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冻死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迟,但比往年大。
从傍晚下起,夜间屋顶上就蒙了一层雪。
第二天起来,那雪都有一尺厚,整个京都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树上挂着冰溜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来。
清韵裹着厚厚的斗篷,站在铺着红毯的门前,欣赏着雪景,看着丫鬟们在雪地里打滚,那雪球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清韵喜欢雪,见了忍不住想去凑热闹。
只是沉沉的身子,容不得她太任性。
只能过过眼瘾了。
正玩的开心呢,那边一丫鬟跑进来,许是急了些,脚下一滑,就摔到了厚厚的雪地里。
抬起脸来时,沾满了细碎的雪花。
“快起来,”绿儿离的近,赶紧去扶她,帮她拍身上的雪,问道,“雪天路滑,也不知道慢点,这么急的跑来,可是有什么事?”
丫鬟抹着脖子,方才那一摔,脖子进了雪,那感觉,能把人冻哭了。
她捂着脖子上前,道,“王妃,宁太妃死了。”
丫鬟声音很大,听到她的话,玩的热闹的人都停了下来,围拢过来。
青莺走过来,道,“怎么就死了呢?”
丫鬟就把宁太妃怎么忽然死了,详细的说了一遍。
宁太妃和兴国公狼狈为奸,欺骗了太后三十多年,害了不少人,其罪,罄竹难书。
太后恨极了,容不得她那么轻易死了,断了她双手双脚,还不给她咬舌自己的机会。
让丫鬟悉心照顾她,务必让她活的越久越好,因为活多久,就痛苦多久。
照顾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因为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会突然要见宁太妃,所以要时刻保持宁太妃身子干净,不会侮了太后的眼。
那些丫鬟是巴不得宁太妃早点死。
这些天,宁王妃生了小世子,太后高兴,倒没之前那么经常见宁太妃了。
丫鬟们就开始偷懒了。
白日里,只要不下雨,就把宁太妃抬出来晒太阳,夜里再抬回去。
昨天夜里下起了雪,丫鬟们烤着火,身子暖着呢,不想出去,想让她吃了苦头。
说是等一会儿出去,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被窝里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丫鬟赶紧去找宁太妃,可惜已经成了个雪人了,把她从雪堆里挖出来时,身子跟雪一样的冷,竟是活活冻死了。
这样死法,当真是残忍。
可想到宁太妃做的那些事,又觉得她是活该,咎由自取。
该是自己的,自己应该去争去抢,可心太大了,想谋多皇位,就该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悔。
本是身份最尊贵的太妃,如今被从皇家玉蝶上划去封号,就连死后,也不得入土为安。
没人给她求情,太后也没有去看最后一眼,只摆手道,“烧了吧。”
只有三个字,之后宫里宫外,再没人提过宁太妃三个字。
不过,大家却知道,边关捷报频频,兴国公和宁太妃团聚的日子不远了。
半个月后,边关传来消息。
兴国公被俘了。
宁王护送他回京。
宁王早就得救了,只是被穿了琵琶骨,受了不少罪,不宜长途奔波。
而且,他形容消瘦,不忍吓着王妃和若瑶,就在边关调养了,正好还能帮皇上出谋划策。
如今身子大好,又护送兴国公会来,是双喜临门。
兴国公进京都的那一天,天气有些阴沉。
街上围了不少百姓,往囚车留丢臭鸡蛋,烂菜叶,还有丢石头的。
如果不是他和宁太妃心存异心,还把大锦朝的十万将士作为迎娶北晋威远大将军女儿的聘礼。
他不知道大锦有多少好儿郎,好丈夫是死在北晋人手里的吗?!
那些人,见不到北晋人,一腔愤恨,只能撒在兴国公身上了。
兴国公被束缚在囚车里,一言未吭。
倒不是他哑巴了,而是无话可说。
估计这会儿,他肯定后悔了。
他一心扶持安郡王,最后却被安郡王双手奉送给了大锦,只为换回邬三姑娘。
没错,邬三姑娘落到了皇上手里。
之前逸郡王猜到她逃离京都后,一面让暗卫假装挟持了她,一面就是派人去找她。
寻了好些天,最后才将她找到。
邬三姑娘也是倒霉,她在京都,无人敢惹,横着走都没事,可是出了京都,没有威远大将军府帮她撑腰,又有谁会给她面子,挨了鞭子不吭声的?
要不是暗卫及时赶到,她都要遭人****。
暗卫要送她回京,她不愿意。
暗卫只好擅自做主,把她送到军营交给皇上处理了。
皇上倒是没为难她,逃婚不愿意嫁给安郡王,这性情刚烈,皇上很赞赏,只叫人看着她,别让她逃了。
后来被威远大将军知道了,兵临城下,要皇上交还他女儿。
皇上笑了笑道,“把邬三姑娘交给你可以,我大锦的十万兵马还有兴国公,劳烦威远大将军交还我大锦。”
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使臣谈判,最后拿兴国公交换邬三姑娘。
十万兵马是兴国公一辈子的心血,给安郡王做了聘礼,最后他还被拿来换他的新娘,这就是他一心扶持的孙儿。
原本,兴国公府多好,是太后娘家,风光无限。
只因他被宁太妃三言两语挑拨起了野心,一发不可收拾,走到如今,幡然悔悟,已经晚了。
是他葬送了兴国公府的前程,他是兴国公府的罪人。
兴国公进了宫,跪在太后跟前忏悔。
可惜,冷了,死了的心,又岂是几句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能暖的起来的?
而且兴国公的话,不是道歉,是刀子捅在太后的心口上。
还妄想求得太后的原谅。
太后只宁愿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血亲。
太后高高在上,听着兴国公跪在地上哭诉后悔。
字字带泪。
太后看着他,问道,“说完了吗?”
兴国公听着这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他慌了,喊道,“太后……。”
太后把眼睛闭上了,笑了,甚至有些释然道,“你的后悔我听见了,可陈家那些因为你一己之私而死的亡魂还不知道你后悔了,你去跟他们忏悔吧。”
说完,太后摆了摆手,侍卫就上前,把兴国公拖了下去。
这下,兴国公是真慌了。
他后悔了,他不想死。
可惜,没用的。
他犯的罪,依照大锦律法,要在五马分尸和千刀万剐中选一个。
这两个酷刑,还真难以抉择。
邢部把这难题交给兴国公自己选。
兴国公选了五马分尸。
邢部尚书想了想,这样遵照他的意思,有纵容之罪,遂改了千刀万剐。
清韵有些唏嘘,“安郡王当真是够狠,竟然拿兴国公来换一个不愿意嫁给他的姑娘。”
楚北环抱着她,笑道,“他自取灭亡不更好?”
一个能狠到连亲生祖父都能舍弃的人,谁又敢信任他?(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结怨
一场雪,下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就放晴了。
又过了几天,积雪消融,天暖和的像是春天到了。
虽然春天没到,却是有了两件大喜事。
第一件,自然是若瑶郡主要出嫁了,宁王回来了,长公主急着要把儿媳妇娶回家疼呢。
宁王舍不得女儿早早的就嫁了,打算在多留些日子,长公主死活没答应,最后竟然把皇姐的身份抬了出来,以大欺小,宁王败下阵来。
大喜日子定下了,在十天后。
得知这消息的当天,还有另外一件好消息,那就是沐清凌怀了身孕了。
来告诉清韵这个大好消息的是定国公府大少爷顾一川,经过这么久的治疗,他总算是彻底把轮椅给甩了。
他来一来是道谢,二来还是道谢。
谢清韵治好了他的腿疾,更谢清韵治好了沐清凌,让她能怀上他的子嗣。
得知这消息,清韵也是高兴不已。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沐清凌的身子就恢复了,可是就是没有好消息传来,老夫人着急呢,虽然定国公府是答应她三年之内不给沐清凌纳妾,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沐清凌走在哪里,都是人们巴结讨好的对象,可是出了嫁的女人,生儿育女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说呢,早早的生了,也是颗定心丸。
二夫人没少劝老夫人,怀孕生子这也是要靠缘分的,母子缘分到了,自然就怀上了。
如今,缘分是到了呢,老夫人总算是能放下心了。
看着顾明川,清韵道,“可惜了,我如今身子沉,不能去看大姐姐,大夫说胎儿可好?”
清韵不忌讳什么胎儿不满三个月,不宜出门的说法,但是其他人是很在意的,甚至有怀胎不满三月,都不向外吐露风声。
顾明川连忙回道,“好,太医检查了,说胎儿一切安好。”
初为人父,让他看起来愈发成熟稳重了,只是还有些拘束,想到当初清韵给他治病那股子剽悍劲,他说话总放不开。
同样是姐妹,清凌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一直那么温温柔柔的,不像宸王妃,温柔之中带着坚硬,你软,她也软,你硬,她更硬。
顾明川坐了会儿,楚北就和他去书房说话了。
清韵去了小库房,给沐清凌挑贺礼,自打怀了身孕起,吃的补品就不知道有多少。
清韵觉得,要是真把这些吃下去,会补出毛病来的。
是以,有些补品,她拿来入了药,调制成药丸,放在铺子里卖。
还有不少,就留下了。
如今,一股脑的让青莺和喜鹊装起来,送去定国公府给沐清凌养胎。
青莺装着药材,一边替沐清凌高兴,一边又担忧,“那铺子怎么办,这些天,大姑奶奶画了不少首饰图,这一怀了身孕,应该就不会再画了吧?”
这还真是个问题,清韵有些头疼了。
铺子虽然也有专门负责画图的,但一整套的头饰,多是出自沐清凌的手。
画图挣钱,哪有腹中胎儿来的重要。
不过,她那大姐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估计肯定还会继续画图,劳心伤神可不好。
清韵让秋荷去找顾明川,告诉他,等沐清凌把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要她再画图纸了。
屋子里,清韵在绣小肚兜。
楚北打了帘子进屋来,见她摸着绣着祥云的肚兜,笑容闪着光芒,有些晃眼,还有些无可奈何。
他不止一次说过,不要她绣什么肚兜,府里有绣娘,宫里更是有一堆,要什么样式的小肚兜,吩咐一声就行了,就是不听,而且是绣了一件又一件,像是上瘾了。
用清韵的话来说,大冷的天,不许她出门,看书又看不进去,不找点事做做,坐在那里两眼望天,发呆吗?
楚北想了想,道,“你还可以给我做身衣裳。”
清韵当时就两眼瞪直了,这厮居然吃自己孩子的醋,敢情给肚子里孩子绣肚兜,没给他做不乐意呢。
清韵看着肚兜,嘴角闪过笑意道,“我现在只想绣肚兜,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给你绣一件。”
楚北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肚兜,何况她自己都不穿。
青莺几个,死死地捂着嘴,忍着憋不住的笑意,一溜烟出去了。
刚走到珠帘处,就听清韵摸着肚子,道,“又踹我。”
楚北的怒气就消了,挨着清韵坐着,手摸着她肚子,道,“乖,别踹你娘。”
清韵听得一笑,赶紧把他的手拂开了,“每次只要你一开口,他踹的更厉害了。”
楚北就盯着清韵了,瞥了她肚子道,“你是说他想踢我?”
清韵微微耸肩,“我可没这么说。”
还没这么说,明摆着就是这意思。
楚北不信邪了,手摸在清韵的肚子上,没一会儿,就感到手摸到的地方有动静,仿佛要把他手给踹开一般。
清韵看着楚北,见他一张脸臭的,好像要教训儿子一般,忍不住想笑。
这还没出生呢,就要父子结怨了?
清韵摸着隆起的肚子,转了话题道,“你将大姐夫找去,聊什么了?”
楚北抬眸看了清韵一眼,他和定国公府大少爷能聊什么,不过是看她一直盯着顾明川看,心底有些不舒坦,寻个理由把人支开而已。
当然了,这话他是不会跟清韵说的,只道,“许久没有下棋了,正巧他来了,所以在书房下了一局棋。”
这话听的,真是叫人心疼,清韵拿了块糕点往楚北嘴里塞,笑道,“一天不落的上朝批阅奏折,感觉如何?”
糕点是甜的,楚北心里却是苦的,尤其还有个幸灾乐祸的,“越批阅奏折,我就越害怕父皇回京,到时候一丢手把朝政全加在我身上。”
一听这话,清韵眼睛一亮,“父皇快要凯旋而归了?”
楚北听后,斜了清韵一眼,“还早呢,少说还要半年时间,就看父皇想要打到何种程度了。”
这个程度就不好把握了。
是就此灭了北晋,还是打到北晋求饶,然后收兵归朝。
“能一举灭了北晋吗?”清韵问道。
楚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有些难,就看老天爷站在哪一边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雪崩
宸王府的日子,随着清韵身子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平静。
平静的日子,清韵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看奏折。
知道清韵无聊,楚北把奏折搬到内屋,一边看奏折,偶尔歇息的时候,就陪她说说话,有时候还会询问她。
清韵是贤惠的,看着小山高的奏折,楚北一坐就是许久,实在不忍心,就拿了奏折帮着看着。
起初只是帮着把奏折区分开,有时候一件事,好几个大臣会写奏折发表意见,比如弹劾哪位大臣,御史台能送七八分奏折来,夹在一堆奏折里,有时候看了别的,拿了一本,又是弹劾的。
清韵看两眼,就帮忙分开,如此一来,楚北看奏折,处理起来速度就快了许多。
区别奏折很快,清韵坐在一旁很无聊,就拿了奏折帮着看了。
她不是纯古代大家闺秀,这些朝堂大事,她也是能说上几句的,比如修建河提,挖渠引水,帮着出了不少的主意。
尤其是那年年夏天就会发洪闹水灾的地方,清韵更是关心,她笑道,“这些地方,十年里有七八年会出现水灾,种的那些粮食,收成有时候还不到三成,年年靠朝廷赈灾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不如明年就直接免了这里的赋税吧,让每家每户,出一个月的劳动力,让工部出个章程,开春了就着手挖一条引水渠道出来,虽说不能全部缓解了灾情,好歹能提高点收成。”
楚北伸手,接过清韵递给他的奏折,他道,“洪山县,我记得父皇两年前曾经让工部挖过渠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了了之了,回头我问问。”
清韵关系过的地方,楚北格外的重视。
他一重视,工部就更看重了,这可是未来的储君,当皇帝的,在初登基时,总是格外的励精图治,为了能青史留名,后人称一声明君,后来,习惯了当皇帝的滋味,顾不得后世人看他的眼光,及时行乐,这才走到了昏君一列。
宸王如今还不是皇上,只是监国,就更要做出点名堂来了,他如此重视,工部要是敢马虎,没准儿宸王就拿工部立威了。
几乎是命令下达的第二天,工部就将洪山县历年来的水利方面的资料送到了宸王府。
楚北是没什么时间看这个,都是清韵在研究。
两年前,皇上的确让工部在洪山县组织人开挖渠道,可是洪山县多山石,开挖起来就格外的费力,朝廷给的钱财不足矣支撑耗费,就停工了,打算等明天国库充裕了,再拨给洪山县一点。
清韵看到这个,脑子里就一个想法,“石头阻拦,不能炸开吗?”
楚北看着她,问道,“怎么炸?”
青莺在一旁,嘴快道,“用油炸吗?”
原谅她吧,炸东西,她只听说过用油。
清韵,“……。”
清韵就给楚北解释了下什么是炸弹,楚北听得眼睛都亮了,激动的问道,“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清韵两眼轻翻,“我骗你做什么?”
想到炸弹的用途,清韵觉得她愚蠢了,她居然没想到把炸弹用于战争上!
只是她对炸弹的了解并不深,只知道用硝石、硫磺和木炭来制的,也知道大约的比例,但具体怎么制,她是不知道的。
不过,就是这样,也足够楚北兴奋的了。
他望着清韵,问道,“你是从哪儿知道火药的?”
清韵最害怕的就是楚北问这话了,不过她有办法糊弄过去,她道,“炸药,自然是医书里记载的,有大夫在炼制药丸时,出现了差错,把一间屋子都给炸飞了,命名为炸药,威力无穷,因害怕记载在医书里,为有心人所用,危害他人,所以并未详细记载,又担心流传不下去,所以记载了主要部分,供人专研。”
清韵这样解释,楚北不疑有他。
他已经决定让人研制炸药了。
用炸药开凿渠道,倒是能行,只是如今在打仗,就算有炸药,也要用于边关,便问清韵可还有别的办法。
清韵想了想道,“我倒是还知道一个办法,就是一块巨石,先用火烧,再用冷水浇,会变得很脆弱,轻轻一敲便碎了,用于挖掘渠道,应该也行。”
楚北惊诧,他还不知道这样能使石头变的脆弱。
炸药一时半会儿还见不到,但是火烧石头,他还是能办到的,他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楚北吩咐下去,很快,几个暗卫就抬了块大石头进院子,又从厨房搬了不少干柴火来,点了火烧起来。
等木材差不多烧完,几桶冷水浇下去,一阵烟冲起来。
卫律拿了铁锤过来,动了动手腕,用了三分力气砸下去。
啪嗒一声传来。
一块大石头在铁锤下,瞬间四分五裂了。
卫律惊诧,“真的碎了!”
卫驰瞥了他笑道,“王妃说的,还能有假?”
卫律尴尬的看着清韵,清韵笑道,“管用就好,这些都是从书上看到的,我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如今确定了,可以让人送到洪山县去。”
工部得了吩咐,赶紧去办这事。
楚北的心思就放在了炸药上,从军中挑了两个官兵,分成二十组,研究炸药。
人多,又有清韵提供的大方向,研制起来就事倍功半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研究时,出现意外,炸死炸伤了不少人。
这也让楚北看到了炸弹的威力。
这边,楚北高兴不已。
那边三皇子出了事。
皇上去了边关,楚北让三皇子和周梓婷搬到封地去住,山高皇帝远,三皇子在封地上做什么,还真没人管的到。
再加上楚北又要监国,没想到三皇子居然擅自离开了封地,去了边关。
他怎么想的,大约能猜到几分。
皇位他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他没少帮安郡王对付楚北,还曾经和楚北争过皇位,虽然那时候大家以为大皇子死了,还是皇上给了他三分希望。
可毕竟是有雄心的人,谁愿意守着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整日游手好闲,在吃喝玩乐中度日?
三皇子就想去边关了,现在还不是楚北当皇帝,他去边关,是去尽孝心,帮皇上分忧,只要皇上不责怪他,楚北还能把他怎么样?
在军中,最容易和将军结交了,再立份功劳,皇上给不了他皇位,总能给他一个像模像样的官做做吧?
三皇子想的很好,也容易实现,可惜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为避人耳目,三皇子只带了十几个亲信赶赴边关,路上遇到了大雪阻路,他急于赶赴边关,所以冒雪前行,然后倒霉的,遇到了雪崩。
那些亲信都被大雪淹没了,当时三皇子骑马走在前面,后面的亲信也没看见,被从山崖两边滚下来的雪给阻拦了,前面看不清楚。
出了这么大的事,亲信吓坏了,当即告诉当即的府衙,组织人营救三皇子。
要是人真的埋在雪里,那是必死无疑。
府衙官员怕啊,三皇子路过他们管辖地,他们并不知情,不然要差人护送三皇子到下一个州郡,否则是要担责任的。
这不,赶紧写了奏折呈报朝廷。
然后,三皇子的事就瞒不住了。
云贵妃听到这消息时,直接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去找皇后闹了,大有跟皇后拼命的架势,她认定皇上根本就没想过送三皇子去封地,是皇后怂恿的,要是三皇子还在京都,他怎么可能会出事。
她就三皇子一个儿子,要是三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云贵妃的闹腾,清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三皇子擅自做主去边关,在半路上出了事,这也能怪皇后?
如果是皇后怂恿三皇子去的,她怪皇后还说的过去,三皇子擅自离开封地,就已经犯了国法了好么!
当初逼她和楚北去封地的时候,怕是忘记了,如今怪起皇后了,倒是理直气壮。
清韵身子沉,没法进宫,只能帮皇后调制了去伤疤的药,云贵妃一抓狂,把皇后的手抓了两道长长的血痕出来。
楚北虽然监国,但后宫的事,他是不能插手的。
皇后把云贵妃禁足在宫里,可云贵妃在后宫的势力不小,她要真的出寝宫,还真没丫鬟拦的住。
皇后念在三皇子如今生死未卜的份上,怜惜她两分,一次两次闹她忍了,第三回再闹,皇后让人摁着云贵妃,打了她二十大板。
挨了板子,躺在床上不能动,人不老实,也老实了。
以后再闹,还继续打。
三皇子可能出事了,这事非同小可,在百官看来,比起当初送清韵去南楚,只大不小。
毕竟王妃没了,还能有许多的王妃。
三皇子没了,就没了。
再加上楚北也要避嫌,免得有人怀疑他趁机除掉三皇子,所以给皇上送了信去告知他三皇子的事,另外派宣王去找三皇子。
宣王妃和云贵妃是同胞姐妹,派宣王去找三皇子,再合适不过了。
再说,信送到皇上手里的时候,皇上刚好打了个胜仗,不少将军奏请皇上奖赏将士们,宰牛杀羊,好好庆祝一番。
皇上也比较热衷于这事,都要答应了。
这奏折就送到皇上手里了。
看到奏折,皇上当时没了好心情,那些大将军们哪好意思在三皇子可能出了事的情况下,还继续请皇上犒赏将士们?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些将士们在心底埋怨三皇子,好好的在湖州待着不好吗,非得要到边关来。
战死沙场就算了,这在来边关的路上死了,这不闹笑话吗?!
还把他们好好的宴会给搅合没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生子
可怜三皇子上战场,就是想和战士们打好关系,谁想到人还没到边关,就先惹恼了将士们,第一印象差了,以后再想更改,可不容易。
三皇子很倒霉,也很幸运。
那场雪崩并没有要他的命,他骑马在最前面,刚好在雪崩的边缘,那场雪崩埋了他,他爬了出来。
只是右脚被雪里夹着的木头给砸伤了,是唯一活着的近身侍卫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到了临近的山庄,找了赤脚医生包扎了,然后就在那里养伤。
山旮旯里,消息闭塞,他并不知道他还有侍卫活着,而且找了人来找,更是捅的朝廷人尽皆知。
他带着那么多亲信出来,还没到边关,差不多就全军覆没了,唯一活着的侍卫求他回去,安心在湖州养伤,差一点死了,格外的惜命,与那些战功和权利相比,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可三皇子不这么想,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么多兄弟都死了,要是就此回了湖州,那出来这一趟做什么,只是送掉他们的命啊?
只有他到了边关,建功立业了,他们的死才有意义,况且让他去边关跟随皇上,是母妃的意思。
养好了伤,三皇子就执意去了边关。
看到他来,舟车劳烦,风尘仆仆,皇上并没有很高兴,看着他,就说了一句话,“既然来了,就住几天,朕会派人护送你去湖州,路上别在给我惹出什么事了。”
三皇子并不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他差点丧命的事,他说路上没惹什么事。
皇上瞥了他一眼,“遇到雪崩,命大活着已经是万幸了,还叫没惹什么事?”
三皇子脸色有些难看,无话可说,皇上还忙着军务,让人带他下去歇息。
皇上准许三皇子在军中待了四天,就派了五十名官兵护送他离开边关,回湖州。
而他到了边关的消息,皇上也让人写了奏折,快马加鞭送回京都。
彼时,距离他出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三皇子生死未卜,云贵妃****以泪洗面,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床榻上度过的,如今听到三皇子安然到了边关,云贵妃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捧着边关送来的报平安的信,又哭又笑。
她这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是她全部的依靠。
听到三皇子遇到了雪崩,生死不知时,只觉得天都塌了,那时候她就后悔叫三皇子去边关找皇上了,是她害死了儿子。
可是这样的打击,她承受不了,就把过错推在皇后身上,要不是皇后要送三皇子去湖州,她怎么可能会出此下策?
如今,皇上不要三皇子待在边关,云贵妃求之不得。
她不求儿子有权有势,只盼着他活的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三皇子这一出事,云贵妃反倒是想开了,也算是好事一桩。
而这一个月,楚北收获不小。
炸药的研制,虽然艰难,不少参与制造的将士被炸死炸伤,最终,炸药研制成功了。
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里,楚北带着卫驰几个去实验了下效果。
一间砖头屋,被炸药一炸,顿时分崩离析。
当时,宁王也在场,可以说,这一炸主要就是给宁王看的,楚北打算亲自去边关一趟,只是他一走,监国的责任只能落到宁王身上,宁王不愿意插手。
他现在身份有些尴尬,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大哥,是太后生的皇长子,只因宁太妃和兴国公狼狈为奸,偷梁换柱,才错失了皇位。
要是有他在,这皇位肯定是他继承。
现在皇上继位二十年了,儿子也已经成年,眼看着要抱孙子了,况且他对皇位从未奢望过,他可以做皇上做信任的亲王,却不能再管理朝政,要避嫌。
可是他一避嫌,楚北就没法去边关了,只能一天往宁王府跑三趟,努力劝说他。
他说了炸弹,可是宁王不信,楚北就给他来一个眼见为实。
这会儿,宁王被炸懵了。
楚北望着他道,“王叔,炸药的威力你见过了,要是用于战场上,这一场战争会很快结束,不论是对朝廷还是对将士们来说,损失都会降到最低,只是炸药还不够稳定,我若是从京都制好了,送到边关去,路上颠簸,难保会出什么事,所以我打算带了人和原料亲自去边关一趟,朝廷上的事,就有劳王叔你了。”
宁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答应了。
楚北去边关的事,清韵知道,她不反对。
这一场战争,早早的结束,也是她期盼的。
只是,她没料到,楚北走的那天夜里,她就胎动了,明明还有十天才是预产期……
从夜里疼起,太医和产婆来了一屋子,听着内屋传来的叫疼声,直擦汗。
皇后闻讯,夜里就坐凤撵出了宫,还有宁王妃和长公主,都来了王府。
没办法,这一胎太慎重了,要是个男孩,那就是皇长孙了,谁敢不慎重?
只是从夜里疼起,到了早上,再到中午,清韵都没能把孩子生下来。
疼的她死去活来,几次说不生了。
皇后进了产房,握着她的手道,“母后要知道你今儿就生孩子,说什么也不让宸儿离京,守了十个月,到最后,反倒错过了。”
清韵也后悔啊,可是后悔有什么用,还能叫人把楚北叫回来不成,比起她生孩子,边关战事更重要。
只是她实在没力气了。
要说胎位也很正,宫口也开了,可就是迟迟生不下来,她嗓子都喊哑了。
产婆看着她,道,“王妃,再不生,你和孩子都要危险了。”
清韵哭笑不得,说的她好像舍不得生一般,她也盼着把孩子早点生下来啊。
一阵疼痛传来,清韵抓紧了被子。
她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着脸颊,皇后拿了帕子帮她擦拭。
清韵没忍住,抓了皇后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彼时,天边晚霞绚烂。
一声婴儿啼哭,大而洪亮,守在外面的太医和丫鬟婆子们都松了一口气,高兴道,“生了,生了,可算是生了。”
屋内,稳婆抱着孩子,报喜道,“可喜可贺,是个小世子!”
听到这一句话,清韵嘴角勾起一抹笑,困意袭来,就晕了过去。
这一晕,可是把皇后吓坏了。
有些人是累晕的,有些却是产后雪崩的前兆,妇人生产,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可不是白说的,赶紧传了太医来,以防万一。
太医进了屋,帮清韵把脉后,回皇后道,“宸王妃只是累着了,皇后娘娘请放心。”
皇后这才放下心来。
她身边的丫鬟看着皇后的手腕,都被咬出血来了,看的她心疼,丫鬟就道,“皇后,您手腕被咬伤了,让太医帮您包扎下吧。”
看着胳膊上的咬痕,皇后笑了笑。
当年,她生孩子时,也疼的咬了皇上一口,要是宸儿没走,这一口应该咬在他手腕上。
皇后包扎了伤口,就抱着孙儿不撒手了。
长公主和宁王妃在一旁看着,想抱抱都不行。
长公主笑道,“不用派人去跟皇上报喜吗,这可是他第一个孙儿。”
皇后笑道,“这事还用你我操心吗,这会儿估计报喜的人都离京都百十里地了。”
皇长孙出世了,朝廷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到边关,报喜的人竟是比楚北还先一步到边关。
他去的时候,皇上正犒赏三军,喝酒吃肉,一片喜气。
楚北进了军中大帐,笑道,“父皇又打胜仗了?”
皇上瞥了他,问道,“你怎么来边关了?”
楚北还未说话,皇上就道,“这两日北晋休战,并无战事。”
楚北惊讶,没打胜仗,怎么军中上下这么高兴?
见他太好奇,皇上白了他一眼,“我大锦朝添了皇长孙,不值得好好庆祝下吗?”
然后一群将军过来跟楚北道喜。
楚北,“……。”
将军们道贺,楚北自然要说同喜,清韵给他生了儿子,他也确实高兴。
只是心中纳闷不已,出发那一天,清韵还信誓旦旦的和他保证,他人都到边关了,她还没生孩子,白白等她生孩子,再来边关,是耽误战事,所以让他尽早出发,怎么消息都送到边关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相知
军营了,热闹一片。
楚北虽然好奇,却没有问清韵是什么时候生的,他大概能算的出来。
他坐下来,接受将士们的道贺,觥筹交错,酒意盎然。
喝了尽心处,皇上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还不知道楚北丢了生产在即的清韵来边关的目的,要是没有大事,皇上是不打算轻饶了他,因为他出征之前就说过,不许他离开京都一步。
皇上虎着脸,问道,“你来边关有什么事?”
皇上问话,楚北站起来,回道,“儿臣此番起来,是给父皇送东西的。”
皇上脸就拉了下来,“送东西用的着你跑一趟吗?”
上回三皇子来,就差点出了事,雪崩这是天灾,岂是人力能避免的,他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楚北点头道,“那东西非比寻常,一般人送来,儿臣不放心,就亲自来了,朝政有宁王叔打理,父王还不放心?”
宁王,皇上自然是放心的,他更对楚北送来的非比寻常的东西更感兴趣,他道,“你送了什么东西来,呈上来看看。”
楚北就让人把东西抬上来。
其实他来边关有半天了,只是这会儿才得空进军营而已,他知道皇上不乐意他来边关,嘴上说送了很重要的东西来,把炸弹描述的多么的威力无穷,根本没用,一定要亲眼见过,才有震撼力。
这半天,楚北就让人制造炸弹去了,时间紧促,只造了十个送来。
看着官兵抬进来一口半大箱子,将士们还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些像是煤炭一般灰不溜秋的东西,顿时大失所望。
宸王是在逗皇上玩吗,这东西也能用得上非比寻常四个字来形容,更劳驾他宸王丢了王妃千里迢迢的给送来?
宸王怎么会这么的不成熟稳重呢,要说这是逸郡王干的出来的事,那还差不多。
皇上也很失望,他已经在心底琢磨,怎么罚楚北,不让他在军中丢了威信,又不显得自己太偏袒儿子,还能敲打儿子了。
楚北见皇上压根就不看炸弹,就知道他在想怎么罚自己了,他好歹也是宸王,至于把寻常东西当宝贝一样送来吗?
楚北神情淡淡的吩咐道,“丢一颗出去,小心别砸到人了。”
抬箱子的官兵点点头,拿了一颗黑球走了出去。
从腰间摸出火折子,吹出火苗来,将黑球一点,往远处空地一丢。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地上被砸出来一米多的深坑,灰土四扬,几米外的啃着羊腿的官兵都被炸懵了,羊腿掉了都不知道。
皇上正在喝酒呢,听到这声音,犹如惊雷,手里的酒杯也摔了。
那些将士们更是惊站了起来,一改之前的平淡,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
镇南侯就道,“这东西要是用来攻城……。”
能炸出那么深的坑,用来炸城墙不在话下。
然后就有将军看着箱子,目露炙热了,这东西当真是不比寻常,只可惜只有这么多,威力有限啊。
皇上也觉得可惜。
楚北就道,“我带了两百官兵过来,开了个作坊,专门制这东西,这是下午敢出来的,威力有限。”
威力有限四个字,就像是方才的惊雷声,一下子在他们脑中炸开,炸的他们都懵了。
方才那一下,还算是威力有限?
要不要这样吓人啊?
而且,这一箱子一个下午就赶制出来了……
那些将军们兴奋了。
皇上也说不出来话,呆呆的看着楚北。
楚北就道,“父皇觉得这东西,儿臣该不该亲自护送来?”
这东西威力之大,要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后患无穷,就是他送来,还带了二十多名暗卫一路尾随,慎重又慎重。
皇上瞪了楚北一眼,“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早的送来?”
楚北有些黑线,他连清韵生产在即都顾不上,还不够早的吗,父皇是不是被炸懵了。
皇上也反应过来了,他起身道,“你随我来。”
本来这里是军中大帐,只是不少将士们在用宴,他让将士们出去就是扫兴,他就自己出来了,到了偏帐,也就是他住的地方。
皇上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皇上怕这东西楚北有,别人指不定也有,这东西一定紧紧的捏在手里,否则朝廷危矣。
楚北就道,“这是清韵从医书上看到的,我让人研制了许久,才研制成功,应该没人知道。”
“清韵?”皇上惊诧,他没想到炸弹还和清韵一个女儿家有关。
想到出征之前,清韵立了一大功,但和炸弹比起来,那功劳都有些不够瞧了。
“回去一定要好好奖赏她,”皇上笑道。
楚北笑笑不语。
皇上轻咳一声,问道,“你母后还好吧?”
楚北摇头,“不好。”
皇上没有就皱拢了,“怎么会不好,还有人刚欺负她不成?!”
欺负倒没有,可是云贵妃因为三皇子的事,闹得后宫人仰马翻,皇后都发脾气了,她可是极少动怒的人。
楚北有别的打算,他道,“母后和父皇以前关系虽然不好,却同处一个皇宫,只要有心,总能碰到,如今父皇来边关几个月了,母后想念父皇了……。”
皇上听得心情极好,没有什么比自己思念的人也思念自己更叫人愉快的了。
他瞥了楚北道,“不要跟你父皇我耍小心思,有你和清韵在,还能让你母后有什么事?如今清韵也生了,朝政交由宁王打点,我也放心,你就在边关多待些日子吧。”
说完,皇上就迈步出去了。
楚北跟在身后,问道,“有逸郡王的消息吗?”
这些天,他一直在奔波,收不到逸郡王的消息。
皇上绷紧了脸道,“昨儿送了信来,说是北儿和端敏见到了,还惹怒了北晋公主,差点阉了他。”
皇上也摸不准逸郡王送来的信,能信几分。
那小子禀告事情,要么避重就轻,要么就往死了禀告,二皇子在宫里险些遇难的事,皇上也不知道能信几分,唯一知道的大体就是他现在还算安全。
二皇子现在,的确是安全的。
可之前也确实吓坏了,他进宫,成了北晋的乐师,宴会的时候给皇上抚琴奏曲,他琴技高超,加上又是逸郡王送进宫的,很得北晋皇上看重。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乐音坊也不例外,他取代了第一乐师的位置,把前第一乐师给惹毛了,处处给他难堪,找他麻烦,好在二皇子都一一化解了。
但二皇子是带着营救端敏公主的心进宫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
也让他如愿的见到了,看着端敏公主消瘦的他都快认不出来了,二皇子心如刀绞。
远远的见一次,远远不够,他还想见第二次,第三次。
次数多了,就容易出事了。
这不被人发现了,前第一乐师抓住了把柄,然后告诉北晋公主,北晋公主脾气冲,二皇子那一张绝世的容颜,她羡慕嫉妒恨,有事没事就传他去给他弹琴奏曲。
第一乐师还给她出主意,不如把他阉了,只要成了太监,就能时时陪伴公主左右了。
公主觉得这主意很好,她就喜欢二皇子天天陪着他,最好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才好。
然后,北晋公主就让人抓了二皇子,要阉了他。
真是无妄之灾啊,因为二皇子以乐师的身份进宫,他不会武艺,众目睽睽之下,根本就不能反抗。
好在逸郡王在宫里养了不少耳目,这事很快就告诉他了。
在二皇子被送进去前,及时将他解救了下来。
虽然是北晋公主下的命令,但逸郡王混的开啊,还没人敢不给点面子。
他把二皇子带走了,去见了北晋公主,人是他送进宫的,也跟皇上手里,以后听腻的他的琴曲,就把乐师还给他,他还没听腻。
是以,乐师北晋公主是不能随便杀了的。
北晋公主对逸郡王也很有好感,因为他送了不少好玩的东西给他,而且,她根本就不懂做了太监对男人来说有多痛苦,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看着二皇子,想他陪着她。
逸郡王就帮她出了个主意,笑道,“他是个琴痴,精通咱们北晋的琴曲,如今在钻研大锦的琴曲,宫里有大锦的人,还精通音律,所以才偷偷去请教,公主想和他朝夕相处,不如求皇上给个
恩典,一起学习大锦的琴曲,大锦一向自傲,说大锦的女儿家腰肢如柳,其实咱们北晋根本就不差,同样的舞姿,我北晋的女儿跳的更好。”
北晋公主也喜欢跳舞,如今听了逸郡王的话,再见他挤眉弄眼,她就懂了。
她可以借口和大锦端敏公主学跳舞,让乐师抚琴,这样就能相处好久了。
就这样,二皇子成功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和端敏公主见上了。
起初她还不愿意教北晋公主跳舞,最后逸郡王出面了,骂她,“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话,骂的很粗鄙。
端敏公主出嫁才两年,她是认得逸郡王的,当时就惊呆了。
闻名北晋,深得北晋皇帝宠幸的年轻大臣谢大人,没想到竟然是逸郡王……
端敏公主仿佛被这一骂就想开了,教北晋公主跳舞。
二皇子留下来抚琴。
他的琴声悠扬婉转,仿佛在诉说情意,端敏公主觉得琴声有些熟悉,仿佛来自故人,可那张脸,分明很陌生。
二皇子和端敏公主一句话都没说,说有的话都在琴声里。
他们以琴相交,以琴相知。
那琴声越接触越熟悉,像是二皇子。
端敏公主不笨,她追问他,二皇子没有承认,他怎么敢承认,端敏公主从来只当他是兄弟,不敢有儿女情长。
但是,他知道,她对他,有情。
二皇子告诉她,逸郡王留在北晋,就是为了救她回大锦。
而她要做的,就是教北晋公主跳舞,哄她高兴。
北晋皇帝寿宴在即,逸郡王决定了,就在他寿宴那一天,救端敏公主出宫!(未完待续。)
不要咒我胖~~~
好吧,亲们应该知道了,最近更新渣,打算挖新坑的。。。。被咒好几回胖了,我不会告诉你们,我真胖了!!!
新文悄悄的挖了,有存稿,十几天不码字,完全没问题。
今天开始更新世嫁直到完结,不会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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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竹是纨绔,有多纨绔,比连轩和逸郡王更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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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惹上了京都最为纨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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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得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敬酒
北晋皇帝四十大寿,普天同庆。UU小说,www.uu234.com
就是远在边关,受到战争困扰的威远大将军脱不开身,都差人送了寿礼来。
寿宴之前,百官斋戒三日,为北晋皇帝祈福,而后是大赦天下,这是逸郡王求的,本来北晋皇帝和有些大臣不愿意答应,逸郡王说了几句话,说服了她们。
而且,北晋皇帝的寿宴是逸郡王负责准备的。
事无巨细,哪怕是寿宴用到什么菜,他都会过问,尽心尽责,寿宴筹备期间,北晋皇上和皇后都赏赐过他,还不止一次。
寿宴当天,热闹非凡。
可以说是北晋皇帝过了几十回寿宴,就没有哪一回如此热闹。
逸郡王把清韵当初办宴会那些有趣的小游戏换汤不换药的搬到北晋皇上寿宴上了,还一脸义正言辞的告诉北晋皇上,大锦有多么的不要脸,当初这些游戏是他一个同乡想出来的,结果在大锦流传开来,几乎是有宴会就会玩,不要脸之极!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都跟着骂大锦,骂完了,然后愉快的一起玩耍了,丝毫不介意这是大锦玩过的游戏。
在玩游戏之前,是皇子和公主们献上寿礼,之后是百官贺寿。
再后面是公主们给皇上献舞,等北晋公主献完舞,就轮到端敏公主了。
本来这样的场合,不应该让她出来的,但是逸郡王说服了北晋皇后,如今大锦和北晋边关打的火热,端敏公主身为和亲之人,岂能那么便宜的待在冷宫里,一定要让她为皇帝贺寿,而且要她给北晋的百官挨个的敬酒。
端敏公主长的极美,当年和亲,皇上有一段时间特别宠她,以至于她受到了冷落。
如今两国交战,端敏公主作为人质关押在后宫,她没少磨难她,她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北晋皇后的怒气也消了不少,但是逸郡王提起来,北晋皇后又想起那段日子,心里一股恨意萦绕,听了逸郡王的话,竟然心中腾起一抹快感来。
公主之尊,说来也不是公主,她是镇南侯府嫡长女,只是从小养在宫里,有公主的名分,金枝玉叶,估计只给大锦皇帝和皇后等寥寥数人倒过酒,让她给北晋群臣倒酒,是在侮辱她,拿她当宫婢看,想到那场景,北晋皇后就心情舒畅。
然后,她就答应逸郡王了,在北晋皇帝大寿那一天,先是让端敏公主献舞,然后给群臣敬酒。
就这样,端敏公主从团团包围,连只鸟飞出来都要惊动两三个护卫的冷宫正大光明的走了出来,恍然如同是在做梦。
端敏公主不愿受辱,不想给北晋皇帝献舞,逸郡王看着她,笑道,“你不献舞?那就让被关在威远大将军府里,锁了琵琶骨的大锦宁王来献舞!”
北晋朝堂,大家都知道宁王已经被救回大锦了,可是端敏公主不知道啊,没人告诉过她,宁王被人救走了,前不多久,她还跟北晋公主打听宁王的事,逸郡王打过北晋公主招呼,不要告诉她实情,就说人还关在威远将军府。
端敏公主一听,果然是愤怒交加,却不得不隐忍了。
她受辱,总比宁王受辱强,好歹她无病无痛,宁王还被人穿了琵琶骨。
她冰冷了脸色,给皇上献舞,献的是当年和亲来那一天跳的舞。
舞姿依旧,甚至比当年更加的动人了。
当年只是少女,被送来和亲,心中苦闷,如今在北晋住了两年,忍受了两年的煎熬,人生的体会不同了,对舞姿的领悟自然也不同。
一曲舞,惊为天人。
只是仿佛她见不得群臣高兴,最后的时候,竟然脚下一滑,摔了。
在皇上的寿宴上如此扫兴,要换成是旁人,那都是要砍了脑袋的,她是大锦和亲公主,不能轻易杀她,但就这样算了,肯定不行。
逸郡王就顺理成章的提出让她给北晋群臣倒酒,还顺带给北晋皇后投去一个你懂得眼神。
北晋皇后失笑,还真没见过像谢大人这样懂人心思的臣子,想事情面面俱到,只要一句话,他就能帮你办的妥妥当当,难怪皇上宠信他,好在他是向着自己的。
端敏公主就被压着给群臣倒酒了。
一圈之后,北晋皇后也高兴够了,不想见到她,就让人送她会冷宫。
就在回去的路上,逸郡王派人调换了端敏公主,赵神医连二皇子的脸都能换了,将女暗卫易容成她的模样,那是信手捏来。
再加上,宴会场上,群臣百官做游戏,热闹一片,谁还主意到这些。
将端敏公主打扮成一个进宫表演的姑娘,宴会过后,得了皇上的打赏,轻轻松松就混出宫了。
那一天,逸郡王喝的烂醉如泥,是被人抬着出宫送回谢府的。
皇上还特别恩准,这些天他受累了,给他放两天假,在家好好歇歇。
逸郡王也很听话,当场谢恩,然后表示这两日要在府里睡他个天昏地暗,谁也别上门,否则乱棍打出去。
大家笑笑,都说不去打扰。
谢府大门紧闭了两天,到第三条早朝,也没有打开。
逸郡王没有上早朝,北晋皇帝和群臣还很担忧他,派了人来谢府传他,人刚到谢府,就看到谢府冲天的浓烟。
谢府着火了。
火势大的,隔了好几条街都闻得见浓烟火熏味儿。
再加上逸郡王没有上早朝,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不少官兵前来救火,可是火势太大,还是将屋子给烧了个干净。
有人还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具坐着的尸体,那具尸体手指上还有一枚戒指,是当初皇上赏赐给逸郡王的。
谢大人死了,在北晋皇帝寿宴过后被人杀了。
谁杀的,没人知道。
这案子轰动整个京都。
而此刻的逸郡王,正带着赵神医和端敏公主乔装打扮,以买东卖西的商人身份带着一堆货物往边关赶。
两国交战,边关几乎就断了往来,想出去,难呢。
一行人在边关耽误了好几天,还差一点露了馅,不过花了大笔的银子后,最终顺利的出京了。
踩着大锦的地盘,逸郡王跳了几下,笑道,“这感觉就是和在北晋不一样!”
二皇子见他欢快的样子,笑道,“别耽误时间了,先去军营吧,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回来了。”
逸郡王就笑了,“是该去军营了,我立了这么大一功劳,怎么也能封王了吧?”
救了宁王,又救了端敏公主,再加上当初阻挡了威远大将军的脚步,给皇上争取了时间,将雍州夺了回来,这功劳,封王是足够了。
逸郡王美滋滋的想,他的功劳比祖父大,他现在是郡王了,郡王之上就该是亲王了,和祖父平起平坐了。
只是他去军营的不凑巧,进了军营,看见了皇上,皇上拍着他的肩膀,夸他好样的。
逸郡王正觉得脚底飘飘然,仿佛要飞起来了,其他大将军也都跟他行礼,敬佩有加。
他正打算谦虚两句,好了,外面战鼓敲响了。
然后,就没人理会他了,皇上亲自去城门上看两军交战。
逸郡王那个窝囊啊,心底把北晋恨的牙根痒痒,太过分了,他长这么大,除了在北晋,还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夸过他呢,正享受着这样别具一格的感觉,北晋就来扫他的兴!
他也要跟去看看。
可是走到一半,就被接二连三的惊雷声给炸懵了。
什么情况?大白天打雷也没这个打的吧?
“好像不是雷声,”二皇子就道。
两人循着声音,追到了城门处。
看着大锦的将士们奋力的往下丢黑球,逸郡王有些醉醉的,不应该丢石头吗?
可是临近了,才知道那惊雷声就是炸弹发出来的。
一颗炸弹丢下去,在北晋攻城的官兵中炸开,炸的是人仰马翻。
逸郡王有些呆呆的了,什么时候打仗是这样打的,不是拼刀枪矛盾的吗?
他抓了最近一个将军,在此起彼伏的炸弹声中,那将军给他解释了什么是炸弹,还笑道,“这是第一次用炸弹上阵杀敌,郡王爷回来的真凑巧。”
这一仗,大锦百来名官兵死在北晋的箭下,而北晋则被打的是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这一仗,赢的漂亮!
再加上逸郡王和二皇子,还有端敏公主回来了,皇上高兴,军中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
大锦军中热闹,北晋则死气沉沉,威远大将军是怒不可抑,他没想到大锦居然有那么厉害的东西,攻击力胜过弓箭百倍还不止,这叫他如何攻城?
这一仗,损失了六千多人,不少将士们都怕了,动了求和的心。
不过提出来的那官兵,被威远大将军砍了脑袋,杀一儆百,他没说求和,谁也不许吭半个字。
可还是有将军偷偷送了奏折给北晋皇帝,顺带把逸郡王和端敏公主的事禀告皇上。
北晋皇帝后知后觉,才知道端敏公主被人掉了包。
他赶去冷宫,哪里还有端敏公主的人影啊。
端敏公主失踪了,再加上逸郡王之前要她献舞,谢府着火,大家还能不明白?
他们的谢大人是大锦派过来救宁王和端敏公主的细作啊!
就这样一个细作和他们勾肩搭背,笑嘻嘻的,称兄道弟……竟然没一个人怀疑他是细作,这也太可怕了吧?
北晋群臣甚至是北晋皇帝都毛骨悚然,汗毛林立。
而此时,边关大败,损失惨重的消息接连传来。
朝中不大部分臣子都主张求和了。
北晋皇帝下了圣旨,派人送去边关,要威远大将军鸣金收兵,和大锦和谈。
大锦答应和谈。
但有一个条件。
杀了威远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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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琵琶骨
这个和谈的条件传回北晋,威远大将军当时就气的叫人鸣战鼓,要和大锦再开战。
可是威远大将军气头上,其他将军虽然惧怕他,却还有几分理智,那炸弹的威力,他们是亲眼见过的,血肉之躯如何抵抗的了?
顽强抵抗,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炸的血肉横飞。
他们是将军,渴望建功立业,可谁不惜命呢,明知道抵抗没有什么好结果,那坚持还有什么用?
北晋挑衅在前,现在又主动求和了,要是北晋拒绝了,一旦再开战,大锦是绝对不会再接受和谈的,那样,北晋就完了。
可要北晋杀了威远大将军,这也太为难人了。
北晋皇上哪不想除掉威远大将军,威远大将军在北晋可以说只手遮天,不少臣民只知道有威远大将军,而不是有他这个皇帝,当初逸郡王能轻易说服他,不就是因为逸郡王说他能帮他除掉威远大将军吗?
可现在情况又不同了,威远大将军虽然霸道,不敬皇帝,但谁也不能否认,威远大将军骁勇善战,要不是大锦有炸弹在手,这一仗,北晋不是没有赢的胜算。
正因为威远大将军太霸道,北晋一大半的兵权都握在他手里,其他将军也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威远大将军说怎么打,他们就怎么打,极少有提反对意见的,因为威远大将军不止霸道,而且专横。
是以,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如果威远大将军死了,还有谁能取代他。
那时候,兵权四分五裂,那些将军们为了争夺兵权,尔虞我诈,还谈什么共同御敌?
北晋皇帝思前想后,觉得不能拿威远大将军去和谈。
一来,威远大将军确实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朝廷有赫赫战功,对于这样一个战功彪炳的大将军,一旦战败,大锦提出和谈,要他的命,朝廷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大锦的请求,这不是寒了那么多将士们的心吗?
二来,威远大将军虽然抵抗不了大锦,可连他都抵抗不了了,其他将军还有指望吗?万一大锦嘴上答应和谈,等将威远大将军的命送上,就不和谈了,那北晋岂不是灭亡的更快?
有威远大将军在,好歹还有些回转的余地。
北晋答应和谈,但是坚持不交出威远大将军,让大锦提别的条件。
大锦还是那话,就这一个条件,否则就继续战。
双方僵持不下。
就这样过了半月。
北晋打算拖的更久一些,让北晋的将士们能有喘息的机会,可皇上什么人,能看不出北晋那点小心思?
半个月期限一过,就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三天之内,必须要给一个答复!
北晋还打算拿安郡王作为求和的条件,被大锦给鄙视了,安郡王虽然谋逆了,犯了死罪,可他还是大锦人,拿大锦的罪人来跟大锦和谈,北晋的诚心真是够足的。
皇上被惹怒了,宣布和谈失败,然后和楚北他们制作了新的作战计划,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攻下北晋。
计划是好的,不好还有炸弹弥补,那东西就是无敌。
可真到开战那一天,皇上没差点被气死。
北晋居然抓了两百多大锦百姓,捆着他们到了城墙上,而且都是老弱妇孺。
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在,皇上还怎么下令叫人丢炸弹,将他们都给炸死?
和谈失败后,大锦的主动攻击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看着皇上叫人退兵,北晋还沾沾自喜,觉得找到了一条极好的对抗炸弹的计划,却不知道这一举动,不止激怒了皇上,还有大锦那么多的将士,个个义愤填膺,觉得北晋龌龊。
打仗就打仗,拿无辜百姓做挡箭牌算什么?
皇上是将军,更是君王,他不能枉顾那么多大锦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于是召集了几位大将军,重新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
几天内,皇上天天带人攻城,可都因为一群被抓的老弱妇孺,不得不带人而回。
北晋喜不自胜,之前被炸弹打的哭爹喊娘的惨状都给忘记了,站在城墙上羞辱皇上,说他怎么没胆量攻城,太妇人之仁了。
殊不知,他们骂的那天夜里,楚北和逸郡王几个带了龙虎卫,趁着朦胧夜色,潜入了北晋军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炸的北晋军营人仰马翻。
有多少将士们在睡梦中,被惊雷声炸醒,有些是再也没能醒过来。
这一场战,北晋损失惨重。
大锦不仅胜利了,而且还将安郡王给活捉了,那叫一个痛快。
天麻麻亮,楚北和逸郡王还有两千龙虎卫偷袭回来,皇上正好起床。
逸郡王压着安郡王到皇上跟前,见他望着皇上也不行礼,脚一抬,就将安郡王给踹跪下了。
对安郡王,没人有好脸色,带着大锦的十万将士,做了聘礼,迎娶威远大将军,结果人家女儿逃婚了,他居然还不知羞耻的投靠威远大将军。
虽然兴国公犯了欺君死罪,可对安郡王,却是疼爱有加,为了他,连整个国公府都搭上了,可结果呢,不还是被他哪来换邬三姑娘,一个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他的姑娘。
如此狼心狗肺,实在不配为人。
皇上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从小怕看见,怕让他受了一丁点儿委屈,惹的太后动怒的“侄儿”,如今正一脸仇视的看着自己。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问楚北道,“怎么抓住他的?”
楚北就笑道,“要是晚去一步,还真就让他给逃了。”
安郡王很识时务,北晋这些天虽然耀武扬威,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北晋要拿他做交换,大锦没有同意,是因为根本就不想和谈,但他要是还待在北晋军营,迟早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天下之大,总有他的容身之地,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所以,他就想趁着夜色,骑马离开。
可惜人倒霉,逃跑没挑到好时辰,正好碰到楚北带人去夜袭北晋军营。
安郡王就算武功不错,可比楚北还差远了,再加上逸郡王和龙虎卫在,他就是插翅也难逃。
可以说,出了北晋军营,不费吹火之力,就将他给逮住了。
皇上听着经过,轻点头,望着安郡王道,“威远大将军穿宁王的琵琶骨,是你怂恿的?”
安郡王望着皇上道,“是我又如何?!”
皇上笑了一声,“没有冤枉你就好,来人,穿了他的琵琶骨,送进京,交给太后处置。”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官兵走过来,手里拿着铁钩,抓着安郡王的胳膊,狠狠的钩了下去。
顿时,歇斯底里的吼叫声,穿破云霄。
ps:新文《盛世医香》。。。。。(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下场
被穿了琵琶骨,安郡王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两侧滚下,看起来特别凄惨,但是没有人同情他分毫,只觉得皇上对他的处罚太轻。UU小说,www.uu234.com
安郡王和兴国公的罪行,罄竹难书,尤其安郡王,之前借刀杀人,坑了兴国公府满门,后来为了救邬三姑娘,讨好北晋威远大将军,不惜将亲生祖父兴国公交给大锦,如此行径,且不说有多叫兴国公心寒了,就是在外人看来,就是畜生都比他懂的恩情,就连乌鸦尚且知道反哺。
可皇上并未打算处置安郡王,三十多年前偷梁换柱,造成了多少悲剧,他不愿回想,尤其想到这么多年,太后是如何宠爱安郡王的,处处维护,皇上就算放下了当年的事,可是看到安郡王,还是忍不住想起来。
如今安郡王已经沦为了阶下囚,只要他一句话,让安郡王这一刻丧命,他绝对活不过下一刻。
让他死很容易,可皇上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他还想借着安郡王的手,看看太后到底反省到了何种程度。
虽然之前兴国公被千刀万剐了,但那是邢部下的命令,太后只是闷不吭声而已,他再将安郡王送去交给她处置,太后总该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吧。
他想太后亲自处置安郡王!
安郡王被穿了琵琶骨,皇上还有军务在身,所以让二皇子和逸郡王押送安郡王回京。
二皇子和逸郡王对皇上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安郡王都被穿了琵琶骨了,让个中将军带两百护卫完全可以护送他回京都,实在没必要让他们押送。
被大材小用的两人,沆瀣一气。
皇上看着新打下来城池的布局图,心情很好道,“护送安郡王回京是次要,是你们两个应该回京了。”
二皇子当初是偷溜出京的,险些丢了性命,如今更是改了容貌,对于换了容貌,皇上是高兴的,皇家忌讳双生子,怕的就是他们容貌一样,到时候群臣分不清谁是谁,便是后宫那些妃嫔也分不清哪个是皇上,要是其中之一生了异心,更是祸患无穷。
要是两人容貌一样,皇上还真是犯难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头上又有祖宗规矩压着,皇上也为难。
如今容貌改了,心口压着的石头也算放下了。
至于当初二皇子偷溜出京,回京之后,皇上要重重处罚的,如今看在他在北晋立了大功,和逸郡王一起救了宁王和端敏公主,还有当初更换容貌的痛楚的份上,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罚他了。
当年双生子的事昭告天下,大家都知道大皇子和镇南侯府楚大少爷长的一模一样,后来二皇子和逸郡王一起进了军营,还引起不小的轰动。
赵神医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术,引得众人惊叹,就是皇上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赵神医救了二皇子,于皇家有恩,只是他这一手骇人医术,又叫人忌惮。
万一他哪天存了异心,被人利用,将一个心怀不轨之徒的容貌易容成楚北的,那大锦岂不危矣?
那几天,赵神医是躲着不敢见皇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万一被皇上咔嚓了,死的太冤了不说,一身医术还失传。
加上军中一堆粗狂的官兵,对自己粗糙的容貌不甚满意,见天的往他跟前凑,希望他能高抬妙手,把他们变得稍微俊朗一点的,而且着重表示稍微一点儿就行了,千万别整的跟二皇子那样的,这要走在大街上,保不准就遇到见色起贼心了……
赵神医一咬牙一跺脚,当众表示,为了给二皇子更改容貌,压箱底的药材都用了,那是他爹收集了好多年的,要想再改,少说也得十几年后了。
大家纷纷表示失望,不过对赵神医,还是热情依旧。
人家可是神医啊,岂是军中那些大夫能比的,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缺胳膊断腿是常有的事,一旦失血过多,就是个死。
可是赵神医入了军营,许多军中大夫摇头说救不了,让他留下遗言的将士,赵神医却将他们的命从阎王爷手里给抢了回来,赵神医可以说是军中除了皇上和楚北几个大将军之外,最受他们敬重的人了。
久而久之,皇上看赵神医的眼神就正常了。
二皇子找到了,而且入了军营的消息,早早的就送回京都,告知皇后,好让她心安。
皇后派人送了回信,让皇上好好照顾二皇子和楚北。
可皇上知道,皇后不见到二皇子安然无恙的站在她跟前,她的一颗心就不会彻底放下。
还有逸郡王,他立下大功,本来皇上要赏他的,被献老王爷给拦下了,说逸郡王在北晋学的一身的坏习性,虽然这个学字叫人唏嘘,大家心中都在嘀咕,在纨绔这方面,不知道还有谁值得逸郡王去学习了,但逸郡王之前是纨绔,现在是纨绔加张狂,这要不敲打,还奖赏,回头大锦朝廷真的不知道要被他带成什么样子了。
献老王爷这么拆自家孙儿的台,逸郡王是有苦说不出,谁让他是自己的亲祖父呢,尤其还不等他开口,皇上就笑道,“逸郡王此番立下的功劳足矣封王了。”
献老王爷摇头道,“皇上太抬举他了,要不是有皇上这么多年在北晋精心布局,又有宸王出谋划策,还有二皇子等人从旁协助,就凭他一人,哪能立下这些功劳,他年纪太轻,功劳太大,越发容易骄傲,皇上就当是心疼我这个皇叔,将来等我百年之后,允许他继承献王封号。”
也就是不削爵位。
所有的亲王、郡王,除非特例,都是降爵承袭的。
献老王爷诚心恳求,皇上想拒绝都不好意思了,就答应了。
逸郡王撇嘴,敢情他去北晋兜了一圈,劳心劳力陪笑脸,结果什么好处都不给,卸磨杀驴呢?
呸!你们才是驴!
不给好处就算了,皇上准许他将来继承献王封号,也是给他封王了,只是迟到了好多年而已,但让他回京是什么意思啊?
献老王爷一巴掌呼过去,“你偷了明郡王的令牌出京,吓的长公主连夜给我送信,新娶的媳妇怀着身孕,算算日子,也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偌大一个王府,连个正经主子都没有,你不回去谁回去?”
献老王爷的手劲很大,一巴掌把逸郡王打的往前踉跄,他稳住身子,指着楚北道,“那他呢,宸王妃孩子都生了,他不也没回去。”
这是要和楚北拼上,楚北不回去,他也不回去。
献老王爷特别的想抽他,他能和宸王比吗,宸王送来的炸弹,立了多大的功劳,远比营救宁王和端敏公主要大,而且,他这辈子能封王已经是极限了,他还想怎么样呢,如今边关战局,胜利是迟早的事,不需要他继续待下去了,与其在军中四处晃荡,回家陪着苏棠儿更重要。
献老王爷发话了,而且不容置疑,逸郡王很委屈,也得生受了。
但是,这样白白的被祖父逼迫,他脸上无光啊,他道,“我和安郡王的旧怨,你们都知道,我可是看他很不顺眼的,一路上,要是他惹毛了我,我可不会心软的,万一他还没见到太后就死了,你们可别怪我办事不利。”
皇上听得一笑,道,“明儿就启程回京吧。”
逸郡王,“……。”
当天夜里,皇上还让人设了宴席,给逸郡王还有二皇子两人送行。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押着铁铸的牢笼出了军营。
马车晃荡,安郡王被穿了琵琶骨,一颠一颠的,那种痛苦……说是钻心的疼一点都不为过。
这要再火上浇油,估计真的就没命到京都了。
逸郡王见了就笑道,“这一路,够他受的了。”
一路上,逸郡王没有再为难安郡王,安郡王也很识时务,并没有存心挑衅逸郡王,沦为阶下囚,他跟逸郡王斗,那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就是这样,等他们回到京都时,安郡王也被折磨的皮包骨了,哪有半分往日的风采,若不是知道他回京了,估计都没人认出他来。
逸郡王在北晋立了大功,把北晋朝廷混的风生水起的事,早有人传回京都,今日回来,不少人都换了一种眼神看他,毕竟一个纨绔,救了宁王和端敏公主,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当初只觉得逸郡王离京,是要换个地方祸害人去了,没想到还真是……
还有一群玩的还算不错的狐朋狗友,更是夹道欢迎,等着给他接风洗尘呢。
逸郡王凭空就生出了一股衣锦还乡的感觉来,着实不错。
在一片欢呼声中,逸郡王徐徐朝皇宫走去。
身后一堆人感慨,感慨逸郡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感慨安郡王。
明明是郡王之尊了,当年皇上要封他为亲王,太后压着不许,要是当初封了亲王,有太后的宠爱,不参与什么皇储之争,这京都,比的过他的人没有几个。
偏偏,人心不足蛇吞相,愣是让人查出了三十多年前的旧事,更一步错步步错,走到如今阶下囚的地步,这是何必呢。
“话说回来,当初兴国公被除以千刀万剐之刑,安郡王的罪行不比他轻,那么痛苦的死法,怎么不选择自尽呢?”
要换做他们,早咬舌自尽了,也省的活受罪。
一旁的人也纳闷了,“是呢,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为何不自己了断了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下令
众人想不通安郡王为何活着回京了,就连清韵也没想明白,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生不如死就另当别论了吧。
可安郡王就是活着被押送回了京,而且顺利的见到了太后。
自打安郡王出生,太后就对他呵护有加,如珠如宝的护着,所有的孙儿外孙加起来都不及他安郡王一个。
为了他,为了先太子,太后把几个亲生儿女的心都伤透了。
虽然现在长公主偶尔会进宫陪她,但太后很清楚,长公主没有放下心中的芥蒂,皇上更没有。
还有宁王,对她很恭敬,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但要说母子之间那种亲昵,却没有半分。
太后不敢强求,她怕强求的太多,反而把宁王推的更远,不管怎么说,就算兴国公和宁太妃心怀鬼胎,可宁王是她怀胎十月生的,母子连心,儿子就在眼前,自己却不知道,还眼睁睁的看着宁太妃要他做先太子的跟班,对他唯命是从。
每每回想起来,太后都心如刀绞。
而且,自打逸郡王和二皇子护送安郡王回京的消息传回来,长公主就没有再进宫看她了,太后不傻,知道长公主是在看她的态度。
太后更知道,安郡王一死,不论是三十多年前,还是二十年前的事就都了结了。
能不能挽回长公主和皇上的心,就看这一回她如何对待安郡王了。
清韵也拭目以待。
安郡王被送进宫,不出半个时辰,宫里就有消息传了回来,听得清韵是目瞪口呆,嘴巴张大的几乎能塞进去一个咸鸭蛋。
安郡王居然不是兴国公和宁太妃的亲孙子!
清韵没回过神来,喜鹊就问道,“这怎么可能呢,安郡王怎么可能不是兴国公和宁太妃的亲孙子?”
传话丫鬟回道,“宫里是这么传回来的,说当年安王妃生的其实是个女儿,只是兴国公和宁太妃不甘心,就偷梁换柱,把女儿换成了儿子,也就是安郡王,安郡王告诉太后,说他谋反是他不对,可把兴国公交给皇上,交换邬三姑娘他问心无愧,如果不是兴国公和宁太妃心怀鬼胎,他原本能过平静的生活,与世无争,是他们害他到这种地步……。”
清韵抱着孩子,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笑道,“然后呢?”
丫鬟望着清韵,什么然后啊,“这消息这么大,宫里的人没敢耽搁,就赶紧来禀告王妃您了。”
清韵听得一笑。
她还纳闷安郡王怎么会忍这么一路回京呢,敢情是想好了对策呢,不管安郡王做了什么,这二十年来,太后是真心疼他的,而且太后对兴国公府尚且存了两分不忍,杀宁太妃和兴国公,那是他们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尤其兴国公还拿刀架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可安郡王不同,太后一直对他就存了几分怜惜,可怜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所以格外的疼他。
精心养育了二十年啊,就是一条狗,养个三年五载的都有了感情,何况是人了。
安郡王在赌,赌太后会心软。
他不是兴国公和宁太妃的亲孙子,这么多年,他是被他们利用了,他也是受害者,值得人同情。
不得不说,安郡王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高。
而且他还有人证。
虽然兴国公和宁太妃谋逆了,安王府也被烧了,但是安王妃还活着,她是太后挑给先太子的太子妃,因为先太子过世,一直寡居,甚少出门见客,存在感很低,但是她并没有死。
就连宁太妃被杀,兴国公被处以千刀万剐之刑,太后也没有要她的命,只是监禁了她。
安郡王抖出这么大的事,想必太后会找安王妃做证。
可是做娘的,要是能护着儿子,能不拼命护着吗?
也不知道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清韵虽然很好奇,但是却没想过进宫,大家的态度都摆在那里呢,这事只能太后处置,谁也不许插手过问。
屋子里,几个丫鬟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安郡王到底是不是兴国公和宁太妃的亲孙子。
要说也不是不可能啊,安郡王是个遗腹子,先太子死的时候,他好像还没有出生。
先太子是宁太妃的亲生儿子,她是想谋皇位的,可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宁太妃怎么可能甘心呢,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全部的希望,生了个女儿,那就是什么都别争了,所以把女儿换成是儿子,再正常不过了,反正这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干,经验丰富着呢。
几个丫鬟越想越觉得这太可能了,到最后竟然认定就是这样了。
清韵在一旁听得好笑。
几个丫鬟齐齐看着她,正巧这时候她们的小世子哭了,清韵就抱着他哄起来。
小世子直往她怀里拱,明显是饿了要吃奶。
清韵是自己奶孩子的,虽然几个丫鬟和蒋妈妈都不赞同,但清韵固执己见,谁也没辙,而且这么点在清韵看来是应该的事,还惊动了老夫人和皇后,她们都劝清韵,清韵依然没有改主意。
生了孩子自己喂养,天经地义,又不是没有奶水,何必假手于人。
喂了奶,吃饱喝足,孩子就睡了。
清韵就将他放在摇摇床里。
几个丫鬟站在一旁看着,等清韵直起身子,青莺就望着她了,她们实在好奇清韵在笑什么。
可清韵就是一句话不说。
几个丫鬟挠心挠肺啊,青莺忍不住要问了,外面进来一丫鬟,上前福身道,“王妃,太后下令明日午时西街菜市口处死安郡王,处以绞刑,而且爆嗮三日。”
这回,不止青莺几个愣住了,就连清韵都诧异了,问道,“太后见过安王妃了?”
“见过了,”丫鬟点头道。
清韵更惊讶,“是太后亲自下的令?”
丫鬟点头如捣蒜,“是太后亲自下的命令。”
说了这一句后,丫鬟把知道的倒豆子似的倒出来。
安郡王在太后跟前说了一通,大体他是无辜的,兴国公和宁太妃死不足惜,丫鬟听到这里,就赶紧禀告清韵知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后宫里的丫鬟急于想清韵通风报信立功,就错过了后面的事。
安郡王是一口一个委屈,一脸孺慕的看着太后,可太后听了非但没有感动,而且脸更冷了。
她一句话没说,让人传安王妃进宫,询问于她。
安王妃自然是向着儿子的,她跟太后坦白,她当年生的的确是个女儿。
太后笑了。
然后……赐死了安王妃。
这样的结果,叫人大吃一惊。
就连安郡王自己都想不到哪里出了纰漏,明明一切都跟他预想的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叫委屈计策虽然好,可惜他对他当年出生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宁太妃和兴国公死了,死无对证,安王妃是他亲娘,肯定会护着他的,所以他说的一板一眼,就像是真有其事。
安王妃生产,太后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进产房的,可是太后不去,季嬷嬷却是进了产房的,她是亲眼看着产婆把安郡王抱起来的,也是她向太后抱的喜。
安王妃生的是个儿子,太后没有亲眼见到,季嬷嬷却是看见的,现在再跟她说,这是兴国公和宁太妃的计谋,这不是逗太后玩吗?
死到临头了,还百般狡辩,欲博取太后的怜惜,把太后当傻子愚弄,太后能轻饶了他们?
之前,太后一直对安王妃存了几分怜惜,她是先皇赐给先太子的太子妃,安王妃的父亲是位将军,早些年为先皇挡箭而死,先皇对她多有疼爱,才将她赐婚给先太子,再加上先太子被偷梁换柱的事,和她无关。
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太后才对她网开一面,没有杀她。
可她为了安郡王撒谎,太后就不能容忍了。
就这样,安郡王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亲娘给搭上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冤枉
太后懿旨,处死安郡王,并暴尸三日。¥℉UU小说,www.uu234.com
那三天,阳光灿烂。
可是三天之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从天上落下来,冲刷着地面,像是要将所有的尘埃和污垢洗净。
雨下了一天两夜。
这一日早上,天才麻麻亮,清韵就被哭声吵醒了,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把睡在一旁的儿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然后喂奶。
青莺几个已经起了,正等在屋外呢,听到哭声歇了,就知道清韵起来了,便推开门,进屋伺候。
要她们说啊,王妃根本就没必要吃这个苦,什么样的奶娘请不到,一定要自己喂,夜里要起两三回呢,身子骨哪里熬的住?
丫鬟进屋时,清韵刚喂好奶,小世子在怀里咯咯的笑呢,清韵抱着孩子站在自己的双膝上,一脸的温柔和满足的笑。
要说遗憾,也不是没有,就是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取名字。
虽然儿子是她生的,她有权利决定他叫什么,可这里是古代,尤其她抱着的这个还是皇长孙,取名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是要皇上赐名的,连楚北都不能擅自做主,可皇上知道有了皇长孙,就是不传信回来说给他取什么名字,这一拖再拖,就到现在了。
清韵就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南儿。
这会儿清韵一口一个南儿,南儿嘴里吐着泡泡,一双眼睛像极了楚北,黑亮如墨玉,泛着褶褶光辉。
青莺几个端着铜盆进屋来,喜鹊去把窗户打开。
顿时一股徐徐清风吹进来,清新怡人。
喜鹊就笑道,“今儿是个好天气呢,阳光灿烂,下午能抱小少爷去花园走走。”
昨天雨下的大,清韵窝在屋子里一整天,就盼着雨停呢,她摇了摇南儿,又将他放在床榻上,拿了东西给他玩,就起了身。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里衣,秋荷捧了衣裳过来,伺候她穿戴。
那边紫笺几个已经摆饭了,嗅着香味,清韵就觉得肚子好饿。
只梳了个寻常发髻,清韵就坐下来用饭。
等她吃完,天边朝霞绚烂,像是云锦横扑天际,美的惊人。
刚歇下象牙银筷,香兰就打了珠帘进来,一脸高兴的道,“王妃,王爷有信送回来。”
她将信送到清韵跟前。
清韵伸手接了信,她是难得收到楚北的信,倒不是他不愿意写,而是边关的战况极少送回来,皇上御驾亲征,边关大小战事,皇上了如指掌,边关没有派人送信回来的必要,一般送信回来,十有**是缺了什么,要宁王和朝廷帮忙筹备,送至边关。
也就这时候,楚北才会捎带一封信回来。
清韵将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来,信上只有寥寥数字,但清韵看了却是高兴不已。
楚北说,两个月之内,皇上就会班师回朝了。
这是满朝文武都期盼的事,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一仗能这么快就结束,要知道战争打的是民脂民膏,打的越久,战争带来的伤害就越大。
而且之前北晋有和谈的想法,只是大锦提出来的要求,北晋做不到,就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了,看来皇上是要在两个月之内灭了北晋朝廷。
有炸药在,两个月之内灭了北晋,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把北晋融入大锦,虽然大锦朝朝廷对待百姓温和,叫北晋百姓羡慕,可他们期盼的是他们有这样贤明君王,而不是被大锦给灭了。要知道,大锦有多少将士死在北晋人手里,北晋又有多少男儿死在大锦的刀枪之下。
要想他们能和睦相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任重道远着呢。
清韵把信叠好,塞进信封里,交给喜鹊拿下去收好。
她净手,然后去看南儿。
小孩子就是好,无忧无愁,吃饱了就睡了。
清韵闲来无事,拿了绣篓子做针线,刚绣好一朵梅花,外面就传来一阵哐啷啷东西,铜盆摔地的声音。
青莺眉头皱了皱,“谁啊,这么毛手毛脚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要去呵斥人了。
还没走到珠帘处,紫笺就快步走了过来,一边道,“王妃,有急事。”
清韵抬头望着她,紫笺进屋来,福身道,“献王府派了人来说逸郡王妃动了胎气,要生孩子了,总管怕出什么事,特地来请王妃您去一趟。”
清韵听得一怔,“好端端的,怎么会动胎气?”
紫笺摇头,她不知道。
清韵不敢耽搁,苏棠儿的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太医****去给她请脉,好着呢,怎么会动胎气早产呢。
怕有什么急事,清韵就要赶去献王府。
只是她走了,南儿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太小,不能带她出门。
不过好在清韵虽然自己奶孩子,但是王府里还是请了奶娘的,就怕清韵什么时候有事要离府,饿了孩子。
简单叮嘱了几句,清韵都没有重新梳妆,就带着青莺出了门。
火急火燎的赶到献王府,总管赶紧迎了上来。
清韵一边下马车,一边问道,“情况如何了?”
总管忙回道,“府里请了稳婆,这会儿正给郡王妃接生。”
接到消息,她没有耽搁就来了,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很正常。
她一边往王府里走,一边问道,“郡王妃怎么就动胎气了?”
总管就有些支支吾吾了。
清韵瞥了他,问道,“不便说吗?”
总管苦笑一声,“这不是郡王爷回来了么……。”
言外之意,苏棠儿动胎气和逸郡王有关。
清韵也猜到苏棠儿动胎气可能和逸郡王有关,他不在京都时,可从未听说苏棠儿哪里不适,她身子骨好,连安胎药都不用吃,结果逸郡王回来,这才几天,就动了胎气了,这不明显和他有关系么?
清韵担心苏棠儿是被气的动了胎气,因为苏棠儿没少在她面前说逸郡王有多气人。
总管不敢说逸郡王的坏话,清韵也就不继续追问了,现在更重要的是苏棠儿别出什么事才好。
总管领着清韵朝前走。
才看见苏棠儿住的院子,就听到她歇斯底里的骂人声。
骂的自然是逸郡王了。
清韵进院子,就看到逸郡王在院子里踱步,一边着急的看着正屋的门,一边道,“这么久了,还没生吗?”
一旁的嬷嬷嘴角微抽,哪有生孩子这么快的,又不是老母鸡下蛋,知道逸郡王是急性子,嬷嬷耐心道,“郡王爷,这还早着呢,女人生孩子,就是生三天三夜的都有。”
“她这样骂三天三夜,我不得疯啊,”逸郡王有些抓狂。
一旁小厮道,“郡王爷,宸王妃来了。”
逸郡王听了,赶紧转了身,见到清韵,就跟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道,“不说别的了,你一定要救我!”
清韵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要是苏棠儿出了什么万一,献老王爷觉得不会轻饶了他的。
清韵看了眼产房,问道,“你怎么着她了?”
逸郡王脸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冤字,“我冤枉,我真没怎么着她。”
逸郡王说着,他身后一堆人两眼望天,你要没怎么着郡王妃,郡王妃怎么可能动胎气,就是你害的。
清韵就望着逸郡王。
逸郡王一脸无辜道,“你别不信我啊,我真没把她怎么样,我还能给她下毒害她不成,她吃着吃着,好好的就肚子疼了……。”
不用逸郡王说,清韵也没怀疑他故意害苏棠儿,而且也不可能有人给苏棠儿下毒。
清韵要进产房看看,青莺凑上来道,“王妃,王府丫鬟说,郡王妃今儿早上又和郡王爷比赛吃包子了。”
清韵嘴角微抽,“她吃了多少?”
“……听说有十六个包子,没比试完,就动了胎气,”青莺回道。
清韵就回头看着逸郡王了。
青莺说的声音不小,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见清韵望着他,逸郡王就道,“吃包子也会动胎气?”这不是逗他玩吗?
清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吃包子自然不会,可吃的多,吃的急,就会。”
而且,苏棠儿都肚子那么大了,他怎么还不知道让着她一点,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定要和苏棠儿一争高下的。
清韵慎重其事的问他们争什么,逸郡王就道,“纳妾啊。”
语气云淡风轻的清韵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九霄云外去,苏棠儿那么大的肚子,为他生儿育女,他居然还要纳妾,还是人吗?
清韵眼神不加遮掩的带了指责,逸郡王就更委屈了。
明明是苏棠儿提出来这个话题的,他只是逗她玩的,谁想到她竟然当真了,媳妇这么笨,心酸。
事情是这样的。
逸郡王在北晋的事迹,早有人传回京都,苏棠儿知道不少,尤其是他在北晋,威远大将军曾经送给他两房妾室,听说不仅得宠,而且还怀了身孕。
这事,苏棠儿一直记在心底,而且知道这事时,很不开心,苏夫人开导了她半个月,她才想开。
可是逸郡王回来了,她又想不开了。
她一想到他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心底就像是被石头堵住了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再加上,逸郡王回来后,几乎是夜不归宿,都不踏进她房里,苏棠儿就胡思乱想了。
献王府子嗣单薄,虽然那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是北晋人,可将来皇上要灭了北晋,也就没有所谓的北晋和大锦之分了,逸郡王肯定不会允许他的骨血流落在外的,就算他不在乎,献老王爷也在乎啊。
他肯定是把那两个得宠的小妾带回京都了,只是怕惹恼了她,所以安排在了外面,这些天,就是去陪她们了。
苏棠儿越想越笃定就是这样,她不是什么忍耐性子,忍了这么几天,已经快忍出病来了,这不就直接了当的问逸郡王了。
她是这么问的,“你把她们安排在了哪里?”
这话问的逸郡王有些莫名其妙,“她们是谁?”
苏棠儿磨牙道,“就是你从北晋带回来的,那两个怀了身孕的小妾!”
逸郡王当时就睁圆了眼睛,他什么时候带了小妾回京,他怎么都不知道,不过看苏棠儿那气呼呼的样子,逸郡王心情就很好,决定逗逗她,就笑道,“安排在了府外,等你把孩子生了,我再把她们接回府陪你。”
“谁要她们陪了?!”苏棠儿当即就生气了。
逸郡王望着她道,“那让她们伺候你。”
“我也不要她们伺候!”苏棠儿更生气。
逸郡王就道,“你这是不答应让她们进府了?”
苏棠儿不说话,明显是不同意。
逸郡王就笑了,“没想到你还善妒。”
苏棠儿气的直拿眼睛瞪他。
逸郡王就叹气道,“想我在北晋,为了博取威远大将军的信任,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话还没说完,苏棠儿就气道,“你哪里牺牲了,你是占人家便宜!”
逸郡王就道,“是啊,我占了人家姑娘便宜,自然要负责了。”
苏棠儿无话可说,她总不能不要逸郡王负责吧,这么没担当的男人,她都看不上。
可要她接受,她又做不到。
只能不吭声,算作默认了,娘说了,不就是几个小妾,再得宠那也是妾,还能蹦跶的比她高?
见她默认了,逸郡王恼了,还以为她会吃醋呢,她居然大度的问他,把两个小妾安排在翠竹苑住行不行,眼不见为净。
逸郡王一恼,就道,“翠竹苑太偏了,而且太小,安排在绿柳苑吧,离的近,好照顾。”
苏棠儿不同意。
两人就吵了起来。
一吵起来,最后只能比试吃的定听谁的……
然后一吃多,就动了胎气了。
听到事情的经过,清韵都有些无力了,她想要是献老王爷知道了,估计想抽死逸郡王的心都有了。
正要说两句,就听那边稳婆道,“郡王妃,你用力啊。”
紧接着是苏棠儿问,“我不知道用多大的力……。”
“吃奶的力气使出来!”
稳婆话音刚落。
一声婴儿啼哭传来。
清韵,“……。”
一旁逸郡王笑了,“看我挑的媳妇,力气大就是好,生孩子都比别人快,快快快,把我女儿抱出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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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大结局
他笑容璀璨,像是夹了蜜汁一般,从心里甜到了脸上。…UU小说,www.uu234.com
高兴很明显,但是一众人都望着他。
孩子是生了,有啼哭声为证,可哭声而已,他怎么就断定是女儿,她们知道他耳目聪明,可这也听的出来吗?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稳婆笑面如花的出来了,一口一个恭喜,“恭喜郡王爷,郡王妃生了个小少爷!”
逸郡王脸上的笑顿时僵硬,“是儿子?”
他脸上的笑僵硬了,稳婆也笑不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还那么高兴,怎么一听说是儿子,脸色就这样难看了,献王府子嗣单薄,应该最盼望生儿子才是啊,怎么逸郡王这脸色,像是不稀罕儿子似的?
是了,逸郡王自己就纨绔惯了,没少叫献老王爷头疼,要是生个儿子随他,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真是不敢想象。
稳婆帮人接生这么多年,但凡生了儿子的,给的红包都比生女儿的多,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例外的,前些日子,还帮人接生了个女儿,给的红包就比生的儿子多,可那一家特殊啊,那家夫人连生了三个儿子,还有两个庶子,就盼着生个女儿呢,得偿所愿,所以出手格外的大方。
可逸郡王妃这是头一胎啊!
稳婆心里苦,方才开门还喜滋滋的想,献王府身份尊贵,又得了嫡子,少说也有一百两的喜钱,结果……
那边,逸郡王眉头皱的没边了,“怎么会是个儿子呢,确定不是女儿?”
稳婆嘴皮子动了动,要不是逸郡王身份尊贵,她真要骂了,她还没有眼瞎到男女都分不清的程度了!
逸郡王有些失望,又接着问,“她肚子那么大,有没有可能是龙凤胎?”
还是盼望着有个女儿。
稳婆想哭了,没见过连儿子都没有,就这么盼女儿的,也不怕人多口杂,将来小世子长大了,传到他耳朵里,徒惹不痛快,她赶紧笑道,“郡王妃身子骨好,这一胎动了胎气都生的这么快,是个好生养的,休养个半年,就又能怀上了,下一胎保准是女儿。”
她就想知道逸郡王为什么那么想生女儿!
屋外的谈话声不小,苏棠儿躺在床上,身子疼的紧,可是她并没有受太多的罪,所以很清醒,听逸郡王的话,她就不争气的流眼泪了,他肯定是想那两个小妾给他生儿子!
一旁伺候的丫鬟见了赶紧劝她别哭,会坏了眼睛的。
丫鬟说的很大声,传到屋外头来。
清韵听了就瞪逸郡王了,“刚生了孩子就哭,对眼睛的损害可不是一点两点,误会是你造成的,还不赶紧去解释清楚。”
逸郡王嘴角抽搐不止,再见四下丫鬟婆子都看着他,带了指责,他仿佛看见了这些人凑到祖父跟前告他的状,祖父冲着他横眉怒目的样子。
一个哆嗦起来,逸郡王拔腿就往屋子里走。
孩子生了,他可以进产房了。
屋子里,丫鬟已经将产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是被子没有换,丫鬟抱着被子站在那里,见逸郡王进来,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苏棠儿哭的伤心,她不是替自己伤心,是替刚生的儿子伤心,她以为生了儿子,他会很高兴,谁想到他根本就不希望她生的是儿子,他希望她女儿!
刚出生就不被喜欢了,以后还不得被嫌弃死。
苏棠儿是越想越伤心,眼泪就止不住了。
逸郡王见了头大,这女人不是很坚强的吗,尤其是吃东西的时候,简直就是无坚不摧,难以撼动,现在居然哭的这么脆弱,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苏棠儿了,而且看着她哭,他居然特别心疼,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陌生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措,他道,“你别哭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苏棠儿哭的更凶了。
逸郡王脑袋涨疼,更无措了,他赶紧道,“之前,我是逗你玩的,在北晋,威远大将军确实送了两个小妾给我,但我可没有碰过她们!”
苏棠儿哭的正伤心,一抽一泣,身子特别疼,就越发觉得委屈,乍一下听逸郡王说是逗她玩的,他根本就没有碰过那两个小妾,苏棠儿就怔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晶莹欲滴,分外惹人怜惜。
苏棠儿不相信的问道,“你没有骗我?”
逸郡王就道,“骗你我有好处吗?”
苏棠儿嗓子一噎,特别的想咬死他,“没好处,那你之前还骗我!”
火气很大,逸郡王有些无辜道,“你那么傻乎乎的,逗你有趣啊。”
他逸郡王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稀罕北晋威远大将军送给他的两个女人,还怀他的孩子,是谁都有资格怀的吗?
苏棠儿觉得自己要被活活气死了,他这是劝她别哭吗,分明是想将她活活给气死,她是真傻,居然指望他嘴里能蹦出什么好话来!
苏棠儿瞥过脸去,不想搭理逸郡王。
逸郡王怕她还在哭,凑过去看她,认错道,“之前是我错了,你那么大的食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一屋子丫鬟婆子没差点憋出内伤来。
吵架就好好吵架!
连吵个架都这么的不正经,除了她们家郡王爷,也真是没谁了。
苏棠儿气出内伤来,还无话可说,谁让她食量真的很大。
苏棠儿扭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逸郡王,“你为什么不喜欢儿子?!”
逸郡王就道,“我没有不喜欢儿子,我只是更喜欢女儿而已。”
“为什么?”苏棠儿不解。
逸郡王就道,“女儿像你啊,能吃,力气大,多好。”
苏棠儿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能不要总是把她能吃挂在嘴边上吗?
不过,逸郡王喜欢女儿是因为像她,心底又忍不住偷着乐,她道,“儿子也可以像我。”
“别,儿子还是像我比较好,”逸郡王赶紧道。
苏棠儿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她爹就盼望着她几个哥哥随他,可偏偏她随了他,每次爹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长吁短叹。
苏棠儿哪里知道逸郡王在想什么,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特能吃的了,再来一个特特能吃的,还有他的地位吗?
他当初就不应该因为一时赢了得意忘形,现在悔之晚矣。
丫鬟见屋子里气氛缓和了许多,抱着被子上前来,道,“郡王爷,奴婢们要帮郡王妃换床褥子。”
逸郡王没说什么,长臂一伸,就把苏棠儿抱了起来。
嗯,比离京之前沉了许多。
等屋子收拾干净,清韵也进了屋,陪苏棠儿说了会儿话,看到她精神充沛,清韵是说不出的羡慕,她是知道有些人生孩子特别容易,但是她没有遇到过,没想到今儿有幸能瞧见。
小坐了片刻,清韵就起身告辞了,虽然苏棠儿不怎么累,可到底受了一翻折腾,露了疲色,再加上,她心中记挂南儿,就回去了。
等回到王府,清韵就庆幸她早回来了,南儿哭的正伤心呢,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她走之前,叮嘱奶娘给南儿喂奶,她只想到奶娘,却没考虑到南儿,不是谁喂他奶,他都吃,他宁肯饿着,也不吃奶娘的奶。
喜鹊又不知道献王府的情况,要是情况紧急,又不能去找清韵回来。
小少爷饿一顿,饿不坏,而且要是真饿狠了,估计就让奶娘喂了,去告诉清韵,她肯定会分心,到时候心底担忧,还回不来,是备受煎熬。
见清韵回来了,喜鹊还有些诧异,“王妃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清韵没有说话,快步过去从奶娘怀里抱起南儿。
原本哭的伤心的南儿,被她一抱,轻轻拍了两下,就不哭了,直往她怀里拱。
奶娘连连惊叹,又大失所望。
宸王将来必定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南儿是嫡长子,必定继承储君之位,做他的奶娘,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可偏偏宸王妃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定要自己喂奶,她们几位请进府的奶娘,本来还暗暗较劲,想办法抓牢小少爷的胃,结果进府这么多天,连小少爷的面都没见过两回。
清韵给孩子喂奶,青莺就把苏棠儿生了孩子的事告诉喜鹊几个知道,对于苏棠儿一用力就把孩子生下来的事,几个丫鬟是面面相觑。
南儿哭了许久,哭累了,吃着奶就睡着了,叫清韵好一阵心疼。
她把南儿放入摇篮里,轻轻的摇着。
外面紫笺进来道,“王妃,端敏公主来了。”
清韵听的一笑,她也猜到她今儿会来。
端敏公主回京,和逸郡王还有二皇子一起进了宫,见了皇后之后,并没有住在宫里,而是回了镇南侯府。
大皇子和镇南侯府大少爷是双生子的事,已经昭告天下,大家都知道端敏公主是楚大太太的女儿,母女分离十几年,是该让她们团圆了。
况且,二皇子钟情于端敏公主,如果端敏公主不恢复身份,那他们就还是兄妹,如何结亲?
对于这个从小被抱进宫,为了朝廷安危,和亲北晋,受了不少苦的公主,清韵是怜惜的。
等她见到端敏公主,又被她的容貌惊艳了。
端敏公主来宸王府,倒不是找清韵有什么事,只是一路上,听逸郡王还有二皇子说了不少清韵的事,神交已久,要不是下了三天的雨,不便出门,她早来了。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认识许久一般,相谈甚欢。
对清韵,端敏公主打心眼里感激,如果不是她医治好了楚北,二皇子为了大局,这辈子都不会动出京寻她的念头,若不是她和楚北查出了三十多年前的事,皇上不会御驾亲征,她也不会有回京的这一天。
从踏出大锦,迈入北晋,她就做好了客死他乡的准备,如今能再回来,恍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清韵笑道,“就当是一场噩梦吧,醒来就好了,二皇子对你情深义重,定然不会辜负你的。”
端敏公主脸红着,低了声音道,“他值得更好的,我不配……。”
清韵看着她,勾了唇角,笑道,“为了你,二皇子不要江山,也能放弃性命,要是叫他听到这话,该伤心了,他能为你放弃这么多,在他心底,肯定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虽然你们是表兄妹,并不合适成亲,可谁让这里是古代呢,表哥表妹什么的,知根知底是良配。
清韵这么说,端敏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脸红着,头低着。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等南儿醒过来,端敏公主又抱着他逗了回来。
她给南儿带了不少的小玩意来。
两人在王府里闲聊,皇宫里,皇后在训斥二皇子呢,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皇后高兴。
可高兴之余,他贸然离京,差点送了性命的事,皇后也不会忘记,不好好的数落一顿,难保还会有下一次。
二皇子举手发誓道,“母后,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二皇子发了誓,再加上一旁的嬷嬷帮着说好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二皇子见皇后不生气了,就道,“母后,我想娶端敏。”
二皇子钟情端敏公主的事,皇后以前并不知道,只当他们兄妹感情深厚,并未多想,后来还是楚北和清韵说了这样的猜测,皇后才想到这一层。
儿子为了救端敏公主,不惜孤身离京,这份情义,皇后动容。
再者,他们母子三人欠端敏公主太多,这辈子都还不完,要是端敏公主这辈子没有个好归宿,她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况且,当年,她和父亲就商量好了,把端敏嫁进镇南侯府,嫁的自然是“楚大少爷”了,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世事难料。
三个孩子,皇后一样的心疼,她道,“母后同意你娶端敏,但这么大的事,还得你父皇点头才行。”
二皇子就笑了,“父皇说的,和母后您说的差不多。”
皇后嗔瞪了二皇子一样,这个话题打住,没有再提。
就等皇上回来,亲自下旨给二皇子和端敏公主赐婚了。
日子一天天在期盼中过去。
大锦气势雄浑,打的北晋节节败退。
南楚在一旁围观,看的心惊肉跳,庆幸当初答应和大锦结盟了,不然下场只怕和北晋一样。
北晋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北晋皇帝这一次是真的放低了姿态,诚心求和了。
不诚心也不行了啊,大锦兵临城下了。
只是诚心用错了地方,北晋皇帝居然要迎回端敏公主,许以皇后之位,将来传位于她所出皇子,年年向大锦进贡……
一个皇帝,向另外一个皇帝纳贡,是奇耻大辱。
可惜,皇上不稀罕。
大锦也不会把端敏公主再送回北晋来,他已经带着兵马到了北晋京都城下,就要灭了北晋。
北晋的求和,皇上不答应。
北晋群臣怕死,更有不少大臣见北晋皇帝大势已去,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竟然捆了北晋皇帝,大开城门,迎接大锦将士们。
从皇上踏进北晋皇宫,坐在北晋皇帝的龙椅上那一刻起,北晋就不复存在了。
不过,皇上没有杀了北晋皇帝还有北晋皇室子弟,而是将他们软禁了起来,严加看管。
皇上在北晋皇宫待了半个月,将后宫遣散一空,安排了得力将士接手北晋的朝政,并在北晋颁发了第一道大锦圣旨。
那就是免赋税三年。
北晋百姓刚刚遭受了国破家亡的痛楚,没想到皇上居然给他们来了这么一道圣旨。
要知道几年,北晋大灾小难不少,再加上要打仗,征兵征粮,他们食不果腹了,这一道圣旨,就是一道雨露甘泉,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其实,对百姓来说,谁当皇帝都一样,他们只是想填饱肚子而已,没别的奢求。
而且,皇上对北晋百姓挺好的。
有将军纵容手下抢北晋百姓的钱粮,被皇上知道了,当街斩杀,杀一儆百。
他们期待有这样圣明的君王。
一个月后,皇上和楚北率领大军,凯旋而归。
无数百姓夹道欢迎。
皇上一身铠甲,气势凛然。
楚北骑马在他身侧,不遑多让。
其实,三天前,楚北就已经回京了。
他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府时,已是月上中天。
那时候,清韵正好给南儿喂奶,迷迷糊糊中,被一道暗影笼罩,差点没把她活活吓死。
可是不等她反应,那熟悉的身影就扑了过来,手一拎,就把初次见面的儿子丢到了角落里,铺天盖地的吻带着思念席卷而来。
清韵迷失在了这炙热而浓情的吻里,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
等皇上凯旋而归的时候,清韵拖着疲惫的身子,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抱着南儿守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看到盼望许久的孙儿,皇上龙心大悦,当着众将士的面,就给南儿赐了名。
萧照。
皇上希望南儿像初升的太阳,普照大地,润泽万物,给百姓带来安居乐业的生活。
楚北和清韵代替南儿谢皇上赐名。
皇上抱着南儿不撒手,就这样一路抱着回了宫。
身后,楚北抱着清韵坐上马背,当着一众的将士,还有无数的百姓,清韵的脸红了又红,虽然不是第一次了。
清韵想挣扎,可是楚北不为所动,她只得败下阵来,转了话题问道,“那事,你和皇上商量的如何了?”
她声音压的低低的,生怕被人听了去。
看到她这样,楚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多少人盼着能册封太子,住进东宫,唯独她,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他紧了紧胳膊,笑道,“和父皇讨价还价了一番,父皇答应六年后再册封我为太子。”
也就是,还能在宫外再住六年。
清韵有些惊讶,她扭了头,看着楚北,“皇上这么好说话?”
之前,皇上是恨不得立刻就册封他为太子,圣旨都在他手里了,忽然变的这么好说话,她都有些不适应了。
楚北闷笑出声,他道,“这一仗,能如此迅速的结束,打的北晋毫无还手之力,你功不可没,这么点小要求,父皇哪好意思不答应?”
清韵想想也是,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但是楚北没有告诉她,六年后,他再进宫,就不是住东宫了。
坐在马背上,听着凯旋的号角。
清韵脑中勾勒出一幅美好的景象来。
六年时间,足够她和楚北走遍大锦和北晋的山川河流了,只是南儿太小了,不宜舟车奔波,怎么也得他过了周岁才行,到时候走走停停,应该不妨事。
清韵想的很好,可架不住意外横生。
等南儿满周岁时,她又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离京游玩的事,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女儿。
清韵虽然想出去玩,可女儿年纪小,哪能奔波,只能再等。
好不容易盼到女儿满周岁了,大锦和南楚又在这节骨眼上起了些冲突,楚北走不开,清韵只能等南楚的事处理完。
这一等,又过了半年。
好在大锦威名远播,南楚投鼠忌器,不敢太过分,冲突没有闹大,南楚太子亲自来大锦解释。
为此,又耽搁了两个月。
等这些事磨蹭完,清韵麻溜的收拾好包袱,启程了。
出了京都,在马车上颠簸了半个月,就又回来了。
没错,她又怀孕了。
回京的一路,清韵捶了楚北一路。
但,某男甘之如饴。
周而复始。
六年时间,弹指一挥间,就只剩下不到一年了。
身边有了两儿一女,再加上楚北并不是太子,也没人盯着他的后宅,日子过得很平顺。
唯一的遗憾,还是离京那事,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误,已经成了清韵心中的执念了。
这一次,说什么她也要出京了。
清韵决心很大,可架不住南儿软磨硬泡,又耽误了半个月,南儿要陪逸郡王的儿子萧翊过五岁生辰,答应了的事,不能反悔。
儿子重信守诺,她得支持。
可陪萧翊过了生辰,二皇子和端敏郡主生的儿子萧骞的生辰不能不过,不然就厚此薄彼了,得参加。
等支持完,又碰到太后病了,她医术高超,断然不能在这时候离京。
又给耽搁了。
一来二去,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不知不觉的没了。
清韵挠心挠肺,磨着楚北去跟皇上抗议,再往后挪两年。
楚北很听话,进宫找皇上抗议了。
皇上听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笑道,“容朕考虑两天。”
然后,第二天。
皇上就没有上早朝了。
宁王主持朝政,当众宣布皇上禅位给楚北的圣旨……
皇上和皇后连夜离京,连包袱都没有收拾。
清韵默默留下两行清泪,“是不是我以后都没有机会离京了?”
楚北揽她入怀,许下承诺,“十年后的今天,我就把皇位禅让给南儿。”
清韵没有说话。
身后的大红漆柱后,冒出来三个小脑袋,一个比一个俊俏漂亮。
最大的一个,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相拥远望的一双璧人,泪眼婆娑。
这皇位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爷爷不要,送给父皇!
父皇也不想要,打自己的主意了!
皇爷爷算计父皇,父皇算计他,他能算计谁啊?
南儿低头看着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弟弟萧承,若有所思。
萧承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抬头看着自家大哥一脸弟弟我对不住你了的表情,直接哭了出来,“大哥,你不能欺负我。”
他一哭,萧照就心软了,赶紧道,“你别哭,我不欺负你。”
“不欺负他,那你还能欺负谁啊?”小公主萧瑶歪着脑袋笑道。
“欺负父皇!”
萧照和萧承异口同声道。
不远处,楚北一口喷嚏打了,吓的三人一哆嗦,转身就跑。
三人一跑,就有嬷嬷和丫鬟喊他们跑慢一些。
清韵回头,看着他们三个撒丫子跑远,活像有恶狗在后面撵他们似的,不由得好笑。
楚北就皱眉了,“他们三个在打什么歪主意,要欺负朕?”
清韵摇头,表示她不是一伙的,不知情。
等跑远了,萧瑶就笑道,“等十年后,咱们跟皇爷爷一样,偷偷溜出京,看父皇能拿我们怎么着。”
“把母后带上,不带父皇!”萧承嘟嚷道。
欢笑声,传的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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