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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天龙八部之风流虚雨全文阅读

作者:天柱墨客     穿越天龙八部之风流虚雨txt下载     穿越天龙八部之风流虚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回 姑苏之行(一)

    第三十一回姑苏之行(一)

    自大理出来往北走了十余日,折而向东,又行了二十余日,途人的口音,渐觉清雅绵软,菜肴中也没了辣椒。这一日终于到了苏州城外,纵目观看风景。这时正是三月天气,杏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是熏人欲醉。

    于虚雨一行寻着地方安顿下来,让岳老三、崔百泉叔侄去打探燕子坞参合庄的路径,然后在湖边等候,凡是武林人有来寻燕子坞慕容家的,集合起来,统一行动。

    于虚雨与叶二娘,来到湖边,找船去曼陀山庄。尽管《天龙八部》将王夫人描述成一个反面人物,但王夫人却是无涯子唯一的女儿。无涯子的毕生修为都传入了于虚雨体内,于虚雨自然将王夫人当作很亲近的人。

    湖边有位少女划着小舟,已近岸边,叶二娘喊她过来,道:“我家公子欲去曼陀山庄,不知能否将我们送过去。”少女道:“你们去曼陀山庄,有什么事情?”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于虚雨见这少女可爱,对她微微一笑,道:“我们是来探亲的,曼陀山庄的夫人是我师姐。”那少女道:“公子既然是舅夫人的亲戚,二位就上船来吧。这里去曼陀山庄,都是水路,我划船相送。”

    于虚雨听说舅夫人三字,试探的说道:“听师姐说慕容公子是她的外甥,久闻大名而不能一见,真是可惜。”说着话,回头传音对叶二娘说:“你回去告诉崔百泉两人,这少女就是慕容山庄之人,你与他们在附近等候就可以。”

    说完轻轻跃上小舟。那小舟只略沉少许,却绝无半分摇晃。少女对向两人微微一笑,说:“你的武艺真好。”于虚雨见刚才问话,少女没有回答,又说道:“听说慕容公子山庄就在附近,明日与语嫣去拜见他。”少女此时听闻语嫣两字,确信于虚雨确实是来探亲,微笑道:“我们家慕容公子出门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是慕容公子的丫环,叫阿碧。”

    于虚雨心里一动,知道得来全不费功夫,见她天真烂漫,和蔼可亲,也不多问什么。阿碧轻轻划动小舟,离岸往湖里划去。舟行湖上,几个转折,便转入了一个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

    阿碧与于虚雨讲些湖中路径,不久划入一处小港,但见水面上生满了荷叶,若不是她指点,决不知荷叶间竟有通路。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阿碧顺手采摘红菱,分给于虚雨。

    于虚雨剥了几个,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笑道:“这红菱的滋味清而不腻,便和姑娘的美丽一般。”阿碧脸上微微一红,笑道:“拿我来比水红菱,今朝倒是第一趟听到,多谢公子啦。”

    划了近半个时辰,小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阿碧扳动木桨,小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

    阿朱将船靠在岸旁,微笑道:“公子,到了。”于虚雨刚要上岸,花林中脚步细碎,走出一个青衣小环,手中拿着一束花草,望见了阿碧,快步奔近,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阿碧笑道:“阿姊,舅太太不在家么?这位是舅太太的师弟,前来访亲的。”那丫环向于虚雨瞧了两眼,脸色一红,道:“公子尊姓大名,我好马上禀报。”于虚雨微笑道:“你说师弟来了,姓于,夫人就知道了。”

    于虚雨踏上岸来,阿碧划船越走越远,于虚雨说道:“多谢了,阿碧妹子,向阿朱问好。”阿碧娇脆的声音从远方响起:“于公子,知道了,再见。”

    于虚雨没处可出,只好在门口看那些茶花,但他对茶花是一窍不通。此时山庄门口迎出一群人来,为首是位中年美妇,不到四十岁年纪,身穿鹅黄绸衫,眉目口鼻美艳无伦,脸上有些风霜岁月的痕迹,但却增添了一股成熟妩媚的诱惑力。于虚雨知道这一定是王夫人。

    于虚雨见到王夫人,不由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由行下礼去,喊一声:“师姐。”眼泪不由落了下来。王夫人忙上前扶住,见这位从未谋面的师弟,却是眉清目秀、面白唇红、举止风雅,眼中含泪。

    王夫人知道于虚雨一定想起她的先父,不觉喉头发痒,眼圈也红了。王夫人等于虚雨情绪平复下来,当先领路,与于虚雨客厅落座。

    无涯子离开无量山洞府时,王夫人只有十岁左右,对父亲印象不深。李秋水在她出阁后,搬离山洞,不知去向。王夫人听瑞婆婆说起,尚有个大名鼎鼎的师弟,而且母亲也在人世,不由欣喜万分。

    王夫人道:“师弟,我听说父亲多少年前就已去世,你却说父亲去年去世,不知是怎么回事?”于虚雨欲将真相讲给王夫人听,但看厅内人多,不好开口,欲言又止。

    王夫人见此,命其余人众都退下去。于虚雨等众人退完,说道:“此事须从头讲来,恩师一生共有三个徒弟,大弟子是聪辩先生苏星河,二弟子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三弟子就是在下。恩师多年前被丁春秋暗算,身受内伤。亏了大师兄装聋作哑,维护师尊直至去年过世。恩师去世前,挂念你,让我清理门户后,保护你们。”接着又将一些细节讲给王夫人听。

    王夫人问完父亲情况,又问起李秋水来。于虚雨说:“师母现应在西夏皇宫中,我在姑苏要办理一件事情。然后去天山看望师姑,解开师姑与师母仇恨。然后齐心协力除去丁春秋,为师父报仇。”

    王夫人多年未见母亲,欲要去西夏看望。于虚雨道:“师姐不要前去,我从师父处学得占卜之术,甚是灵验。请师姐近日不要出门,我将师门凌波微步传来师姐,师姐练习熟练后方可出门。再则现在师母与师姑正在斗法,师姑尚不知师母有后,否则恐怕师姐就危险了。”

    王夫人虽是无涯子独女,对逍遥派内部之事了解的非常少,疑问颇多,于虚雨有问必答。两人足足谈了两个时辰,王夫人才将逍遥派的大致情况搞明白。

    于虚雨知道王夫人虽与慕容家不和睦,但毕竟是亲戚,对王夫人道:“慕容家巨心不良,为祸武林。我此次来想集聚群豪,将慕容家一网打尽。但是知道师姐与他们有些亲戚,因此有些犹豫不决,请师姐说说意见。”

    王夫人历来与慕容家不睦,两家多年不曾上门,闻于虚雨欲要族灭慕容家,不由有些不忍。道:“慕容世家家丁薄弱,如今只有慕容复一根独苗,而且他那几位属下,多是忠良之士。族灭一事,还请斟酌。”

    于虚雨知道王夫人虽然知道慕容家为大燕之后,但却不知慕容博多么可恨。就将慕容博挑拨是非,诈死后又胡乱伤人等事向王夫人讲解清楚。王夫人越听越是心惊,想不到慕容家真是作恶作端。

    王夫人听完慕容博的恶事,叹口气道:“想不到慕容世家名闻江湖,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师弟欲要除他,尽量只除首恶,少做杀孽。”

第三十二回 姑苏之行(二)

    于虚雨听闻王夫人认同,心中暗喜,道:“师弟会尽力而为。师弟前些时日与丁春秋大战一场,不料因这厮招式精深,反而落败,若非‘凌波虚步’保身,恐怕已遭大难。”

    王夫人听说‘凌波虚步’这四字,娇躯一颤,道:“师弟得授‘凌波虚步’?”于虚雨知道王夫人于本门武艺,修炼较少,道:“师弟得恩师授艺时,因为时间问题,轻功、内功按秘籍练习,招式是大师兄传授。所以与丁春秋争斗,招式上落了下风。我几日后将去天山,去师姑处学习招式。在师姐处小住几日,将‘凌波虚步’传授师姐,也算师父对你照顾不周的一点回顾。”

    王夫人闻言大喜,她跟李秋水一起居住时,因为内力浅薄,不能习练高深武功。以后年岁稍长,回去时李秋水也远赴他乡,因此王夫人所学除了逍遥派粗浅武艺,其余所学皆是洞府秘籍。如今得授逍遥派镇山绝技,自然有些欣喜雀跃,一张美丽的俏脸上显出一些小女儿神态。

    于虚雨想起王语嫣,对王夫人道:“传师姐‘凌波虚步’之后,不要将此传于语嫣,语嫣一心记挂慕容复,若不成心泄露,恐怕为慕容家添恶。”

    王夫人眉角一挑,道:“我整日也担心此事,嫣儿自小很少出门,周边男人慕容复算是后辈中的一个人物,因此以为慕容复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人,崇拜得不得了。我正为此事发愁。”

    于虚雨心中暗自盘算,要娶王语嫣为妻,有着重重阻拦。一是与王语嫣差个辈份,二是她心中恐怕装满了慕容复,三是没有机会与她接触,如何能夺走她的芳心?

    于虚雨脑子转了几转,终于想出一个主意,道:“嫣儿已经长大,她的身世应该告诉她,也好让她知道世上还有个亲生父亲。”

    王夫人闻言心里一怔,脸色顿时现出一些羞涩之意,带着诧异的语气问道:“师弟从何得知嫣儿身世秘密?”于虚雨前些时日在大理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装作惊讶之态,道:“师姐难道不知我门内有神卜之技?”见王夫人摇了摇头,接着说:“门中神卜,一代只传一人,世上秘事,若有心了解,非常准确。此卜仅限男子使用,不然可以一并传于师姐。”

    王夫人此时陷入沉思,俏脸浮现一抹红云,定是回忆起与段郎花前月下的往事。于虚雨见她走神,不好接着讲,只好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王夫人回过神来,见师弟在那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能看透自己心中的秘密,有些不安又有些扭捏,神色不像出阁少*妇,倒像是未婚少女。

    于虚雨收回眼神,正容道:“我与段王爷有些渊源,此人风流成性,不是托会终身之人。但嫣儿与她父女天性,却不好向她隐瞒。若师姐不好开口,我可以向她说明。这几天时间,我尽量找些合适时机告诉她。再伺机告诉她一些慕容家所做的恶事,看看能否让她淡化对慕容复的崇拜之心。”

    王夫人叹口气道:“师姐不会教养女儿,嫣儿虽然惧怕我,但我说的话她却是阳奉阴违,这些事就拜托师弟了。”王夫人看着于虚雨明亮的眼睛,忽然考虑嫣儿会不会爱上他,于虚雨比慕容复更加英俊潇洒。但于虚雨是嫣儿的师叔,辈份差了一些。联想到师弟与女儿在一起的情景,王夫人心里升起一份莫名其妙的醋意。

    此时已过午时,王夫人笑道:“师姐见你以后开心,吃饭的时候都过了。我们先过去吃完饭再说。”王夫人当先引路,出客厅沿着一条花径,来到一个小阁子里。阁子下方摆着精致桌椅,两人坐下,丫环摆上精美小菜。王夫人吩咐丫环道:“你去把小姐叫来。”

    没多少功夫,只见一位身材高挑,风姿妩媚,杏脸桃腮,千娇百媚,倾国倾城之貌。正是天龙世界里第一美女王语嫣。于一见到那位小姐,耳朵中“嗡”的一声响,但觉眼前昏昏沉沉,双腿发软。王语嫣长相与无量山石洞中玉像几乎一般无异,这也说明王语嫣长得像李沧海。

    王夫人已经是个极品美人,与王语嫣靠在一起,相对黯然失色。王语嫣的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勾人魂魄。

    于虚雨以前看玉像的时候,觉得无涯子在雕刻之时,肯定做了一些美化。如今一见王语嫣,才知道世上果然有这等美女。他愣愣的呆在那里看着王语嫣,忘记了身在何方,是人间还是天堂?

    王夫人本来也美丽异常,从成*人后遇到这许多这些场面,不过于虚雨终究是师叔身份,这样愣愣的看着语嫣,总是有此不好。王夫人轻轻咳嗽一声,终于将于虚雨的魂给唤了回来。

    王夫人候王语嫣近前,笑着说:“嫣儿,这位是你于师叔,在江湖上的万儿可不比你表哥小。”王语嫣闻言,行个晚辈之礼,娇声说道:“语嫣见过师叔。”语音入耳,如仙乐一般。

    于虚雨此时回过神来,回礼坐下,脸上显得有些尴尬。王夫人见于虚雨这副模样,不由娇笑一声,道:“都不是外人。嫣儿,一起过来陪师叔吃饭。”于虚雨坐在西侧,王夫人与王语嫣坐在对面。

    于虚雨打量母女两人,王夫人冶艳灵动,颇有勾魂摄魄之态,王语嫣端庄中带有稚气,真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于虚雨道:“语嫣是我平生所见最美的姑娘,不知以后谁能娶到真是三生有幸。”

    王语嫣女儿之身,闻言虽有些羞涩,但见于虚雨刚才那般倾倒备至、失魂落魄,现在称赞自己美貌,终究也有点欢喜,不由两颊微红,低下头去,用眼角瞄了于虚雨一眼。

    于虚雨向来与诸女一起,从来没有自形渐愧之感,今日与王夫人母女两人一起吃饭,却是美味难咽,有些坐立不安。王夫人看在眼里,笑道:“师弟坐立不安,是嫌饭菜简单,不合口吗?”

    于虚雨实话实说道:“虚雨很少与美女共餐,师姐与嫣儿都是天下绝色,一起共餐,不由有些自渐形骇,心中有些紧张。”

    王夫人娇笑道:“师弟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武功又强,名望又盛,不知要迷倒多少江湖美女,却来拿我们母女取笑。”王夫人话虽然这么说,但听人称赞毕竟心里舒服。

    三人兴致大好,王夫人又问些于虚雨出道后的情况,于虚雨虽不会讨好别人,但述事口才还是极佳。他将出道以后的几场恶战讲给两女听,运用悬念,将她们的心吊得一起一伏,仿佛身临其境。

    饭后,王夫人命庄中之人闭门谢客,与于虚雨到后院空地之处,请于虚雨传授“凌波微步”。“凌波微步”虽然繁烦难练,但王夫人自小练习逍遥派内功,博览群书,对《周易》颇有心得。

    于虚雨教授王夫人二个时辰,王夫人已经基本掌握,所欠也就是熟练程度。此时天色将黑,王夫人陪于虚雨吃过晚饭,安置他住在庄中。

    于虚雨见到王语嫣,有些神魂颠倒,躺下之后,心神不宁,脑子里装得满满的都是王语嫣的倩影。于虚雨翻来覆去,不能安睡,索性盘膝调息,不久入定。

第三十三回 姑苏之行(三)

    于虚雨入定之后,耳清目明,听见后面院中有人行走,声间细微,显然此人轻功高明。于虚雨第一个想法,就是担心王语嫣出事。他纵身出室,往声响处跃去。

    于虚雨将到前时,小心动作,害怕惊动来人。行到王夫人室后院落,只见一个人影,身材挺拔,身穿夜行衣,以黑巾蒙面,小心翼翼,往王夫人卧室靠近。

    于虚雨不知此人目的,不敢妄动,紧紧跟在此人身后。此人来到王夫人后窗,从怀里小心掏出一个小包,慢慢打开,却是一个小小圆桶。圆桶里面似乎装着一个活物,那人对它极为忌惮,慢慢拧开桶盖,将活物放入王夫人室内。

    于虚雨看得莫名其妙,不知这人要做何事,但此人目的定是不纯,于是纵身上前,点中那人穴道。此时王夫人室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于虚雨也顾不上男女忌讳,纵身室内。

    月色下只见王夫人脸色发黑,显然中毒极深。于虚雨通晓毒理,将她扶起,一掌顶在王夫人身后,施功为她护住心脉。突然觉得脚脖处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碧绿色蝎子。

    毒物色泽艳丽的毒性极强,于虚雨万毒不侵,也不畏惧,照样运功,眼盯着那毒蝎。那毒蝎咬了于虚雨一口后,迅速往外爬行,似乎于虚雨是个瘟神一般。从床榻上爬下,往前爬行一米左右,突然翻了一个跟头,然后一动不动。于虚雨身具朱蛤毒性,这毒蝎虽毒,但比下万毒之王朱蛤,却还差了很多。因此他咬了于虚雨一下,反而被于虚雨毒死。

    此时外室丫环听到动静,点烛进室,见于虚雨在夫人房间,不由一声惊呼。院中诸人被惊动,迅速赶来,进屋见此情形,一时摸不着头脑。于虚雨一面行功维护王夫人心脉,一面吃力的吩咐平婆婆,道:“速到屋后贼人怀中,搜搜有没解药。”

    平婆婆闻言,迅速跃出后窗,看见那位黑衣蒙面人,将他提到房内。此时瑞婆婆发现室内绿蝎,色泽鲜艳,欲要伸手去捡。于虚雨看到,急道:“别动,绿蝎剧毒。”

    瑞婆婆闻言缩手,其时已晚,食指已碰到绿蝎,只觉指间传来一股热流,知道毒性厉害。抬手一看,指尖已经乌黑,连忙放血。于虚雨道:“速将食指砍去,迟则无救。”瑞婆婆闻言,知道厉害,手指往刀上一甩,砍下食指。

    此时平婆婆提着那贼子,揭开面罩,见他容貌端正,不似坏人,众人都不认识。搜他身上,几样东西都不像解药。此时王语嫣刚到,进屋一看大吃一惊。王夫人此时脸色已经发黑,王语嫣伸手摸她心口,心脏跳动微弱。

    毒蝎毒性瑞婆婆一摸,失去一支手指,可见其毒性剧烈。这时平婆婆翻来翻去,浑身上下找不到解药,尚在那不甘心的搜来搜去。于虚雨均出一点气力,道:“点开此贼穴道,挎问解药下落。”

    王语嫣未在江湖行走,不知如何是好。平婆婆、瑞婆婆却是老江湖,因为主人突然遭难,不由手足失措,听于虚雨一说,才明白过来,几个人围住那贼,解开他的穴道。

    夜行人睁开眼睛,平婆婆等人大声呼喝,索要解药。那人抬头见王夫人脸色乌黑,中毒已深,若非她内力精深,于虚雨内力悠长,恐怕心跳早就停止。

    夜行人哈哈大笑道:“长白绿蝎,有死无生。为报灭门之仇,抓这长白绿蝎,吃尽了苦头。如今大仇得报,我死而无憾。”夜行人说完,一言不发,闭目等死。

    于虚雨一听长白绿蝎之名,不免生出一股寒气。天下至毒之物,长白绿蝎排在天山冰蚕之后,算是稀世毒物。于虚雨此时已经汗流浃背,维护别人心脉比维护自己心脉吃力许多。幸亏王夫人内功与他同属一脉,不然即便于虚雨耗尽功力,恐怕王夫人此时也已香魂飘散。

    瑞婆婆带人将夜行人带出室外,室内王语嫣以为母亲大难难免。于虚雨此时虽然筋疲力尽,内力耗费过多,头脑却很清醒。于虚雨喘息一声道:“众人暂且退下,我与嫣儿商议一事。”

    众人退下,王语嫣靠上前来,看着于虚雨为她母亲续命,大汗淋漓,拿出香帕,为他擦去脸上汗珠。于虚雨艰难的说:“人件事与你商议,我有一法,可为师姐解毒,但此事且涉及师姐名节,找你商议,由你决断。”

    王语嫣闻母亲有救,也不细问,急对于虚雨说:“人命关天,还管什么名节。”于虚雨道:“此解毒方法需要两人**相呈,更有些细节不好讲出。若要为师姐解毒,你上前来为我俩解开衣物。然后出门率众人护法,将门窗关紧,不要让人窥视,免得坏了名声。”

    王语嫣母女连心,闻言顾不上羞愧,将王夫人衣服褪下。绿蝎之毒果然非同凡响,伤口在大腿处,此时全身却呈紫黑颜色。

    王语嫣处子之身,为王夫人脱衣,已是羞得粉脸俏红。如今为于虚雨更衣时,更是羞愧难当。但此事关乎王夫人名节,却不能让别人代劳。

    王语嫣无奈之下,闭着眼睛,胡乱给于虚雨脱衣,不料越是慌乱,衣物越是缠得紧。于虚雨此时双手都抵在王夫人后背,见她如此窘状。道:“拿刀将上衣割碎。”

    王语嫣从小讨厌习武,武艺低微,但操刀割衣,还是力所能及。衣物随刀锋落下,露出于虚雨健美的肌肤,王语嫣一羞,刀锋在于虚雨身上击出一个小口。

    王语嫣见又闯了祸,不由急得哭出声。于虚雨见她只顾落泪,忘了任务,已经将近力竭,再也不能分力说话。王语嫣泪眼朦胧中,见于虚雨身体晃了一晃,才知道自己刚才又差点惹祸。

    她见于虚雨将要支撑不住,不知从那里来了胆色,顾不上羞涩,三下五除二,将于虚雨下体衣物除去。王语嫣任务完成,觉得浑身轻松。忽然见首于虚雨下体巨物,不由娇呼一声,转身跑出房间。

    出房后王语嫣的心还怦怦真跳,于虚雨竭力的样子,老是在心中挥之不去。定下神来,又发现门窗尚未关严,吩咐众人离开房间几十米远,形成一个防卫圈子。她娇莲快跑,将屋前屋后的门窗关严。

    关闭后窗时,她好奇的往里张望了一眼,羞得满脸通红关上窗,躲的远远的。心里却在想着于虚雨跟她母亲嘴对嘴的样子。

    于虚雨解毒之法,其实非常简单。他身具万毒不侵之功,只须与王夫人交合,就可解她身上剧毒。但王夫人一则是他的师姐,再则是王语嫣的母亲。他想娶王语嫣为妻,与王夫人合体之后,更是困难重重。

    但王夫人中毒已深,单纯以气息已解不了此毒。无奈之下,于虚雨只好将王夫人身体放倒,撤下内力,迅速将手击在她丹田处。然后趴下身体,将那巨物探入王夫人体内,运起内经神功,将王夫人体力剧毒从下体处吸入自己体内。

    此时两人是交合之姿势,却没有交合之乐趣。王夫人身上的紫黑色渐消,而于虚雨身上的渐渐发红。于虚雨渐渐觉得身体热了起来,知道体内蕴含毒素已多。就势伏于王夫人身上,开始运功解毒,将绿蝎之毒融合于体内。

第三十四回 姑苏之行(四)

    绿蝎之毒为热毒,于虚雨身上有冰蚕毒素,热毒逐渐融入,与冰蚕毒素中解,反让他感觉浑身舒泰。如此几个来回,王夫人体色恢复,神智也逐渐复苏,睁开妙目,突然发现于虚雨趴在身上,不由娇呼一声,用手一推,将于虚雨推离。

    于虚雨当时正在运功融毒,被王夫人一掌推在檀中穴上,正好阻住于虚雨行功线路。于虚雨口不能言,双眼紧闭,凝力冲击被堵穴道。王夫人毒性已解,体力渐复,见于虚雨如此无礼,不由羞愤交加,正欲出掌取于虚雨性命。

    王语嫣在室外心里却极不平静,她心里原来装的男人只有她的表哥慕容复,她从小崇拜他,希望最后能够嫁给他。于虚雨初来时,她对他并无感觉。

    虽然于虚雨很帅,但毕竟是她的师叔,她从来没有往男女方面想。她敏锐的感觉到,于虚雨对她神魂颠倒,不过她认为这是正常的反应,因为自十二岁以后,无数男人见她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刚才发生的一切,出于王语嫣的意料之外。当她为两人解衣时,她的心里悄悄发生变化,她想象着于虚雨与母亲**相向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由生出一股醋意。

    于虚雨健美的体态,疲惫的面容,开始进入王语嫣的芳心。尤其是王语嫣为他解出下衣时,那男人的特征让她在羞愧中好奇的瞧了一瞧,她开始比较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王语嫣在房外走来走去,心里乱成一团。她不知道明天如何面对于虚雨,因为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这个男人是于虚雨。她担心她的母亲能否度过这一劫,她自小跟王夫人长大,失去王夫人后她不知道她如何撑起这个家。

    王语嫣竖着耳朵,倾听着房间内的声音,王夫人娇呼声传来,她知道娘亲已经苏醒。母女连心,王语嫣似乎忘记了一切,推门而入。可房内王夫人的动作,却让她吓了一跳,不管榻上还有一个赤身**的男人,她忙道:“不要,娘。”

    王夫人已抬起手来,回头见女儿进来,不由更是羞愤,玉手往下击去。王语嫣一边飞奔过来,一边说道:“娘,师叔是救你性命,不是对你无礼。”

    王夫人已聚起气来,闻言一怔,玉手停顿下来。她开始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正在沉睡时,突然觉得腿部一痛,不由娇呼一声,觉得痛处巨热往全身传来,她不自觉得运起内力欲要裹住。绿蝎毒性剧烈,她只来得及护住心脉,尚未运力下压毒性,已经昏迷。

    王夫人心里明白,于虚雨如此可能是为自己驱毒,但为何用这种方法却让她不能接受。突然她发觉自己赤身**,要上床取衣。王语嫣以为王夫人又要动手,奋力扑上前来,遮在王夫人前面,说:“娘,你刚才中的是绿蝎之毒,师叔为救你几乎耗尽内力。为保娘性命,知道有损娘的名节,才与女儿商量,是女儿同意他如此做的。”

    王夫人闻得绿蝎之名,才知道刚才死里逃生,全凭于虚雨舍命相救,不由深恨刚才鲁莽。若不是王语嫣出言阻止,恐怕于虚雨早已伤在她手下。

    王语嫣挡在于虚雨面前,一个不巧纤纤玉手蹭到他的怒耸巨物。回头一看,俏脸羞得火红。王夫人听王语嫣急促的说明原委,才知道于虚雨的确无不良之心,但自己不能赤身**站在这里。说:“嫣儿,刚才是娘鲁莽,我现在要取衣穿上。”

    王语嫣闻言,才知道娘的用意。王夫人穿上衣物,看着于虚雨身上皮肤,正生出奇怪的两种颜色,檀中穴以上是深红色,檀中穴以下是苍白色。于虚雨脸露痛苦表情,浑身大汗淋漓,檀中穴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正在一鼓一鼓。

    王夫人寻思刚才起身时的动作,恍然大悟自己无意击中了他的檀中穴,连忙上前为他解开穴道。于虚雨檀中穴处立即平坦下来,那片苍白随气息开始上行,很快循环一遍,肤色由刚才的红白相间变为苍白,又变为正常肤色。于虚雨的痛苦表情变得平和下来。

    母女俩初时见于虚雨危险,没考虑太多,当他的内力第二次循环到下体时,那巨物猛的暴涨,一颤一颤。母女俩这才回过神,互视一眼,都露出娇羞脸色。

    于虚雨虽然紧闭双眼,但神智清醒,房中发生之事在耳边清清楚楚。王夫人解开穴道,他的气息一畅,第一遍循环就可以睁开眼睛。于虚雨知道,此时睁开眼睛,房中三人必定尴尬异常。他索性继续运功,当气息走到下体之时,想到房中两位美女正看着自己**,受不住这份刺激,让母女俩人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巨物。

    王夫人见于虚雨渐渐平静,扯过一床香被为他盖上。于虚雨有物遮身,闭上眼睛装了一会,睁开双眼。母女两人见于虚雨睁开眼睛,不由心情大好,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于虚雨欲要起身,身上衣物皆被王语嫣用刀割碎,无衣可穿。山庄之内,没有一个男人。王夫人想起亡夫尚有些衣物,吩咐平婆婆迅速取来。

    平婆婆、瑞婆婆等人跟随王夫人多年,忠心耿耿。觉得王夫人恐怕此次难逃大难,正在门外悲伤,突然听到王夫人发话,不由喜出望外。

    于虚雨此时穿上衣物,往地上捡起绿蝎尸体,放入一个玉盒之内,藏于怀里。王夫人遭此一劫,深恨此物,狠不能将它踩的粉碎。见于虚雨将它当作宝贝,奇怪的问道:“此物害我非浅,为何拿它如此。”于虚雨道:“此物可遇而不可求,拿它配药,却是良物。”

    平婆婆见王夫人脱险,愤愤的说:“我将那贼带过来,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王夫人很不知暗算之人被擒,一听怒火中烧,命平婆婆将那人带来。

    那人进房,见王夫人安然无恙,不觉大失所望。问道:“不知是谁解得绿蝎之毒?”于虚雨道:“正是在下。”那人望了望于虚雨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于虚雨道:“于虚雨。”那人一听眼露深深恨意,道:“我灭门大仇,本想就此了结,却被阁下所阻,九泉之下做鬼也要报仇。”声音狠冷,令人听着头皮发颤。

    王夫人见此人也不认识,见他说起灭门之灾,不由奇怪。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灭门大仇不知从何说起。”那人语声发狠,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是南阳蔡来胜。那年你们夫妻两人去南阳,我父亲因你等名望,好生相待。不料你们恩将仇报,将我一家三十余口全部杀害。我与四弟那夜未回,天明到家却见满院是血。那日你们去我家,我与四弟皆见过你,自然不会记错。我与四弟武艺低微,知道敌你们不过,我们到处访求明师,武艺虽然大进,但你们武艺实在太强。我知道非你们对手,与四弟远赴长白山,费了八年时间捉到这只绿蝎,以为此次定会报此血海深仇。可怜我那四弟为捉绿蝎,惨死在长白山上。真是天不悯我。”

    王夫人沉思半晌,道:“外子向来心善,从不出手伤人。我与外子去南阳一次已经多年。”说到这里,王夫人突然记起,接着说:“不错,那天的确住在你家阁楼,那阁楼却是在后花园后侧。我与外子正在说话,听前院一片喧哗,外子以为自家人吵闹,不愿多事,我们也未过去。不料不久之后,有个人踢门进来,外子手侧正好有一算盘,用一巧劲,将那人定在当场。外子见此,知道出了事故,到前院一看,见满地都是死尸。回来质问那人,那人说你们蔡家仗势欺人,逼死人命,他气不过,做出这事。外子为人向来慈善,虽见那人行为可恶,也放了他一条生路。噢,我记起来了,那人姓崔,长相丑陋。”

第三十五回 姑苏之行(五)

    于虚雨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缘由,那灭门之人,正是崔百泉。想不到当年击出算盘珠之人,竟然是王夫人丈夫。他见蔡来胜面目不恶,为报仇历尽千辛万苦,这份韧力确实不易。对蔡来胜道:“我也知道此事缘由,王夫人确实不是凶手。你们既然知道庄主、夫人姓名,约齐众人前来讨个公道,此事早已水落石出。你历尽艰险,吃尽苦头,到头来却还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又可恶。”

    蔡来胜沉思一会,知道王夫人确实没有骗他的必要,不由有些黯然失色,声调缓和下来。道:“此事直到今日,才知道事情原来如此,但我蔡得胜既然得罪夫人,要杀要剐,我丝毫没有怨言。临死前请夫人告知,谁是我家灭门凶手,在下做鬼也为夫人祈福。”

    王夫人未及开口,于虚雨道:“此人姓崔,为你南阳有数高手,善用算盘。你猜不出吗?”蔡来胜略一盘算,恍然大悟,道:“崔百泉。”于虚雨道:“不错。你蔡家当时实在欺负人,逼死人命。崔百泉气愤不过,将你家灭门。但他这些年来,因为遇到王夫人夫妇,也受到惩罚。害怕遇到他俩,整日躲在大理镇南王府内,扮作帐房先生。胸口因中暗伤,每日都在遭罪,也是生不如死。你现在虽然明白,但已太晚,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王夫人开始欲将蔡来胜万刀分尸,但听了这些缘由,反而有不忍之心,尚在犹豫。于虚雨也想留蔡来胜一条活路,但崔百泉现在跟随自己,却不能开口相求。

    王夫人最终决定放他一马,道:“既然有此原因,我暂且饶你一命,但你以后行事,一是先把事情弄个明白,二是行事莫要如此狠毒。”

    于虚雨见王夫人开口放他一马,对蔡来胜说道:“夫人仁慈,放你一马。我有几个条件,你要依从。第一,以后见到山庄之人要礼敬三分;第二,崔百泉现在亦在姑苏,来为他师兄报仇,与我却是同路之人,在他师兄大未报之前,你不能向他寻仇;第三,你与崔百泉相斗,却要饶他三次性命。”

    蔡来胜本来以为必死,这次死里逃生,条件也不十分苛刻,连忙跪下,道:“我蔡来胜行事鲁莽,得罪夫人,本该罪该万死,今留得这条性命,待报得大仇后,为仆为奴,来报两位大恩。”

    王夫人命解开绑他的绳索,放他自行出庄。蔡来胜又跪下连嗑三个响头,一言未发,纵身从来路出庄。

    此时夜已很深,王夫人命众人先回去,留下于虚雨、王语嫣两人。道:“今日事故,全凭师弟救我性命,今将语嫣嫁与你为妻,还今日大情。辈份虽然差了一点,但我们江湖人那管这些。还望师弟应允。”

    王语嫣闻言,羞的低下头来,偷偷的瞄着于虚雨,正好他也望这边看来。四目相对,王语嫣低下头来,心中如小鹿撞动,羞得再不敢抬头。

    于虚雨看王语嫣一眼,知道她因今日变故,已经将自己身影烙在心里,再不会跟以前那样念念不忘表哥。此次因祸得福,还是全凭绿蝎为媒,忙起身行礼道:“虚雨拜见岳母。”

    王语嫣看于虚雨直截了当,当着她面应诺亲事,不由羞得无地自容,也不招呼两人,一溜烟跑回自己房去。王夫人看着女儿背影,望着眼前的这位俊俏女婿,想起刚才疗伤时的情景,不由思绪万千,顿觉惆怅若失。

    王夫人一时出神,却把于虚雨凉在一旁,于虚雨行大礼未曾起身,见王夫人也不说话,只顾自己出神,一时怔在当地,不知所措。只听王夫人“哎哟”一声娇呼,手抚心口,俏脸顿时火红起来。于虚雨一看忙上前去看,一把脉搏,却是余毒发作。

    于虚雨为王夫人疗伤,王夫人身上毒素已小,她内功深厚,却能压制得住。到了现在,失神想事,一时不慎,放了余毒出来,顿时身上一阵火热,伤口处也刺痛起来。

    于虚雨知道还要为王夫人疗伤一次,迅速关上房门,吐熄火,抱着王夫人上床。王夫人此时浑身火烫,神智渐乱,嗅着于虚雨强烈的男子气息,不由叫了声“段郎”,显然是在迷惘中将于虚雨当成了情郎。

    于虚雨将王夫人抱到榻上,吻向那娇红樱唇,一口真气哺入王夫人口中。王夫人受其看气影响,理智渐清,但迷糊中依然将于虚雨当成情郎,纤纤玉手探出,隔着衣物,抚摩于虚雨的巨物。

    于虚雨上面用真气哺入真气,感觉着她丰润软滑的香唇,嗅着王夫人身上如兰的香气,搂着她丰满柔软的腰肢,本来就有些意乱情迷。如今纤手几下抚摸,顿时将他的**给勾了起来。

    此时已是下半夜,天空一个冰轮,异常皎洁。两人双唇相接,四手齐动,身上衣物霎时清理干净。在月光之下,于虚雨见王夫人外形看来虽高挑苗条,但一旦**身体,却是山峦丘壑,丰满无比。

    只见王夫人雪白的肌肤柔滑细嫩,成熟的躯体丰润魅人,修长的**圆润匀称,浑圆的美臀耸翘白嫩。面容端庄秀丽,暗藏妩媚风情。傲然挺立的饱满**,更是充满成熟的韵味。

    于虚雨知道当务之急是为她驱毒,收起暴涨的**,将巨物在王夫人的耸挺中进入谷道,双手按住肥白嫩滑的美臀,将巨物慢慢挤入,在王夫人不可遏制的**声中到达深处。于虚雨运成内功,将开始吸收她体内余毒。

    王夫人在蝎毒的影响下,浑身发热,被于虚雨的巨物抵顶花心,只觉得浑身舒畅的感觉无与伦比,腰肢加力,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虎背,娇喘急促,凤目迷离,已坠入欲海中不能自拔。

    王夫人体内余毒数量有限,于虚雨霎时将余毒吸入体内。于虚雨体内蕴含毒素太多,也在乎这点毒气,也不去运功融合,反来享受欢爱时光,品尝欲仙欲死的滋味。

    余毒一去,王夫人身体的火热一下子恢复平常,神智也逐渐回归。她慢慢意识到体内的愉悦,是身上这具雄伟健美的躯体赋予。她明白了带给她欲仙欲死这种快感的,是她的师弟兼女婿于虚雨。

    王夫人如今被于虚雨**紧抱,顿时有如触电。两人缓肌肤相亲,来回磨蹭。私处感受到男性的悸动,王夫人下体涌上的快感,比刚才更加强烈。不伦的交合和无奈的结合,让她又是羞愧,又是渴望,又有隐约的抵触。

    于虚雨趴在软绵绵的躯体上,强行压制**,想从王夫人身上起来。她身上赋予的舒畅诱惑实在强烈,但于虚雨知道她是她的师姐兼岳母。

    两人的神智都异乎寻常的清醒,但两人都没有做任何举动,因为现在的这种姿态赋予感觉的享受非常美妙。两人在这种美妙感觉里,难以自拔。

    王夫人全身暖烘烘、懒洋洋的,竟是骨软筋麻,无力挪动,内心也不想挪动。于虚雨下定决心,插入王夫人体内巨物慢慢往外抽*动。

    紧密的摩擦,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刺激,两人简直舒服得疯了。王夫人在这一下简单的抽离下,获得了巨大的快感。于虚雨因为伦理问题,强迫自己退出她的体内,但这个无疑是火上浇油,搔到王夫人的痒处。

    他的抽离,让王夫人感觉下体无比的空虚。她的娇躯开始扭动,春潮泛滥,那双纤纤玉手搂着于虚雨的腰身,突然加力。于虚雨抽离时,迷离于摩擦产生的这种诱惑中,正停在那里心里做着人神相争。

第三十六回 姑苏之行(六)

    王夫人的加力,解决了于虚雨心中的矛盾,他抛下所有包袱,开始享用这具美艳成熟的**,不再去考虑伦常,不再去顾忌世人的看法。他借力重重往里一击,她的两片湿润花瓣,绽放出招蜂引蝶的媚态。鲜嫩的深处,歙然开合,让于虚雨舒服得简直难以言喻。

    于虚雨轻柔地抚摸着她滑溜绵软的丰耸香臀,指尖也灵活的沿着股沟,轻搔慢挑,上下游移。王夫人只觉痒处均被搔遍,**勃发,春潮上脸,禁不住轻哼起来。

    于虚雨见她桃腮晕红,两眼朦胧,小嘴微张,呼呼急喘,知道她已**难耐,便放出手段,尽情**驰骋。成熟的王夫人望着他俊美的面庞,升起万千柔丝。他高超的爱抚技巧,粗大的男性象征,激发起她强烈的肉欲需求。她环抱住杨易的脖子,渴望的仰起头来。两人两唇相接,躯体也紧紧相连。

    王夫人嫩白丰盈的成熟**,经过开垦后,更加敏感、冶艳、饱满、圆润,隐然散发出食髓知味的诱惑。于虚雨开始恣意的抚摸,放肆的亵玩;王夫人沉浸于感官刺激下,现出迷离恍惚的媚态。

    于虚雨粗大的宝贝,再次尽根没入极度空虚、期待已久的湿滑妙处。王夫人“啊”的一声长叹,只觉得又是舒服又是羞愧。她的足趾并拢蜷曲,修长圆润的双腿,也笔直的朝天竖了起来。

    于虚雨可是花丛老手,不但本钱壮伟,手段也很高强。**、研磨、顶撞、扭转。王夫人意乱情迷,经他天赋异禀的巨物捣弄,只觉酣爽畅快,简直飘飘欲仙,如在云端。

    快感排山倒海而来,她几乎舒服得晕了过去。于虚雨的巨物像是顶到了心坎,酸麻痒难耐,她全身不停地颤抖,就如触电一般。充实甘美,愉悦畅快,她禁不住放浪地呻吟起来。

    从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袭卷而至,王夫人觉得火热滚烫的硬物,像烙铁般的熨烫她的花心。灼热充实的饱胀感,让她全身阵阵的痉挛。痉挛引发连锁反应,谷道紧紧吸吮巨物;花心也蠕动紧缩,刮擦着巨物前端。外表端庄的贵夫人,在于虚雨身下,婉转承欢,娇哼浪吟。

    王夫人像疯了一般,双手搂着于虚雨的脖子,大腿缠绕他的腰肢,整个玉体腾空而起。她浑圆丰满的臀部,不停的耸动,嫩白硕大的**,上下左右的晃荡。

    于虚雨望着王夫人如痴如狂的媚态,心中不禁得意万分,他拼尽全力,激烈**。王夫人久旷之人,那堪如此折腾,不由在痴迷中,发出歇斯底里的**。

    一股火热的洪流奔腾而出,强劲地冲击着王夫人的花心;那鸡蛋大的前端,在体内不断的颤栗抖动。下腹深处传来的阵阵快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向四处扩散蔓延。她冷颤连连、娇呼急喘,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能舒服到这种程度。她意识逐渐模糊,剩下的只有舒服、舒服、舒服……

    于虚雨轻轻的贴在王夫人耳边,传授她内功心法。王夫人快感尚未过去,但知道机会难得,收回欲心,悉心记忆。在他的贴身指导下,王夫人很快运功一个周天,下体开始吸纳两人结合处的气息。

    当两人从行功中醒来,天色已经放亮。于虚雨心忧王夫人的名节,欲待穿衣出去。王夫人依在他怀里,娇声说道:“师弟占了我的身子,以后可不许不理我。”

    语声娇媚,让于虚雨心中颤动,他贴道王夫人的耳边,道:“阿箩,我一定忘不了你。不过,来往一定要小心,免得嫣儿知道后难堪。”

    一句“阿箩”迷醉了王夫人的心,芳心一阵震荡,眼神里蕴含着无数如水的柔情。“你这个花心萝卜,刚来一天,将我娘俩通吃。以后拿我们娘俩不好,一定饶不了你。”

    两人甜言蜜语一番,听到房外已经有人开始走动,于虚雨赶紧穿好衣裳,从后窗跳出。装作早起的样子,在后花园散步。

    于虚雨转过树丛,只见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女郎前影,脸朝着花树,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于虚雨望着背影,知道是王语嫣,见她身侧似有烟霞轻笼,不像是尘世中人。

    于虚雨轻咳一声,王语嫣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于虚雨。她因与于虚雨已有婚约,如今在这后花园里,四周寂静无声,却像是两人相约在此私会一般。王语嫣羞红双颊,抵下头来,但两眼却瞄了于虚雨一眼,眼神里满含关切与柔情。于虚雨情不自禁,顿时感觉美人恩宠,如沐春风,不由有些发怔。

    王语嫣娇语出口,语音清脆,带着江南土音,婉转悦耳。道:“嫣儿见过……”王语嫣与于虚雨两人身份颇为复杂,既是师叔,又是夫君。王语嫣说到称呼之时,不由顿了一下,不知如何称呼更为妥切。

    于虚语见王语嫣客套,也还礼道:“嫣妹,如今我们已是一家人,以后勿要如此客气,倒显得有些见外。”说完走上几步,大胆的瞅着王语嫣美丽的面容,欣赏这绝世娇容。

    王语嫣见于虚雨说到“嫣妹”两字,更是娇羞难耐,恨不得有个地洞,钻入其中,免得这份尴尬。欲待拿脚就走,但又有些不舍,不由心中犹豫。

    于虚雨因为与她已有婚姻,却无她想得那么多,只是眼睛直视,大饱眼福。王语嫣偶尔抬头,见于虚雨双眼发直,不眨眼的盯着自己,不由更加害羞,低下头盯着脚尖,再不敢乱瞅。

    于虚雨眼见无双丽色,嗅着如兰的少女体香,不由有些色**窍,走上前来,不待王语嫣挣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王语嫣大惊,欲等要走,却挣脱不出,抬头看于虚雨时,却于虚雨趁机吻向娇红香唇。

    王语嫣处子这身,那受过如此刺激,迷失于这浓郁的男子气息,欲待抽脱出来,却被于虚雨搂得更紧。于虚雨的舌头,巧敏的挑开她的玉贝,开始寻找好的香舌。

    王语嫣如遭电击,头脑开始模糊,于虚雨技巧的吻技,撩动少女的心扉。王语嫣玉体开始发软,香舌也本能的搅动,寻找近一步的刺激。

    两人缠绵的一个深吻,几乎超过半个时辰,两人心神迷醉,都已经忘了一切,只觉得世界最美好的事物,莫过于此。于虚雨听到远方脚步声响起,抬头一望,却是有个丫环往这边走来。

    于虚雨连忙松开王语嫣,语嫣顺着他的目光瞧有人过来,推开于虚雨,快步沿花径逃离现场。王语嫣回忆着刚才的**滋味,心中顿觉甜蜜异常,自此芳心牢牢系在于虚雨身上。

    于虚雨回味着刚才的**,望着王语嫣离去的方向,也是有些失神。丫环一声“公子”将于虚雨带回到现实,丫环道:“夫人有请公子,有要事相商。”

    于虚雨随在丫环身后,往庄园客厅走去。沿路鸟语花香,空气清新,让人不觉心旷神怡。将进客厅,遇到平婆婆、瑞婆婆等人,诸人见到于虚雨,忙上前行礼,看来她们已经将于虚雨当成了半个主人。

第三十七回 姑苏之行(七)

    客厅里,王夫人妆扮整齐,坐在主位。她现在看起来红光满面,显然昨夜所行内功心法获益不浅。她的心情看来很好,面带微笑,更添艳丽。

    王夫人见于虚雨进来,起身让座。道:“几日来姑苏城内武林人物渐多,都打听慕容家住所。慕容博胡乱杀人,跟武林中人多结冤家。此处离燕子坞很近,武林中人大多知道我们与慕容家有些姻亲。担心祸及池鱼,特来与师弟……虚雨商量。”显然王夫人说到师弟之时,觉得称呼不妥,索性将师弟两字改为直呼其名。

    于虚雨道:“慕容家几百年来,就做的是‘兴复燕国’的大梦,只想联络天下英豪,为他慕容家所用,又联络又巴结。最可恨的是这个慕容博,自觉聪明,这会儿可连少林派都得罪下来。我出面召集有关武林人物,一共攻击慕容世家。一则可以说明情况,脱去山庄牵连;二则联络群雄,为以后光大逍遥派奠定基础。”

    王夫人微笑道:“其他小派,向慕容家寻仇,只是痴心妄想。虚雨出面则不一样,你现在名头着实响亮得很,振臂一呼,众小派自然以你马首为瞻。慕容世家灭亡,天下武林,与你并肩侠名者,只有乔峰一人。振兴门派,只是时日问题。”

    于虚雨道:“我已安排人员,联合寻仇之人。慕容复武功高强,邓百川等四大家将实力也不弱。正面对敌,我不惧怕。但暗中却有个慕容博,此人武功高深,心狠手辣,不好对付。我出去通知诸人一声,让他们做些防范,免得吃慕容博大亏。”

    王夫人道:“如此甚好,但慕容家实力不小,虚雨一定小心。”

    于虚雨想起一事,道:“师姐,木婉清前来兴刺,是中了别人的‘一石二鸟’之计。请师姐勿要追究此事,她如今已经与我定下婚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王夫人闻言微嗔道:“你真是个多情种子,有了嫣儿还不满足,还要娶那个泼辣女子。不过她既然与你有婚约在先,我不能多说什么。日后若让嫣儿受半点委屈,我定不饶你。”

    于虚雨忙道:“虚雨绝对不会让嫣妹受半点委屈,这个请师姐放心就是。”起身连连行礼。

    王夫人见他那认真样,不由一笑。道:“我信任你就是,不过你与嫣儿已有婚约,以后可不能再称我师姐,免得乱了辈份。”

    于虚雨闻言,心领神会,道:“是,岳母。姑苏现在为是非之地,嫣儿武艺又差。岳母不如迁去函谷,那里地势隐蔽,大师哥又擅长机关消息、五行八卦等杂学,即使强敌往攻,大师哥也会保护众人安全。”

    王夫人想了一会,道:“如此甚好,容我二三日,处理些事务,我带众人迁过去。不过函谷既然隐蔽,又有种种机关,如何进谷?”

    于虚雨笑道:“这倒不妨,我与你一处地址,你们到达后,放出信号弹,自有人会引你们进谷。”写了一处地址,连同一枚苏星河给予的信号弹,一同递给王夫人。

    于虚雨从山庄出来,有人送他到湖边,叶二娘、岳老三、崔百泉叔侄上前接上岸来。四人往对面树荫下,观察湖边聚集的武林人士。

    崔百泉说道:“已按公子吩咐,将情况向众人说明。大家都觉得以自己之力,与慕容家相斗,无疑是自寻死路,大多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众人听我讲明情况,又听说有少林寺等亦有受害者,自然信心百倍,想等少林众僧来此,然后一起找慕容家决斗。”

    于虚雨听完点了点头,对崔百泉道:“你去通知诸派领头之人,慕容复等人身在明处,又欲拉拢人心,手下四大家将也算英雄。慕容博身在暗处,却是诡计多端,不得不防。请大家尽量聚集一起,若生变故,也好相互救应。”

    崔百泉领命过去,与群雄招呼。诸派之中,人数最多的是云州秦家寨,寨主姚伯当亲自出马,率领着二十余名高手。其次是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共来了有十七八人。其余小派,或有十来人,或有四五人,总其有七八十人。

    郡雄听完崔百泉说明,又得知于虚雨来到,都张目往于虚雨这边看来。于虚雨此时名声响亮,收伏无量派、除去四大恶人、大战丁春秋虽败犹荣、将慕容博打得落荒而逃,这些事情,一件就可扬名武林,何况战绩如此之多。

    姚伯当材魁梧雄伟,一部花白胡子长至胸口,率先过来与于虚雨见礼。于虚雨忙起身回礼,道:“姚当家莫要如此客气,云州秦家寨大名鼎鼎,杀富济贫,西北绿林道上名声最隆,今日一见,实慰平生。”

    姚伯当见于虚雨名声虽响,但谦逊有礼,对他不由生出好感。道:“于大侠名闻天下,江湖之上从前传闻‘北乔峰、南慕容、西虚雨’,如今大名更盛,传出‘北数乔峰,南有慕容,虚雨既出,天下震惊’。今于大侠出面主持公道,我等皆喜出望外,但有所命,必拼死向前。”

    于虚雨见姚伯当为人豪爽,生出结纳之心。道:“贵派最出名的武功是五虎断门刀,当年秦公望前辈自创这断门刀六十四招后,后人失传五招,听说只有五十九招传下来。姚寨主,你学会的是几招?”姚伯当大吃一惊,冲口而出:“我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原有六十四招,你怎么知道?”于虚雨道:“家师偏好收集天下武学秘籍,其中有贵门刀法,在下也知道一些。缺了的五招是‘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伏象胜狮’。待此事了结,在下将贵派秘籍交还,也好补齐贵派绝技。”

    姚伯当连忙道谢,他知道本门刀法存有缺招,有五招最精要的招数失传,但这五招是什么招数,本门之中却谁也不知。这时听于虚雨侃侃而谈,又是吃惊,又是欢喜,对于虚雨顿时更生敬重之心。

    姚伯当之后,青城派的司马林带三名副手上前见礼,于虚雨与四人述礼过后,道:“贵派长于轻功和暗器,‘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威力无比。”

    司马林听了他这几句话,不禁耸然动容,和他身旁三名副手面面相觑,隔了半晌,才道:“于大侠对武学一道渊博无比,果真名不虚传。请问是否‘青’字真有九打,‘城’字真有十八破?”

    于虚雨道:“你这句话问得甚好。我以为‘青’字称作十打较妥,铁菩提和铁莲子外形虽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为一谈。至于‘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种招数无甚特异之处,似乎故意拿来凑成十八之灵敏,其实可以合并,称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为精要。”

    司马林只听得目瞪口呆,他的武功‘青’字只学会了七打,铁莲子和铁菩提的分别,全然不知;至于破甲、破盾、破牌三种功夫,原是他毕生最得意的武学,向来是青城派的镇山绝技。

    于虚雨接着说:“家师对诸派大家,都有绝技抄本,我在此地事了,将贵派抄本奉上。”

    司马林先是一惊,随即一阵狂喜,心道:“怪不得于虚雨声名日上,其师精通各门绝技,自然悉数传授给他。他年纪轻轻,在江湖上混出如此大的声名,固然不是侥幸。抄本若能回归,门派势力大增,必能打败宿敌逢莱派。”

第三十八回 姑苏之行(八)

    司马林想到这里,行下大礼道:“在下代青城派合派近二百余人,叩谢于大侠大恩。”其余也慌忙跟在司马林身上行下礼去。

    于虚雨扶起众人,看着司马林身后三人,一人满脸麻皮、相貌丑陋,人中几位若不见怪,我想与诸兄单独谈些事情。似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一身白袍之外,头上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于朦胧烛光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

    于虚雨想起一事,道:“这位大侠姓诸名保昆吧,有一私事欲要单独请教,请诸兄赏脸。”诸保昆听完一怔,心中忐忑,不知何事。司马林三人一听,不好多问,思忖以于虚雨身份不会难为诸保昆,当下招呼其余二人行礼告退。

    于虚雨等司马林等人走后,跟叶二娘等人说:“你等也先退下,我与诸兄有件秘事独谈。”叶二娘等人应声退下,只剩下于虚雨与诸保昆两人。

    诸保昆看于虚雨也不发言,一双有神的眼紧盯着他,不由心中发毛,颤声问道:“不知于大侠留在下有睛什么事情?”于虚雨笑着说道:“只为青城派与蓬莱派化解世仇。”诸保昆心里暗惊,不明白于虚雨话里的意思,他向来冷静,道:“在下不知道于大侠何意,派中之事,恩师虽亡,但派中尚有少主和几位师叔,诸某人微言轻,此等大事不能决断。请于大侠见谅。”

    于虚雨长笑一声道:“青城、蓬莱两派世代为仇。你所图谋的事,八十余年之前,贵派第七代掌门人海风子道长就曾试过了。他的才干武功,只怕都不在你之下。”

    原来山东半岛上的蓬莱派雄长东海,和四川青城派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但百余年前两派高手结下了怨仇,从此辗转报复,仇杀极惨。两派各有绝艺,互相克制,当年双方所以结怨生仇,也就是因谈论武功而起。经过数十场大争斗、大仇杀,到头来蓬莱固然胜不了青城,青城也胜不了蓬莱。每斗到惨烈处,往往是双方好手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于虚雨所说的海风子乃是蓬莱派中的杰出人才。他细细参究两派武功的优劣长短,知道凭着自己的修为,要在这一代中盖过青城,那并不难,但日后自己逝世,青城派中出了聪明才智之士,便又能盖过本派。为求一劳永逸,于是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混入青城派中偷学武功,以求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那弟子武功没学全,便给青城派发觉,即行处死。这么一来,双方仇怨更深,而防备对方偷学本派武功的戒心,更是大增。

    这数十年中,青城派规定不收北方人为徒,只要带一点儿北方口音,别说他是山东人,便是河北、河南、山西、陕西,也都不收。后来规矩更加严了,变成非川人不收。

    “青蜂钉”是青城派的独门暗器,“天王补心针”则是蓬莱派的功夫。诸保昆发的明明是“青蜂钉”,王语嫣却称之为“天王补心针”,这一来青城派上下自是大为惊惧。要知蓬莱派和青城派一般的规矩,也是严定非山东人不收,其中更以鲁东人为佳,甚至鲁西、鲁南之人,要投入蓬莱派也是千难万难。

    一个人乔装改扮,不易露出破绽,但说话的乡音语调,一千句话中总难免泄漏一句。诸保昆出自川西灌县诸家,那是西川的世家大族,怎地会是蓬莱派的门下?各人当真做梦也想不到。

    诸保昆这时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他是蓬莱派门人,除了师父都灵道人外,其余蓬莱诸人皆是不知,如今被于虚雨喝破来历,却是大吃一惊。欲等抬手给于虚雨一个“天王针”,知道若一击不中,恐怕下场甚是悲惨;欲待不理,于虚雨一双眼睛里,似乎知道一切底细。

    于虚雨接下来的话,更让诸保昆大吃一惊。只听于虚雨说道:“你师父年青时曾吃过青城派的大亏,处心积虑的谋求报复,在四川各地暗中窥视,找寻青城派的可乘之隙。你家曾遇大劫,却是你师父救得你全家,你家自量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不待于虚雨说完,诸保昆禁不住心中发抖,道:“于大侠不要说了,但此事非常隐蔽,不知于大侠如何得知。”于虚雨道:“我从师父处学得占卜,武林秘事一占便知。你两边皆受人家深恩,故此这些年来犹豫不决,不忍加害司马卫。但都灵子于你家恩重如山,你也要对得起他。你心里矛盾重重,已非一日。既然你身为两家亲信弟子,若告诉都灵子此事始末,解得两家世仇,你却能成两家恩人。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归告都灵子后,若都灵子心中不服,你可让他过来见我,我一定将他说服就是。青城派武艺我帮助补齐之后,自然对我礼敬有加。我说服两派首脑,化解两家世仇。一则省下你两下为难;两则化暴虏为祥和,也是武林佳话。所以与你独谈,研究如何使两家化敌为友,你也不要欺瞒于我,说出你的心里话,我自然会指导你如何去做。”

    诸保昆这些年来心中矛盾,都灵子于他家有大恩,但司马卫等他也是极好。这些年来,他为两家之事小心盘旋,既不愿青城派受到损害,又不愿蓬莱派受到损害,战战兢兢,为两家仇杀费尽了脑汁。他听到这里,心中顿起敬重之心,道:“这些年来,我那都灵子师父费下如此心思,我欲报恩,只得如此。但司马卫却将我视为心腹,诸保昆投入青城之后,在武功传授上便也绝不藏私,如此七八年下来,诸保昆已尽得青城绝技。本来在三四年之前,都灵子已命他离家出游,到山东蓬莱城去出示青城武功,以便尽知敌人的秘奥,然后一举而倾覆青城派。但我在青城门下数年,觉得司马卫待己情意颇厚,传授武功时与对所有亲厚弟子一般无异,想到要亲手覆灭青城一派,诛杀司马卫全家,实在颇有不忍。这些年来,我经常夜不能眠,不知此事如何处置。于大侠今日一语,却似说进我心里,我打定主意以后为解两家世仇,竭尽全力。于大侠既然明白其中底细,一定知道这些年我所受之苦,心理上所遭之罪。现在于大侠出面周旋此事,我一定尽我所能,为两家和解不遗余力。”

    于虚雨道:“你为人忠厚,因此我不戳穿你的身份。你具两家武功之长,虽然你隐蔽的很好,但你所用青城派武艺,是以蓬莱派武艺为基础。暗器的本质不在外形和发射的姿式,而在暗器的劲力和去势。青城派众人武艺低微,你平时隐藏的很好,一旦遇到见多识多之人,一下便可看穿。慕容复父子皆见过青城派、蓬莱派的秘籍。与他们对敌时,你一出手便可被他们看出破绽,而予他们可乘之机。”

    诸保昆闻言细思一会,道:“青城派与蓬莱派敌对多年,不知如何才能化解两派的世仇?”

    于虚雨道:“你现在赴蓬莱派找都灵子说是我的意思,他虽然派中不世出的英才,但他的武功连我一个仆从也不如,必不敢迕逆我的意思。都灵子赶到这里,我将司马林找来,与两人说明和解之意,恐怕两人不敢不从。我虽然嫌些强横的名声,但自此蓬莱派与青城派因此更不相争,不知要省下多少杀孽。此事了解以后,你可以暂时脱离两派,跟在我身边,若青城派万一知道你的身份,你可以借口跟我学的蓬莱派武功。再让都灵子隐密此事,或可不予慕容父子利用之机。此事亦急不亦缓,你现在马上想法邀请都灵子过来,我也好将此事尽量化解。”

第三十九回 姑苏之行(九)

    诸保昆闻言心思,依自己心愿,原也想让两家和好。如果真要让慕容父子利用此事,自己生命不保不说,恐怕两家因此大开杀戒。于虚雨此举,让两家化解仇恨,自然是件好事,又思考周详,保全自己性命。忙行下大礼:“多谢于大侠,既救得小人性命,又能让两派化解世仇。如今大恩不言谢,此生为奴为仆来报大恩。”于虚雨上前扶起,道:“我今所做之事,不过欲让武林宁静,少些杀孽。”

    诸保昆道:“我与派中有一种快捷传递方法,我立即发出信号,蓬莱派高手在十天内肯定能够赶到此地。”于虚雨道:“如此甚好,我马上先向司马林将你留在身过,免得被慕容父子利用。”

    于虚雨当即让崔百泉召来司马林,说出在留诸保昆在身侧之意。司马林尽管有些疑惑,不知于虚雨用意何在,但于虚雨既然开口,诸保昆又心甘情原,也顺手推舟做个人情。

    于虚雨的安排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借化解他们世仇,赠予他们本派秘籍,借以收揽人心。青城派与蓬莱派虽是小派,但两派在四川、山东两地也积蓄有不少势力,借机将他们招揽为盟友,于以后的争霸之路也会多有助益。

    午后饭罢,却见湖上来了一男二女,划舟的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正是阿碧。那个男子是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其余那个女子相貌比阿碧更胜一筹,体态婀娜,五官清秀,一双妙目透着笑意,真是人见人爱。

    于虚雨因为阿碧认识自己,不好上前去,只在远处远远望着三人。只见那男子上岸来,问众人道:“你们聚在此地,意欲何为?”姚伯当出列,道:“在下云州秦家寨秦伯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那人并不回答,道:“凭你也配来问我名字?我又不是存心救你,只不过这儿在我燕子坞之侧,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在我家出入口这里,岂不污了我燕子坞的地皮?快滚,快滚!”

    姚伯当、司马林等见他自称是燕子坞的人,众人纷纷拿出兵刃,将三人围在核心。于虚雨猜测此男子就是最为讨厌、最为多嘴的包三先生,那位女子可能就是阿朱。他寻思姚伯当、司马林之流却不是包老三的对手,跟岳老三道:“那位包老三武艺不弱,恐怕姚伯当等人不是对手,你过去接应一下。”又对崔百泉等人说:“你们也过去瞧瞧吧,叶二娘你过去瞧着,别让他们伤了那两位姑娘。其中有一位怕是清儿与灵儿他们的姐妹。”叶二娘、岳老三、崔百泉叔侄四人上前,止留诸保昆在身侧。

    此时众人已与包老三交起手来,包不同武艺比姚伯当等不知高出多少,只不过几个招面,手边几人的兵刃都让包不同抢到,扔到身后的湖里。

    岳老三天生好斗,跃入圈子,喝道:“包老三,与我岳老三大战一场如何。”那男子果然是包三先生包不同,闻言是岳老三,心里正在思考岳老三是谁。还没思忖出来,岳老三一招南海绝技“椰影风声”已经攻来。包不同见拳风激荡,知道此人是位劲敌,顾不上别人,专心应会起这位岳老三来。

    两人交手不过只有三合,包不同想起这人出手是南海拳法,猛然省起此人就是“四大恶人”之中的南海鄂神,不敢大意,打点起精神,两人激战起来。

    姚伯当等人与包不同一交手,知道自己实力比人家差的太远,也停下手来看两人打斗。阿朱、阿碧两人在湖边,神情紧张的看着包不同与岳老三交手。只见两人你来我往,却战了个旗鼓相当。

    姚伯当、司马林等我平时自谓武艺高强,一见两人武艺,才知道人上有人,若不是于虚雨集合众人,恐怕早就闹的灰头土脸。众人越看越是心惊,想于虚雨的一个随从便这般厉害,于虚雨武艺更是不敢想象。

    众人中也有知道岳老三底细的,初时见岳老三被于虚雨收为下人,不觉瞧不起他,看着于虚雨的面上不好说些风凉话。但如今一看,轻视之心顿无,才知道岳老三混出“大恶人”的名声,确实有真才实学。

    这时候湖面上又驰来一条小船,船上立着三人,见岸上动起手来,三人不待小舟靠岸,纵身跃上湖边。其中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一上岸来,见众人中姚伯当身材魁伟,又像是众人首脑,刚一落地,大呼一声:“江南风波恶来也。”直取姚伯当。

    姚伯当虽然在群雄中也算一把好手,但比起风波恶来,武艺却是差得太远。只三个回合,腰刀就被风波恶夺去。风波恶夺去短刀,趁势一脚将姚伯当踢出十余米远。

    秦家寨众人忙上前扶起姚伯当,所幸风波恶见姚伯当武艺一般,没用上内力,姚伯当只是受了点轻伤。虽然大当家被人家打伤,但秦家寨众人都明白自己份量,不敢上前,只围在姚伯当身侧指手划脚指责风波恶偷袭。

    其实风波恶攻击姚伯当之时,却是正大光明,只不过秦家寨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以此为借口找回点面子。风波恶也不与他们计较,瞪着眼睛打量众人,要找个对手。

    司马林等人与姚伯当武艺相若,知道不是风波恶对手,见风波恶眼睛瞅来,不敢与他对视,慌把眼神移入打斗场中。风波恶见众人如此,摇头叹息道:“想不到要打架也找不到对手。”

    叶二娘见他张狂,不由一声娇笑,道:“风老四不要以为无趣,老娘与你过上几招。”风波恶见是一个美貌少*妇,摇头叹息道:“好男不跟女斗,这么多爷们,却无人敢下场,到我燕子坞寻事,真是可笑。”

    崔百泉在一侧见着,不由大怒,他本身因为师哥被杀,窝了一肚子火,纵身路上场子,道:“我崔百泉领教风四爷高招。”风波恶性情最为好斗,一看有架能打,喜不自胜,也不搭言,与崔百泉两人斗在一起。

    崔百泉武艺原来就比姚伯当等人强出不少,跟随于虚雨这些日子,武艺又受过点拨,与风波恶相斗,却能相持几招。风波恶与崔百泉过了几招,越打越是无趣。崔百泉前十招内尚有攻有守,十招过后,崔百泉只有招架之力,却再没有能力还手。

    过彦之此时见师叔危急,纵身上前,两人夹击风波恶。过彦之这些日子随于虚雨也受益非浅,两人夹击,场面上顿时改观。风波恶略占下风,不怒反喜,抖擞精神,与两人激战。

    叶二娘跟随于虚雨后,因岳老三在侧,多日没有出手机会,见场上五人分两处交手,不觉技痒。她瞧其余未下场两人,估计两人定是慕容复手下的四大庄主中的邓百川、公治乾。娇笑一声,对着两人道:“想必两人必是邓庄主、公治庄主,我叶二娘领教高招。”

    公治乾与邓百川对视一眼,道:“大哥,叶二娘既在此处,想必于虚雨定在附近,我与叶二娘斗上斗上,大哥在后掠场观战吧。”

    公治乾掌力雄厚,叶二娘身形漂逸,两人斗得最是好看。邓百川在场边观战,他素知公治乾、包不同等人实力,不由对叶二娘、岳老三武艺暗自钦佩。

    邓百川见己方三人与对手实力相当,虽然交战激烈,但有惊无险。前几日听说于虚雨到达姑苏,不由打量众人,欲要见识一下这位江湖名人。

第四十回 姑苏之行(十)

    于虚雨此时见手下几人都已下场,带着诸保昆也过来。他见邓百川一个劲的打量自己,对他微微一笑道:“阁下想必是邓庄主,于虚雨在此有礼了。”

    阿碧认识于虚雨,知道他是王夫人的姻亲,上前见过礼后,对邓百川道:“大庄主,这位就是舅夫人的师弟。”邓百川见这位俊俏公子却象是读书之人,看他表象却看不出身具武功,只是眼睛特别有神。

    邓百川道:“邓百川见过于大侠。不知于大侠今日前来,意欲何为?”于虚雨道:“素闻几位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在下此次前来,是想向贵主家讨个说法。”

    邓百川道:“我等近日也闻得许多传言,江湖上最近多有人遇害,众人皆以为是慕容家所为。但我家公子近年很少出门,这些无端指责,必然是有心之人嫁祸我家公子。我邓百川以性命担保,这些事情绝非我家公子所为。”

    于虚雨知道虽然慕容博作恶,但慕容复在江湖上声名一向不错,邓百川四人虽然是慕容世家主要干将,四人性情或许怪异,却是性情中人。

    于虚雨抱拳道:“我也知这些事情非你家公子所为,却是慕容世家之人所为。因为‘斗转星移’神功却是别人冒充不来的。”

    邓百川奇怪的说:“我家人丁单薄,‘斗转星移’神功只人我家公子一人练成,于大侠此言,让在下听得糊涂。”

    于虚雨拿话挤兑他道:“若能证明此人非你家公子所为,但是你慕容家所为,汝等四人该当如何?”

    邓百川道:“风闻江湖传言,受害者均无大恶。如真是我慕容世家所为,我等四人虽然无法以家法惩治,但必不会助恶。

    于虚雨闻言微笑道:“邓庄主且记下今日之语,到时勿要自食其言才好。”

    两人说话间,场中已经分出胜负,包不同与岳老三激战一百余合,岳老三施展一记绝技“海浪逐沙”,掌力连绵不绝,暗含三道暗劲,包不同接住第二道暗劲,不防又有一道暗劲袭来,一个不备,被击中左腹,手抚受伤处,躺于地上。

    邓百川一见,顾不上说话,疾驰过来,观察包不同伤势,见内伤不重,放下心来。将包不同抱到湖边,让他自行调息疗伤。

    此时风波恶施展绝技“指桑骂槐”,表面进攻崔百泉,等崔百泉收力防守之际,他一扭腰身一股巨力疾奔过彦之而来。过彦之避之不及,硬接风波恶一掌,只觉喉咙一甜,张口一股鲜血喷出。崔百泉不顾攻敌,过来扶起过彦之。于虚雨过来,一试脉搏,知道受伤虽重,但无生命危险,从怀里取出伤药,让崔百泉喂服给过彦之。

    风波恶见崔百泉忙着给师侄疗伤,他剧战刚罢,喘息未定,见岳老三闲了下来,晃动身影,径取岳老三。两个好斗之人战到一块,场面一下激烈起来,两人以硬碰硬,掌掌卷起一股劲风,周边之人纷纷退后,给两人腾出好大一个圈子。

    公治乾与叶二娘两人却是以快打快,两人身影渐渐看不清楚。只听叶二娘一声娇喝,点中公治乾昏穴,只听公治乾“哎呀”一声,身影随惯性住一旁落来。人影不及落地,邓百川身影发动,接住公治乾,一边解开穴道,一边抱到包不同身侧,让他调息。

    风波恶与岳老三两人此时性起,也不用其他招式,掌掌硬碰。两人都是大战一场,体力未复。一掌接着一掌击出,风波恶功力稍差,但是他持勇好斗,虽居于下风,却不退却。

    两人越战越慢,掌风却越来越凌厉。最后两人凝神聚力,欲要一击决胜负。邓百川知道这一击下去,两人定会身负重伤。只见于虚雨身形晃动,到达两人掌力中心,两手分抵两人,将两人掌力却转移到脚下。

    只听一声巨响,于虚雨脚下尘土飞扬,双腿已下陷近半米,可见两人奋力一击威力巨大。邓百川上前忙扶住风波恶,见风波恶只是耗力过大,没受内伤。知道于虚雨只是解救两人,却未趁机伤害风波恶,不由感激的抱拳施礼,道:“多谢于大侠掌下留情。”

    岳老三此时身体也已脱力,盘膝用功。叶二娘守在身侧,为他护法。场面上顿时安静下来,群雄几曾见过这等场面,这几场大战战罢,他们怔在那里尚未反应过来。等到于虚雨用巧劲卸去两人掌力,几个开始运功调息,大家才回过神来,齐呼一声好。

    群雄以前只闻于虚雨大名,如今一见,知道此行人数虽多,但大家合力,恐怕也战不胜慕容家的几个家将,心神皆沮丧起来。但血仇又不能不报,心里都暗暗盘算,知道想要报仇,只有依附于虚雨。

    此时,邓百川一行公治乾、包不同、风波恶三人皆无再战之力,只有邓百川、阿朱、阿碧三人没有下场。但三人合力恐怕也不是于虚雨对手,邓百川看着三位调息的兄弟,知道今天必讨不了好去。但既然出来驱敌,却不能坠了慕容世家的名声。邓百川虽然知道非于虚雨之敌,无奈上场,向于虚雨抱拳旋礼道:“在下向于大侠讨教几招。”

    于虚雨却不上前,道:“你这几位兄弟都已受伤,你还是好生照顾他们吧,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他让叶二娘搀着岳老三,崔百泉抱着过彦之,一起回归住所。又让群雄暂切回去,在住处静待通知。

    邓百川见于虚雨放他们一马,长吁一口气,与阿朱、阿碧两人将三名伤者抱到小舟,返回山庄。众人见于虚雨没有落井下石,虽然觉得于虚雨错失良机,但同时也佩服他的雍容大度。

    叶二娘在路上问于虚雨,道:“公了为何不趁机去慕容家家将,削弱慕容世家的实力?”于虚雨道:“前几日我也想将依附慕容世家的人除去,毁去他们在姑苏的基业,但今日一见四人却非奸恶小人。慕容世家为恶者为慕容博,因此而牵涉他手下,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今日放他们一马,若他们助恶,再除去他们不迟。再则以他们四人之力,不能影响大局。大丈夫纵横天下,得饶人处且饶人,多行仁慈之心,为武林多造些福。”

    只闻有人在侧抚掌道:“于大侠果然名不虚传,好武功,好肚量,好心肠。好,好,好。”于虚雨闻声回头,心中大是惊讶,此人能跟在身侧而能不让他注意,那此人轻功非同一般。

    于虚雨见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那汉子见于虚雨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知道他的内功已经炉火纯青。于虚雨见此人如此气势,心底暗暗喝了声采:“好一条大汉!看他英气勃勃,定是悲歌慷慨之士。”心中略一盘算,心想此人定是《天龙八部》中的第一条好汉—乔峰。

    于虚雨吩咐叶二娘等人暂且归去,回头抱拳施礼道:“敢问大侠可是丐帮帮主乔峰乔大侠?”那人一听,不由一怔,道:“江湖上向来传言于大侠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这识人眼光,也让乔某佩服。”

    于虚雨猜测变成现实,此到如此一位胆肝相照的汉子,顿生结纳之心。他哈哈一笑道:“乔兄过奖了,今日相见即是有缘,不若去饮酒几杯,如何?”

第四十一回 丐帮帮主(一)

    乔峰见于虚雨如此不拘形迹,颇对他的胃口,听他邀他同饮,正中他的喜好。抬头一看,见前方几十米处有处酒家,两人兴致勃勃,一同前往寻醉。

    原来乔峰因马副帮主遇害,怀疑是慕容世家所为,来到姑苏欲找慕容世家对证。今日刚到姑苏,闻弟子来报,说姑苏慕容家将与于虚雨一行人在湖畔交手,匆匆赶来。

    乔峰赶到之时,见公治乾等人已无再战之能,于虚雨此时占尽上风,却不肯落井下石。乔峰观于虚雨表面虽然文弱,然而却表现出一种令人心折的英雄气概,不由大生结交之心。随在于虚雨一行人身后,他轻功高明,于虚雨也未上心,被乔峰跟在身后行了一段路程,于虚雨竟然没有发觉。

    乔峰听完于虚雨之语,侠义心肠不由更让他心折,于是抚掌出声,借以交纳于虚雨。两人互相有心,极其尊重对方。一路交谈,走到酒店之时,已生惺惺相惜之心。

    小二摆上酒菜,乔峰微笑道:“今日与于大侠不醉不休,小二,取两只大碗来,打十斤高粱。”那小二听到“十斤高粱”四字,吓了一跳,赔笑道:“爷台,十斤高粱喝得完吗?”于虚雨道:“开店不怕大肚汉,休要多问,只管拿来就是。”小二赔笑道:“是!是!”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乔峰让小二满满的斟上两碗,登时酒气刺鼻。乔峰道:“与于大侠先来对饮十碗,如何?”于虚雨知道乔峰善饮,自己酒量却是不济,不由想起六脉神剑,心中顿生计较。对乔峰说:“既然乔帮主如此豪情,那在下舍命陪君子,不醉不休。”

    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乔峰见于虚雨竟喝得这般豪爽,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于虚雨笑道:“好酒,好酒!”两人又对喝一碗,再斟两碗。这一大碗便是半斤,于虚雨一斤烈酒下肚,顿时觉得酒劲上行。乔峰见他霎时之间脸色赤红,醉态可掬,暗想于虚雨酒量太差。

    于虚雨知道再喝一碗,说不定就会醉倒当场,忙摧动内力,丹田中一股真气上行,将体内翻搅激荡的酒力,依着“六脉神剑”的法门,将那股酒气融入真气中,纳向大锥穴。让这酒气由天宗穴而肩贞穴,再经左手手臂上的小海、支正、养老诸穴而通至手掌上的阳谷、后豁、前谷诸穴,由小指的少泽穴中倾泻而出。他这时所运的真气线路,便是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少泽剑本来是一股有劲无形的剑气,这时他小指之中,却有一道酒水缓缓流出。

    过不多时,于虚雨头脑便感清醒,察觉酒水流出,酒意尽消。他将左手垂向桌旁,让酒水从桌腿处缓缓下流。口中豪饮,手上动作也隐蔽,乔峰并没留心。

    乔峰见于虚雨越喝精神越足,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于大侠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又斟了两大碗。于虚雨笑道:“我这酒量是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说着便将跟前这一大碗酒喝了下去,随即依法运气。他见桌下已积了一大滩酒渍,将左手搭在酒楼临窗的栏杆之上,从小指甲流出来的酒水,顺着栏杆流到了楼下墙脚边,当真神不知、鬼不觉,没半分破绽可寻。

    乔峰见于虚雨越喝越快,甚是欢喜,说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斟了两大碗,自己连干两碗,再给于虚雨斟了两碗。于虚雨轻描淡写、谈笑风生,仗着“六脉神剑”喝这烈酒,直比喝水饮茶还更潇洒。

    二人这一豪饮,登时惊动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伙夫,也都上楼来观看。那十斤高粱烈酒喝完,乔峰道:“小二,再打二十斤酒来。”小二伸了伸舌头,也不便劝阻,抱了一大坛酒上来。

    于虚雨和乔峰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时分,两人都已喝了三十来碗。于虚雨使用内力,将酒力逼出,酒量可说无穷无尽。乔峰全凭真实酒量,连尽三十余碗,兀自面不改色,略无半分酒意。

    于虚雨此时对他好生钦佩,见他神情豪迈,英风飒爽,不由得起了爱惜之心,寻思:“如此比拼下去,我自是有胜无败。但这汉子饮酒过量,未免有伤身体。”堪堪喝到四十大碗时,说道:“乔兄,咱两个都已喝了四十碗吧?”

    乔峰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于虚雨道:“你我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要分出胜败,只怕很不容易。现在已酒足饭饱,不如就此打住。我们有缘相见,近些时日我留在姑苏,有暇之时再陪乔兄喝酒。”

    于虚雨说完,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来,掷在桌上,携了乔峰的手,说道:“咱们走吧!”两人皆当世大侠,如今一场拼酒,更是相互钦佩。江湖中若传出两人在此拼酒,必可成为一时佳话。

    乔峰出门,略带一些酒意,暗生与于虚雨比较轻功之心。只见他越走越快,顺着大路疾趋而前。于虚雨轻功举世无双,见他如此,知道乔峰心意。提一口气,和他并肩而行。

    于虚雨只用出八成轻功,紧紧跟在乔峰身后,也不抢前。两人并肩而前,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乔峰此时如箭在弦,不能不发,只有尽力而为。于虚雨却无胜过乔峰的心思,他只是紧落乔峰半步,始终不徐不离的跟着。

    乔峰迈开大步,越走越快,扭头一看,于虚雨却始终跟在他身后。他斜眼相睨,见于虚雨身形潇洒,犹如庭前闲步一般,步伐中浑然没有半分霸气,心下暗暗佩服。乔峰见此,知道于虚雨尚未施展全力,哈哈一笑,停止说道:“于大侠,乔峰今日可服你啦。虚雨一出,谁与争锋,果然名不虚传。”

    乔峰经这一阵狂奔,酒意已消。前方正好有一高坡,可以俯观姑苏全城,两人驻足观看。乔峰想起正事,道:“于兄此次到姑苏来,是否也为‘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江湖惨案,是否确是慕容世家所为。”

    于虚雨道:“此事非慕容复所为,却是其父慕容博所为。”乔峰奇道:“听说慕容博已去世多年,如何会是他作恶?”于虚雨道:“此事容后我一一告知。我观乔兄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乔峰喜道:“乔峰求之不得。”两人叙了年岁,乔峰比于虚雨大了十岁,自然是兄长了。当下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二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两人结拜完毕,于虚雨徐徐将慕容博故事叙述一遍,然后道:“慕容博此人甚是可恶,为搅得武林混乱,不惜诈死,欺骗天下武林。此事与大哥身世相关,若大哥信任小弟,小弟将始末细细讲与大哥听。”

    乔峰奇道:“我的身世?”于虚雨道:“确是大哥的身世。不过大哥听完我所讲之事,万万不可激动。凡事从长计议。”乔峰道:“我知二弟心意,但讲无妨。”于虚雨道:“若大哥是契丹人,大哥会如何考虑。”

    乔峰闻言,沉思半晌,道:“我父母皆是汉人,我如何能是契丹人。再则虽然我国与契丹敌对多年,但契丹人也不是没有好人,汉人也不是没有坏人。我若是契丹人,此生将致力于两国交好。”

第四十二回 丐帮帮主(二)

    于虚雨闻言,觉得乔峰气量非凡,确是当世英雄。道:“闻大哥此言我已放心。其实大哥生父尚在人间,他确实是契丹人。”乔峰听完,如雷轰顶,欲要不信,但以于虚雨目前的江湖地位,又绝无骗他的道理。

    丐帮一向以忠义闻名天下,多次协助宋朝对敌契丹而令武林中人敬重。此时乔峰闻于虚雨之言,半信半疑,但心情宛如压了一块重石,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好。

    于虚雨知道现在若说给乔峰真情,他一定接受不了。说:“小弟善卜,若预料不差,贵帮现在正是暗流涌动,帮内众人正欲借大哥身世之事发挥,请大哥提前打算。”

    乔峰闻言,开始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若他真是契丹人,帮众借此事质问,乔峰只有交出帮主职务。但自己不做丐帮帮主之后,能到那里去?

    乔峰问道:“不知家父是谁,现在何处?”于虚雨道:“实则大哥应该姓萧,令尊现今应该在少林寺。”乔峰大为诧异,问道:“家父在少林寺为僧?”于虚雨摇头道:“不是。长期潜伏于少林寺的有两人,一是令尊,一是慕容博。慕容博即是你家大仇人,其中内幕,不几日就可水落石出。”

    此时远方突然传出信号弹,乔峰一看是本帮紧急信号,不待细问,对于虚雨道:“帮中紧急事务,我要赶去处理。”于虚雨道:“若不碍你公务,我前去助你一臂之力。”

    乔峰因与于虚雨惺惺相惜,于虚雨又未将诸事给他讲解明白,因此也不愿意与于虚雨分开,闻于虚雨之言大喜。两人疾奔信号发射处奔去。

    信号发自一处杏林,杏林中有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位舵主,姓蒋,见乔峰到来,脸有喜色,立刻抢步迎上,他身后的丐帮弟子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蒋舵主道:“属下本奉执法、传功两位长老召换,在此地等候,已过相约时间多时。担心两位长老出现意处,因此发出信号弹,约本帮弟子商议。”

    乔峰未及做答,林外有人过来,道:“林中是那路兄弟?”蒋舵主高声说道:“乔帮主在此,诸位可入林参见。”林外几条人影疾驰过来,为首老者身材矮胖,手持一条鹅蛋粗细的钢杖。紧随其后的一名红脸老者,腰上挂着一把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再后是一名白须老者,手握铁锏,锏上生满倒齿,乃是一件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最后一位都者两条手臂甚长,左手中提着一只装米的麻袋。

    乔峰尚未来得及给诸位介绍于虚雨,听见杏林外面有走动声传来。林中诸人循声望去,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帮众。跟着北方也有**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

    乔峰知道这些本帮帮众,平素对自己极为敬重,只要远远望见,早就奔了过来行礼。今日突如其来,连“帮主”也不叫一声?他正大感疑惑,只见西首和南首也赶到了数十名帮众,不多时之间,便将杏林中的空地挤满了。

    乔峰见除了先到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之外,共余头脑均不在内。乔峰越来越惊,掌心中冷汗暗生,非常骇异,不由想起于虚雨刚才所说之话,暗道:“难道我真是契丹人不成?难道真是二弟刚才所说他们要借此事发作?”想到这里,他不由望向于虚雨,于虚雨向他微笑点头,传音说道:“四大长老只不过被人利用,主角尚未来到。”

    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脸孔说道:“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不知事情有何进展?”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之间咄咄逼人。

    乔峰道:“我在洛阳之时,听到马二哥死于‘锁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句话,寻思马二哥的‘锁喉擒拿手’天下无双无对,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无旁人能以马二哥绝技伤他本人。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这几日经多方查察,杀害马二哥的凶手,已经初步断定为何人,但事情未经查证之前,尚不能下定论。”

    那中年丐者名叫全冠清,外号“十方秀才”,为人足智多谋,武功高强,在帮中地位仅次于**长老,为八袋舵主,掌管“大智分舵”。

    于虚雨见此人模样,怀疑此人是全冠清,传音问乔峰道:“此人是否全冠清?这次帮中变乱,全冠清是主谋。”乔峰见全冠清辞意不善,诸帮众的神气大异平常,帮中一定出现重大变故。

    乔峰审时度势,知道四大长老也参与此事,微微一笑,说道:“本帮自我而下,人人以义气为重……”话到这里,霍地向后连退两步,离全冠清已经不过三尺,左手反扣疾出,右手擒拿,抓中他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穴。

    全冠清武功之强,并不输于四大长老,因乔峰出其不意,他一招也无法还手,便被扣住。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穴道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穴。他膝间酸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诸帮众人此次叛乱,全冠清本是主谋,见他突然被擒,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乔峰素知全冠清能言善辩,若有说话之机,煽动帮众,祸患难解,此刻危机四伏,非得从权以断然手段处置不可。他制住全冠清,让他垂首而跪,又点了他的哑穴。大声向大义分舵蒋舵主说道:“你速去请传功长老、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

    蒋舵主本欲问全冠清将传功长老等人囚禁在何处,不料大智分舵中却走出一人,对乔峰道:“弟子知道几位长老囚于何处。”乔峰闻言大喜,命他带蒋舵主一众人过去解救。

    蒋舵主一行人走后,杏林中除了于虚雨之外,其余二百来人都是参与阴谋的同党,只须其中有人一声传呼,群情汹涌之下发作起来,十分难以应付。乔峰四顾群丐,只见各人神色均甚尴尬,有的强作镇定,有的惶惑无主,有的却是跃跃欲试,颇有铤而走险之意。四周二百余人,谁也不说一句话,但只要有谁说出一句话来,显然变乱立生。

    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乔峰道:“众位兄弟,今天向大家引见一位好兄弟,这位就是我新结义的兄弟,在江湖上声名却在我之上,正是大名鼎鼎的于虚雨。”

    于虚雨抱拳施了个礼,乔峰接着说:“兄弟,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他拉着于虚雨的手,走到那白须白发、手提倒齿铁锏的长老前,说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于虚雨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说着抱拳行礼。宋长老等知道于虚雨的名声,赶紧还了一礼。

    乔峰引见手提钢杖的矮胖老人,说道:“这位奚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奚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义甚为深重。”于虚雨道:“久抑。”接着乔峰又引见使麻袋的陈长老,使鬼头刀的红脸吴长老。

    外面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乔峰扭头一看,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

    乔峰说道:“大伙儿分别坐下,我有话说。”众人齐声应道:“是!”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各按职分辈份,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坐好。乔峰见众人都守规矩,心下先自宽了三分。

    他微微一笑,说道:“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为武林中第一大帮。既然人多势众,大伙儿想法不能齐一,那也是难免之事。只须分说明白,好好商量,大伙儿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大家也不必把一时的意气纷争,瞧得过重。”

第四十三回 丐帮帮主(三)

    乔峰说这几句话时神色极是慈和。他心中早已细加盘算,决意宁静处事,要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说什么也不能引起丐帮兄弟的自相残杀。但于虚雨已经向他说过他是契丹人,若是丐帮兄弟因为此事,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乔峰右首的一个面色蜡黄的老丐站起身来,说道:“请问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么意思?”这人是丐帮中的执法长老,名叫白世镜,向来铁面无私,帮中大小众人,纵然并未违犯帮规刑条,见到他时也是惧怕三分。

    四长老中宋长老年纪最大,隐然是四长老的首脑。他脸上泛出红色,咳嗽一声,说道:“这个……这个……嗯……咱们是多年来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并无恶意……白……白执法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你也不必介意。”

    众人一听,都觉宋长老未免太过胡涂,帮会中犯上作乱,那是何等的大事,岂能说一句“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就此轻轻一笔带过?

    于虚雨知道此事缘由,传音对乔峰说:“此事速速处理,所有事情皆由全冠清策划,若是待会帮外众人来后,此事不易处理。”

    乔峰此时也在考虑处理办法,全冠清此人职位甚高,若不经审问杀了他,恐怕又要惹起风波。此时乔峰见白世境正逼得四长老没有话讲,道:“白长老,此事是全冠清一人捏造谎言,欺骗众位兄弟,今日之事,先将四位长老软禁,待大敌过后,再作处置。其余兄弟,皆属依命行事,不予追究。”

    追随四大长老的帮众见乔峰应允不予追究,顿时喜上眉头,场中紧张气氛顿时减弱。白世镜依乔峰命令让执法弟子,将四位长老暂且押下,却来审问全冠清。

    乔峰怔怔的坐在一旁,叛徒就缚,他心中却殊无胜利与喜悦之感。回思执掌丐帮八年以来,内解纷争,外抗强敌,始终竭力以赴,不存半点私心,将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江湖上威名赫赫,自己实是有功夫过。何以突然之间,竟有这许多人密谋反叛?难道自己真的是契丹人吗?想到这里,他望了于虚雨一眼。

    于虚雨见乔峰的模样,猜测他此时定是为身世之事而犹豫不决。传音对他说:“大哥若认为作为契丹人,不愿做这丐帮帮主,可以借坡下驴,待全冠清提出之时,暂且让位,让诸位长老执掌丐帮。若想外敌退去之后再辞去帮主之位,我去林外截住赶来之人,你将全冠清从速处理掉,不要让他多说话,此事可迅速平息。”

    乔峰知道于虚雨是为他着想,作为契丹人继续担任丐帮帮主,确实不太合适,若因为自己而使丐帮上下人心不稳,出现分裂,那么自己就是丐帮的千古罪人。

    此时,白世镜朗声道:“众位兄弟,乔帮主继任上代汪帮主为本帮帮主,当年试了他三大难题,命他为本帮立七大功劳,这才以打狗棒相授。那一年泰山大会,本帮受人围攻,处境十分凶险,全仗乔帮主连创九名强敌,丐帮这才转危为安,这里许多兄弟都是亲眼得见。这八年来本帮声誉日隆,人人均知是乔帮主主持之功。乔帮主待人仁义,处事公允,咱们大伙儿拥戴尚自不及,为什么居然有人猪油蒙了心,意会起意叛乱?全冠清,你当众说出来!”

    全冠清被乔峰点中哑穴,对白世镜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苦于无法开口回答,乔峰走上前去,在他背心上轻轻拍了两下,解开他的穴道,说道:“全舵主,我乔峰做了什么对不起众兄弟这事,你尽管当面指证,不必害怕,不用顾忌。”全冠清一跃站起,但腿间兀自酸麻,右膝跪倒,大声道:“对不起众兄弟的大事,你现今虽然还没有做,但不久就要做了。”说完这句话,这才站直身子。

    白世镜厉声道:“胡说八道!乔帮主为人处事,光明磊落,他从前既没做过歹事,将来更加不会做。你只凭一些全无佐证的无稽之言,便煽动人心,意图背叛帮主。老实说,这些谣言也曾传进我的耳里,我只当他是大放狗屁,老子一拳头便将放屁之人打断了三条肋骨。偏有这些胡涂透顶的家伙,听信了你的胡说八道,你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这么几句话,快快自行了断吧。”

    乔峰听到白世镜的话,才知道他的身世或许真是契丹人,帮内早已许多不利于他的言语,白世镜等人都听到了,只是不便向他提起。道:“全舵主,从头至尾,详详细细说个明白。宋长老、奚长老他们也都反对我,想必我乔峰定有不对之处。”

    全冠清看见同谋的宋奚陈吴四大长老均已就缚,这一仗已经输定,但不能不作最后的挣扎,大声道:“马副帮主为人所害,我相信是出于乔峰的指使。因为马副帮主手里,有一份证据,证明乔峰是契丹人。”

    白世镜道:“你纯属胡说八道,若乔帮主是契丹人,汪帮主如何会选择他来接位。以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诬蔑帮主,也太可笑。”

    忽听得马蹄声紧,东首那乘马已奔入林来。马头刚在林中出现,马背上的乘客已飞身而下,众人都是一惊,看那人时,只见他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是个年纪极高的老丐。传功、执法两长老一齐站起身来,说道:“徐长老,何事大驾光临?”

    群丐听得徐长老到来,都是耸然动容。这徐长老在丐帮中辈份极高,今年已八十七岁,丐帮之中没有一个不是他的后辈。他退隐已久,早已不问世务。乔峰和传功、执法等长老每年循例向他请安问好,也只是随便说说帮中家常而已。不料这时候他突然赶到,众人自是无不惊讶。

    于虚雨见徐长老来到,马夫人、赵钱孙、谭公、谭婆、单正等人会继续赶来。于虚雨来到徐长老面前,道:“于虚雨拜见徐长老,有一事想与徐长老秘谈,请徐长老赏脸。”

    徐长老与后面赶到的长老、弟子闻名失色,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于虚雨恰逢其会,在丐帮中出现重大变故时出现。徐帮主不知何事,闻于虚雨相邀秘谈,知道定非平常之事。

    徐长老随在于虚雨身后来到林侧僻静处,于虚雨问道:“虚雨请教徐长老,您今日千日迢迢赶到此地,想必是为了丐帮兴旺。徐长老可否想到,乔帮主退位之后,谁来继任帮主。汪帮主早知道乔峰是契丹人,却因其才能品德传位给他。乔峰至今无过有功,你等受人利用,想方设法拉他下马,不知是想让丐帮兴旺还是败落。汪帮主曾经留下一封信,是在乔峰作恶时以此信逼乔峰退位。这次事件策划,全冠清也是受人利用,背后之人却是徐长老无法想到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马夫人。马夫人因要陷害乔峰,与人合谋谋杀亲夫。马副帮主死后,又以色相勾引全智清完成这次阴谋。你们今日如此挤兑乔帮主,当帮众之面揭示乔帮主是契丹人,乔帮主在江湖上何以立足,恐怕将在江湖上掀起无边血劫。今日逼乔峰退位之事,不宜马上决断。请徐长老阻截马夫人、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智光大师等人。乔帮主退位之事,你可集合众位长老密议,公议若因乔峰是契丹人而要他退位,此事由在下说服即可。但请众位隐密此事。”

第四十四回 丐帮帮主(四)

    徐长老接信赶来,却没想过逼走乔峰后丐帮后事如何处理,听完于虚雨的一席话,不由有些犹豫不决。同时,他心里暗惊,因为此事非同一般,而于虚雨却像知道的一清二楚,连今天赴会之人也了解的清清楚楚,他不由问道:“于大侠名闻天下,不知何以知道这件稳密之事?”

    于虚雨道:“我门派中有一秘技,为卜算之术。因为乔峰是我的结义哥哥,我为占卜一卦,所以此事前因后果,牵扯人物等知道的比较详细。我门中占卜一事,非常灵验。长老想知道占卜结果吗?”徐长老道:“愿闻其祥。”于虚雨道:“乔峰被你们逼走之后,将遭受陷害,在中原无法立足,远投北辽。因此引发的血案,今天赴会主要人员无一幸免。徐长老若不立即决断,血案恐怕难免。”

    徐长老沉吟半晌,道:“依你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理?”于虚雨道:“整件事之后有一位黑手,马夫人等人聚齐之后,不要当着帮众之面谈论此事,可以会合诸位长老、舵主等主要人物密议。整件事情真相明悉后,由您老会同丐帮重要人员公议,若是想让乔帮主退位,选择一位合适帮主之后,由乔峰传授其“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以其它理由让乔峰自会退位。如此乔峰一来在中原有立足之地,不可能远走他乡。其次,帮中绝技不至传到北辽。如此,此事不会伤及丐帮元气,影响不会很大。”

    徐长老决定此事果真需要隐密进行,他向乔峰建言,决定将弟子遣散林外,以护卫为名布下警戒圈,而里面只留下十六名长老及几位八袋舵主。全冠清暂时收押,宋长老等四长老暂时参与会议,待议事后决定如何处置。

    乔峰毕竟是丐帮帮主,遇到如此大事,终究要由他发号施令。徐长老只不过是一位退隐前辈,位居其下,虽然辈份尊崇,但只能建议乔峰如何行事。

    乔峰是个举止得宜、思考冷静的人,但突然遭受如此大事,不由有些手足无措。幸亏于虚雨在侧,不时传音提醒他注意一些什么事情。

    林外弟子传报说:“谭公、谭婆来到。”乔峰忙率众人将其接进林中,只见一个老翁,一个老妪,男的身裁矮小,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两人正是谭公、谭婆。

    乔峰说道:“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贤伉俪驾到,有失远迎,乔峰这里谢过。”众长老一齐上前施礼。

    此时听得林外蹄声得得,一头驴子闯进林来,驴上一人倒转而骑,背向驴头,脸朝驴尾。谭婆登时笑逐颜开,叫道:“师哥,你又在玩什么古怪花样啦?我打你的屁股!”于虚雨知道这人一定是赵钱孙。

    众人瞧那驴背上之人时,只见他缩成一团,似乎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模样。谭婆伸手一掌往他屁股上拍去。那人一骨碌翻身下地,突然间伸手撑足,变得又高又大。众人都是微微一惊。谭公却脸有不豫之色,哼一声,向他侧目斜睨,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随即转头瞧着谭婆。

    那倒骑驴子之人说是年纪很老,似乎倒也不老,说他年纪轻,却又全然不轻,总之是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相貌说丑不丑,说俊不俊。他双目凝视谭婆,神色间关切无限,柔声问道:“小娟,近来过得快活么?”

    谭婆牛高马大,白发如银,满脸皱纹,居然名字叫做“小娟”,娇娇滴滴,跟她形貌全不相称,众人听了都觉好笑。但每个老太太都曾年轻过来,小姑娘时叫做“小娟”,老了总不成改名叫做“老娟”?

    只听得马蹄声响,又有几匹马驰来,这一次却奔跑得并不急骤。数乘马来到杏子林中,前面是五个青年,一色的浓眉大眼,容貌甚为相似,年纪最大的三十余岁,最小的二十余岁,显然是一母同胞的五兄弟。正是“铁面判官”单正的五个儿子,外号叫“泰山五雄”。

    跟着一骑马驰进林中,泰山五雄一齐上前拉住马头,马背上一个身穿茧绸长袍的老者飘身而下,见他满脸红光,当得起“童颜鹤发”四字,神情却甚谦和,不似江湖上传说的出手无情,向乔峰拱手道:“乔帮主,单正不请自来,打扰了。”

    乔峰当即抱拳还礼,说道:“若知单老前辈大驾光临,早该远迎才是。”

    单正朗声道:“请马夫人出来叙话。”树林后转出一顶小轿,两名健汉抬着,快步如飞,来到林中一放,揭开了轿帷,轿中缓步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那少*妇低下了头,向乔峰盈盈拜了下去,说道:“未亡人马门温氏,参见帮主。”

    乔峰还了一礼,说道:“嫂嫂,有礼!”

    马夫人道:“先夫不幸亡故,多承帮主及众位伯伯叔叔照料丧事,未亡人衷心铭感。”她话声极是清脆,听来年纪甚轻,只是她始终眼望地下,见不到她的容貌。

    于虚雨简单的向乔峰说了一些马夫人的阴谋,乔峰这里已经知道马夫人亲身赶到,寻来徐长老、铁面判官等人做主,其中内幕绝不简单。

    乔峰先接外客,再办理本帮事务,向单正道:“单老前辈,太行山冲霄洞谭氏伉俪,不知是否素识?”单正抱拳道:“久仰谭氏伉俪的威名,幸会,幸会。”乔峰道:“谭老爷子,这一位前辈,请你给在下引见,以免失了礼数。”谭婆却道:“这位我的师哥,叫赵钱孙。”

    乔峰说道:“众位,此间并无座位,只好随意在地下坐了。”他见众人分别坐定,说道:“一日之间,得能会见众位前辈高人,实不胜荣幸之至。不知众位驾到,有何见教?”

    单正道:“乔帮主,贵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数百年来侠名播于天下,武林中提起‘丐帮’二字,谁都十分敬重,我单某向来也是极为心仪的。”乔峰道:“不敢!”

    单正接着向乔峰道:“乔帮主,贵帮之事,我父子原是不敢干预,但既然蒙马夫人看得起,前来做个见证。”徐长老咳嗽一声,说道:“泰山单兄父子,太行山谭氏夫妇,以及这位兄台,今日惠然驾临,敝帮全帮上下均感光宠。马夫人,你来从头说起罢。”

    马夫人一直垂手低头,站在一旁,背向众人,听得徐长老的说话,缓缓回过身来,低声说道:“先夫不幸身故,……”她虽说得甚低,但语音清脆,传入众人耳里,甚是动听。她说到这里,话中略带呜咽,微微啜泣。杏林中无数英豪,心中均感难过。于虚雨却在看戏般的看着马夫人,徐长老、乔峰知道马夫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弱女子,因此聚精会神听她讲话。

    只听她续道:“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马夫人说到这里,杏林中一片肃静,当真是一针落地也能听见。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见先夫写得郑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便要去求见帮主,呈这遗书,幸好帮主率同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亏得如此,这才能见到此信。”

第四十五回 丐帮帮主(五)

    众人听她语气有异,既说“幸好”,又说“亏得”,都不自禁向乔峰瞧去。乔峰因为今晚的种种情事,早察觉到有一个重大图谋在对付自己,此事正在有序进行中,若非于虚雨提前告知,恐怕应付起来格外被动。

    只听马夫人接着道:“我知此信涉及帮中大事,帮主和诸位长老既然不在洛阳,我生怕耽误时机,当即赴郑州求见徐长老,呈上书信,请他老人家做主

    徐长老咳嗽几声,说道:“此事说来恩恩怨怨,老衲好生为难。”这两句话声音嘶哑,颇有苍凉之意。他慢慢从背上解下一个麻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只油布招文袋,再从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来,说道:“这封便是马大元的遗书。大元的曾祖、祖父、父亲,数代都是丐帮中人,不是长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见大元自幼长大,他的笔迹我是认得很清楚的。这信封上的字,确是大元所写。马夫人将信交到我手中之时,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无人动过。我也担心误了大事,不等会同诸位长老,便即拆来看了。拆信之时,太行山铁面判官单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证。”

    单正道:“不错,其时在下正在郑州徐老府上做客,亲眼见到他拆阅这封书信。”徐长老掀开信封封皮,抽了一张纸笺出来,说道:“我一看这张信笺,见信上字迹笔致遒劲,并不是大元所写,微感惊奇,见上款写的是‘剑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众位都知道,‘剑髯’两字,是本帮前任汪帮主的别号,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会如此称呼,而汪帮主逝世已久,怎么有人写信与他?我不看笺上所写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诧异。当时我不禁‘咦’的一声,说道:‘原来是他!’单兄好奇心起,探头过来一看,也奇道:‘咦!原来是他!’”

    单正点了点头,示意当时自己确有此语。众人都盼徐长老将信尾署名之人的姓名说将出来,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物,何以令他及单正如此惊奇。

    徐长老低沉的嗓音接着说道:“众位兄弟,到底写这封信的人是谁,我此刻不便言明。徐某在丐帮七十余年,近三十年来退隐山林,不再闯荡江湖,与人无争,不结怨仇。我在世上已为日无多,既无子孙,又无徒弟,自问绝无半分私心。我说几句话,众位信是不信?”

    众人都道:“徐长老的话,有谁不信?”徐长老向乔峰道:“帮主意下如何?”乔峰道:“乔某对徐长老素来敬重。徐长老有话请说。”

    徐长老指着于虚雨道:“此位便是名震江湖的于虚雨于大侠,于大侠年龄虽小,但见识却比老叫化不知强了多少。我对本帮忠心耿耿,行事却欠些分寸。若非于大侠提醒,老叫化几乎犯了个错误。”

    众人大多不知道于虚雨身份,听徐长老一讲,顿生敬重之心。单正抱拳道:“久闻于大侠大名,不料今日在此相见,于大侠除去四大恶人,又与江湖邪恶之徒如丁春秋之辈为敌。我心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凡。”

    于虚雨名声几乎已凌驾“北乔峰,南慕容”之上,众人今日见于虚雨比乔峰年纪还小,但所作所为,皆属正义侠义之道,不免生出敬重之心,纷纷上前见礼。

    马夫人虽不涉江湖,但于虚雨名声,近期来名满江湖,也上前见礼道:“妾身拜见于大侠,请于大侠为妾身主持公道。”马夫人身着一身孝衣,见礼时眼睛瞄了一眼,美人回眸,确实勾人魂魄。

    于虚雨见马夫人如此人物,色心一动,但他知道马夫人非寻常之人,心计深沉,却不敢与她发生纠葛。于虚雨对着徐长老、单正两人道:“两位也不用说出写信之人为谁,我为其卜上一卦,定可知此人是谁。”

    众人有些诧异,除了徐长老和乔峰之外,余人都不知道于虚雨还有如此绝技。于虚雨装出行家模样,用手指掐算一下道:“写信之人在江湖成名已久,但其关键人物却是另一位人物,此人外界传言此人已亡,是大奸大恶之人。”

    徐长老、单正闻言吃了一惊,但却不能表示对与不对,互看一眼,单正道:“在武林中名声很盛之人很多,不知于大侠说的这二人都是何人。”

    于虚雨道:“我曾为我结义大哥乔峰占卜一卦,大哥一生坦坷,为人忠直,却屡屡遭人陷害。大奸大恶之人为慕容博,此人心机深沉,其所作恶事,大家恐怕不知。此人原是大燕皇族之后,一心欲要复国,三十年前挑拨一件公案,致使以后江湖多事。这位赵钱孙兄,当年曾经参与此战。写信之人必是少林高僧,当年带头领导此战。究其原因,都是慕容博谎称契丹人欲要抢夺少林秘籍,而引发的惨事。当年参战之人,虽然损折较多,在世之人却有几个。当年大战,赵钱孙兄死里逃生,请赵钱孙兄说出当年一事,给大家听听如何。”

    此时林外有人报说:“天台山智光大师前来。”众人闻听智光大师之名,众人慌忙接出林外。只见杏林之外后有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徐长老叫道:“三十余年不见,大师仍然这等清健。”

    智光和尚的名头在武林中并不响亮,丐帮中后一辈的人物都不知他的来历。但乔峰等人却均肃立起敬,知他当年曾发大愿心,飘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愈浙闽两广一带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他因此而大病两场,结果武功全失,为恩惠百姓而不计得失,实非不易。各人纷纷走近施礼。

    徐长老道:“智光大师德泽广初,无人不敬。但近十余年来早已不问江湖上事务。今日佛驾光降,实是丐帮之福。在下感激不尽。”

    智光大师道:“丐帮徐长老和太行山单判官联名折柬相召,老衲怎敢不来?天台山与无锡相距不远,两位信中又道,此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自当奉召。”

    乔峰心道:“素闻智光大师德高望重,决不会参与害我的阴谋,有他老人家到来,实是好事。”赵钱孙忽道:“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的大战,智光和尚也是有份的,你来说吧。”

    智光听到“雁门关外乱石谷前”这八个字,脸上忽地闪过了一片奇异的神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叹道:“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众位施主,乱石谷大战已是三十年前之事,何以今日重提?”

    徐长老道:“只因此刻本帮起了重大变故,有一封涉及此事的书信。”说着便将那信递了过去。智光将信看了一遍,从头又看一遍,摇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旧事重提?依老衲之见,将此信毁去,泯灭痕迹,也就是了。”徐长老道:“此事因马夫人相求,马副帮主沉冤不雪,敝帮更有土崩瓦解之危。”智光大师点头道:“那也说得是,那也说得是。”他抬起头来,但见一钩眉月斜挂天除,冷冷的清光泻在杏树梢头。

    于虚雨向智光大师说道:“于虚雨见过大师。因为结义兄长乔峰一事,在下参与到此件事中,其事牵连极广,当年事情请智光大师明言。一则给我结义兄长一个答复,两则我待向诸位揭露一个阴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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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天龙八部之风流虚雨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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