个消息后没多久,晏安之便走到了她的院子外。
四叔的新宅和现在父亲的宅子,离的很近。
私下,四叔更是擅自将两家相隔的墙壁打通,修葺了一扇小门。
两家来往,只需要走过来便好。
这样,两家还像在晏府一般,来去简单,无需从大门通报,惹人注目。
很快,晏安之便被香复请了进来。
清晨的阳光分外的和煦,薄弱如赤金般的光芒,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晏安之的脸上,将他俊秀的脸孔涂上了一些淡淡的金色。
少年的衣裳是玄黑色的底子,下襟是青色的滚边。
这个颜色很暗,穿上晏安之身上,却又显得十分的合身修长。
此时的晏安之,头上戴着的是简单的玉冠,却衬的他的肤色,竟比白玉还要白皙。
少年身姿秀挑,光丽动人,和从前比起来,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晏锦知道,她这个弟弟,是长大了。
“长姐!”晏安之微笑着说,像是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般,“好久不见!”
晏锦笑着点头,“是啊,好久不见了!”
“长姐好像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晏安之的语气有些压抑,眼里的神色却带了几分眷恋,“又好像变了……”
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犹豫,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会为何。
其实算起来。两个人分隔的时间,也不足三年,可晏安之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一般!久到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恍如隔世。
罗家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应付。
虽然都是一群米虫,但是一起反抗起来,却也十分的麻烦。
在外的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晏锦在暗暗的帮他,连带着虞家的那位小爷。私下也送了不少银子给他。在处理罗家的藏书阁时。罗家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又开始反抗的很厉害,几乎都恨不得拿出性命了。这对于晏安之而言,罗家人的反抗。其实是个笑话。
堂堂的罗家。守着偌大的藏书阁。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学习培育花木。
他们沉迷在那些舒适的生活中,再也不愿意吃一点点的苦。
对于罗家人而言,名声是他们最后赚银子的工具。
晏安之要带走藏书阁里所有的书。他们自然会反抗。
他虽然早就知道事情不会发展的太顺利,但是却没有预料到如此的棘手。甚至,最后沈砚山身边的人都过来帮了他一把,他才将罗家的所有事情处置完毕。
等一切尘埃落定,晏安之首先想起的,便是义父和晏锦。
一个是他视若亲生父亲的人,一个是待他如嫡亲弟弟一般的人……他们都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晏锦闻言依旧是笑着,“容貌会变,人却是一样的!快坐下,你既然来了,便陪我一起用早膳吧!等用了早膳我带你去瞧瞧宥哥儿!”
“也好!”晏安之点了点头,“我也有些事情,想和长姐说说!”
因为晏安之的归来,所以今日的早膳全都换成了晏安之最喜欢用的菜肴。
晏安之看着满桌的菜肴,只觉得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久别重逢,一切如旧。
他曾以为自己是孤单的一个人,再也没有亲人了。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他的义父和长姐,依旧待他如初,一切其实从未变过……
这一顿早膳,晏安之用的很安心。
等用完早膳后,晏锦又亲自煮了消食的茶。
晏锦的手艺虽然一般,但是晏安之这一点和晏锦一样——无论再好的茶叶,他也品不出好坏。
在他们的眼里,茶就是茶,只分香味浓郁和清淡。
晏安之吃着茶,眉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浓,“我去了一趟平阳,结果却听闻姑母和姑父不在平阳,据说,他们是来了京城里。”
“恩!”晏锦捧着茶盏,眼里的笑,却带了几分不动声色,“我前几日还见到姑母了!”
“她来求长姐救她吗?”晏安之嗤笑,“到了这一步,才想起来求救吗?”
晏锦轻声的叹息,“三叔逼的太急了。”
晏三爷对顾家是势在必得,这些日子怕是将顾家彻底的逼上了绝路。谁也没想到昔日的恩人其实一直都在算计自己,现在想要反抗,也是来不及了。
伪君子比真小人,更让人防不胜防。
私下,其实晏闻鹊又来找过几次晏锦,但是都被晏锦拒绝了。
晏闻鹊不松口,她也没有见晏闻鹊的必要。
据说前几日,她的那位姑父病了,因为是心病,所以一直没有痊愈。若是这件事情再拖延下去,她的这位姑父,怕是也熬不了多久了。
姑父一旦走了,顾家便真的是晏三爷的囊中之物了。
晏安之微微地眯起了眼,“顾家的银矿,不能再继续留在顾家的手里了。其一,他们也保不住这个东西。其二,若银矿在他们手里一日,他们便会有恃无恐的以为,自己能插手朝廷的事情!”
“哦?”晏锦挑眉,“这话怎么说?”
“顾家的银矿是大燕产血银矿最多的地方!”晏安之喃喃地说,“这些年来,顾家的银矿一直没有被察觉,也是因为薄家一手遮掩。长姐应该知道,血银矿这种东西,可是个好东西!”
晏锦闻言,微微颔首。
像血银矿这种东西,用来炼制丹药,是最好不过了。元定帝一直都沉迷在其中,连昔日的先帝亦是……但是大燕朝产血银矿的地方极少,所以每年朝廷几乎都从西域去买回这种东西。
先帝对长寿十分的渴望,私下更是找人找所谓的龙穴。
结果,龙穴还未找到,先帝便暴毙了。
先帝入土后,元定帝又继续和先帝一样,继续去找那个地方。
据说血银矿最多的地方,便是最好的龙穴。
虽是传言……但是却有人相信。
当年,薄家想必是知道了顾家的银矿,所以才会让晏三爷去接近顾家,从而顺理成章的得到顾家的银矿。
想来可笑。
他们想要得到顾家银矿,费尽心思。
居然是为了万年长寿。
晏锦想了许久,才道,“我瞧着,日子也差不多了,大姑母估计还会再来!”(未完待续。。)
516:打破
一个视荣华富贵为命的人,怎么会轻易就放弃自己现在奢靡的生活呢?
晏闻鹊绝对不会让自己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晏锦料定如此,所以根本不急着去找晏闻鹊。
她和晏安之又说了一会话,才亲自领着晏安之去看了晏宥。
晏安之在看见晏宥的时候,一双细长的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他跟晏锦说,自己是哥哥了,以后得好好照顾弟弟。
晏锦点头,笑着说好。
晏安之是真的很喜欢晏宥,抱着晏宥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晏宥不舒服。
一个小生命从小长大,真的是一件很奇迹的事情。
如晏锦所料,当夜晏闻鹊又再次来找了她,这次更是开口只求晏锦救她性命,说她已经没有办法了,晏锦想要什么,她都愿意给。
前一次晏锦见过晏闻鹊的时候,被人走露了风声后,小虞氏多少有些担心。
为了不让小虞氏多想,晏锦吩咐了晏安之去见晏闻鹊。
也该让晏安之多历练历练了。
而且,顾家的事情,晏安之比她清楚很多。
晏安之果然没有让晏锦失望,他这一去便顺利的将顾家的银矿拿到手了,而且还有平阳的几个铺面和京城里的几个庄子,也被稳稳当当的拿了回来。
晏安之的意思是,不能让顾家成为背后捅他们一刀的人,也不能让顾家全部都饿死。
晏锦认为这样很好。
等晏安之将银矿和地契的全部交给晏锦的时候。晏锦却摆了摆手说,“这些东西先放在你那里,等我想想要怎么处置先!”
晏安之点头,“三叔似乎也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晏锦挑眉看着晏安之,淡淡地说,“你吩咐人送姑父和姑母回去,在平阳照顾他们一些日子!”
他们拿了顾家的东西,自然要将所有的事情做好。
顾家活着一日,碍不了他们的事情,却可以给晏三爷添堵。
所以。晏锦倒是不介意。让顾家的人一直活着。
毕竟,有的时候活着,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不比死了更好受。
死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顾家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沈砚山特意来了一趟新宅。见了晏锦。
晏锦想了想,还是将银矿的事情告诉了沈砚山,对于沈砚山。她没有太多的隐瞒。
沈砚山闻言,语气依旧淡淡地,“从前顾家怎么处理的,你便怎么处理!”
“这……”晏锦皱眉,“会不会不太好?”
顾家以前和西域的商人一起将血银矿高价卖出去,因为收益颇高,所以才会吸引薄家的注意!她若是和从前的顾家一样做这种事情,薄家怕是会找不少麻烦……
晏锦的担忧,沈砚山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眯起眼,“现在,薄家肯定知道银矿在你手里,你再不愿意泄露,他们也知道了!既然如此,何必不光明正大一些?”
晏锦摇头,“这对你不好!”
她一直有顾虑,也是为沈砚山着想。
虽然沈家和薄家的局势,现在已经是势如水火,但是晏锦不想再将矛盾激化,多给沈砚山争取一些日子。
薄相想要银矿,她会夺过来,是不想让薄相如了意。
现在,银矿到了她手里,却也算的上是烫手山芋。
如果,她不顾及沈家,的确敢光明正大的做生意。
难道,薄相还能将这件告诉元定帝?
如果元定帝彻查这件事情,那么当年薄家帮顾家掩盖这个事情的痕迹,也会被元定帝查明。
到时候,薄家得不偿失。
只是,现在的沈家占据的位子太过于微妙,若薄家太过于愤怒,从而会做出对沈家不好的事情。
晏锦担心自己的决定会给沈家添麻烦。
沈砚山唇边浮起淡薄的笑,“不会不好,你放心大胆的去做,那怕薄家所有人都知道,都没有关系。我很喜欢看他们生气,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晏锦:“……”
这话从沈砚山嘴里说出来,晏锦一点也不意外。
沈砚山有十足的把握对付薄家,那么她便也不会再束手束脚。
而且,虞家想要将血银矿卖出去,比顾家更简单。
虞家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经营西域的生意,要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不会被外人察觉!毕竟,虞家的生意做的很大,什么方面都有涉及,如今再沾染上血银矿,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晏锦想着,又疑惑的看着沈砚山,“你方才不是说,你今儿来,是找我父亲的吗?”
“是!”沈砚山眼神十分清晰的映着她的影子,“不过,薄家的事情还是要同你说一下!接下来的几日,怕是不会太安静,你得小心一些。我明儿要出城替义父买一些东西,大概半个月后才会回来,切记,一切小心!”
晏锦点了点头,乖巧地回答,“好!”
程老将军的身子早已不如往日一般硬朗,其实晏锦也知道,程老将军这一次去边疆,或许便不能再活着回来了。她私下也提醒过沈砚山,但是这种事情,她却不能替程老将军做主。
在程老将军的眼里,国家重于一切。
一个军人的宿命,原本就是战死沙场,而并非躲在家里一味的养老。
沈砚山的意思,其实也是这样的。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沈砚山更明白程老将军的脾性。
虽然知道这些,却无法阻止程老将军依旧要去边境的决定。
用程老将军的话说,便是,“难道我继续留在京城,便不会去世了吗?若都要去世,为何我不选择,我最喜欢的地方!”
他不喜欢京城的奢靡,更不喜欢自己安稳的过着日子,却看着边境的百姓水深火热。
所以,程老将军自己也清楚,自己会死在边境,却依旧义无反顾地去了边境。
沈砚山和晏锦能做的,便是将养身的药材送过去……
这次沈砚山出京,也是要帮程老将军买些药材,因为怕出事,所以必须得他亲自前去。
等晏季常回来后,沈砚山才去了晏季常的书房。
这几日,他们一直在研究天池的图纸。
晏锦知道……离建这座蓄水的天池的日子,不远了。
而安静的日子,也会逐渐被打破。(未完待续。。)
ps: 昨天的第三更。
517:想什么来什么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昔日风平浪静的日子,但是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危险重重。
晏三爷在听闻顾家将地契和银矿交给晏安之后,恼羞成怒的他竟派了人在顾家人用的膳食里投了毒。
晏三爷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想要顾家全族人的性命。
好在,晏安之及早防备,将顾家所有晏三爷的眼线拔除,才让顾家人逃过一劫。
此次过后,顾家人便如同惊弓之鸟,时时都怕有人会冲出来害自己。
昔日,赫赫有名的顾家,也开始慢慢的衰落。
晏闻鹊和丈夫虽然不甘,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们,不能阻止什么,更不能做什么!
如沈砚山所言,薄相对这件事情十分的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他不能禀告元定帝,私下更是不敢去打银矿的主意。
事情闹大了,对薄家没有任何益处。
而且,现在的沈家手握兵权,对薄家人也没有丝毫的忌惮之心,反而是薄相……在对待沈家的时候,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小心和谨慎。
薄相遇见了许多让自己不顺心的事情,而薄如颜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
没多久,晏锦便又听闻晏惠卿摔断了腿的消息。
薄如颜的性子狠毒,出手十分的骇人……
连窦妈妈私下都皱着眉头问晏锦,“三爷就真的不心疼四小姐吗?”
“心疼?”晏锦冷冷地笑了,然后摇头。“对于三叔而言,孩子没了可以再要,若权利没了,怕是真的是什么都没了吧!”
窦妈妈惊的目瞪口呆,又叹了一口气,“作孽啊作孽啊!好在老天保佑,大爷早早的选择了分家,不然……倒霉的人,说不定就是大爷了!”
晏锦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去接窦妈妈的话。
她的三叔。的确是心冷且心硬。
薄情的可怕。
自己的妻女都可以当做牺牲的工具。只是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利益和权利。
一个人若活成这样,其实也是可悲的。
一个人若没有感情,和牲口有什么区别呢?
日子并没有随着窦妈妈的祈祷而变的安静。在晏锦生辰即将到来的时候。沈苍苍特意来了一趟新宅。和晏锦说了一个消息。
她说,“素素,陆以沫去白鹤观了。还遇见了你的那个妹妹!”
“哦?”晏锦这段日子,倒是没有多留意陆以沫,她正想着,晏温婉的亲事要怎么解决,“她去白鹤观做什么?”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说是什么膳食都不愿意多用,这几日清瘦了不少!”沈苍苍坐稳了身子,叹了一口气,“这几日陆以沫一直都进宫陪在太后娘娘身边,怕是担心太后娘娘的身子,所以才去了白鹤观!对了……”
沈苍苍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着晏锦的神色像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似的,“我特意去打听过了,太后娘娘一直召陆以沫进宫,是因为陆以沫的古琴弹的很好!这下,我总算是放心了……”
薄太后自幼喜欢音律,当年一曲反弹琵琶更是出众夺目。如今的她,身子不再似往日那般轻盈,手指也不再灵活,所以便喜欢找一些人,来为她演奏曲子。
无论是贤妃,还是苏家的九小姐,甚至是现在的陆以沫……她们弹奏出来的声音,都让薄太后十分的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见的次数,便多了。
晏锦没有回答沈苍苍的话,而是继续说,“你别乱想就好!”
“我哪有乱想,不过陆以沫去白鹤观,遇见了晏绮宁,倒也是有意思了。”沈苍苍皱着眉头,“她还说,晏绮宁和你长的不一样,一点也不像是双生姐妹!”
沈苍苍从前也是见过晏绮宁的。
晏锦和晏绮宁在容貌上的确没有太多的相似,若说完全不相似,却又有那么一点相似。
若一定要拿东西来比喻,晏锦是宛如罕见的琉璃,而晏绮宁则是一块美玉。
晏绮宁的容颜不差,哪怕她如今看不见周围的东西了,一双眼睛没有了昔日的灵动,却依旧美艳动人。
连陆以沫那样心高气傲的人,都跟沈苍苍说,“是不是沾了虞家的血脉,就能得一副好皮相?”
沈苍苍:“……”
其实,如今沈苍苍想了想,好像陆以沫说的真的没错。
虞家人,的确都长的很好。
无论是虞非还是虞方,甚至是小虞氏还有晏锦,他们的容貌都是十分出众。连已经年迈的虞老太太,虽然容颜已经苍老,却依旧能看出她昔日的美艳的程度。
沈苍苍想到这里,哑然失笑,“不过,陆以沫说晏绮宁好像,和善了许多!”
晏锦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依旧没有去接沈苍苍的话。
沈苍苍性子单纯,外人会误会她,也是因为她曾饲养毒蛇,才会让人觉得可怕。
现在的沈苍苍为了虞方不再饲养毒蛇,而是开始饲养了满园的兔子,外人既觉得惊讶,又觉得疑惑!不过,或许是因为薄如颜的事情,他们对沈苍苍的看法,倒是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在众人眼里可怕的沈苍苍,也会在被人‘欺负’的时候,露出软弱的一面。
其实,她也没那么可怕。
陆以沫和沈苍苍来往不多,两个人见面就是吵架,导致后来彼此看见对方,都会绕路而行。如今,陆以沫居然又亲自来和沈苍苍说话,倒是有些出奇了。
“素素!”沈苍苍有些不解地看着晏锦,“你怎么不说话?”
晏锦将点心推到沈苍苍面前,然后从凳子上站起来,喃喃地说,“我很久没有去看过阿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没必要去看她!”沈苍苍虽然不解晏锦为何说这些话,但是不管陆以沫说什么,她对晏绮宁的厌恶,依旧是存在的,“何必去……”
沈苍苍话还未说完,门外便响起香复的声音。
香复的声音有些急促,她在屋外说,“小姐不好了,白鹤观那边传来消息,说二小姐今儿一早和陆家小姐出去散心的时候,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现在昏迷不醒快不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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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大雨前的宁静
一向沉稳的香复,似乎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沈苍苍捧着的茶杯,也瞬间落在地上,被滚烫茶水溅湿了裙摆的她,眼里全是惊讶。
她这张嘴……
还真的是跟乌鸦嘴似的,说什么来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只是刚和晏锦提起,陆以沫和晏绮宁见了面,而且陆以沫似乎并不讨厌晏绮宁,还夸晏绮宁长的好。
她刚说完,现在晏绮宁便出了事情。
沈苍苍慌张地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晏锦,喃喃地说,“素素,怎么办?”
此时,晏锦站在被推开的窗户边上,神色却十分的镇定,似乎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觉得惊讶的地方。
她身后的梨树上结满了果实,沈苍苍只是这么站着,似乎还能闻见远处淡淡的梨香。
这里,像极了她和沈砚山住的院子。
晏锦抬起手,遮住了屋外的烈日,眉眼里的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让刘大夫过去看看吧!”
“刘大夫?”沈苍苍疾步走到晏锦身边,有些担心地说,“你不去看看晏绮宁吗?她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香复不是说,晏绮宁快不行了吗?”
晏锦笑了笑,摇头,“你也知道,她出了事情,而且还不是小事。不用我去了,去的人应该很多!”
白鹤观那边亲自传出来的消息,又怎么可能瞒的住周围的人。
她现在知道了消息。母亲那边想必也是。
晏绮宁和她当日一样,从假山上跌落,还摔断了腿。
甚至,如今的晏绮宁,比她昔日更严重,似乎意识不清,怕是要不行了。
可是真的不行,还是假的不行,谁也不敢断言。
白鹤观虽是个养身的福地,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首先想到的便是推辞责任。毕竟如今的晏季常不再是昔日的晏季常。他的很多决策都能影响元定帝。连国师私下都让司天监好好的配合晏季常……
这次,白鹤观的确将一切都推的很干净。
他们说,晏绮宁会出事,是因为陪着陆以沫出去散心。才从假山上摔下来的。
其实。意思说的很明显。
白鹤观的人认为。这一切都是陆以沫的错,和他们没有关系。
晏锦想着,眼睛微微敛起。
这种被动的局面。她很不喜欢。
“那……”沈苍苍想了想,皱着眉头犹豫着,“我去帮你瞧瞧吧?最近这几日,三伯父也在白鹤观附近的庄子上,说是去消暑的,我顺便也去看看三伯父,没有人会怀疑的!”
晏锦闻言,神色更加冰冷,“沈三爷在白鹤观附近?”
“是啊!”沈苍苍看着屋外的烈日,喃喃地说,“每年这个时候,三伯父都会去白鹤观附近的庄子上消暑。他身子虚弱,有时一去便是小半个月,今年倒是有些出奇了,他这一去也快一个月了,也没有回来!素素,你今年的夏日,真的有那么热吗?”
今年的夏季比往年更长,酷暑难耐。
晏锦是个既怕热又惧冷的人,所以在季节上格外的敏感。
她从沈苍苍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后,冷冷地笑了笑,“今年的确比往年更热,但是,雨水也较多!”
正是因为今年雨水较多,工部才会如此紧张。
洪灾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他们能做的,便是减少人员的伤亡,也让百姓不要雪上加霜。
沈苍苍点了点头,“的确是下了好几场大雨,据说京郊的庄子都淹了好几个,虽不严重,但是比起往年,今年的确……”
沈苍苍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眉眼里全是疑惑,“素素你提醒我了一件事情!”
“恩?”晏锦看着沈苍苍,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苍苍惊恐的抬起头,看着晏锦,“我三伯父最不喜欢下雨的时候在庄子上了,他说,湿漉漉的,没家里好……为何,他这次去庄子上这么久?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不行,素素我得回去看看!”
“苍苍!”晏锦唤住沈苍苍,轻声的安慰,“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沈三爷的反常,其实倒是解了晏锦的疑惑。
晏锦大胆的猜想了一些事情,却又不敢肯定。
她怕自己想的太多,从而误会了一些事情。
沈苍苍此时哪里还听的进去,她一双秀气的眉都要拧成一团了,“素素你不知道我三伯父,他脾气怪的很,我必须得去看看!对了,你告诉哥哥,我晚些再来看他!”
沈苍苍说完之后,便也不给晏锦解释的机会,拔腿便朝着屋外跑去。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烈日炎炎,如今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天上的阳光便被密布的乌云掩盖,时不时还有阵阵雷鸣之声。
香复进屋将窗户关上,屋外的风太大,她怕将晏锦吹凉着。
等香复关上了窗户,才发现晏锦一动也不动的坐在,神色里全是凝重。
“小姐,你怎么了?”香复有些担心的看着晏锦,“你是担心二小姐吗?”
“恩!”晏锦没有否认香复的话,只是她担心的不是晏绮宁的身体,而是从沈苍苍的话里想到了一些事情。
方才沈苍苍曾告诉她,陆以沫说晏绮宁长的极好,和从前似乎判若两人。陆以沫是陆家的孩子,古琴又十分的精通,她会去白鹤观,绝对不是一件心血来潮的事情。
那么陆以沫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晏锦不敢往下想,而是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
此时,屋外的豆大的雨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一场大雨来势汹汹,像是要将周围一切都掩盖住……
一眼望去,周围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楚太远地方的东西。
雨水的湿气很重,香复将屋门都关上了,却依旧遮掩不了,周围蔓延起来的湿气。
香复见晏锦一直愁眉不展,也不好说些什么。
晏锦想了许久,才从凳子上站起来,对香复说,“你陪我去一趟母亲的院子!”
“小姐!”香复看着屋外的大雨,劝道,“等雨停了吧!”
晏锦越想越是心里没底,她摇头,“雨暂时不会停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发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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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
519:真正的目的
大雨打在屋外的梨树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晏锦走的匆忙,她只是刚走出廊下,鞋面就被雨水打湿了。
这场瓢泼的大雨,如晏锦所言,暂时是不会停下来了。
香复跟在晏锦身后,想要用伞替晏锦遮住大雨,却有些力不从心。
雨太大了,不足片刻,晏锦的身上便已是湿漉漉的。
晏锦疾步行走在雨中,脚步并没有放缓慢一点。
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风,将香复的雨伞吹的歪歪斜斜,想要遮雨便更加的困难了。
两个人刚进了前庭,窦妈妈便远远的瞧见了,她‘哎哟’了一声,赶紧从屋内拿出雨伞,迎了上去,“小姐,这会你怎么来了!”
雨水将晏锦的衣裳打湿了大半,她眉宇间更是拧成了一团,“母亲呢?”
“太太在屋里!”窦妈妈刚将雨伞撑过去,晏锦便抬起脚步朝着屋子里急忙的走了过去。
窦妈妈和香复在晏锦的身后,想要挡住这凶猛的大雨,却跟不上晏锦的脚步。
晏锦走的很快,只是几步便到了廊下,她顿下脚步甩了甩掌心的水渍。她也不知道这是雨水还是汗水,心里有些慌乱,还有不少的疑惑。
她需要有人,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母亲!”晏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屋内,“我来看你了!”
小虞氏抬起头,便看见晏锦有些狼狈的模样。她惊讶地从软榻上坐起,然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你这个孩子,怎么现在来了?窦妈妈,快去取一件干净的衣裳,给小姐换上!”
“母亲!”晏锦等窦妈妈离开后,又走近一些,“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小虞氏此时皱着眉头,“先换了这身衣裳,若是受了凉怎么办?”
晏锦从母亲的神色里。也猜出来。母亲想必是知道晏绮宁的事情了。只是,母亲暂时什么都没做,约摸也是在怀疑这件事情。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如今的母亲,对晏绮宁一直都防备。所以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对晏绮宁有忌惮之心。
晏绮宁昔日做的事情。伤小虞氏太深。
晏锦垂下眼眸,低声地说,“母亲一直未曾太责怪阿宁。是不是因为……阿宁长的很像我娘?”
小虞氏原本一直拿着干帕子给晏锦擦拭身上的雨水,在闻言后,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而是垂着眼眸,半响后才继续替晏锦将身上的雨水拭干。
小虞氏不说话,晏锦也得到了答案。
果然,是这样。
她和生母的眼睛都不是黑色,却差距甚大,连容貌也有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而晏绮宁,虽然眼眸是黑色,但是容貌却有五六分像生母。
如今,晏绮宁慢慢的长开了,一张侧脸更是像从前的大虞氏。
正是因为如此,小虞氏哪怕知道这个孩子心存不良,也没有办法对她痛下杀手。
晏锦曾看过生母的画像,当时便觉得晏绮宁和生母有些相似,只是因为画像上的生母,眼瞳太过于夺目,所以她才没有多想晏绮宁和生母的事情。却不想,原来一切真的是如此。
此时,窦妈妈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衣裳。
晏锦经常会来小虞氏的院子,所以小虞氏这边,也备有晏锦的衣衫。晏宥年纪小,时常会闹的晏锦的衣衫脏乱……
晏锦没有说话,而是等窦妈妈伺候她换好衣衫后,才重新站在小虞氏面前。
她被雨水打湿的长发,此时也放了下来。
长长的黑丝宛如上好的绸缎,乌鸦鸦的一片。晏锦将垂落在眼前的发,轻轻撩起放在耳后,又问了一句,“很像吗?”
“有几分像!”小虞氏叹了一口气,眼里全是悲切,“你娘和阿宁一样,都长的很白,像是裹了一层面粉似的。素素,我知道你问我这些,是为什么……只是素素,你不能去白鹤观,不能去见她!”
晏锦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鞋面。
母亲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并没有想过要去白鹤观看望晏绮宁。
且不说现在薄家有不少的眼线在白鹤观,连薄太后安排的陆以沫也在那里,她过去也不过是给人留下话柄。而且,现在的白鹤观热闹极了,她去凑什么热闹。
晏锦缓缓地抬起头,又想起沈苍苍的话。
小虞氏见晏锦不言,以为晏锦是担心晏绮宁,便又道,“阿宁这个孩子,虽然长的有一点像你娘,但是她的性子却和你娘差太远了。素素,你听母亲的话,不要再去接近阿宁了。方才窦妈妈同我讲,你已经让刘大夫赶过去了,刘大夫过去了,便好了。母亲知道这样说,你会很伤心……但是,这次你就听母亲的,可好?”
“恩!”晏锦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听母亲的!”
小虞氏见晏锦答应了下来,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该如何同晏锦讲,晏绮宁其实早已变的不堪。
晏绮宁是晏锦唯一的妹妹……嫡亲妹妹……
小虞氏不再开口,而晏锦的思绪也越来越乱。
她终于明白,薄家这一步到底是为何了。
沈家三爷是个痴情的人,虽然没有和她的生母共结连理,却一直都没有变心过。晏锦记得,沈三爷在古琴上颇有造诣,当年和生母的话题,也多半是在议论古琴。
恰好,陆以沫也懂古琴。
晏绮宁想要重新学古琴,需要一些时日。
若是有陆以沫教她,那么她的速度并不会太慢。
晏锦想起自己以前学古琴的速度,被十三先生夸赞是每日都是突飞猛进。
如果,晏绮宁有一张和她生母相似的容貌,又有她生母的琴技。这一切落在沈三爷的眼里,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
哪怕沈三爷对晏绮宁无意,却绝对不会对晏绮宁的处境,袖手旁观。
沈三爷虽然性子古怪,却也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
薄家,想要的,便是如此。
要么,沈三爷将晏绮宁送回来,要么,晏绮宁去了沈家……
晏锦想到这里,抽了一口冷气,喃喃地对小虞氏说,“母亲你知道吗?沈家三爷一直在庄子上避暑,而那个庄子,就在白鹤观附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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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争吵
小虞氏闻言,脸色煞白,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如此难以预料。
沈家三爷当年对大虞氏的爱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她对沈三爷也是带有十足的防备。
小虞氏不言,半响后,才试探问了一句,“这,或许是巧合吧!”
“或许是吧!”晏锦拢了拢带着湿气的发丝,“希望是吧!”
晏锦的话带了几分不确切,而小虞氏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屋外的倾盆的大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小虞氏的心也如同这来势汹汹的大雨一般,沉重至极。
其实晏锦的担心,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沈家三爷性子古怪,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后宅的凶险,他就更加不知道了。
若说朝廷上的事情,或许他还能看的透彻。
若说宅子里的事情,那么他……便有些糊涂了。
晏绮宁一直未曾回晏家,眼看就要及笄了,也没有被人接回来的迹象。对外,晏季常称晏绮宁身子虚弱,需要在白鹤观这种福地里好好的修养。
其实,聪明的人,很快便能猜出这其中,有一些问题了。
毕竟,再好的福地,又怎么比的上家里?
之所以谁都没有提起,是因为他们心里明白这件事情。
或许,沈三爷也曾想过。
但是现在……
晏锦抬起头看着屋外的大雨,眉眼里的郁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刘大夫这一去,便是三日。
等刘大夫从白鹤观归来后,他连衣衫都来不及换下,便急匆匆地进了晏锦的小院。
香复通传之后,刘大夫便见到了晏锦。
他对晏锦道,“小姐,我回来了!”
“阿宁的病情怎么样?”晏锦神色淡淡的,看着刘大夫道,“还危险吗?”
刘大夫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二小姐的病情。并无大碍了。沈家那位三爷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亲自过来看了一眼。我……我并未帮上什么忙,因为重大夫也过来了!二小姐没什么危险,昨夜已经醒过来了。腿脚养一些日子。便会彻底的痊愈!”
晏锦握着的书。微微一颤,一切果真是这样。
她不动声色,而刘大夫又接着说。“我私下询问过观主,那一日天气不错,陆家小姐和二小姐便一起出去散步。这段日子,二小姐一直在和陆小姐切磋琴技,所以两个人来往较多。最近雨水较多,所以二小姐才会踩滑摔倒……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晏锦敛了情绪,目光虽然凝重,神色却没有更改,“刘大夫你但说无妨!”
“二小姐,变了!”刘大夫从前是见过晏绮宁的,而且还对晏绮宁恶毒的性子,十分的清楚。
这也是晏锦,为何要让刘大夫去白鹤观的原因。
昔日,是刘大夫揭穿了晏绮宁的阴谋,也是刘大夫护下了她的母亲。
刘大夫比谁对晏绮宁,都有防备之心。
晏锦闻言,喃喃地说,“变了?”
“是啊,变了!”刘大夫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里也带了几分疑惑,“二小姐醒来便像是疯了似的一直哭,说她自己做错了事情,是个该死之人。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二小姐,像是……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伺候在二小姐身边的丫鬟也说,二小姐现在的性子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后山那一片院子里的小菜,都是二小姐亲手种的。”
刘大夫现在想起那个场面,都觉得有些太奇怪了。
晏绮宁醒来后,失声痛哭。
她紧紧的抓住在一边坐在的沈三爷的衣袂,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一直说自己做错了,看的沈三爷连连叹息。
整个屋子里,唯有沈苍苍的眉头,一直拧成一团,丝毫没有动容。
私下,沈三爷也曾问刘大夫,晏绮宁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晏家送到白鹤观来。
因为涉及晏家的私事,所以刘大夫只是回答他不清楚。
沈三爷听了,脸色十分的凝重。
重大夫被沈三爷从沈家请来的时候,脸上的怒气还未曾消退。但是碍于这次,沈三爷亲自去求他,重大夫不得不来白鹤观。
连陆家老太爷文安伯也亲自来了一趟……
这件事情毕竟和陆以沫有关,文安伯这个时候过来探望,也是于情于理。
平日里冷清的白鹤观,这几日出乎意料的热闹。
一向乖巧听话的沈苍苍,和沈家三爷私下还吵了几次,最后沈苍苍气的双眼通红,擅自先离开了白鹤观,气的沈三爷一夜都未曾用药。
尽管如此,沈家和陆家的人却来了一波又一波,陆以沫更是住在白鹤观里,哪里都没有去,一直都陪在晏绮宁身边。
刘大夫知道,重大夫来了,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于是,他便和沈三爷告辞,自己先回来了。
刘大夫在路上,看着倾盆的大雨,觉得这件事情怪异透了,所以一回屋他连药箱都没放好,便急匆匆的来找晏锦了。
刘大夫想到这里,抬起头的时候,却见晏锦缓缓地将书放下,问了一句,“沈三爷是不是还让你带话了?”
“小姐……”刘大夫惊讶的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他看着晏锦的神色,立即多了几分惊讶。
很快,刘大夫便收回目光,“沈三爷让我给小姐带话,他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晏锦闻言,却是哑然失笑。
沈砚山如今在京外,而定国公又拿沈三爷无可奈何。现在,能压制住沈三爷的人,居然没有一个。
晏锦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看着一直都未曾停歇的大雨,眼神带了几分迷茫。
大雨……又是这样的大雨日……
前世,也是这样的大雨夜,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现在的大雨,又彷佛是在暗示什么。
良久,晏锦才说,“麻烦刘大夫了辛苦跑一趟了,你先回去歇下吧,轻寒一直担心你呢!”
刘大夫的确是太累了,他点了点头,“我先退下了!”
“恩!”晏锦的目光依旧落在院子里,看着雨水打在青花石铺成的地面上,溅起点点的水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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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怪谁?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五日后,才逐渐的变小,有了停歇的迹象。
院子里湿哒哒的,香复带着下人清扫时,一边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屋内的晏锦。
此时的晏锦,正捧着话本子看,丝毫没有被恶劣的天气影响。
只是,廊下的九宫鸟,这几日却显得十分恹恹的,没有了往日好动的样子。连给它们最喜欢吃的小米,也是一动也不动。
刘大夫倒是来看过,说它们身子很好,只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所以九宫鸟不爱动也是正常。
香复想着,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的情况就如同这两只九宫鸟一般,吃不好,睡不好。
白鹤观那边传来消息,说晏绮宁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但是,仍然需要好好的静养。
雨一停,重大夫便离开了白鹤观,留下了药方再也没涉及其中的事情。
唯有沈家三爷一直留着,陪在晏绮宁身侧。
京城里关于这件事情的谣言,也传的沸沸扬扬的。
甚至有人说,沈家要出大笑话了……叔侄娶晏家姐妹,这可是乱了套了……来日还不得打起来?沈三爷现在是枯木逢春,居然妄想沾染还没及笄的小姑娘……
沈苍苍闻言,气的冒雨前来找过一次晏锦。
沈苍苍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晏三爷送她的玉佩,咬的嘎吱作响,最后牙疼了,才将玉佩给摔了。
反倒是晏锦一直安慰沈苍苍说。“没事,苍苍你别气!”
“我能不气吗?”沈苍苍站起来,又踢了一脚地上已经碎裂的玉佩,“三伯父从前说自己最厌恶的人,便是长舌之人。他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些长舌妇有什么区别,我真的是……”
沈苍苍说完又抓起一边晏锦的锦帕放在嘴边,‘嗤啦’一下,便给咬坏了。
晏锦看着沈苍苍的牙,略有些担心。
沈苍苍是真的气坏了。她一直最敬畏的人。除了定国公便是沈三爷了。如今沈三爷做的事情,让她十分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沈三爷做错什么,他都是长辈。
到了最后。沈苍苍越想越气。又冒雨回了沈家。想要拉着定国公一起去白鹤观,将沈三爷给抓回来。
沈苍苍最后有没有说动定国公,香复并不知晓。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位沈三爷,似乎越来越过分。
等一会,他还要亲自上门来拜访。
不过好在晏季常也知道这件事情了,所以沈三爷等会来见的人,是晏季常而并非晏锦。
香复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此时,轻寒提着食盒缓缓地走了进来,“香复,大小姐在屋内吗?”
“轻寒姐姐!”香复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疾步走了上去,扶住轻寒的胳膊,“你小心一些!”
轻寒笑了笑,“那就那么娇气了,多走走好!”
轻寒这是第一胎,而且再加上她身子纤弱,所以周围的人都对她格外的照顾。
尤其是晏锦和小虞氏,每日都吩咐小厨房送不少东西去轻寒的屋子里……
刘大夫是轻寒的丈夫,私下更是晏锦和小虞氏十分的感激。
在感激的同时,刘大夫也找了晏季常说了一会话。
那一日,刘大夫和晏季常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晏季常却在书房内一日都没有出门……
香复隐隐约约觉得,大爷是生气了。
而且,还是生了大气。
“小姐在屋内呢!”香复扶着轻寒,又道,“是太太准备的点心吗?”
“不是!”轻寒摇头,压低了声音说,“是世子托人特意从京郊送回来的,有些凉了,我温热了一下,才送过来!”
香复闻言,目瞪口呆。
晏锦这几日食欲虽然没有减退,和往日比起来,的确少了一些。
她有些惊讶沈砚山的所作所为。
若香复没有记错,从京郊加急送点心回来,哪怕不休息,也得一天一夜。
沈世子担心小姐,居然如此宠溺。
香复有些惊讶,而轻寒却笑了起来。
好在,沈家这一次,还有不少明眼人。
彼时,晏家长房的府外,却站了一群人。
沈家的马车停下后,沈三爷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他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的景色,眉眼里的郁色怎么也掩不住。
五日……他足足等了五日……也没有见到晏家长房的人,来白鹤观看一眼晏绮宁,他们派来的,不过是些下人。
当真是……过分!
沈三爷咳嗽了一声,眼下的淤青也十分的厚重。
在一边的小厮轻声劝道,“三爷,你要不先回府休息休息,晚些再来拜访吧!”
这几日沈苍苍一直和沈三爷闹别扭,两个人之间也争吵了无数回。一向在沈三爷面前乖巧的沈苍苍,对沈三爷大吼,“三伯父你怎么如此长舌?”
她说的生气,当真像是和沈三爷碰上了。
沈三爷平日最宠沈苍苍,像是带女儿一样把她带大,如今沈苍苍和他有了矛盾,沈三爷也没有睡好,有时气的连药都没用下。
为此,沈三爷私下还跟定国公抱怨说,沈苍苍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坏了,让定国公好好的管管。
结果,定国公只是将手里的长弓放下,看着沈三爷十分认真地说,“三弟,不是苍苍脾气坏,她现在和你吵成这样,不是你自找的吗?晏家长房的事,你去插手做什么?”
沈三爷:“……”
这件事情,周围的人都说他做错了。
沈三爷却认为自己没有错。
他并非是登徒子,也从未因为晏绮宁有几分像大虞氏,而想娶晏绮宁的。
大虞氏便是大虞氏,世上只有她这么一个人,谁也不能取代。
他只是觉得晏绮宁太可怜了,像极了当年的大虞氏……
那时的他,想要帮大虞氏,却没有能力。
现在他有能力了,为什么不帮帮大虞氏的孩子?
晏绮宁纵使再错,也不过是个孩子。而且,昔日的晏锦脾气也很差,后来不也改好了吗?
为什么晏家的人都能给晏锦一个机会,而不愿意给晏绮宁?
沈三爷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晏锦的错。
其实,他让刘大夫带的那句话,他说出来,便后悔了。
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又怎么能轻易的收回来呢?
沈三爷想着这些,头更疼了。
他挥了挥手让人去通传后,又在府外站了许久,吉祥才从屋内走了出来,对他淡淡地说,“三爷,你请跟我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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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少还是三更。恩。
522:这张老脸
沈三爷闻言,点了点头。
从前清平侯府那个宅子,他倒是去过几次……
而晏家长房的新宅,他也是第一次过来。
这座宅子离虞府很近,几乎抬步便到了。
里面布置的十分精细,一草一木皆是风景。
只是,这座宅子里却甚少种有玉兰花树。
沈三爷看着,眉宇间也是越皱越紧,尤其在看见院子里有一片梅林的时候,更是忍不住顿下了脚步。
吉祥不由地疑惑,看着沈三爷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不解,“三爷,请问哪里不对吗?”
他的态度恭谨,丝毫找不出有冒犯人的地方。
沈三爷只是这么站着,半响后才道,“这里,是尚书大人亲自布置的吗?”
“回三爷话,是的!”吉祥随着晏沈三爷的目光望去,语气淡淡地,“是大爷亲自布置的,太太和小姐都很喜欢!”
沈三爷闻言,冷冷地笑了笑,“是吗?”
他笑的讽刺,似乎并不赞同吉祥的话。
晏家长房有两位小姐,晏锦喜欢却不代表晏绮宁也喜欢。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一日闲来无事去白鹤观走走的时候,看见晏绮宁的样子。
晏绮宁双眼覆着白绫,一头乌鸦鸦的黑发,只是简单的用绸缎系起,没有任何头饰。她打扮的朴素,坐在亭子里弹奏曲子的样子,当真和大虞氏有几分相似。
只是晏绮宁的琴技和大虞氏。相差甚远。
整个大燕,或许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像大虞氏那般弹奏曲子的人了。
其实,沈三爷当时看着晏绮宁的样子,便想起了很多年前,第一次看见大虞氏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大虞氏打扮也很朴素,坐在周围全是种满了玉兰花树的水榭居里弹奏曲子,悠然自得的样子简直美极了。
只是,他和她终究是无缘。
他费尽心思去讨大虞氏欢心,而得到的却是大虞氏的拒绝。
沈三爷不甘的问大虞氏。是否是因为自己身子虚弱。所以大虞氏才会如此待他?
大虞氏那会无辜的摇头,她说,感情这种事情,终究是要你情我愿才好。她若喜欢一个人。那怕那个人身子再差。她也会和他在一起。
她说的直接。却也伤人。
当真是一点念想,也不留给自己。
或许是因为见过好的,后来的那些女子都不能再入他的眼。这么多年过来,他一个人也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子。
世上,只有一个虞雁,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无论多么相似,也终究不是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虞雁了。
他现在会插手晏家长房的事情,无非也是希望替虞雁保留下这个孩子的性命。
晏绮宁的性命,是当年大虞氏用性命换来的。
沈三爷站了许久,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在一边的小厮赶紧走上前去,扶住沈三爷,刚想开口却被沈三爷阻止了。
他只是喃喃地说,“我没事,你带路吧!”
吉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三爷后,又开始领路。
晏季常的书房,在离主院很近的地方。这也是方便他处理完公务后,及早的回屋陪妻儿。
在院外,种了几颗零散的梅树。
因为是刚刚移植的,故而今年树上的果实,也是零零散散的。
等走到前庭,吉祥便进去通传了后,得到晏季常的答复,才让沈三爷进了屋子。
晏季常的书房并不大,屋子里放了不少的公文,而墙上也没有太多的装饰,倒是张贴了几张还未来得及取下的图纸。
晏季常见沈三爷来了之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说了一句,“承言兄,请坐!”
“好!”沈三爷也没客气,自己找了个空着的椅子,便坐下了。
吉祥上了茶水后,便和沈三爷的贴身小厮一起,站在了院外。
晏季常依旧拿着笔,在公文上批注,“今日没有亲自前去迎接承言兄,是我的失仪了,我……”
“好了!”沈三爷皱着眉头,打断了晏季常的话,“你何时也变的这般官腔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不是知道了吗?”
晏季常无奈的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沈三爷,“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承言兄是来说服我,还是来提亲的?”
晏季常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沈三爷羞了个老脸燥热。
他也不是个聋子,京城里的传言,他自然都有听说。
沈三爷没有去辩解,只是觉得多说无益。毕竟,他又不是为老不尊的东西,怎么可能去打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的主意?而且,这个小姑娘还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女人的孩子。
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大虞氏便是大虞氏,谁也不能替代大虞氏在他心里的位子。
谁……都不能。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晏季常,“提亲?京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你也相信?”
“为何不相信!”晏季常又垂下眼眸,看着公文若有所思地说,“承言兄这般悉心的照顾小女,足足五日一直陪伴在身侧,难道不是有所图谋?我记得承言兄,向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我会这样想,不也是合情合理吗?”
晏季常的话,没有太刻薄词语,却听的沈三爷不是滋味。
他,的确是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有定国公这个哥哥,和沈苍苍这个侄女,他就已经够头疼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说,“我的心一直都未曾变过,从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也是!我会插手这件事情,也是希望小雁留下的血脉,能好好的,不然我也不会……”
当时的晏绮宁,的确摔的很严重。
浑身是血的样子有些狰狞,像是下一刻就会断气一般。
周围的人手足无措,而他看着晏绮宁的样子,心里却很沉重。
他失去了太多的人……
有心爱的女子,有情同手足的兄弟。
沈家偌大的家族,现在除了他,便只有大哥还在了。
沈三爷皱着眉头,不再言语。
这一幕落在晏季常的眼里,却是可笑至极,他将手里的笔放下后,抬起头看着沈三爷,“那么,承言兄,你又是用身份来插手我晏家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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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523:执迷不悟
话音刚落,沈三爷的脸色便瞬间煞白。
他抬起头,眼眸里像是被点燃了怒火似的,对着晏季常便低吼道,“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他若不是顾及晏绮宁是大虞氏和晏季常的孩子,又怎么会如此多事。
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晏季常忽然笑了起来,“三爷,你说这是为我们好?那么,现在这个局势,对我晏家而言,又有什么好的?是素素的名声好了,还是沈家的名声好了?知道内幕的人,会说你多管闲事,不知道内幕的人,还以为我晏家没有家教,教出来这么一个女儿!”
这一次,晏季常没有再称呼沈三爷的名字,而是唤他。
三爷。
沈三爷怔着看了晏季常很久,过了许久,他才逐渐的明白过来,然后揉着眉心,“我,我没有想过这些!”
“你当然没有想过这些!”晏季常的目光渐渐放平,神色依旧冷清,“因为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影响到你,最终被人议论是非的,是我晏家!”
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用着为你好的话语,来指挥你的人生,更是插手你的生活。
这些人帮的好了,来日你成功了,会说你是仰仗了他们,该好好的感激他们。若是你因为他们的插手而一败涂地、家中不睦。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还对你指指点点。说你没用……
然而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你的处境,连你喜欢什么,厌恶什么都不知道,却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说,是为了你好。
晏季常见过不少这种人,沈三爷不是第一个,也未必是最后一个。
对于这种人,他是厌恶的。
尤其是刘大夫来找他谈话的时候,说出沈三爷带给晏锦那句话的时候。晏季常的怒气升到了顶点。
沈三爷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说出这句话。
晏锦不愿意计较,不代表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愿意去多想。
有些时候,恶毒的话语好比软刀子。刀刀都能刺中人心。
晏季常的话。几乎让沈三爷惊慌了起来。他又道,“我并非有意,只是。经时,阿宁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我怎么对她了?我是虐待她了,还是不给她吃穿用了?”晏季常微笑了起来,眼里明厉的神色,却越来越深,“她若是生在别的家族里,怕是已经是早早的去了!”
晏季常说的面带冷色,而沈三爷却惊讶极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如此动怒。经时,她还是个孩子啊!”
“她今年便及笄了,你跟我说她还是个孩子?”晏季常怒极反笑,“何时,孩子这个词,成了犯错的借口了?三爷,你连她做过什么都不知道,还想来插手我晏家的事情!三爷,你用什么身份,来对我晏家的时候指手画脚,你是官职比我高,还是我和你之间沾亲带故?”
晏季常的话,说的沈三爷哑口无言。
此时,晏季常从檀木雕花椅上站了起来,又道,“她六岁那年,便带着素素来看了我真容,之后又害素素摔断了腿,甚至在误会小秋有身孕的时候,暗中下了伤胎的药给小秋。后来,更是怨怼我们,想要摔了小雁的牌位,还有……”
“你别说了,别说了!”沈三爷此时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冷的他浑身哆嗦。
晏绮宁做的这些事情,件件都该死。
若说,第一次是无意的,那么后来的事情,便是故意了。
沈三爷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的厉害。
他怎么也想不到,晏绮宁做的事情会如此可怕。
一件件都像是打在他面上的耳光。
他身子颤抖的厉害,又想起晏绮宁哭起来的模样,凄惨无比。
她那双瘦小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袂,她说,爹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带我回家吧,我想回家!
她高热不退,误将自己当做了晏季常。
那时的晏绮宁哭的厉害,把他本来坚硬的心,都哭软了。
也是因为如此,他特意冒雨回府,将重大夫请了来。
结果,他这个举动被重大夫嗤笑,又被大哥否认。
那时,他真的是孤注一掷。
他以为周围的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那么小虞氏和晏季常也会感激他,毕竟是他将晏绮宁的性命救了回来。
可结果,他却救了个什么东西……
言尽于此,晏季常的神色一直冰冷,“三爷,你还认为,我这样对待她,是刻薄吗?”
沈三爷哑口无言。
他出生在将门世家,对背叛二字,比谁都理解的彻底。
他翕了翕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让刘大夫带给素素的话,我都知道了!”晏季常也不隐瞒,只是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你又用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说出那句话?素素待阿宁一直很好,若不是阿宁死性不改,素素也不会任由我来处置阿宁。相煎何太急?这句话,我倒是想送给沈三爷,你现在做的事情,让定国公如何在京城里自处?”
谣言有多难听,沈三爷自然知晓。
这些年来,沈家一直都仰仗定国公,才继续昔日的辉煌。
虽然平日里的定国公像个浪荡老头子一般,但是遇见事情的时候,他又会比谁都快,早早的站在沈家人的面前。
他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战场上留下的病根,一直也在复发。
现在,长嫂眼看也快撑不住了。
沈家的变故,很快就要到来了。
以后沈家的担子,自然要落在沈砚山身上。
若是,沈砚山和定国公都出了事,那么他绝对是承担不起沈家的担子的。
他这个身子,别说去战场了,那怕去军营里走动走动,都会累的直喘气。
而且,兵法用军他更是一窍不通。
他唯一自豪的,便是在琴技上的造诣。
如今看来,这些却也不过是盛世里,拿来消遣的工具,根本不管什么用。
“我……”沈三爷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我当真不是故意的,经时,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阿宁真的是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
晏季常笑了起来,眉眼里全是讽刺。
当真是执迷不悟。
于是,晏季常的口气也没有了方才的客气,他冷淡地说,“定国公和我是儿女亲家,于情于理我都该不和你计较。不过,我一向对自以为是的人,都喜欢斤斤计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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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你是菩萨吗?
晏季常的口气并没有太和善,而沈三爷也感受到了,晏季常眼里的厌恶。
像极了当年,他对大虞氏纠缠不休的时候……
他暗自咬唇,几乎要将嘴唇咬破了,“你是不肯给阿宁机会了?”
“我给不给,需要和你讲吗?”晏季常退后一步,神色不改,“你同阿宁有什么关系?你是他亲叔叔,还是她的什么人?沈三爷你和我年岁差不多,而阿宁还未及笄,劳烦你不要再去打扰她。免得外人再传,我晏家没有家教,教出这样的一个女儿!她还未定亲,你不要毁了她!”
沈三爷气的老脸通红,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的厉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是很清楚吗?晏绮宁是我的女儿,而不是你沈三爷的女儿!”晏季常挥了挥手,像是要送客一般,“沈三爷这个纠缠不休的毛病,这么多年来,怎么也不见改改?”
这句话,气的沈三爷差点对晏季常大吼了起来。
当年,他也是这般说自己的。
大虞氏决定嫁给晏季常后,他气的浑身哆嗦,一直想要去找大虞氏再好好的谈谈。
结果大虞氏直接拒绝了他之后,便避而不见了。
那时,他气的失去了理智。
他自认为除了身子骨不如晏季常外,没有什么地方比不上晏季常,却不想大虞氏居然选择了晏季常。
往日的不甘和现在的屈辱全部涌入脑海里,沈三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
无论他怎么说服自己要冷静,却依旧对晏季常低吼了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多管你的闲事吗?我只是替小雁不值,她拼了性命替你留下的孩子,你居然这样苛待于她。晏季常,你还有良心吗?”
“呵……”晏季常怒极反笑,看着沈三爷喃喃地说,“我是该叫你沈三爷,还是该唤你一声沈菩萨?”
他说的清淡,言语却十分的讽刺。
沈三爷本就面带病色。此时因为晏季常的话。更是气的唇上的血色全失。
他从未见过,如此刻薄的晏季常。
那双冷漠的眼,但是带了毒的冷刀子一般。
晏季常笑够了之后,才继续说。“你再替她不值。她当年选择的人。也是我!而且,她也是为了我留下这两个孩子……既都是为了我,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议论我们的事情?我和她是夫妻。你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小雁留下阿宁,便是让阿宁来报复我,来伤害我的亲人的吗?若是小雁泉下有知此事,对你这位菩萨,怕也是厌恶至极!”
打蛇打七寸,说人说短处。
晏季常刻薄起来的时候,丝毫不逊色朝廷上那几位一直以刻薄自居的大臣。
他一字一句,都气的沈三爷两眼发黑。
他用尽了一切也没有得到大虞氏的心,这些年来一直都不甘心,现在晏季常的话,却让他更加的难受。
他垂下眼眸,几乎要哭了出来,“你不识好歹,晏季常你简直不识好心人!”
“不识好歹的是你沈承言!”晏季常直接打断了沈三爷的话,“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插手,私下,我也不允许你再见阿宁,若被我知道一次……只要一次,这个孩子我便会送她去见她母亲!”
晏季常说的果决,看着沈三爷又道,“你既是菩萨心肠,那么便请你放过阿宁吧。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向来说一不二,我当年说我会踏入仕途,我这些年来也做的很好,不是吗?”
晏季常话音刚落,沈三爷便退后几步,最后软了身子坐在了椅子上。
晏季常的脾气,他自然知晓。
晏季常为了护住虞家,选择了进入仕途,而且这些年来在工部被排挤了很久,却依旧如同一颗长钉一般,牢牢的将自己钉在工部未曾动摇。
当年,晏季常答应大虞氏的事,他的确做到了,尽管过程十分的困难。
如今的晏季常是工部尚书……
私下,陆家老爷子还跟定国公夸赞晏季常,“老夫当年眼光不错,我就知道他是个好苗子,你看,老夫的眼光,是不是从未出错?”
“岳父说的是!”定国公点了点头,对陆家老爷子的看法,十分的赞同。
沈三爷闻言,虽然心里不悦,却也不得不佩服晏季常。
若他站在晏季常这个位子上,绝对不能隐忍如此之多。晏季常这些年来做的,也很少跟外人提起。
但是,若不是吃尽了苦头,又怎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坐在椅子上,半响都没有说话。
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当年大虞氏为何会选择了晏季常……
当年,虞家和谢相有牵连的时候,昔日那些对大虞氏爱慕的公子哥,便纷纷退让,选择了避嫌。
谁也不想走长瑞公子的道路。
他对大虞氏虽然喜爱,却依旧有了顾及。
那一日,大虞氏站在玉兰花树下,问他,“三哥,你可曾想过要进仕途?”
“未曾!”沈三爷回答的很果断,“小雁,那怕我不入仕途,我也能保护好你!”
大虞氏喃喃地说,“那虞家呢?”
沈三爷闻言,怔了一怔。
他没有把握能保护好虞家的人,毕竟,这件事情最后牵扯的人是晋南王。
他的犹豫,也让大虞氏笑了起来。
她笑的很好看,宛如这满园盛开的白玉兰,“我只是说笑的,三爷,你别放在心上!”
她那时笑的很美,让他忽视了,她眼里的那一抹失望。
现在想起来,他和那些避嫌的公子哥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不能全心全意的为大虞氏付出,嘴里说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些空口无凭的话语罢了。
沈三爷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扰了!”
他步子蹒跚,朝着屋外走去。
小厮见状,便立即扶住了沈三爷,担心的地说,“三爷,你没事吧?”
小厮话音刚落,沈三爷头疼欲裂,便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了。
模模糊糊间,他似乎闻见了淡淡的玉兰花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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