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丐帮帮主(六)
智光大师也听闻过于虚雨之名,见他如此年纪虽然不大,听其所言似乎尽悉内情。他朝赵钱孙瞧了一眼,说道:“老衲从前做错了的事,也不必隐瞒,照实说来便是。”赵钱孙道:“咱们是为国为民,不能说是做错了事。”智光摇头道:“错便错了,又何必自欺欺人?”转身向着众人,说道:“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消息,说契丹国有大批武士要来偷袭少林寺,想将寺中秘藏数百年的武功图谱,一举夺去。”
众人大多不知内情,闻言轻声惊噫,均想:“契丹武士的野心当真不小。”少林寺武功绝技乃中原武术瑰宝,契丹国和大宋累年相战,如将少林寺的武功秘笈抢夺了去,一加传播,军中人人习练,战场之上,大宋官兵如何再是敌手?
智光续道:“这件事当真非同小可,要是契丹此举成功,大宋便有亡国之祸,我黄帝子孙说不定就此灭种,尽数死于辽兵的长矛利刀之下,我们以事情紧急,不及详加计议,听说这些契丹武士途经雁门关,一面派人通知少林寺严加戒备,各人立即兼程赶去,要在雁门关外迎击,纵不能尽数将之歼灭,也要令他们的奸谋难以得逞。”
众人听到和契丹打仗,都忍不住热血如沸,又是栗栗危惧,大宋屡世受契丹欺凌,打一仗,败一仗,丧师割地,军民死于契丹刀枪之下的着实不少。智光大师缓缓转过头去,凝视着乔峰,说道:“乔帮主,倘若你得知了这项消息,那便如何?”
乔峰此时虽然不愿相信自己是契丹人,但明白于虚雨所言恐怕是真话。朗声说道:“智光大师,乔某见识浅陋,才德不足以服众,致令帮中兄弟见疑,说来好生惭愧。但乔某纵然无能,却也是个有肝胆、有骨气的男儿汉,于这大节大义份上决不致不明是非。我现在为丐帮帮主之尊,丐帮历来忠义建帮,家国之仇,谁不思报?倘若乔某身为汉人,得知这个消息,自当率同本帮弟兄,星夜赶去阻截。”
乔峰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众人听了,尽皆动容。智光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我们前赴雁门关外伏击辽人之举,以乔帮主看来,是不错的?”
乔峰尚未接言,于虚雨道:“智光大师不要追问乔帮主,那件事情之后,乔帮主身受其害,而诸人却是受人利用。智光大师如此追问我大哥,似乎有推卸责任之嫌。大丈夫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依在下之见,此件事情参与之人虽然都有忠义之心,但受人利用,如今又不还大哥一个公道,反而在此欲不利于我大哥。此事诸位参与之人,试思一下,对我大哥是否很不公平。”
众人闻言,都知道于虚雨虽然一力为乔峰说话,但看智光大师等人神情,似乎却是当年参战之人,当年所为却对不住乔峰。
智光向于虚雨深深瞧了一眼,缓缓说道:“当时大伙儿分成数起,赶赴雁门关。我们这批共是二十一人,带头大哥年纪并不大,比我还小好几岁,他武功卓绝,在武林中地位尊崇,因此大伙推他带头,一齐奉他的号令行事。这批人中都是当时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于虚雨接着说道:“那带头大哥却是受人所骗,我刚才所说之人也在江湖中大名鼎鼎,大家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此人狼子野心,一心让整个平原武林掀起风浪,他好借此寻找机会,来实现野心。以后发生事情,由在下替为说明,若在下讲得不实之处,请诸位指正。”
众人望向于虚雨,对他深悉此事,都大为惊奇,于虚雨接着说道:“当年带头大哥率你等共二十一人,皆埋伏在雁门关附近,地势险要,旁有深谷。契丹武士高歌而来,全没想到前面会有埋伏,带头大哥眼见对方驰近,一声长啸,众人的暗器便纷纷射了出去,钢镖、袖箭、飞刀、铁锥等都是喂有剧毒。只听得那些契丹人一声声惨叫,被暗器料理了大半,余下的几人,也被你们一拥而上,尽都杀死。”
于虚雨讲到这里,眼睛望着智光大师道:“若契丹人真欲抢夺少林秘籍,一定出动精锐,让你们顷刻间击败,你们心中一定也会怀疑。”
智光叹了口气,说道:“不错,轻易将契丹武士尽数歼灭后,大起疑心,开始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于虚雨之言得到智光大师认可,自然他所述之事,确切真实,众人望着于虚雨,静待讲出下文。于虚雨一顿,接着说:“后边又来了两人,一男一女,身份确也尊贵。那男子武艺高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那女的是个少*妇,手中抱着一个婴儿。那男子因为其授艺恩师为汉人,在他拜师之时,曾发下誓言,此生不与汉人为敌。前路被击杀之人却是那男子的随从,他见随从皆死,不由有些气愤,大声斥责你等所为。你等以众欺寡,当下一拥而上,向两人攻了过去。不料那少*妇全然不会武功,立即丧命,她怀抱着的婴儿便跌下地来。那男子武功虽强,但被高手缠住,不及出手来救妻儿。起初他连接数招,只是夺去你等兵刃,并不伤人。他妻子死后,顿时暴怒,与你等激战。”
赵钱孙与智光大师听到此处,脸上深含沉痛和歉疚之意,众人知道于虚雨所讲皆是实情。于虚雨接着说道:“那男子武艺却是非同小可,此事因妻子惨死,他拼死相斗,你等众人死伤严重。那男子将你等或伤或杀之后,你等已无还手之力,他奔到那少*妇尸首之旁,抱着她大哭起来。他哭了一会,抱起他儿子尸身看了一会,将婴尸放在他母亲怀中。那时带头大哥被他点中穴道,躺于地上,那男人大声喝骂。带头大哥毫不屈服,向他怒目而视,只是苦于被点了穴道,说不出半句话来。那男子突然间仰天长啸,从地下拾起一柄短刀,在山峰的石壁上划起契丹字来。那壁上所刻,想必你等以后找人翻译成汉文。”
智光大师面露歉意,道:“以后将其所刻字译成汉文,才知这次伏击,却是大错特错。其壁上所写之字却是‘峰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促,妻儿为盗所害,我亦不欲再活人世。我受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后亦无面目以见恩师矣。萧远山绝笔。’”
于虚雨接着说道:“那男子刻完字后,停下片刻,掷下短刀,抱起妻儿尸身,走到崖边,纵身便往深谷中跳了下去。那人跳崖之后,又出奇事,忽然间“哇哇”两声婴儿啼哭,从谷中传了上来,跟着黑黝黝一件物事从谷中飞上,拍的一声轻音,正好跌在汪帮主身侧。原来那少*妇被杀,儿子摔在地下,只是闭气其实未死。那男子哀痛之余,摸婴儿口鼻已无呼吸,只道妻儿俱丧,于是抱了两具尸体投崖自尽。那婴儿一经震荡,醒了过来,登时啼哭出声。那男子身手也真了得,不愿让儿子随他葬身谷底,将婴儿抛了上来,他记得方位距离,恰好将婴儿投在汪帮主腹上。”
众人此时看望赵钱孙、智光大师,见两人皆无异意,知道于虚雨所言皆为实事。于虚雨道:“众人逃得性命者只余四人,你等将那孩儿抱回之后,找牛马贩子翻译男子所刻话语,结果让你们大吃一惊。不但殉难的十七名兄弟死得冤枉,这些契丹人也是无辜受累,而这对契丹人夫妇,你们更是万分的对他们不起了。”
第四十七回 丐帮帮主(七)
于虚雨见众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道:“智光大师、赵钱孙前辈,倘若壁上文字确是实情,带头大哥和你等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大错特错?”
智光大师道:“不错,若此事确是实事,我等所为确是大错特错,无颜对人。”
于虚雨道:“此事千真万确,确是此事。那带头大哥在武林地位崇高,声誉亦隆。但带头大哥却是受人所骗,那骗人的就是慕容博。此事你等可向少林派掌门求证,至于近年武林死于自己绝技的好手,也皆是慕容博所为。”
谭公问道:“听说慕容博死去已久,于大侠反说此事为慕容博所为,却是为何?”于虚雨道:“带头大哥为人愚弄,自然会去找那报信之人慕容博,慕容博一见事情不妙,诈死推卸。因此这个公案罪魁祸首正是慕容博,而受害人除了那一家三口外,还有中原武林死去的一十七杀人命。”
谭公又问:“此事于大侠如何得知?”于虚雨道:“刚才我曾对徐长老言起,师门绝卜,向来算无遗失。诸位,当年那孩子在中原长大,学得一身武功,如今却是武林的一个人物。此人虽为契丹人,但自小在中原长大,行侠仗义,大家以为这样的人能不能当作朋友。”
单正道:“天下人有好有坏,汉人中也有不肖之徒。契丹人也有好人,此人若是行侠仗义,我第一个交纳这样的朋友。”
郡豪听单正说完,皆说此人可交。于虚雨道:“徐长老、单大侠,你们以为马夫人提供的信物,是否能够不予公布?”徐长老与单正对视一眼,皆不言语。
此时马夫人上前,跪于徐长老前面,道:“求徐长老为先夫做主。”于虚雨嘿嘿冷笑道:“马夫人莫要做这番功夫,今日我便会找出凶手。”
于虚雨边说边走,行到白世镜面前,道:“白长老,乔帮主对你情义深重,你不想害他,是你的兄弟情义。马副帮主之死,请你给大家做个交待。”
白世镜立起身来,脸色苍白,睁大眼珠,看着于虚雨,脸上露出一幅不容置信的神情。道:“马副帮主为慕容世家所害,众所周知,于大侠为何如此问我?”
于虚雨又是一声冷笑,道:“白长老,上有苍天,下有那么多兄弟,你若是条汉子,应该敢做敢为。”白世镜脸色涨红,汗珠滴滴下落。众人一见,都知道马副帮主之死与白世镜有所关联。
白世镜欲要开口,却不知如何说起。又知道有乔峰、于虚雨等人在此,战亦必败,逃也不能。他在于虚雨的直视下,不由低下头来,脸色忽红忽白,脑子念头打转。
于虚雨大喝一声,道:“白长老,还不敢承认此事吗?”白世镜只觉一声巨雷在耳旁炸响,头脑一片恍惚,不由浑身抖粟,两腿不由发软,跪下地来,口中喃喃道:“马大哥,兄弟对不起你。”
众人一听,都清楚杀害白世镜的凶手原来是白世镜。乔峰纵上前来,一把将白世镜抓住。白世镜虽然武功高强,但一来他心中有愧,二来他不是乔峰对手,竟不敢反抗。
白世镜似是猛然觉醒,他直视乔峰眼睛,脸上浮现出男人本色,说:“我白世镜堂堂男儿,敢做敢为。马大哥确是我所杀害,我对不起马大哥,一命抵一命。请帮主看在多年情义上,让我自杀谢罪。”
于虚雨又是一声冷笑道:“此事不是你一人所为,难道如此祸帮害人的淫妇,你还要保全她吗?”
白世镜骇然大惊,一手指着于虚雨道:“你,你不是人。”猛然咬舌,一双眼睛,牢牢转向马夫人处,不久气绝。
于虚雨面向马夫人道:“马夫人,白世镜罪有应得,你现在还要攀上别人吗?”
马夫人虽然有些机变,但于虚雨揭露白世镜杀害马大无的真相,一环接着一环,未等他反应过来,白世镜已自杀身亡。她此时无计可施,只好拿出杀手锏来,大声哭泣起来。
于虚雨此时办完这桩公案,虽然没有将另一位凶手马夫人揪出,但白世镜身亡,此时已是死无对证。
于虚雨对着哭泣的马夫人说:“马夫人,上天有眼,恶有恶报,你所行之事,尚需反思。”又转向众人道:“我义兄顶天立地,是一位真豪杰,诸位若认为乔帮主没有资格担任帮主,请明言。”
乔峰来到于虚雨眼前道:“兄弟,谢谢你为我做那多事,但乔某已经自知身世,自是无颜继任帮主一职。”然后他转过身来,对徐长老道:“徐长老,你是帮中元老,乔峰继任之人,由您召集众人决定。待新帮主选出之后,乔峰将丐帮绝技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传授完后,然后辞职随我义弟云游江湖。请徐长老趁众长老皆齐聚于上,从速决定此事。”
徐长老道:“乔帮主,你对本帮有功无过,众兄弟有目共睹,我现在与众位兄弟商议,请帮主陪同众位客人在此等候。”说完,徐长老召集众位长老去西侧空地商议。
此时场中只余下谭公、谭婆、赵钱孙、乔峰、马夫人、智光大师、于虚雨、单正及他五个儿子。此时马夫人已止住哭声,跪伏于地低声抽泣。于虚雨上前,对马夫人道:“在下想请马夫人独谈一会,请马夫人赏脸。”
马夫人觉得自己的一切阴谋,皆被于虚雨窥破,对他非常惧怕,听于虚雨在与她独谈,不得不立起身,低着头随在于虚雨身后走往东侧空旷之处。
此时马夫人睁开泪眼,如一枝带雨梨花,别有一番俏丽模样。于虚雨道:“我大哥心粗,但为人很好,马夫人为何要如何对待我大哥。恶人自有恶人磨,多行不义必自毙。”
马夫人凝视着于虚雨,似乎要把他看透,道:“我等行事隐蔽,你为何知道如何详细?”于虚雨道:“逍遥派神卜,通天晓地,何况这些事情。希望马夫人今后谨守妇道,不要兴风作浪。”马夫人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于虚雨的双眼。
于虚雨现在担心丐帮若上释放全冠清,其人才智必然祸害丐帮,诸位长老武功或许能够胜过他,但阴谋诡计却远非他对手。于虚雨现在是客卿身份,义兄乔峰现在留任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正在盘算如何除去这位心头大患。
于虚雨与马夫人独谈之时,乔峰与单正等人也在谈论于虚雨。单正道:“此后领袖天下武林者,必是此人。年纪轻轻,武艺高强,神卜之技,天下无双。幸亏他宅心仁厚,屡屡立功,又能恃功不傲,真是一个人才。若是他能挑起武林正义重担,中原武林将会大放异彩。”
乔峰道:“我与义弟认识时日无多,他能设身处地替我着想,完全没想过因此可能给自己带来祸患。今日又给丐帮破解奇案,真是大功一件。若他能屈就我丐帮帮主之位,则丐帮今后更会强盛。”
赵钱孙向来性格怪癖,对于虚雨也是推崇有加。他此时也一改常态,一本正经的说:“我阅人无数,此子年轻稳重,处事干练,以后必成大器。”
此时于虚雨与马夫人回来,乔峰上前道:“二弟不若接掌丐帮帮主职务,我对丐帮感情深厚,若帮主所得非人,丐帮因此没落,是我生平最不愿见到之事。”
于虚雨微笑道:“丐帮人才济济,我是一个外人,怎好居此要位,况且我学浅才薄,大哥莫要取笑二弟。”
智光大师道:“于大侠莫要过谦,以大侠才能,必会使丐帮发扬光大,领袖武林正义。”
第四十八回 丐帮帮主(八)
此时徐长老等人已商议完毕,与传功长老二人过来,与乔峰往旁边商议。徐长老依从众长老意见,由乔峰出面请于虚雨出任帮主。乔峰闻言大喜,道:“我也正有此想法,我们这就一起请二弟出任帮主。”
三人一同过来,当着单正等人之面,述说众长老意见,于虚雨婉辞几次,三人只是不肯。众人也上前来帮话,于虚雨盘算良久,觉得若是得到丐帮助力,以后称霸武林必然事半功倍,于是答允下来。
不过于虚雨提出几个条件,改革一些帮规等等。众人见于虚雨答允,欢天喜地,那些要求也不过分,自然满口应承。
丐帮众人大都聚在当地,当下大集群丐,一同举行即位大礼。单正等人正好作为观礼嘉宾。群丐人数众多,不一时将场中布置完毕,由传功长老宣布于虚雨接掌帮主之位,并按照于虚雨之意必革帮规,当众宣读完毕。群丐行礼完毕,都依职位围于虚雨坐好。
于虚雨手持打狗棒,在群丐核心道:“今为大家不弃,推我继任帮主。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全冠清为谋私利,挑拔帮中部分长老叛乱,罪大恶极,按帮规处以极刑;宋长老等四人不明真相,其心亦为本帮利益,免去长老一职,降为八袋弟子。从今日起,由乔峰任本帮副帮主,会同众长老暂且代我处置帮中事务。我帮中镇帮绝技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从今日起众弟子皆可习练。正副帮主可习练全套武功,传功、执法长老降龙十八掌习练十七招,长老习练十六招,各舵舵主习练十五招,八袋弟子习练十四招,依次类推。打狗棒法亦是这样,近几日大家可暂时在此习练武艺。与西夏人之战,压后五天,由传功长老为使前去说明。全冠清之事由大义分舵蒋舵主前去从速处置。”
众人依令分别前去,于虚雨对单正等人说道:“此地没有宴客之地,请诸位去姑苏城内安歇,此次大恩,容后再报。”分付人带一行人去姑苏城安置。
于虚雨与乔峰正在商议与西夏一品堂决战一事,蒋舵主带人匆匆过来,道:“禀帮主,全冠清已经逃走。”于虚雨闻言一惊,道:“从速传令本帮弟子,打探全冠清下落,发现后不要找草惊蛇。全冠清此人武艺不弱,又有计谋,普通弟子前去,徒增伤亡。请乔副帮主在此传授几日武艺,然后负责擒杀此贼。蒋舵主速去姑苏城配药,应会西夏的‘悲酥清风’。”说完找笔纸写下药方,让蒋舵主带人速去办理。
蒋舵主等人退下后,即往姑苏城去。乔峰在杏林找一僻静处,教授于虚雨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于虚雨身具无涯子毕生修为,修习这两种武功,进展神速。未及天亮,已将两种绝技都已记入脑中,所欠只是熟练程度。
乔峰见于虚雨两个时辰,将丐帮两大绝技基本领会,不禁佩服于虚雨是练武天才。两人习练一会,开始聚集众位长老,传授他们两大绝技,然后由他们传授众位弟子。众长老却没有于虚雨的天份和基础,习练这些武功进展缓慢。于虚雨见此,索性命乔峰将两大绝技的入门功夫聚众传授,以后传授精深武功时再分开传授。
众人正在练习,忽听得西北角上一个人阴恻恻的道:“丐帮欲要将约会压后,我们却没有耐心等候,今日你们正好在此,也免得我们到处奔波。”这声音尖锐刺耳,听来极不舒服。
大义分舵蒋舵主已经回来,于虚雨让将所配解药分发给大家,与乔峰两人迎上前去。于虚雨一边疾驰一边喝道:“我帮传功长老已赴贵处,欲将约会押后五天,难道传功长老未到吗?”
那说话阴声阴气之人说道:“既已定下了约会,那有什么押后五日、押后六日的?押后半个时辰也不成。”于虚雨怒道:“我大宋丐帮是堂堂帮会,岂会惧你西夏胡虏?只是本帮自有要事,没功夫来跟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周旋。更改约会,事属寻常,有什么可罗唆的?”
于虚雨心焦传功长老平安,朗声说道:“常言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敝帮派人前来更改会期,不知传功长老现在何处?”那阴恻恻的声音道:“这人神态居傲,言语无礼,见了我家将军不肯跪拜,已让我擒于此处。”
此时于虚雨、乔峰两人已到林边,见有八名西夏武士正往这边行来。后边两人正押着传着传功长老,于虚雨八人均有上乘武功,传音对乔峰说道:“我前去与他们对敌,吸引他们注意力,你可乘机夺下传功长老。”
于虚雨纵身上前,直扑前面二人,这二人武艺不弱,但比起于虚雨却要差很多。于虚雨一个照面,便将其人一人点中穴道,趁势将其抓起,一脚却往另一人身上踢去。那人武艺却也不弱,正欲封架。于虚雨却是一个虚招,手中虽然提着一人,行速却是快捷,住后略退,疾驰住前,却用一招‘马飞扬蹄’,踢中那人后背,正听那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吐,显然已受重伤。后边四人见状,知道于虚雨武功高强,跳上前来,合攻于虚雨。
乔峰这时上前,一招‘亢龙有悔’击出,一人上前迎敌,不料乔峰掌力雄厚,顿时飞去丈余,一声惨叫后,伏地不动。乔峰身形巧妙一转,转向另一人,一招击向那人后背,那人往后一闪,却被乔峰借此空档,将传功长老夺了回来。
于虚雨见乔峰夺下传功长老,施展凌波虚步,从四人空隙里晃动几下,已到乔峰眼前。他用手一拿传功长老脉络,知道是被封住穴道,没受什么暗伤,不禁放下心来。拍开传功长老穴道,与乔峰两人往后跃去,几个纵身已退到林侧。
众丐见于虚雨和乔峰两人,瞬息之间救下传功长老,身法巧妙,配合默契,不由齐喝一声采。于虚雨潜用内力,活络传功长老气血,传功长老只觉浑身一道暖流,沿脉络运转一遍,功力顿时恢复,感觉受用非浅。
猛听得远处号角呜呜吹起,跟着听得大群马蹄声自数里外传来。于虚雨凑到乔峰耳边,低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与我帮有什么事?”乔峰道:“西夏国有个讲武馆,叫做‘一品堂’,堂中招聘武功高强之士,优礼供养,传授西夏**官的武艺。进得‘一品堂’之人,号称武功天下一品。统率一品堂的是位王爷,官封征东大将军,叫做赫连铁树。西夏此次出使汴梁是假,真意是窥探中原武林虚实。与我丐帮相约争斗,就是为此。”于虚雨明白情况原来如此,心中盘算如何应付。
那六名西夏武士抱起两名伤者,往后驰奔。一行众人往这边赶来,中间那人身穿大红锦袍,三十四五岁年纪,鹰钩鼻、八字须。他身侧紧跟着一个身形极高、鼻子极大的汉子,见那六人退回,上前问明情况,回头跟红袍人说明。红袍人挥挥手,那六人往后退去。那汉子喝道:“西夏国征东大将军驾到,丐帮帮主上前拜见。”声音阴阳怪气,正是先前说话的那人。
陡然间号角连响三下,那团人前队分成两行,往前排开阵型。马上武士都手执长矛,矛头上缚一面小旗。矛头闪闪发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绣着“西夏”两个白字,右首西面绣着“赫连”两个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
于虚雨纵身上前道:“丐帮帮主在此。若你等是官,可径去拜见大宋官员。若你等以武林同道身份相见,远来是客,请下马叙宾主之礼。”这几句话不亢不卑,既不得罪对方,亦顾到自己身份。群丐都想:“于虚雨此人很是了得。”
第四十九回 丐帮帮主(九)
红袍人策马上前,道:“你可是乔峰。”于虚雨见他无礼,也说道:“你是何人?”那红袍人道:“久闻中原礼仪之邦,看来此言为虚。”于虚雨也不作礼,道:“我中原确为礼仪之邦,但只对有礼之人行礼仪,对无礼之人自是无礼。若以礼义对无礼之人,那无疑是对牛弹琴。”丐帮中人见于虚雨逐渐强硬,大为解气,不由齐喝一声采。
红袍人涵养颇深,一斜眼看到于虚雨手中所持打狗棒,识得是丐帮的要紧物事,说道:“这根竹棒儿晶莹碧绿,回去作个玩物,倒也不错。”手臂一探,马鞭挥出,便向那打狗棒卷去。
眼见红袍人的鞭梢要卷到于虚雨身前,突然间人影一晃,于虚雨往斜刺里飞跃而至,挥手用一招少商剑,将马鞭斩为两段。众人见他身形潇洒,全不像是与人对敌,长袖随风飘飘,却有神仙之态。
红袍人虽受小挫,丝毫不动声色,说道:“要饭的叫化子果然气派甚小,连一根竹棒儿也舍不得给人。”于虚雨道:“你等和我帮定下约会,为了何事?”红袍人道:“我听说中原丐帮有两门绝技,一是打猫棒法,一是降蛇十八掌,相要见识一下。”
群丐一听,无不勃然大怒,此人故意把打狗棒法说成打猫棒法,将降龙十八掌说成降蛇十八掌,显是极意侮辱,眼见今日之会,一场判生死、争存亡的恶斗已在所难免。
于虚雨道:“我丐帮确有打猫棒法和降蛇十八掌,但却并非绝技,我帮中弟子皆会此术,专门打小人,降畜生。你若识此技,却勿要我出手。我帮也有两绝技,一为降龙十八掌,一为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你等尚无资格见识,打狗棒法倒恰如其分,让你等见识一下却是无妨。”群丐听于虚雨语气凌厉,将对方视为无物,不由又齐喝一声采。
红袍人闻言大怒,道:“既然如此,就见识一下你帮中弟子的绝技。”红袍人以为于虚雨是帮主乔峰,料想除他以外无人会用这两大绝技,有恃无恐,拿话挤兑住于虚雨,却让身后一名丑陋汉子出场。
那汉子双手叉腰的一站,粗声粗气的道:“打猫也好,降蛇也好,来来来,谁来跟我先打上一架?”于虚雨见这人神态凶恶,知道这人武艺恐怕挺高,传音与乔峰道:“大哥,这场你去接着,给他们些教训,打压他们的锐气。”
乔峰跃上前去,道:“你是做猫还是做蛇呢?悉由尊便。”那汉子叫道:“到底叫化儿们是确有真实本领,还是胡吹大气,我们手底见个真章吧!”
乔峰因打狗棒已交给于虚雨,他随手折下一根杏木,略一整理,往前动手,呼呼风响,向那汉子左肩斜击下来。乔峰身材魁梧,手中木棍虽然只有一米左右,一经舞动,却能凌空下击。那汉子侧身闪避,砰的一声,泥土四溅,杏木击在地下,地上顿时陷下尺许。那汉子自知真力远不如他,当下东飘西晃,与乔峰游斗。但乔峰是何等武功,杏木棒舞成一团黑影,那汉子还没看清楚来路,被乔峰用棒头击中昏穴,他正在游斗之时,穴道被封,惯性还在,依然住旁侧落来。乔峰欲要杀他立威,一记飞龙在天,击中这汉子,只见血雨浑散,这汉子已经体无完尸。
红袍人身后一位高挑瘦弱大汉,纵跃而出,举起鬼头刀,左砍四刀,右砍四刀,上四刀,下削四刀,一十六刀迅速击来,来势极其凶猛。乔峰不退反进,那杏木与大刀连碰十六下。鬼头刀之利却削不动杏木分毫,足见乔峰棒法清奇,内力亦高。
只见瘦个子招式一变,长腿远跨,刀法凝重,斜砍横削,似乎不成章法,出手越来越慢,突然间快砍三刀,白光闪动。乔峰身影突然加快,杏木棒卷起无数幻影。只听“啊”的一声叫,瘦个子左胸穴道又被乔峰击中,鬼头刀拿捏不定,当的一声掉在地下,被乔峰顺手一掌,当场击毙。
站在赫连铁树身边、说话阴阳怪气的大鼻汉子名叫努儿海,见乔峰几个招面,连杀己方两名高手,向赫连铁树道:“将军,此人武功高强,不易对敌,不若使用悲酥清风。”赫连铁树道:“甚好,你去安排。”努儿海搔了搔头皮,左手作个手势,四名下属便即转身走开。
于虚雨见状,知道对方高手因非乔峰对手,欲去施用毒药,传音给身后几位长老,让他们准备好解药。突然间见乔峰大声咳嗽,双眼睁不开来,泪水不绝涌出。他忙上前拿出解药,乔峰深吸一吐,闻得一股巨臭,但症状迅速消失。
丐帮人众虽有解药,也有部分人嗅进毒药,纷纷呼叫:“不好,鞑子搅鬼!”“眼睛里什么东西?”“我睁不开眼了。”各人眼睛刺痛,泪水长流。所幸此次解药数量还算充裕,乱不一时,众人都嗅了解药,很快静了下来。
西夏人在这顷刻之间,已在杏子林中撒布了“悲酥清风”,那是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系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制炼成水,平时盛在瓶中,使用之时,自己人鼻中早就塞了解药,拔开瓶塞,毒水化汽冒出,便如微风拂体,任你何等机灵之人也都无法察觉,待得眼目刺痛,毒气已冲入头脑。中毒后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称之为“酥”,毒气无色无臭,称之为“清风”。
赫连铁树见毒药见效,群丐慌乱一阵,但不一时平静下来,知道他们有解毒之物。自己手下高手虽多,但都不是那人敌手,何况敌方还有帮主未曾下场。
赫连铁树已无刚才的狂妄,对于虚雨拱手道:“敢问阁下是否是乔大侠?”于虚雨见赫连铁树此时甚是客气,略一回礼,道:“在下新任丐帮掌门于虚雨。”
赫连铁树闻言一惊,又问道:“请问乔大侠是那位?”于虚雨道:“刚才场下动手之人就是我帮副帮主乔峰。”
赫连铁树此时信心全无,中原三大名人中于虚雨、乔峰均在此地,丐帮子弟人数众多,又不怕悲酥清风之毒,今日一定定然沾不了光,说不定还会惨败。
赫连铁树拱了拱手道:“原来于大侠入主丐帮,可喜可贺。刚才蒙乔大侠施展神功,也已见识。目的已达,我等告退。”说完将手一挥,带领众人扬长而去。
此次约会丐帮算得是全胜,群丐以为此战必定会有所损伤,不料却是丝发无伤。说起功劳,一则是两位帮主神技惊人,二则是提前准备好悲酥清风解药。众人心情都是甚好,对于虚雨信心大增。
于虚雨交待乔峰及各位长老,让他们在此地练功,学会后分期离去,让乔峰传完武功后擒杀全冠清。临行时将轻功心法传授于乔峰,然后赶往姑苏,与叶二娘等人会合,准备一路赶往少林寺,然后赴天山拜见童佬。
于虚雨此时武功,得丐帮镇山绝技“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后,他的轻功、内功、掌法、兵刃都已得到天下绝传。而他的身体因连得奇遇,具备万毒不侵之能,已具备了与丁春秋决一死战的能力。
借助对《天龙八部》的熟识,他已建立了良好的人脉关系,树立了较高的威望。收伏丐帮后,他的实力急剧增加,加上苏星河的逍遥派门人、无量剑派、万劫谷、蔓陀山庄等实力,又有大理段家、山东单家等门派支持,已有了领袖中原武林的实力。
第五十回 化解世仇
于虚雨赶回姑苏,会合叶二娘等人。诸保昆秘密来报,说蓬莱派掌门都灵子已经率派中高手赶到姑苏。诸保昆按于虚雨教导话语,约都灵子来见。
闻于虚雨相请,都灵子忙到客栈来见。都灵子年约六十,瘦弱身材,身穿灰色道袍,满脸皱纹,精神却很旺盛。于虚雨闻都灵子来到,出门迎进房中。
两人落座,于虚雨道:“诸保昆现在随我身边,我触起贵派与青城派之仇,两家累代均死伤无数。请道长前来欲为两家化解此仇,想听取道长意见。”
蓬莱派与青城派世仇,两家历代皆有人员伤亡,仇恨越积越大。都灵子是蓬莱派极有才华谋略之人,积心处虑培置诸保昆,意欲探得青城派机密,一举将其歼灭,本来也是一劳永逸的想法。
都灵子沿途听闻于虚雨神卜之技,担心自己多年所谋皆被知悉。于虚雨现在接掌丐帮,身份已凌驾乔峰之上,于虚雨的建议他也不敢不从。
于虚雨见他沉思,知道他一生计划欲灭青城派,让他突然放弃,他的内心必然不会平静。于虚雨道:“都灵道长当年所谋之事,虚雨心中皆知,实则对诸保昆甚是不公平。但事到如今,当年道长预谋诸家所作之事,我亦保密未向诸保昆透露。诸保昆为奸细一事我亦未向青城派透露,将他留在身侧,其意不想让他左右为难。我已答允青城派帮他们补齐缺招,恐怕以蓬莱派如今实力,即便能胜,也要付出极大代价。如果两派皆依我之意,化敌为友,与道长一劳永逸目的相同。此事于两派皆有利而无害,若道长应允,贵派失传绝艺,我亦帮助补上。道长以为如何?”
都灵子沉吟半刻道:“青城派之意为何?”
于虚雨道:“青城派司马卫已死,其子司马林率派中高手皆在姑苏,欲为其父报仇。以青城派势力,欲要与慕容世家相斗,恐怕全军覆灭也不一定能达到目的。因此他们只能依托我等。虚雨现在出言晓以历害,相信他亦不敢不从。”
都灵子沉思片刻道:“若青城派有讲和之心,我等依于帮主就是。”于虚雨闻言大喜,出房呼崔百泉过来,让他通知司马卫等青城派主要人物过来。
司马林与两位高高瘦瘦的老者来到于虚雨客房,司马林道:“听闻于大侠新任丐帮帮主,在下率两人师叔先行道贺。”于虚雨道:“谢谢。这两位是……”司马林介绍道:“这位是姜师叔,这位是孟师叔,皆是我派长老。”于虚雨施礼道:“见过姜前辈、孟前辈。”孟姜两人不迭的回礼道:“于大侠折杀小的,不敢当。”
四人落座,于虚雨道:“在下请三位来此,欲要为贵派调解一份仇恨,请三位帮忙。”司马林问道:“不知于大侠所指何事。”于虚雨道:“听闻你等与蓬莱派年年争杀,两派伤亡无数,致使无数英才非死即伤。两派武术精华失传,皆缘于高手意外死亡。仇恨历年积累,越积越深,以致水火不容。其实争斗下去,与两派皆有害无利。我听说其中内情,欲在中间调和,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三人一听,互相看看,司马林道:“家父横死,大仇未报,我派现在也无余力与蓬莱派争斗。但恐怕蓬莱派不依,我等有心无力。”姜长老道:“实则两派争斗,两败俱伤,大家皆有苦难言。但如此世仇,若无于大侠等深具名望之人居间调知,两派管事人物明白道理,此事确实不易为之。
于虚雨道:“贵派真想和好,只须在此表明。我以丐帮帮主身份出面调和,说服蓬莱派都灵道长一事也由我来做。”司马卫目视姜、孟两位长老,两老互视一眼,点了点头,三人站起施礼道:“请于帮主成全。
于虚雨笑道:“三位无须客气。为武林排忧解难,化血腥为祥和,为虚雨心愿。”他呼门口崔百泉道:“劳驾崔兄将都灵道长请过来。”崔百泉行了一礼,匆匆赶往邻房。
都灵道长进来,彼此虽然争斗多年,只是闻名,与青城三人都不认识。于虚雨请都灵子落座后,道:“请都灵道长过来,引见青城派三位英雄。”然后分指三人道:“这是青城派少主司马林,姜长老,孟长老。”又指着都灵子说道:“这位就是名震山东的都灵道长。”
几人见礼完毕,但彼此敌视多年,觉得无话可说。于虚雨道:“四位听我一言,从今起两派勿要追究以前之仇,所有恩仇,皆成往事。我于虚雨以丐帮帮主身份,为两家解此仇恨,两家若谁因前事寻事,我于虚雨率丐帮众人击之。希望两家精研派中武术,光大两派门楣,为我中原武林侠义出力。”四人齐起,道:“必会遵从于大侠之命,请于大侠放心。”
累代仇恨,一朝消散。心中阴霾既散,两派众人压力顿失。于虚雨见两派弟子,因本门精深武学失传,武艺低微。让诸保昆持自己手书赶往函谷,请苏星河派人将两派秘籍送来。
于虚雨当厅指点两派武功,见两派手法相近,各有所长。对四人道:“你等武功,各有所长,若取长补短,则你等皆会受益非浅。我让诸保昆取你两派秘籍,你等暂在此地,习练武功。你等因为世仇,对方武功多费心力研究。如今取对方之长,补自己之短。假以时日,两派必会崛起,恢复大派面目。我之意,不若你两派共享两派秘籍,则派中实力都会大增。”
司马林等眼见为实,知道于虚雨武功深不可测,对于虚雨言听计从。都灵子虽然不敢反驳,但心中对于虚雨武功却不太了解,听于虚雨话后,道:“我蓬莱派武功向来自成一家,若与别派武功融合,恐怕有害无益。”
于虚雨见他有些犹豫,起身到书桌上抓起一反围棋子,对都灵子说道:“你两派皆以暗器为长,我如今用这围棋子为暗器,如你等能练得我这棋子之威,两家之事,在下绝不再言。”
于虚雨说完,暗运内力,施展“天女散花”绝技,一把棋子齐往上飞去。只听“丁、丁”一阵响声,却见棋子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一把棋子约近二十颗,相互间距离却如刻意摆在棋格上一样。
都灵子对如此绝技,却是闻所未闻,见于虚雨施展如此绝技,暗吸一口气,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异意不翼而飞,再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都灵子起身道:“向闻于大侠大名,今日一见这等绝技,才知我确为井中之蛙,不知深浅。今后于大侠若有调遣,我都灵子水里火里定然竭尽全力,若存一丝欺骗之心,人神共愤。”
于虚雨忙道:“都灵道长莫要如此多礼,虚雨自认为所作所为,真心实意为贵派着想。在下武艺虽然低劣,但深知你们两派若将武功融为一体,将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大放异彩。”
都灵子道:“闻名一如一见,今日方知于大侠功力非我等所能想象。于大侠此举免去我两派血劫,本是无穷善事,而我却心存犹豫,是为不智。望于大侠大人大量,勿跟在下计较。”
于虚雨道:“都灵道长见外了。虽然我们相识日短,但却知你等均为武林中名门正派,因此耗费心力为你两家化解仇恨。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都灵道长如此说来,却令虚雨惶恐,请道长再莫如此。”
两派四人见于虚雨所言所行,皆无私心,于两派行下无量功德。于虚雨一来未曾恃恩望报,二来未因势大傲慢。四人感激于虚雨恩德,于厅中发誓此生绝不提往昔仇恨,同心协力造福武林。
第五十回 化解世仇
于虚雨赶回姑苏,会合叶二娘等人。诸保昆秘密来报,说蓬莱派掌门都灵子已经率派中高手赶到姑苏。诸保昆按于虚雨教导话语,约都灵子来见。
闻于虚雨相请,都灵子忙到客栈来见。都灵子年约六十,瘦弱身材,身穿灰色道袍,满脸皱纹,精神却很旺盛。于虚雨闻都灵子来到,出门迎进房中。
两人落座,于虚雨道:“诸保昆现在随我身边,我触起贵派与青城派之仇,两家累代均死伤无数。请道长前来欲为两家化解此仇,想听取道长意见。”
蓬莱派与青城派世仇,两家历代皆有人员伤亡,仇恨越积越大。都灵子是蓬莱派极有才华谋略之人,积心处虑培置诸保昆,意欲探得青城派机密,一举将其歼灭,本来也是一劳永逸的想法。
都灵子沿途听闻于虚雨神卜之技,担心自己多年所谋皆被知悉。于虚雨现在接掌丐帮,身份已凌驾乔峰之上,于虚雨的建议他也不敢不从。
于虚雨见他沉思,知道他一生计划欲灭青城派,让他突然放弃,他的内心必然不会平静。于虚雨道:“都灵道长当年所谋之事,虚雨心中皆知,实则对诸保昆甚是不公平。但事到如今,当年道长预谋诸家所作之事,我亦保密未向诸保昆透露。诸保昆为奸细一事我亦未向青城派透露,将他留在身侧,其意不想让他左右为难。我已答允青城派帮他们补齐缺招,恐怕以蓬莱派如今实力,即便能胜,也要付出极大代价。如果两派皆依我之意,化敌为友,与道长一劳永逸目的相同。此事于两派皆有利而无害,若道长应允,贵派失传绝艺,我亦帮助补上。道长以为如何?”
都灵子沉吟半刻道:“青城派之意为何?”
于虚雨道:“青城派司马卫已死,其子司马林率派中高手皆在姑苏,欲为其父报仇。以青城派势力,欲要与慕容世家相斗,恐怕全军覆灭也不一定能达到目的。因此他们只能依托我等。虚雨现在出言晓以历害,相信他亦不敢不从。”
都灵子沉思片刻道:“若青城派有讲和之心,我等依于帮主就是。”于虚雨闻言大喜,出房呼崔百泉过来,让他通知司马卫等青城派主要人物过来。
司马林与两位高高瘦瘦的老者来到于虚雨客房,司马林道:“听闻于大侠新任丐帮帮主,在下率两人师叔先行道贺。”于虚雨道:“谢谢。这两位是……”司马林介绍道:“这位是姜师叔,这位是孟师叔,皆是我派长老。”于虚雨施礼道:“见过姜前辈、孟前辈。”孟姜两人不迭的回礼道:“于大侠折杀小的,不敢当。”
四人落座,于虚雨道:“在下请三位来此,欲要为贵派调解一份仇恨,请三位帮忙。”司马林问道:“不知于大侠所指何事。”于虚雨道:“听闻你等与蓬莱派年年争杀,两派伤亡无数,致使无数英才非死即伤。两派武术精华失传,皆缘于高手意外死亡。仇恨历年积累,越积越深,以致水火不容。其实争斗下去,与两派皆有害无利。我听说其中内情,欲在中间调和,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三人一听,互相看看,司马林道:“家父横死,大仇未报,我派现在也无余力与蓬莱派争斗。但恐怕蓬莱派不依,我等有心无力。”姜长老道:“实则两派争斗,两败俱伤,大家皆有苦难言。但如此世仇,若无于大侠等深具名望之人居间调知,两派管事人物明白道理,此事确实不易为之。
于虚雨道:“贵派真想和好,只须在此表明。我以丐帮帮主身份出面调和,说服蓬莱派都灵道长一事也由我来做。”司马卫目视姜、孟两位长老,两老互视一眼,点了点头,三人站起施礼道:“请于帮主成全。
于虚雨笑道:“三位无须客气。为武林排忧解难,化血腥为祥和,为虚雨心愿。”他呼门口崔百泉道:“劳驾崔兄将都灵道长请过来。”崔百泉行了一礼,匆匆赶往邻房。
都灵道长进来,彼此虽然争斗多年,只是闻名,与青城三人都不认识。于虚雨请都灵子落座后,道:“请都灵道长过来,引见青城派三位英雄。”然后分指三人道:“这是青城派少主司马林,姜长老,孟长老。”又指着都灵子说道:“这位就是名震山东的都灵道长。”
几人见礼完毕,但彼此敌视多年,觉得无话可说。于虚雨道:“四位听我一言,从今起两派勿要追究以前之仇,所有恩仇,皆成往事。我于虚雨以丐帮帮主身份,为两家解此仇恨,两家若谁因前事寻事,我于虚雨率丐帮众人击之。希望两家精研派中武术,光大两派门楣,为我中原武林侠义出力。”四人齐起,道:“必会遵从于大侠之命,请于大侠放心。”
累代仇恨,一朝消散。心中阴霾既散,两派众人压力顿失。于虚雨见两派弟子,因本门精深武学失传,武艺低微。让诸保昆持自己手书赶往函谷,请苏星河派人将两派秘籍送来。
于虚雨当厅指点两派武功,见两派手法相近,各有所长。对四人道:“你等武功,各有所长,若取长补短,则你等皆会受益非浅。我让诸保昆取你两派秘籍,你等暂在此地,习练武功。你等因为世仇,对方武功多费心力研究。如今取对方之长,补自己之短。假以时日,两派必会崛起,恢复大派面目。我之意,不若你两派共享两派秘籍,则派中实力都会大增。”
司马林等眼见为实,知道于虚雨武功深不可测,对于虚雨言听计从。都灵子虽然不敢反驳,但心中对于虚雨武功却不太了解,听于虚雨话后,道:“我蓬莱派武功向来自成一家,若与别派武功融合,恐怕有害无益。”
于虚雨见他有些犹豫,起身到书桌上抓起一反围棋子,对都灵子说道:“你两派皆以暗器为长,我如今用这围棋子为暗器,如你等能练得我这棋子之威,两家之事,在下绝不再言。”
于虚雨说完,暗运内力,施展“天女散花”绝技,一把棋子齐往上飞去。只听“丁、丁”一阵响声,却见棋子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一把棋子约近二十颗,相互间距离却如刻意摆在棋格上一样。
都灵子对如此绝技,却是闻所未闻,见于虚雨施展如此绝技,暗吸一口气,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异意不翼而飞,再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都灵子起身道:“向闻于大侠大名,今日一见这等绝技,才知我确为井中之蛙,不知深浅。今后于大侠若有调遣,我都灵子水里火里定然竭尽全力,若存一丝欺骗之心,人神共愤。”
于虚雨忙道:“都灵道长莫要如此多礼,虚雨自认为所作所为,真心实意为贵派着想。在下武艺虽然低劣,但深知你们两派若将武功融为一体,将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大放异彩。”
都灵子道:“闻名一如一见,今日方知于大侠功力非我等所能想象。于大侠此举免去我两派血劫,本是无穷善事,而我却心存犹豫,是为不智。望于大侠大人大量,勿跟在下计较。”
于虚雨道:“都灵道长见外了。虽然我们相识日短,但却知你等均为武林中名门正派,因此耗费心力为你两家化解仇恨。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都灵道长如此说来,却令虚雨惶恐,请道长再莫如此。”
两派四人见于虚雨所言所行,皆无私心,于两派行下无量功德。于虚雨一来未曾恃恩望报,二来未因势大傲慢。四人感激于虚雨恩德,于厅中发誓此生绝不提往昔仇恨,同心协力造福武林。
第五十回 化解世仇
于虚雨赶回姑苏,会合叶二娘等人。诸保昆秘密来报,说蓬莱派掌门都灵子已经率派中高手赶到姑苏。诸保昆按于虚雨教导话语,约都灵子来见。
闻于虚雨相请,都灵子忙到客栈来见。都灵子年约六十,瘦弱身材,身穿灰色道袍,满脸皱纹,精神却很旺盛。于虚雨闻都灵子来到,出门迎进房中。
两人落座,于虚雨道:“诸保昆现在随我身边,我触起贵派与青城派之仇,两家累代均死伤无数。请道长前来欲为两家化解此仇,想听取道长意见。”
蓬莱派与青城派世仇,两家历代皆有人员伤亡,仇恨越积越大。都灵子是蓬莱派极有才华谋略之人,积心处虑培置诸保昆,意欲探得青城派机密,一举将其歼灭,本来也是一劳永逸的想法。
都灵子沿途听闻于虚雨神卜之技,担心自己多年所谋皆被知悉。于虚雨现在接掌丐帮,身份已凌驾乔峰之上,于虚雨的建议他也不敢不从。
于虚雨见他沉思,知道他一生计划欲灭青城派,让他突然放弃,他的内心必然不会平静。于虚雨道:“都灵道长当年所谋之事,虚雨心中皆知,实则对诸保昆甚是不公平。但事到如今,当年道长预谋诸家所作之事,我亦保密未向诸保昆透露。诸保昆为奸细一事我亦未向青城派透露,将他留在身侧,其意不想让他左右为难。我已答允青城派帮他们补齐缺招,恐怕以蓬莱派如今实力,即便能胜,也要付出极大代价。如果两派皆依我之意,化敌为友,与道长一劳永逸目的相同。此事于两派皆有利而无害,若道长应允,贵派失传绝艺,我亦帮助补上。道长以为如何?”
都灵子沉吟半刻道:“青城派之意为何?”
于虚雨道:“青城派司马卫已死,其子司马林率派中高手皆在姑苏,欲为其父报仇。以青城派势力,欲要与慕容世家相斗,恐怕全军覆灭也不一定能达到目的。因此他们只能依托我等。虚雨现在出言晓以历害,相信他亦不敢不从。”
都灵子沉思片刻道:“若青城派有讲和之心,我等依于帮主就是。”于虚雨闻言大喜,出房呼崔百泉过来,让他通知司马卫等青城派主要人物过来。
司马林与两位高高瘦瘦的老者来到于虚雨客房,司马林道:“听闻于大侠新任丐帮帮主,在下率两人师叔先行道贺。”于虚雨道:“谢谢。这两位是……”司马林介绍道:“这位是姜师叔,这位是孟师叔,皆是我派长老。”于虚雨施礼道:“见过姜前辈、孟前辈。”孟姜两人不迭的回礼道:“于大侠折杀小的,不敢当。”
四人落座,于虚雨道:“在下请三位来此,欲要为贵派调解一份仇恨,请三位帮忙。”司马林问道:“不知于大侠所指何事。”于虚雨道:“听闻你等与蓬莱派年年争杀,两派伤亡无数,致使无数英才非死即伤。两派武术精华失传,皆缘于高手意外死亡。仇恨历年积累,越积越深,以致水火不容。其实争斗下去,与两派皆有害无利。我听说其中内情,欲在中间调和,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三人一听,互相看看,司马林道:“家父横死,大仇未报,我派现在也无余力与蓬莱派争斗。但恐怕蓬莱派不依,我等有心无力。”姜长老道:“实则两派争斗,两败俱伤,大家皆有苦难言。但如此世仇,若无于大侠等深具名望之人居间调知,两派管事人物明白道理,此事确实不易为之。
于虚雨道:“贵派真想和好,只须在此表明。我以丐帮帮主身份出面调和,说服蓬莱派都灵道长一事也由我来做。”司马卫目视姜、孟两位长老,两老互视一眼,点了点头,三人站起施礼道:“请于帮主成全。
于虚雨笑道:“三位无须客气。为武林排忧解难,化血腥为祥和,为虚雨心愿。”他呼门口崔百泉道:“劳驾崔兄将都灵道长请过来。”崔百泉行了一礼,匆匆赶往邻房。
都灵道长进来,彼此虽然争斗多年,只是闻名,与青城三人都不认识。于虚雨请都灵子落座后,道:“请都灵道长过来,引见青城派三位英雄。”然后分指三人道:“这是青城派少主司马林,姜长老,孟长老。”又指着都灵子说道:“这位就是名震山东的都灵道长。”
几人见礼完毕,但彼此敌视多年,觉得无话可说。于虚雨道:“四位听我一言,从今起两派勿要追究以前之仇,所有恩仇,皆成往事。我于虚雨以丐帮帮主身份,为两家解此仇恨,两家若谁因前事寻事,我于虚雨率丐帮众人击之。希望两家精研派中武术,光大两派门楣,为我中原武林侠义出力。”四人齐起,道:“必会遵从于大侠之命,请于大侠放心。”
累代仇恨,一朝消散。心中阴霾既散,两派众人压力顿失。于虚雨见两派弟子,因本门精深武学失传,武艺低微。让诸保昆持自己手书赶往函谷,请苏星河派人将两派秘籍送来。
于虚雨当厅指点两派武功,见两派手法相近,各有所长。对四人道:“你等武功,各有所长,若取长补短,则你等皆会受益非浅。我让诸保昆取你两派秘籍,你等暂在此地,习练武功。你等因为世仇,对方武功多费心力研究。如今取对方之长,补自己之短。假以时日,两派必会崛起,恢复大派面目。我之意,不若你两派共享两派秘籍,则派中实力都会大增。”
司马林等眼见为实,知道于虚雨武功深不可测,对于虚雨言听计从。都灵子虽然不敢反驳,但心中对于虚雨武功却不太了解,听于虚雨话后,道:“我蓬莱派武功向来自成一家,若与别派武功融合,恐怕有害无益。”
于虚雨见他有些犹豫,起身到书桌上抓起一反围棋子,对都灵子说道:“你两派皆以暗器为长,我如今用这围棋子为暗器,如你等能练得我这棋子之威,两家之事,在下绝不再言。”
于虚雨说完,暗运内力,施展“天女散花”绝技,一把棋子齐往上飞去。只听“丁、丁”一阵响声,却见棋子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一把棋子约近二十颗,相互间距离却如刻意摆在棋格上一样。
都灵子对如此绝技,却是闻所未闻,见于虚雨施展如此绝技,暗吸一口气,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异意不翼而飞,再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都灵子起身道:“向闻于大侠大名,今日一见这等绝技,才知我确为井中之蛙,不知深浅。今后于大侠若有调遣,我都灵子水里火里定然竭尽全力,若存一丝欺骗之心,人神共愤。”
于虚雨忙道:“都灵道长莫要如此多礼,虚雨自认为所作所为,真心实意为贵派着想。在下武艺虽然低劣,但深知你们两派若将武功融为一体,将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大放异彩。”
都灵子道:“闻名一如一见,今日方知于大侠功力非我等所能想象。于大侠此举免去我两派血劫,本是无穷善事,而我却心存犹豫,是为不智。望于大侠大人大量,勿跟在下计较。”
于虚雨道:“都灵道长见外了。虽然我们相识日短,但却知你等均为武林中名门正派,因此耗费心力为你两家化解仇恨。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都灵道长如此说来,却令虚雨惶恐,请道长再莫如此。”
两派四人见于虚雨所言所行,皆无私心,于两派行下无量功德。于虚雨一来未曾恃恩望报,二来未因势大傲慢。四人感激于虚雨恩德,于厅中发誓此生绝不提往昔仇恨,同心协力造福武林。
第五十回 化解世仇
于虚雨赶回姑苏,会合叶二娘等人。诸保昆秘密来报,说蓬莱派掌门都灵子已经率派中高手赶到姑苏。诸保昆按于虚雨教导话语,约都灵子来见。
闻于虚雨相请,都灵子忙到客栈来见。都灵子年约六十,瘦弱身材,身穿灰色道袍,满脸皱纹,精神却很旺盛。于虚雨闻都灵子来到,出门迎进房中。
两人落座,于虚雨道:“诸保昆现在随我身边,我触起贵派与青城派之仇,两家累代均死伤无数。请道长前来欲为两家化解此仇,想听取道长意见。”
蓬莱派与青城派世仇,两家历代皆有人员伤亡,仇恨越积越大。都灵子是蓬莱派极有才华谋略之人,积心处虑培置诸保昆,意欲探得青城派机密,一举将其歼灭,本来也是一劳永逸的想法。
都灵子沿途听闻于虚雨神卜之技,担心自己多年所谋皆被知悉。于虚雨现在接掌丐帮,身份已凌驾乔峰之上,于虚雨的建议他也不敢不从。
于虚雨见他沉思,知道他一生计划欲灭青城派,让他突然放弃,他的内心必然不会平静。于虚雨道:“都灵道长当年所谋之事,虚雨心中皆知,实则对诸保昆甚是不公平。但事到如今,当年道长预谋诸家所作之事,我亦保密未向诸保昆透露。诸保昆为奸细一事我亦未向青城派透露,将他留在身侧,其意不想让他左右为难。我已答允青城派帮他们补齐缺招,恐怕以蓬莱派如今实力,即便能胜,也要付出极大代价。如果两派皆依我之意,化敌为友,与道长一劳永逸目的相同。此事于两派皆有利而无害,若道长应允,贵派失传绝艺,我亦帮助补上。道长以为如何?”
都灵子沉吟半刻道:“青城派之意为何?”
于虚雨道:“青城派司马卫已死,其子司马林率派中高手皆在姑苏,欲为其父报仇。以青城派势力,欲要与慕容世家相斗,恐怕全军覆灭也不一定能达到目的。因此他们只能依托我等。虚雨现在出言晓以历害,相信他亦不敢不从。”
都灵子沉思片刻道:“若青城派有讲和之心,我等依于帮主就是。”于虚雨闻言大喜,出房呼崔百泉过来,让他通知司马卫等青城派主要人物过来。
司马林与两位高高瘦瘦的老者来到于虚雨客房,司马林道:“听闻于大侠新任丐帮帮主,在下率两人师叔先行道贺。”于虚雨道:“谢谢。这两位是……”司马林介绍道:“这位是姜师叔,这位是孟师叔,皆是我派长老。”于虚雨施礼道:“见过姜前辈、孟前辈。”孟姜两人不迭的回礼道:“于大侠折杀小的,不敢当。”
四人落座,于虚雨道:“在下请三位来此,欲要为贵派调解一份仇恨,请三位帮忙。”司马林问道:“不知于大侠所指何事。”于虚雨道:“听闻你等与蓬莱派年年争杀,两派伤亡无数,致使无数英才非死即伤。两派武术精华失传,皆缘于高手意外死亡。仇恨历年积累,越积越深,以致水火不容。其实争斗下去,与两派皆有害无利。我听说其中内情,欲在中间调和,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三人一听,互相看看,司马林道:“家父横死,大仇未报,我派现在也无余力与蓬莱派争斗。但恐怕蓬莱派不依,我等有心无力。”姜长老道:“实则两派争斗,两败俱伤,大家皆有苦难言。但如此世仇,若无于大侠等深具名望之人居间调知,两派管事人物明白道理,此事确实不易为之。
于虚雨道:“贵派真想和好,只须在此表明。我以丐帮帮主身份出面调和,说服蓬莱派都灵道长一事也由我来做。”司马卫目视姜、孟两位长老,两老互视一眼,点了点头,三人站起施礼道:“请于帮主成全。
于虚雨笑道:“三位无须客气。为武林排忧解难,化血腥为祥和,为虚雨心愿。”他呼门口崔百泉道:“劳驾崔兄将都灵道长请过来。”崔百泉行了一礼,匆匆赶往邻房。
都灵道长进来,彼此虽然争斗多年,只是闻名,与青城三人都不认识。于虚雨请都灵子落座后,道:“请都灵道长过来,引见青城派三位英雄。”然后分指三人道:“这是青城派少主司马林,姜长老,孟长老。”又指着都灵子说道:“这位就是名震山东的都灵道长。”
几人见礼完毕,但彼此敌视多年,觉得无话可说。于虚雨道:“四位听我一言,从今起两派勿要追究以前之仇,所有恩仇,皆成往事。我于虚雨以丐帮帮主身份,为两家解此仇恨,两家若谁因前事寻事,我于虚雨率丐帮众人击之。希望两家精研派中武术,光大两派门楣,为我中原武林侠义出力。”四人齐起,道:“必会遵从于大侠之命,请于大侠放心。”
累代仇恨,一朝消散。心中阴霾既散,两派众人压力顿失。于虚雨见两派弟子,因本门精深武学失传,武艺低微。让诸保昆持自己手书赶往函谷,请苏星河派人将两派秘籍送来。
于虚雨当厅指点两派武功,见两派手法相近,各有所长。对四人道:“你等武功,各有所长,若取长补短,则你等皆会受益非浅。我让诸保昆取你两派秘籍,你等暂在此地,习练武功。你等因为世仇,对方武功多费心力研究。如今取对方之长,补自己之短。假以时日,两派必会崛起,恢复大派面目。我之意,不若你两派共享两派秘籍,则派中实力都会大增。”
司马林等眼见为实,知道于虚雨武功深不可测,对于虚雨言听计从。都灵子虽然不敢反驳,但心中对于虚雨武功却不太了解,听于虚雨话后,道:“我蓬莱派武功向来自成一家,若与别派武功融合,恐怕有害无益。”
于虚雨见他有些犹豫,起身到书桌上抓起一反围棋子,对都灵子说道:“你两派皆以暗器为长,我如今用这围棋子为暗器,如你等能练得我这棋子之威,两家之事,在下绝不再言。”
于虚雨说完,暗运内力,施展“天女散花”绝技,一把棋子齐往上飞去。只听“丁、丁”一阵响声,却见棋子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一把棋子约近二十颗,相互间距离却如刻意摆在棋格上一样。
都灵子对如此绝技,却是闻所未闻,见于虚雨施展如此绝技,暗吸一口气,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异意不翼而飞,再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都灵子起身道:“向闻于大侠大名,今日一见这等绝技,才知我确为井中之蛙,不知深浅。今后于大侠若有调遣,我都灵子水里火里定然竭尽全力,若存一丝欺骗之心,人神共愤。”
于虚雨忙道:“都灵道长莫要如此多礼,虚雨自认为所作所为,真心实意为贵派着想。在下武艺虽然低劣,但深知你们两派若将武功融为一体,将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大放异彩。”
都灵子道:“闻名一如一见,今日方知于大侠功力非我等所能想象。于大侠此举免去我两派血劫,本是无穷善事,而我却心存犹豫,是为不智。望于大侠大人大量,勿跟在下计较。”
于虚雨道:“都灵道长见外了。虽然我们相识日短,但却知你等均为武林中名门正派,因此耗费心力为你两家化解仇恨。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都灵道长如此说来,却令虚雨惶恐,请道长再莫如此。”
两派四人见于虚雨所言所行,皆无私心,于两派行下无量功德。于虚雨一来未曾恃恩望报,二来未因势大傲慢。四人感激于虚雨恩德,于厅中发誓此生绝不提往昔仇恨,同心协力造福武林。
第五十一回 神秘地宫(一)
蓬莱派与青城派化解世仇,也算是于虚雨为武林做的一件好事。诸保昆陪薛神医取秘籍归来,于虚雨让两派分别派人抄袭己方秘籍,然后将原本交于对方。两派众人此时知道以目前武功混迹江湖,无疑自寻死路。两派录完秘籍,向于虚雨告辞,各回派中修炼。
薛神医将伏牛派、秦家寨等小门派的秘籍,交给于虚雨。于虚雨想这些小门派中,高手不多,武艺低微,不但不能给自己带来帮助,反而要分心去保护他们。将秘籍分发给各派,让他们带领门人回本派修炼,报仇之事,由他亲自去办。
众人在经过这些挫折之后,知道目前武功不足以行走江湖,拿到本门秘籍,欢天喜地,拜谢于虚雨,各自回去。
此时王夫人一行早已准备完毕,因为于虚雨近日繁忙,不能就行,已经等待几日。此时薛神医来此,已有带路之人,吩咐她们随薛神医上路,赶赴函谷与苏星河等人会合。
薛神医非常崇拜无涯子,知道王夫人为无涯子独女,更是小心伺候。于虚雨知道薛神医在江湖地位尊崇,王夫人习练逍遥派精深武功后,武功已进入一流高手行列,也放心她们随薛神医起程。
众人上路后,单正等人来向于虚雨辞行。于虚雨因为知道他们几人,将是萧远山下步攻击的目标。力劝众人往少林寺去,揭穿当年慕容博当年阴谋,还乔峰一家公道。
单正等人见于虚雨开口相求,不好推辞,众人决定赶赴少林寺。于虚雨带叶二娘、岳老三先到杏林,安顿好丐帮事务,随后追赶单正等人。
叶二娘、岳老三等人追随于虚雨时间已长,每日潜移默化,性情大改。此次薛神医前来,用药石除去叶二娘因思子种下的病根,又用良药除去她脸上的六道伤痕。
薛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叶二娘服药几日,病根渐除,性情变得娴静。她脸上的六道血痕,也渐渐消去,恢复为一名温柔端庄的美貌少*妇。
叶二娘性情恢复,想起以前所作之事,不由痛心疾首。于虚雨担心她病情反复,开言劝诫,道:“以前所行恶事,皆因身受刺激,心有恶魔。此中缘由,不久将会大白于天下。你所行之事确是不该,但事情总有个缘头,而此缘头皆是当年慕容博作恶引发。你不要悔恨以前,以前形成的事实已无法改变。只要以后多做善事,每行一善则抵一恶,长此以往,则你善恶相抵,也能成正果。”
叶二娘听于虚雨之话,心里略安,自此以后苦行善事,从“四大恶人”之一转变成为一个大善人,不能不说这是于虚雨的一大功劳。
岳老三原来本性不错,只不过误交恶友,性情变得残暴。自从跟随于虚雨以来,心性渐渐改变,于虚雨又常给他讲些佛法,让他看些佛经。他此时心有信仰,整日研读经书,竟然转变成一个佛家信徒,欲去少林寺出家。
这些转变说出来只有几名话,实际上都有一个反复、漫长的一个过程。于虚雨在两人的转化上耗尽了脑汁,但结果也是令人欣慰。
三人此次赶赴少林,叶二娘心急看一下亲生儿子,岳老三则想去拜师出家,于虚雨则想及早赶去,解救乔三槐一家、玄苦大师等人性命,以免最终让结义大哥乔峰为难。
叶二娘、岳老三两人经于虚雨点拨后,轻功、武艺长进很大。三人急急前行,但行至半途也没有遇到单正等人。于虚雨认为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武功高强,除智兴大师丧失武艺外,单正五子武艺也不容小视。估计与单正等人走的不是一条路,或者自已赶超到他们前面,决定赶到半途要路相候。
这日将近河南境内,前方有一重镇,却是往少林寺的必经之路。三人到达镇中,入酒店打尖,随便打听单正等人有没有经过此地。三人问遍要路店铺,竟然没有人见过。
于虚雨想单正等一行人,僧俗混杂,赵钱孙、谭公、谭婆等人皆引人注目,心想他们必定反落在他们后面。三人决定在此镇等候,会齐以后一起赶往少林寺。
丐帮弟子人员众多,于虚雨打狗棒在镇上一亮,夜间即有本地弟子前来参见。于虚雨要他们沿来路打探单正等人消息,丐帮弟子遍天下,命令已下,消息于次日中午传来。
几位丐帮弟子几日前,曾在距此镇正东百里处,发现过单正等人踪迹,但在那之后,单正等人像从空气中突然消失一样,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于虚雨知道单正他们一定出了什么状况,单正等人皆是老江湖,如此无声无息失踪,对手肯定非常可怕。他命岳老三持自己手书赶往少林寺,求少林派遣高手来援,一面让丐帮继续打探消息,与叶二娘两人赶赴单正失踪之处,寻找此事的蛛丝马迹。
临近失踪之处,沿途发生一只僧鞋,却像是智光大师之物。两人四下查看,终于在往南三四里一小路上,又发现一只僧鞋。两人沿途追踪,于一处拐弯不起眼处发现一个念珠。
于虚雨见沿路没有打斗迹象,知道单正等人必然已经全军覆灭,可能已经失去活动自由。智光大师因为武功全失,反而被对方疏失,于路留下些痕迹。
两人沿此方向追去约五十里,所有痕迹皆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驻足之处已是一片荒原,四下除一些低矮丛林,高树稀稀拉拉,环视周围,再也没一点可疑之处。
于虚雨在函谷时日虽少,但跟苏星河却学了一些机关消息之术。此处四周皆无可疑之处,反而更惹人怀疑。他趴倒在地,聆听地下,隐隐觉得东面似乎有声音传来。于虚雨心中暗喜,传音让叶二娘隐蔽身影,他施展绝顶轻功,往发声处疾驰而去。
来到发声处附近,地下似有人语传来,却像是包不同说话的声音。于虚雨闻声转过一丛矮林,发现有一处值得怀疑之地。他不明虚实,不敢妄动,俯于地上,运功仔细聆听地下。
包不同的声音隐隐正往这边过来,于虚雨环视四周,见一处丛林甚为浓密,急忙纵过去,藏好身形。只见一声轰响,刚才立脚之处东侧丛林,地上出现一个门户,包不同与两名女子走了出来。
于虚雨定睛一看,那两名女子正是阿朱、阿碧。包不同往四周瞧了一会,道:“此地如此隐蔽,公子也太过小心。于虚雨等即使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片荒原之处,会隐藏着一处地下宫殿。哈哈,妙哉妙哉,于虚雨就是神卜,找到此地也会无功而返。”
阿朱道:“智光大师在武林中名声甚好,谭公夫妇、单家六人也是正道中人,就是赵钱孙性格虽然怪癖,平生也未闻有何恶迹。老爷和公子为何要和这些人作对?难道我们慕容世家真要和武林正道为敌?”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慕容世家名声,近期被他们败坏得几乎成为武林公敌,这几人助纣为虐,受些罪过也是活该。”
阿朱叹息一声道:“以毒害人,非正道所为。倘若此事传出江湖,慕容世家何以自处?”
阿碧道:“包三哥,阿朱姐姐,公子让我们看看有无敌踪,现在四周连一个人影也无,我们回去禀告公子吧。老爷、公子所为,是对是错,也不是我们下人随便议论的。”
第五十二回 神秘地宫(二)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此事就是他们不对,他们枉背侠名,凭于虚雨一人之言,说我家造成武林血案无数。如此血口喷人,就是不对。”
阿朱道:“我们以为老爷早已逝世,于虚雨却知道老爷未死。这几年武林血案,听说确实像是我家绝技所为。当今世上,只有老爷和公子会用‘斗转星移’,我们整日随在公子身侧,知道不是公子所为,但老爷这些年来……”
阿朱说到此处,包不同突然指着一处说道:“那面有一处人影。”两女随包不同指向望去,果然看见一道人影往这边疾驰而来。原来是叶二娘见于虚雨长时间未归,担心有什么意外,往这边探视。
包不同三人忙隐藏身形,叶二娘越走越近,快要走到此处,忽然停下身形,四周环顾一周,往来处疾驰返回。原来是于虚雨见叶二娘行到近处,担心她遭受埋伏,传音于她道:“先停下,环顾四周,然后沿来路回去,接应众人赶到此处。这里地下有慕容世家一处秘密窝点。”
阿朱等见过叶二娘出手,知道以三人之力或可胜过她,但是此处必定因此暴露,正在紧张之时,见叶二娘返回,不由长吁一口气。
包不同不敢再多做停留,走入门户,开动机关。只听一声沉闷的轰响,入口处已经合拢。于虚雨运用耳力,估计他们走远,上前寻找机关。
入口处地上却是平平整整,移动的两块石板上种有短树,石板开合的痕迹隐于矮树丛生之处,若不细心观察,很难发现此处与别处不同。
于虚雨仔细寻找,也未发现石板周围有何机关,认真观察两边矮树。突然发现一个矮树桩立在短树丛中,与众不同,上前触试,发现树桩触手冰凉,却是钢制。树下土壤比别处松动。他触及灵感,连忙试着左右转动,只听一声轰响,石板门户已开。
于虚雨跃入门户,却见一处甬道,甬道两侧却有夜明珠,里面虽然幽暗,但运起目力,却能看清甬道情形。甬道宽约两米,四周皆为石板铺就,看来年代深远。他发现甬道壁上有一处比别处光滑,试着用手抚摸,却有一个机关。
于虚雨大喜,转动机关,关上甬道入口,纵身往里。甬道左转右弯,约有五百余米,出现一处石门。石门半掩,也无人把守,他轻轻往里走出。
里面却显得极为宽敞,里面出现三个通道。于虚雨凝功细听,前方通道隐隐闻有人声。于虚雨将全身功力提起,沿通道慢慢往人声处走去。
前方出现光亮,于虚雨躲于暗处观察。前方是一巨室,眼光所及这处,壁上也有夜明珠,但比起那处光亮,却显得黯然无光。于虚雨抬头寻找光源之处,却因墙壁遮掩不能发现。
于虚雨小心将衣裳扎紧,运起轻功,慢慢往里靠拢。已能看到室内部分情况,室内壁上出现十余颗大珠,发出耀眼光芒。于虚雨心想当年建造此室之时,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这时慕容博的声音传来,他低沉的嗓音说道:“复儿,那几人武艺不低,可要小心看守。”一人答道:“爹爹放心,已点中他们穴道,公治二哥与风四弟在室外看守,不会出什么意外。”从两人对答中,于虚雨知道说话的两人是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
慕容博道:“于虚雨人多势众,又兼为丐帮帮主,我们现在人才调零,除邓百川兄弟四人外无可用之才。幸亏此地隐蔽,否则被他们找上门来,我们恐怕要前功尽弃。”
慕容复道:“刚才包三哥与阿朱他们上去看过,叶二娘刚才寻找到此地,见无异状,已往别处寻找。料他们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再往此处寻找。我让邓大哥与包三哥一拨,先去休息,待会替下公治二哥他们。”
慕容博道:“你那两个丫头可靠吗?”慕容复道:“她们跟随我多年,对我还算忠心。不知爹爹将单正等人擒来,是何用意?”
慕容博道:“我们如今人手单薄,擒下他们可以加以利用。那赵钱孙对谭婆用情甚专,我们将谭婆拘在手中,让他为我们做事,却能起到很大效果。将单正拘下,逼近他五个儿子听从我等命令。然后将智光和谭公杀死,让赵钱孙和泰山五雄说是于虚雨所杀。于虚雨虽有丐帮相助,但是与中原群雄为敌,却是胜负难料。中原武林混乱,你趁机拉拢人心,抬升威望。若能让于虚雨与中原武林两败俱伤,我等统一中原武林指日可待。兴复大燕计划得以实施,他们这几人却正是其中关键。”
慕容复道:“爹爹神机妙……”未等他说完,慕容博突然大喝一声,道:“谁?”阿朱的声音传来,道:“老爷,饭菜已准备好了,请您和公子用餐。”慕容博问:“你来了多久了?”阿朱的声音有些发颤,道:“我刚刚过来。”慕容复道:“爹爹,阿朱随我多年,即使听到些什么,也不会跟别人说的。”
室内只听一声娇呼,有落地声,衣襟飘动声。慕容复道:“爹,你伤了阿朱性命?”慕容博道:“我担心刚才谈话,被她听到,若她泄露秘密,于我大计不利。你既然舍不得杀她,喂她粒‘失心疯’,让她忘了往日记忆吧。为大事者不惧小节,你如此优柔寡断,怎能成就大事!”慕容复道:“是,孩儿知错了。爹爹,您先去用餐吧,孩儿在此喂服药物。”
于虚雨听慕容博离去,探头往里看去。里面石室巨大,正中有一张石案,案侧摆着些石凳。石凳旁边有一青年男子,正背对于虚雨。他出手如电,解开阿朱穴道,说:“阿朱,你随我多年,对我也是极好,我也不想如此待你,不过你知道的事情太多,这里有丸药物,你服了它吧,免得爹逼我杀你。”
阿朱见到那丸药物,俏脸变色,急求道:“公子,望你看在我服侍你多年的份上,饶过我吧。我现在马上就走,不理江湖事务。公子,我不想成为一个白痴,求公子饶过我吧。”
慕容复道:“阿朱,我也不愿如此。爹爹不肯放过你,我也无法可施。”他说完不管阿朱泪流满面,捏住阿朱下巴,将丸药送到阿朱口中,然后点中她的昏穴,往内走去。
于虚雨见慕容复往里面走去,知道他们是去吃饭,忙上前扶起阿朱,点了她的哑穴,解开她的穴道,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不要惊慌,我是于虚雨,你速运内功将丸药逼出,我出手助你。”
阿朱此时又惊又慌,觉着一股热力顺着后背涌上来,静下来,运功与热力合为一处,只听“突”的一声,丸药被逼了出来。于虚雨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纳入阿朱口中。道:“此药可解你体内余毒,你速速出去,或投少林暂避,或到外面找到叶二娘,让她安置你。我要救被擒之人,你先去吧。”
于虚雨拍开阿朱哑穴,试探着往里走去,阿朱急拉住他,小声道:“于大侠,他们不在那里。我……我带于大侠去吧。”
于虚雨正为不摸底细发愁,闻言大喜。阿朱急急前走,于虚雨在后跟随。只见她转过一条通道,前方露出一门,门侧有两人正在调息,正是公治乾与风波恶。
阿朱道:“于大侠武功高强,我设法引开他们注意力,您上前制住他们穴道,但两人都非坏人,于大侠莫要伤他们性命。”
阿朱上前,对公治乾、风波恶道:“公子让我进去探视一下众人。”
第五十三回 神秘地宫(三)
第五十三回神秘地宫(三)
两人立起身来,公治乾推开门,阿朱走往里面。阿朱突然娇呼一声,公治乾、风波恶以为有什么意处,急忙往里探视。于虚雨此时起动身法,飞疾到两人身后,未待两人有何反应,已点中他们穴道。
于虚雨环视一看,只有智光大师清醒,余人都昏迷不醒。他问阿朱道:“众人中了何毒?”阿朱道:“我也不知。”智光大师正在盘膝养神,听到异声,睁开眼睛,见是于虚雨,大喜过望。道:“于大侠快来救众人,他们中了‘悲酥清风’,又被点中穴道。”
于虚雨闻言大喜,拍开他们穴道,从怀中掏出解药,先救谭公夫妇,再救单正,然后救泰山五雄,最后救赵钱孙,对众人道:“身处险地,速速运功调息。”
众人调息片刻,内力已复,但因几日未曾进食,体力虚弱。于虚雨挟起公治乾与风波恶,领众人往外退去。走到石室大厅,恰好慕容博出来,猛见于虚雨来到,不由大吃一惊,一边呼喝,一边上前拦住于虚雨。
于虚雨将公治乾、风波恶扔在地上,上前接住慕容博,让众人先行退往外面。众人相信于虚雨武功,见他与慕容博杀在一起,尚处上风,让阿朱引路往外退去。两人交手未有几合,慕容复、邓百川、包不同赶到,邓百川上前拍开公治乾、风波恶穴道,慕容博父子合力,与于虚雨斗在一起。
此时于虚雨功力比起慕容博,自然胜出一筹,但要取胜,至少也要五十招以后。两人合力,于虚雨顿时处于下风。于虚雨仗着“凌波微步”神妙步法,便战便退,堵住石室出路。
进入甬道,于虚雨不知众人是否已经脱险,不再躲闪,运起“降龙十八掌”,强行封住对方攻势。所幸甬道狭窄,慕容博等人不能合攻,只能使用车轮战法。
几人中风波恶、包不同最弱,无法给于虚雨造成威胁。慕容复比起慕容博武艺略逊一筹,能在江湖中混得如此名堂,武功自是不弱。邓百川却是硬功夫,与于虚雨对掌,也能支持几招。
“降龙十八掌”掌力雄厚,于虚雨与几人掌力硬撞,石室甬道受到大力,壁上夜明珠首先遭厄,先后摔下地来,接着是顶上青石,渐次开裂。
众人斗了将近上百合,只听顶上石壁作响,显然已经支撑不往。慕容博见大势不妙,呼喝众人速退。于虚雨见他们退往大厅,却住出口处退去。
慕容博刚刚退入大厅,却听“轰、轰”几声巨响,甬道顶部石壁支撑不住,落将下来,将甬道堵死。慕容博见于虚雨未从甬道出来,嘿嘿一声冷笑。让慕容复带领邓百川、包不同、阿碧等人从另一出口出去,他纵到左侧一间石室,发动机关后,迅速去追慕容复等人。
于虚雨从甬道往出口处疾驰,正碰到阿朱往里面奔来,他拉着阿朱往外疾驰,距离出口还有三十余米,只听前方一声巨响,出口处突然落下一块大石,封住通道。
阿朱见巨石落下,面现惨白之色。于虚雨问阿朱如此模样,知道要遭,道:“阿朱姑娘,再无其他出口?”阿朱惨然说道:“此处秘室,是慕容世家精心准备的几处秘巢之一,因为此地隐蔽,即使是慕容世家知道的人也很少。我侍候公子……慕容复多年,听说过不少情况。前方阻路巨石为落龙石,此石若落,甬道后方也有一块巨石阻住后路。如今我们已前后无路,只有束手待毙。”
于虚雨问道:“外面再无升起落龙石之法?”阿朱道:“我虽为丫环之身,但知晓机密甚多,听闻落龙石有落无升。所以历来落龙石操作运用之法,只有家主知晓,轻易不敢使用。”于虚雨不甘如此等死,又问道:“后路落龙石在何处?”阿朱道:“此事隐密,我也不知。”
于虚雨心想,若是真如阿朱所言,此处将是两人的葬身之地。自己机缘巧合,来到这《天龙八部》世界,比起上世,已是享受很多,心态也坦然得很。
阿朱本来可以与众人一起脱险,如今却陪他身陷此绝地。他奇怪的问道:“阿朱,你本已脱险,为何要往里走。”阿朱道:“我无父无母,从小在慕容世家长大,慕容家于我有养育之恩。虽然慕容公子如此待我,我却仍然挂念他。我知道于大侠武功远胜过他,担心他有危险,才想回头看看。”
于虚雨见阿朱有情有义,不由感慨万千。他缓缓的说:“其实你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你父亲身份尊贵,当年你母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阿朱脸色已经恢复过来,见于虚雨虽临险地,但心态坦然,笑着道:“于大侠,不要再哄我开心了。阿朱一生命苦,死前能与于大侠待在一起,也是阿朱的福分。”
于虚雨神色平静,与阿朱说说笑笑,在幽暗的甬道里,面对死神的威胁,两人平心静气,反显得有些浪漫。于虚雨牵着阿朱的小手,往里边走边看。
随着甬道内侧的尘土渐渐稀薄,于虚雨纵身向前,仔细观察。石壁左侧的青石往外涨开,顶住顶端落下的青石,形成一个坚固的形状。左侧青石后出现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小口,于虚雨定睛往里看去,看见甬道墙壁上有一处裂缝,隐约有光亮传来。
于虚雨试探青石结构比较牢固,从小口中钻入,裂缝处现出一个小口,泥土并未因为青石涨落而塌落,反而向那边凹入,形成一个气孔,光亮就是从气孔传入。
于虚雨判断那侧另有通道,不由大喜过望。他小心运功慢慢前推小孔下方浮土,通气孔逐渐增大,已经能够容纳一人出入。于虚雨已经能够看清楚里面墙壁,隐隐也似一条通道。
生机复现,于虚雨手上加力,很快整理出一个出口。他对阿朱道:“我从这里出去,你小心上来,用力不要过大,以免土壁塌陷。”
说完于虚雨纵身从出口出来,回头接应阿朱。两人脱离绝地,喜色都形于言表。但是前途未明,两人不敢大意。
通道显然废弃已久,两侧石壁非常简陋,似乎是建造地宫时运送东西的通道。两人沿通道往一侧走出只有二三十米,见无路可走,只好沿路返回。
只听外面一声巨响,地宫震得乱颤,似乎是有人在附近使用炸药。这个通道没有地宫通道坚固,尘土纷纷震落,两人不一会就已经灰头土面。
两人刚刚找到生路,见状不由大惊,于虚雨抓住阿朱小手,往前疾驰。通道颇为平坦,道路也算平直,但路途似乎很长。两人走出约有一千多米,却见四周已经无路。
两人喜悦之心顿时一凉,才知道这条通道也是一条死路。于虚雨懂些土木机关,他环视一周,却没有发现破绽。远处传来不停顿的爆炸声,通道内侧开始塌陷。
两人此时前无去路,后面更加危险。于虚雨运用掌力在通道尽头处乱拍,希望找到薄弱环节。但掌力所击声间低沉,确定三侧墙壁都是实墙。
于虚雨心情沮丧,心中愤慨慕容世家诡计,怒火渐升,不觉一掌拍向地面。地面传来声音与石壁不同,于虚雨一听,小心探视地下,发觉刚才掌力所击青石似乎有些异样。
他用力掀开青石,却见地下出现一眼大口枯井,借着微光看去,却见井下白骨无数。于虚雨见枯井只有三米余深,跃下探视。着脚处踩到白骨,甚为坚硬,想来这些人死亡时间,距离现在时代不长。
于虚雨环顾四壁,隐约见东侧井壁上有字迹,他运动目光看去。壁上写着:我为琅琊王飞,其余死者皆为全国能工巧匠,被慕容世家重金聘来建造地宫。地宫将成,有人发现慕容世家居心不良,知道他们有杀人灭口这意。众人合计,偷偷挖出一条通道,想在他们封闭通道后逃走。地宫建成之日,慕容世家那些恶贼,却将我们皆扔于枯井之中,上用重石覆盖。我们想过无数方法,因众人皆无武艺,无法逃脱。井壁之石坚硬,众人手中也无工具,欲要挖掘一道通道,却无能为力。众人叠成罗汉,欲要从上面寻找出路也不可得。这才明白慕容世家绝不会让我们出去,上方若无人救应,头上巨石也不是我们众人所能搬动。众人无计可施,只能在枯井中因饥饿渐渐死去。我想慕容世家费心建造此处,必会想法害人,有缘人来到此地,见我所绘地宫通道图及机关详图,或者可以脱逃。”
第五十四回 神秘地宫(四)
阿朱此时心潮起伏,她自小在慕容家长大,虽然衣食无忧,但从来没有任何人重视过她。于虚雨与她同陷绝境,但危险时却首当其冲,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不由很受感动。
此时于虚雨看完秘道标识,从枯井中跃上。沿左侧墙壁往后回走约五十余米,仔细打量左侧青石。只见一块青石在最下方有一处红斑,知道这就是图标所示之处,不由大喜。
于虚雨在红斑青石上方敲击,发现有异常声响,催动内力,青石应声而碎,露出一个约半人高的通道。于虚雨大喜,招呼过阿朱,牵着她的小手,沿通道往处走去。
通道狭窄,路途又长,左转右拐,却是顺着左侧一处石山脉络而行。步行约有两刻钟,已到通道尽地,于虚雨运足目力,观察着周围突起之物。
此处通道无夜明珠等物,若不是于虚雨武功精深,凝功行夜视之术,周围只是漆黑一片。于虚雨虽然凝集功力,所看之处也只是一个大概,图中所示却是找寻不到。
阿朱此时掏手入怀,拿出两粒夜明珠来,通道内顿时明亮起来。于虚雨借着灯光,在图标所示之处找到一个机关,用手试拉,但因年代久远,一试未能成功。于虚雨知道机关年久,运足功力,再次启动机关。
只见前方“轰、轰”响起,出现一处出口。光亮从出口处进来,两人不由觉得刺目。两人嗅着外面扑来的清新空气,知道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终于逃出绝地。
两人从出口出来,此时已经繁星满天,两人互视一眼,会心一笑。两人此时又累又饿,幸好出口附近有个深潭。阿朱在江南日久,颇有捕鱼心得,折下一根树枝,修成尖木。借着星光,阿朱捕了四五条大鱼。
两人升火烤鱼,觉得鱼肉甘美。阿朱在水乡长大,也不知此鱼叫什么名字。两人填满肚子,到水边捧水饮下,觉得水质甘甜。
两人吃饱喝足,在潭边看着天上星光,聊些闲话。阿朱想起于虚雨所说父母兄妹之事,问道:“久闻于大侠神卜,不知我生身父母果如您所讲,确有此事?”
于虚雨道:“你生父为大理段家镇南王段正淳,你娘姓院名星竹。当年你娘生下一对孪生姐妹,你是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叫阿紫。你肩头上有个‘段’字,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阿朱左肩刻有一个段字,外人无人知晓,她不由奇怪,问道:“于大侠如何得知?”于虚雨道:“不光知道你肩上所刻之字,我还知道你还有一个金锁片,上面刻有‘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你那妹妹左肩也有一红色‘段’字,随身小锁片上刻有‘湖边竹,盈盈绿,报来安,多喜乐’。金锁是你爹爹送给你娘的,你娘生了你姊妹俩,给你们一人一个,带在颈上。后来你娘因未婚生育,而你爹爹因为已有家室,不能娶你娘。你娘无法照顾你姐妹两人,无奈之下将你们在周岁之时送人,却将金锁片留在你们身边,想日后相认时有个标识。你姐妹两人所带金锁,上面隐含你娘名字,你娘叫院星竹。”
阿朱听到这里,这才知道自己身世,原来自己不但父母皆在,还有一个孪生妹妹。阿朱不由怔了一会,想起从小被父母送人,如今也不来寻找自己,不由恨他们恨心。但是她自小认为在这世上父母双亡,亲人一个也没有,现在听到世上还有那么多亲人,又不由心生急欲相见之意。
阿朱怔了半晌,不由自主的觉得心里发酸,红了眼圈,落下两行珠泪。于虚雨最害怕女孩子落泪,不禁慌了手脚,又是哄又是逗,围着阿朱团团转了好几个圈子,才将阿朱逗得娇笑了出来。
阿朱自小在慕容世家为丫环,于虚雨如此高的江湖地位,对她关心备至,芳心大受感动,看着于虚雨不由有些出神。于虚雨见她的娇俏模样,刚刚哭完如带雨梨花,不由凑上前去,快速的在那朱唇上偷袭一次。
阿朱芳心再次生出波澜,她嗔怒的看着于虚雨,又哭了起来。这下于虚雨惹了大麻烦,上前又哄又劝,阿朱不知道是触起她的身世,还是觉得于虚雨欺负她,越哄越是伤心。把于虚雨制的没有办法,将她搂在怀里,像哄小孩般的哄她。
阿朱将于虚雨的怀抱当成了挥洒眼泪的避风港,哭泣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发现在于虚雨怀抱里,不由嗔怪的推了于虚雨,娇脸羞得通红。
于虚雨的衣衫上湿了很大一片,阿朱又觉得不好意思,一双妙目偷偷打量于虚雨,不料和于虚雨热情的眼神碰到一起,急忙回过头来,心中如小鹿乱撞。
两人闹了一会,阿朱因为累了一天,慢慢睡了过去。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上披着于虚雨的外衣,于虚雨却不知去向。她与于虚雨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因为同陷绝地的经历,算得上是患难之交。在遇险、脱险到现在,她已将于虚雨当成了依靠。如今于虚雨悄然离去,让她怅然若失,怔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于虚雨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阿朱面前,阿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倒在于虚雨怀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
听着阿朱喃喃的责怪,于虚雨才知道她以为刚才自己不辞而别,在她耳边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刚才去洗了一下澡,可没有离开你的意思。”
阿朱泪眼朦胧中,发现于虚雨披散的湿湿的头发,水珠不断的往下滴落。她现在明白,她现在患得患失的心态,可能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于虚雨。
阿朱伏在他的怀里,背心微微起伏。于虚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心中一片平静温暖,心道:“人生如此,复有何憾?”霎时之间不由神驰,想象消灭丁春秋后,从此携带诸女择地隐居,无忧无虑,何等逍遥自在?
阿朱本是爱美之人,见于虚雨洗浴之后,更显得神采飞扬,不由自渐形骇,说道:“你在此给我望风,我也去洗浴一下,你可不能偷看。”
于虚雨按捺住偷窥美人洗浴的**,好不容易等阿朱洗完,看到她浴后显得更加艳美,不由看直了眼睛。阿朱看着他直直的眼神,不由嗔怒的推了他一把,于虚雨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
于虚雨得知地宫另有出口的情况后,担心慕容博重新布局对付单正等人,好在于虚雨将“悲酥清风”的解药,留在了赵钱孙那里,不会再次出现全军覆灭的情况。
两人辨认一下方向,往地宫入口外疾驰。阿朱的小手任于虚雨握着,感觉他的内力从手里源源不断传来,不由身轻如燕,如腾云驾雾,未一时赶到入口附近。
入口处挤满了人,丐帮弟子、少林僧人约有上百人,大家都在匆匆忙活着。于虚雨与阿朱像是从天而降,丐帮弟子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
丐帮的弟子拜伏在地,嘴里不停的感谢苍天。少林的弟子们知道这位就是于虚雨的时候,也不由面色激动。原来单正等人脱险后,见于虚雨、阿朱久久不出,下去探听消息。
落龙石阻住去路的消息,让众人的心沉了下来。叶二娘闻得此耗,不由心神俱裂。大家慌乱了一会,智光和尚道:“我等可从速通报丐帮、少林两派,然后即刻到附近城镇购买火药,炸断巨石,救于大侠脱困。”
第五十五回 少林寺(一)
第五十五回少林寺(一)
丐帮弟子满天下,单家五子很快将消息传达给丐帮弟子。丐帮弟子闻得帮主被困,分派人手购买火药,紧急赶来援助。岳老三率少林高手也同时赶到,大家齐心协力,欲要炸开巨石。
落龙石巨大坚硬,炸药也不凑手。智光和尚见落龙石侧被炸药炸出一个缝隙,又想要挖掘一条通道。众人忙忙碌碌,一夜不曾安歇。
于虚雨得知内情,看着神色激动的众人,不由大为感动。岳老三见于虚雨安然脱险,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智光和尚一代高僧,此时也不住的念佛。
于虚雨被大家一片真情感动,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说:“虚雨何德何能,让诸位如此费心费力,谢谢大家厚爱。”向大家团团行了一圈礼。
于虚雨脱险,大家任务完成,丐帮弟子各自回去,众人一起赶赴少林寺。于虚雨因为叶二娘与少林寺关系有些复杂,让叶二娘覆上面罩,以免与玄慈和尚见面时尴尬。
将到少室山下,少林方丈玄慈大师率寺中各堂主事到山下迎接。于虚雨见少林寺这般隆重礼节,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对玄慈大师道:“虚雨得大师如此相待,真是惭愧之至。”
玄慈大师道:“于帮主行侠仗义,屡建奇功,今又执掌天下第一大帮,为武林正义之幸也。我少林寺多年成就,未必赶得上于帮主一次大功。我等且上山述话。”
众人简短见礼,一同上山。于虚雨知道少林寺有女人不能入寺的规定,路上与玄慈大师道:“我身侧有两名女子,带入寺中有违少林祖规,留在山下则有些放心不下,颇有些为难。”
玄慈大师道:“此事倒是无妨,我在客房中整理一所独园安置两位女施主,只要两人不要在寺中走动便是。”于虚雨道:“多谢大师。”
沿路玄慈大师指点少室山名胜典故,说些少林寺历代传说,沿途也未感到无聊。众人进入山门,全寺千余僧人都已集在殿上,各分行辈排列,人数虽多,却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正在于虚雨暗叹少林寺弟子齐整之时,只听钟声三响,诸僧齐宣佛号:“南无释迦如来佛!”于虚雨不知这是少林寺最大迎客之礼,智光大师老于佛门典故,对于虚雨道:“少林寺几十年间,没有行过如此礼节,看来少林寺对施主确实另眼相待。”于虚雨一听,忙向玄慈大师致谢,连称“不敢”。
众人到客厅落座,于虚雨道:“虚雨这次来少林,有几件事情要来求证。一件是请方丈将当年雁门关真相公示于众,此事事关乔峰父子,若是处置不当,将会为天下武林平添血风腥雨,此事不容小视。”
玄慈道:“雁门关外一役,老衲铸成大错。当年十七条中原武林精英因此丧命,汪帮主已经故去,幸存三人智光大师、赵钱孙施主和老衲,今日都在场。老衲当年受人所骗,铸下此祸,确实死有余辜。唉!”他这一声长叹,包含了无穷的悔恨和责备。
于虚雨道:“当年慕容博假传音讯,说道契丹武士要大举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致酿成大错,慕容博在武林中声名远扬,江湖上素来敬重他的为人,和大师也是多年交好。当年雁门关外的惨事,虽是大师带头所为,但玄慈大师是少林寺方丈,关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倾力以赴,原是义不容辞。其后发觉错失,便尽力补过。真正的大恶人,实是慕容博而不是大师。”
玄苦大师在侧,问道:“慕容世家在江湖中大大有名,慕容博为何做出此事?”于虚雨道:“姑苏慕容氏是帝王之裔,所谋者大。慕容博假传音讯的用意,也就明白不过,要挑起宋辽武人的大斗,大燕便可从中取利。事后玄慈大师不免要向慕容博质问。慕容博自也无可辩解,以慕容博当年大英雄、大豪杰的身份,又不能直认其事,毁却一世英名。慕容博料到玄慈方丈的性格,只须他一死,玄慈便不会吐露真相,损及他死后的名声。慕容博诈死,慕容氏声名无恙,慕容世家仍可继续兴复大业。否则的话,中原英豪群起与慕容氏为敌,自存已然为难,何论纠众复国?慕容博如此苦心孤诣,为了兴复大燕,不惜舍弃一切。近年来更是变本加厉,连续杀害许多武林门派首领,企图挑起武林纷争,使江湖掀起血风腥雨,枉自害死这许多无辜的性命。”
少林众僧闻言,才知道慕容博才是真正大奸大恶之人。玄慈道:“于帮主刚才所言,确是真情。此事隐密多年,大理段家曾有书相告慕容博作恶一事,我思起当年之事,确是上当受骗。可笑我从前以为慕容博也是受人所骗,为他隐密此事。唉,此事于我心中多年,今日才得以一吐为快。”
于虚雨道:“为今之计,大错酿成,如果现在采取措施,进行补救,萧远山、乔峰父子将仇恨转移到慕容世家,对武林也是件好事。”
玄慈道:“萧远山已经跳岸身亡,乔峰为人正直,得知真相也不会为难中原武林。”
于虚雨道:“萧远山并未死,而是藏身少林寺中,方丈若不将此事迅速诏告天下,可能让萧远山报复当年参与雁门关之役的众人。”
玄慈道:“老衲因为此事,几十年来寝食难安。今日我写明当年受骗真情,遍发武林各派。乔峰为人正直,了解此事真相后,或可劝解其父,如能化为一片祥和,也是武林之福。”
于虚雨道:“乔峰是我结义大哥,乔峰父子我将尽力劝和。另有一事,却与少林有莫大关系。”
玄慈知道于虚雨所说事情,必是大事,忙问道:“何事?”
于虚雨道:“慕容博潜入少林,将少林七十二绝技绘成副本,却将他转送吐番国师鸠摩智。”
群僧闻言大惊,厅内一片喧哗。玄慈咳嗽一声,众僧静了下来,玄慈道:“此事于帮主怎生得知?”
于虚雨道:“江湖秘事,虚雨少有不知者。消平此患,须请贵寺中一人出面,萧远山、鸠摩智都可让他收伏。”
玄慈思考半天,不知此人是谁,问道:“萧远山、鸠摩智等皆武艺精深,我寺众人鲜有能胜过他们者,收伏之人请于帮主明示。”
于虚雨道:“待会我与方丈一起去拜会此人。另有一事,虚雨要单独请示方丈。”
玄慈命众僧退下,单正等人也由知客僧安置客房。于虚雨道:“请方丈随虚雨前去见一位蒙面女客。”玄慈依言,知客前现带路,玄慈与于虚雨一同前往安置叶二娘、阿朱的独院。
叶二娘见玄慈进来,不由全身发颤。于虚雨请玄慈坐下,道:“方丈一生清白,但有一事却害人不浅。”玄慈奇道:“何事?”于虚雨道:“你在二十余年前,与一女子私通,令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未嫁生子,处境何等凄惨。”玄慈闻言,合手念佛道:“阿弥陀佛。今日才知于帮主神卜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过去二十余年来,我日日夜夜记挂着她们母子二人,自知身犯大戒,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直至今日不知如何解脱。”
第五十六回 少林寺(二)
于虚雨道:“大师为何不辞去方丈之职,还俗归隐。我将你妻儿寻回,你们一家三口安享晚年,如何?”不待玄慈说话,对叶二娘道:“二娘,你将面罩取下,让方丈看看你是谁。”
叶二娘摘下面罩,露出端庄贞淑的面容。玄慈一见,身体剧震,道:“是你,这些年你们母子过得可好?”叶二娘垂泪道:“儿子被人抢走,我飘泊江湖二十余年,苦苦寻找孩儿。现在才知道孩儿原来也在少林寺。”言辞之中,对这个遗弃了她的情郎,仍是充满了温馨和思念,昔日恩情,不因自己深受苦楚、不因岁月消逝而有丝毫减退。
于虚雨道:“两位在此谈谈,我去去就来。”说完走出室外,招呼一位僧人说方丈传虚竹来见。
于虚雨转向阿朱房中,阿朱见他进来,娇怯的立起,看着于虚雨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于虚雨走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阿朱的娇躯微颤,两手紧紧抱住于虚雨的腰身。
于虚雨深深的吻下去,嘴唇堵住阿朱的樱唇。随着于虚雨的舌头灵巧的顶开她的贝齿,寻找着她的香舌。阿朱很快沉醉在初吻的幸福中,作势欲推开他身体的小手,重新环回于虚雨的腰身。
在这个时刻,似乎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忘却,只有两情相悦。两人迷失在幸福的浪潮中,直到门处传来脚步声。于虚雨直觉的认为来人应该是虚竹,他恋恋不舍的离开阿朱,小声说道:“晚上再来找你。”阿朱羞涩的望着走出房外的他,觉得浑身滚烫。
虚竹站在门处,不知方丈在那个房间,正在不知所措,于虚雨出来。见虚竹招风大耳、面目丑陋,个子倒是不小。于虚雨问他道:“你就是虚竹?”虚竹与外人见面,有些怯场,慌忙答道:“是,是。”于虚雨道:“你随我来。”
虚竹听说方丈相召,心情正在紧张,跟在于虚雨后面,走起路来显得非常僵硬。于虚雨走到叶二娘门前,轻轻叩门。虚竹见开门的是一个美貌少*妇,不由羞红了脸。
于虚雨进房,玄慈忙起身相迎。两人落座,叶二娘在不停的打量虚竹。虚竹见到外人尚且紧张,让一位美貌少*妇如此看他,他更是不知所措,满面通红,连跟方丈行礼都忘了。
于虚雨此时开口,道:“虚竹,你脱去上衣,让我等看看你的背部。”虚竹此时又羞又怕,羞的是旁边有女人在场,脱去上衣难免害羞。怕的是方丈在此,其他两人身份恐怕不低。
虚竹怯怯的脱去上衣,露出后背上的香痕,叶二娘大声叫道:“我……我的儿啊!”张开双臂,便去搂抱虚竹。虚竹一闪身,叶二娘抱了个空。叶二娘如痴如狂,叫道:“儿啊,你怎么不认你娘了?”
虚竹心中一凛,有如电震,颤声道:“你……你是我娘?”叶二娘叫道:“儿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两边屁股上,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你这两边屁股上是不是各有九个香疤?”
虚竹大吃一惊,他双股之上确是各有九个香疤。他自幼便是如此,从来不知来历,也羞于向同门启齿,有时沐浴之际见到,还道自己与佛门有缘,天然生就,因而更坚了向慕佛法之心。这时徒然听到叶二娘的话,当真有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颤声道:“是,是!我……我两股上各有九点香疤,是你……是娘……是你给我烧的?”
叶二娘放声大哭,叫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给你烧的,我怎么知道?我……我找到儿子了,找到我亲生乖儿子了!”一面哭,一面伸手去抚虚竹的面颊。虚竹不再避让,任由她抱在怀时。他自幼无爹无娘,只知是寺中僧侣所收养的一个孤儿,他背心双股烧有香疤,这隐秘只有自己一个知道,叶二娘居然也能知悉,哪里还有假的?突然间领略到了生平从所未知的慈母之爱,眼泪涔涔而下,叫道:“娘……娘,你是我娘!”
但见二人相拥而泣,又悲又喜,一个舐犊情深,一个真诚孺慕,于虚雨不觉为之鼻酸。两人哭泣一会,叶二娘拉起虚竹走到玄慈身旁,对虚竹说道:“快叫爹。”虚竹心下踌躇,平昔异常尊敬的方丈如今变成爹爹,不知该叫“爹爹”,还是该叫“方丈”。
玄慈伸出手,右的抓住叶二娘的手腕,左手抓住虚竹,说道:“过去二十余年来,你们母子二人真是受尽磨难,今日见此一面,得享天伦之乐,即使是死,我也知足了。”
于虚雨道:“大师,你若因身犯大戒,而一心求死,妻儿均在身旁,你想让他们痛苦吗。此事隐秘,除萧远山知道以外,估计别人知道的很少。你如辞去方丈之位,然后还俗,寻一处僻静之处安享余生,对少林清誉也没有什么影响。”
玄慈沉吟半晌,道:“我一生铸下两处大错,本当以死谢罪。于帮主刚才所言,也是至理。从现在起玄慈已死,世上多了一个任玄慈,一个任叶氏,还有一个任虚竹。
叶二娘见玄慈同意还俗,心中狂喜,如今一家团聚,不由拉着虚竹拜谢于虚雨。于虚雨忙上前扶起,对虚竹道:“你莫再回寺,先到岳老三客房安置,待会我向少林将你要过来,待你爹还俗后,你们好一家团聚。”又对玄慈道:“大师,函谷为我大师兄守护,地处偏僻,风景优美,你们一家三口可迁往此处,不知大师意下如何?”玄慈哈哈大笑道:“我如今已不是大师,我现在就去召集主事,宣布退位,让师弟玄苦大师接任掌门。其他派内事情,还请于帮主帮忙打理。”
说完,头前带路,与于虚雨两人至客厅,聚齐诸位管事及单正等人。玄慈道:“二十多年前我铸成大错,许多人也因此受连累,我无颜继续接掌掌门一职,请师弟玄苦接任掌门。另外,我因误听人言,致使萧远山一家流离失所,心境不安,意欲还俗。”说完,不顾众僧劝谏,当即传位于玄苦。
众僧苦劝不住,求于虚雨等人出面,于虚雨道:“玄慈大师去意已定,留他在此,反而是让他多受磨难,诸位还是顺其自然吧。”众僧见于虚雨说出此话,知道玄慈确实心意已决,也不再强留。
玄苦大师接过掌门一职,玄慈大师走完还俗程序,当日下山等候。于虚雨向少林讨要虚竹,玄苦大师征求虚竹意见,见虚竹也有意还俗,允许虚竹出派还俗。玄慈一家三口在山下聚齐,持于虚雨手书往函谷安置。
玄慈大师一家如此结局,于虚雨感到非常满意。玄慈大师临行前将雁门关一役真相书成一信,玄苦命僧众抄写多份,分送各派。
忙乱几天后,于虚雨请玄苦大师陪同拜见无名僧人。于虚雨这几日秘密查询,无名僧人法号就是无名,却是一名杂役,在派中身份低微。玄苦大师闻于虚雨欲拜见无名僧人,不由有些奇怪,但于虚雨身份既然如此要求,也不能驳他面子。
两人径往少林派藏经阁,无名僧人见新任方丈传召,来藏经阁相见。玄苦大师依于虚雨要求,将其他僧人都支派出去,阁中只有玄苦大师、于虚雨两人相候。
第五十七回 少林寺(三)
无名僧人进阁,于虚雨迎上来。玄苦大师见于虚雨如此,不好无礼,也站起来向无名僧人礼了一礼。无名僧人连忙还礼,于虚雨搬来一个蒲团,请无名僧人坐下。
无名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眼光茫然,全无精神,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
于虚雨道:“虚雨请教大师,在藏经阁已经多少年?”那老僧慢慢抬起头来,说道:“施主问我在这里有多久了?”于虚雨道:“不错,我问你来到此处,有多久了?”
无名僧人屈指计算,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记不清楚啦,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
于虚雨道:“这些年来,不断有人进阁看经,请大师给方丈说说听听。”无名僧人睁眼看了于虚雨一眼,眼神闪耀出一道光亮,复又回复常态,道:“一位萧老居士三十余年前,开始偷地此地看经。后来慕容老居士也来了。前几年,天竺僧波罗星进来盗经。唉,你来我去,将阁中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为了什么。”
玄苦大师闻言大惊,无名僧人所说偷经这三人,全寺上下没一个知悉,这个老僧又怎会知道?说道:“为何阁中看护弟子未曾发现,你却知道?”
无名僧人道:“有时是曾经看见。有时是从脚步声听见,有时是看到阁下藏书纷乱,知道他们来过。”玄苦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制止他们。如果因为他们武功高强,可以向寺中长老报告此事。”
于虚雨接过玄苦的话说:“大师因为想点化他们,知道他们强行修炼少林绝技,反而对身体不利。若玄苦大师意欲收回秘技抄本,点化偷上藏经阁之人,这事交于大师便是。”
玄苦道:“既然于帮主如此说,此事由无名从速办理。”于虚雨见无名应允,向玄苦说道:“我想和无名大师单独谈论一会。”玄苦起身回去。
藏经阁内只余于虚雨和无名大师两人,于虚雨起身施礼道:“虚雨大胆,将大师秘密昭示,请大师莫怪。”老僧大师慢慢眼睛,向于虚雨瞧去。于虚雨见他目光迟钝,直如视而不见其物,却又似自己心中所隐藏的秘密,每一件都被他清清楚楚的看透了,不由得心中发毛,周身大不自在。
无名僧人道:“施主悲天悯人,仁慈为怀,精通佛理,确实为武林领袖人物。老僧在藏经阁任职,虽然地位低下,有外敌而不御不报,确是失职。施主向方丈揭露,未必不是好事。老僧自此却是不得安宁。”
于虚雨道:“三人乃迷途羔羊,除慕容博外,萧远山为人正直,遭受大变而未制造杀劫。波罗星精通佛理,说服他容易很多。至于慕容博,由虚雨前去将他或擒或杀。鸠摩智之处副本,也由在下负责取回。”
无名僧人道:“那可要多谢了。听说施主一身武功超凡脱俗,不知出身何门何派?”于虚雨与无名僧人说话甚是融洽,不想有所隐瞒,道:“虚雨出身逍遥派,现为逍遥派掌门。因为欲要除去本门欺师灭祖之人,因此暂且隐蔽此事。”
无名僧人站起,向于虚雨行礼道:“逍遥派弟子无海子参见掌门。”于虚雨奇道:“大师既然为逍遥派弟子,为何隐身在此?”无名僧人道:“我为恩师最小弟子,因为大师兄无涯子与师姐师妹在感情上纠葛不清,恩师眼不见心不烦,云游天下,因为机缘巧合,收我为徒。我心性向佛,又不愿牵扯江湖仇杀。恩师故去时,让我寻找大师兄归宗,我寻找三年没有找到师兄踪迹,在少室山下遇见一位高僧,点化我进入佛门。少林武艺虽然精深,却与我逍遥派武功却非一路,因此我也未曾拜师学艺,只是在藏经阁执杂役。这些年我每日读经念佛,出世之心逐渐消失,只想在此安度晚年。不料掌门这次来揭露秘事,我不得已又要再涉红尘。”
于虚雨听完无名这一席话,才明白原来《天龙八部》中这位传奇人物竟然也是逍遥派门人。于虚雨向他整整谈了两个时辰,将逍遥派的主要人物向他作了简单说明,将丁春秋叛师逆祖之事详细述说一遍。无海子在佛门修炼多年,闻师门这些掌故,表情也不断变幻。
无海子听完后,道:“我在少林多年,为其办完此事,会择机回归师门,择一处清幽之地修炼。请掌门应允。”于虚雨道:“师叔所述,绝无问题。恩师归天之地,略加修整,绝对是一处极佳的清修之地。师叔收伏萧远山,借佛法点化波罗星,慕容博、鸠摩智由虚雨处置。鸠摩智身负‘小无相功’,我怀疑他是李秋水师叔的门人。若能让他重归门派,也平添一名高手。”
两人商议妥善,于虚雨告辞回去。玄苦大师正在客房等候,见于虚雨进来,道:“无名只是杂役之身,于帮主为何知他身具绝顶武功?”于虚雨道:“天下能制伏萧远山、慕容博的绝顶高手,少之又少。昔年恩师占卜武林大势,说出少林藏经阁中有这么一位无名高人,无宗无派,而武功深不可测。因此虚雨一入少林,立即前往拜访。家师占卜,百算百灵,虚雨从来没有怀疑过。请方丈暂时为他保密身份。他隐居少林多年,恐怕办完此事后,又要择地隐居,万望方丈不要为难他。”玄苦道:“无名身无少林武功,在寺中只是潜心修佛,要挂单他去,我派亦不好阻拦。”
玄苦随即命人代替无名僧人杂役之职,又命人在长老院腾出一间住处,请无名僧人居住。派中主事有询问原因者,玄苦推在于虚雨身上,说此人对丐帮有大功,因此对他特别照顾。
入夜,于虚雨潜到阿朱所居小院,推门进去。阿朱尚未安歇,正在烛光下做些针线,听到门响,将针线活藏于身后。于虚雨将她搂于怀中,夺下针线活,看是一个香囊,取笑阿朱道:“这是为那位情郎准备,从实招来,免得我吃醋。”
阿朱的脸埋在于虚雨怀里,小手轻打他的胸膛,道:“大哥你坏,你知道我不会有情郎的。”于虚雨看着阿朱眼里蕴含的绵绵情意,不由深受感动。
阿朱一张清秀玲珑的鹅蛋形脸,柳眉俏如远山含黛,水灵灵的大眼睛如寒潭碧波,小巧挺拔的鼻梁,粉妆玉琢,樱桃红唇微抿含笑,双颊梨涡隐约隐现,真是艳若天人,国色天香。身着一间天蓝色宫纱长裙,鹅黄色的内衣隐约隐现,体态修长。
阿朱见于虚雨直直的看着她,妩媚一笑,她的笑脸更显得秀美如花。看的于虚雨心中一荡,便以极快的动作,在她的鲜红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咋然有声。
“哎……啊……”阿朱又遭一下偷吻,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再看于虚雨在那坏笑,心中又是一羞。随这徉嗔怒地说道:“你好坏!”说着举起粉拳便打。
于虚雨一闪躲到一边,阿朱赶忙追过去,两人一追一跑,只见他俩在团丸室内,如飞似电,并不时传出二人说笑声,给这本来就漂亮的傍晚平添了无限春天的气息。
于虚雨跑到床前,身体一顿,阿朱身子扑向前去,于虚雨双手一搂,二人便搂抱在一起了。于虚雨搂着阿朱滚上床去,搂紧狂吻起来。在阿朱痴迷的沉醉于温柔滋味时,于虚雨解去了她的外衣,继而是她的胸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