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改装计划
古德里安怔怔看着眼前的青年准将,忽然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思维,在对方面前竟也生出了运转不及的感觉。如果说刚才雪狼坦克的制造,还与海军建造坚盔厚甲的高速战列舰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话,那么此刻对方提出的1号坦克退役处理的问题,就完全和海军没有半点联系了。这名青年违反常理的如此关心这些初级坦克的命运,不知又存了怎样的打算?
方彦没有去试图去揣摩古德里安的内心,而是选择了径直把军队利益摆在了他的面前:“1号坦克的火力和防护虽然已经远落后于时代,但它的可靠性、速度、和通讯却依旧是当今的佼佼者。如果就这样放弃1号a型和1号b型总计超过1400辆的坦克,未免有些太过浪费了。我认为,我们应该将这批坦克的底盘利用起来,尽可能的为装甲部队提供虽然是辅助,但却非常有用的战斗力。”
“约纳斯,我已经命令将部分淘汰下来的1号坦克改装成弹药运输车、指挥坦克等辅助车辆了。”古德里安语气平静地开口,言辞间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淡之意。虽然他承认,眼前这名青年在坦克技术层面的确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天才,能够经常提出一些令人拍案叫绝的闪光理念;但如果要说起对整个装甲部队的编制体系的了解,则就要差得远了。
毕竟,这是一个与传统步兵师截然不同的全新战斗集团:其中的每一支部队,都与当前的客观技术背景、以及想要达成的战役目标息息相关。目前,即便是在整个德国陆军当中,真正完全洞彻了其中精髓的人也不过单手之数。看着面前这名分明是隔行如隔山的海军出身,同时年龄还小得过分的青年,古德里安怎么也不认为对方能够理解到装甲编制的精义所在。
面对古德里安那张藏不住内心想法的脸容,方彦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军的装甲师内不仅拥有坦克团,同时还下辖1~2个团的摩托化步兵;如果后者在伴随坦克推进的过程中,也能得到炮火的直射支援,那么其作战威力必将迎来一个突破式的飞跃。当前,雪狼坦克的变形车需要优先保证装甲炮兵团的庞大需求,根本轮不上摩托化步兵享受;在这种情况下,1号坦克的底盘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1号a型坦克的底盘承载能力相对较弱。在拆除炮塔之后,它可以将一门75毫米leig-18轻型步兵炮搬上车体,作为营级支援火力使用。由于是废物利用,这种改装战车完全不用追求封闭式战斗舱:其尾部和顶部都可以搞成露天式,以简化设计、节省重量。此外,它还可以搭载一门20毫米flak-38型高炮,变身成为团级的自行对空平台。我们只需再在高炮周围加装一圈13毫米厚的钢板,就能有效抵挡敌方飞机的俯冲扫射;当前线部队得不到空中力量的及时支援时,这些自行防空高炮就是消灭敌方飞机的有力保障。”方彦不紧不慢地说道。
“相比之下,多了一对负重轮的1号b型坦克,在承载能力上就有了明显的提高。我们甚至可以尝试在它的车体上架上一门150毫米sig-33重型步兵炮,作为团级火力对付敌军的坚固目标。而除了支援步兵战斗之外,我们同样可以考虑为它装上山猫坦克的50毫米l40加农炮,作为自行反坦克炮使用。虽然这两款变形车的战斗室都不可能做成封闭式,装甲防护也仅限于抵挡步枪,但能够让沉重的团属重武器实现自行,必将能大幅提升摩托化步兵这柄细剑自身的威力。”方彦双眸中光彩熠熠,没有任何因认识不足而产生出的迷惘困惑之意。
“将全重超过1.6吨的150毫米步兵炮装在总共才4.8吨的1号b型坦克上,这种改装能够实现么?”古德里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随即心中猛然惊醒。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完全跟进了这名青年所描述的场景里面。无论是从部队编制、还是作战需求的角度考虑,对方提到的每一种改装都具有相当的可行性,对于因快速机动而难以携带重武器的摩托化步兵来说,绝对是一次火力上的飞跃。可以想见,如果这个设想能够得到实现,那么当装甲师遇到一些相对难缠的目标的时候,就完全不用绕道远行、而是直接将其暴力摧毁!
“虽然这个改装比其它三项都要困难,但大众汽车公司愿意接受这份挑战。”方彦四平八稳地回应道。实际上,方彦对此有着绝对的信心:因为历史上德军就用1号b型底盘改装出了“野牛”式自行火炮,并将其投入到了多个战场。对于才华卓越的波尔舍博士来说,完成这项改装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古德里安目光微微有些游离,脑中思绪已经开始全速运转起来。这几项改装都是他之前未曾考虑到的,一旦实施起来必然会与最初的计划产生冲突:原本768辆a型和635辆b型的底盘总量有着极大的富余度,现在看来竟似有些不够用了。不过,只要想到这些坦克还能以另一种方式为装甲部队提供助力,古德里安心中便充满了喜悦:让每一款武器都物尽其用,正是他所追求的理想局面。
当古德里安心中连续产生了两个强烈的念想之后,他也就再无法在方彦面前继续享受晚餐了。在方彦略显诧异的目光中,古德里安竟直言自己要立即去做有关装甲力量整合的计划,然后不等方彦做出回应,便即刻向餐馆外走去。
看到古德里安的座车消失在街角,呆愣在座位上的方彦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位装甲兵之父那特立独行的性格,方彦终于有了最切身的体会。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忍不住怜悯起了那些在古德里安身边工作的下属和同僚。不过方彦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欣喜,因为自己邀请对方的意图看起来已经达成了。
华灯初上,月光轻盈。霓虹璀璨的威廉大酒店正门口,一名身形英健的青年男子从中快步走了出来。与之前在街道上的装束不同,方彦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古德里安的建议:不仅将彰示身份的军服、帽檐、和勋章都装进了手提袋中,脸上还蒙了黑色的口罩。借助夜色的掩护,方彦的这套装束非常顺利的没有给自己引来麻烦。于是方彦搭上了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宅跟前。
兰草沙沙作响,淡紫色的矢车菊随风摇曳。方彦行走在庭院中的青石板道路上,一曲缥缈幽淡、灵动疏雅的钢琴璇音,已经如清泉般流入了他的内心。方彦知道,这是自己妻子西尔维娅每晚必做的功课,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内都从未有过疏漏;虽然她根本用不着为生计而犯愁,但身为老齐亚诺女儿和方彦妻子的那份骄傲,却是驱使她不愿意做一只花瓶,而是要真真实实地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忽然间,令人心旷神怡的琴声停下了。心中微感不妙的方彦在等待了十几秒钟之后,果然看见眼前的房屋大门被砰地一声打开。身着睡袍的西尔维娅惊喜万分地看着不远处开外的丈夫,然后便笑靥如花地的方彦猛扑了过来;饶是方彦已有准备,此刻仍然被这具当胸撞入的娇躯给撞得踉跄退后了好几步。
“西薇,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这么弄进医院的。”方彦佯怒地在妻子浑圆挺翘的香臀上拍了几记,板脸呵斥道;然而早就摸透了方彦心思的西尔维娅根本对此免疫,只是开心地将螓首一个劲往方彦的颈窝里钻蹭。无奈之下,方彦也只能放弃了徒劳的威胁,他将已经挂在自己身上的西尔维娅取了下来,正色道:“今晚我只是暂时住在家里,等到明天清晨,我还要再返回基尔港。”
西尔维娅的神情微微一黯,不过旋即就恢复了正常。她拉着方彦的手走进房屋,轻声道:“你的工作繁多,我是知道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就让我陪你一同承担吧。还记得半个月前你让我父亲寻找一位会说芬兰语的可靠人员的事情么?昨天父亲已经来信了,有一名来自米兰的家具商人弗朗茨符合你的要求。”
方彦微微一怔,随即脸上便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件事情是他计划中让德国彻底脱离援助芬兰的干系的重要组成,没想到老齐亚诺竟然能够如此上道,在低于方彦预期的时间里就把人找到了。他握紧了妻子绵软滑腻的白嫩玉手,言语中带着期盼地问道:“西薇,岳父阁下还有没有在信中提到这位先生的其他信息?”
感受到丈夫表现出的重视和关心,西尔维娅心中不禁涌现出了难以言表的满足和欣喜。自己终于能够在事业上帮到爱人,再不用让他一力肩负起全部的重担。(未完待续。)
第269章 妥协
从老齐亚诺的书信附件中,方彦顺利得到了这名唤作弗朗茨的商人的信息。此人在过去二十年内一直从事着从芬兰进口优质原木,然后在米兰加工成各种家具的生意,虽然他在业内算不得成功,但对芬兰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却都是了解得极为到位。如果让他出面与芬兰人接洽,则德国身上的嫌疑就几乎能够被洗刷干净;而方彦也就能退居幕后,在苏联与芬兰、意大利的争斗中收获自己的利益。
在毫无保留的好好奖励了西尔维娅一番之后,次日清晨,方彦精神奕奕地踏上了返回基尔港的路途。商船改造的相关工作还需要方彦主导制定工程计划,预计要到11月底才能脱手。不过,方彦在国内的内政军事领域所要做的事情却是均已完成,他现在只需要呆在基尔军港,静看自己所引发的蝴蝶效应了。
漫天灰云密布,层层叠叠的遮住了初升太阳的光热,尽管已是上午9时,柏林的天空仍然显得暗淡无色。经过一夜降雪,整座柏林城已经变成了一份银装素裹的白色相簿。凛冽北风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带着令人肌体冻结的极尽冰寒;街道上的行人无不毡帽围巾加身,将自己裹成了一个个移动的笨拙圆桶。
恢弘庄严的总理府内,阿道夫?希特勒正站在玻璃窗前凝望着外面的冰雪世界。他身上同样穿着厚实的棉布大衣,那具瘦弱的身躯也得以看起来壮硕了一些。墙角的壁炉熊熊燃烧着,将优质无烟煤炭储存的热能尽数释放到房间当中,不过即便如此,在靠近窗户的地方,仍然可以感受到那份属于隆冬的寒流。
“我的元首,窗户边太冷了,您还是到火炉这喝杯热咖啡吧。”不远处开外,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上将面带关切地开口说道。他手中提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咖啡壶,竟是亲自客串起了元首的警卫侍从。面对凯特尔带有讨好的劝说,希特勒却是没有要从善如流的意思;他沉默片刻,而后道:“我听说,西线莱茵河畔的气温比柏林还要寒冷,同时伴有大风和降雪天气,军队展开进攻的难度不小?”
凯特尔点了点头,道:“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早来了超过一个月,整个欧洲都受到了这份反常气候的影响。现在,不仅是前线军队的战斗环境,我们的铁路运输也因为提前到来的大面积降雪而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由于轨道几乎每天都要花时间去清理,我们的发车总量已经比上个月减少了30%;如果天气状况仍旧得不到改善,铁路运输必然无法恢复到霜冻降临之前的效果。”
听得这番话语,希特勒嘴角勾起了一丝复杂的冷笑;一时间,他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般,也不知是愤怒、庆幸、悲凉、不甘、还是讥嘲。当前,以勃劳希契为首的陆军高层全都惧怕于同英法陆军全面开战,对希特勒提出的西线进攻作战个个阳奉阴违,敷衍搪塞:陆军总参谋部于10月下旬制定的进攻西线的“黄色方案”,完全就是一战时期施利芬计划的翻版。而更令希特勒无法接受的是,这个最新出炉的改良版作战方案,在战略上竟然比原来的施利芬计划还要不堪!
施利芬计划虽然是建立在理想后勤条件下的脆弱楼阁,但这位昔年的大师却无疑是有着明确的战略意图。德军左翼负责在阿尔萨斯和洛林吸引法军主力的进攻,集中了全部精兵猛将的右翼集群则借道低地国家横扫法国北部;先攻占巴黎,然后在法国中东部聚歼法军主力,最终赢得战争胜利。而现在德军总参谋部制定的这个“黄色方案”,则完全是一个徒有其形的残次品:德军只是以占领低地国家和法国北部一部分土地作为战役目标,至于之后如何,根本没做任何考虑!
饶是希特勒本人也从未想过能在河流密集纵横的法国复制波兰战役的成功,但看到陆军这份明显就是不思进取的作战计划,仍是险些把肺给气炸了。在此之后,陆军又搬出了各种理由来反对西线战役,从机械化部队需要修理到缺乏弹药储备,不一而足。而现在,天气又成为了陆军挂在嘴边的理直气壮的理由:在这既缺乏后勤又没有空中支援的极寒天气,部队怎么能够具备理想的战斗力?
然而希特勒却也明白,这些问题在陆军当中的确真实存在。从统帅层的作战计划,到基层部队的后勤保障,整个德国陆军此刻都还完全没做好与英法决一死战的准备。自从了解到这份现状之日起,希特勒就痛苦的打消了在今年秋冬两季向西线用兵的念头。而他之所以还要在11月4日的会议上下令12日开战,则完全是为了向陆军高层施压,让后者快马加鞭的完善还没有落实的缺憾。
在希特勒原本的谋划中,他还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在临近进攻日期的时候将开战时间推迟;现在,西线的天气十分恶劣,这正好给了希特勒一个顺坡下驴的理想借口。毕竟,只有等到陆军上下都准备完毕,德国才有底气打破当前西线的静坐僵局。尽管希特勒当年是敢拿3个营就去收复莱茵非军事区的超级冒险狂人,但那是建立在法国不会使用武力的精准判断之上的;现在到了真刀真枪的战争,再做出类似的举动就不再是有赢面可以期待的赌博,而是完全自杀式的送命!
“凯特尔,你去拟一道命令,由于气象和铁路运输方面的原因,西线进攻日期从11月12日推迟到25日。下一次决定将于22日做出。”希特勒缓缓出言道。凯特尔愣了片刻,随即脸上涌现出惊喜若狂的神色;他手忙脚乱地放下咖啡壶向希特勒敬礼,颤声说道:“我的元首,您的英明是我今生接触到的最伟大的奇迹!我可以向您保证,整个陆军都会深深称颂于您的远见卓识和睿智正确。”
见到凯特尔展露出的真实心态,希特勒不禁一阵失望和疲倦。眼前之人虽然在重大决定上从未有忤逆过自己的意志,但在他的内心当中,却依然是站在勃劳希契那帮人的立场上,反对向西线用兵的。这帮陆军高层胆小软弱的秉性,固然对自己排除陆军干涉、独揽统帅大权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但在当前这种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斗争中,却是根本难以将国家和民族的重任予以托付!
“看来必须要尽快建立起由自己掌握的军队了。”希特勒目光坚定的思忖道。除了陆军高层意志软弱这个因素之外,这支由普鲁士旧军官团掌控的传统势力和国社党之间的政治龃龉,也促使希特勒要大力加强自己的底牌,从而彻底压过对手。时至今日,陆军仍然是脱离国社党控制的一个庞大而坚硬的法外团体,是希特勒实现举国纳粹化的最大障碍。尽管当前双方因为共同的敌人而联合在了一起,但这并不妨碍希特勒挖对方的墙角,用于强化自己手中的力量。
现在,由希姆莱指挥的“阿道夫-希特勒旗卫队”等3个团级武装党卫军部队,就是希特勒从陆军手中争权的第一步。这三支初生的部队都参加了9月的波兰战役,虽然他们在战斗素质上仍与陆军同行有明显差距,但在纳粹思想的武装头脑之下,所有基层官兵都表现出了疯狂般的勇敢,根本无惧于牺牲自己的性命。倘若能有足够的时间加以训练,那么这批武装党卫军完全能够成为坚实厚重的铜山铁岳,在扫灭外敌的同时,也能对国内的陆军集团实现强有力的制衡!
“让希姆莱在半个小时后来我的办公室吧。”希特勒再度向凯特尔说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要是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便会立即雷厉风行地施展开来。希特勒的想法很明确,既然之后的几个月内都不会向西线用兵,那么这段时间正好用来编练军队,让武装党卫军的阵容和作战素质都再上一个台阶。
至于因此产生的武器装备上的缺口,希特勒相信他的经济部长会毫不费力地解决这件小事。当前德国已经颁布了延长工作时间的战争法令,在经济部的统一规划下,德国的装备生产总量有望在当前基础上再得到一个跨越式的增长。
尽管以雷德尔为首的海军更是当前纳粹德国治下的独立王国,但希特勒却暂时没有对海军这个团体进行分化的念头。除了海军的人员规模相对有限,在国内政治局势中起到的作用远远比不上陆军之外,这个军种所具有的强烈专业性,也是限制希特勒向其伸手干预的关键性因素。毕竟,陆军可以用两三年时间就拉起一支富有战斗力的军队,而海军就显然不行了。如果为了权力而拆散这个组织,那么在当前的战争环境下无异于是自毁长城。(未完待续。)
第270章 扩充
在寒风的裹挟中,一身墨绿色劲装制服的希姆莱出现在了总理府的大门口。
见到这名自己忠实的臂膀下属,希特勒那因为陆军高层的胆小软弱而怒恨不已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些许的缓和。他换上了一副笑脸,开始和面前的希姆莱和颜悦色地交谈起来。在这条世界线中,由于戈林的提前死亡,统领党卫军的希姆莱已经成为了国社党内唯一有能力和那群普鲁士军官团争夺军权的存在。有鉴于此,希特勒对希姆莱的倚重也愈发增加。特别是当战争爆发之后,随着陆军的势力急剧膨胀,希特勒更是对希姆莱给予了前所未有的厚望:他无比渴盼希姆莱能够将党卫军做大做强,甚至发展成为能够和陆军分庭抗礼的强大力量。
而对于希姆莱来说,党卫军的武装和增强,又是他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结果。自从罗姆和冲锋队在1934年被镇压之后,国社党手中就再没有一支真正可堪驱驰的武装力量:尽管近几年来党卫军的势力快速发展,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执行对内镇压任务的盖世太保(秘密警察),根本不具备真正的武装和战斗力。而如果党卫军也能在对外战争中获取一席之地,那么他希姆莱的地位也必将水涨船高,并真正成为手握重权的党和国家的最高决策成员!
在双方目标一致的前提下,关于武装党卫军的扩编方案也很快就被二人敲定下来了。雄心勃勃的希姆莱计划以目前的3个旗卫队为核心,将它们的编制扩大到师;而这几个新组建的师也不是普通的步兵师,而是装备了大量机械化载具的装甲掷弹兵团。其中,希姆莱甚至准备给其中一个师配备1个坦克团;这个师内的其他编制也将随之做出改变,令其成为为真正的装甲师。
11月7日的当天下午,希特勒径直召见了勃劳希契,并向后者告知了武装党卫军将要扩编的相关情况。希特勒表示陆军应当秉持同一个德国的集体理念,将装甲师和摩托化师的调度指挥、和战斗经验,都不吝教授给新组建的党卫军部队。当然,为了不过分刺激到陆军团体的神经,同时也是对党卫军高层缺乏指挥素养有着深刻的认知,希特勒承诺党卫军在战时仍旧归属于陆军指挥。
听得对方张口就要组建1个装甲师和2个装甲掷弹兵师,勃劳希契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要知道当前整个陆军都才拥有6个完整的装甲师和4个摩托化师,另有4个装备1号坦克的轻型快速师准备改编升级成正规装甲师。党卫军的此番扩充,必将大幅挤占属于陆军的人员和装备,并在相当程度上干扰到后者的整军进程。
然而,勃劳希契却是完全没能阻止这份计划的实施。因为就在今天上午,希特勒刚刚通过凯特尔发布了推迟在西线展开进攻的命令:这让整个陆军高层都如释重负,并生出了一种从悬崖边上又给拉了回来的强烈庆幸和喜悦的感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元首对尚未完成进攻准备的陆军的另类妥协:因为虽然进攻日期只是被推到了两周之后的11月25日,但随着冬季的临近和到来,西线的天气和运输情况只会越来越差,进攻时间也将必然往后不断拖延。
对于以勃劳希契为首的陆军高层来说,这无疑是他们所能想象到的最好局面了。而在希特勒已经做出了如此重大让步的情况下,如果陆军再在党卫军的扩编问题上推三阻四,必将和希特勒彻底闹僵,而如此产生的后果绝非是勃劳希契等人所能承受的。更何况希特勒还向勃劳希契做出了郑重保证:这几个新组建的党卫军师,在作战行动中将完全接受陆军的节制指挥。
尽管勃劳希契同样已经对希特勒的承诺产生了几分戒心,但此时他却是完全相信希特勒这番话的诚意——如果党卫军敢抛开陆军单干,那么就凭希姆莱等人的军事素养,即便是给他30个师,这些军队也会像雪崩下的树木那样在极短的时间内断碎飞散!
经过一番权衡,勃劳希契最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希特勒向陆军当中掺沙子的举动。得了大便宜的希姆莱当即欢天喜地地去找瓦&尔特,让后者在生产计划中为他排出足够的武器军火。党卫军的势力发展由此偏离了历史,朝着方彦前世的未知领域飞速推进。面对这一蝴蝶效应,方彦暂时只能默默保持旁观,他心中隐约有预感,党卫军将成为未来德国政治棋盘中的一枚举足轻重的关键棋子。
苏联,北方巴伦支海,摩尔曼斯克港口。
临近冬季,这座位于北纬69度的港口城市已经越来越难以看到灿烂的红日。上午10点,太阳才不情不愿的在东方海平线上露出半个圆弧,到了下午4时便完全消失在了天空中,只在这片冻土雪原中留下无尽的冰冷、漆黑、空茫、和萧瑟。红旗北方舰队的官兵也早早结束了日常勤务,来到岸上的酒吧中消磨漫长而难熬的极夜时光:尽管苏联当局非常重视摩尔曼斯克这座终年不冻、且能够自由通向广袤世界的港口,但如果从生活的角度来审视,这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荒凉弃土。
苏联港口守备司令叶夫根尼裹着一件厚厚的熊皮大衣,站在码头上不断向西北方的漆黑海面上焦急地张望。太阳落山后的气温已经骤降至零下15度,可身为上校的他却丝毫没有要进入室内、享受壁炉温暖的念头。在他身旁,曾经和方彦有过接触的北海舰队司令瓦连京、以及内务部中校奥列格,也都伫立在寒风当中。只是相比于叶夫根尼的焦虑,他们脸上更多的则是耐心和平静之情。
“该死的德国佬,不是说好了在今晚8点派人与我们接洽么?现在都7点58分了,为什么海面上依旧什么光亮也没有?”叶夫根尼不知是第几十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怀表,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他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额头上竟然因为急躁而生出了点点的汗珠:“难道德国人要毁约?他们的承诺都是放屁么?”
“叶菲同志,请您稍微冷静下来。德国人是非常刻板守时的生物,他们要做的事情都会尽量实现极致的精密和细致。”三十五岁的瓦连京毕竟要比未满而立的叶夫根尼沉稳一些,闻言开口劝说道。瓦连京顿了顿,再度说道:“十天前我带着3000吨重油出海的时候,也是等到凌晨2时整,才从电报机里收到了对方确定交易地点的详细电报。现在我只后悔自己当初过于谨慎,只带了一小部分重油去和德国人交易;若非如此,我现在已经可以在明斯克市郊修一幢别墅了。”
叶夫根尼又是嫉妒又是向往,酸溜溜地说道:“即便如此,那也是1.5万美元的总财富!我在这其中只能分到20%,根本不够我答应给那三个女人买的礼物。”他咬了咬牙,道:“我今后十年的生活,就全部都押到了这笔交易上,德国人如果不来,我就算要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将那个万恶的德国中校干掉!”
正自切齿诅咒,叶夫根尼忽然看到西北方的漆黑当中有亮光微微闪动。他身形猛然震动,定睛望去,果然又看到那道亮光闪烁出了两短三长的接头信号。叶夫根尼心中大喜,赶忙用自己的手电筒进行了回应。他再度低头看了看表,发现时间正好走到了8点整。见此情形,旁边的瓦连京和奥列格也都长长舒了口气。
空中传来发动机的淡淡嗡鸣,声音越来越清晰,大概十几分钟后,一条与普通交通艇完全相同的小艇就出现在了码头边。一名穿着普通俄国人服饰的中年男子跨步走上了陆地,用流利的俄语向面前几名苏联高级军官微笑说道:“先生们,我是为德国布罗姆家族服务的拉斐尔。5年前我曾经是列宁格勒联盟造船厂的副主管,当时还和曾经在波罗的海舰队服役的瓦连京先生有过交谈。”
瓦连京怔了一怔,眼眸中随即露出惊喜之色:面前之人正是他留有印象的故人。当初联盟造船厂还处在德国资本控制之下的时候,刚刚晋升上尉的瓦连京随团到船厂考察,接待他的正是这位名叫拉斐尔的中年人。此刻再见到拉斐尔,瓦连京对一个月前到此的那名德国青年军官所具有的能力再无任何怀疑:他果然是改变自己命运的财富之星,今后自己的生活就将真正翻开崭新的一页。
“三位先生,你们提供的武器应该都准备好了吧?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我就要请出另外两名武器专家开始验货了。”随着拉斐尔的话语,又有两人从小艇的密封舱室中钻出。看着面色变幻的瓦连京三人,拉斐尔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这是我们在合同中就规定好的程序,相信贵方一定会信守承诺的。”(未完待续。)
第271章 验货
作为苏联北方舰队的母港基地,摩尔曼斯克港口旁边修建了众多储藏物资的仓库,走进冰冷宽厚的铁门,仿佛就置身于监牢一般令人压抑而沉重。不过在其中的一座仓库里,呈现出的却是在灯光照耀下的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十几名身着不同军种服饰的苏联士兵,正在金属铁架和墙角空地前挥汗如雨:他们将一个个封装好的大型木质货箱费力抬上推车,而后便送到了叶夫根尼等人的面前。
拉斐尔掀开木箱的顶盖,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排放着50支俄制莫辛-纳甘步枪;须臾之间,一股枪械独有的气味便在空气当中弥漫开来。在头顶灿烂灯光的照耀下,这些步枪的每个细节都被映得纤毫毕现。拉斐尔定了定神,随即让手下的一名枪械技师前去查验。后者很快便从木箱中选出了3支样品,并开始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将手中的俄国步枪飞快拆散成一堆零件。
“这支m1891式步枪的枪托松了,拉栓也出现了卡涩,最重要的是它的准星几乎都要被磨得无法辨认,这连150米外的敌人都难以命中!它最多只能算5成新,绝对不能称为合格品,我们出5美元买下它,已经是非常吃亏的价格。”在向拉斐尔报告之时,这名德国技师已经在“咔咔”声中将面前的零件重新组装还原。那份庖丁解牛式的极度熟练,让在场几名苏联高级军官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听得拉斐尔的翻译,叶夫根尼心中登时大为着急:因为根据自己事先与德国人达成的协议,这3支抽查样枪的平均价格,就将作为这箱50支步枪的单价水平。倘若样品出了问题,那么这箱武器就只能以白菜价卖给对方了。叶夫根尼转身向亲卫队长低声说了几句,后者凛然点头,随即安排一名士兵与德国技师共同查验。
“第二支莫辛-纳甘的保养程度还算良好,各个关键零件都没有什么明显问题,然而它的复进机构与枪体外壳间的耦合却出现了制造上的缺陷,在实战中极易被沙尘侵入枪体内部,并造成弹舱在抛弹后无法回到原位。综合考虑,它也只能算是6成新。如果苏联人对这个结论不服,那么就让他们放马来与我理论。”德国技师掷地有声地说道。面对这份基于扎实专业功底而产生出的自信心,一同查验的苏联士兵竟是完全被他的气势压制,只能不断地点头称是。
“哦,上帝,这种扭曲的金属构件也能算是步枪?它至少三分之一的零件都是有裂纹和缺损的残次品,其中砂眼的数量比三月田间的鼹鼠还要多。然后谁能告诉我,它枪管里的膛线上哪去了?难道我现在不是身处20世纪,而是回到了18世纪线列步兵的滑膛铳时代?这种破烂即便是乞丐手里的拐杖都比它强一百倍!”
看到自家技师满是鄙夷的将第三支样枪直接扔在了地上,拉斐尔向面前的叶夫根尼摊了摊手,充满可惜的说道:“很遗憾,上校先生,这批步枪的单价只能算4美元了。总共200美元的金额我已经为您记好,等到货物全部验完之后再一并支付。您不要这样看着我,实际上,我也同样希望之后的一百多箱步枪能有可观的质量。毕竟,只有具备良好的品质,我们也才能让第三方出到更高的价格。”
“你们这是**裸的帝国主义掠夺!这些武器都是我们苏维埃兵工厂生产出的合格品,我没有做任何改动的就拿来向贵方出售,可贵方竟然表现得这样苛刻,这完全违背了公平交易的基本规则!”叶夫根尼再也无法忍受,当即怒吼反驳道。
面对眼前快要暴走的苏联人,拉斐尔镇定自若地回答道:“上校先生,我需要纠正您刚才话语中的两个问题。首先,我本来就是帝国主义国家的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是上帝赋予每个公民的权力。如果贵方不愿意做这场交易,那么完全可以将这些军火重新搬回到原位。其次,在贵国的标准体系中认为合格的产品,对于我国而言可完全不一定。关于这点,在您身边的瓦连京将军应该深有体会。”
瓦连京缓缓点了点头,道:“叶菲同志,拉斐尔先生说的完全属实。当年列宁格勒港口同时矗立着联盟、和国营波罗的海两个大型造船厂,但它们的制造工艺却完全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如果说德国人加工出的东西是一片精美的钢质雪花,那么我们生产出来的同样物品,就是一块厚薄不均的模糊铁饼。据我所知,凡是我们自行建造的大型军舰,在服役之后都出现了各种质量问题。海军之所以自1935年起都没有再建大舰,也正是为了消除这些现有的缺陷。”
叶夫根尼脸色青白不定,似是在强自按捺心中的怒火,不过他却没有再向面前的德国人咆哮,而是在咬牙当中选择了忍受。平心而论,德国人的挑刺并非完全的存心生事,其中很多地方都是自己的货物存在瑕疵。而最为关键的是,当前自己就有这一个买主,如果交易取消,这些堆积在仓库里的军火更是无用的废物!
“列宁同志说得一点不错,万恶的资本家就是要把无产阶级的棺材板都榨取过去才开心的家伙!”叶夫根尼用力咬牙,心中狠狠诅咒道。他让亲卫搬来桌椅,而后便径直坐在了德国技师的面前。为了袋中的钱财考虑,自己有必要全程盯着这帮汉斯,决不能让他们从自己手中多捞去一个卢布。
在不断的翻箱抽检当中,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期间,两名德国枪械技师动作神速,竟然一口气检查了上百口箱子里的300多条步枪。然而让叶夫根尼感到难以忍受的是,这些枪支竟然只有不到10支是德国人眼中的优秀新货。大部分都只算是六七成新的折旧品,其中完全不合格的废品也不在少数。
叶夫根尼在心中默默计算,这些步枪的售价将比自己的最初预期至少缩水了三分之一。他一边狠狠诅咒着德国人的贪婪吝啬,一边也在心中怒骂自家兵工厂和战斗部队的严重失职:这些装备都是自己几人从现役部队的仓库中截留下来的,而这里面竟然有如此多的残缺品,简直是令人不能忍受!
不过,身为港口守备的叶夫根尼却不知道,这些步枪的养护水平,已经是苏联陆军当中做得相当好的一项了。由于体制僵化,以及技术人才因肃反运动的镇压而严重损失,当前苏联陆军的装备保养情况正处于历史的最低谷;在这其中,又以陆战之王——坦克的完好比例最为底下。
目前,苏联虽然在纸面上拥有将近1.2万辆坦克,超过全世界其他国家的总和,但在这当中却只有莫约10%是零件齐备的完好品,可堪使用。其余总数超过1万辆的坦克不是粗制滥造、破烂无比,就是被拆去零件维修其它坦克,根本不具备战斗力。真要算起来,此时苏联的装甲力量还不如法国:后者虽然战术思想陈旧,但绝大多数坦克都是能上战场的!
(历史上苏德战争爆发前夕,苏联西北、西方、西南3个方面军共拥有坦克10094辆,是德国3个集团军群3332辆坦克的3倍;然而这其中完好的仅有1972辆。因此,德军装甲部队实际上对苏军也拥有1.7比1的数量优势,而这也极大促成了德军巴巴罗萨计划在前期的辉煌成功。考虑到本位面的苏联国情,以及此刻所处的时间,苏军只有十分之一的坦克完好也是合理的——作者按。)
凌晨5时,所有的步枪均已经宣告验收。尽管这个过程持续了几乎整个通宵,但由于双方都已经为这场交易而提前颠倒了生物钟,因此并未出现正常情况下的极度困倦。拉斐尔将一份长长的统计表单递到了叶夫根尼等三名苏联高级军官面前,在这其上,赫然便记录着每口箱子的抽检情况、以及相应的折价。
“先生们,我们总共收到了160个箱子共8千支步枪,其总价格为5.48万美元。考虑到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合作,这个数字就凑整成5.5万美元好了。”拉斐尔脸上依旧挂着最初时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面前苏联人那难看的脸色而产生什么改变。他顿了顿,再度说道:“目前时间已经不早,因此还请贵方人员将这些枪械吊装到我们的船只上。之后,我会立即向贵方支付这批武器的报酬。”
叶夫根尼死死盯着眼前的德国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必须要先看到贵方准备给我们的财富。”见到对方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拉斐尔沉吟片刻后便径直点头。他从大衣当中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然后无比珍重地将它拆开了线封。(未完待续。)
第272章 完毕
一叠绿油油的钞票被拉斐尔握在手里,让几名苏联军官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由于我们是秘密交易,用银行账户进行资金转移比较容易被有心人察觉,因此这次我带来的全是现金。对于像几位先生这样的高级军官,想必把这些外币处理掉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吧?”拉斐尔的视线逐个扫过面前的苏联人,开口问道。
“完全没有问题,这些外汇现金在苏维埃的上层圈子内比卢布还要受欢迎!”叶夫根尼目光炽烈地看着拉斐尔手中的那叠花纹精致的钞票,充满激动地说道。作为苏联特权阶级的成员,他一眼就看出对方手里的钱币正是世人都梦寐以求的美元:在各国金本位体系均已崩溃的今天,这种价值相对稳定的货币就意味着稳定的钱财!
拉斐尔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那沓用细线捆好的钞票递到了对方面前:“这里总共是1万美元,贵方如若不放心可以立即进行清点。”叶夫根尼伸手接过,目光中的火热之意愈发强烈。他和瓦连京等人仔细观察着钞票上的头像、数字、图案、和花纹,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是在对待自己托付终身的挚爱伴侣。
“叶菲同志,拉斐尔先生没有用假货来骗我们。这些美钞虽然新旧不一,但人物图像却都饱满有神,尤其是关键部位的水印是极难仿造的。”瓦连京用放大镜一寸寸辨别着面前的纸钞,语气确定地对战友说道。奥列格老头干瘦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哑声道:“既然如此,小叶菲同志您就先把这些美元收好吧。等到交易结束之后,我们再根据事先商量好的比例瓜分。”
等到叶夫根尼将赃款放入自己的大衣内袋之后,拉斐尔又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了几个厚厚的信封,道:“另外还有15万3千马克,作为剩余美元的等价补充。我们也不占贵方便宜,现在美元对马克的汇率已经涨到了1比3.4,只要贵方在近期内拿着这些钱到银行去折兑,那么基本上就不会出现任何的价值浮动。”
叶夫根尼愣了一愣,随即怒气增生:“为什么剩下的4.5万美元款额都变成了马克?我们都已经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向贵方出售武器,结果贵方竟然还用无法保值的马克向我们支付!贵方这是公然违反交易精神,我对此提出强烈的抗议!”
拉斐尔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应道:“上校先生,您也要体谅我方的难处。您应该知道,现在德国正处于战争时期,所有外汇都受到了空前严格的管制:根据柏林颁布的法令,私自持有超过10美元外币都要被送进集中营!我们布罗姆家族能够搞到多达1万美元的现金、并慷慨支付给贵方,已经是极有诚意的表现了。”
“另外,德意志帝国的马克也不是您想象中的那么没用。现在德国和苏联两国的贸易额日益增加,马克和卢布之间的汇率已趋于平稳,如果贵方的最终目的是将这笔钱用于国内采购,那么就完全不用担心它们会贬值。贵方也可以用这些马克直接向德国购买物资,我国的物价自从元首执政以来就一直处在稳定状态。”说到最后一句,拉斐尔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几分由衷的自豪与敬仰之情。
叶夫根尼哼了一声,心中的不满情绪却是缓缓消退了下去。虽然他对经济学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无法理解拉斐尔所说的政府控制外汇的意义,不过德国马克最近对卢布的汇率变化很小倒是实打实的:自己收马克就算不能像收美元那样囤积居奇,但至少也能保证不会亏。叶夫根尼同瓦连京和奥列格二人互相交换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认可之色,他随即不再纠缠,径直将这些马克收了过来。
眼见拉斐尔的牛皮纸袋仍旧鼓鼓的,似是至少还有十几万马克的纸钞,叶夫根尼心中浮现出一个狠毒的念头,就想来个黑吃黑,用武力将这些财富全部抢过来。然而看到仓库内依然堆放着的众多军火箱子,甚至还有几十门大炮,叶夫根尼又把自己这个心思给打消了下去。今天的步枪交易仅仅只是双方军火贸易的第一步,之后还有大笔的武器弹药需要仰仗面前的德国人才能出售。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唯有耐心放长线、和对方展开长期合作,方可收获到最多的利益。
“三位先生,我就先行带着这批步枪返回母船上了。今晚8时整,我们还在这座码头上会面。”拉斐尔微笑说道。叶夫根尼目光复杂,缓缓点了点头。此刻,他对面前的德国人可谓是爱恨交加:对方既把自己的剩余价值榨取的近乎一滴不剩,却又给予了自己在以往任何时候都无法得到的巨额财富。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拉斐尔都是每天夜晚8点乘坐交通小船准时上岸。根据当天清点的货物类型的不同,跟随拉斐尔上岸的随从们也在不断变化着面孔,然而有一点却始终没变,那便是这些人都是在各自专业领域拥有深厚造诣的技术人员。他们在抽样验货的过程中总能轻易发现苏联军火的制造和保养缺陷,并以此在原定的合同价格上不断狠锉。叶夫根尼等人在恨得牙根发痒之余,心中却也忍不住产生出了几分凛然惊动之意:对方竟然能集中起这么多的军火专家,其所表现出的能量和底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能够具备!
不过,每当收到拉斐尔递来的厚厚现金,叶夫根尼等人却又都转怒为喜,放在灯光之下百看不厌。无论德国人再怎么砍价挑刺,他们几人都是利用权力做的无本生意;除了要用一小部分喂饱自己的亲兵之外,绝大多数都将是他们的个人纯收入。渐渐的,三名苏联军官都和向他们奉上财富的拉斐尔产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任,随着仓库内军火的快速搬空,他们竟然有些舍不得拉斐尔离开了。
“这是最后一批装备,共计18门m1902型76毫米野战炮和22门m1930型37毫米战防炮。目前新式装备在陆军当中的缺口相当厉害,从生产到运输、再到列装都有许多人关注,实在难以下手,因此这些已经是我们所能搞到的最好的重武器了。”见到德国技师对这些装备连连皱眉,叶夫根尼忙不迭向拉斐尔解释道。几天时间下来,他已经完全打消了在这些精细如鬼的德国人面前蒙混过关的念头,此刻对于这批明显落后于时代的装备,叶夫根尼只想着能用感情牌卖出好价钱。
拉斐尔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暗咋舌,这帮苏联人竟然连火炮都能从军队中搞到,这要放在德国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过对于拉斐尔来说,这却又是令他无比欣喜的局面:他的职责就是从苏联人手中采购到尽可能多的廉价军火,尤其是这种技术含量不高、但却又十分实用的团级支援火炮,卖到战争地区更将收获惊人的暴利!
“这四十门大炮就算贵方5万马克吧。毕竟它们早已过时,而且许多零件都还需要使用者进行维修。”得到火炮专家给出的评价后,拉斐尔转过头来对三名苏联军官说道。后者略一合计,最终也对这个价格表示了认可。在场的苏联士兵随即对这些火炮进行拆卸:它们只有以零件的形式,才能装上前来接洽的小船。
“三位先生,我需要真诚地向你们表示祝贺。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你们就得到了超过170万马克的巨额财富,如此惊人的敛财速度足可让任何一个人都感到嫉妒。”站在空荡荡的仓库中,拉斐尔向面前的三名苏联军官微笑说道。
听得这番话语,叶夫根尼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难言的复杂之情。自己收获了一笔普通人几十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不假,但这却是建立在卖给了对方海量军火的基础之上的结局。除了8千支步枪和40门火炮之外,他们还售出了200多挺机枪、60余门迫击炮,以及相应的1500万发子弹、和近10万发炮弹,数额大到令人震惊。这些军火如果完好无损地放在国际市场上,甚至能卖出10倍于当前德国人给出的价格。然而无奈啊,这件事情根本见不得光,同时自己也只有对方这一个买家!
“拉斐尔先生,摩尔曼斯克虽然地处偏僻,但也有很多贵方可能感兴趣的东西。希望我们今后能够展开长期合作。”内务部中校奥列格开口说道。相比于还有仕途追求的叶夫根尼二人,年迈的奥列格已经满心想的都是钱财,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一个大主顾,他没有理由不将其牢牢抓住!
面对苏联人释放出的意愿,拉斐尔自是满口应允。虽然方彦并没有嘱托他要和这帮唯利是图的家伙保持交易关系,但相信应该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而令他和方彦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苏联人竟然成为了今后德国在东方的重要楔钉。(未完待续。)
第273章 冬季序幕
黑夜深沉,寒风刺骨,摩尔曼斯克码头上,军火的装运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拉斐尔站在岸边,镇定自若地看着苏联士兵用推车等工具,将拆成散件的火炮运到自家船上。虽然他本人和这船货物此刻就处在苏联人的炮口底下,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绝对不利局面,但由于对方和自己背后的德国还存在着深厚的利益往来,因此拉斐尔便完全不担心对方会杀鸡取卵、在收了自己的马克之后就立即翻脸。临行前方彦已经向他告知,瓦连京正在向德国海军秘密出售燃油,倘若后者还想维持这条源源不断的财路,那么就绝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冒犯。
“三位先生,既然交易已经完成,我也就准备离开这里了。”拉斐尔转身向面前的苏联人说道。根据方彦对他下达的指令,运载军火的船只必须要在11月15日前启程返回。虽然拉斐尔并不明白方彦确立这一期限的原因,但作为和布罗姆家族签订了契约的雇员,他必须无条件履行雇主的意愿。
“请代我向布罗姆先生问好,并转达我对他的诚挚感谢。”瓦连京面带笑容地开口,其言语间果然没有因马克到手就过河拆桥的态度出现。拉斐尔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方彦,展颜笑道:“我会将阁下的情谊转呈给小布罗姆将军的。阁下已经和德意志海军建立起了长期合作,想必今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说到最后,拉斐尔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他满脸歉意地向面前之人微微鞠躬,惭声说道:“三位先生,我差点把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目前德意志海军的3艘战舰正在贵方船坞进行维修,由于战局紧张,我方迫切希望这些战舰能够尽快完成修缮。这些是我方的一点心意,希望贵方能够给予我们派过来的维修工人以最大程度的现场便利。”
见到拉斐尔递过来的厚厚“信封”,三名苏联军官顿时眼前发亮。在相互对望一眼之后,还是身为港口守备司令的叶夫根尼将信封接了过来,满脸欣喜的说道:“先生请放心,我一定让下属全力配合贵方人员的工作!说起来,贵国海军派来的那些维修工人都是摩尔曼斯克的客人,而我们俄罗斯是最好客的民族了。”
“那就麻烦几位了。如果这些军舰能够在明年2月之前修复,届时我方还会有额外的感谢奉上。”拉斐尔再度行礼道。奥列格一张老脸笑若菊花,嘿然开口:“这件事情我们内务部也会全力督促。谁要是敢存有其他念头,坏了贵方的修船大事,白海城的古拉格劳改营可是很久都没有收到新住户了。”
又破费了一笔钱款之后,拉斐尔终于在深夜里登上了即将返航的船舶。此时货物的装运已经全部就绪,苏联亲兵正在拆除码头上临时搭建的平台钢架。趁着自己目前还在摩尔曼斯克,拉斐尔用电报向远在基尔的方彦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属于他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等回国后由方彦去进行下一步工作。
北极圈内冰风呼啸,西欧大陆同样是一片茫茫雪国。
在德法交界的莱茵河畔,原本因为两国进入战争状态而掀起的紧张肃杀氛围,已经被这场50年不遇的严冬给彻底驱散了开去。双方士兵像是冬眠的熊类一样纷纷钻进自己的帐篷,在软和舒适的干草和棉被当中抵御着严冬。300公里长的国境线一片寂静,经常整天整天都听不到任何枪声,唯有日常巡逻的小分队在雪风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动着,为这两国交战的最前沿增添了一丝活动的颜色。
时至当前,距离英法两国对德宣战已经过去了整整2个月又15天。而在期间,除了开战之初的那场应波兰政府之要而发起的象征性攻势之外,这片欧洲大战的最前沿区域,所呈现出的始终是平静观望的局面。德法两军伤亡总计还不到百人,至于10月中旬才姗姗来迟的英国远征军,则更是连汗毛都没掉一根。两大集团的数百万军队就这么静悄悄地在相隔2~4km的距离上默默对视,这俨然成为了令各**事观察员和战地记者们都为之瞠目结舌的战争奇观。
对于这番诡异的情形,身为直接交战国的英法德却都不觉得有什么差错。
长期实施募兵制的英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编练新军,并且把他们投放到欧洲大陆——与上场战争时不同,当前陆军的机械化装备较过去有了质的飞跃:即便是一个普通的步兵师,都拥有大量的卡车、摩托车等运输载具。而这些装备无论是装运还是卸货,都比纯骡马时代的军队多出了太多的工作。
此外,由于空中威胁的加剧,当年曾经作为英国陆军登陆地的加莱、敦刻尔克等港口,现在都因为距离德国本土太近而统统不能用了。现在从英国本岛出发的运兵船只能在勒阿弗尔、甚至是圣马洛卸货,然后再让士兵自行行军数百公里赶赴前线。两相叠加之下,英国向欧洲大陆投送军队的速度便大大低于从前,而这都需要时间来进行舒缓。
而德法两个世仇,则更是拥有不战的理由。法国人只想避免当初死绝一代青年的民族悲剧,德国人的按兵不动正中其下怀;希特勒则要压服陆军中那帮屡屡违逆他意志的高级将领,同时为征服西欧做好万全的军事准备。盖因此故,双方都非常默契的约束自己部队不首先向对方区域放一枪一炮;空袭投弹更是绝对禁止,只有兢兢业业的德国侦察机不时飞越边境,并拍摄一些法军阵地的现状照片。
在这份平静的氛围里,包括交战方在内的各国民众,其注意力便都不在西欧陆地“战场”了。而尽管德国海军的袖珍战巡和潜艇狼群还在大西洋兴风作浪,并屡屡击沉英国商船,但由于德国舰队主力没有出动,因此大海上的战斗也没有收获多么高的关注。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的北欧雪原却波澜渐生;而这很快便取代了“宣而不战”的德法对峙,成为令整个西方世界都为之瞩目的焦点。
自从《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签订以来,苏联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它并吞东欧的计划。瓜分波兰结束后,苏联又马不停蹄地向立陶宛、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这3个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发出了“和平请求”:为了大家伙的安全考虑,苏联将要在你们的领土上建立空军和海军基地,且每个基地都要驻扎1~2个师的红军。这样一旦你们的安全受到威胁,这些红军就能立即来实施“保护”。
面对这份完全就是引狼入室的死缓判决书,3个小国根本没得选择,只能满含屈辱地表示了接受。因为如果要是它们不识相、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么百万红军第二天就会如狂潮般冲入它们的国土。到那时,苏联人可就再也不会顾及什么身份体面,直接就用刺刀和子弹让所有的反抗者都去见耶稣!
借助强大的军事威凌,苏联不费吹灰之力,就又完成了自己势力的一次大规模西扩。波罗的海三国至此已是囊中之物,最多再有1年,就能像昔日沙俄那般再度将这些土地纳入俄罗斯人的版图。得到极大鼓舞的斯大林,又把征服的目光投向了北欧小国芬兰,他决定将这里作为自己又一次征服的目标。
芬兰与苏联的恩怨始于1917年。十月革命之后,俄国大地上实际已经处于丧失中央集权的分裂状态;一些曾经被沙俄强行征服的民族纷纷借机宣布独立,芬兰正是其中的一员。
由于芬兰白军在随后到来的内战中获得了西方的大量援助,成为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这迫使列宁不得不正式承认芬兰独立之地位,并在随后签署的和平条约中确定了一条对芬兰非常优厚的国境线。芬兰获得了卡累利阿地峡的大半部分,其领土东南端更是深入其中,距离列宁格勒仅有23公里之遥。
时过境迁,随着苏联国力的复苏,莫斯科开始愈发不能容忍当前的苏芬边境:芬兰人的前沿阵地距离列宁格勒实在太近,架一门重型加农炮都能再来一出“炮打冬宫”,如果芬兰人投靠了西方,列宁格勒这座举足轻重的工业和港口城市岂不是随时都能被炸成一片火海?
尽管芬兰反复强调自己将严守中立,绝不会让外国势力涉足自己领土,但由于苏联和西方世界的长期敌对,以及苏联和芬兰之间的昔年积怨都绝非轻易能够化解,苏联显然不能接受这种将自身命运寄托在仇人的痛改前非、和言出必践上面。在这种局面下,重新修改双方国境线,便是苏联政府当前所必须要实施的一项重要事件。(未完待续。)
第274章 冬季序幕(2)
10月5日,苏联召唤芬兰政府成员前来莫斯科,就修改两国领土问题向后者提出了多项条件。芬兰首先需要在卡累利阿地峡大步后退,直至退到距离列宁格勒120公里以外的安全区域。其次,为了从海上保证列宁格勒和喀琅施塔得海军基地的安全,苏联还要求芬兰割让芬兰湾中的4座小岛,并把芬兰湾西部的汉科半岛“租借”给苏联30年,同时允许苏联在其上建设军事基地。最后,芬兰需要拆除卡累利阿地峡中的“曼纳海姆防线”,理由是这条防线对两国睦邻关系不利。
尽管苏联在这次谈判中没有把事情做绝,反倒是破天荒的愿意给芬兰人割让面积的双倍领土作为补偿,然而这些条件,仍旧远远超出了芬兰所能接受的范围。苏联准备补偿给芬兰的土地几乎全是开发度极低的原始森林,芬兰人拿到手没有任何用处。而卡累利阿却是芬兰的重要前线阵地,其后方不远处同样是芬兰的经济和工业繁荣区。
汉科半岛位于芬兰西南端,一旦租借给苏联建设军事基地,就等于是让苏联开辟了直接威胁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第二战线。至于拆除曼纳海姆防线,则更是让芬兰人完全不能忍:我要是把防御工事都拆了,岂不就彻底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到那时芬兰还有可能在苏联的军事压力下保住独立么?
在这种情况下,苏芬两国的谈判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泥潭状态。芬兰只答应从最靠近列宁格勒的前线阵地后撤10公里,同时割让芬兰湾中的4个小岛;而在租借汉科半岛,以及拆除防线等关键问题上均严正拒绝。双方来来回回磨了一个多月,终因分歧过大而没能达成协约。莫斯科原本拥有的那一点点耐心,很快就被芬兰人的倔强不屈给消磨殆尽了:既然谈判桌上得不到,那么就付诸武力来解决!
克里姆林宫一间辉煌壮丽的会议厅里,刚刚度过自己60岁寿辰的斯大林正在长桌主位上正襟端坐。与15年前接掌苏维埃大权之时相比,他容颜上那些属于中年人的棱角线条已经尽数被微微发福的圆润所取代,这使得斯大林平时看上去没有了曾经的刚厉肃杀,却平添了几分老者的和善慈蔼。然而此刻,斯大林的脸上却如罩乌云;那双黄褐色眼眸中绽放出的愤怒神色,让站在他面前的几名军政要员全都噤若寒蝉。
“就在两个小时前,芬兰代表团已经中断了谈判,乘坐飞机离开莫斯科了。”斯大林用低哑的声音缓缓开口,任谁都能听出他言语中那不加掩饰的恨怒,“苏维埃在领土问题上做出了如此重大的让步,愿意以2倍的土地来对芬兰进行补偿,可他们却始终不予接受!苏维埃要求更改西北国境线的意志不容违拗。既然芬兰人不同意,我们就自己动手,将属于我们的领土全部夺回来。”
咫尺之外,陆军元帅伏罗希洛夫眼珠转动,随即便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应声附和道:“我完全赞同斯大林同志的英明意见。芬兰人执意不肯将卡累利阿西南部地区和汉科半岛割让给我国,这分明就是对强大苏维埃的轻蔑和藐视!如果任由这个敌视苏联的反动势力在北欧继续存在下去,日后必然会成为帝国主义侵略苏联的前线跳板。为了保障苏联的安全,我们必须彻底消灭这个罪恶的白匪集团。”
听得伏罗希洛夫的话语,在场的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列宁格勒军区司令梅列茨科夫、以及外交部长莫洛托夫,都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这位有着“红色元帅”美誉的陆军统帅虽然才华低劣,但他在奉迎讨好领袖上却已经练到了踏雪无痕的至高境界:斯大林本人还没有讲述进攻芬兰的原因,善于媚上的伏罗希洛夫便将所有的理由都尽数托出,以此彰显斯大林做出这个决定是何等的英明圣睿和高瞻远瞩。
也正因如此,能力平庸的伏罗希洛夫才得以跻身元帅行列,并在1937~1938年之间的那场暴风般的军队大清洗中岿然不动,甚至恩宠愈隆。一想到这么个家伙都能在军衔和权力上压制自己一头,沙波什尼科夫心中就充满了愤懑:论指挥艺术、组织能力、和资历排辈,这头蠢熊哪点能及自己一根汗毛?
不过,对于伏罗希洛夫表达的态度,几名苏联高层却都深表赞同。此番芬兰拒绝苏联的要求无疑是放肆至极,就差脱下鞋来往苏联脸上狠抽耳光了。要知道今天的苏联是个什么国度?她拥有1.7亿人口和多达300万的常备军,其在1938年的重工业总产值甚至超过了德国;与她接壤的罗马尼亚、土耳其、伊朗等国无不在她的强大威力下如履薄冰,波罗的海三国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接受了苏联在她们境内驻军的要求。
现在,一个总人口还不如苏联常备军数量多的轻工业小国,竟敢将苏联的意志、以及释放出的善意弃如敝履;这要是不好好修理一顿,属于世界无产革命中心的大国威严何存?
“沙波什尼科夫同志,军队的准备情况怎么样了,我军什么时候能够向芬兰发起进攻?”斯大林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总参谋长的目光中已经恢复了正常时候的宁和。对于性格温和,博学多才的沙波什尼科夫,格鲁吉亚鞋匠出身的斯大林始终都怀有一种对绅士君子的独特敬重,而这使得前者逃过了大清洗的魔爪,并在过去数年内一直稳居苏联军事决策层的中枢。尽管他不像伏罗希洛夫那样纯粹就是斯大林的走狗,但斯大林却始终对他报以充分的信任:或许这名满手血腥的独裁暴君也明白,自己终归是要靠一批人才,才能让这个国家得到真正的发展。
“尊敬的斯大林同志,列宁格勒军区所需要的那些少数民族部队,我们基本上都已经将他们运到前线了。进攻所需的武器弹药也到齐了超过80%,余下的部分也都在紧张的发运之中。预计等到本月月底,我军就能完成所有的进攻准备。”沙波什尼科夫恭声答道。
早在苏联与芬兰展开外交谈判的10月初,苏联军队便已经开始为谈判破裂之后的军事行动做准备;列宁格勒军区司令梅列茨科夫更是早早就拟定好了作战计划,就等着总参谋部调兵,将他在沙盘上的规划变成现实了。此刻,苏联已经在西北边境线上集结了30多万军队,编成4个集团军,只等莫斯科一声令下,便可扑上前去,撕碎芬兰人那似乎像纸一样的脆弱抵抗。
斯大林满意地点点头,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沙波什尼科夫的组织能力向来都是令他放心的,这才短短不到两月的功夫,前线进攻的准备工作就宣告完成了。这次,自己一定要让芬兰歹徒知道螳臂当车的下场:俄国在道上混向来是赚得少都算赔,一个弹丸小国还想在自己面前蹬鼻子上脸,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斯大林同志,这份进攻计划真的不需要再增添更多的兵力么?”眼见斯大林心情阴转多云,沙波什尼科夫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建议说道,“目前有情报显示,芬兰从上月中旬起,也开始了名为训练的全国总动员。他们不仅大量征召后备役士兵,同时还组建了由妇女和老人组成的运输医疗队,以增强一线战斗人员的兵力。因此,我认为我军最好还是谨慎一些,将进攻时间稍稍推迟。如果我军能再集结18个步兵师和4个坦克旅,战胜芬兰就将是手到擒来。”
“沙波什尼科夫同志,我认为您的想法有些悲观了。芬兰常备军只有3.2万,就算他再怎么动员,最终兵力又能达到多少?更何况我军还拥有重武器的绝对装备优势,这份力量已经足够对芬兰军队实现碾压。”一旁的梅列茨科夫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作为列宁格勒军区司令,梅列茨科夫很快就要统御这支大军北上出征,这使得他对沙波什尼科夫的谨慎本能的就持抵触态度。更何况这分明就是一场实力极为悬殊的战斗,自己的人口少说都是对手的3倍。在本方火力质量还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飞龙骑脸你告诉我怎么输?
斯大林微微颔首,其脸上的表情已经彰显出他是赞同梅列茨科夫的意见了。论人口数量和重工业实力,芬兰甚至不如苏联刚刚讹诈成功的波罗的海三国,她又如何敢与苏联进行一场硬碰硬的交锋?说不定只要苏联军队朝天放一枪,色厉内荏的芬兰政府就会立即屈服。退一步讲,即便是芬兰当真拼死抵抗,斯大林也准备好了合适的炮灰:目前调集到列宁格勒军区的鞑靼人、乌兹别克人、哈萨克人等少数民族部队,都是斯大林计划当中的牺牲品。横竖这些人都是苏联政权的不稳定因子,此番正好借芬兰人之手将他们一一剪除!(未完待续。)
第275章 冬季序幕(3)
沙波什尼科夫暗自叹了口气,将所有准备劝谏的话语又重新吞回了腹中。
虽然芬兰的国力和苏联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如果落实到具体的军事层面,要想征服这个国家却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芬兰与苏联有着2000多公里长的漫长边境,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崎岖荒凉的冰山雪岭,以及完全没有任何开发度的原始丛林;这些地方的恶劣自然环境,本身就是苏联军队向前推进的最大障碍。苏军的坦克火炮固然可以在平原作战中将芬兰人彻底粉碎,但到了北欧却是徒呼奈何,谁叫这片区域的地形根本就不适合重武器的发挥?
即便是地理环境相对最好的卡累利阿地峡,对于苏军攻势的展开同样存在诸多掣肘。这片苏芬角力的最前沿湖泊密布,古木参天,苏军只能在丘陵地峡寻求突破,事倍功半。此外,今年的这个冬天也比往年格外寒冷,苏军不仅要和糟糕的地形做搏斗,还要艰难抵御动辄零下20度的严寒风暴。那所谓的冬将军是俄国士兵最大助力的说法,只是相对于地处温带的西欧国家军队来说的;芬兰的冬天可比俄国还冷,凭什么指望苏联军队能在冬天占据对芬兰的主场上风?
正是考虑到这些不利因素,沙波什尼科夫才准备用猛狮搏兔的态度来打这一仗。根据他的构想,苏联在今年整个冬天都应该按兵不动,积聚力量;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再用40个师的强大兵力从卡累利阿直接平推,一举摧毁芬兰的所有抵抗。
而除了陆军之外,阵容庞大的波罗的海舰队也能够一展身手,为在陆地上发动攻势的红军提供强有力的支援和掩护。芬兰虽然拥有30多万平方公里的广袤领土,但其精华核心几乎全部集中在靠海的芬兰湾沿岸:其首都赫尔辛基便是一座海港城市,从喀琅施塔得出发的苏联舰队只需六七个小时就能抵达!
既然苏联对当前的西北国境线连20年都忍了下来,难道还不能再忍上3、4个月么?此时发起进攻不仅兵力偏薄,艨艟重重的红海军也会因为芬兰湾正处冰期而无法出动,对陆上战斗起不到任何帮助。然而看到斯大林那决心已定的神情,沙波什尼科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因为他已经目睹了太多同僚遭到逮捕、并连同家人一道从此消失的恐怖,心中只剩下了对独裁者的无尽惧怕。
1937年6月,就在大清洗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场针对苏联军队的空前绝后的大换血,也在斯大林的授意下揭开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序幕。此前两年刚刚被授予苏联元帅军衔的5人当中,真正才华卓著,声望威隆的图哈切夫斯基、布柳赫尔、和叶戈罗夫3人被尽数枪决,只留下了思维还停留在内战骑兵时代的布琼尼,以及斯大林的忠实走狗伏罗希洛夫。
此外,4名一级集团军级将领中的3人、12名二级集团军级将领的全部、67名军长中的60人、199名师长中的136人、以及397名旅长中的221人也都遭到枪决,整个苏联陆军总共有4万名指挥人员被镇压或是诛杀。要知道,即便是当年连续经历了一战和国内战争摧残的俄**队,其高级指挥干部的损失也远远小于这个数字!当初托洛茨基缔造的红军,如今已然被斯大林杀得血流成河,再无法看到昔年的境况了。
看到那么多生死战友和忠实部下像割麦子似的在短短20个月内惨遭屠戮,沙波什尼科夫心中先是锥心彻骨的痛苦,然后便很快转变成了恐惧和麻木。沙波什尼科夫非常清楚,斯大林的屠刀之所以会避开自己,其根本原因还是自己在政治上的温顺听命,以及在军队中从不搞派系山头,对领袖的绝对权威构不成挑战。
如果自己敢像图哈切夫斯基、布柳赫尔等人那样正面顶撞斯大林,让后者的权威受到损害,那么自己和家人也就离死不远了。斯大林连那么多战功卓著的元帅大将都砍了超过一打,哪里还会在意再多他沙波什尼科夫一个总参谋长?
斯大林似是察觉到了沙波什尼科夫的迟疑,有些不满地说道:“沙波什尼科夫同志,您应该对今天的红军充满信心才是。2个月前红军在远东诺门坎获得的那场辉煌胜利,足可证明我军拥有完全不亚于德国法西斯的强悍战斗力!毫无疑问,肃反运动清除了潜伏在红军当中的间谍,让全军上下变得万众一心,战斗力比几年前有了质的飞跃。现在对付一个小小的芬兰,哪里还有什么问题?”
辉煌胜利?沙波什尼科夫心中微微抽搐,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强烈沮丧感受。作为陆军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早在今年9月末,就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这场与日本关东军冲突的真实战况。苏军在诺门坎战场上投入了超过10万军队,较当面的日军拥有3比1的兵力优势,和至少6比1的火炮坦克优势;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有多达2.6万名苏军官兵阵亡或负伤,并损失了55%的坦克和40%的飞机,可谓元气大伤。如果不是日军只有1个成建制的第23师团,在战场上独木难支的话,苏军根本无法将日军打退回国境线外!
在仔细分析了远东前线发回的电报之后,沙波什尼科夫得出了一个令他痛心疾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结论:肃反运动对军队指挥人员的海量捕杀,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红军的战斗力。基层部队无力执行指挥部下达的命令,诸如一战沙俄军队的混乱颟顸情况又出现在了红军身上。日军此战的具体伤亡虽无从得知,但沙波什尼科夫估计不会多于己方:毕竟他们一共就才三万多人,并且在战役结束后还能在友军的支援下重新建立起一道稳定的防线。
然而当这则战报呈递到斯大林面前的时候,善于溜须拍马的伏罗希洛夫早已充分发扬了他报喜不报忧的春秋笔法绝技,对苏军收复失地、迫使日军后撤的战略胜利大加歌颂,同时竭力淡化双方在战术层面的人员和装备交换比。原本沙波什尼科夫对此还颇有不安,但出于明哲保身的考虑,他仍是默许了伏罗希洛夫的说辞。现在可好,斯大林竟然据此得出了红军战斗力反而因大肃反运动增强了的结论,这顿时让沙波什尼科夫有苦难言,只能在盲目乐观的氛围中选择随波逐流!
“此外,红军是以被压迫阶级和被剥削人民的解放者的角色进入芬兰。届时芬兰的工人、农民、和共产革命党人必会群起响应,热烈欢迎我军的到来,而代表大资产阶级的白匪政权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同样信心十足地说道。在这个年头,红色革命理论对饱受资本家压榨的西方工农有着极大的诱惑,如果苏联举起这面王旗大纛,能在极大程度上起到上兵伐谋的作用。
“那么,我们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对芬兰开战?”沙波什尼科夫终于妥协了。莫洛托夫和之前梅列茨科夫的话语实际上不无道理,或许是自己在芬兰问题上过于谨慎也未可知。斯大林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却是反问道:“德国法西斯是怎么入侵波兰的?”旁边的伏罗希洛夫怔了一怔,随即眼中闪过冰冷的寒光,恭声道:“我明白了,尊敬的斯大林同志。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繁星闪烁,明月初升,一艘体型小巧的2千吨级商船缓缓靠上了基尔港的码头。沉重的船锚抛落在十几米深的水底,将商船的位置牢牢固定住。几名德国海关人员刚刚靠近舷梯,便发现一名衣着得体的男子从甲板上缓步走了下来。
“几位先生,这是开往瑞典斯德哥尔摩的商船,因为在挪威海遭遇大浪,消耗了过多的煤炭,所以才来到基尔港进行补充。我们只想购买150吨无烟煤,等到明天清晨,就会立即启程。”拉斐尔从怀中掏出文书证明,笑容可掬的说道。
海关头目细细观察拉斐尔递过来的文书,发现这果然是德国官方开具的正式证件。由于目前德国海军在北海的强势,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船只开始冒险跑挪威水道这条航线;至于前往瑞典的船则更是如同过江之鲫,因为波罗的海对于德国来说就是一片绝对安全的世外桃源。海关头目点了点头,随即招呼小弟们撤退。既然这是一艘不卸货的过路船,自己也就没有权力去检查船上的物资。
距离码头数百米外的一幢写字楼里,站在窗前的方彦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转过头来,用意大利语对面前的秃头中年人说道:“弗朗茨先生,接下来就要靠您了。如果您能够顺利完成这项任务,那么您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未完待续。)
第276章 北欧烽火
次日清晨时分,满载违禁军火的2200吨级邮轮“海星”号缓缓驶离了基尔港。与昨晚邮轮刚刚抵达基尔时不同,此时船上的发言人已经换成了意大利家具商弗朗茨。对于老齐亚诺找来的这个人,方彦还是相当满意的:身为商人的他不仅自带高超的谈判砍价技能,更与芬兰议会中的好几名议员有着不错的私人往来。这两条属性,无疑为方彦计划的实施提供了非常有利的便利。
鉴于今年欧洲冬季格外寒冷,芬兰湾早在11月上旬就进入了封冻期,因此这艘邮轮的目的地也从赫尔辛基转到了芬兰湾以外的图尔库。虽然波罗的海主体区域也出现了大量零碎的浮冰,但好在还没有完全阻碍船只的通行。驶出基尔港之后,海星号便以12节的速度向600海里外的图尔库港全速航行:留给她的时间已然不多,很快盐度较低的波罗的海就将在严寒中迎来全面的冰封。
正当海星号邮轮全速航向芬兰的同时,一场新的战争已然在北欧拉开了序幕。
11月26日清晨,位于苏芬边境附近的苏联村镇曼尼拉突然遭到不明炮火的袭击,一名苏军士兵被当场炸死,另有数人受伤。苏联官方随即指责是芬兰挑起了这起炮击事件,要求芬兰赔礼道歉,并将军队从卡累利阿边境全线后撤20~25公里。对于这份纯属子虚乌有的污蔑抹黑,芬兰自是义正词严的予以了驳斥。芬兰提议苏芬两**队都共同向后撤退10公里,并邀请国际社会介入调查。
然而,这场由苏联方面一手炮制的炮击事件,不过只是克里姆林宫对芬兰发动战争所寻找的一个借口罢了。苏联方面拒绝了芬兰要求国际社会调查的提议,并开始用国家掌控的宣传机器在国内大造反芬舆论:《真理报》将芬兰陆军总司令曼纳海姆描绘成了站在尸山血海当中的吸血邪魔,并号召全苏联人民解放被地主和资产阶级压迫奴役的芬兰人民。
在内务部的煽动下,苏联国内的各大城市很快就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反芬游行,当年芬兰与西方势力勾结、企图用武力扼杀新生苏联的旧怨也被一并翻出,并在群情汹汹的民众集会上大肆鞑伐。一时间,芬兰已然取代了英美等帝国主义列强,成为苏联最可恨的阶级仇敌。
得知这份情报之后,方彦心中微微有些悬着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自己对历史的改变并未影响到这场在北欧爆发的战争:预计再有几天时间,战火就将在苏芬两国的交界疆域全面燃起。出于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商人角度考虑,方彦随即向海星号邮轮发报,让弗朗茨等到战争爆发之后再将船开进芬兰领海。与此同时,方彦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条世界线中向海军建设投入巨资的苏联,其陆军究竟还能保有历史同期的几分战斗力。
日升月落,潮卷云舒,在基尔军港的繁忙工作中,时间很快来到了月底最后一天的11月30日。这天中午休息时分,一份新出炉的《米兰时报》被照例送到了方彦手中;只消片刻,其封面那加粗了的圆式字体便牢牢吸引住了方彦的眼球。
“苏联已于当地时间6时30分正式对芬兰宣战。莫斯科叫嚣将在十天内攻克赫尔辛基。芬兰向世界各国呼吁寻求军事援助,以抵挡红色****暴政对自由世界的进一步侵略吞并;芬兰总统卡里奥发布《告全体国民书》,号召全体芬兰人摒弃内部阶级矛盾,为祖国独立和人民自由而与苏联侵略者做殊死斗争。”
看到这份带有强烈主观意向的报道,方彦的嘴角微微勾起:意大利的官方舆论果然是强烈仇视苏联的,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太多了。方彦拿起自己平时工程制图所用的鸭嘴笔,开始给便宜大舅哥小齐亚诺写一封私人信件。等到芬兰军队在边境初步挫败苏军的攻势时,这封信就将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此刻,在距离德国上千公里之外的苏芬国境线上,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已然彻底击碎了往昔的宁和。35万苏军越过边境,从四个方向对芬兰发起全线进攻,首当其冲的卡累利阿地峡前线登时陷入一片爆炸火海,数以万计的炮弹被急速倾泻在这片地区。与此同时,苏联的空中部队也大逞淫威:它们不仅猛烈袭击芬兰前线的军事目标,同时还对芬兰首都赫尔辛基进行了一波又一波的恐吓式轰炸。
“轰隆!”一幢毗邻总统办公楼的四层建筑被炸弹径直击中屋顶,刹那间巨响如雷霆滚滚怒爆;大楼的所有窗户顷刻间都被震得粉身碎骨,在狂烈气浪的裹挟下连同万千建筑残片向四面八方纵横飞射。火海汹涌呼啸,浓烟滚滚高窜,整幢楼房已然化为了一支燃烧的火炬,即便是在好几公里外都能清晰可见!
芬兰总理里斯托?吕蒂满身尘土的从地下室爬了出来,脸上犹自带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对于年老体弱的他来说,这种炸弹空袭在精神上的确有些难以承受。看到空中那些扬长而去的苏联轰炸机,吕蒂眼眸中燃烧起了刻骨的仇恨和愤怒,这些苏联人不仅将战争强加到芬兰身上,而且还对芬兰民众展开了无差别屠戮!
“苏联人这是要用恐怖手段,来胁迫和摧毁芬兰人民抵抗的胆量!”吕蒂咬牙低语,一双枯瘦的手掌忍不住握成了拳头。对于这些在天空中飞掠的敌人,芬兰的确缺乏有效的反制手段:目前整个芬兰只有36架老旧的福克d21型双翼战斗机,还不及苏联前线战斗机数量的零头。
为了保存实力,芬军只能让这些飞机实施空中游击战,依靠主场作战的油耗优势,尽可能偷袭在前线活动的苏联轰炸机。至于首都和国内其他城市,则只能使用有限的防空炮来稍稍遏制苏联飞机的嚣张气焰。毕竟前线比后方更需要高炮来对付敌人,而芬兰的高炮数量同样极为有限!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肆虐,投弹完毕的苏联飞机逐渐返航。而随着赫尔辛基上空的防空警报解除,由清一色女性组成的民防队员便开始在整座城市忙碌起来。她们在城内统计损伤、扑灭火焰、抢救伤员、搬运尸体、修复设施,各项工作均进行得有条不紊,丝毫不比须眉男子来得逊色。经过两次战争动员,此时整个芬兰国内除残疾人和必要的技术工人外已经见不到16~46岁的男性:13.7万正规军和20万预备役人员全部归属于陆军总司令曼纳海姆的麾下,使得芬军在前线战场具备了以往任何时候都不敢想象的雄厚兵力。
吕蒂缓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脸上的义愤逐渐被冷静的忧虑所取代。他很快意识到,虽然苏军飞机对芬兰平民进行了野蛮轰炸,但真正造成的损伤总量却是十分有限:毕竟平民和建筑的数量远比前线军人为多,而以区区几十架苏军轰炸机实施投弹攻击,要让芬兰伤筋动骨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吕蒂真正担忧的,还是前线军队的战况。
芬兰本质上是个轻工业国家,其军事装备的生产总量断不能维持总动员之后的30万大军的战争消耗。几天前,曼纳海姆元帅就已经向吕蒂交过底:即便是算上库存的储备军火,当前芬兰军队最多也只能打两个月。一旦过了这根红线,弹尽粮绝的芬兰就别无选择,只能向苏联屈膝投降!
然而现在又有哪个国家能拉芬兰一把呢?吕蒂心中悲哀地想着。德国原本是芬兰用以制衡苏联的可靠依仗,但现在德苏两国的关系却是好得有如蜜里调油:德国不可能为了芬兰而开罪苏联,换了吕蒂当德国元首也会选择无视芬兰的诉求。英法如今海权崩坏,国内工业生产遭遇明显阻碍,即便当前西线正处在静坐阶段,也要集中全力先保证自己的军力发展。美国是远水难解近渴,而邻国瑞典则不敢过分开罪苏联这个庞然大物。
至于意大利,虽然这个国家可能有意愿援助,但那些援助物资又该怎样才能从南欧运抵芬兰?
走南线,波罗的海在今年冬季必然会全面结冰,船舶根本无法航行,更遑论德国极有可能会碍于苏联的影响,而禁止意大利物资通过德国国境。走西线,且不说挪威是否愿意让意大利物资过境、破坏其中立,光是驻扎在摩尔曼斯克的苏联北方舰队,就足够威胁任何敢于在挪威海航行的敌对势力船舶。如果苏联北方舰队在挪威海摆开阵势,意大利船只根本不敢冒险穿越,因此这条运输通道同样无法成立。
正自沮丧失落,吕蒂忽然听到书桌前的电话发出清脆的铃响。他抓起听筒放到耳边,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喜振奋的声音:“总理阁下,图尔库港来了一艘意大利商船,上面装载着大量军火装备,对方希望和我们展开详细的谈判。”(未完待续。)
第277章 果断
“市长先生,今天可不是什么愚人节!”吕蒂猛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声音颤抖地对着电话另一头大声喝道。他已经听了出来,电话那端的人正是图尔库市的市长。虽然吕蒂不认为对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自己玩神志不清,但他向自己报告的情况却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今天清晨苏联才刚刚向芬兰宣战,怎么下午意大利军火船就进入了本国的港湾?
“总理阁下,现在港口里的确来了一艘悬挂意大利国旗的船只。船主是我认识的一位意大利商人,他声称船上有足够武装三个团的军火准备向我们售出。我已经派人上船查验过,其武器弹药的储量的确极为丰富,而且全是清一色的俄制军火!由于数额巨大,我必须向您汇报请示:如果我方有意同他们交易,那么就请总理阁下派遣全权代表来与他们展开谈判。”图尔库市长解释说道。吕蒂闻言呆在了原地。他缓缓坐回到座椅中,脸上已经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神情。
毫无疑问,今天这艘意大利船只驶入图尔库港,绝对是意方蓄谋已久的行为。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意方军火船为什么会在即将封冻的波罗的海出现,且船上装的还是清一色的俄制武器。而更令吕蒂感到震惊和不解的,便是这艘船只抵达芬兰的时间。随着英吉利海峡和北海被英德两国划为战区,从地中海到芬兰湾的海上航程已然猛增至4000海里;除了极少数大型高速邮轮之外,普通船只至少要花半个月,才能走完这段遥远的距离。这意味着意大利早在11月上旬就知道苏芬战争不可避免,并开始筹集俄式武器——而那时苏芬之间的领土谈判还没有破裂!
“意大利人的这份对局势的惊人洞察力,比德国元首还要夸张了吧?”吕蒂充满敬畏地暗自思索,其越想便越觉得意大利对局势的把控简直妙到了毫颠。如果这艘军火船早一周抵达,自己未必会对她运载的货物加以重视,而如果她的行程再晚个十天左右,则不仅图尔库港将全面封冻,就连波罗的海都几乎无法再让船舶航行了。只是吕蒂有些难以想象,那位从1933年起就被德国元首的光芒完全盖过的意大利领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可怕了?
“总理阁下,我们需要向意大利人购买这批装备么?”电话那头的图尔库市长听吕蒂久久不出声,忍不住再次开口问了一句。吕蒂蓦地从思绪中惊醒,断然回应道:“这些军火我们全部都要买下!我立即就联系曼纳海姆元帅,请他派遣军方专业人员赶到图尔库加入谈判队伍。另外三个小时之后,政府的全权代表也会抵达你那里。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批军火买到手中。”
在总理吕蒂的关注和督促下,芬兰方面的行动极为高效:当天傍晚,包括政府文官和军队人员在内的芬兰谈判团便在图尔库港聚集,并坐到了意大利商人弗朗茨的面前。本来按照正常的交易流程,芬兰方面是应该先晾一晾作为卖方的弗朗茨,以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获得更有利的位置,然而此时的芬兰已经处在生死存亡的悬崖边,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供他们挥霍了。正如曼纳海姆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所表达的期望那样:如果这批军火能够早一天运抵前线,就能在苏联侵略者的炮口下拯救成百上千芬兰士兵的生命!
见到芬兰人那几乎是亟不可待的姿态,弗朗茨心中不禁狂喜欲爆。今天这番彻底的卖方市场,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弗朗茨所从未遇见过的完美局面;这意味着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开出正常时节根本无法企及的高价,大快朵颐地捞上一笔。虽然这些钱最后是打进意大利法西斯党的瑞士银行账户,弗朗茨完全没有能力在这上面做手脚,但齐亚诺外长却是向他承诺,在事成之后可以拿到1%的交易额作为提成——这便足够让弗朗茨为之热血沸腾了。坐在谈判桌前的弗朗茨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批军火卖出最好的价钱。
莫辛纳甘m1891步枪85美元,马克沁m1910型重机枪700美元;37毫米m1930战防炮4000美元,76毫米m1902野战炮1.2万美元……这批保养程度并不如人意的旧式武器,均被弗朗茨开出了比精品装备还要高一倍的价格。而枪炮弹更是常规市价的3倍,每千发7.62毫米子弹的报价高达150美元。期间,芬兰人试图进行还价,但都被双眼充满了金钱符号的弗朗茨断然拒绝。弗朗茨表示走遍天涯海角,就是这个数,不服你就自己开动军工厂生产这些武器和弹药!
冬风呼啸,雪花飞舞,意大利首都罗马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银白当中,在金红碧绿的建筑映衬下显得格外赏心悦目。时值初冬,这座位于地中海畔的温暖城市也受到了今年东欧寒流的强烈影响,变得如同阿尔卑斯山麓般清冷冰寒。人们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地打量着街道房屋上的积雪,着实感觉新鲜无比,无忧无虑的孩童更是撒欢似的跑了出去,在嬉闹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
富丽堂皇的休息室里,意大利领袖墨索里尼正默默凝视着手中的电报。区区百余个词组的文字,墨索里尼却反复看了近半个小时。咫尺之外,外交部长小齐亚诺也是一脸沉肃,只是相比于其岳父的沉着平静,年轻的小齐亚诺的眼眸当中,已经流露出了惊愕、震动、苦涩、和酸妒交相混合的复杂神色。
“芬兰人还真是富有,价值850万美元的外汇和外国债券,他们竟然只用3天时间就筹集完毕,交割出去了。”
墨索里尼轻声低语,那张略微发胖的脸上终于忍不住浮现出了几分感慨之意。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电文,看向旁边的小齐亚诺轻叹道:“加利,你的那位妹夫,真是一位在战略格局领域拥有独到眼光的天才。我可以断言,他绝对在一个月前就预料到了这场苏芬冬季战争,因此才会想方设法的向我们借势,以实现他的军售计划!这份眼光的确该他收获这笔财富。除了协议中划归给我们的那部分之外,其他的外币和债券都转交给小约纳斯吧。”
小齐亚诺勉强点了点头,心中沉郁更甚。自己此番显然是被方彦算计和利用了:意大利莫名其妙的就被拖进了苏联与芬兰之间的恩怨,并以始作俑者的形象高调介入并支持了芬兰人的卫国战争。然而最终的经济利益却几乎全被身居幕后的方彦给拿了去,留给他的仅仅只是不到零头的金钱。
虽然意大利本身就和苏联极不对付,即便没有方彦引出的这档子事也会大力声援芬兰,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却是相当难堪,尤其是让身为外交部长兼领袖继承人的小齐亚诺感到无比气闷。想想也是,我乃堂堂列强外长,在局势预判上竟然完全输给了一个比我还要小4岁的区区军人,这就好比意大利足球队被罗马尼亚这种货色踢了个4比0,简直是不能忍!
然而正如墨索里尼所言,这波又的确是他小齐亚诺技不如人。谁让他之前没有嗅出北欧空气中的火药味,让方彦钻了空子呢?至于扣下这笔钱泄愤,小齐亚诺又不屑为之:毕竟自己承诺过只收4%的劳务费,而身为意大利领袖继承人的他显然不能失信。更何况对方还与自己有着颇近的亲属关系。此时小齐亚诺还不清楚这批军火的来历,以为方彦也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如果被他得知方彦仅用50万美元就盘下了它们,只怕立即就要找根意大利面条悲愤上吊了!
墨索里尼没有去关注女婿的心思,而是径自考虑这封电报背后透露的信息。芬兰人也是相当有魄力,如此一大笔宝贵的外汇和债券,就这么狠心扔了出去。看来芬兰人想得很清楚:与其被苏联征服、所有财富都遭到强盗洗劫,倒不如将财富全部换成能够开火的步枪大炮,和侵略者做殊死一拼。
想到这里,墨索里尼心中不禁有些意动。芬兰的国民收入是相当丰厚的,所欠缺的只有军事工业而已。如果自己也把军火卖到芬兰去,收获的利益又岂是那名德国准将能够比拟?
除了经济利益之外,墨索里尼同样毫无悬念地发现了这其中所蕴含的政治契机。时至今日,意大利已经在欧洲大战中守了整整3个月的中立,这使得身为欧洲列强之一的意大利已经开始逐渐被世界淡忘,而这对墨索里尼来说是绝难忍受的事情。在墨索里尼的心里,意大利只能、也必须是以第一流国家的姿态活跃在世界舞台,默默无闻和作为德国小厮而存在都是绝对不容许!(未完待续。)
第278章 叛逆期
“加利,我准备全力支援芬兰的抵抗作战。”
墨索里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对面前的年轻继承人说道:“此次苏联向芬兰悍然挑起战端,是野蛮疯狂对文明理智不可饶恕的侵犯;我可以断言,整个西方世界都将充满了对苏联的怒火和憎恨。然而,无论是英国、法国、德国、还是美国,它们都会被各种原因捆住手脚,无法真正干预这场战争。唯一能够毫无顾虑地支援芬兰的国家,只有光荣的意大利。这是属于我们的难得机遇。”
小齐亚诺双眉微挑,却是对自己岳父的这番态度早有预料。自从1938年10月《慕尼黑协定》签署以来,以中间人的身份成功斡旋、并避免了一场大国战争的墨索里尼,就俨然以欧洲仲裁者的身份洋洋自居。尽管德国与英法间的矛盾还是因为波兰问题而付诸武力,但随着交战双方对意大利的争相拉拢示好,墨索里尼的良好自我感觉没有任何消退,总想着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此番,如果意大利能在英美德法等大国皆不介入的情况下,以独挽天倾之姿擎起抗苏援芬的道义大旗,那么意大利就将毫无悬念的成为世界**产国际的政治中心,在整个西方世界收获极尽的尊荣与声誉。而墨索里尼本人,也将取代近几年来光芒万丈的希特勒,重新以法西斯运动领袖的身份出现在世界面前!
然而丰满绚丽的理想,却总是会被骨感灰色的现实给摧毁击碎……
“领袖,我认为这件事情很难发展成您希望的格局。芬兰实在是太过弱小了,其军队力量和苏联这个庞然巨物根本无法相比;目前的这场战争顶多持续两个星期,且定然会以镰刀铁锤红旗高高飘扬在赫尔辛基总统官邸而宣告终结。就算是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在国内征集志愿者、并筹集军火武器,等到它们抵达芬兰之时,战争早已经结束了。换言之,我方很难给予芬兰及时有效的援助;而如果做不到这点,意大利也就没有资本在政治上获得您所想要的地位。”小齐亚诺慢慢说道。
墨索里尼面色一变,蹭蹭两步迈到地图前,然而只用了不到半分钟,他便颓然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心中激动的烈焰瞬间熄灭了大半截。因为墨索里尼悲哀地发现,从意大利到芬兰的航路迢迢4千海里,比从法国横跨大西洋的路程还要远一大截;等到自己的援助过去,斯大林同志早就进入他忠实的赫尔辛基了。
更何况,今年波罗的海结冰严重,船舶难以通行,这使得援助人员和物资都只能在挪威的纳尔维克港下船,然后走超过1千公里的山路抵达苏芬前线。其中,后者还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真要在蜿蜒盘绕的冰山雪岭中穿行,只怕2千公里都打不住!
“真该死!”墨索里尼一拳砸在了地图上,脸上满是沮丧懊恼之情。这次本来是他在国际舞台上高调展示力量和声音的绝好契机,然而这糟糕的先天地理环境,却是直接就把他的愿望给扼杀在了襁褓里面。说到底,意大利还只是一个地区性强国,在诸如干涉西班牙内战、或是欺负埃塞俄比亚土著等周边事务中还能露把脸,至于远在北欧的苏芬战争便着实鞭长莫及了。
“加利,你说我们能否借道德国领土,将援助空运到芬兰去?”墨索里尼死死盯着眼前的地图,忽然瞳孔收缩,开口说道。相比于从地中海出发进行环绕整个欧洲大陆的漫长海上航程,以德国作为前进基地就要近了太多:如果以东普鲁士的柯尼斯堡为出发基地,那么到芬兰的空中航线就只有650公里。这意味着意大利运输机即便要绕远路、以避开从波罗的海三国起飞的苏联战斗机的拦截,也足够满载货物跑一次单程飞行了。虽然这样的运输量和海运根本无法相比,但却同样能够在世界面前展示意大利捍卫资本主义,抵御红色布尔什维克的决心。
小齐亚诺缓缓摇了摇头,道:“领袖,只怕德国元首不会允许我们的援芬物资进入他们的领土。目前德国与苏联有着紧密的利益联系:德国不仅需要从苏联进口大量原材料,更依赖于苏联的友谊以换取东方边境的安宁。如果德国元首同意向我们开放领土,就等于是公然与苏联为敌。在西线局势尚不明朗的今天,他是不会去主动得罪苏联人、给自己平添一个强敌的。”
墨索里尼面色一僵,随即眼中露出强烈的愤恨,怒声道:“希特勒这个卑微的奥地利下士,他可耻地背叛了神圣的反布尔什维克使命,竟然和苏联这头残暴的大猩猩做起了交易!苏联人几乎一枪不放就吞并了几乎半个波兰,同时将波罗的海三国全部纳入其势力范围,这些都是希特勒一手造成的灾难性格局!”
“就连现在的巴尔干,也因为德苏结盟而出现了全面崩坏的趋势。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南斯拉夫、和希腊都在向苏联示好,争取能和莫斯科做一笔不亏本的买卖;眼看着红色瘟疫就要从乌克兰蔓延到地中海,蔓延到我们的眼前!如果说西方世界谁对苏联的贡献最大,只怕再没有人能超过他这个自诩为反苏斗士的骗子。如果我是斯大林,给希特勒颁发列宁勋章都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激!”墨索里尼越说越怒,忍不住愤然将自己面前的椅子一脚踢翻在地。
小齐亚诺恭谨地站在旁边,心中却是暗自欣喜。过去几年时间里,墨索里尼在外交上几乎都是站在德国一边,推动意大利不断向柏林靠近;这让意大利的站队空间变得越来越狭窄,并明显影响到了意大利在英法与德国这两大阵营之间待价而沽、捞取利益的底气。对此,小齐亚诺曾经好几次规劝墨索里尼而不得,心中早已是忧虑难平了。
与热衷“政治主义”的墨索里尼不同,小齐亚诺就没有那么死板的意识形态束缚了。他更多的是从意大利本国的纯利益角度来考虑问题。对于德国,小齐亚诺是半点好感都欠奉:因为他觉得希特勒太过急功近利,总是做出冲动激进、而又让意大利无比头疼棘手的事情。
去年希特勒引发的苏台德危机,就曾让意大利焦头烂额;罗马当局使尽了浑身解数,才终于把局势平定了下来。可还没等消停一年,希特勒就先肢解捷克、后入侵波兰,将欧洲又拖进了一场新的列强大战。小齐亚诺不明白,为什么希特勒就不能闷声发展一段时间,等个5年之后再开战?
要知道墨索里尼已经无数次向希特勒陈述,意大利至少要等到1943年才能完成战争准备。希特勒明知如此,却执意要对身份敏感的波兰开刀,并不惜与苏联这个**国家结盟以增强自己的声势;这桩桩件件,可曾丝毫顾及了意大利的利益和颜面?
此番,墨索里尼心中的不满情绪,终于因苏联对芬兰的这场侵略而迎来了总爆发。小齐亚诺在欣慰之余,也开始考虑该如何才能给希特勒一点颜色作为回馈。意大利是时候该放出自己的强硬态度了,要不然世界还真以为墨索里尼成了希特勒的温驯跟班——前者出任首相的时候,后者还只是区区一个复员的陆军下士!
“领袖您说得完全正确。在反布尔什维克这点上,我们必须要和德国划清界限,让世界都看到我们在芬兰问题上的正义表现。即便我们无法对芬兰提供真正及时的支援。”小齐亚诺整理思绪,向眼前怒气未息的墨索里尼提议道。和往常一样,小齐亚诺的话只讲了半截:自己岳父同样是在国际政治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手,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说,墨索里尼也能够轻易理解。
墨索里尼脸上的怒意渐渐消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进一步疏远德国,朝着真正的中立态度转变,以此来从交战双方手中获得更多的利益?”小齐亚诺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目前,我国已经成为了能从根本上改变欧战局面的关键力量:如果我方加入英法,后者就能立即稳固住摇摇欲坠的海上局势,并且让德国失去每月超过30万吨的原油供给;而如果我方倒向德国,则英法的地中海局势就将全线糜烂,同时这片水域再无法支撑起英国的霸权。”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会对意大利展开拉拢,而且拉拢的方式只会有可口的胡萝卜、而绝不会有任何带有刺激威胁的大棒。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吃完德国再吃英法,把我们当前缺乏的东西全部从这三个工业大国手中要过来。”小齐亚诺补充道。
“等等加利,我记得你在三个月前,也曾对我说过从两方得利的类似的话。”墨索里尼皱起眉头,道,“这和我们目前已经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么?”(未完待续。)
第279章 冬季战斗
小齐亚诺正视墨索里尼的面庞,不紧不慢地说道:“当前意大利虽然同时在从德国与英法那里谋求利益,但总体数量依旧不能令人感到满意。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意大利的立场更偏向德国所致:英法对争取我国倒戈基本不抱希望,而德国则认为我国最终必将会跳上他们的战车,对意大利缺乏重视之心。如果意大利借助这场苏芬战争表达立场,那么德英法三国绝不会无视这股风向。届时我们不仅能向德国要到更多物资,从英法手中也能要到他们之前所不愿意给的东西了。”
墨索里尼在地图前徐徐踱步,眼眸中的光彩逐渐变得明亮清朗了起来。
与大多数人想象中不同,当前意大利国内的形势并没有因为今年7.1%的经济增长率而鲜花着锦,反而呈现出了市面商品减少,消费品价格攀升的疲弱衰退局面。究其原因,便是过高的军费极大挤占了原本应当用于民生方面的政府开支,使得国家呈现出了头重脚轻的畸形发展状态。今年意大利银行的储备已经从36.3亿下降至28.77亿里拉,而政府赤字却从上年的41亿里拉猛增至今年的55亿。证券交易所的繁荣也从前两周起由盛转衰,虽不至于像1929年华尔街股市崩盘那样令人绝望,但也实实在在的在意大利国内刮起了一股寒冷的冬风。
然而意大利能不能就从此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将失调的国家经济重新扭转过来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身为独裁党魁的墨索里尼从16年前执政之日起,就矢志要让意大利重现昔年罗马帝国之盛景,而要想将意大利的势力扩展到曾经属于罗马帝国的旧日疆域,则只能靠手中的大棒来实现。正所谓“机关枪里出外交,大炮处处有平等”,这一大航海时代的殖民准则,放在今天依旧是无往不利的绝对真理。
正是得益于手中“强大”的军力,意大利才得以在过去几年里接连吞并埃塞俄比亚和阿尔巴尼亚,走出了重建祖先版图的第一步跨越。
时至今日,意大利的军事力量虽然和墨索里尼当政之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横向对比德苏英法四家,仍是显得寒碜图样了。毕竟意大利的国力就摆在那里,先天条件就比顶尖列强们甩下了一大截。然而即便如此,墨索里尼仍是决定要在当前群狼环饲的欧洲争夺一份属于意大利的利益,这就促使意大利不得不在国防军备上投入重金,更加剧了意大利在经济上所面临的困境。
如果此番能够通过政治手段,来解决意大利本身存在的经济症结,则无疑是再理想不过的情况了。此外,意大利甚至可以在军备扩充领域也找上德英法三国,让他们给自己提供生产原料和成品武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政治宣传上的事情,加利,就请你去办吧。”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之后,墨索里尼当即向面前的女婿交代道。时至今日,墨索里尼已是越来越多的将政府工作中的事情交与小齐亚诺处理,以便让他更快成长为合格的领袖继承人。小齐亚诺恭敬应诺,同时心中也舒了口气。自己此番总算是把墨索里尼从德国这颗歪脖子树上拽了下来,让他看到旁边还有另外一株繁密的桐木。
“只是可惜,我们无法对芬兰进行真正有效的支援了。”墨索里尼脸上露出几分惋惜之色,缓缓摇头道。小齐亚诺默然不语,心中同样沮丧而叹息:芬兰的国土、人口、和财富,只怕等不到12月中旬就要全部归于万恶的布尔什维克了。
“轰!轰!轰!”炮弹如雷霆霹雳般在丘陵雪原上轰然爆炸,气浪冲天绽放,弹片纵横激射;坚硬的雪地当即被炸出一个个滚烫炙热的深坑,连带整个地面都为之剧烈颤抖起来。面对战争之神的咆哮怒火,血肉之躯的战士只能躲在掩体当中艰难苦撑,他们无不将双耳死死塞住,以防过于强猛的巨响直接震晕其意识和心神。
芬军机枪手阿尔托咬牙匍匐在一米余深的堑壕内,任由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像巨锤似的猛击他的神经。不断有雪屑掉落进掩体当中,逐渐在他背上铺起了一层白色的纱毯。这已经是今天苏联人的第3次火力准备,其暴风雨般连绵不断的炸响仿佛是要将全部弹药都倾泻到芬军头上一般。阿尔托只觉得自己恍若置身于惊涛骇浪当中,随时随刻都可能被兜头卷来的巨浪轰然吞噬。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笼罩在阿尔托耳畔的震耳轰鸣终于化成了淡远的回声。灵台猛一清醒的阿尔托眼皮动了动,随即艰难用手将自己支撑了起来。感受到大脑传来强烈的鼓胀疼痛,阿尔托蓦地抓了一把雪屑敷在自己脸上,在超过零下20度的冰寒刺激下,先前那股不适感觉终于被强行驱散了大半。
“绍利,你这家伙死了吗?俄国人又要冲上来了!”见到远方雪地上那出现的卡其色浪潮,阿尔托大惊之色,当即转过身来用双臂猛烈摇动着趴在身旁的战友。在一声低低的痛呼声中,这名士兵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还没等后者缓过神来,阿尔托直接就将一把冰雪拍在了对方脸上,大吼道:“立即帮我一道架设机枪,快!”话音未落,阿尔托已经将三脚架抬到了掩体之上。
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忙碌,一挺俄式m1910马克沁水冷重机枪终于被架设了起来。被称作绍利的副机枪手捧着1条200发子弹的弹链,随时都能向开火的机枪内平稳地输送。阿尔托抽空看了看周围的其他战友,只见连队的上百号人都安静的潜伏在各自的掩体当中,等待远方的敌军进入射程。阿尔托忽然发现,俄国人之前几轮炮击似乎都没有对己方造成多么严重的威胁;他们的炮火有将近半数都飞过了己方所在的防守区域,除了炸出众多个坑洞外再无任何效果。
“俄国人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他们误判了我方的位置,还是他们的炮兵都不会校射?”阿尔托心中泛起些许犹疑,但很快就被欢喜给冲散了。无论如何,这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目前这片阵地的掩体工事还相当粗浅,真要是被苏军的重炮精确集火,那绝对是半点守住的希望都没有!
“上帝,那好像是俄国人的坦克!”一声惊呼陡然在芬军阵地上响彻。阿尔托凝神望去,果见两个庞然大物从千米开外的土丘后方缓缓出现。在白色雪地的映衬下,呈橄榄绿涂装的两辆苏联t-26坦克,比后方那一大片身着卡其军装的苏军士兵还要显眼十倍;虽然它们在雪地上的行动不断陷坑和打滑,但却自有一股无可抗拒的磅礴气势扑面而来。
阿尔托呆呆地看着那两个钢铁怪物,缩在皮套中的双手生满了冷汗:如果说进攻的苏联人只有当面那500多名步兵的话,自己所属的这一连部队当丝毫不惧,然而如果再加上这两辆战车,情况则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整个连队最重型的火力就是自己手里的这挺旧式重机枪,连反坦克枪都没有一支,这该如何进行抵挡?
“不要慌乱!战斗打响后先消灭俄国人的步兵,尽量将坦克孤立,现在把所有的******都交给1排1班,这是我们搞掉俄国坦克的唯一机会!”芬军连长在阵地中大声呼号,其雄浑厚重的声音让已经有些溃散的士气又恢复了凝聚。阿尔托深吸口气,心中慌乱的情绪也逐渐变得镇定下来。相比于接下来将要实施近距离攻击的1班突击队员,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已经根本称不上什么了。
“砰!”当双方距离拉近到400米时,沉寂的雪原上陡然有枪声响起;苏军士兵当即以闪电般的速度卧倒,准备依靠坦克来压制对方的火力枪弹。2辆t-26没有辜负苏军士兵的期望,它们先后停车,并用37毫米火炮向芬军阵地猛烈开火,芬军阵地处当即便腾起了一团团爆炸烟雾。然而接下来的局面,则就变成了另一番场景了。
在粗略压制了芬军阵地上的火力之后,2辆坦克很快开足马力,朝着对方防线隆隆驶去。后方的苏联士兵赶忙爬起来重新跟上。然而由于坦克的速度偏快,以猫腰姿势交替掩护前进的苏军步兵逐渐就与坦克拉开了距离。几分钟后,苏军步兵已经落在坦克后面超过百米,完全得不到钢铁的遮蔽。而此时他们距离芬军阵地只剩下莫约二百米,身着卡其色军装的他们在雪地中已然成为了芬兰枪手的最好标靶!
“突突突……”得到连长命令的阿尔托再不迟疑,猛然扣动手中扳机;只见两百米外的那片卡其色人影顿时如同保龄球球瓶般被打翻在地,在黄褐色中出现了大量血红斑点。蛰伏许久的其他芬军士兵也在这一刻密集开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很快便响彻了这片天地。(未完待续。)
第280章 铩羽
枪声刺耳,子弹横飞,不断有苏联士兵被狂转飞旋的钢弹穿透躯体,横尸雪地。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汨汨流出,很快就被零下20余度的严寒冻成艳红色的冰棱,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雪地寒梅般灼灼耀眼。
经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战斗,参与进攻的500多名苏联步兵就有近百人伤亡;凄厉如鬼的惨叫声回荡在雪地里,让其余的苏军士兵都双腿发软,匍匐在地上再也不敢向前一步。面前芬兰人的火力实际上并不算密集,但其精准度却是高得吓人;那些子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向自己,将一个个士兵的生命瞬息夺去。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人多势众的苏军进攻部队完全可以用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将对方火力压制下去,可苏军步兵完全不知道芬兰人躲在哪个位置。放眼望去,只见周围全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雪白,苏军士兵根本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异常色彩!
见到敌军被己方火力压制得动弹不得,芬兰机枪手阿尔托不禁兴奋难遏。在平日的训练中,自己和战友们被要求苦练枪法,以弥补重火力上的不足,现在终于到了体现自己训练价值的时候了。此外,芬军士兵都身着纯白色的冬季野战服,与周围雪地完全融为了一体,这使得芬军在隐蔽上较对手具备了不对等的压倒性优势,打起仗来大占便宜。阿尔托的机枪阵地断断续续开火了数十次,愣是没有一个苏联士兵发现,此时他已经命中十几个敌人了。
在丧失步兵掩护的情况下,2辆苏军t-26坦克竟没有做丝毫停歇,径直隆隆碾过了芬军阵地。随着距离的拉近,苏联车长终于看到了近距离掩体内的芬兰士兵,车体前方的机枪顿时猛烈开火,将好几个避之不及的芬兰人扫倒在血泊里面。然而很快的,它们的末日也随之降临了。伴随着一声怒吼,三名芬军士兵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堑壕中跳出,从侧后方猛扑向一辆前进中的苏军坦克。他们手中没有枪支,只有一个瓶嘴处已经燃起炽烈火焰的细长酒瓶!
“砰!”1名芬军投弹手被后方苏联人的枪弹命中下肋,挣扎了片刻之后踉跄倒地,然而另外2人却是在弹雨中狂奔如飞,只用了几秒钟就冲过了30米的距离。两只******被他们奋力一掷,接连准确砸在苏联坦克的后部车体上,四散溅出的汽油瞬间便被瓶口的明火引燃,其中大部分都附着在了坦克上面急剧燃烧起来。
仅过了一分多钟,遭到******袭击的那辆苏联坦克后部就冒出了大片焦黑的浓雾;严重超温的发动机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工作环境,当即彻底崩坏失灵了。失去动力的坦克斜停在雪垛上,只能拼命旋转炮塔、以求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不过对于苏联坦克兵而言,一切都已宣告终结。芬军士兵瞅准其炮塔的正对方向,避实就虚从侧后方迂回杀上,******和集束手榴弹接连往苏联坦克身上招呼,这辆坦克立即便在爆炸的火焰与气浪当中彻底瘫痪。
芬兰士兵如法炮制,又用******对另一辆苏联坦克展开了近距离袭击。即便是在这极寒的天气里,添加了粘稠剂的汽油依旧将钢板下方的发动机加热到了根本无法工作的200度。而这辆坦克的运气更是差劲至极,其内部汽油竟然在高温的侵蚀下发生了大爆炸。重逾10吨的钢铁战车刹那间就在雷鸣巨响当中碎裂解体,纷飞四炸的钢铁残片险些将一名芬军士兵削去半个脑袋。
眼见两辆坦克全部被毁,后方苏军步兵那仅存的一点战斗意志顿时全灭。他们连滚带爬的从前线逃了回去,只想彻底离开这片令他们无比恐惧的区域。雪野中的枪声逐渐平息,芬军阵地的前方死尸横陈,一片狼藉。芬军小队开始打扫战场,将敌方遗留的所有可利用物资都收集起来。他们只从后勤人员那里拿到了两个基数的弹药,因此敌方遗弃的任何一点装备都是弥足珍贵。
“卡西莫夫同志,您不是向我保证说今天至少能前进15公里的么?现在已经到了夜间,您的部队为什么还停留在出发的阵地?”距离前线数百米的一座隐蔽掩体内,苏军第169师师长怒气冲天地向自己的团长下属厉声咆哮;那双铜铃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前之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对方撕裂吞噬。
被唤作卡西莫夫的苏军团长满面羞愧地垂首而立,心中又是羞耻又是愤恨。在今天白天的进攻中,他已经把全部可以使用的力量都压了上去,然而纵使部队占尽了重火力优势,对面的芬军防线却始终岿然不动,反倒每一次都给红军士兵造成了大量死伤减员。红军的4次进攻被芬军悉数击退,人员伤亡直逼300大关。而对面芬军的总兵力只有大约1个营,这从红军侦察兵掌握的情报,和今天芬军在战场中表现出火力都证明了这点!
对于造成如此惨败后果的原因,卡西莫夫心中已经意识到了一个。自己在去年刚刚晋升为上尉,结果就因为大批上官遭到清洗、而被火箭提拔为这个团的总指挥。自己连当一个连长都缺乏经验,更别说把这2千多号人调教得如臂指挥了。时至今日,对于不同环境下的战斗,卡西莫夫依旧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清楚该在什么时候做哪一点。此刻真刀真枪的打起仗来,卡西莫夫立即就现了原形:从兵力部署到进攻方向选取,其中没有一处不存在缺陷。
然而卡西莫夫显然是不会把这一点作为战败解释的。他心念转动,随即开始向长官大倒苦水:当前的天气冷得过分,士兵们在几乎零下30度的严寒中根本无法好好睡眠,战斗起来自然就比不上平时。此外,由于卡累利阿地形复杂,更兼大雪封住了所有道路,这使得士兵们只能在齐腰深的积雪中发动进攻,更增加了前进的难度。卡西莫夫接着开始抱怨师部后勤没有把足够的炮弹从后方送到自己手中,如果再有500发炮弹,他足可保证将面前的芬兰守军击溃。
苏联师长怒恨欲爆地瞪着卡西莫夫,那粗重的喘气声却是渐渐平复了下去。对方说的实际上并不是强行狡辩,被积雪覆盖的卡累利阿地峡的确给己方的进攻带来了诸多阻碍:不仅机械化部队施展不开,后勤补给也因为大雪封路而变得极为低效,使得前线部队的推进更加缺乏保障。同时,红军对这片区域的地形也掌握得不够,那一片片湖泊、丛林、和土丘山重水复,宛若迷宫般令基层指挥官难以理清眉目。
好不容易等长官撒完了气,卡西莫夫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师长同志,另外两个团的情况怎么样?如果他们顺利推进的话,我团在侧翼就无法为其提供掩护了……”苏联师长怒哼一声,道:“他们比你还要饭桶!我把整个坦克营都派过去支援,结果他们不仅没能实现突破,反而被芬兰人的反坦克炮给敲掉了8辆之多!我在这里把话向你说明,明天的进攻必须把面前的芬兰军队击溃,否则梅列茨科夫司令同志追责起来,全师上下的高级指挥员一个都跑不掉!”
卡西莫夫打了一个寒噤,当即凛然称是。虽然169师进攻失利的罪责是由师长承担,但后者在被司令官清算之前,绝对能拉足了垫背的。不过,要想击退面前的芬兰守军又谈何容易?今天自己已经损失了七分之一的兵力,唯二的两辆坦克也交代在了芬军阵地上,另外还消耗了80%的野战炮弹。在这种情况下,己方已经是强弩之末,明天又怎么能够企盼收获胜利?
“今天晚上,师辎重队就能从后方抵达前线。这次我给你一千发炮弹,把对面的芬兰人都撕成碎片!”苏联师长看出了卡西莫夫的迟疑,冷声出言道。
就在这时,寂静的旷野中忽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响,躲在指挥掩体当中的二人闻声一愣,心中很快从紧张严肃变成了不安和疑惑。
“师长同志,爆炸声音好像是从南方传来的?”卡西莫夫呆呆开口,言语间兀自带有几分不确定。当前芬兰军队的阵地是在北面,南面则是红军的后方基地,重炮、辎重队、和战役预备军都部署在那片地区。而以苏联政委的管理手段,发生事故或意外的概率极为渺小——被发配古拉格进行强制劳动对所有苏联人来说都意味着地狱!
苏联师长大步走到掩体之外,仔细在夜风当中凝神倾听,片刻之后,他的面色陡然一变,道:“有枪声出现!这极有可能是芬兰人绕到了我们的后方,已经同我方士兵交上火了!”他匆匆奔回指挥掩体内,对面色慌乱的卡西莫夫吩咐道:“命令前线部队加强警戒,严防正面芬兰军队的趁乱突袭。芬兰军队渗透的人数不会很多,通知二团抽出一营部队前去增援!”(未完待续。)
第281章 僵局
苏军师长的反应不可谓不迅疾,临场应对也做得中规中矩,实际上他正是红军199个师长中极少数没有被清洗的幸运儿之一,专业水平比起那些火箭提拔的少校大尉不知高到哪里去。然而在这片芬兰人的冰雪主场,他却注定要因为环境不服和下属无能而遭到失利。
师部的命令发出后,接到任务的1个苏军步兵营当即向出现爆炸的后方赶去。然而这个营的营长仅仅只上过为期14周的速成班,在敌情完全不明的情况下,直接就选择把部队全线压了上去,根本没想过要派遣小股人马向四周发散,以进行前卫侦察和信息收集。结果这个营才在雪地里前进了数百米,就已经和芬军小队遭遇,几百号人被这种夜间的零星枪战拖慢了脚步,只顾和面前的敌人纠缠,而浑然忘却了还有友军需要自己去救援。
就在这支援兵还在逡巡不前的时候,渗透进入苏军后方的芬军主力已然对目标发起了总攻击。他们是直属芬兰地峡集团军的独立猎兵部队,其任务就是袭击苏军的后勤补给线,尽可能迟滞和阻碍苏军主力的推进。芬兰人均装备有能在雪地里来去自如的滑雪板,可以轻易形成对战场上苏军辎重队的局部优势,各个击破;原本就行动不便的苏军辎重人员猝遭突袭,几个回合间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扔下手中的车辆没命的逃去。芬军士兵也不追赶,而是只管用手榴弹和携带的炸药将眼前的军用物资炸毁:失去这批补给,苏军的进攻势头必将受到大幅遏制,这种釜底抽薪的做法比消灭几名士兵要有用太多了。
芬兰猎兵们肆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对方援兵实在拖不住的时候,这才掉头撤退。他们用步枪枪托作为滑雪杆,以堪比摩托车的速度将苏联人远远抛在了身后。借助夜幕的掩护,芬兰猎兵顺利穿过了双方战线上的边缘地带,从结冰的湖面上和茂密的森林中绕道返回。当苏军援兵抵达事发现场时,肇事者早就跑得连人影都不剩,唯有熊熊燃烧的大车和弹药碎片,清楚表明了这里曾经发生了怎样的破坏。
得到辎重队发回的现场损失报告,苏联师长不禁脸色铁青。芬兰人眨眼间就毁去了他接近半数的补给,其中还包括一批炊事部队即将使用的食材。无论如何,明天的进攻是难以实施了。正当他在师部辗转反侧,苦苦思索该怎样才能向集团军司令交代这个结果的时候,从友军接连传来了令他感到苦涩却又庆幸的消息:原来自己并不是唯一被芬兰人偷袭了运输队的部队,另外几个师比自己遭到的损失还要大。在这份失败的陪衬下,集团军司令多半只会对自己小惩即诫了。
“截止到12月5日,苏联军队对芬兰曼纳海姆防线的全面进攻已彻底宣告失败。苏军只在部分地段上前进了1~2公里,主要的高地和道路枢纽依旧牢牢控制在芬兰人手中。拉多加湖以东的战斗也与正面的卡累利阿地峡相似,苏联一个半集团军被芬兰2个师牢牢阻挡在主要地段之外,完全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战果。”
柏林总理府办公室内,德国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正在向希特勒禀报这场发生在北欧的冬季战局。自从希特勒把西线进攻的日期向后拖延之后,笼罩在勃劳希契心中的阴云便立即飘散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工作的热情、和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期盼。无论是军队训练整编、作战计划制定、还是各方情报分析,勃劳希契都做得津津有味,浑然忘记了一个月前他是如何想要辞职、以摆脱希特勒支配的。
“苏联人唯一取得突破的地方是在芬兰中部,2个师均向前推进了30多公里,然而这却并不是芬兰人吃了败仗,而是后者囿于兵力所限,只在这片地区部署了小股部队的原因。不过即便如此,这股苏军在短时间内也没法再继续向前了。他们目前所处的区域是地形崎岖的雪山丘岭,道路陌生和后勤乏力都是无法解决的大问题;再加上芬兰人不断派遣滑雪小分队袭击苏军的后方运输线,这些都使得苏联人只能图自保立足,而无法继续进攻。如果苏军指挥官强行下令进军,那么他们只能重蹈1914年冬天土耳其人在外高加索群山中全军被冻死、饿死的惨剧。”
希特勒静静地听着,心中在惊喜中又蕴含着几分快意,这就好比得知某个曾经狠敲过自己一笔竹杠的奸商,突然在今天早上出门时被人套上麻袋敲闷棍了一般,令自己怨气长出,酣畅难言。想到被苏联坐收渔利、狼吞虎咽的近半个波兰,想到苏联在贸易协定上为原材料订的高价,再想到苏联将原本应归于德国的立陶宛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希特勒就忍不住在心中大声欢呼:俄国佬,你也有今天!
“勃劳希契将军,这种僵持的局面是否会被苏联的绝对兵力优势很快打破?”希特勒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出声问道。勃劳希契摇了摇头,道:“根据我们在苏联军队中的随军记者发回的战场情报来看,苏军突破对方的主防线将会相当困难。目前制约苏军前进的最大障碍是积雪、和过于复杂的战场地形:不仅重型装备难以施展,其后勤保障效率也会因为严重依赖道路而大幅降低。目前芬兰人已经看中了后一点,他们不断派遣滑雪队袭击公路,炸毁苏军的补给物资,让苏军的进攻因物质缺乏而变得更加难以为继。”
“苏联空军虽然不受到这一因素影响,但由于芬兰纬度高,冬季只有不到6个小时的日照时间,这等于变相削弱了苏军的空中优势,使得他们的对地支援力度远不如正常时期。另外,苏军的基层指挥员普遍缺乏军事素养,实战指挥拙劣无比。这些都不是在短时间内能够得到改变的。因此芬兰人只要能有足够的斗志、弹药、和粮食,苏联军队至少在两个月内都别想取得决定性战果。”勃劳希契道。
希特勒闻言有些惊愕,他完全没想到勃劳希契竟会给他这么一个评判结果。毕竟从感性角度出发,苏联会对芬兰这个总人口还不及自己军队多的不入流小国久攻不下的情形,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然而目前的现实就是这样令人眼镜跌地:若是按照希特勒之前的预估,此时苏军早已席卷整个卡累利阿、攻克芬兰第二大城市维堡、同时兵锋直指赫尔辛基,哪里还会在国境线上和芬兰人纠缠?
心念转动间,希特勒不禁联想到了自己真正的祖国——奥匈帝国。在25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中,奥匈就曾以泰山压卵之势对南方的塞尔维亚发起全线攻击,然而结果却是奥匈被塞尔维亚磕掉了一地的牙齿。直到德国主力于次年南下,才将巴尔干半岛彻底扫平。今天苏联对芬兰无从下口的局面,与昔年的奥匈何其相似!
忽然间,笼罩在希特勒心中的东方阴霾就此消散了大半。他发现今天这个****了的苏俄似乎与过去的沙俄一样,都是外强中干的皮熊纸虎;只要冲上去给它一连串凌厉的长拳,直接就能把这个看似强大的敌人击倒在地!
“然而眼下还不能同苏联开战。”希特勒安静地思索着。且不说英法还在西方虎视眈眈,目前苏芬之间的交战还只处在初期,德国依旧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评估苏联军队的真正战力。忽然间,希特勒脑中泛起一个念头:自己为什么不让芬兰这块试金石变得更有分量和代表性,从而将苏联的力量完整展现在自己面前?
“勃劳希契将军,非常感谢您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的高度职业性。不过西线才是我们最重要的战场,我希望陆军能够尽早完成进攻准备,保证在气候有利的时候就立即发动攻击。”希特勒心中计议已定,随即出言叮嘱道。对于勃劳希契的战斗意志,希特勒始终存有顾虑,因此总是时不时的敲打一下对方。实际上希特勒的疑虑在目前已经有些多余,经过上个月那场恩威整治的勃劳希契,已经失去了违抗命令的全部勇气,再不敢在战略决策上生出悖逆之心。
更何况,随着德军的不断编练和整备,战斗力日趋强大,勃劳希契对进攻西欧的抵触也变得越来越小。之前不敢进攻是因为准备不足;现在兵暴起来了,部队血回满了,攻防科技也完成了,我感觉自己很有优势,出门a一波试试水也不是不可以!
在将陆军准备的情况向希特勒逐一报告之后,完成任务的勃劳希契起身告辞了。希特勒微笑着和他握手道别,和谐的景象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月前他们曾发生过怎样激烈的争执。看到勃劳希契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希特勒眼眸中蓦地闪过一道凌厉的锐芒。片刻之后,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平常;收回目光,而后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未完待续。)
第282章 召回
入夜时分,天空中忽然飘起密如鹅毛的飞雪来。基尔军港很快就被一片银白所覆盖,在华灯的照耀下反射着灿烂的光彩。位于海边的船台上,工人们依旧在为军舰进行着紧张的施工,从空中飘落的雪花均被船台顶部的雨棚遮住,为下方的工地支撑起了一片风雨无辍的空间。
方彦坐在休息室的靠椅上,神情惬意地注视着不远处的船台。从这个角度放眼望去,正好能将在甲板干舷上忙碌的景象尽收眼底。只见巨大的船体上人影憧憧,到处都是电弧闪耀的焊接花火,而巨大的起重机则将安装所需的各项零部件从地面升至高空,并在相关人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堆放在造船工人面前。尽管在同一艘船舰上奋战的工人多至数百,但他们却丝毫没有出现管理紊乱的状态: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恪尽其职,整体工程也在日新月异的向前推进发展。
“布罗姆将军,您其实已经不用再来现场视察了。目前各艘舰船的改装日程表均已拟定完毕,造船厂也将数千个子任务进行了全面细排;现在我们人手充足,原料齐备,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将这些工作落到实处就行。”船厂总工程师霍纳微笑开口,胸中充满了意气风发的自信之情。这些天来,他作为方彦的助手可谓不遗余力,将此次从事商船改造工程的两千多号人整合成了一台高效的庞大机器。如今运转起来,登时就展现出了一日千里般的飞跃姿态。
根据霍纳编制的日程表,‘莱伊’号和‘古斯特洛夫’号邮船再有5个月就能以快速航母的身份加入海军战斗序列。‘欧罗巴’号和‘不莱梅’号巨型邮轮的工程量较大,但也能在明年年内宣告完工。由于采取了12小时工作制,船厂的其他正常在建船只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部分甚至还有所加快。唯一可能制约这个进度的,便是原材料的短缺。然而在方彦的便宜叔叔瓦爾特位居经济部长、总揽全国资源调配的今天,这个情况又怎么可能会出现?
方彦微笑点了点头。对于这座德国老牌船厂的硬件实力,方彦还是十分放心的;再加上这项工程有经济利益和军方需求的双重鞭策,由不得霍纳等人不全力以赴。至此,方彦督办的商船改造工作也基本宣告完成,或许正如霍纳所说,自己今后只需呆在办公室内,每天听工程部的人员汇报进展情况就可以了。
“霍纳先生,你们做的很不错。还有20天就是圣诞节,届时我会向父亲争取,让每位参与该项目的员工都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节日津贴。”方彦神情温和地说道。霍兰眼眸中露出惊喜之色,当即站起身来真诚道谢。在当前这个资本家对工人大肆剥削的社会,遇到一名良心的雇主无疑是自己极其幸运的收获。
眼见天色已晚,霍纳识趣地出言告退;他知道面前这名青年每天夜晚都会接到他妻子从柏林打来的电话,并且一聊就是老长的时间。方彦握手送别了自己在这项工程上的副手,心中不禁为对方在时间上的把握点了个赞。此时已是夜晚6时35分,西尔维娅那只黏人的小猫很快就要回到家中、向自己来电了。
“叮铃铃!”正思量间,清脆的电话铃声忽然从书桌上响起。方彦被这提前到来的提示铃音弄的微微愣了愣,随即将听筒放到耳边。片刻之后,方彦的身体蓦地一僵:因为耳中传来的不是妻子柔糯而清亮的诱人声线,而是一个他同样无比熟悉、却带有沙哑浑厚的男音。
“约纳斯,我是阿道夫希特勒。我听埃里希(雷德尔)元帅说,你在基尔的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各艘船只的改装进度怎么样,目前还存有哪些困难么?”
饶是方彦的心神已经在穿越以来的20年间磨炼得相当成熟了,此刻仍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震得悚然一惊。尽管电话中的声音较真人有细微变化,但方彦仍是立即就将希特勒的嗓音给听了出来。霎时间,方彦心中也不知泛起了怎样的复杂感觉:算算时日,希特勒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再通过电话与自己交谈。
“元首阁下,4艘关键商船的改造已于12月1日完成全部设计工作,今天则已经是全面施工的第3天了。目前……”方彦很快平抑了心神,开始以正常的语气将希特勒的询问一一向他阐明。在平顺如流的应答中,方彦逐渐意识到,身为元首的希特勒是不会闲着没事、主动打电话来关心自己的工作进展情况的,他定然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的希特勒似是为方彦表现出的干练深感欣慰。在勉励了方彦几句之后,希特勒再度出言道:“约纳斯,既然商船改造的评估和设计阶段均已经结束,你再继续呆在基尔就是极大的人才浪费了。我征求了埃里希的意见,让你明天清晨就飞回柏林休息,之后再有更适合你的任务安排。至于你目前手中的事情,基尔守备司令埃西铎少将会在明天全盘接过,你用不着为此而产生后顾之忧。最后,我真诚地邀请你能在明日中午的总理府内与我共进午餐。”
方彦闻言有些迷茫,希特勒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的就解除了自己的现有职务,这与去年那些陆军老将们“被退役”时的情形浑无二致;然而希特勒的后半段话却又完全不是要拿掉自己的意思,目前整个德国高层都削尖了脑袋想要钻到元首的私人餐桌面前。方彦心中微动,隐隐猜到一个可能,在向希特勒恭敬道谢的时候,他的目光随之投在了书桌左侧的抽屉上。
希特勒的话语果然没有任何折扣。仅过了不到两个小时,身材魁梧的埃西铎少将就带着海军总部的正式文令来到了方彦门前。方彦花15分钟和对方办理了交接手续,然后这间办公室就迎来了它的新主人。看着副官忙前忙后的帮自己收拾书籍资料等个人物品,方彦心中不免为此刻的处境感到滑稽:希特勒竟是一天都不让自己多呆,以令人瞠目的雷厉风行将自己火速召回。
12月6日上午,方彦搭乘的飞机稳稳降落到了柏林北郊的机场。一辆黑色的奔驰牌轿车在跑道旁边等候,而令方彦惊讶的是,这辆车的司机和迎接军官竟都是身着墨绿色的党卫军制服。沿着几乎与上个月相同的路径,方彦再度来到了内凹式的总理府大门前。不过这一次的总理府内就没有那么多的达官显贵,方彦只看到了站在希特勒旁边愁眉苦脸的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
“约纳斯,在基尔军港干了一个多月的工程设计一定很辛苦吧?不过,你也不要因为自己得胜归来之后接到这个任务而感到委屈和抱怨,毕竟现在海军当中既懂航空作战又懂航母设计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了。”希特勒和颜悦色地出言抚慰,其态度与在陆军众将面前的严厉刚肃完全判若两人。旁边的里宾特洛甫眼中露出一抹惊讶,随即又恢复到了那副沮丧失落的脸色。
方彦爽朗而笑,言自肺腑的说道:“尊敬的元首,这本身就是我熟悉和热爱的工作。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德意志!能够在国家民族的复兴道路上贡献自己的微小力量,就是身为军人的我所义不容辞的职责、和值得夸赞的荣誉了。”
希特勒点了点头,看向方彦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之色。他拍了拍面前的沙发,方彦随即在他面前正姿坐下。希特勒顿了顿,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仓促地把你从基尔叫回来吧?现在我也不用再向你隐瞒什么,因为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请约纳斯你去做。”
“尊敬的元首,难道不是海军方面的任职么?可我现在只是一个刚刚晋升的准将,唯一有所擅长的也只是海军航空作战和舰船设计。军队和政府当中比我优秀的人不计其数,我只担心自己能力不够,会辜负元首您的信任与重托。”方彦面露难色地说道。
希特勒徐徐摇头,神色凝肃:“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完成。你的妻子是意大利领袖继承人的妹妹,同时也是那位领袖的挚友的女儿,我需要通过你的这条非官方渠道,向意大利政府核心隐晦的表达德国在芬兰问题上的真正态度。由于苏芬战争的原因,现在的德意关系正朝着非常不利于德国的方向发展;如果不予以及时的纠正,那么我们不仅要损失巨额的经济利益,甚至有可能真正失去意大利这个可以依靠的盟友。”
说到这里,希特勒转头看向自己的外交部长:“约阿希姆(里宾特洛甫),约纳斯此前一直都在基尔船厂,对目前德意之间的情况可能会有一些不了解,就请您为约纳斯简单梳理一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