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你争我夺!
第四百零三章、你争我夺!
一阵冷风吹过,所有人都有种脊背生寒的感觉。
对于天都民众来说,止水剑馆有着特殊的意义。
传承千百年,是西风帝国知名度最高也最有影响力的剑馆。
它不仅仅深受西风皇室倚重,堪称帝国的皇家剑馆,而且止水剑馆的馆主木浴白是西风战神,也是天都的守护神。人们心里清楚,只要有木浴白在,那些来犯强敌就得小心谨慎,至少先要解决掉这个绝世高手方能够如愿以偿。
可是,木浴白竟然被人给打到在地?而且看那七窍流血的模样------是生是死都是个未知数。
“发生了什么事情?”崔见的脸色阴沉之极,眼神凶狠的扫向李可风怀里抱着的李牧羊身上,冷声说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伤了木馆主------李可风,你应该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倘若你还想保住自己项上人头的话,最后不要庇护凶手。”
李可风冷笑出声,说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里也很好奇。某人可不要忘记了,是谁一直在阻挡我们进来缉拿凶手------再说,我为什么要庇护凶手?我们巡城营的职责就是护卫都城安危,保护城内百姓不受侵害。现在天都城内出现这样的凶杀事故,木馆主被人给伤的如此严重-----难道我们巡城营不想查个清楚明白吗?要是上面怪罪下来,那李某也就只能实话实说,监察司恶意拦截,不然的话,我们巡城营早就将凶手缉拿归案。”
“凶手就在你怀里,还要到何处去缉拿?”崔见指着李可风怀里的李牧羊,冷声说道。
李可风仰天大笑,嘲讽说道:“崔见,你这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为了给自己开脱罪名,就随手拉人来做自己的替罪羔羊------倘若我怀里的一个小小马夫都能够将闻名天下的止水剑馆馆主给打至重伤,那么,这地上躺着的木馆主当真是真的止水馆主吗?还是说,在崔长史的心里,止水馆主原本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李可风,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如果那个人当真只是一个小小马夫的话,值得你李大将军如此看重?怎么,换一个名字,蒙一张面皮,就以为可以蒙蔽天下英雄?”
“崔长史认为此人是何人?”
“叛国者李牧羊。”
“叛国者?”李可风心里微惊。将军给他的命令是务必保全此子安危,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此子的身份非同寻常,绝非一个小小的马夫那么简单。
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就是那个被星空学院录取却又在求学路上无意间救下许达将军而同时得罪崔家和皇室的李牧羊-------
当然,李可风喜欢李牧羊。
因为他救下了自己的兄弟许达。
李可风冷笑连连,说道:“先不论此人是不是李牧羊,就算他是真的李牧羊,那也是我们西风帝国的英雄,是拯救了帝国边疆将军性命的少年天才------叛国者?这个罪名从何而来?他怎么叛国了?叛了哪一国了?我看是你们监察司恶人先告状,因为李牧羊诛杀滥用职权的监察司掌令史崔照人,所以崔长史就想着公报私仇吧?”
李可风刻意把‘崔长史’三字给咬得很重,意思是说你和崔照人是一家人,自然想着为自己家的兄弟报仇了。
“我现在明白了,为何城东发生当街厮杀事件,崔长史却派人阻拦不愿让巡城营前来履行公务-----崔长史该不是和那些贼人凶手是一伙的吧?”
“李可风-------”
“崔见-------”
两人怒声喝道。
彼此眼神敌视,又是一幅拔剑欲斩的凶狠模样。
良久。
良久。
崔见指着李可风怀里的李牧羊,说道:“我们要把他带走。到底是不是凶手,监察司自然会审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怕人进了你们监察司,就没办法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吧?到时候不仅话说不清楚,怕是小命也没有了。”
“李可风,监察司是帝国的监察司,是陛下的监察司,难道在你眼里,监察司就是如此的藏污纳垢,是人间地狱不成?”
“陛下设立监察司自然是为了监察民情,督察百官,原本是一番好意。只是下面执法之人有了私心,那可就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了。”
“看来你是有心想要和我监察司为敌。”
“我们巡城营职责所在,这些人我们都要带走。倘若有人想要和我们争抢的话,那就只能刀兵相见。”
“怕你不成?”
“再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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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一骑飞奔而来。
马上骑士冲至战场,打马立在即将再次厮杀起来的两支队伍间间,翻身下马,对着崔见和李可风拱了拱手,出声说道:“长史大人,李将军,大家各退一步,各退一步-------”
他指着躺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声息的木浴白,出声说道:“木馆主还在地上躺着呢,伤情如何,还未可知,倘若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那里你们俩位可都脱不掉干系-----”
顿了顿,黑衣男人接着说道:“就算两位极受君宠,陛下也有意偏袒,但是,止水剑馆学徒三千,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们俩人耽搁了救治馆主的最佳时机,怕是会拔剑相向吧?”
崔见脸色稍缓,李可风身上的杀气也散去不少。
李可风看着那个身穿监察司制服的少年人,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监察长史燕相马。”黑衫少年对着李可风拱了拱手,出声说道:“李将军,久仰了。”
“原来是燕长史。“李可风的态度虽然缓和了许多,但是却更加的警惕了。燕家燕相马,是这次被陛下任命的三大长史之一。燕家和崔家是一脉同枝,好的可以同穿一条裤子。这样的人跳出来调停,谁知道中间有没有什么阴谋?
“木馆主身份尊贵,需要及时治疗。不若就由监察司带至皇宫,由宫里的御医治疗------”
燕相马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李可风怀里的李牧羊。
李可风将其抱紧,挡住他的话头,说道:“他可不能给你们。”
“哈哈哈,我们要一个马夫做什么?”燕相马哈哈大笑。“你们想要,尽管带回去。”
第四百零四章、名动京城!
第四百零四章、名动京城!
南锣街道。明月茶楼。
“知道吗?听说咱们的木馆主被人给打伤了------”一个中年胖子端起茶碗盖住自己的脸,小声对身边的茶伴说道。
“木馆主?哪个木馆主?”同伴一脸疑惑。
“自然是止水剑馆的木馆主,西风剑神木浴白。除了他,谁还能够有资格叫做木馆主?”胖子的声音压得更低,就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怎么可能?”身边的同伴突然间提高音量,然后一脸冷笑的看着胖子,说道:“老罗,大家朋友归朋友,但是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不然我老王可就不依了-----木馆主是何等人物?咱们西风帝国大名鼎鼎的剑神,数十年未尝一败-----没听说有什么强者来我西风国挑战,木馆主怎么会败呢?败给谁?谁能够打败我们木馆主?”
“李牧羊,听说是那个被星空学院录取的孩子,杀崔照人那个-----就是他把咱们的木馆主给打伤的。我们家隔壁李大嫂的二爷爷家的三小子在天都府伊当职,听说当天事情闹得挺大,死了不少人,最后他们去收拾尸体的时候,都有人被切成了肉泥--------”胖子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碟粉蒸肉,说道:“就跟这个似的。听说现在木馆主生死未知,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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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剑馆的木浴白被人杀了,听说是那个从星空学院回来的李牧羊干的—--------”
“李牧羊回来了,一回来就杀了止水剑馆的木馆主-------为什么这么着?嘿,还不是为了立威,是想通过此举告诉崔家,别招我,不然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木馆主都能够被人打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定另有隐情--------”
“就是那个李牧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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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长街杀人事件终究还是通过一些人的嘴巴传了出去。
西风剑神战败,生死未知。李牧羊再一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现在,整个天都城的人嘴里讨论的都是李牧羊这个名字。
文试西风第一、星空学院录取、诛杀崔照人、一笔画尽满院桃花被顾荒芜看重收为弟子-------
李牧羊再一次名动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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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山火海,箭矢如林。
无数人族的强者将自己围拢,地面之上还有数十万操戈披甲的大军。
有人举枪,有人持剑。漫天红光、剑气纵横,无数具有大威能的经文符咒朝着自己奔袭而来。
李牧羊的双眼如两汪血水,全身覆盖黑色的鳞片,生牙利爪,尾如铁翼。
巨大的身体挣扎着、扭曲着,搏斗着-------
他变成了那条黑龙。
他很生气,很愤怒。
他恨这天意弄人,恨那些想要诛杀自己的人类。
咆哮如雷,吼声震天。
他将一个又一个人族强者的身体撕裂,他将一个又一个欲砍其头颅的勇者给咬成两截,他张开血盆大嘴,龙息所至,就有上万的披甲将士化作一片灰烬-------
“呼------”
李牧羊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从床上跳了起来,额头大汗淋漓,眼里还盛着没有消融的惊恐。
“牧羊------”
耳边有惊喜的声音传来。
“牧羊,你醒了?”温婉丽人一脸担忧的模样。
“公孙姨-------”李牧羊更加的惊慌。
自己现在躺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是陆夫人在身边照顾自己?
“少爷,你醒了。”睛儿眼睛通红,看来刚才哭过一般。
摘花、锄药、听雪、洗雨四个丫鬟伺候在一旁,每个人都是一脸哀愁的模样,看到李牧羊安然无事的醒来,又一个个的展露笑颜。
可是,自己的父母家人还有妹妹都不在面前。
“我这是在哪里?”李牧羊出声问道。
“在西园。”公孙瑜出声说道。
李牧羊后来才知道,西园是陆家子女住的地方,陆家的大小姐陆契机以及那位小少爷陆天语俩人都居住在这里。李牧羊救下了陆清明的性命,陆家为了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所以又是增送美婢又是赠送豪宅。
李牧羊这次大战西风剑神木浴白之后,身体脱力晕倒过去。李可风将人送至陆府之后,自然而然的就送到了西园陆府赠送的那幢小楼。
“我------”李牧羊想要张嘴说要回去,回到自己父母妹妹那边去。但是,和公孙瑜那关切的眼神接触后,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真正的在关心自己。
“我知道你想见到父母家人,不过还是不要急于这一时。”公孙瑜看穿了李牧羊的心事,柔声劝慰着说道:“我让人给你诊治过了,你只是体力衰竭,休息一段时间,多吃一些补给品就能够恢复过来。我已经喂你吃了陆家的千年参丹和百草丸,这两种药都是大补之药,很快就能够将你流失的体力给补回去。”
“这个时候回去,只会让家人忧心难过。何不等到你休息好后从容回家,免得让母亲伤心不是?”
李牧羊心想也是,自己这个样子回去,母亲也不知道要被吓成什么样子。就算很快就好了,以后她也会不停的胡思乱想担心害怕。不若就先在这里休养身边,等到复原之后再回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岂不是更好?
“谢谢公孙姨。”李牧羊感激的说道。心想,公孙姨当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好人啊,连这些都替自己给想好了。她对自己一家是真正的照顾。“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没事就好。当真是把人给吓坏了。”公孙瑜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李可风抱着昏迷不醒的李牧羊回来时,公孙瑜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真正的感受到血浓于水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难以割舍和撕裂的亲情是多么的重要。倘若李牧羊当真就这样被人杀害,她怕自己也要心如死灰了吧?
顿了顿,出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尽量不要出门。如果有急事出门,一定要提前告诉一声,我让人贴身保护-----万不可再独自一人出去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不是让你父母家人悲伤至死吗?”
“是。”李牧羊低声应道。心想这次确实凶险万分,如果关键时刻不是雪球出现救主的话,怕是自己现在已经凶多吉少。
倘若不化龙去和木浴白战斗,会被木浴白那惊天一剑给劈死。
倘若化龙和木浴白战斗,那么自己就会被无数强者群殴至死。
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字。
而且李牧羊心里清楚,自己化龙战斗的可能性最大。
那个时候,自己龙族身份曝光,怕是会引来整个神洲强者的屠杀。就算是陆家------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吧?
陆家在西风帝国已经举步艰难,倘若整个神洲都与其针锋相对,这庞大的家族,这满院的风景,还有面前这个漂亮贤惠的女人,怕是都将不复存在了吧?
“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了。”李牧羊在心里想道。“可是,那是自己想要活命唯一的选择。”
看到李牧羊乖乖答应,公孙瑜这才松了口气。
伸手想要触摸李牧羊苍白的脸颊,身边的丫鬟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公孙瑜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内心深处完全代入到李牧羊母亲的身份。但是实际上,李牧羊还是罗琦和李岩的儿子,而自己和他并没有太过密切的关系。这种行为,实在太过逾越了。
公孙瑜收回手来,出声说道:“饿不饿?要不要再吃些东西?”
“好。”李牧羊点头。“我还真有些饿了。”
他也发现了公孙瑜刚才的亲昵动作,拦也不是,躲也不是。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公孙瑜主动提出要让他吃些东西,他就立即答应了。吃东西的时候就可以避免掉这样的尴尬了吧?
哗-------
一阵冷风吹来。
陆清明披着一身风雪站在床前,看着躺倒在床上的李牧羊,温声问道:“感觉怎么有?有没有好一些?”
“好多了。”李牧羊出声说道。“谢谢陆叔关心。”
公孙瑜站了起来,为陆清明拂拭肩膀上的风雪,出声说道:“也不知道在外面抖一抖,带着凉气就进来了。牧羊的身子弱,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
公孙瑜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刚才展示给李牧羊的从容淡定消失不见,咬牙说道:“父亲那边怎么说?牧羊到底是被何人所害?为什么止水剑馆的木浴白也出现在那里?我不管这次涉及到谁,我不管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害牧羊-----此事终究是因我陆家所引起。陆清明,我要你屠尽那些心狠手辣当街杀人之恶徒。贼子不除,法理不容,情理不彰。”
陆清明眉头紧皱,看着妻子说道:“小瑜,能不能让我和牧羊单独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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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不做小丑!
第四百零五章、不做小丑!
公孙瑜看到丈夫并不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心知其必有难处,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剑不拭不利,人无气不威。陆家都被人欺负至此,倘若仍然无动于衷的话,那就要被人看轻了。”
说完,她解下陆清明身上染了雪水的披风朝着门外走去。
睛儿以及其它几名婢女向着陆清明和李牧羊行礼之后,也跟在主母的身后匆匆离开。
看到陆清明严峻的表情,李牧羊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道:“陆叔,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清明坐在床沿,拍拍李牧羊的肩膀,说道:“好些了吧?”
“我没事。”李牧羊出声说道:“就是身体比较虚弱。公孙姨刚才说了,休息几天,多吃一些滋补的东西就够了。”
“嗯。”陆清明眼神复杂的看着李牧羊,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能够扛得住-------”李牧羊笑着安慰,心里却有些忐忑。就连陆清明都如此的难以言说,证明事情应该非常的严重吧?难道陆家扛不住了,要把自己给交出去?
“你打败了木浴白。”陆清明沉声说道。
“啊?”李牧羊表情微懵。
“你打败了西风剑神-----止水剑馆的木浴白-------”陆清明一字一顿的说道。
显然,这件事情让陆清明极其震撼,直到现在仍然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说来也是,西风剑神木浴白少年成名,历经数百场战阵而不败才有今日赫赫威名。
李牧羊才修行几年,竟然就把西风剑神给打的昏迷不醒------谁能相信这种事情?谁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是真实的?
如果说木浴白不堪一击,那么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成名的?
如果认可木浴白西风剑神的地位和实力是相匹配,西风剑神却被李牧羊给打败了------李牧羊是什么样的修为境界?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厉害。”陆清明在心里美滋滋的想道。“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要更加厉害一些。自己都没办法战胜西风剑神木浴白呢。”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牧羊想要把这个问题给糊弄过去,毕竟,有些事情是他也不好解释的。“当时情况紧急,危险万分,我只想全力出击保全一条性命,一拳轰出,后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
“你的那只宠物------”陆清明并不满意李牧羊的这个解释,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叫它为雪球的那只------它是什么来头?听红袖说,在关键时刻,是它跳出来替你挡下了那《止水剑法》的斩字诀?”
“-------”果然,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那张破嘴。
早知道红袖会把自己给卖了,当时就应该在昏迷之前先和她打声招呼------当然,她也不一定会听自己的。毕竟,她是陆府的供奉,和自己倒是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它是雪球,是我从花语平原无意间发现的,然后就将它带了回来。路上的时候,陆叔不是已经看到过它了吗?”李牧羊强作镇定,出声说道。即便他现在对陆清明非常的信任,也仍然不愿意将雪球就是传说中的神器弱水之心的事情给说出来-------事关重大,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雪球就由自己来守护吧。
不,自己就交给雪球来守护吧。
“见过是见过,只是没想到它厉害至此。”陆清明轻轻叹息,遗憾自己当时真是有眼无珠啊。跟着李牧羊一起从竹海回来时,就经常看到那只雪白的小宠物跟在李牧羊的身边撒娇卖萌,当时他也不曾多想,以为不过是少年子弟们养的那些好看玩意儿。却没想到,能够将木浴白全力一击给挡下来--------那这只雪球又是什么修为境界?
同样身为武者,对修为境界这样的事情极其在意看重。
陆清明设身处地的想过,倘若自己是那只雪球,不,假如自已处在雪球那样的位置,他能不能替李牧羊挡下木浴白那止水一剑而毫发无伤?
答案是:做不到!
所以,那只雪球都比自己厉害?
陆清明今天连番遭遇打击,觉得做为李牧羊的父亲,一个长辈------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我对它也不是太了解。”李牧羊哈哈傻笑,说道:“以前只是把它当作一只宠物来养,并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力------它突然间出现的时候,把我也吓了一跳。”
说完这番话,李牧羊心想,等到陆行空老爷子过完寿诞之后就赶紧离开。不然要是等到雪球的身份曝光,他哪里还有脸面来圆今天的谎言?
“嗯。爱宠救主,这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雪球很厉害,很强大------你要好好待它。”
“是。我会的。”李牧羊点头说道。
“止水三狂客之一的百里长河死了,万剑凌迟。”
“那不是我杀的。”李牧羊赶紧辩解,说道:“是木浴白杀的。因为只有他用剑,我是很少用剑的。再说当时我手里也没有剑。”
陆清明看了李牧羊一眼,以为他在担心什么,出声劝慰着说道:“就算是你杀的也没有关系,他们伏袭在先,就是这场官司打到天边去也是我们占理------”
“真不是我杀的。”李牧羊这次否认的就没有那么坚定了。不是自己杀的,那就是雪球杀的。倘若不想让别人怀疑雪球的身份,那就只能由自己去给雪球背锅------
亘古以来,都是宠物给自己的主子背锅。哪里有主人替自己的宠物背锅的事情啊?
宠物的来头太大也是个问题。
“是谁杀的都不重要。”陆清明再次安慰,还用力的拍了拍李牧羊的肩膀,说道:“百里长河自寻死路。就算这次你不杀他,以后也必不让其好活-----我陆家和他们止水剑馆无怨无仇,他们却对着你出此狠手,欺我陆家无人?”
李牧羊深以为然,说道:“确实是欺人太甚。他们知道我和陆家的关系,仍然如此这般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实在是不给陆叔面子。”
陆清明看向李牧羊,沉声问道:“你知道这次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吗?”
“我不清楚。”李牧羊摇头。
送走崔小心之后,没招谁惹谁的走在天都大街上,突然间就遭遇了一场预埋好的伏击。
幸好红袖及时赶到,帮助自己共战强敌。好不容易把那些黑衣人打跑了,结果又出来两个身穿白袍的家伙,而且这两个人还大有来头,止水剑馆的馆主木浴白和止水三狂客之一的百里长河-------
弄巧不如藏拙,他初至天都,有很多事情还搞不清楚。特别是这些权阀斗争,他更是一头雾水。
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陆清明给自己一一讲解吧。
“止水剑馆又被称为皇家剑馆,止水剑馆的馆主木浴白本身就是皇室十三大供奉之一------”陆清明的声音带着一些悲愤的情绪,说道:“所以,能够使动这止水剑馆的,只有上面的那一位。”
他用手指指了指天,意思不言自明。
李牧羊的心情就有些沉重,说道:“就连上面哪位都想要杀我?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怎么值得他如此的大动干戈?”
“小人物?”陆清明轻轻摇头,看向李牧羊说道:“你一手毁了他成立多年置为心腹和爪牙的监察司,杀掉了他极为倚重的监察司掌令史崔照人,入了星空学院,打败了西风剑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人物?怕是现在整个帝国的眼光都聚集在你身上了吧?”
“会不会给陆叔招惹来麻烦?”李牧羊不无担忧的说道。
他不怕崔家,毕竟,陆家可以帮助自己去抗衡崔家。
但是,他担心西风皇室-------连上面的君王都对你不满意,想方设法的要把你杀掉。你如何反抗?
一族之力,尚有一族之力去掣肘。
一国之力,又何来一国之力去反击?
“一个人讨厌你,就算你每天对他嘻皮笑脸阿谀奉承扮作小丑逗其开心,仍然与事无补,那个时候他不仅仅讨厌你,而且还会轻视你------相反,倘若你站出来和他针锋相对,与其争吵,对其嘶吼、用力的挥动拳头将其打倒,他们反而会重视你,不敢轻易的跑来招惹你-----父亲曾经说过,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武者,千万不要成为一个卖弄风情的小丑。”
陆清明微笑出声,一脸慈爱的看着李牧羊,说道:“西风剑神败于你手,此次一战成名,现在整个天都都在调查研究------李牧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的你,反而是最安全的。”
“可是皇室那边会不会怪罪?”
“皇室?”陆清明冷笑不已,说道:“袭击失败,他们那里只会装作什么事情屠蓖麻有发生过。就像上次那样。”
第四百零六章、取而代之!
第四百零六章、取而代之!
人们对未知事物有着天生的畏惧。
李牧羊一直活在天都人们的口口相传之中,与其实际接触的人相当的有限。
李牧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力,修为境界到了哪一个程度--------他们所知道的资料极其匮乏。
最重要的是,他被那座极其神秘的星空学院所录取,现在修炼到了什么等级,有没有学到什么厉害的技能,这些都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一直以来,李牧羊都被神化了。
杀了崔家的崔照人,崔家不仅仅没能把他给怎么着,还让其安然走进了星空学院。
灭了西风帝国监察司,西风皇室没能找回场子,还得捏着鼻子认他为‘帝国英雄’。
在星空学院更是风生水起,一笔画出满院春意,被誉满神州有‘书画双壁’之称的顾荒芜给收为关门弟子。
现在一回到天都,就将地位崇高受人仰慕尊重的西风剑神给打倒了-------
西风剑神都拦不住他,谁还愿意这个时候跑去自寻死路啊?
你想要上来干掉李牧羊,那就自行对比一下自己和西风剑神的差距吧。
所以,现在的李牧羊反而安全了。
“竟然是这样。”李牧羊笑着说道:“那我以后不需要易容了?”
“不需要了。”陆清明笑着说道。“之前提议让你易容出行也只是权益之计,为的就是不想让崔家那边知晓你的身份,然后不停的派人袭击扰你清净。但是,现在既然身份曝光,无论如何,他们都欲取其性命。索性就正大光明的走出去,让世人领略你的风采吧。”
李牧羊腼腆的笑,说道:“我能有什么风采啊?和天都那些公子哥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腐草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
“何需自谦?牧羊风姿仪表,我早有领略。就是放眼天都,也没有几人可以与你比肩。”陆清明一脸郑重的说道。别人说自己儿子不行,自己儿子说自己儿子也不行。“称之为天都第一美男子也不为过。”
这话李牧羊爱听。
于是,李牧羊更显羞涩,说道:“陆叔缪赞了。”
“明日是家父寿诞,想来宾客应该不少,到时候你便以本来面目示人吧。”陆清明一脸笑意的看向李牧羊,话中另有深意。
“好。”李牧羊点头说道,倒是没有多想。
他愿意以真实面貌示人,他对现在的自己相当的满意。
就当是发给天都女子的一些福利吧。
陆清明若有所思的看向李牧羊,笑着说道:“活着就好。以后切莫再行险事,要是出门,一定要知会一事,我好派人跟去护卫。”
“谢谢陆叔。”李牧羊笑着拒绝,说道:“我有雪球帮助,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是我的家人那边,还请陆叔帮忙照顾。我怕他们杀害不了我,就找我的家人报复。”
“我明白。”陆清明点头称是,说道:“你父亲在陆府工作,理应是安全的。你母亲大多时候并不出门,所以也应当无忧。倒是思念这孩子性格跳脱好动,喜欢出门玩乐,我会派人好好跟着。绝对不会让她出事。”
“如此甚好。”李牧羊松了口气,再次感谢,说道:“多谢陆叔了。”
“客气什么?”陆清明看到李牧羊时刻为家人着想的态度,心里即是欣慰,又有些酸涩。原本是自己的儿子,却落得父子不能相认,实在是让人难受之极。“不是说了,大家是一家人吗?”
“陆叔责怪的是,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李牧羊一脸憨厚的笑着。
陆清明拍拍李牧羊的肩膀,说道:“好生休息,我出去处理一些事务。”
“好的,陆叔尽管去忙。”李牧羊起身相送,被陆清明又给按回床上,说道:“身体无力,不用起身。”
看着陆清明的身影远去,李牧羊心中存留满满的感激。
“陆叔视自己为子侄对待,自己绝对不能坐视陆家危机不管。”李牧羊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扫视四周,出声喊道:“雪球,雪球呢?”
“噗--------”
窗房外面,传来雪球吐泡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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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皇室。养心殿。
“废物。一群废物。”西风君王楚先达暴跳如雷,将手里的玉如意狠狠地摔了出去。“些许小事都做不好,朕养你们有什么用处?一个马夫,一个马夫你们都杀不了--------你们还有何脸面回来见我?你们怎么就不自刎当场,也好向朕表明一下你们的忠心?”
崔见跪伏在大案之前,脑袋磕地,沉声说道:“陛下息怒,不是我等无能,而是那巡城司李可风实在可恨,屡次阻扰我等行使职务。倘若不是李可风坏事的话,监察司也可前去助止水剑馆一臂之力。”
果然,崔见很容易就将战火东引。
听到崔见提起木浴白,楚先达就更加愤怒了,怒声喝道:“西风剑神木浴白,世人皆以为其剑道为西风第一,堪为剑神。我西风皇室也对其礼遇有加,对其百般看重。却没想到此人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个李牧羊当真有三头六臂不成?就连一个小小的马夫都杀不了,还有何资格替朕守护国门?还有何能力替朕抗御强敌?”
“丢脸啊,丢尽了止水剑馆的脸面,丢尽了我皇室的脸面。要是让敌国知道我西风帝国的剑神都是这般的绣花枕头,早就挥兵杀来。西风危矣。”
崔见便跪伏不语,不再说话了。
无论是上面那位,还是西风剑神木浴白都不是他愿意招惹的。反正楚先达骂的又不是他。
等到楚先达发了一阵子脾气,情绪稍微和缓后,崔见出声说道:“陛下,此次未能将那李牧羊斩首,反而被他再次扬名,成为整个天都百姓谈论的对象,还被人称之为-------”
“称之为什么?”
“帝国之骄阳。”
“帝国之骄阳?帝国之骄阳?”楚先达又想跳起来砸东西了。摸索了一番,没找到趁手的家伙,就把桌案上的砚盒给砸出去了。“他有什么资格成为骄阳?他屡次坏朕的好事,是帝国之蝗虫,帝国之祸害-------还有脸称之为帝国之骄阳?”
燕相马跪伏在崔见之后,抬起头打量着表兄弯曲时仍然紧绷的腰身,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表兄知道君王厌恶李牧羊,厌恶那个屡次坏其好事让其颜面扫地的家伙,却如此这般的进行‘捧杀’,称其为‘帝国骄阳’------这个帝国只能有一轮太阳,就是面前的这位君主。李牧羊成了帝国骄阳,面前的这位又是什么?
“崔见。”楚先达喘着粗气,冷声喝道。
“卑职在。”
“你带领监察司替朕做一件事情。”楚先达出声喝道。他招了招手,崔见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躬着腰背走到楚先达面前。
楚先达低声说了几句,崔见眼里神光一闪而逝,应命离开。
楚先达看了一眼仍然跪伏在面前的燕相马,良久,出声问道:“燕相马,你是忠于朕还是忠于崔家?”
“监察是司西风的监察司,西风是陛下的西风。卑职自然是忠于陛下。”燕相马头不敢抬,朗声说道。
“嗯。倒是个机灵的家伙。那你和朕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相马心中暗惊。
表兄崔见刚刚才向君王汇报了事情经过,转眼间君上再次询问这个问题。那么,证明他对表兄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自己又当如何回答呢?
他刚才才问自己忠于他还是忠于崔家,倘若自己的答案和表哥一模一样,那么,他定然认为自己是忠于崔家的。
但是,倘若自己的答案和表兄崔见不一样,那么,又将表兄置于何地?又将崔家置于何地?
“陛下-------”燕相马在心里快速的琢磨着用词,嘴上却一刻也不敢停顿,回答着说道:“当日卑职赶至现场之时------”
当燕相马从养心殿出来时,双腿发软,身体里面已经出了一层热汗。
被冷风一吹,又瞬间变凉。
一直以来,大家对现在的西风君王评价都不高。
称其刚愎自用、称其好大喜功、称其喜怒无常,也称其碌碌无为------
说他是躺在先辈的功劳薄上享福,大位落于他手,还能否维持多少年的楚氏统治,怕是一个很容易就可以算清楚的数字。
可是,今日接触,燕相马觉得或许世人皆对此人有所偏见。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些或暴戾或残忍或愚蠢的事情,是他为自己抹上的一层人皮#面具?
宫城之中,空空荡荡。
辽阔的百官朝拜广场以及九九归一的觐见天阶被冰雪覆盖,巍峨壮观,却又散发出一股萧瑟凛冽的寒意。
想起离开之时,君王一脸笑意的说出那句话,他更是有种脊背生寒的感觉。
“燕家世代为崔家附庸?可愿取而代之?”
第四百零七章、谁是破绽?
第四百零七章、谁是破绽?
岚山以南,止水剑馆。
室外大雪纷飞,整个岚山被冰雪覆盖,如白玉,如琉璃,如神仙之境。
数百白衣弟子跪伏在冰雪之中,从剑神殿门口一直跪伏至神剑广场。
白衣如雪,雪更胜衣。
剑神大殿之中的气氛更显凝重,风雪难以入殿,但是殿内的石柱以及人身都像是要被冰冻住了一般。
大殿正中,放着一间白玉冰棺。
冰棺之内,盛满冒着热气的蓝色灵水。
西风剑神,止水剑馆的馆主木浴白正浸泡在蓝水之中,眼睛紧闭,感觉不到有任何生息。
十数白袍围拢在冰棺之间,表情严峻,眼里暗含着难以压抑的暴戾之气。
“那小子一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不然的话,就凭他去了星空学院不到一年的阅历,就能够重伤我们馆主,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止水三狂客之一的李秀威怒声喝道。拍着手里的长剑,怒声说道:“别的不管,先让我去把那小子的脑袋给斩下。不然的话,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小子的人头是我的,谁都不要和我抢,不然的话,就先问我手里的破气剑答应不答应------”三狂客之一的王历冷声说道。
他和百里长河的关系最为亲密,情同手足,百里长河惨死在李牧羊手上,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替自己家兄弟报仇的。“李牧羊的人头,我王历预定了。”
“馆主生死未知,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求救治之法,你们却在这里喊打喊杀,将馆主安危置于何地?”止水三君子之一的水君子冷笑连连。“馆主的性命重要,还是取那小子的性命重要?”
“沽名钓誉之辈,寻找时机一剑将其杀了便是,用得着在这里讨论?”石君子石陶手里雕刻着一枚鸡血石,语气淡漠的说道。
“我李秀威的事情,用得着你们这些娘娘腔来插嘴?”李秀威怒声喝道。狂客就是狂客,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斩人。
“怎么?难道还要打一场不成?”王历手里的长剑嘶鸣,如铜壶水开。
“打就打,谁还怕你们不成?”
“百里长河也算是你们狂客之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却被一个无名小子给做掉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石陶,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你在说我们三狂客技不如人?“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你可敢跟我出去打上一场?”
“你要有此雅致,我乐意奉陪。”
“够了。”一名白衣老者怒声喝道。
看到乘风长老发飙,石君子石陶和狂客李秀威都偃旗息鼓,不敢再言。
乘风剑李承锋冷冷扫视面前的几人,沉声说道:“馆主生死未知,你们就要翻了天不成?馆主活着,自然是皆大欢喜。就算馆主不在了,还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在看着呢-----止水剑馆传承千年,不是谁都能够轻易颠覆的。”
“长老,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就是那石头人欺人太甚-----”
“李秀威---------”
--------
乘风剑李承锋心细如发,自然知道这些人在争些什么。
馆主倘若不在了,或者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就要让新的馆主来继位。
少馆主木恩此时正在星空学院修学习,那么就要找人代为执事。他们这些长老年事已高,又醉心于自我的修行破境,几乎不问世事。那么,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这三君子和仅余的二狂客。
三狂客和三君子素来不和,互相看不顺眼。他们就算自己上不了位,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希望对方上位的。此为争执由来。
“现在的重中之重,自然是对馆主的医治问题。”凌云长老一脸忧虑的看着冰棺之中的木浴白,沉声说道:“华神医帮忙看过,说馆主在危急时刻,有如意水盾护体,所以那万道剑气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部位。我们刚才为其渡气护体,将其体内真气带动起来自行运转,又将其浸泡在这逍遥灵棺之中受那万年灵石的治疗,吸取其体内的热毒火气------按道理讲,馆主此时应该苏醒过来才对,为何直至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实在奇妙之极。”乘风长老也是一脸的疑惑,出声说道:“这种状况,简直闻所未闻。会不会-----伤到其它什么部位?”
“可是,就连华神医都束手无策,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实在不行-----”凌云长老露出犹豫之色,说道:“我们将馆主送到老神仙那里去?或许他会有解决之道。再说,馆主遭此大难,理应让老神仙知道。”
“老神仙怪罪起来,谁能担待?”乘风长老连忙拒绝。“再说,老神仙一心修行破境,数十年不问世事,倘若扰乱了他的清修,这个责任可就太过重大------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乘风的视线看向冰棺之中的木浴白,说道:“或许,这逍遥灵棺将馆主体内的火毒吸收完结之后,馆主就自己醒过来了呢?”
嗖------
大殿之中,突然间浮现起一圈圈的波纹。
波纹旋转,变成一汪蓝色的水池。
一个白衣老者从波纹之中走了出来,披头散发,**着双足走在半空之中。
扑通!
在场众人全都跪了下来。
老者面相慈和,眼神如古井不波。
即使看到自己的儿子浸泡在冰棺之中生死不明,也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他扫视四周,声音里也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出声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
凌云长老躬着腰背,一脸恭敬的说道:“老神仙,你老怎么出来了?”
“我等无用,让老神仙忧心了。”乘风长老一脸愧疚的说道。
其它众人更是满脸愧疚,脑袋低垂,不敢和老者眼神对视。
“应有此劫,怪不得别人。”老者轻声说道。他抬脚朝着逍遥灵棺走来,双足在空中迈步,每一步踏出,都有一汪蓝色的脚印在空中浮现。
他的手伸进灵棺之中,握着木浴白的手臂闭眼感受。
良久,他睁开眼睛,出声说道:“浴白身体无碍,只是进入自闭阶段,自己不愿意醒来。”
“自己不愿意醒来?”众人皆惊。
凌云长老看着灵棺之中的馆主,惊声问道:“馆主为何自己不愿意醒来?”
“遇此挫折,让他对自己的心性产生了动摇。心如止水,剑如流水,此为《止水剑法》之总诀。他动了贪念,破了心性,所以,手中之剑气也就被他自己破了。他不是伤于别人之手,而是败于自己之手。”老者松开了木浴白的手,轻声说道。
众人面露尴尬之色。
这样的话面前的老者可以说,他们却是说不得的。
“况且,经此一劫,他终于触摸到《止水剑法》最后一剑的精髓了-----”老者说道。
“啊?”众人面露狂喜之色。
“馆主悟出了无字诀?”
“这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
“馆主为此努力十数年,却没想到因祸得福------”
-------
《止水剑诀》,共有五式、拍字诀、撩字诀、劈字诀、斩字诀、无字诀。无字诀是《止水剑诀》最玄妙,也是杀伤力最大的一招。无招无式,剑如流水。
木浴白为破此式,已经耗费了十几年的功夫。却没想到因为和李牧羊一战而进入内闭阶段,获得解此剑法的玄机。
倘若当真学会此剑式,怕是木浴白的境界将要再次精进,一日千里。那个时候,西风剑神的名号才更加的名符其实吧?
“只是找到路径而已,能否真正的破境而出,还要看他的天赋和心性-----”老者对此倒是看得淡然,说道:“心性不稳,一切都是徒劳。千百年来,有数人寻找到门径。却又被拒之门外,难以窥探门内风景-----”
“馆主定能破此剑诀。”
大家纷纷说道。
凌云长老一脸笑意,说道:“老神仙,那我们现在将要怎么办呢?”
“顺其自然。”老者出声说道。
“那个伤了馆主的李牧羊-----我们将要如何应对?”
“自然是杀了。”李秀威说道。
“我愿出战。”石陶硬声说道。
“此行出关,就是为了此子而来。”老者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想看看他是如何破得我《止水剑法》的斩字诀的。千百年来,能够在斩字诀之下全身而退毫发无伤者为第一人。”
“老神仙的意思是?”凌云长老一脸的惊骇。
“我想知道,到底是《止水剑法》有破绽,还有那牧羊小子是个破绽-----”老者轻声说道。“此乃关系我止水剑馆千年基业,不可大意。”
“我明白了。”乘风长老点头说道:“明日陆家陆行空寿诞,此子与陆家关系密切,定会出现在陆家寿宴之上,到时候,我将代老神仙挑战此子?”
“正是如此。”老者轻声说道。
再次看了逍遥灵棺之中的木浴白一眼,然后身形越来越淡,再次消失在那一汪蓝水之中。
(ps:昨天卡住了,是我的错,大家狠狠的骂。)
第四百零八章、太叔永生!
第四百零八章、太叔永生!
“给我让开------”
“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我要见我哥哥,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让开,我知道我哥在里面-----快给我让开------”
---------
李牧羊正在昏睡之时,听到外面传来尖利的吵闹声音。
李牧羊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睛儿快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少爷,你醒了?要不要喝口水?”
李牧羊点了点头,出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思念小姐,她想进来看你------”睛儿一边帮李牧羊端来温水,一边出声说道:“锄药和摘花说你在睡觉,她不依。”
李牧羊笑,说道:“让她进来吧。”
“可是少爷,你的身体------”
“不碍事。”李牧羊摆了摆手,说道:“让她进来吧。你们拦不住她的。”
“是。”睛儿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很快的,一阵凉风传来,李思念风驰电掣的冲了进来。
李思念看到躺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李牧羊,眼眶立即就红了,扑过来抱住李牧羊的胳膊,急忙问道:“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外面的人都说你打败了西风剑神------这是真的吗?他有没有伤到你?”
感受着李思念浓烈的关心,李牧羊轻轻的拍着女孩子不停抽动的后背,柔声安慰着说道:“我没事。一点儿事也没有。就是身体有点儿虚弱,所以需要休息一下。”
“你骗人。你要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话,为什么躲在这里?为什么她们不让我进来?”李思念自然不相信李牧羊的解释,问道:“哥,你当真和那个西风剑神打起来了吗?他真的没有伤到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李牧羊轻轻叹息,用手指头刮掉李思念脸颊上的泪水,出声说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儿。我确实打败了西风剑神,他也没能伤到我。我之所以在这边休息,是不希望父母和你担心------父母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父亲还在梅园值班,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母亲在家里忙着给你做衣服,暂时还不知道你和西风剑神决战的事情。我还是从陆天语那里听说的。”
“陆天语?”李牧羊皱眉。
院子里,一个小胖子正镊手镊脚的向窗口靠近。
“天语少爷。”睛儿躬身向陆天语行礼,出声向屋子里面的李牧羊‘示警’。
“嘘!”陆天语连忙让睛儿噤声,说道:“不用行礼,不用行礼。”
李思念擦掉眼角的泪水,出声喝道:“陆天语,你在外面跪鬼祟祟的做什么?”
陆天语知道躲不过去了,狠狠的瞪了睛儿一眼,抖落身上的风雪掀帘而入。
陆天语恭敬的向李思念问好,说道:“见过思念姐姐。”
又瞪大眼睛看着李牧羊,说道:“你真的打败了西风剑神?”
李牧羊有些不满的看着这个小胖子,说道:“是又怎么样?”
“好厉害。”陆天语双眼冒金星的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成了天都城的英雄。所有人都在谈论你重伤西风剑神的事情,还有人给你取了一个外号-------”
“什么外号?”
“帝国骄阳。”陆天语呵呵傻笑,说道:“威风吧?帝国骄阳啊,说你是西风帝国的太阳,是帝国的未来。”
李牧羊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这个外号是谁取的?”
“不知道。”陆天语摇头,说道:“不知道是谁取的,反正大家都觉得这个外号挺好的。也就这么叫了。你想啊,你连西风剑神都能够打伤,定然是天都城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不,是整个天都城排名靠前的高手。除了极少数几个人,应该没有人可以打得过你了。”
“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李思念看到李牧羊一幅凝神沉思的模样,出声问道。
“他们称我为帝国骄阳,但是陆家的陆契机、崔家的崔小心,还有宋家的宋晨曦,包括你------被称为帝国四明月。”
“这有什么不对吗?”李思念反问着说道。
话一出口,瞬间明白了这个称呼里面隐含的深意。
李思念俏脸微红,挥舞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捧杀。他们这是在捧杀你。”
“是啊。”李牧羊苦笑不已,说道:“恐怕这样一来,崔家和宋家要恨死我了,还有那些对崔小心和宋家宋晨曦有想法的公子哥们更是恨我入骨------这哪里是夸我啊?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啊。”
“哥,那你怎么办?”李思念担忧说道。“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麻烦肯定跑不掉。”李牧羊出声说道。他的眼神凛冽,冷声说道:“不过,西风剑神都被我打倒了,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不知死活的敢上来挑战------”
李思念握紧拳头给李牧羊加油,说道:“哥,你是最棒的。我支持你。”
“哥,你是最棒的,我也支持你。”陆天语也满脸亢奋的模样,握紧自己的小胖拳头说道。
李牧羊扫了他一眼,说道:“陆少爷可别如此称呼,我实在担当不起。要是被外人听到,怕是要说闲话了。“
陆天语一脸的委屈,看着李思念说道:“姐------”
“听我哥的。”李思念翻着白眼说道:“他不让你叫哥,你就不许叫哥。”
“是。思念姐姐。”陆天语眼眶泛红,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李思念又有些不忍心了,说道:“哥,要不让他叫你哥吧?反正也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你又不会掉块肉?”
李牧羊其实不太喜欢陆天语,总觉得这个小胖子憨厚的外表下面包藏祸心的模样。
不过,既然李思念帮他说情,李牧羊也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失望,便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人前的时候可不许这么叫。”
“谢谢牧羊哥哥。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陆天语对着李牧羊鞠躬。然后,他直起腰背,一脸天真无耻的说道:“牧羊哥哥,你是怎么打败西风剑神的?”
“就是那么打败的。”
“你能不能教教我?”陆天语一脸期待的说道:“我想去再把天都剑神打败一次。”
“-------”李牧羊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李思念说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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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学院。
断山山脚,走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他的头发凌乱如杂草,眼神凶狠如野兽。
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丝丝缕缕的飘荡在猎风之中。一阵风来,就有几片衣角嘶啦啦的被扯走。
男人抬起头来,仰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大山,眼睛发红,眼眶里面盛满泪水。
他的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他的身形一展,双脚拔地而起,朝着那断山山崖冲了过去。
唳-------
一声清脆的鹤鸣化破长空,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很快的,便有一只庞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朝着那野人飞翔在半空之中的身体冲了过去。
轰--------
白鹤挥舞着翅膀,一股磅礴大风朝着那怪人狂卷而去。
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山壁之上,一根根树桩和一块块大石朝着那野人的身体砸了过去。
“嗷------”
野人仰天长啸,然后一拳轰向那飞扑而来的沙石和大鹤。
唳--------
白鹤受惊,再次俯冲而上,直入九宵云外。
等到它再次出现时,鹤背之上已经站着一个身穿星云袍的绝美少年。
少年人眉头紧皱,很是不喜这个衣衫破烂容貌不堪的男人。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姿态优雅的捂着自己的鼻子,不愿意去嗅闻这周围的空气。
“你是何人?胆敢闯我神山,伤我小白。”解无忧声音冰冷的说道,毫不掩饰对这个男人的厌恶。
他有洁癖,不喜肮脏的东西和丑陋的人类。
他之所以养鹤,也是因为鹤比较好看,而且骑行的时候姿态会比较从容雅致。骑着一头牛或者一头土狗哪里还有什么逼格?
男人同样的对解无忧相当的不满,瞳孔血红,充满兽性的盯着解无忧,声音嘶哑的说道:“星空学院何时也以貌取人了?飞禽伤人,主人骄纵。这就是世人景仰的星空学院?”
解无忧一脸淡然的模样,并不在意男人对他的指责,出声说道:“并不是星空学院以貌取人,只是我解无忧以貌取人而已。说吧,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男人差点儿被解无忧的这个回答给噎死,握紧拳头,狠声说道:“水之幻境,星空弃子。太叔永生可还活着?”
解无忧脸色阴沉,眼里杀气纵横。
太叔永生,星空院长。
自从入学起,解无忧还从来不曾见过有人敢直呼其名。
第四百零九章、野人回归!
第四百零九章、野人回归!
解无忧将手里的丝帕叠好,揣进怀里,眼神冰冷的盯着那野人,沉声喝道:“你乃何人?院长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怎么?星空学院成了皇家学院?以‘自由开放’为校训的名校,竟然沦落到了权贵的走狗学院?现在连院长的名字都叫不得了?”野人声音嘶哑,就像是嘴巴里面含着一口沙子。但是因为心中有气,所以言词犀利,不留情面。
“有意思。”解无忧冷冷说道:“这一次,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轻易饶恕。”
朝夕相处,这只鹤已经与主人心意相通。
不用解无忧提醒,那只大白鹤就已经尖叫着朝那野人冲了过去。
冲锋之时,挥舞着两只巨大的翅膀。
再一次天地变色,飞树走石。整个世界都像是被那一人一鹤给覆盖一般。
野人眼里红光更红,手心中间出现了一道白色的三角光球。
光球出现,让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断山山崖,长满各种各样的野草野花。
当那光球的白光掠过之时,只见那刚才还鲜艳欲滴的绿草枯萎,刚才还盛情开放的野花也瞬间凋零。
挥舞着双刀的螳螂刚刚跃起,便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吐着毒芯的半步蛇脑袋昂起,身上的花斑瞬间变得黯淡无色。林鸟展翅欲飞、飞禽抬蹄狂奔-------
可是,它们的动作瞬间定格。
白光所过,瞬间就剥夺了它们的生命。
那只光球飞升到半空之中,并且瞬间膨胀变大,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框框。
白色框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三角大门,横亘在半空之中,等待着那一人一鹤主动钻进门框,自投罗网。
“小白。”解无忧出声喝道。
小白再次悲鸣一声,正在俯冲的身体突然间一百八十度转向,急骤的拍打着翅膀,然后朝着高空之上飞去。
轰-------
那三角光球爆炸开来。
巨大的冲击波四处蔓延,摧枯拉朽般将周围一切触及到的事物给碾灭成尘。
那强烈的白光即将触碰到白鹤的尾巴时,解无忧急忙一掌拍出。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小白受到伤害。
一道青色的光团冲了出去。
轰--------
白色的冲击波和青色的光团碰撞在一起,发出‘轰’的一声剧烈的响声。
当光华散去,白鹤双脚立在断山山崖边沿一块凸起的大石之上,看向那野人的小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人有畏惧之心,禽类亦然。
刚才那种生命受到威胁,就像是被一只神州凶兽觊觎和捕杀的感觉让它极其害怕。又在解无忧的呼喊之下,这才急速转移方向,朝着高空飞翔。
解无忧也是眉头紧皱,一脸警备的盯着那野人,沉声说道:“枯荣境?”
当那光球出现时,解无忧就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戏儿了。
那光球的能量太过强大,而且有种压迫自己体内真气流转让自己感觉到束缚感的威势在蔓延。那个时候,就连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当那百花凋零,百草枯萎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面前这个面相丑陋的野人可能是枯荣之境。
神州武者七境、空谷、高山、闲云、枯荣、星空、神游、屠龙。
此人入得枯荣之境,已经堪称神州的绝顶强者。
毕竟,像是屠龙之境,已经千万年没有人见过了。星空境和神游境也是少之又少,极其罕见。
能入得枯荣,几乎可以在外界横行无阻。
只是,此人到星空学院来做什么?
而且,他直呼院长的名字,听起来语气也极不客气,又和院长有什么渊源或者仇隙?
“怎么?现在又准备以境界来取人了吗?”野人语带嘲讽的说道。“知道了我的境界,是不是准备对我更加谦恭有礼一些?”
“你长得丑。”解无忧声音冷淡的说道:“就算修为再好,境界再高。在我这里也仍然不受待见。更何况你直呼校长名讳,辱我星空学院。我定然不会绕过你。”
“人不大,口气不小。”野人鄙夷说道。“既然不肯饶过我,刚才跑什么?”
解无忧拍拍白鹤的脑袋,温柔说道:“小白,你没事吧?”
唳--------
小白轻轻的叫了一声,表示自己并没有受伤。
解无忧又摸了摸白鹤的脑袋,不见有任何的动作,身上的星云袍被风吹起,身体也从鹤背之上飞了起来,立于半空之中。
而那只白鹤也非常的知趣,等到解无忧从它身上离开之后,它就声音嘹亮的尖叫一声,朝着云层深处飞去。
高手打架,它担心伤及自己的羽毛。
眼若星辰、面如冠玉。
白袍飞扬、大袖激荡。
解无忧伸手一招,一把弯曲如半月,刀柄处是一只鹿头的奇形兵器落入手心。
鹿头双眼闪烁,犹如活物,半月刀刃之上燃烧着金黄色犹如月色的火焰。
鹿鸣刀!
世间利器,也是《宝器》谱上排名极其靠前的神器。
却不知道竟然会落于星空学院一个学子的手里。
解无忧挥舞着那散发出熊熊火焰的长刀,双手握着刀柄,然后居高临下,一刀朝着居于其下首的野人劈了过去。
轰--------
一道金色的火焰突兀出现,扑天盖地的朝着野人头顶笼罩而去。
当解无忧挥动长刀之时,鹿头双眼散发出紫色的光芒,鹿嘴里面发出雄鹿激昂的鸣叫声音。
呦--------
野人不躲不避,再次右手握拳,一个三角形的白色大球再次出现在掌心。
然后,他的右手猛地挥了出去。
呼----------
白色遇风便涨,有撑破长空之势。漫天之中,皆是那三角形大球的身影。而野人的身体也被那三角大球给挡在后面。
砰---------
长蛇似的火焰刀劈砍在那三角门框之上,两股力道没有立即分出胜负,反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疯狂的吞噬。
滋啦啦--------
一白一金两道电流在撕咬,在剿杀。
解无忧仍然保持着下劈之势,不停的将力道灌注在那鹿鸣刀之中。
野人也不敢大意,左手前伸,一道白色的气流朝着那大球的球体之中灌入真元,以此来抵抗那鹿鸣刀的威能。
两人互不相让,战势绞着。
嘶啦啦-------
受到劲气所袭,野人身上的衣服原本就已经破烂不堪,现在更是被一条条的脱裂开来,被风卷走。
而解无忧身上的星云袍也猎猎作响,不时传来裂锦之声,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爆破成碎屑。
两人正拼个你死我活之时,一声叹息自头顶传来。
一个身穿星云袍的胖子眨巴着三角眼,身体腾空站在云雾之中,看着正在打斗的两人,说道:“何苦来哉?有话好好说,怎么就打起来了?“
解无忧不应,野人更不应。
俩人完全当作没有见到那个人。
羊小虎的表情有点儿尴尬,提高音量说道:“院长要见你们。”
“院长?”
解无忧一愣,收起鹿鸣刀闪到了一边。
院长有命,他自然是不敢忤逆。只是,他想不明白,院长为什么要见这样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要知道,院长已经很多年不见生人了。
野人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说道:“现在我可以上山了吧?”
“可以。”羊小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野人一马当先,看起来对上山路径极其熟悉,一马当先的冲到了最前面。
解无忧将鹿鸣刀收了起来,走到羊小虎身边,轻声问道:“羊师,此人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羊小虎出声说道:“不过,院长连龙也不钓了,特意把我招过去就是为了请这人上山,看起来来头应该不简单吧?”
“他称自己为星空弃子,难道说他也是星空学院的人?”
“有可能。”羊小虎点头,说道:“这些人院长向外派遣了不少优秀人才,好像是在防御着什么-------或许此人也是其中之一。”
“那么他怎么对院长如此不敬?
“你要是被放逐到无人之地数十年,恐怕你心里也有戾气需要发泄吧?”
解无忧想到野人身上破烂的衣服和肮脏的身体,立即有种全身麻痒的感觉,好像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倒是有些同情此人了。”
野人在前,羊小虎和解无忧紧随其后。
观星台上。
一个灰袍老者看着远处的红色怒江沉默不语。滚滚江水,逝去了多少时光,又掩盖了多少的秘密啊。
当野人掠到其身后时,他才转过身来,看着野人发红的眼睛,伸出枯瘦如柴的小手,出声说道:“回来了?”
野人嘴唇蠕动,想要再次发声,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回来了就好。”灰袍老人笑着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院长-------”野人眼眶泛红,‘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伸手抚摸着野人的一头乱发,说道:“入境之时,还是翩翩美少年。白衣胜雪,潇洒不凡。这一去,就是六十年七十九天---------”
羊小虎和解无忧面面相觑,这个野人竟然也是------星空学子?
(ps:感谢水果兄的再次万赏!)
第四百一十章、牧羊没死!
第四百一十章、牧羊没死!
滚滚怒江东逝水,浪花淘尽多少英雄。
风卷云涌,冷日当空。
无名山位于花语平原的正中心,和其它各国的风景有所不同。此时的天都凛冻已至,大雪封城,无名山上却是重峦叠嶂,绿树红花漫山遍野都是。
观星台。
金顶之上,数人聚集至此,居高临下,将血红色的怒江以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语平原的盛景给尽收眼底。
长袍猎猎,云绕脚间。一行人仿若神仙中人。
“院长,欧阳易无能,愧对院长重托。除我之外,其它九名师兄弟全部身陨幻界。”野人跪伏在地,伤心不已。
“嗯。都是好孩子。”老人轻轻叹息,面露哀伤的表情。“都是好孩子。”
“居山洞、裹兽皮、食兽肉、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年复一年,不知山外岁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让我等到了弱水之心,终于看到它出现。可是,当我想要去将其捕捉时-------”
“发生了什么事情?”羊小虎激动的问道。他们现在谈的可是弱水之心啊,《宝器》谱上排名前三的神器弱水之心啊。
原本以为那是神话传说,是谁也不曾见过的事物。
却没想到,它真的出现。而且,差点儿落在这个面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就连解无忧看这个野人都顺眼多了,没想到他也是星空学子,更没想到他为了得到弱水之心竟然能够甘心在那水之幻境里面一等六十年------愚蠢的可爱。
“水境塌陷,弱水之心------被那李牧羊抢走。”欧阳易握紧拳头,狠声说道。
“什么?”羊小虎一脸惊讶的模样。
“弱水之心?”解无忧也是相当的震憾。“李牧羊没有死?还拿走了弱水之心?”
“李牧羊死了?”欧阳易一愣,说道:“谁说他已经死了?”
“幻境崩塌,幻境之门关闭,所以众人皆以为他已经不在了。”羊小虎出声解释着说道。他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野人的胳膊,说道:“李牧羊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李牧羊现在在哪里?你是不是见过他?”
“我自然见过他,就是他从我手里抢走了弱水之心。”欧阳易愤恨说道。
继而,眼里又多了一丝柔和,出声说道:“当然,也多亏他救了我。倘若不是弱水之心将整个幻境里面的水元素全部都吞噬的话,恐怕我现在已经命葬幻境。”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羊小虎急声问道。李牧羊可是他最优秀也最重视的学生,他可不希望他就此消失不见踪迹。
“不知道。”欧阳易摇头,说道:“当我醒来之时,已经在凤赢洲,狼王消失,群狼无首而互相杀戮。我好不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然后耗费数月时间才找到阵眼返回花语平原。”
羊小虎的心直往下沉,说道:“李牧羊不会是进入了其它的空间,再也回不来了吧?”
“不可能。”解无忧倒是一脸的从容,说道:“倘若李牧羊当真得到了那弱水之心。有神器护体,一般人根本伤不了他。只要他人还活着,就一定能够找到出来的阵眼。”
解无忧瞥了欧阳易一眼,说道:“他尚且能够找回来,李牧羊怎么会找不回来?”
“你此言何意?”欧阳易声音嘶哑的喝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喽。”解无忧一脸无惧的说道。
“好了。”灰袍老者出声阻止,说道:“能够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之事。其它的,就顺天由命吧。你且在学院歇息,后面再另行安排事务。”
“可是,没有弱水之心,我们又将如何抵挡那--------”
灰袍老者摆了摆手,说道:“倘若真有此劫,那便应当有应劫之人。以前我不信天,不听命,特意聚集星空精粹,将你们这些年轻的俊杰送入幻境。我希望你们能够获得那弱水之心破此劫难。却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数十年不返。既然李牧羊得了那弱水之心,或许,这破劫之重担便落在他的身上了。”
羊小虎脸色阴沉,解无忧一脸深思。
欧阳易忍了又忍,终于不放心的说道:“可是,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那又如何?”灰袍老者笑着说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世间姻缘,何其妙哉。或许,这亿万苍生,便当真要交由到他的手上了。”
“院长-------”
“去吧。”灰袍老者看着那鲜红如血的怒江,说道:“我再去钓一会儿龙去。一日不钓,总觉得心里缺少点儿什么。”
话音未落,身体已经从金顶之上消失。
解无忧看了野人一眼,身形一展,姿势优美的飘飞而去。
羊小虎看着野人,说道:“欧阳------师长,我这么称呼,不介意吧?”
“随便。”欧阳易对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幻境里面住了六十年,这世间之事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了。
“那我给你安排住宿?
“随便。”
“欧阳师长,你和李牧羊打过交道,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的吗?”
“随便-------不知道。”
“-------”
羊小虎尽职尽责,将欧阳易安顿好了之后,便朝着屠龙系所居住的小屋走去。
刚刚走到路口,就见到楚浔提着一把长剑走了出来。
“楚浔,这是准备去哪里?”羊小虎笑着问道。自从幻境出来,此子就沉默的可怕。每日勤奋修行,却不再和其它人有任何的交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冷面杀手似的。
“羊师,我欲请假回天都一趟,还望批准。”
楚浔出声说道。
“这个时候回天都?不是除夕还没有到吗?”羊小虎一脸的疑惑。时常有学生请假远游,或为修行,或者探险,也有为拜访良师益友。
不过,初至星空的新生这般做的人却极少极少。
楚浔躬身行礼,却并不过多的解释。
刚刚到星空学院的楚浔桀傲不驯,体会了世间冷暖,遭遇了连番打击之后,现在变得低调多了。
羊小虎沉吟片刻,说道:“星空从不拘束于学生自由。既然你有所请,那就许你回去。但是,不管走到哪里,切莫耽搁修行。”
“学生知道了。”
楚浔拱了拱手,身体一跃而起,朝着山崖边沿飞去。
人至半空,就有一头蜂鸟疾飞而来,稳稳的将他的身体给接住。
羊小虎摇了摇头,想过去看看林沧海,还没来得及扣门,就看到林沧海拿着一封书信朝着自己奔来。
“羊师,羊师-------”羊小虎一边跑一边叫,说道:“千度同学留下书信,说是自己有事暂时离开星空学院。让我和你请假,还望羊师批准。”
说话的时候,林沧海将手里的书信递了过来。
羊小虎接过信柬,匆匆扫了一遍。
“千度也走了?”羊小虎一脸的懵逼。
“是的。”林沧海认真点头,说道。
羊小虎看到林沧海肩上的行馕,出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去找千度啊。”林沧海理所当然的模样。
“----------”
林沧海恭敬的对着羊小虎鞠躬,说道:“羊师,就此别过。等到我找着千度,就会和她一同返回学院。”
“倘若找不到呢?”
“不可能。”林沧海笑颜如花,这个男孩子实在长得太过好看,所以一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道:“我会一直找下去,怎么可能找不到?”
说完,林沧海也乘风而起,化作一道白影朝着远处飞掠。
羊小虎的脸色阴睛不定,站在原地发了好一阵子呆后,转身想要去找夏侯浅白和孔离告知李牧羊尚且活着的消息。
要知道,李牧羊消失不见,这两个人没少到这里来打探消息,无数次的冷嘲热讽,说自己误人子弟,没有把李牧羊给教好。倘若李牧羊去跟着他们定然会碾压六界如何如何之类的怪话--------
一只彩蝶飞翔而至,羊小虎伸手抓住,然后将彩蝶放至自己的耳朵边。
“李牧羊现身西风帝都。”有人万里传音而至。
“李牧羊回到了天都。”羊小虎喃喃自语。
他终于明白楚浔和千度为何突然间离开星空学院了,千度和李牧羊关系亲密,羊小虎甚至怀疑两人有男女之间的情愫。
李牧羊葬身幻境的消失传出来,千度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人也消瘦不少,他还劝慰了好几次,告诉她李牧羊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这些日子她也时常到水月洞天打探,渴望李牧羊突然间从那水帘之中走出来。
现在得知李牧羊活着的消息,自然是要前去相见的。
可是,楚浔回去又是为了什么?
星空。药庐。
一个身穿星云袍的俊美少年对着夏侯浅白弯腰行礼,抱拳说道:“夏侯师,停云就此别过,还望珍重。”
夏侯浅白长发披散,斜卧在巨石之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卷,像是看得入神,对着弟子摆了摆手,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自去吧。”
第四百一十一章、风城陆林!
第四百一十一章、风城陆林!
“来。张嘴。”李思念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鸽粥,用羹勺盛到李牧羊的面前。
“我自己来。”李牧羊不好意思。
“张嘴。”李思念清澈的眸子一睁,怒声说道。
李牧羊就赶紧张嘴,把那一大勺粥给含进了嘴巴里。
“这才乖嘛。”李思念一脸得意的说道。“你也不想想,天都城有多少男生想和本小姐说一句话都没有机会,更不用说亲手喂他们吃粥这样的事情了。我都有些羡慕你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会投胎呢?”
李牧羊努力的吞咽热粥,没办法出声附和,只能连连点头。
等到李牧羊一口粥食吃完,李思念再次喂来一口,看着李牧羊如刀削斧劈的精致五官,以及看向自己时的深邃眼神,李思念突然间脖颈染粉,有些害羞,却又狠狠地瞪了李牧羊一眼。
李牧羊一脸疑惑,你让我吃我就吃了,这也是得罪人了?难道她在责怪自己没有附和她刚才的话,可是,在条件那么艰苦的情况下,自己也跟着点头了,而且还点了好几次-------
“你说你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好看起来了呢?”李思念撅着嘴巴,很是不满的说道。
“什么?”李牧羊嘴里含着鸽粥,含糊不清的发声。
“你以前长的丑的时候,我就没有把你当成男生。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你现在突然间变得好看起来,我都觉得你和我之间有了隔阂-------”
“你-------”李牧羊努力的把一口滚热的鸽粥给吞咽进肚子里,烫的他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长得那么好看,小的时候是我们户部巷的小美女,长大了又是咱们江南城的大美女,到了天都还被人称为‘天都第四轮明月’------凭什么我就不能长得好看一些啊?”
“对啊。做人要从一而终。我从小就长得好看,所以我长大了要仍然好看。你小的时候长的丑,长大了却变好看了------你怎么能这般的三心二意,叛变自己的阵营呢?”
“--------”被李思念这样一脸认真的指责,李牧羊竟然毫无反驳之法。隐隐约约的,竟然有种她说的好有道理的感觉。
“长得丑多安全吧?我就是整天抱着你,别人也不会觉得我对你有什么企图。现在好了,我只不过来看你一眼,喂你一口热粥,你看你那几个小丫鬟,就跟要把我给吃了似的------拜托,你是我亲哥哥好不好?我就算胃口再重,也不可能喜欢上你啊。”
“---------”李牧羊觉得,刚才还香甜可口的鸽粥已经食之无味了。
李思念盯着李牧羊的面孔五官好一阵子,眼神有些迷醉,忍不住脱口而出:“好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李思念又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谁喜欢现在的你啊?我就喜欢你以前丑萌丑萌的样子。”
“我要是不变得好看一些,怕是以后连媳妇都找不着-------以前母亲不是经常担心这件事情吗?再说,我也想为家争光啊。以前人家都说我是捡来养的,你能体会我当时的感受吗?”
“哼,为家争光的事情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李思念想来对李牧羊现在的这张脸很是不满,用力的捏了一把他的鼻子,说道:“以后不许更加好看了。要丑。知道吗?”
“-------我努力。”李牧羊不敢忤逆这个小魔女,只得昧着良心答应。
“这还差不多。”李思念这才满意。“张嘴。”
“我饱了。”
“你饱了是你的事,我还没喂够呢,张嘴-------”
“--------”李牧羊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他很想爬起来再去和那西风剑神打一架。这次不许雪球帮忙了。
“咯咯咯--------”
“唧唧唧--------”
雪球看来非常喜欢雪,正在院子的雪地里欢快的打着滚呢。它那憨态逗得睛几女笑声不停,一个个恨不得把它搂在怀里狠狠的亲上几口。
不得不说,论起撩妹的本事,李牧羊确实不如这条狗-------兔子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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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陆家的千年参丹和百草丸发挥了功效,还是李思念喂的那碗鸽粥起了作用,乃或是李牧羊的康复能力本来就超乎常人。下午的时候,李牧羊就已经觉得身体里面有了力气。说话聊天或者下床走动都和常人无异,只是想要如之前那般与人厮杀搏斗怕是不可能了。
不变身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当然,李牧羊现在也心有余悸。倘若当时不是雪球帮忙挡下那一击,自己化作神龙与那西风剑神木浴白战斗,怕是李牧羊现在就算活着,已经开始四处逃难了吧?
哪里享受到这时的玉手送羹汤?哪里欣赏到这里的大雪压松柏?哪里还有此时的宁静祥和舒服的忍人想要仰天长啸一番?
越想越是激动,也越发的不想辜负眼前的良辰美景。
李牧羊从床上跳了起来,说道:“更衣,出去作画。”
李思念知道李牧羊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并不阻拦,说道:“好,这一次画的画要送给我。等到你回了星空学院,母亲不给我零花钱的时候,我就把你的画拿去卖了-------你现在的画还能值不少金币呢。”
李少爷要作画,睛儿和摘花锄药等几个丫鬟立即忙活开了。
摘花和锄药负责帮李牧羊更衣,听雪和洗雨负责到园子里摆放画具。
李思念站在旁边,想要搭把手都没有机会。
这让她看向李牧羊的眼神越发的不满,小嘴撅起来都可以挂一排油壶了。
带着一群莺莺燕燕,来到西园假山处,听雪和洗雨已经选择好了一处绝佳的画画地点,站在小山之上,可以将西园里面的亭台楼阁以及假山石榭全部都尽收眼底。
李牧羊出声称赞,说道:“此处可以作一幅《西院赏雪图》。”
“不管你画什么,反正都是我的。”李思念在旁边说道。就像是在向其它几个丫头宣示主权------这个哥哥是我的哥哥,你们不许抢。
李牧羊心中暗笑,说道:“好。此画作好就送给思念。”
李思念嫣然娇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牧羊站在画案之前,四处端详了一番,开始动手磨墨。
睛儿要上前帮忙,被李牧羊出声阻止,说道:“我自己来吧,也可以趁此时机静一静心,打一个腹稿。”
几女便不再上前,任由李牧羊一个人在画案前研墨赏景。
一砚东林墨研好了,李牧羊心中也有了腹稿。
提笔蘸墨,开始在摊开的萱纸之上挥洒起来。
只见白衣少年立于林石之间,小山之巅。俊朗飘逸、风流卓越。静时如秀柳,动时如捷豹。挥毫泼墨,纸上风雪初现。举手投足之间,恰是绝世翩翩美少女。
李思念眼神痴痴,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哥哥真厉害。”李思念在心里想道。
当她无意间发现其它几婢也同样的眼神迷醉时,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了,冷哼一声,小声嘀咕:“就知道招蜂引蝶,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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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胸有成竹,所以李牧羊落笔极快,很快的,就做好构图,将西园里面的风景尽收这长卷之中。
李牧羊放下画笔暂歇,接过睛儿递过来的毛巾擦脸,然后认真打量着自己的这幅《西园赏雪图》,笑着说道:“如何?”
“好一幅《赏雪图》。”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突兀而至,而且以前不曾听闻。
众人转身,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葛衣少年。
看到众人都在打量着自己,葛衣少年拱手鞠躬,笑着说道:“风城陆林,见过牧羊公子。”
“陆林?”李牧羊想了想。不认识。
不过,李牧羊知道陆氏起家于风城,陆家的老宅亦在风城。陆老爷子寿诞已至,风城来人也不是让人奇怪的事情。
于是,李牧羊便也拱了拱手,说道:“见过陆公子。”
此人一上来就称呼自己为‘公子’,让李牧羊对他好感大增。李牧羊很小的时候就希望别人这么称呼自己,但是大多数都是惊呼‘这谁家的孩子长这么黑’--------他都是‘谁家的孩子’。
所以,李牧羊喜欢这样的‘礼尚往来’。
陆林朝着李牧羊走近,看着画案上铺开的长卷,说道:“丹青之道,构图为骨骼,着色为肌肤。粗疏有度,繁简匀称。只见构图,便可见此画作成型之后大气象。能够被书画双壁的顾荒芜收为关门弟子,牧羊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李牧羊都有些喜欢这个陆林了,再次道谢,说道:“陆公子缪赞了。想来陆公子也是丹青高手。”
陆林谦虚说道:“略懂皮毛。”
陆林又转身对着李思念行礼,说道:“这位定然是天都明月的思念小姐吧?”
“我是李思念。”李牧羊福了一礼,出声说道。
“今日一见,果然有种明月当空的感觉。思念小姐之容颜气质让人惊艳,见之忘俗。”陆林一脸笑意的说道,嘴里不吝赞美之词。
李牧羊眨了眨眼睛,这小子是在打自己妹妹的主意?
第四百一十二章、一式枪法!
第四百一十二章、一式枪法!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李牧羊就觉得这个陆林越来越可疑了。
除了他刚刚出现的时候和自己交流了几句,其它时候就站在了李思念的身边。葛色长衫、青色玉冠。剑眉星目、五官不凡。嘴唇微薄,给人一种薄情寡恩的感觉。
此人极擅言谈,而且知识渊博,妙语连珠,时不时的逗人开怀大笑。
看到李牧羊不再作画,只是时不时的瞟向自己,陆林对着李牧羊拱了拱手,一脸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是不是打扰牧羊兄作画了?”
李牧羊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我作画时喜欢清静。”
“原来如此。”陆林一脸的愧疚。“那我就不打扰牧羊兄作画了。”
他转身看向李思念,说道:“思念小姐,我见梅园的梅花开得正艳,我们也学一学前人,赶一场踏雪寻梅的风雅如何?”
李思念瞥了李牧羊一眼,拒绝说道:“我还想看我哥哥作画呢。”
“无妨。”陆林说道。“等到我们赏完梅花回来,牧羊兄的《赏梅图》应当恰好完成。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欣赏成品,不是更佳?”
李思念瞥了瞥嘴,说道:“梅园的梅花我这些天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但是我哥哥作画却没见过几回------再说,梅园的梅哪有我哥哥作画时的英姿好看?”
“哈哈------”李牧羊忍不住笑出声来,出声‘训斥’着说道:“思念,可不许这么说。哥哥只是一俗物,哪能和四君子之一的梅花相比?不过,既然你想要看我作画,那我就好好画给你看。”
“谢谢哥哥。”李思念甜甜笑着。
陆林眼里的怒容一闪而逝,对着李牧羊微微拱手,说道:“抱歉。”
又对着李思念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笑着说道:“既然思念小姐喜欢看兄长作画,那我就在旁边作陪吧。思念小姐说的对,梅花年年都会开放,牧羊兄作画却是百年难得一遇,是应当好好欣赏才对。”
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不愿意走,李牧羊也没办法强行赶人。
毕竟,他姓‘陆’,而自己和妹妹姓李,终究是外来之人啊。
李牧羊收拾起心情,开始为画作着色。
这个过程更是迅疾,寥寥几笔,便将满园风雪苍茫又精秀雅致的雪景给描绘的栩栩如生。
李牧羊没有印,所以直接在画作之上落款写上自己的名字。
等到墨干以后,将画作卷了起来,递给了在旁边等候多时的李思念,说道:“送给你。”
“谢谢哥哥。”李思念抱着《西园赏雪图》,笑颜如花般绽放。
陆林看到李思念的笑容有瞬间失神,但是见到李思念的神情全部都放在哥哥李牧羊身上,对自己置若罔闻之时,心里又在暗暗的恼怒,心想,总有你们兄妹求到我的时候。
陆林一脸的仰慕之情,出声说道:“牧羊兄果然是丹青国手,此画已然入前三品。”
李牧羊的这幅画确实不错,但是说要入品是不可能的。纯粹是陆林的赞美之词。
没想到身边却有一个更不懂谦虚为何物的,抱着画卷的李思念昂着脑袋,一脸骄傲的说道:“在我眼里就是第一品。”
李牧羊呵呵傻笑,想要去抚摸李思念的脑袋,却想起她现在已是大人,这种亲昵的行为当真有些不太妥当了。
李思念看到李牧羊举起又放下的手,脸色微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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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大寿,又称之为‘花甲大寿’。
按照神州人的传统,对老人家这一年的寿诞极其重视。
陆行空唯一的儿子陆清明早早就从自己镇守的云疆赶回,侯在家里给父亲祝寿。陆家其它的旁支也都赶了回来,远在边疆的旧部早在月前就纷纷遣人送来贺礼。
奇怪的是,陆家嫡系,风城之主的陆勿用却没有来天都贺寿,只让自己的长子陆林带着族人前来拜寿。
这种行为,让不少知情人心中猜测:难道风城那边感觉到陆家危险将至,所以想着要和陆清明划清界线?倘若陆家当真大难临头,此举当真能够保下风城那一脉不受牵连?
流言蜚语,不绝于耳。大家看向陆家的眼神更显同情和-----嘲讽。
连陆家祖宅那边都不支持你们了,你们怕是退无可退了吧?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李牧羊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只是一个‘过客’,是居住在陆家的‘李家人’。陆家这些核心事务根本就和他沾不上边,也没有人过来和他商讨以及需要他的什么建议。
倒是李牧羊的父亲李岩这几日忙碌多了,来去匆匆,有时候直接就在梅园那边值夜。从这些中层管事的身上,李牧羊知道那场风雨已经来临。
李牧羊仍然保持着之前的良好作息习惯,早早起床走了几圈《破体术》之后,就开始伏在窗前练习书法。像是《行雨布雨诀》以及《龙语》这样的与龙有关的书籍一楖不看,咒语一慨不诵。天都强者众多,谁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发现呢?
再说,同一个院子里都住着一个绝世强者呢。
李牧羊愿意信任陆家人,但是倘若被他们发现自己是一条龙之后,他们是不是还愿意信任自己,那可就是个未知之数了。
人心笸测,李牧羊不敢有丝毫差错。
砰!
房间门再次被人重重撞开。
穿着一身红色小袄模样娇艳可爱的李思念冲了进来,对李牧羊说道:“快,洗漱更衣,一会儿要去给陆爷爷磕头。”
李牧羊知道,今天是陆行空老爷子的寿诞。
陆清明也说过,今日让他以真实面目示人。
所以,按照陆家与李家两家的关系,李牧羊确实要在今日以晚辈礼去给陆行空磕头。
李牧羊放下毛笔,对李思念说道:“等等,待我沐浴更衣。”
“要穿的漂亮些。”李思念低声说道:“母亲这几日为你赶制了好几套冬装呢。”
李牧羊笑着点头,说道:“那就穿母亲做的衣服。”
因为李牧羊救了陆清明的性命,所以公孙姨一下子送了好几套华丽衣服。李牧羊这几天出门都穿的是公孙姨送的衣服,罗琦心里都有些吃味了。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忙活着给李牧羊也做几身可以穿出门的冬装。
“聪明。”李思念给李牧羊点赞,说道:“赶紧沐浴,一会儿我来给你梳发。”
“我自己会梳。”李牧羊说道。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李公子李大少,哪能让你亲自动手呢?”李思念冷笑着说道。
李牧羊呵呵傻笑,他知道妹妹这是不满自己身边总是跟着四五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
李牧羊沐浴过后,李思念已经等在房间里了。
李牧羊无奈,只得坐在铜镜之前,任由李思念为自己梳妆束冠。
梳发倒是非常顺畅,但是为男子束冠这样的事情李思念以前没有做过,做起来非常的生疏,不及睛儿她们那般熟练
但是,终究是自己妹妹的一番心意,李牧羊一脸笑意的坐在那里,等着小女郎在他头顶上面忙活着。
“不许笑。”李思念总是没办法把那些头发束好,急得鼻头都出了汗水。看到李牧羊嘴角的坏笑,忍不住出声呵斥。
“哈哈哈-------”李牧羊笑得更开心了。
好不容易把玉冠戴好,李思念又抱来一掏暗银色的棉袍过来。棉袍里面夹着鹅毛,即轻薄,又温暖。
李思念帮李思念束好腰带,然后站远一些打量,双眼焕彩,忍不住在心里称赞:哥哥真是英俊呢,没想到以前的黑炭头竟然能够长成如此风度翩翩美少年-------
罗琦看到李牧羊穿上自己做的冬装,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前几日儿子一直穿着公孙瑜小姐送的衣服,让她的心脏有种被人揪紧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家的儿子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抢走一般------
罗琦已经做好了面汤,李牧羊和李思念各自吃了一碗之后,便在罗琦的带领下朝着陆宅的主厅走去。
今天是大寿之时,陆行空也从梅园搬了出来,和家人一起在陆家主厅迎接四方宾客。
三人来到前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排列起几个长长的队伍。
以陆清明公孙瑜为首的子侄为一列,以陆天语为首的孙儿辈为一列。人高马大人人皆虎背雄腰者为陆行空戎马多年的部将为一列。其它管事丫鬟都站在三列队伍的最后方,并不成列,也不进屋贺寿。
陆天语在孙儿辈队伍的最前面,然后是陆家嫡系和旁系的一众小辈。昨晚见过一面的陆林也在里面,看到李牧羊和李思念过去的时候,还对着两人微笑致意。
李牧羊和李思念知道自己的身份,很是知趣的走到队伍的最后一排站定。罗琦则走到女眷那一方的公孙瑜旁边,今天的公孙瑜极其忙碌,有些事情她也能够打下下手。
啪啪啪------
在一群兄弟族老的簇拥下,陆行空身穿锦袍朝着主厅走来。
刚刚在主厅坐定,陆清明和公孙瑜就携手走上前去,双腿跪地,以额抵地行大礼。
“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起来吧。”陆行空双手虚扶。
陆清明和公孙瑜同时起身,然后公孙瑜从旁边一个小婢的手里接过一个托盘,双手恭敬的送上,说道:“为贺父亲六十大寿,特意让人从岩北猎了两只火狐狸,以此为里为父亲缝制了一身冬衣------还请父亲不嫌针线丑陋,收下小瑜这一番心意。”
陆行空伸手接过那托盘,伸手抚摸着那冬衣的针脚,心情激荡,感怀不已。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收到儿媳妇亲手缝制的衣服了?多少年公孙瑜不曾和他这个公公说吉利了?
自从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他们的关系降至冰点,这么多年来,公孙瑜是恨他这个公公的,也恨他们陆家------
他抬起头来看着公孙瑜,沉声说道:“好孩子,好孩子-----这么多年,实在是委屈你了。”
“父亲-------”公孙瑜眼眶泛红。转身想要去寻找李牧羊的身影,却见人海丛丛,也不知道李牧羊去了那里。
李牧羊回来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又逢公公六十大寿,所以公孙瑜才愿意放下心结,送上了这样一份温暖的礼物。
“好孩子。”陆行空沉沉叹息,说道:“是我陆家对不起你。”
“父亲,大喜的日子,何必说这些?”陆清明在旁边劝道。
“是啊。大喜的日子。”陆行空大笑,看着儿子儿媳说道:“你们俩有心了。”
两人退下,站到陆行空的身后。然后是其它陆家嫡系上来请安问好。
等到叔父辈们贺礼完毕,便是那一群可称为叔叔的部将们。
这些人一个个的如狼似虎,说话犹如雷鸣。他们一个个的上前磕头,给陆行空贺寿。送上来的礼物也是五花八门,还有送酒送肉送刀剑的。
陆行空和他们情感颇深,一个个的勉励寒暄,并将他们的礼物一一收下。
等到这些部将们磕完头祝过寿后,陆天语就第一个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砰砰砰的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抬起头来,前额微红,朗声说道:“孙儿陆天语给爷爷磕头了,祝爷爷德为世重,寿为人尊。”
陆天语爬起身来,从旁边小婢的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玉盒,双手捧着将玉盒递了过去,说道:“爷爷,这是孙儿送给你的寿礼。”
“谢谢乖孙儿。”陆行空笑呵呵的接过陆天语送过来的盒子,想要置放于一旁。
“爷爷,你打开看看,看看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陆天语笑呵呵的说道。
陆行空看着陆天语,说道:“怎么?你今天还想要当众献宝不成?”
“那是孙儿的一片心意。”陆天语笑着说道。
于是,陆行空便打开玉盒,里面是一颗光彩夺目的明珠。
“这是?”陆行空出声问道。
“爷爷,这是龟灵珠,又称为长寿珠。是从千年以上的玄龟体内摘取而来的,药效极强,每日沐浴有强身健体驱除恶邪的作用。”陆天语一脸得意的说道,显然,他弄来这龟灵珠做贺礼是一桩极不容易的事情。
听到陆天语以龟灵珠为贺礼,众人都纷纷称赞起来。
“天语少爷果然是一片至孝之心--------”
“龟灵珠世间至宝,听说不是每一只玄龟都能有这样的灵珠,而是吃了血虹蚌的玄龟才有这样的龟灵珠-------”
“天语少爷的这份礼物着实非比寻常,难能可贵-------”
--------
陆行空将玉盒收下,笑着说道:“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定会日日带在身上。”
陆天语大喜,说道:“爷爷喜欢就好。天语再次祝爷爷长命千岁,早日进入屠龙之境。”
陆行空哈哈大笑,显然,这份祝语他也很喜欢。
陆天语下去之后,就由其它的孙儿辈前去磕头祝寿,并且纷纷送上自己准备的贺礼。
轮到李思念的时候,李思念走到陆行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幅卷轴,双手呈上,说道:“爷爷,思念身无长物,想要送你一份礼物做寿礼,左想右想都不知道送些什么才好,可把人给急坏了。”
李思念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后来一想,我身无长物,但是我身边有人有长物啊。于是我就百般央求,终于让我哥哥给我画了一幅画,现在我将哥哥给我的《西园赏雪图》赠送给陆爷爷做贺礼,希望陆爷爷能够希望。”
陆行空看起来极喜活泼灵动的李思念,他伸手摸了摸李思念的脑袋,这才伸手接过她双手奉上来的《西园赏雪图》,将画轴打开仔细欣赏一番,称赞着说道:“好画。构图严谨、用色大胆。一动一静之间,将西园雪景给表现的淋漓尽致。能够被书画双壁顾荒芜看中的年轻俊杰,确实名符其实。”
陆行空将画卷交给身边的老人们欣赏,说道:“我极喜这幅《西园赏雪图》,虽然是自家后院,却在牧羊手里又另有意境,就像是从来不曾见过一般。这幅画就挂于我的书房吧,疲倦之时便可看上两眼,也可解乏。”
“谢谢爷爷。”李思念高兴的说道。李牧羊的画被陆老爷子喜欢,被她被人喜欢更让她开心。
“傻孩子,你送我礼物,还谢我做什么?应当是我谢你才对。”陆行空笑着说道。
他伸手把李思念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李思念退下来之后,就轮到李牧羊上前磕头祝寿了。
李牧羊感念陆家对父母双亲以及妹妹的照顾,也由衷的喜欢陆老爷子,便跪伏在地虔诚磕头,然后抬起来头,朗声说道:“祝爷爷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哈哈哈,牧羊,这祝词可有点儿马虎。神州浩大,又有几人可以与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李牧羊一脸笑意,说道:“那就祝爷爷笑口常开,心想事成。”
“嗯,这才接地气嘛。我喜欢。”陆行空哈哈大笑。看着眼前的佳孙,心里极度的惬意满足。
李牧羊将一个木盒双手呈上,说道:“爷爷,这是我的贺礼,还请收下我的一番心意。”
陆行空接过木盒,可握日月的手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这是自己的孙子送的礼,这是十几年来自己的大孙子亲手送的贺礼--------
心神恍然,百感交际。
“爷爷,都知牧羊擅丹青之道,不会这盒子里也是一幅画作吧?”有人在身后喊道。
陆天语也是一脸好奇,说道:“爷爷,打开看看是什么吧?”
“如果仍然是画作的话,那可就和思念小姐重复了-----”
“是一式枪法。”李牧羊出声说道。
“----------”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然后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竟然有人要送给陆行空老爷子枪法做礼物?
第四百一十三章、《须弥枪诀》!
第四百一十三章、《须弥枪诀》!
陆家天王枪声名赫赫,威震神州。
陆家世代为国镇守边疆,天王枪所指,万军所向。陆家先祖一人一枪,与众多燕塘旧将一起,替西风楚氏开国皇帝楚玉峰打下了这诺大的帝国江山。一个来自风城的边垂小将,一跃成为天下间最有权势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千百年来,虽然偶有起落,但是陆家为帝**方第一人的身份却从来都没有被人改变过。
陆行空为将之时,一杆天王枪打遍敌国无敌手。
陆行空为帅之时,长枪雪藏,但是却威慑力更强。
如果说,陆家天王枪是天下第一枪,或许其它几国的用枪高手会有所不满。但是,倘若说陆家天王枪是西风第一枪,则西风无人不服。
现在,竟然有人说要送给陆行空一式枪法做为六十寿诞的贺礼--------
他知道陆家天王枪的来历吗?
他知道陆行空此时的修为境界吗?
“这小子还真是有意思。”有人出声大笑。
“一式枪法?还有人敢送国尉大人枪法,当真是荒谬之极的事情-------难道他认为自己的枪法要远胜于国尉大人不成?”
“无论如何,终究是一番心意,说不得陆老看过那一式枪法就破了枯荣,直入星空之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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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笑声有善意的调侃,也有恶意的讥讽。
也难怪大家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要知道,修行破境是需要时间的,宝器秘诀也是需要积累的。
有些家族积蓄千年,也不过是那么一两本可以拿出来扬名的绝世功法。
譬如陆家的《天王枪》和《嶙峋步伐》,譬如崔家的《渡劫剑法》和《十万八荒无意诀》。
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不出世的宝贝或者珍贵的枪法送给陆行空这等身份地位的强者?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和龙王的眼泪融合后的李牧羊本身就是一个移动的宝库。记忆海里面有着那头黑龙千万年来搜集的珍藏秘典,而它藏于神洲各地的龙窟更是藏宝无数。
李牧羊就算当场喊出‘老子是西风第一富’,那也是他高风亮节含蓄腼腆不想过于高调-------他要是想高调一些,就直接喊出‘老子是神州第一高富帅’了。
李思念站在李牧羊的前面,当她给陆老爷子磕过头祝过寿后,就和其它人一样站到了陆天语的旁边。
现在看到大家都在取笑自己的哥哥,李思念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冷哼一声,声音尖利的说道:“我哥打败了西风剑神,你们谁能够做到?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笑声嘎然而止。
不得不说,李思念这一击简直是直插心窝啊。
西风剑神木浴白,那是西风帝国成名数十年的人物,在场诸人包括那些征战沙场的无敌猛将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我一定能够将其打败’这样的话。就算是陆行空也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在天都名众的心目中,西风剑神木浴白和西风战神陆行空可都是同一个级别的人物,是天都城为数不多的几名守护神之一。
可是,木浴白却阴差阳错的被李牧羊给打至重伤,听说直到今日还没有清醒过来。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面前这个小子可是打败了西风剑神木浴白的怪物------或许他手里当真有什么不出世的宝贝?
陆行空看着手里的漆黑木盒,感受着他沉甸甸的份量,以及触手入的灼热感,看着李牧羊说道:“无妨,不管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爷爷都喜欢。”
别人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陆清明公孙瑜夫妇是明白的,李岩和罗琦夫妻也是明白的。
这是自己的大孙子送的礼物,就是盒子里面装的是一盒子泥土,那也是极其珍贵的。
这么多年来,他们只是偶尔收到他支言片语的消息,何曾收到过李牧羊送的什么礼物啊?
在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够在自己的六十寿诞收到大孙子送来的礼物,怕是睡觉都要忍不住偷偷笑醒吧?
“谢谢陆爷爷。”李牧羊笑着说道。
他倒不在意别人在说些什么,送给陆行空老爷子的礼物只是代表他的一份心意。无论轻也好重也好,他的情意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爷爷,我们都有些期待了。”陆林站在李思念身侧,笑着说道:“牧羊兄送的礼物,一定非比寻常。要不你就打开让我们也跟着开开眼?”
“是啊陆老,打开让我们也开开眼------牧羊送给你的枪法,那一定是世所罕见-------”
“将军,让我们这些大老粗也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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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空看向李牧羊,李牧羊点头,笑着说道:“牧羊在水之幻境里面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洞窟,那个洞窟极深极险,牧羊一心好奇,进入深处,无意间得到此枪诀。我知道陆家天王枪名震神州,之所以赠送此诀,只是为了让陆爷爷鉴别一下优劣而已—-------倘若能够对陆爷爷的修行破境有所助益,那更是让我荣幸之至。”
李牧羊把此枪的由来给推到水之幻境里面,就算有人知道了他的来历,怕是也没办法怀疑自己和龙族宝藏有什么关系。
陆行空一脸慈爱的看着李牧羊,就算是看向陆天语时也没有这样的温和眼神。
他站了起来,亲自将李牧羊从地上拉了起来,看向众人说道:“星空学院,每年新生都要入幻境考核历练。听听闻水之幻境奇之又奇,险之又险。我却不曾有机会一探究竟的机会。不过,此枪诀是从水之幻境之中所得,必然是绝世奇珍。”
虎视扫视全场,说道:“今日牧羊将此枪诀赠送与我,我也不愿独自藏私。现在,我就将此枪诀打开,邀大家共赏。”
说话之时,陆行空已经伸手掀开了木盒的盒盖。
轰--------
一道银色长枪冲天而起,
它穿破屋顶,朝着长空之上冲了过去。
咔嚓--------
长枪在空中炸裂开来,如惊雷闪电,然后瞬间消失于无形。
再看手中木盒,里面空无一物,就像是那式长枪在打开盒盖的时候就已经机灵的逃跑了一般。
西风皇宫,数名锦衣老者飞上屋顶,遥望红光闪烁的方向。
那里杀气弥漫。
天都城外,宋家老宅。
灰袍老者抬头看天,面露凝重之色。
千佛寺内,数名和尚飞上白云之巅,朝着天都所在的方向看来。
深宫大院,名山大川,各有强者受至磅礴枪气所影响,纷纷掐指盘算。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木盒,看着那被枪气冲破的屋顶,看着站在面前一脸平静的李牧羊--------
“这是-------什么枪法?”
所有人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唯有陆行空眉头紧锁,一脸沉思的模样。
他看着那天空之上银色长枪消弥于无形的地方,似有所思,却又有种难以把握的混沌感觉。
修行破境,一线之隔就是一墙之隔。
有时候,人们往往被困在那一线之隔的时候而难以破门而入。
“枪诀呢?”陆林喃喃自语,出声问道。“枪诀跑了?”
李牧羊指了指那漆黑木盒,对陆行空说道:“枪诀在那木盒之底。”
陆行空掀开木盒盒盖,仔细查看,这才发现那木盒的盒底刻着一个持剑小人。只是此时那小人一动不动,犹如静画。
而盒盖之上,上面镌刻三个古朴小字:须弥枪。
“此枪名为须弥枪。”陆行空出声说道。他看向李牧羊,出声说道:“闻所未闻,却有如此的杀伤力,堪称神州第一枪。”
陆行空捧着那木盒,看着李牧羊说道:“此物太过贵重--------不若你收回去吧。”
不少人都看向李牧羊,等待着他的反应。
见此枪法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枪诀怕是不出世的绝招。以此枪诀的杀伤力,倘若被陆行空掌握,修为再次精进,破境踏入星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李牧羊这个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毛头小子,你送什么礼物不好,却偏偏送了这样的宝贝。
谁家有这样的无敌枪法,不是藏着掖着,好做为传家至宝来使用啊?
怎么就这么轻易送人了?
李牧羊笑着拒绝,看着陆行空说道:“陆爷爷,礼物都已经送出去了,又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
“再说,宝剑赠英雄,我不擅使枪,此枪诀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陆爷爷是国之重将,帝国长城。倘若你掌握了此枪枪诀,定然可以护我边疆平稳,帝国安定。这一枪诀赠送给陆爷爷,更是理所当然,恰如其份。”
陆行空重重的拍拍李牧羊的肩膀,说道:“我欠你太多-------”
李牧羊赶紧打断,说道:“陆爷爷,此话太过了。你不欠我什么,倒是我欠了陆家太多。陆家与牧羊同为一体,同进同退。”
陆行空沉沉叹息,有些话也只能憋在心里。
正在这时,门口迎宾高声喊道:“君上驾到。”
西风帝国的皇帝,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君王楚先达亲自登门为陆行空老爷子祝寿。
陆行空脸色微变,然后出声说道:“大家随我到门口迎驾。”
第四百一十四章、不怀好意!
第四百一十四章、不怀好意!
浓眉大眼,脸颊微瘦。楚先达身材不高,但是穿着一套明黄天子袍看起来甚是威严。登基十几载,自有一股睥倪天下的帝王气息。
陆行空带着一行人迎出来时,楚先达恰好从御辇下来。二皇子楚疆侍候在侧,身后护卫如林,宦官无数。
“臣陆行空拜见陛下,陛下亲临,陆府蓬荜生辉。”陆行空候在门口,就要下跪行礼。
哗啦啦---------
陆行空身后跪了一大片。
没办法,君王亲临,礼不可废。李牧羊也夹在人群中间,很没有尊严的跪伏在雪地之中。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下跪这种事情让他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有一股戾气萦绕在心头,好像刚刚到来的这个皇帝欠自己好几百个金币似的。
自从上次和西风剑神一战之后,李牧羊就时常感觉到身体有一些不太对劲儿。那头和李牧羊融合的黑龙越来越不安份,总有一种随时破体而出的感觉。
这让李牧羊心中暗自担忧不已,可千万不能让黑龙的意识占据了主导地位,更不能在这天都城里暴露了自己的真龙身份------
李牧羊只想好好的活着,活得好好的。
楚先达终究没有让陆行空当众出丑,快步上前,将陆行空即将跪下的身体给托了起来,双手握着他的手臂,说道:“国尉大人何须多礼?今天是国尉大人的大寿之日,朕来祝寿,顺便讨一杯长寿酒喝。哪能让国尉大人行此重礼,那不是让朕折寿吗?”
“君臣之礼不可废。陛下寿与天齐,怎会折寿?”陆行空笑着说道,也没有当真跪下去的意思。
楚先达拉着陆行空的手臂,说道:“平日里可讲究君臣之礼,今日却万万不可-------”
楚先达扫视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众多陆家亲眷部将,朗声说道:“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是陆公大寿,我来与诸位同贺。大家不须拘礼,开怀畅饮便可。”
“谢陛下。”众人纷纷起身,侍立两侧。
楚疆也走了过来,对着陆行空弯腰行礼,笑着说道:“楚疆祝国尉大人福寿双全,破境如破竹。疆也有薄礼奉上,还请国尉大人不要嫌弃。”
“多谢二皇子。”陆行空对着楚疆躬身道谢。
又转身看着楚先达,说道:“陛下,进屋喝茶吧?”
“进屋喝茶。”楚先达笑哈哈的说道,拉着陆行空的手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楚疆紧随其后,眼神却在人群中打量着,像是在搜索什么重要人物。
当他在人群中发现李牧羊时,嘴角微扬,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跨入陆府院门。
“你认识他?”李思念一直站在李牧羊身侧,看到李牧羊和楚疆的眼神交流,出声问道。
“不认识。”李牧羊摇头说道。不过,现在应当是认识了吧?
“上次静水凝露,他当众抛出了一个辩题,皇权重乃或军权更重------当时大家皆以为是冲着陆家而来。今日他们父子俩同时来给陆爷爷祝寿,怕是没安好心。”李思念心直口快,出声说道。
李牧羊扫视四周,说道:“慎言,这样的话可千万别被人听到了。”
“放心吧。我说话只有你能够听见------”李思念撇嘴说道:“再说,这件事情众所周知,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
李牧羊轻轻叹息,说道:“陆家情势危急,有些事情还是要埋在心里才好。要是被有人心听到,怕是因此而引起一场争执。虽然陆家对我们不薄,但我们终究只是客居陆府。就算帮不了他们什么忙,也不能给他们招惹来什么麻烦------”
李思念若有所思的看着李牧羊,说道:“感觉你知道很多事情似的。”
李牧羊苦笑摇头,说道:“我倒是希望自己没有知道那么多事情。”
因为李牧羊救了陆清明,陆家待李牧羊极其亲切。不管是陆老爷子还是陆清明,都对他毫无隐瞒,将陆家面临的最真实状况说与李牧羊知道。
知道的多了,烦恼自然也就多了。面对陆家此时面临的乱局,李牧羊不得不设身处地的替他们思考一下破局之法。
虽然暂时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君王亲来贺寿,这个面子给的不可谓不大,陆家的荣宠也不可谓不高。
只是,君心难测,楚先达对待陆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怕是在场的大部份人是心知肚明的。
特别是依附于陆家的那些将领,他们更是清楚,即使陛下亲至,也并不代表陛下当真对陆家多么的信任或者说多么的爱护。
楚先达来,是他非来不可。
因为陆家的千年门楣,也因为陆行空的身份地位。
倘若不来,那就证明西风皇氏是准备彻底的和陆家撕破脸了。
陆行空邀请楚先达坐在主位,楚先达不应,硬生生的将陆行空给按在主位,自己只是坐在旁边的客座。
楚先达坐下了,和陆家亲近的长者族老就没办法再坐了。谁敢与君王平起平坐啊?
楚先达打量着陆府大院里面的风景,轻声叹息,说道:“朕幼时没少到陆府来玩耍,对陆府大院比皇宫还要更加熟悉一些------那个时候最喜吃陆府里面的肉食,总觉得陆家的煮肉要比皇宫里面的更好吃一些。”
楚先达转身,和伺候在一旁的陆清明说话:“清明,我记得你书房的字还是我题的吧?”
陆清明躬身行礼,笑着说道:“正是。臣书房的牌匾更是陛下亲笔题写。”
“清明,你我是儿时玩伴,何须如此多礼?淡然一些,就当是闲话家长。我来是要和你们共贺国尉寿诞的,你们这般拘谨,倒让朕觉得好生没趣了。”楚先达摆了摆手,示意陆清明自然随意一些。
陆清明直起腰背,笑着说道:“陛下厚爱,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不敢失了礼数。”
“今日没有君臣,只有长辈和兄弟。”楚先达倒是极懂得收揽人心,笑着说道:“所有人都无须拘礼。千年军府世家,自然要有热血豪迈的气息。今日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当为国尉大人贺。”
“谢陛下。”陆行空一脸感激的说道。
楚先达扫视厅内众人,出声说道:“陆家什么都好,就是子嗣少了一些。清明一代单传,到了天语这边又只有一个男妹。这可怎么给陆家开枝散叶啊?这可不妥,要多生一些才是。儿孙满堂,也是一种福份。国尉大人,你说是不是?”
陆清明面露尴尬之色,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怒气。
陆行空却是不动声色,像是没有听出楚先达话里的深意,呵呵笑着说道:“陛下所言甚是,我也和清明说,多生几个才是。无论男娃女娃,多生几个,多一些子女环绕膝下,老了方可享受这天伦之乐。你看我只有清明这一个儿子,终究还是觉得冷落了一些。”
楚先达看着陆清明,说道:“清明,国尉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还需努力才是。”
“是,陛下。”陆清明沉声应道,满是憋屈之感。心想,我有几个儿子女儿,关你皇帝什么事?你说这种话,是欺人陆家人丁单薄吗?
或许,话里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威胁我陆家顺从听话一些,不然就断子绝孙?
此人过来,不怀好意。
“陆家世代从军,为我西风帝国镇守边疆------人们常言,陆氏不倒,国土不失。足见陆家对我西风帝国之重要。”
陆行空表情凝重,赶紧说道:“实是一些无聊人士的闲言碎语而已。陆家是西风的陆家,也是陛下的陆家。陛下待陆家恩宠深厚,如同国士。陆家也只能以国士之礼以报之,鞠躬尽粹,百死不辞。”
“朕明白,朕明白。”楚先达拍着陆行空的手背,笑着说道:“陆家是西风的陆家,也是朕的陆家。国尉大人更是托孤重臣,对西风,对朕都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陆家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失去了多少大好男儿的性命-------朕都记在心里,定不会让忠诚之士感到寒心的。”
“谢陛下。”陆行空只得再谢。
“时间如白驹过隙,溜得飞快。一眨眼间,国尉大人既然就已经六十了-----直到现在还让国尉大人鞍前马后为国效力,朕心甚是愧疚-------”
陆行空躬身行礼,说道:“臣尚能持枪,尚能披甲,尚能为国杀敌。只要帝国需要,陛下需要,臣自当再上战场,为君冲锋------”
“呵呵--------”楚先达的嘴角咧了咧,显然,这个话题大家聊的不是太愉快。
楚先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也是百般不快。
今天是大寿之日,这位陛下却当众想要讨回兵权,一脚将自己踢开------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楚先达的脸上又重新凝满了笑意,说道:“前几日天都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少年人竟然硬拼西风剑神木浴白而不败-------那位少年可在此处?”
第四百一十五章、当众挖角!
第四百一十五章、当众挖角!
听到楚先达问起李牧羊的消息,在场不少人脸色大变。
站在管事群里面的李岩满脸震惊,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主动提起自己儿子的名字。李牧羊大战西风剑神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知道此事难以善了,但是,他一直担心的是西风剑馆的报复,却没想到就连一国之君也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
李岩一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阵仗,以前是公孙瑜小姐的车夫,现在是陆行空老爷子的管事-------可以说,现在的成就已经是他的人生巅峰。
所以,当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从那个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嘴里说出来时,他有一种很荒谬和很不真实的感觉。
罗琦站在小姐公孙瑜的身边,听到楚先达问起李牧羊时,两人的脸色同样变得苍白。罗琦是愤怒加惊吓,公孙瑜更加镇定一些,但是同样的担忧李牧羊的安危。
两女对视一眼,终究只能够保持沉默。
这样的事情,只能交给家里的男人来处理。
李思念站在李牧羊的旁边,用力的握了握哥哥的手,说道:“哥,没事的。他就是问问------”
李思念虽然是在安慰李牧羊,但是反而比李牧羊更加的紧张忐忑一些。
“这个人可是帝王啊,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一国之君啊---------”
李牧羊回握住妹妹冰冷的小手,沉声说道:“嗯,没事的。”
楚先达说陆家人丁单薄的时候,陆清明只是尴尬和愠怒。当他有意在人前提起李牧羊时,陆清明眼里就浮现起一抹浓郁的杀意。
“此人想要作甚?难道当真想灭了我陆家满门不成?”
其它不知情的人则是纷纷看向李牧羊。
羡慕者有之,担忧者有之,还有人兴灾乐祸。
无论如何,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李牧羊的身上。
陆行空豪迈大笑起来,看着楚先达说道:“正欲向陛下介绍呢,没想到陛下主动提起了。陛下可还记得当初救下许达将军的少年英雄?”
“自然记得。”楚先达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误了朕的大事,杀了朕的监察司掌令史,毁了朕大半个监察司,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好几次做梦都欲杀之而后快呢。
“少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时我便请求陛下奖赏这少年英杰。只是陛下事务繁忙,此事后来不了了之。”陆行空佯装没有看到楚先达的表情,仍然自顾自的说道:“后来此少年入了星空学院,勤奋好学,修行破境势如破竹。为西风贺,为陛下贺,贺我西风获得此少年英才,贺我陛下得此国之栋梁。”
楚先达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但是笑容却变得阴冷起来,眼神里有神光闪烁,说道:“既然我帝国有此少年英雄,朕自当一见------李牧羊何在?”
“李牧羊。”陆行空出声唤道:“快来拜见陛下。”
李牧羊收拾心神,不再躲避,穿越人群,昂首挺胸的朝着正厅走去。
他走到楚先达的面前跪下,再次朗声说道:“叩见陛下。”
“抬起头来。”楚先达出声说道。
李牧羊便抬起头来,表情平静的和楚先达眼神对视。
楚先达眼神如鹰,又如利箭。狠狠地朝着李牧羊冲撞过来,就像是要把李牧羊的瞳孔戳瞎一般。
李牧羊的心神微震,仍然不动声色,努力的,保持平和的姿态和楚先达对视着。
他心中无私,亦无悔。
无论是当初在楼船之上和崔照人的搏杀,还是后来天都城里和止水剑馆木浴白决斗,他都是为了保命而已。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不夹杂私仇,更没有什么利益。
倘若再次遭遇那样的境况,他仍然会做那样的事情。
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楚先达严肃的面容突然间绽放开来,笑着说道:“此子见君王而不惧,众人瞩目而从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李牧羊躬身道谢,说道:“谢陛下称赞。”
“嗯。你就是李牧羊?”
“是。陛下。”
“朕御笔亲点的西风文试第一,你我相见应该更早一些时候才是?”楚先达看着李牧羊,一脸温和笑意,说道。
李牧羊表情微愣,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收买我吗?
“陛下所言甚是。”李牧羊来不及多想,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据我所知,牧羊修行时间只有短短一年时间吧?”楚先达看着李牧羊说道。
李牧羊心中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道:“正式修行时间极短,不过,我妹思念自小被一个老道士收为徒弟,授其《破体术》。妹妹修行时,我也依着葫芦画瓢-------也算是提前下过几年功夫了。”
李牧羊进入星空之后知道那个总是一身油腻的老道士其实来头不小,而且那《破体术》更是世间极其强大的功法秘笈。他却故意不说道士之名讳,只说功法的名字。想来能够暂时帮他避开那个难以解释的火坑吧?
果然,听到李牧羊的话后,在场不少人表情微惊。
“你是说令妹所学的功法为《破体术》?”楚先达自然知道《破体术》的来历,说道:“令妹是紫阳真人的弟子?”
李牧羊装出一脸天真无耻的模样,茫然说道:“紫阳真人?我不知道谁是紫阳真人。我只识得一个浑身油腻的道士,一次又一次的逼我喝极其难喝的药汁-----不过,他确实收我妹妹思念为徒,而且传授了她一套功法为《破体术》。”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视线又全部都聚集到了李思念的身上了。
“此女竟然是紫阳真人之弟子?以前不曾听人说过------”
“紫阳真人怎么会收一个女弟子呢?不过,《破体术》确实是紫阳真人成名绝技------”
“世人言其为天都第四轮明月,还有人称其身份低贱,只是一个奴婢之女-----却没想到,此女背影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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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真人,道家七真人之一。
以道家在整个神州的影响力,紫阳真人的身份即使比不过一国之君,但是相对于千年阀门而言只高不低。
李思念能够成为他的弟子,那就在整个道家都有着强大的号召力。
这样一来,天都四大明月之中,李思念的身份就不再处于劣势,相反,和其它三女相比也是只高不低。
“既然是紫阳真人的徒弟,朕也当相见-------”楚先达的心里越发的不痛快了,自己还没有出招呢,这小子的背影就先露出来了。自己要是派人把李牧羊给斩了,那紫阳真人应当不会怨恨于朕吧?
虽然说佛道两家不问世事,但是,那只是他们不想过问。倘若他们想要过问,也是一桩让人为难的事情。自己贵为一国之贵,到时候也得费心想办法给他们一个交代。
于是,在陆行空的召唤下,李思念又穿过人群站在了帝王面前。
李思念同样的跪下行礼,楚先达不好让她久跪,只得让他们兄妹俩人同时起身。
李牧羊和李思念并肩站立于人前,男的白衫玉冠,潇洒不凡。女的红袄白裙,娇俏可爱。
这一对兄妹站在一起,如繁星点点之皓月,如冰天雪地中的一簇寒梅,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耀眼之极。
看到自己一对儿女站在台前,罗琦和李岩高兴之极。
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双碧人,陆清明和公孙瑜也是满怀骄傲。
楚先达看着李思念,出声问道:“紫阳真人身体可好?”
李思念倒也坦白,说道:“回陛下的话,我有数年不见家师。上次和师父分别时,师父说他有一劫要避,直至今日,没有消息。不过,我相信师父定然身体康健,万事无忧。”
楚先达点了点头,再次确定了李思念的身份。
倘若自己询问紫阳真人身体如何,这女娃顺嘴便答,反而会让他怀疑女娃的身份。
毕竟,紫阳真人是神州的知名人物,他的行踪也广受关注。
楚先达知道他正在潜修破境,好几年不曾理会世俗之事。倒是和李思念所说的完全吻合。
“下次见面,待我向真人问好。”楚先达笑呵呵的说道:“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对真人极其仰慕。”
“是,陛下。”李思念躬身答应。
楚先达又将视线放在了李牧羊的脸上,说道:“原来是有《破体术》筑基,这就可以理解为何短短时间的修行便可以大败西风剑神木浴白了。朕听闻有少年人和我西风剑神木浴白决战天都大街,并且不败反胜,重伤木浴白,当时我还想着是哪一位少年英雄呢,没想到却是你李牧羊-------”
楚先达笑呵呵的看着李牧羊,说道:“星空学成归来,牧羊可愿为帝国效力?”
李牧羊立即答应,说道:“愿意。”
“哈哈,好,只要你回来,高官厚禄,奇珍异宝,功法秘籍、灵石丹药、予取予求。我以楚氏荣誉担保,李家定然成为我西风帝国一等一的家族。”楚先达笑呵呵的说道。
陆清明眼神微凛,这是当众挖人墙角,**裸的分裂李牧羊和陆家的关系。
(ps:感谢l涵哥哥的万赏,哥哥吉祥。)
第四百一十六章、楚浔祝寿!
第四百一十六章、楚浔祝寿!
有钱的人任性,有权的人也可以任性。
倘若李牧羊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当一国之君向你发出这样的邀请,并且说保你的家族成为帝国一等一的家族,你会不会动心?
李牧羊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可他依然动心。
李牧羊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强大,不说成为影响帝国走向的巨阀之一,至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人给欺负了。
他已经被人欺负了那么多年,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辈仍然遭遇曾经承受过的一切。
奇珍异宝,功法秘籍、以及各种灵石丹药,这些都是修行者必需的物品。
这也是很多修行天才愿意依附于名门大派或者某一方势力的原因,因为他们本身储藏丰富,而且又占据了灵气最为充足的山川大河。可以这么说,在很多方面他们都处于垄断地位。
普通人想要修行难于登天。
想要快速提升破境,想要追星赶月跑在同辈或者所有人的前面,所需要具备的因素实在太多太多。
像李牧羊这样一出生就被雷劈的实在是少数。
毕竟,天雷也是长了眼睛的,不是什么坏人都劈--------
有些东西,西风君王楚先达是可以给的,但是陆行空却给不了。
楚先达看到李牧羊动心,小锄头挥得就更加起劲儿了,笑着说道:“我知你与陆家交好,应当不知道陆家崛起的过程吧?陆家起于风城,陆氏家主原本只是一个边疆小将,后来跟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现在如你所见,陆家是我西风帝国的顶级门阀-------”
楚先达看着李牧羊哈哈大笑,给人一种极其笃定和不容置疑的感觉,说道:“牧羊少年英杰,和陆氏先祖极其相似。说不得什么时候便可封王拜将,将李家带到一个让世人瞩目的高度。”
李牧羊一脸憨厚的笑容,说道:“谢陛下厚爱。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所以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我生于西风,长于西风。为帝国效力理所应当。再说,帝国给予了陆家无上恩宠,而陆家又对我百般照顾,视我们如同家人-----陆氏在为帝国效力,为陛下效力。我也同样会为帝国效力,为陛下效力。”
陆行空一脸笑意,说道:“这孩子,明明是他有大恩于我陆家,偏生如此客气,就像是他欠了我们什么似的。我们做的可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楚先达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谁和你提陆家了?谁要你提陆家了?
先陆家,再皇室,这就是李牧羊给楚先达的答案。
旁边的内侍李福看到陛下的脸色不好看,赶紧笑着打圆场,说道:“陛下,茶凉了,喝口茶润润喉咙。这天儿阴冷阴冷的,可得多喝水才行。”
楚先达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看着李牧羊说道:“牧羊还年轻,以后经历的多了,便明白取舍之道才是最考验智慧之事。”
李牧羊躬身道谢,说道:“谢陛下教诲,牧羊定当勤奋修行,不负陛下厚望。”
楚先达都懒得和李牧羊说话了。
明明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为人处事就这么的白痴啊?
李牧羊知道自己的回答让这位君王不高兴了,不过,让他太高兴的话,怕是陆家的人就不高兴了。
这个二百五皇帝当众挖角,自己要是接受了招揽,让陆老爷子的脸面往哪里搁?让陆家的脸面哪里搁?又让下面那些陆家旧将们心里怎么想?
从情感上讲,李牧羊自然是要偏袒陆家的。
再说,自己太过优秀,长得又那么好看,楚先达一看,哎,这小子不错,来我送个女儿给你,你做我们家女婿吧------事情不是糟糕了?
李牧羊和李思念对视一眼,俩人悄无声息的站到人群里面。
站在君王面前太过耀眼,他们都是喜欢低调的人。
虽然现在已经够出风头了。
一个打败了西风剑神反受君王玉言招揽的少年,还有一个被道家七真人之一的紫阳真人悄悄收为弟子的女娃------这李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正在这时,门外管事高声吆喝了起来:“福王到。”
“福王也来了?”楚先达大笑,说道:“福王终日斗鸡溜狗,走马听戏,还担心他忘记今日是国尉大人的寿诞呢。算这小子有心。”
陆行空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福王会来,既然一国君主都来了,其它那些观望者应当也知道做出选择了吧?
陆行空大笑出声,说道:“福王来给老臣祝寿,实在是荣宠之至。陛下稍坐,臣出门迎接。”
楚先达一把拽住陆行空的衣袖,说道:“国尉大人且坐,你是国之重臣,又是他的长辈。今天是大寿之日,自然是要他来给你行礼的。”
“陛下,这不合礼数。”
“我说的话就是礼数。”
“是。陛下。”
福王身穿紫色长衫,头戴朱红玉冠。面貌儒雅,姿态从容。
冰天雪地的,一边走一边摇着把‘难得糊涂’的纸扇,看起来风流------痴傻。
福王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对着陆行空鞠躬行礼,爽朗的笑容传遍整个小院,说道:“陆公六十寿诞,本王来迟了,还请陆公勿怪。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陆行空这才起身,伸手虚抚,笑着说道:“福王能来,是给陆某天大的面子。岂有责怪之礼?一会儿我敬福王。”
“哪敢当长者敬?”福王笑呵呵的说道。“自然是我敬陆公。”
又对着楚先达行礼,笑着说道:“见过皇兄,没想到皇兄倒是先来了。我还想着去宫里候着,和皇兄一道来呢。”
“你这个懒货,能够想起国尉大人的寿诞就不错了。”楚先达指着福王笑呵呵的说道:“来的正好,朕不善饮酒,一会儿你代我多敬国尉大人几杯。”
“是,皇兄。”福王一脸笑意的说道。
福王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锦衫少年,说道:“楚浔,怎地越来越不懂礼数了?还不快给陆公磕头行礼。”
福王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带着儿子楚浔一起来的。
楚浔的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听到父亲的话,他跪下向陆行空行礼,说道:“祝陆爷爷松龄鹤寿,古柏参天。”
将手里的礼物奉上,笑着说道:“陆爷爷,这是家父为陆爷爷准备的小小礼物,还请陆爷爷收下。”
陆行空亲手将礼物收下,一脸欣赏的看着楚浔,说道:“昔日的毛头小子,现已长成了翩翩美少年。文武全才,盛名在外。福王好福气啊。”
楚浔一脸谦逊,说道:“陆爷爷缪赞了。”
陆行空将礼物交由身后的管家,伸手将楚浔给拉了起来,说道:“没有称赞,这是实话。小王爷早些年便美名满天都,现在被星空学院录取,在那如神仙洞府般的地方修行破境,进步更是一日千里。楚氏多英杰,此子更是出类拔粹。”
这句赞美的话一出,楚先达的脸色不好看,福王的脸色更不好看。
楚先达有儿子十几,女儿数十。平时没什么事干,就找点人干。
除了楚开、楚疆、楚拓以及楚礼、楚晔这几个已经长成的皇子之外,还有众多没有长成的小皇子。陆行空一句‘此子更是出类拔粹’,是说其它几名皇子都不如这楚浔吗?
福王的心里更是郁闷,为君者最忌讳的是什么?最忌讳的是有人来觊觎自己的君王宝座。
陆行空这老匹夫一句称赞的话,简直是将自己一家给推到了君王的对立面了。自己的儿子比君王的儿子优秀,那么以后大宝之位到底是谁来坐呢?
有这么**裸的捧杀吗?
最要命的是,他还不能当众发飙,因为陆行空是在‘夸奖’自己的儿子。
更不能辩解什么,当着皇兄的面辩解,那不是显得这位大哥很小心眼吗?虽然他确实很小心眼。因为他很小心眼,所以你不能说他小心眼。
楚先达刚刚坑过陆行空一记,陆行空转身就还了他一刀。这老爷子摆明了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的硬骨头。
倒是楚浔说话最为方便,他不骄不躁,看着陆行空说道:“陆爷爷过奖了。星空强者无数,英杰辈出。我在星空只是泛泛之辈。初至星空之时,数位兄长都给予我诸多帮助,让我受益良多。就连楚宁皇姐都对我百般呵护,浔一直感恩在心。没有他们,我在星空怕是很难适应呢。”
此言一出,楚先达的脸色终于和蔼许多,赞赏的看着楚浔,说道:“楚浔也不可妄自菲薄,我楚氏男儿英姿勃发,自有非凡之处。你很好,却还当继续努力。兄弟们当齐心协力,这样方可保我楚氏基业万年不绝。”
“是,皇叔。”楚浔躬身说道。
陆行空笑呵呵的看着楚浔,说道:“楚浔今日来的正好,来,我为你介绍一位少年英杰,说起来你们俩人还是旧识呢。”
陆行空对着人群之中的李牧羊招了招手,说道:“牧羊,来见你的星空同学。”
李牧羊轻轻叹息,只得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对着楚浔拱了拱手,说道:“楚浔兄,好久不见。”
楚浔也同样的对着李牧羊拱手,看向李牧羊的眸子深邃幽深,笑着说道:“是啊。是好久不见。你消失多日,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你还活着。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李牧羊认真的点头,说道:“是啊。我不仅仅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
他上前握紧楚浔的手一幅我们是兄弟我们很亲密的模样,以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让楚浔兄失望了,我很高兴。”
(ps:感谢l涵哥哥的万赏,格格吉祥。)
第四百一十七章、不通礼数!
第四百一十七章、不通礼数!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上一句是废话。
李牧羊觉得,楚浔对他的恨就是无缘无故又莫名其妙。
第一次见面,自己在断山脚下脱下裤子想要把裤裆里面藏的金币取出来,结果他就对自己冷嘲热讽挖苦打击---------就好像李牧羊掏的是他地裤裆似的。
后来李牧羊才明白,他之所以对自己一直怀有敌意,那是因为陆契机对待自己与众不同的态度。
他喜欢陆契机。
陆契机一次又一次的主动靠近,一次又一次的奇妙搭讪,以及那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的怒火和杀意,看在他的眼里以为陆契机爱上了自己。
多么愚蠢的男人啊,没有一点儿爱情经验和撩妹手段。
你喜欢一个人,会随随便便的就对他喊打喊杀吗?
譬如自己喜欢崔小心,那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推倒在床上怕把床压塌了--------看到她笑,自己就高兴好几天。看到她哭,自己就难过好几年。
幸运的是崔小心从来都没有当着他的面哭过。
这才是爱情的至高真谛。
李牧羊知道,楚浔定然是小时候看多了鸳鸯蝴蝶梦之流的狗血小说,上面教导没有任何爱情经验的小男生们说女人打你骂你那是因为喜欢你-------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陆契机恨自己,那是真的恨自己。陆契机要杀自己,那也是真的要杀自己。
哪有胡乱找自己情敌的道理?
星空学院之中,两人屡次发生冲突。自己还一不小心打断了他的骨头。
后来大家入了幻境,便和他失去了联系。却没想到此番在天都再次相遇。
而且,对方出口伤人,根本就不在意今天是陆老爷子的大寿之日,还有一大群人在盯着他们俩呢。
“这是找茬的节奏?”
李牧羊的人生准则就是:不惹事,也不怕事。
对于那些打不过自己的人,李牧羊从来都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让楚兄失望了,我很高兴。”李牧羊的回应就是这么的强势。
楚浔愣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李牧羊的手掌,笑着说道:“要是我做些什么让你失望的事情,希望你也能够谅解。”
“理应如此。”李牧羊认真的点头,一脸诚肯的说道:“我也在想着怎么样把你给坑上一记呢。”
“那我们一同努力?”
“与君共勉。”
两人眼神对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听不到俩人在说些什么的宾客们也是一脸的笑意,看着这两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纷纷出言称赞。
“同样都是少年英杰,又同样出自星空学院,感情自然要比寻常人要更近一些-------”
“这就是英雄相惜,等到他们扬名神州之时,说不定会成为佳话------”
“却没想到李牧羊和福王家的小王爷也相识,以后前途果然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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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近在咫尺的几个人却是表情古怪,一个个憋得很辛苦的模样。
陆行空用力的拍拍李牧羊的肩膀,又更加用力的拍拍楚浔的肩膀,大笑着说道:“英雄出少年。你们俩即是同窗,又是同乡,以后理应互相照顾,守望相助。”
李牧羊躬身称是,楚浔也一脸笑呵呵的模样,说道:“陆爷爷说的是,我们定会互相‘照顾’的。和在学院时一样。”
“嗯。如此甚好。”
楚浔看着李牧羊,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此番回天都,耳边传的尽是李牧羊之名,李牧羊之事。听闻牧羊兄大战西风剑神木浴白而不败,浔实在是惊骇不已。实不相瞒,我也曾拜在木师座下学习剑法,却没想到自己的授业恩师也败于牧羊兄之手。由此可见,我与牧羊兄的差距何其巨大。”
李牧羊一脸憨厚的笑着,说道:“只是运气而已。”
“固然有运气的成份,但是木师败于你之手也是事实。”楚浔看着李牧羊,笑着说道:“浔虽知不是牧羊的对手,但是终究要尽一番弟子之谊。恰好今日又是陆爷爷六十大寿,不若你我就在院子里施以剑击,搏陆爷爷一笑,如何?”
楚疆早就知道李牧羊和楚浔之间的矛盾,听说楚浔要当众挑战李牧羊,知道其必有深意,说道:“如此甚好。我们西风以武立国,上至国公下至将军皆是修行破境的高手。今天恰好又是国尉大人的大寿之日,国尉大人戎马一生,替我西风征战天下,自当以剑击为贺。”
楚先达眼神微转,然后大笑出声,说道:“很好。两位皆是少年英侠,朕也有些期待呢。”
李牧羊就有些不乐意了。
“你们让我剑击我就剑击,你们说要贱击那我还得跟你们比贱了?自己不是要吃大亏了吗?”李牧羊在心里想道。
李牧羊虽然不清楚楚浔为何要当众挑战自己,毕竟,之前在星空学院的时候俩人就有过‘交流’,最终的结果是楚浔断了几根骨头,在床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敌人要做的事情,那一定是对自己不利的。
李牧羊绝对不会答应。
于是,他一脸为难的模样,看着西风君王楚先达说道:“陛下,不是学生不愿意接受楚浔同学的挑战,而是因为------”
李牧羊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有些话是不应当当众说出来的。
“因为什么?”楚先达出声问道。
李牧羊刻意压低声音,以全院子人都能够听到的语气说道:“因为------我刚刚和止水剑馆的木馆主大战一场。你也知道的,木馆主实力强悍,剑法通玄。是我西风帝国最顶尖的强者之一。与其一战,我耗尽精力,虽然最终侥幸取胜,但是自己-------”
“你受伤了?”楚先达眼里的喜意一闪而逝。
“没有受伤。”李牧羊的回答让人很不满意。“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也和受伤无异。为了挡下木馆主那《止水剑法》威力最为强大的斩字诀,我将一身功力修为耗费殆尽。现在别说是和楚浔兄这样的高手比剑,就是一个孩童走过来打我一拳,我也会难以招架。”
李牧羊对着小胖子陆天语招了招手,说道:“陆天语,你过来打我一拳。”
陆天语胖脸憋得通红,自然不会真的冲上去打他一拳。
“你看,连一个孩童都不忍心此时站出来欺辱我。”李牧羊沉声说道。
楚浔脸色难堪之极,李牧羊这是骂自己连个顽童都不如吗?
李牧羊转身看向楚浔,说道:“楚浔兄,咱们同窗一场,我也不忍心拒绝你的要求。要不这样,你先去和木馆主打上一场-------哦,据说木馆主现在还昏迷不醒。这样吧,我听说止水剑馆有止水三狂人和止水三君子,不若这样,你去找他们其中一人挑战。等到你将他们打败之时,我们再来比剑,如何?”
在李牧羊看来,楚浔可就占尽了自己的便宜。
自己决战的对手可是西风剑神,止水剑馆的馆主木浴白。楚浔只需要找止水三狂客或者止水三君子之一来挑战就行了。不过是三狂人还是三剑客,皆是木家调教出来的徒弟。修为境界和西风剑神止水剑相比相差甚远。
再说,万一他们对楚浔放水的话,楚浔根本就不需要与人拼命就可以取胜------不过,对爱护自己名声如性命的武者而言,愿不愿意以自己的失败来成全楚浔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于是,李牧羊很是大度的对楚浔说道:“你也不用感谢我。毕竟,咱们都是星空学子,理应守望相助彼此照顾。”
楚浔脸上的笑容便变得阴冷起来,说道:“既然牧羊兄今日身体不适,那我们就择日再比吧。”
“谢谢楚浔兄。”李牧羊对着楚浔拱手,一脸‘感激’的说道:“你要是非要和我打,我还真打不过你------”
“---------”楚浔嘿嘿冷笑,不再吱声。
“可惜了。”楚疆摇头叹息,出声说道:“还以为今日可以见证一场精彩的剑击呢。”
陆行空哈哈大笑,说道:“这些年轻人啊,就喜欢看热闹。如果二皇子想要看剑击的话,不若我安排几个部将表演一番?皆是我西风百战之士,想来不会让二皇子殿下失望。”
楚疆知道陆行空此举是想展示武力,哪能让他得逞,摆了摆手,说道:“军士剑击我见得多了,每番西风大胜,宫里就会有这样的表演------但是,星空学院的两名学子同场剑击,可就极其罕见了。”
“牧羊身体不适,只能让殿下失望了。”陆行空笑呵呵的说道。“牧羊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通礼数。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和木馆主打起来了呢?还把人给打得昏迷不醒-------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