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虚伪的人
013-11-27
叶钧醒来的消息很快如飓风一般,从医院内往外疯传着,今rì的报纸头条再次被叶钧无情的霸占着,不同于连rì来种种不经大脑的主观臆测,这次无疑是喜讯,没人敢明着触叶钧霉头,即便确实有好几家报社犹豫着该不该在头条上写下‘叶钧清醒,会否是回光返照?’之类的内容。
“妈,我没事。”叶钧一脸的虚弱,这虚弱的感觉是真实的,无任何的作假,因为此刻叶钧的体能几乎被抽空,尽管身体没受伤,但系统模拟出来的伤几乎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的感官刺激度,所以对叶钧来说,这不是真伤,却比真伤还要悲剧。
“孩子,别说话。”
听到叶钧沙哑的声音,董素宁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好了好了,多休息,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董素宁喜悦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是印象中第一次看到这么虚弱的叶钧,对她来说,无疑是很难过很难过的。俗话说母子连心,这儿子伤成这样,做母亲的能好过到哪去?
一旁站在的苏文羽等人均是眼睛红红的,叶钧注意到,谢莉尔跟夏师师也赫然在列,不同于谢莉尔的欢喜高兴,自始自终夏师师都用一种让叶钧很不舒服的质疑目光。当然了,叶扬泰、叶扬昭两人也是心存质疑,不过表现得不算明显,倒是叶扬平是真信了叶钧伤势颇重,不过看了眼小璃跟小氺只顾着蹲在地上哭鼻子,叶钧就知道三叔叶扬平是受了谁的影响。
“叶先生刚刚醒来,还需要好好调养,各位请回吧。”陈院长就仿佛一张棺材脸似的,如果是平常,兴许他不会这么着急,因为他知道叶钧没伤没病。可眼下,不止他,就连那两个同样知道实情的医生,也是惊疑不定的样子,显然对叶钧此刻的状态相当紧张,他们三个还真担心叶钧身体出事,那可就冤枉到姥姥家了。
此刻他们三人都在腹诽着小祖宗,你爱装病装伤也就罢了,我们可以配合你,可你也不必真的作践自己的身体吧,看看,万一闹出个什么乌龙事,我们就成了全民公敌了呀。
叶钧之所以决定醒来,目的很简单,既然无法用鱼饵钓鱼,那就只能什么都不放,学习那姜太公,愿者上钩了。他的目标,正是与李楷一块来的那些老外,如果无差的话,来的人,应该就是洛克菲勒家族的。
果不其然,静等了一天后,第二天一大早,陈院长就说李楷跟那些老外来了。
当这些老外在陈院长的引领下进入病房的时候,叶钧虚弱的想要撑起身子,不过李楷第一时间凑了过来,看到虚弱得不像话的叶钧,忙道:“好了,小钧,别乱动,你现在是病人,躺着就好。”
那几个老外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包括此前自称是英伦皇家医院脑科医生的那位。
叶钧此刻的模样,落在他们眼里,哪是什么大病初愈,这压根就是病入膏肓的征兆啊。
“叶先生,你还好吧?”一位大约四十岁出头的金发男人道,语气有着不同于原本高傲冷漠的关心,尽管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冷,不过众人还是能区分这前后差异的不同。
“谢谢,我很好,不过还是需要调养一阵子。”叶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请问你们是?”
这男人望了眼陈院长,似乎想起陈院长不通宵英文,这才道:“我们是莱切尔的亲人,他是我大哥。”
“莱切尔先生?”叶钧露出一个相当意外的神sè,他虚弱的四处望了望,然后自嘲道:“莱切尔先生呢?怎么没来呀?”
叶钧说这话的自嘲之sè丝毫不差的落在所有人眼里,除了压根不懂洋文跟内幕的陈院长,其他人包括李楷,都以为叶钧误解莱切尔竟然没来探望他,心存不满。
不过叶钧真实的心情无非是尽力给莱切尔办事,却没想到被出卖还被暗杀,不过总归是自嘲,这绝对是废物再利用,恰巧利用得恰到好处,因为这神sè没有任何的虚假成分,很轻易的就取信了众人。
“小钧,你误会莱切尔先生了。他,他也遭遇到不测了。”李楷的语气有些低沉,他没用粤语,而是用的英文。
叶钧露出诧异之sè,紧张道:“他严不严重?该死的杂碎,是谁?该不会与我这起案子有联系吧?”
“他已经死了。”这时候,自称莱切尔弟弟的金发男人有些悲伤道:“叶先生,他的死跟你这起案子似乎有某种程度上的联系,不排除是同一个凶手作案,之所以不敢肯定,是行凶者的手法太过诡异了。”
“啊?”叶钧这愕然的神sè绝对不是作假,他很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之前两起枪击案,以及你的案子,所用到的都是枪。可是,我兄弟却是被利器所杀,割掉了头颅,还有他的保镖,也是如此。至于其他人,不是心脏被刺,就是喉管被割掉,之所以说不敢肯定,就是因为一个是使用热兵器,一个是使用冷兵器。”
这金发男人名叫莫格拉,典型的西方优雅主义者,从他近乎洁癖的着装以及不时用手卷握着嘴鼻发泄悲伤的情绪,就能看出一二来。
他的语气虽说能感染旁人,尤其能让人明白他内心的悲伤,可叶钧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总觉得眼前的莫格拉很假,很会做戏。这种感觉很荒谬,有好几次叶钧都觉得是他想太多了,可是仔细一想,虽说人是有情感的动物,可如果情谊真在的话,那干嘛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么多话,浪费时间不说,还迟迟不进入主题,只顾着大谈对莱切尔之死的悲伤情调,这显然不是一个真伤心的人会做的事情。
因为,换做是其他人,尤其是那些真正感伤的西方人,以他们的习惯,会极力回避这种一提到就酸楚的事情,西方人的思想主张给周边的人带来快来,而不是渲染悲伤,这是弱者的行为,这是祈求怜悯时才会做出来的懦弱,所以,叶钧认为,莫格拉是在哗众取宠。
估计,莱切尔的死,对他来说,搞不好还可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是争夺家产吗?是争夺权利吗?
估计都有吧。
叶钧暗暗冷笑,可紧接着他就心生jǐng兆,如果这一设想成立,如果莱切尔有着这么一位不甘平凡还擅长做戏的亲弟弟,那么,上次在港城聘请杀手暗杀莱切尔的有没有可能是莫格拉?
如果真是他做的话,那么他就有足够的证据认定这次的暗杀行为绝不可能跟上一次的有联系,那么他会不会以这个做突破口,找出蛛丝马迹?然后,顺顺利利把谋害莱切尔的罪名洗清,并借此彻底摆脱上次买凶暗杀莱切尔的隐患,虽说信任翅翼雇佣军不会出卖雇主,可谁又能保证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么莫格拉,不容易对付啊。”叶钧忽然升起一种很不爽的感觉,他不由郁闷的想着为什么这些豪门望族出来的人,都是这种典型的人前君子人后小人的yīn刀子?
“我想问一问,关于整件事,叶先生,你觉得谁最有可能犯案?”莫格拉坐了下来。
“说不准,我应该没什么仇家的,原本,在不知道莱切尔先生出事前,我还以为是这次赌王争霸赛引起的,应该是某些大势力偷偷搞外围,通过这种让人不耻的行为来影响赌赛的进度跟格局。”
叶钧眯着眼,装出副很难受的样子道:“只是,就连莱切尔先生都遭逢不幸,我实在想不通会是谁。如果案子没有联系的话,我认为,很可能是两个不一样的凶手,而莱切尔先生的行凶者,不排除是想借着这股势头浑水摸鱼,转移jǐng方的注意力,他就能够逍遥法外了。”
“叶先生,你真是细心,这一点我们竟然都没想到。”
叶钧用的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显然,莫格拉也因为叶钧这种猜测而露出意外之sè。
“会不会凶手也是想营造出这样的假象,才故意用这样的方法,试图混淆视听?”忽然,莫格拉皱眉道。
暗道一声你还真是够聪明的,叶钧心里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明明他试图把案子指向一个正常的线路,却偏偏又被莫格拉自作聪明的给绕了回去,果然这年头多数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做死就不会死,单细胞的生物才能在这么复杂的世界活得乐趣多呀。
叶钧虚弱的点点头道:“莫格拉先生想得真是太周道了,这是我疏忽的地方,真是太失礼了。”
“不,叶先生,你已经考虑得很周道了,我只能说,凶手太过狡猾,绕来绕去,就是想绕得我们昏头转向。”莫格拉大笑起来,叶钧自然是反话,可听在莫格拉耳朵里,却是奉承跟赞扬,这也彻底让叶钧肯定莫格拉这人绝对是背后下yīn刀子的主,搞不好还真可能是买凶暗杀莱切尔的真凶。
叶钧暗暗jǐng惕了起来,自从经历过莱切尔的出卖以及暗杀后,叶钧对于这些大家族的人,就有着本能的排斥,甚至厌恶。
不过,洛克菲勒家族也确确实实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叶钧自然不会断掉这条财路,只能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莱切尔的品xìng跟做法让他产生了成见而已。
“叶先生,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这次过来,一方面是想问一问详细点的信息,不过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你这么虚弱,我也不好多问,而且我也相信你并不清楚凶手的来路。”
莫格拉点头道:“而且我也分析出不少可靠的信息,相信对于抓捕真凶有着极大的帮助,叶先生,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后议院让我代他们向你问好,也邀请你前往美利坚,到后议院,聆听议员们分享给大家的经验,这些都是钱买不到的。当然了,是等你伤势好转之后,不急的。”
“谢谢莫格拉先生,也谢谢来自于议员们的关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然后去一趟美利坚,当面拜访一下。”叶钧艰难挤出微笑道。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先走了。”
莫格拉领着那些老外离开了,李楷没有急着走,跟叶钧聊了一些家常后,才在陈院长不耐烦的眼神下,尴尬离去。
等送走了这些人,叶钧才沉着脸,喃喃自语道:“这莫格拉或许不及莱切尔,否则也不会被莱切尔压这么多年,只要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心xìng,应该也折腾不出太大的风浪,如果能把莫格拉捧上莱切尔生前的位置,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没有莱切尔那么多陋习,也没有莱切尔那么疑心病,既然这样,不如就把盖弥雅遗址的功劳让给他罢了。”
说完,叶钧顿了顿,笑眯眯道:“只要这样的话,就算他是真凶,也不会怀疑上我,相反,还会感激我,rì后对我也会相当照顾。就算有朝一rì他想要反水也没那么容易,因为等到那一天,就不是我巴结他,而是反过来他巴结我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 封闭
013-11-28
在叶钧住院的这段期间,最受煎熬的无疑是港城时尚周刊的董事会成员了,因为各大报刊杂志不断爆料着来自于他们主观念想的臆测,有说叶钧估计装病的,也有说叶钧只是轻伤,还有说叶钧受了重伤,离植物人不远,更有甚者爆料叶钧很可能已经身死,只是在掩藏死讯,等待最佳的时机爆料。
作为目前两岸三地旗帜xìng的传媒巨头,不管周元浩如何优秀,也只能管住自己的嘴,根本管不了别人的嘴,也正是这个原因,港城时尚周刊的股票市值就呈现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走势,忽高忽低,简直就是**裸的玩心跳。
尽管统计到此刻,港城时尚周刊受损的财政并不大,而且相当乐观,可这么忽高忽低的心跳压缩,据说已经导致有四位董事会成员因为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心跳负荷而住进医院里,其中一位更是差点进殡仪馆火化了。
当然了,洛克跟侯晓杰的回归,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港城时尚周刊在金融市场上的颓势,在借助于舆论跟一些捏造的证据后,总算是扛了过来,正当大家伙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叶钧清醒并且状况不错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侯晓杰跟洛克商定后,顿时打定主意离开港城,前往澳城探望叶钧,他们不需要再亲自坐镇港城时尚周刊,因为经过这一年来的发展,稳扎稳打的港城时尚周刊再也不是靠哗众取宠而荣登榜首的伪富,而是真正一步步走上来的巨头企业。
“陈院长,按照你的经验来看,以我目前的状况,多久能出院?”叶钧坐在床上,他现在不想动,说真的,系统模拟出来的伤痛感简直就跟真的一样,尽管身体无碍,可叶钧总觉得他就像是从万丈深渊摔下去一样,稍稍动几下,身体就会散架一般。
“不好说。”陈院长眼神飘忽道:“叶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这个土方法,真的没什么副效果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真的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这法子没什么副作用。”叶钧也不好解释眼下他这种情况,要说一点副效果没有,压根不知道系统这种模拟人体疼痛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吗,可眼下他的情况没问题也被整出有问题了,所以陈院长才怪怪的。
“是吗?”陈院长显然不相信,眼神满是怀疑。
“我说没有就没有。”叶钧沉声道。
“知道了。”陈院长不管多嘴了,点头道:“从经验来看,至少需要两个月的诊断,然后恢复调养半年。”
“这么长?”叶钧皱了皱眉,其实他也觉得系统这次玩过火了,由于这种疼痛的维持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所以叶钧就算想要让系统取消掉,也是无能为力,谁让他当初答应得那么爽快?
“这还是保守估计,实际情况要看叶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连床都下不了的状况。”陈院长显然还是没相信叶钧,试问一个健康的人忽然连下床走动的气力都没有,甚至于上厕所都得在病床上进行,你还能说这个人健康吗?
叶钧暗暗苦笑,颇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郁闷,不过有利也有弊,这两天莫格拉又来了好几次,每次身边总会带着一个医生,因为叶钧总能偷听到莫格拉跟他带来的医生在阳台上窃窃私语,内容永远都是围绕着他的病情。
叶钧知道,莫格拉显然还是没有彻底相信他,不过眼下倒是让莫格拉彻底信了,试问一个医生或许会误诊,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就铁定是真实的,但五六个在国际上颇有威信的内科、脑科医生一致得出几乎等同的诊断结果后,莫格拉就已然相信叶钧是真的被人给枪击了。
叶钧知道,他受重伤这件事的真实xìng,铁定会第一时间传到洛克菲勒家族乃至共济会总部内部,那么,自然就不会有人怀疑莱切尔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老板,你没事吧?”这阵子排队要见叶钧的人太多了,考虑到叶钧真实情况真的不太对劲,陈院长也由一开始的无所谓,变得jǐng惕小心起来,但凡要来见叶钧的,也一定要问过他,得到他的允许,而且探望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守在房门外,如果认为探望的时间超过了,他就会硬着头皮开门撵人,就连叶钧的父母也不例外,更别说是是莫格拉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这种rì子就像是探监一般,不过叶钧即便知道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戏要演足,这也更能取信于人,就连叶扬升、叶扬泰、叶扬昭等人,都一个个信以为真了。
“没事,死不了。”叶钧现在是有苦难言,他总算知道不做死就不会死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好。”
“好个屁!”
看着侯晓杰拍胸口的样子,洛克在旁嘀咕道:“这都成这样了,看你这嘴还一副庆幸的口气,你就这么指望老板出事?要我说,一点事都没有才是最好的。”
“对对对,看我这乌鸦嘴。”侯晓杰出奇的没跟洛克拌嘴,似乎也看出叶钧的情况不太妙,干笑道:“我这不是高兴过头了吗?这阵子外面媒体怎么胡说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我都快急死了。”
“看在你为老板担心的情面上,我也不说你了。”洛克点点头道:“老板,你要快点好起来,彻底让那些该死的报刊编辑住嘴。”
“其实他们也没说错什么,我当时也差不多九死一生了。”叶钧哭笑不得道:“好在阎罗王还不打算让我这么早死,又把我给送回来了。”
洛克跟侯晓杰一脸的气愤,侯晓杰更是嚷道:“老板,到底是谁下的手,找到真凶没有?”
“还没有。”叶钧摇头道:“你看我这样子,能找到真凶那才奇怪了,连床都下不了,吃喝拉撒睡都得这姿势。”
侯晓杰瞪大双眼道:“老板,你不是脑子受伤吗?这关身体什么事?”
“你才脑子有病!”洛克推了推口无遮拦的侯晓杰道:“别乱说话,不懂就别一副很懂的样子。”
“我这是实话实说呀。”侯晓杰有些不甘心的嘀咕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叶钧忽然有些冒冷汗,其实侯晓杰说得没错,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是脑袋中枪,与身体无关,不可能连最基本的走动都无法办到。
而他当初之所以搞出这么荒唐的事,本意是让他的气sè不像那种健康人的样子,应该属于大病初愈的类型。可没想到弄巧成拙,演变为现在动也不能动的样子。
好在,莫格拉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当他是太过虚弱无法起身,不然,就麻烦了。
叶钧背身凉飕飕的,他缓缓道:“好了,我得休息一会,有些困了,洛克先生,港城那边的事情,就麻烦你跟晓杰了。我信任你们两个,再加上索罗斯率领的量子基金已经全面撤走,估计短期内也不会折腾什么太大的风浪,目前港城也恢复了一些昔rì的景气,趁着这机会,该怎么运作,不需要问我,你们可以直接拍板。”
“没问题,那老板,我跟侯先生就先回去了,祝你早rì康复。”
洛克拉着不怎么想起身的侯晓杰离开后,叶钧立刻把陈院长叫到屋子里。
关上门,陈院长露出疑惑之sè道:“叶先生,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只是我想静养几天,除了照顾我rì常起居的那名护士外,其他人,我不想见。”叶钧缓缓道:“如果我的亲人执意要见我,就帮我转告他们,我好像发现了一些能够调养身子的方法,这期间不能被打扰,我想他们就会明白了。”
陈院长露出惊愕之sè,显然对叶钧这种近乎荒唐牵强的借口不苟同,不过看到叶钧坚定的神sè后,只能叹了叹道:“好的,叶先生,不过我先说好,如果一个星期后,您的身体还是现如今这种糟糕的状况,作为您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是这所医院的院长,还有基于职业道德跟责任,我都有义务也有责任给您做全身检查,希望您能理解。”
“放心,如果一个星期后我还无法恢复,不用你说,我都得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吃错药了。”叶钧笑道。
陈院长沉着脸离开了,他临走前交代了那名貌美的年轻女护士一定要照顾好叶钧,这女护士自然点头应承。开玩笑,作为高薪聘请的顶级护士,在照顾人的技术上绝对是出类拔萃到极点,而且责任感也极大,再说了,照顾的对象还是叶钧,虽说这女护士也没啥乌鸦变凤凰的奢想,但若是叶钧手脚不老实,想跟她发生些什么,她想她也不会介意,毕竟,责任感强嘛,照顾雇主,天经地义。
当然,叶钧对这名长相不俗的护士没啥感觉,养眼归养眼,可跟苏文羽、陈国芸、谢莉尔、夏师师等这种级别的女人一比,就当下立判了。
他让这名护士每逢整点来一次就好,平rì里就在隔壁房待着,需要找她的时候,会按响旁边的呼叫按钮。
这护士闷闷不乐离开后,叶钧才闭上眼,开始痛并快乐着的凝练驭气,这纯属打发无聊的事情。
不一会,叶钧就入定了,他发现,入定是最惬意的,因为你总觉得过的时间很短,实际上清醒后,却发现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这种奥妙就跟正常人浅睡眠一样,明明觉得睡了很久很久,还做了一个至少有个把小时以上的梦,可醒来后,才荒唐的发现外界过去的时间,也就十几二十分钟。
“老谢,这么空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呀,该不会是那小子故意冷落咱们吧?”孟家老人有些急躁了,厚着脸皮来,没热脸贴冷屁股,相反,还得到不错的接待,可始终见不上正主叶钧,只是陪着董文太、胡庸chūn这些同辈人闲聊。
如果说前些天能见叶钧的是他的亲戚朋友,那么眼下不管怎么排也该排到他们了。谁想,现在叶钧忽然宣布闭门谢客,这让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孟家老人也开始坐立不安了。
“我感觉不太像。”谢家老人摇头道:“通过我一整天的观察,发现就连文太的女儿想见叶钧,都被这所医院的院长礼貌拒绝了,甚至于文太的女婿还跟这医院院长发生了一些口角。不过,后来事情也很快平息了,估计文太的女儿跟女婿,已经从当事人口中了解到,这个信息的真实xìng。”
“是吗?那我还等不到?”孟家老人骤起眉头。
“等,当然要等,不然你告诉我,回去后,咱俩能干啥?出手吗?”谢家老人反问道。
孟家老人语塞,一想确实回去后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说要动手,那么他们也不会来这地方了,早就开始设定计划动工了。
“听说叶钧很快就会重新见客,那医院的院长解释说是为了留出三天稳定病情,防止病情恶化。”
谢家老人缓缓道:“至于叶钧的态度问题,等他重新开放见客后,我们就能看出来了。既然这样,眼下又想不出解决的良策,就算再着急也救不出那两个兔崽子,那么我们何必着急?着急也没用,是吧?”
“你的意思该不会继续跟文太兜圈子玩心眼吧?”孟家老人脸上有些不情愿,缓缓道:“这两天,我可是被他弄得昏头转向了。”
“那又何妨,既然都来了,当前就应该先明确是救人还是对付人。”谢家老人道:“如果是对付人,大可不必受这窝囊气,只要你愿意冒险,咱们现在就走。可想要救人,那么这口气就得吞着,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偿还的。”
“好,这次我就听你一次。”孟家老人yīn沉道。
事实上,自从叶钧出事后,这家医院里就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人,甚至于陈国芸都来过一次,可惜正巧碰上叶钧闭门谢客的那两天,所以没能跟叶钧见上。不过也很凑巧,这几天苏文羽、杨静、郭晓雨、白冰等女都先后离开了,说是回去处理事情,等过几天再过来,所以没有跟陈国芸撞上。
不过,陈国芸倒是见着了叶钧的母亲董素宁,作为叶钧的生母,所谓母子连心,儿子什么德xìng她一清二楚,她也不是第一次跟陈国芸碰面,在叶钧高考期间被砸到头不得不住院的那段期间,叶钧可是纠缠陈国芸好一阵子。
这次再次相遇,得知陈国芸早就是叶钧的女朋友后,董素宁一方面表现得相当热情,另一方面就是心底里哀叹这花心萝卜儿子干嘛招惹一个又一个,这花心也该有个限度吧?
不过,对于陈国芸,她还是打心眼里喜欢,觉得陈国芸很像年轻时的她,成熟、端庄、有气质,最关键的,就是臀部丰满,是个生儿子的好料。
陈国芸在澳城待了两天,迟迟等不到叶钧的她,不得不向董素宁请辞。
这两天,董素宁已经从陈国芸嘴里了解到她跟叶钧到底是如何发生感情的,得知在美利坚竟然遇到那种恶事,董素宁也是捏着把汗。她担心陈国芸一个女孩子家孤身一人回去不安全,想了一下后,董素宁就跟董文太打了声招呼,借来了董文太的随身保镖,暗中护送陈国芸回江陵市。
当然,董素宁也留了个心眼,她让这个保镖回去后立即调查关于陈国芸的资料,作为叶钧的母亲,虽说并不支持儿子花心,但也不排斥有这么多儿媳妇,只不过,她要确定叶钧身边的女人到底是真心喜欢叶钧,还是单纯的喜欢叶钧的钱。
今世不同往rì,如果是在广南市那会,董素宁绝不会这么做,相反,还巴不得陈国芸能委身下嫁她的儿子。可现在,她却要提防叶钧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包括谢莉尔,也曾被她调查过,不过谢莉尔坦言跟叶钧的关系很简单,只是生意场上的合作朋友,所以才摆脱了董素宁的追查。
这不能说董素宁心眼小,她只是尽到一个母亲基于天xìng想要保护孩子的责任,仅此而已。
距离封闭式的rì子,已经过去八天了,这一天,叶钧感觉相当好,神清气爽,除了脸sè依旧苍白外,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
他唤来陈院长,陈院长一看叶钧能轻松自如的下床走动,终于安下心来,当下就对外宣布叶钧的状况有所好转,而且进度喜人。
董素宁凝视着这个神sè苍白的儿子,双眼通红道:“小钧,这钱,咱们不赚了,好吗?”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叶钧真的不解了。
“小钧,你看你,算是这次,已经是第几次住院了?每次都让妈担惊受怕的,以后你的路还长着,有这么多钱,再加上妈现在的公司也发展得越来越好,你不缺钱。”
董素宁擦着发红的双眼道:“妈宁愿你做一个被别人瞧不起的二世祖、败家子,也不愿你为了钱奔波,还因为赚钱而惹上这么多麻烦。”
“妈,您想想看,就算我听您的话,可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我还有退路吗?”
叶钧摇摇头道:“就算我肯,昔rì那些竞争对手,或者出于嫉妒原因的那些人,恐怕依然不会放过我吧?”
“那你这样,如何才是个头?”董素宁并没有否认叶钧说的这些,而且原理她也明白,只是还是任xìng的想要换取一个侥幸、一种可能。
“妈,我今年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拥有祖宗传下来的武功,我能保护自己。”
叶钧低声道:“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保护自己,绝不去沾染危险的事情,不会让您,以及关心我的人担心。”
“小钧,其实妈…”
董素宁想说什么,叶钧忽然打断道:“妈,您不相信我?”
董素宁凝视着叶钧久久无语,良久,才喟然一叹,摆手道:“罢了罢了,你都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需要父母保护的小孩子了,你有你自己的路,说真的,看着你这么出息,我跟你爸都很开心,逢人就听到对方夸奖我的孩子如何如何成功,作为母亲,我相当骄傲。”
顿了顿,董素宁神sè严肃起来,道:“不过,妈希望你同样能做一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好了不会让妈继续担心,不会让关心你的人担心,我希望你要做到。”
“妈,放心,我一定遵守今天的承诺,再也不会让妈您因为担心我这个儿子而彻夜难眠jīng神憔悴了。”叶钧有些愧疚,因为他一意孤行,跟整个世界撒了一个谎言,彻底让整个世界沸腾,还因此连累关爱他的母亲rì夜担心,寝食难安,说实话,这一刻的叶钧,不仅后悔,还异常羞愧。
“好吧,你刚刚有所好转,就多休息一下,晚上我给你送些汤来,是你王阿姨亲自为了炖的,她这阵子可忙坏了,那些来探望你的领导们,都对她熬得汤赞不绝口。”
董素宁握着叶钧的手,笑道:“千万不能辜负冰冰,她是好孩子,你王阿姨更是把你当作亲儿子对待,有时候,我这个生你养你的亲妈都自愧不如。”
“我会的,不过妈,您以后能不能换个称呼?”叶钧忽然调皮的眨了眨眼。
董素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而叶钧则笑眯眯道:“王阿姨可是我的丈母娘,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您的亲家,在称呼上,对外不能用实名称呼,对内更不能扯那些有的没的旁外称。”
董素宁一时间哭笑不得,良久,才点头道:“现在都有jīng力开玩笑了,很好,这样妈就放心了,好好养病,我还等着抱孙子。”
第九百九十五章 最可怕的人
坐在叶钧面前的,是被董文太领进来的谢家老人跟孟家老人,一直以来,这两位燕京军区功勋极高的老人都对叶钧的病情持着怀疑态度,可看着叶钧此刻虚软无力浑身苍白的模样,他们也有些触目惊心,因为,这种状况,绝不是没病没伤的人能够伪装出来的,更何况,还得是重伤,不然根本不能达到这种程度。
“谢爷爷好,孟爷爷好,很抱歉我身体抱恙,不能下床给两位长辈倒茶。”
在董文太的介绍下,躺在床上的叶钧分别朝孟家老人跟谢家老人点头。
“不碍事,年轻人,好好养身体,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孟家老人笑了笑,道:“其实我们一早就来了,只不过那阵子想见你的人特多,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两个老家伙排号了,忽然医院又说对你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封闭式治疗,说是稳定病情,所以我们就留了下来。”
谢家老人闻言也是笑着点头,没有说什么。
“很感谢两位爷爷如此记挂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后生晚辈。”叶钧笑道。
似乎瞧出叶钧想要撑着坐起来致意,董文太倒是没什么动作,但谢家老人却忙伸出手,阻止道:“好了,你现在身体不好,躺着,不必这样。”
说完,谢家老人俯下身,从一个礼品袋里取出一个包装古朴的木盒子,他起茧的手指轻轻拍在盒面,笑道:“自从知道你受伤后,我们都挺着急的,后来封闭式治疗的结果很不错,又得知你身体正处在恢复期,我就连夜打电话让人给送来了这个。”
孟家老人显然早就知道木盒子里是什么,但还是装出副一惊一乍的样子道:“老谢,这不是你自家的那棵长白山百年雪参吗?平rì里你可是当着宝,连我这老朋友都一副藏着掖着的,今天怎么拿出来了?”
“嘿,瞧你说这话,也不怕文太笑话?”谢家老人打开盒盖,里面呈现出一根被红布包裹住的白参,有些发干,但不难看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品种,虽说算不得极品,但绝对能称得上jīng良。
“老谢,你这是什么意思?”董文太皱了皱眉。
“这是给你外孙调养身子用的。”谢家老人呵呵笑道。
“使不得,太珍贵了。”董文太摇了摇头。
“是呀,我很感谢谢爷爷的这番心意,我心领了,不过这雪参太珍贵,再说我身体就算再差,也用不上这么贵重的东西呀。”
叶钧露出一副怯怯的样子道:“听说这些上百年的雪参,割开一点点,每个月服用三次,就能起到延年益寿的功效。甚至于濒临断气的时候,只要含着一小片,就能起死回生。谢爷爷,这些对于您跟孟爷爷来说,才是最需要的,我年轻力壮,就算这次受伤,也能很快恢复过来的。”
“怎么?小伙子,是不是嫌弃我送的礼物太轻了?”谢家老人不高兴了。
叶钧‘着急’的似乎要再次撑着坐起来,不过又被似乎早已预料到的谢家老人给摁住了。
直到不动后,谢家老人才松开手道:“这棵长白山雪参是我在解放后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中帮助了一户在长白山附近居住的猎户,他因为感激我,才送给我的。当时并不知道它的贵重,而且对方盛情难却,我就只好收下了。等过了些年,我才知道这棵长白山雪参的贵重,就回到那里,可惜却再也找不到那个猎户了。”
顿了顿,谢家老人又道:“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虽说一开始是我帮助他,他用这棵价值连城的野参报答我,可事实上,我欠他的更多,因为他让我晚年得到了保障,能多苟延残喘几年。”
“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收下这么重的礼了。”叶钧犹犹豫豫道。
“小伙子,如果这么想,是不正确的。人,为什么要活着,如果活着是一种罪,那么为什么还要不断的累积自身的罪孽?”
谢家老人缓缓道:“若是晚年的时候儿孙满堂,自然要多活几年,这样才能四代同堂,相信这是每个上年纪的老人的心愿。可如果面临的是家不成家,那么活着,有意义吗?”
顿了顿,谢家老人又道:“或许这话说得有些不负责任,不过,这确实不少像我这样上年纪的老人家的心愿。”
叶钧跟董文太不经意交换了一个眼神,谢家老人这话里有话的潜台词他们都听得出来,无非就是希望叶钧高抬贵手,放过谢崇鑫跟孟晓飞,让他们爷孙能够共聚天伦。
只不过,想用一棵长白山的百年雪参换两个宝贝孙子的命,显然这代价还是太少了一些。虽说长白山百年雪参比较少,但也没到价值连城的地步,就算现在山寨货比较猖狂,可叶钧真想要给亲戚朋友买上一些原汁原味的百年雪参,这显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叶钧笑道:“谢爷爷,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担待不起,希望您见谅。”
“真不肯收下吗?”谢家老爷子没有生气,只是深深的看着叶钧。
孟家老人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对他而言,不管是叶钧也好,还是董文太也罢,这爷孙俩的意见,几乎等同于是一道诏令,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叶钧的意见是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突破口,一来叶钧没有董文太藏得那么深,年纪轻经验阅历相对就少,更容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二来,整件事跟董文太没有太大的关系,在这件事情上,很可能董文太都要征询叶钧的意见。
所以,谢家与孟家两位老人,才会第一时间决定来澳城,最后还在澳城逗留这么久。
叶钧望了眼董文太,见这位外公只是高深莫测的坐在一旁,也不说话,更不吱声,这倒是让他有些为难了。
坦白说,谢家跟孟家两位老人既然愿意屈尊来到这里,而且还逗留这么久,于公于私叶钧都不愿过多为难这两位老人家。如果是别人,叶钧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松口,毕竟小打小闹,年轻人年轻气盛想要较量什么的,上辈子叶钧就早已看开了。
只是,谢崇鑫跟孟晓飞不行,这两人竟然罔顾人命,众目睽睽之下开枪shè杀无辜的老百姓,这种人如果放跑,叶钧自问会良心难安一辈子。
“谢爷爷,不用说了,我真担待不起这么重的礼,您还是拿回去。”叶钧笑道:“等我好了后,会找时间专程去拜访两位爷爷,弥补今rì的招待不周。”
话说到这份上,谢家老人与孟家老人都清楚继续说下去也是无用,两人互视一眼,相继点头。
随后,谢家老人笑道:“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叶钧正yù跟两位老人道别,谁成想,董文太忽然站了起来,皱眉道:“你们两个老东西是不是把我忘记了?啊?这长白山百年雪参对小钧没什么用,他不稀罕,难道跟你们同样一大把年纪的我,就不稀罕了?”
董文太的话一出,可谓满堂皆惊,尤其是叶钧,压根不明白董文太为什么忽然就跳出来。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外公做事情绝对要比他更有分寸,所以没有出声。
谢家老人跟孟家老人无不露出诧异之sè,不过两人没多想,尤其是谢家老人,当下就呵呵笑了起来,道:“文太,你呀你,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嘛?我就琢磨着,小钧这孩子这么孝顺,他如果收下了,肯定也是给你的,对?”
“所以你就懒得多此一举了?”董文太撇撇嘴,不屑道:“只可惜我外孙并不领情。”
谢家老人轻轻咳了咳,似乎想要摆脱些尴尬似的,然后道:“好了好了,既然你要这长白山的百年雪参,我就给你留下好了。”
说完谢家老人顿了顿,又道:“家里面出了些闹心的事,我急着回去,而且跟老孟出来也有好些天了,是时候离开了。等小钧快出院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我跟老孟再过来跟小钧聚一聚,也顺便学学经验,好回去教育教育那些不争气的后生晚辈。”
“知道了,那到时候联系。”董文太笑呵呵道。
送走了谢家跟孟家老人,叶钧脸sè有些古怪起来,倒是董文太一个劲的打量着那棵长白山百年雪参,还不住的啧啧称奇。
先前,谢家老人那话里有话的腔调,叶钧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有颇为不爽,暗道这八字都还没一撇,你就开始琢磨着从我这里讨经验教育你的孙子,你可真是想得够美妙的。
“是不是很意外我的态度?”忽然,董文太关上盒子后,淡淡的道。
叶钧暗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过,他并没有开口,不过这种沉默是金的态度,也算是一种表态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想不明白。”董文太摇了摇头,然后道:“我问你,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哪?”
“外公,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叶钧皱了皱眉。
“我是指,你以后的生活,是放在国内,还是国外?”董文太若有所指道。
“应该是国外,其实这大半年来,我几乎都没怎么关心过国内的事情。”叶钧笑道:“或许骨子里,已经早就让我脱离了在国内颠沛流离的层面了。”
“你这如果算是颠沛流离,那咱们内地的所有人都得过难民营的生活了。”董文太笑了笑,道:“那既然这样,我问你,就算事情曝光了,你觉得,那两个杀人犯,会被判刑的可能xìng有多高?”
“只要揭破杀人犯的身份,站在正义的角度来说,判死刑的可能xìng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无期徒刑至少百分之四十,至于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那几乎算是底线。”
叶钧这番话并没有引来董文太的否认,当下这位老人只是沉默片刻,便沉声道:“可是,这就会彻底激怒谢家跟孟家,刚才那两个老东西虽然都跟外公一样卸甲归田,可在军队中依然有着不凡的影响力,再加上他们家的第二代几乎都从军,在军队里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外公,您是说,吃不下?”叶钧皱了皱眉。
“不是吃不下。”董文太摇头道:“而是我想告诉你,吃下去不划算。或许基于伦理纲常以及道德,我会让你坚守原则与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重惩这些无法无天的混蛋。可是小钧,这样做的话,也就等同于跟军队一部分人走上对立的路线,对你以后的发展或许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始终是一个隐患,它会潜伏起来,等待机会给你致命一击。”
“外公,我不怕。”叶钧道。
“不,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董文太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之前也不懂,只是看见这棵百年雪参后,我忽然就懂了,这也是我忽然放弃坚持这份原则的真正原因。”
叶钧有些茫然,而董文太则露出落寞之sè,问道:“小钧,你知道外公今年几岁了吗?”
“六十九岁。”叶钧很肯定的道。
“没错,再过不久,我就七十岁了,七十大寿。”董文太呵呵笑了起来,随后脸上出现一种晚年迟暮的沧桑感。
“年过七旬,几乎就对未来的生活扑朔迷离,自己也不敢肯定能不能活到八十大寿,搞不好七十岁一过,就会不知不觉的死在被褥里。”
董文太沉声道:“刚才,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很难受很烦躁的情绪,难受是因为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做主,烦躁是因为寿命的轮回太难以琢磨。但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太难过,起码,我有三个优秀的儿子,还有一个能干的女儿,现在,长孙尚舒不喜欢闹腾了,已经追求务实做事,我很高兴。尚玉跟尚香也都相当能干,要不了几年,至少她们三十岁前,在我以及你几位舅舅的帮助下,做到正处级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更何况,还有你,你的成功几乎掩盖了全京华所有优秀年轻人的光彩,连燕京党的孙凌、王霜甚至于张娴暮,都被你玩弄于鼓掌。”
顿了顿,董文太忽然哈哈大笑道:“知道吗?现在我们这一辈的人都说生孙当如叶钧,虽然你只是我的外孙,但这话听着我就开心,因为我也能沾沾光,只可惜你爷爷死得早,不能看到你这么出息的一面,不过他泉下有知,也会跟我一样高兴。”
“外公,我不明白您到底想说什么。”叶钧迟疑道。
“很简单,我自然会带着微笑死去,可他们两个呢?”董文太忽然yīn沉着脸,缓缓道:“试问,当一个濒临死亡,又被逼得家破人亡的老人家在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他会做什么?尤其,他拥有着极大的权利。”
叶钧终于意识到董文太想要说什么了,坦白说,这一点他不懂,也无法体会一个等死的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可若是孟晓飞跟谢崇鑫这辈子完了的话,几乎就等同于断了孟家跟谢家的香火传承,还导致孟家跟谢家家不成家。
无疑,这种结果对于一个眼看着即将要见阎罗王的老人来说,是普天之下最残酷的刑法。
那么,作为这一切的肇事者的他,自然会成为这两个老人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么,两败俱伤还算好,玉石俱焚也不是不可能。
叶钧忽然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不是害怕孟家跟谢家会想出多么yīn毒的狠招,而是惊惧于这种环境下衍生出来的心态扭曲,如果一切都顺着预想中的那样拨乱反正,恐怕到时候孟家跟谢家的两位老人家,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打击他,消灭他,甚至动用手段来残害他,包括他身边的亲朋好友。
永远不要跟一个已经对死亡无所畏惧的疯癫者怄气,因为吃亏以及率先败退的绝不是他,而是你,因为你怕是,你也不想死,更不希望身边关心你的人陪着你一块死。
“现在,你明白了?”董文太望向那盒百年雪参。
“我明白了,只是我不甘心。”叶钧摇头道。
“外公也不甘心。”董文太无奈道:“只是,人生不如意十之**,但如果你坚持这份正义之心,只会换来更多未知的可能xìng。小钧,外公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真的不愿意,外公哪怕是豁出去也要重惩那两个小王八蛋,所以,外公只是阐述一些自己的想法,以及跟你分析利弊,但真正的决定权,始终在你手上。”
“决定权在我手上?”叶钧望向他的五根手指,然后微眯着眼道:“外公,是不是他们放出去之后,在家里活蹦乱跳一阵子,然后忽然因为老天爷惩罚被雷劈死或者被车撞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需要再却考虑两个垂死挣扎的疯癫老人的报复?”
董文太显然也听出叶钧的弦外之音,他闭上眼,缓缓道:“可以这么说,我想他们到时候也不会想起你的,孩子。”
叶钧最终是同意了董文太的想法,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点叶钧相当肯定,虽说这么做的出发点只是想保护关心他的亲朋好友,但叶钧自始自终都没想过要放过谢崇鑫跟孟晓飞。
他将谢崇鑫跟孟晓飞划到了死亡名单里,在叶钧的死亡名单中,还未死的也仅有秃鹰以及所罗门等有数的几个人,所罗门不算,像秃鹰这些人,叶钧还打算留着有用,暂时不需要动手宰掉。不过,只要进入这份死亡名单,那么,是早死还是晚死,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死在他手上。
即便这个人病入膏肓即将入土,叶钧也会提前在他断气的前一晚先把这人给活活掐死!
当初,他将莱切尔列入死亡名单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得罪洛克菲勒家族的心理准备。只可惜莫格拉实在是太让叶钧感动了,不仅自作聪明的用排除法把最有可能的犯罪动机给排除了,还理所当然的认为叶钧在这起案子里受了严重的伤,连说话都难,更别说下床了,这就从根本上消除了真正的案件事实的东窗事发。
“哼!就让你们两个好好蹦跳一阵子,不过,出去前,得先收点利息。”叶钧嘴角露出yīn恻恻的微笑,正巧,这时候,董尚舒进来了。
第九百九十六章 赌会继续
“听说,你要把那两个王八蛋放了?”
董尚舒叼着烟,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怎么?你不介意吗?”叶钧皱了皱眉,他靠在床上,凝视着这位关心他的表哥。
“既然你跟老爷子都这么决定,我想不出任何介意的理由,即便我心中很窝火,但我明白,你不是那种人。”董尚舒平静道。
叶钧哑然失笑,没想到董尚舒对他还是挺有信心的,当下,叶钧也不隐瞒,把能说的都详细的解释一边了。
听完后,董尚舒脸sè就更平静了,他撇撇嘴道:“我看老爷子就是惦记着人家的百年雪参,什么活不了多久,简直就是糊弄小孩子的话。”
顿了顿,董尚舒又道:“这么说,你还打算去讨讨利息?”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本事就得被鱼肉,有本事就当刀俎,这世道就这么简单。”
叶钧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不过没偿命前,可得面临永无止境的被追杀。至于欠债,还利息,被催债那更是家常便饭的小事,既然这样,那干嘛不讨利息?”
“说得没错!”董尚舒yīn笑道:“我早就想教训这两个王八羔子了,不过这两混蛋也真能忍,愣是一个多月不洗澡,整天戴着个丝袜,还真当我们认不出他们来,可笑。”
“不过我现在的状况就不怎么好去讨利息了,哥,这还得靠你。”
听叶钧这么说,董尚舒嘿嘿直笑,然后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怎么教育这些人,哥有的是法子。”
董尚舒当天晚上就连夜乘坐飞机飞回江陵市了,董文太即便知道董尚舒想要去做什么,也懒得阻拦,毕竟他都连叶钧话里有话的死亡宣告都持着默认的态度,更别说是董尚舒以往那些折腾人的老毛病。
不过这可苦了狱中的谢崇鑫跟孟晓飞,据说当天晚上一回到江陵市,董魔王就嗷嗷直叫领着几个牲口来到看守所里,二话不说就对着头戴丝袜的孟晓飞跟谢崇鑫左右开弓,打得两人哭爹喊娘。
不过好在心里有了希望,显然也从董尚舒极度不满的自言自语中得知了一些外界的信息,那就是经过他们爷爷的通力合作,他们很快就能放出去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暗暗记恨在心的谢崇鑫一边挨打一边心中咒骂,暗道出去后一定要加倍偿还今rì以及这一个多月来的耻辱!
而董尚舒,无疑已经被他列入头号目标。自从亲手开枪杀了人后,谢崇鑫的杀气就rì益渐多,对于杀人这种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头点地这么简单,压根就不需要背负任何的愧疚与感伤。
在叶钧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和泓升与不少名流都来了一趟,当着大家的面,叶钧承诺世界赌王争霸赛依然会进行下去,只不过得再推迟一个星期,等下个星期,他会亲自到现场主持工作。
和泓升等人听了这话,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目前外围的走势可谓是风声鹤庆,许多押了注的赌客唯恐这届世界赌王争霸赛取消掉,包括庄家也害怕这种结果,因为谁也承受不起。
消息一经传出,世界各国的赌档几乎都喧哗起来,包括欧洲比较著名的几家博彩公司,也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同一天再次恢复世界赌王争霸赛的赔率,也算是小小的热闹了一把。
这阵子,和泓升跟罗森几乎每天都会来一趟,目的就是要分析出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坦白说,对付他,我有把握,而且,威尔金也有所好转,枪伤并不致命,目前已经可以拆线出院了,他说牙买加选手不足为虑,只要我胜出,在四强赛里便会跟他遭遇到,到时候我们谁输都没关系。但是,我有些担心尼亚尔搞不定基德。”
和泓升淡淡说道,口中指的他,自然是鬼蛤蟆。
“和先生,我有必要申明,你的对手并不是一个能够随意应付的角sè,我看过他的资料,资料上显示,他十年前,可是赌术界有数的几个高手,还曾在二十几年前,跟你竞争过澳城赌王的头衔。”罗森严肃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原本我也没底,不过上次赌过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无论是在技术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明显退步了。”和泓升皱了皱眉道:“如果这不是以弱示强,想要麻痹我的话,那么,他就绝不是我的对手,这也是我说有把握而不是稳赢他的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对我们无疑是一个好消息。”罗森点点头,然后道:“只是,我查遍了所有关于他的资料,可这十年来,竟然没有一桩是关于他参与赌博的信息,似乎,他这十年来都只是在做同一件事情。”
“什么事?罗森先生,你看出什么了?”和泓升若有所思道。
“他似乎在躲着什么人,因为这十年来,他的出行都很有问题,甚至于在同一座城市里,在一年内竟然换了七次不同的住所,我相信这绝不应该是房东嫌弃他不按时缴纳租金。”罗森解释道。
“那就没错了。”和泓升点点头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他得罪了一个在北美相当强势的大佬,被追得鸡飞狗跳也纯属正常。只是,我依然无法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在以弱示强。”
“和先生确实很谨慎,看来我的提醒有些多余了。”罗森笑道,他很满意那种小心谨慎的人,因为包括他在内,也是这样的人。
“当前,我觉得首先应该确定尼亚尔能不能赢过船长基德。”叶钧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平静道:“我是无所谓到底谁是最后的世界赌王,不过对于罗森先生你,可就不好说了。”
罗森骤起眉头,坦白说,他也吃不准那位已经跟七个欧美女郎共度chūn熙的不节制的巴西小子到底有没有巨大的赢面,而且他也知道,叶钧对这事压根就不在乎,能够容许他公然cāo作,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恩惠了,所以罗森也不奢求叶钧出更大的力。
“我会想办法,确保百分百的赢面。”良久,罗森点头承诺。
“但愿如此。”叶钧不留情面道:“别指望我们能帮上你什么,罗森先生,你要明白这是你个人的事情,我们只是收取一部分的上架税而已,这个就跟商城一样,你的产品想要挂在展柜前,就得花钱去买,明白没有?”
“我明白。”罗森毫不含糊道:“绝不会给叶先生,以及和先生添麻烦。”
“恩,还有,类似于那种下黑手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叶钧这话看似是想要提醒罗森记得保护那些赌客,同时也是在提醒罗森别想玩黑刀子。有本事就花钱买通船长基德,否则,就只能看那个巴西小子的本事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叶钧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跟外面焦急等待的亲朋好友们见见面,看着叶钧情况一天天好转,不少人都松了口气,甚至于莫莹莹还亲自带着拍摄团队来,目的是拍一份关于叶钧近况的录像跟照片,然后放到娱乐无极限栏目上,也好让更多的人知道叶钧的近况,免得胡乱猜疑。
今天,叶钧再次出现在公共场合里,不过是乘坐轮椅来的,每个人都能看出叶钧的气sè不算差,但也不算好。而叶钧本就可以zì yóu的在地上行走,不过他还是决定这种出行的风格,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营造出他伤势颇重,以便麻痹洛克菲勒家族,同时争取更好的印象分。
莫格拉显然也对他相当看好,估计在后议院也会极力替他说好话,不过到底能帮到哪种程度,这就要看莫格拉有多看重他了。
不过,对于目前地位还不稳固的莫格拉而言,自然需要广邀门客,培养出既有影响力,又有实力的心腹。无疑,目前在国际上被津津乐道的叶钧,当之无愧是首当其冲的最佳选择。
尤其,在盖弥雅遗址的问题上,莫格拉还需要多多仰仗叶钧,先前偷听莫格拉跟带来的那些人在阳台上说话,叶钧就知道莫格拉之所以反复确定他的伤势,并不是怀疑成分居多,而是想要搞清楚叶钧到底能不能在短期内恢复过来的可能xìng,如果没有的话,他必须另外找更合适的人选来负责盖弥雅人遗址的事情,免得被家族其他竞争者抢夺功劳。
“看,是叶钧!”
不少人都尖叫起来,尽管叶钧是乘坐轮椅,但看着叶钧朝他们招手,一个个还是挺高兴的。当然了,叶钧的出现,也彻底让外界的主观臆测烟消云散。
“这小子,还挺jīng神的嘛,真担心他出事。”
澳督偷偷笑了起来,他这次选择跟叶钧一同出席再次举办的世界赌王争霸赛,也是出于某种心里作祟。毕竟,叶钧在他管辖的地方出现这种事,他首当其冲的被葡萄牙官方问责,不过一想到连莱切尔这位洛克菲勒家族的嫡亲也遭遇不幸,澳督早就无所谓了,左右也不过是一位末代澳督,即将卸任,总不会现在就把他给撤了?
再说了,怎么没人来刺杀他?这还不是恩恩怨怨或者利益冲突,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
“威斯科先生,今天,就由您来负责主持。”
叶钧指了指他乘坐的轮椅,耸了耸肩,意思是说我这模样就不献丑了。
“没事,你安心坐着就好。”澳督威斯科笑了笑道,他故意凑到叶钧面前,表露出很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就是想通过媒体向葡萄牙官方传达一条信息,他跟叶钧的关系很好,你们别乱找替罪羊,大不了鱼死网破。
叶钧自然知道威斯科心里的小算盘,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威斯科也没亏待过他什么。倒是他,连累威斯科这阵子忙得焦头烂额,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叶钧跟威斯科这些人进场后,很快就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很不对劲,看了看四周几乎是严密到极点的防御态势,叶钧暗暗偷笑。看来,为了保证赌场里面的人的安全,不管是和泓升,还是威斯科,都下足了功夫,力图将安全达到最大化。
威斯科在台上说了一些官方话后,八强赛就开始了,岛国的选手最是无辜,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看,防贼一样。
这阵子,这位岛国的代表可谓伤神伤到极点了,渐渐的,也就被这些眼神弄得jīng神麻痹了,早已见怪不怪,一脸无所谓。不得不说,岛国人民的抗压能力是相当强大的,就好比在电车遭遇sè狼被猥亵了,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家吃饭,洗个澡,第二天照样乘坐那辆电车。
叶钧是无法理解岛国人民这种扭曲的心态,他只知道这若是发生在京华,绝对会是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受害者更是会呈现出惊恐、害怕甚至于疯癫的症状。
对赌的过程无非就是电影桥段里面的那样,不过却没有电影《赌神》那么霸气外泄,那种高调出场外加牛逼轰轰的音效,这里是没有的。
姑且算是安静,叶钧盯着和泓升跟鬼蛤蟆,这两个老家伙一直玩心理战,桌子上的筹码看不出谁多谁少,不过一百万美金赌到现在,也该有近千万了。
“不知道他们今天谁会赢,如果鬼蛤蟆赢了的话,形势就不妙了。”叶钧皱了皱眉。
叶钧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因为此刻的鬼蛤蟆一脸淡定,胸有成竹的模样看起来绝不是强撑出来的。相对的,和泓升就有些不对劲起来,他少了以往的沉着冷静,此刻脸sè有些凝重,显然,今天的鬼蛤蟆,跟上次不一样。
是气势吗?还是毫无保留的展示了能力?
叶钧捏着下颚,虽说奇怪,但并不担心,印象中和泓升在上辈子千禧年之前,从未有过败绩,就算是千禧年后不再参与公开xìng的赌博,也并未传出他有任何的败绩。
更何况,以和泓升老谋深算的xìng子,既然都已经隐隐猜到鬼蛤蟆以弱示强的可能xìng,他会没有防备吗?而且,谁敢保证这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以弱示强?
当然,目前巴西小子尼亚尔的对手岛国代表已经露出颓势,牙买加小子也要被替代法兰西代表的荷兰选手击败,基德那边也是稳cāo胜劵,一切都照着痕迹走,唯一存在变数的,无疑就是和泓升这里了。
“有什么问题吗?叶先生,怎么你一直盯着和先生的赌桌?”威斯科笑道:“上次和先生对付这个人的时候,轻松取胜,现在看来,结果也不会差到哪去。”
“是呀。”叶钧笑道:“我还记得那晚上挺热闹的,只可惜,威斯科先生没能到现场看一看。”
“我看了录像。”威斯科笑眯眯道。
叶钧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了一道倩影,而对方,似乎察觉到他望过来的时候,本能的收回目光。
是她。
这道倩影正是朱倩倩,身边坐着朱纯挚,叶钧知道陈庆年很可能也在这里,只不过坐在某个不对外的包厢里面。
朱倩倩显然脸sè不太好,即便朱纯挚跟她有说有笑,但她的神sè也有些勉强。
这时候,朱纯挚似乎把话题说到叶钧身上了,还友好的朝叶钧挥了挥手,却被朱倩倩给制止了。
“你干嘛呀。”朱倩倩不高兴道。
“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朱纯挚指着叶钧,笑道:“前些天也不知道是谁很关心他来着。”
“瞎说。”朱倩倩底气有些不足道:“我只是关心一下朋友而已,难道你就不关心吗?对了,陈妹妹去哪了?”
原本打趣朱倩倩的朱纯挚立马怂了,低声道:“姐,好,我不说了还不行?”
“哼!再敢打趣姐,我就跟陈妹妹好好说说话,给你做个媒。”朱倩倩笑道。
这时候,陈欣欣恰巧出现了,好奇道:“朱姐姐,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没什么。”朱倩倩调皮的笑了笑,故意朝一旁红着脸的朱纯挚眨了眨眼,正yù说些什么,朱纯挚忽然就急了,忙抢先开口。
见陈欣欣愕然兼好奇的盯着他看个不停,一时间记得不可开交的朱纯挚忽然将目光投向叶钧,顿时眼都亮了起来,笑道:“欣欣,我们刚才正在说叶先生,你看看,他正朝我们招手呢。”
陈欣欣闻言就顺着朱纯挚指向的方向望去,刚好就看见叶钧在朝她这个方向招手,顿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同样的,朝叶钧招起手来。
叶钧笑了笑,他觉得朱倩倩好像没有了那天的热情,整个人冷冰冰的,似乎又恢复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样子。
对此,叶钧很不解,嘀咕一声女人真是善变后,就不再多想。
当下,他推着轮椅朝这边走来,陈欣欣眼尖,立即笑眯眯的跑过去帮忙,驾轻熟路的推着叶钧的座车,道:“听说你受伤了?真不小心呀,为什么脑袋缠着这么多白sè的步啊?你不是脑袋受伤了吗?怎么要坐这个轮椅呀?”
叶钧一时间头大如牛,这一连串的问题压根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不得不佩服陈欣欣的神经大条跟杨静有得一比。不过,女孩子好奇一点,多问一些,也不会让人觉得烦躁,更何况,叶钧又是一个抗压能力不错的人。
“头受伤了就不能坐轮椅呀?我是病人,懂了,人家发烧感冒都可能下不了床,对?”叶钧笑眯眯道。
在陈欣欣的帮助下,刚刚靠过来的叶钧,还没来得及跟朱倩倩打招呼,就瞧见朱倩倩恨恨的站了起来,然后冷冰冰道:“我去趟厕所。”
第九百九十七章 重归原位
“大致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好像也没什么需要说的。”
叶钧将中枪前后的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引得朱纯挚跟陈欣欣一阵紧张,可即便是添油加醋,但涉及的内容被叶钧隐去太多,也就剩下这三五句话,这自然不能让陈欣欣满意。
“叶哥哥,这就说完了?”陈欣欣瞪着双大眼睛,满是错愣。
“恩,你想想看,我当时受了伤,整个人都昏过去了,醒来后也只记得昏迷前的事情。”
叶钧笑了笑,道:“难不成你们还对我中枪前的事也感兴趣吗?这如果真要说,估计得说到猴年马月去。”
“真扫兴。”陈欣欣撅着嘴,小脸蛋满是意犹未尽,对于枪械这些,尽管她跟朱纯挚一样,打小就在山间野林里面过,但陈庆年的作风倒是不守旧,该与时俱进的绝不含糊。所以,陈欣欣也很早就通过电视、报刊杂志这些了解到枪械的可怕。
“朱姐姐,你回来了呀?”
当朱倩倩从洗手间出来时,大老远就瞧见叶钧在跟陈欣欣、朱纯挚等人有说有笑,她正犹豫着该不该过来,却没想到就被眼尖的陈欣欣给逮了个现场,只能冷着张脸走过来。
“朱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呀?”陈欣欣嘟着嘴道:“欣欣没有说错话呀。”
“与欣欣无关。”朱倩倩不得不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然后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叶钧身上,紧接着迅速挪开,就停留在朱纯挚身上了,“是你师兄不好,惹我生气了,所以我不高兴。”
朱纯挚又不傻,知道朱倩倩是拿他当挡箭牌,可一看见陈欣欣那好奇的双眼往死里朝他身上瞥,一时间也有些心虚跟冤枉,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干笑着不说话。
“朱姐姐,你不要生气,师兄他人可好了,我爷爷一直都夸他懂事能干,可就不夸我,说我调皮还爱捣蛋。”
陈欣欣撅着嘴,嘀咕道:“我不就是练功的时候偶尔偷偷懒,还有肚子饿了会偷跑到厨房里拎菜吃吗?”
“欣欣乖,来,朱姐姐带你去弄点好吃的东西,走,就在那边,我刚才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恰巧经过那里,据说是专供参与这次赌王争霸赛的选手休息的地方。”
朱倩倩拉着卖萌的陈欣欣,打心眼里喜欢。
作为澳城出了名的带刺玫瑰,自然也经历过不少值得旁人唏嘘跟感慨震惊的经历,早已对这种人xìng扭曲厌倦的朱倩倩,再加上小时候把朱纯挚弄丢,让她只能整天冷着张脸,除了朱浩,对谁都是这生人勿近的神sè。
而陈欣欣的出现,无疑让朱倩倩在茫茫人海中像是找到了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毕竟,在这么复杂的社会跟她那常人无法理解的生命历程中,陈欣欣这种经历白得跟纸似的人,绝对是少得可怜。
更何况,由于陈庆年的原因,她的弟弟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有了这么棒的本领,基于对陈庆年的感激,再加上陈欣欣又是朱纯挚暗恋的女孩子,搞不好以后就是弟妹,自然爱屋及乌下,对陈欣欣宠得不得了。
“朱姐姐,我们能进去吗?我们不是参赛的选手呀。”陈欣欣小嘴微张,似乎能流出哈巴子来,但还是按捺住了,嘟着嘴道:“爷爷让我不能乱跑。”
“放心,没事,你也不想想看,这里是谁租下来举办世界毒王争霸赛的?报他的名字,准管用。”朱倩倩笑道。
陈欣欣下意识望向坐在轮椅上差点翻白眼的叶钧,然后一脸的可怜兮兮,似乎想要知道叶钧允不允许。
叶钧朝陈欣欣笑了笑,然后就跟不远处的服务生挥了挥手。
“叶先生好。”这服务生相当有礼貌,一边躬身一边摆出一种很卑微的神态。
“这两位小姐要去休息室里休息一下,你领着她们去吧,对了,在她们没离开之前,你全权负责,她们需要什么,你照办就是了。”
叶钧顿了顿,道:“如果有谁问起,你就报我的名字,如果有什么意见,让他到大厅里找我,我跟他谈谈。”
“好的,叶先生。”
这服务生笑眯眯躬了躬身,然后又朝陈欣欣跟朱倩倩躬身道:“两位小姐,这边请,我带你们去餐厅。”
等陈欣欣跟朱倩倩离开后,朱纯挚才皱眉道:“叶先生,你可知道朱浩目前在哪吗?”
“朱浩?”叶钧愣了愣,然后一副很费解的样子道:“怎么好端端提起这个人?老实说,我对他没什么好感。”
“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朱纯挚露出气愤之sè,似乎想起那天朱浩对陈欣欣的羞辱,更是差点要伤害陈欣欣,不过他很快就苦笑道:“不过,姐姐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虽然这人很狂妄,但他对我姐却相当忠诚,这阵子我姐一直联系不上他,我经常听到她背着我打电话询问关于朱浩的事,我也没点破。”
“所以,你想通过我帮你寻找朱浩,对吗?”叶钧笑道。
“不是。”朱纯挚摇摇头,他脸上首次露出一丝犹豫跟挣扎,最后才道:“我想让我姐永远找不到他。”
是嫉妒吗?
叶钧深深的看了眼朱纯挚,然后摇头,不像,朱纯挚的xìng格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这是叶钧将朱纯挚的认可。
只是,他为何忽然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这听起来难免会让人多想。
“叶先生,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说这些,是不是觉得我是出于嫉妒的心理?”朱纯挚忽然道。
“其实,你蛮聪明的,并不是楞木头。”叶钧点头道。
朱纯挚笑了笑,显然对于叶钧的评价也有些吃味,他停顿了一下,才解释道:“我并不是出于嫉妒,相反,我很乐意见到我姐身边有朱浩这样的人做左右手,毕竟我不可能一直陪着我姐,我要照顾师傅他老人家。”
叶钧没有问,他知道,朱纯挚会继续说下去。
朱纯挚露出一丝担忧之sè,然后道:“只是,朱浩的人品不行,倒不是说对我姐如何如何,而是他的xìng格太过张扬跋扈,会随时因为内心的骄纵而为我姐树立敌人。以前如何跟以后又如何,我不假设,但最起码,他先是得罪了叶先生你,然后就得罪了我师妹,还蛮不讲理甚至疯狂的想要伤害我师妹,这直接导致我跟我姐打了一场。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假设有朝一rì,朱浩给我姐树立了一个恐怖的敌人,连累我姐疲于逃命,怎么办?”
“你都知道了?”叶钧疑惑道。
“知道了,尽管我姐没说,但师傅却从和先生那里了解到我姐的不少事。当然,我也没跟我姐点破这些,师傅他说过,已经委托和先生暗中保护我姐,可这还不够,只要有朱浩的存在,就会出现许多变数。”朱纯挚点头道。
“如果我有关于他的消息,会提前告诉你的。”叶钧若有所思道:“只是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一旦有他的消息,我会让师傅帮我。”
这一刻的朱纯挚,再也没了先前的那种心机,看起来又成了一个涉世未深的朴实青年。
“找陈老先生帮忙处理,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想法,一来他老人家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二来,他跟和先生也熟悉,和先生会帮这个忙。”叶钧点头道。
“这么说,叶先生,你也同意我的这个想法?”朱纯挚露出意外之sè。
“是呀。”叶钧点点头,笑道:“放心吧,一有他的消息,我肯定会通知你的。不过现在想想,短期内估计他不会出现了。”
“为什么?”朱纯挚露出疑惑之sè。
“一来,他得罪了我,二来,他得罪了陈老先生。我就不说了,光是陈老先生那块,就足够他喝上一壶的,始终是和先生请来的贵客,他就算再傻再笨,也不可能现在跑出来闹腾。”
叶钧的这些话,朱纯挚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知道暂时不会跟朱浩撞上,这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以他对叶钧的信任,自然听什么就信什么,有时候叶钧也不得不感慨,一个人的外表还真容易骗人,别看朱纯挚一脸英气逼人,能让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将之称为英雄人物,可私底下,也不见得比陈欣欣知道的人情世故多多少。
“够了!”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叶钧忙转动着轮椅,望向音源处,只见鬼蛤蟆满脸狰狞的站了起来,紧接着一巴掌就狠狠拍在赌桌上,他随后指着神sè沉稳的和泓升,怒道:“混账,你敢讹我?”
“这里是公共场合,别大呼小叫的。”和泓升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凝重以及举棋不定,此刻他平静得可怕,先是慢条斯理的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纸巾,然后擦了擦手,这才道:“荷官,胜负已经明了,请将不想干的人请离。”
“是,和先生。”先前负责发牌的荷官平静的走到鬼蛤蟆身前,随后道:“您已经输了,请不要影响现场的安静,从而打扰到其他选手。”
“不需要你多嘴,还有,我自己会走。”
鬼蛤蟆瞪了眼这荷官,然后愤怒的盯着和泓升,冷声道:“这次算你赢了,不过这仅仅是你jiān诈狡猾的体现,不是真本事。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下次?”和泓升若有所思的轻吟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表面上看起来,和泓升没有将鬼蛤蟆这话当回事,可实际上,心底却是在说,就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实话,尽管已经猜到鬼蛤蟆是在以弱示强,但一开始和泓升根本无法肯定。所以开局他表现得相当咄咄逼人,目的就是进一步试探出鬼蛤蟆到底是真装还是真没装。
等确定鬼蛤蟆当初确实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和泓升立即采用B计划,那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成功麻痹了鬼蛤蟆。
正当鬼蛤蟆志在必得的时候,以为一切都如他最初预想的那般,将和泓升无情践踏在脚下的时候,和泓升忽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最后,结局就是他败得一塌糊涂。
等鬼蛤蟆惊醒过来时,他已经失去了桌子上近乎九成的筹码,原因就在于他心里已经单方面确定和泓升的底牌跟明面上的两个A无法连成三张,也就是说,他认为和泓升是用两张A摆谱,想要偷鸡。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鬼蛤蟆再一次输了,心头那股挥散不去的闷气让他难受到了极点,不一样的场合,不一样的牌面,却是一样的结果,如何不让他抓狂?
“恭喜和先生大胜归来。”叶钧笑道。
“幸亏我为人比较谨慎,换做是其他人,搞不好还真可能中了这家伙的jiān计。不惜用上千万美金的筹码作为麻痹别人的资本,不得不说,十年不见,鬼蛤蟆这人,赌技没什么增长,倒是心机跟魄力,比十年强只强不弱。”和泓升边喝着茶边笑道。
“有这种心机跟魄力的对手,相信和先生一定是来者不拒吧?”叶钧继续笑道。
“当然。”和泓升点点头,此刻也没什么自谦可言了,他是真高兴,笑道:“来多少接多少,有钱难道不赚吗?随随便便一盏茶时间,就能拥有别人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财富,根本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这时候,罗森也笑盈盈的进入包厢里,他先是很热情的跟和泓升来了一个拥抱,这才道:“和先生,真是恭喜你了,现在,就看尼亚尔那小子争不争气了。”
“基德搞定了?”和泓升若有所思道:“刚才我离开的时候,特地看了眼威尔金先生赌桌的方向,发现他的筹码很多,对面的牙买加小子已经快见底了。”
“基德已经同意了,他不得不同意。”罗森笑道:“我付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筹码,所以他说愿意第一次出卖他的赌品。”
叶钧跟和泓升都没有去问罗森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如果方便说的话,罗森必然会说,可既然接下来就转移话题,显然就是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揪着不放。
一切都如预演的那般顺顺利利,威尔金跟基德先后战胜了自己的对手,而尼亚尔也顺利晋级,现在,出炉的四强再次跟当初设想的那般,就看最后的盘口跟赔率,再慢慢计划到底谁输谁赢了。当然,指的自然是和泓升跟威尔金的赌局,至于尼亚尔跟基德,尼亚尔,必须赢。
因为,没人会看好一个花花公子能过赢过年纪一大把的澳城赌王或者欧洲出了名的赌术高手威尔金,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尼亚尔不一定能胜过外表粗旷凶悍的船长基德。
“叶先生,尼亚尔真的是最后的世界赌王吗?”谢莉尔当天晚上,独自一人来到叶钧的病房。
“不相信我?”叶钧似笑非笑道。
“不是,我只是不相信船长基德愿意演这出戏。”谢莉尔摇头道。
“正因为没人会相信,这才更能证明尼亚尔的水准,也会有更多的人去买船长基德,你们两家才有钱赚。”叶钧笑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让他们加大尼亚尔的赔率了,目前搜集到的信息是,有超过七成的人购买船长基德,并且有半数的人,买定最后的世界赌王是澳洲的威尔金先生。”
听到这话,叶钧笑眯眯道:“那么这次你们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托你的福,赚多赚少跟我没任何的关系,我只求能快点会天海市,这阵子可把夏小姐急坏了,她老是跟我抱怨,说太忙了。”
谢莉尔调皮的朝叶钧眨了眨眼睛,笑道:“经常挺夏小姐跟我抱怨,说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专门躲在女人背后吃软饭,哪个女人跟你合作做买卖,就是陪嫁的命。”
“她真这么说?”叶钧露出荒唐之sè。
谢莉尔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道:“不对,我好像用错词了,不是陪嫁,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就是这个词。天啊,华文真是太繁琐了。”
谈不上失望,但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丁点酸溜溜的感觉,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叶钧看见谢莉尔脸上一闪而逝的坏笑,顿时明白被谢莉尔给耍了,郁闷道:“我都这样了,你还钻我空子。”
“缓和一下气氛嘛,不过看来,你似乎对夏小姐还是很有心思的呀。”谢莉尔笑眯眯道:“再说了,你也不吃亏,相反,我倒还觉得自己吃亏了。别忘记了,我也是跟你合作做买卖的女人,陪嫁。”
叶钧捏着下颚,双目放光打量着谢莉尔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段,然后道:“要不,今晚上就干脆嫁给我得了,反正你总是要陪……嫁的嘛。”
叶钧故意将‘陪嫁’两个字拉得很长横长,不过谢莉尔倒是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在这方面,不得不佩服西方女孩子的思想开放。
“你觉得呢?”谢莉尔双手环抱,将饱满的酥胸撑得老高,看得叶钧眼都直了。
“算了。”叶钧强忍着继续说下去的**,他摆摆手,然后道:“对了,这次艾尔沙文跟布鲁克家族,都派了谁来?就仅仅是为了世界毒王争霸赛吗?”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他们了?”谢莉尔坐在沙发上,笑道:“来的人不算多,不过,你那位情人倒是来了,还整天跟我怄气,我都不知道哪招惹她了。”
“别管她,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叶钧干笑道。
“我相信她如果听到这话,肯定会很失望的。”谢莉尔笑道:“好了,你想做什么?我了解你,不是有事,绝不会问起关于他们的事情。”
“我想请他们帮忙演一场戏。”叶钧忽然露出一个yīn恻恻的微笑,然后道:“你尽量安排一下,我只跟这次负责带队的人见面,还有,我暂时不想见卡琳娜小姐,免得彼此尴尬。”
“好,没问题。”谢莉尔沉吟片刻,点头道:“我明天就安排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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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趁乱作怪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艾尔沙文家族,叶先生,咱们曾经见过面,当时你正跟家父一起谈论合作的事情,当时我也在场。”
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笑眯眯道,他心里颇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慨,如今,除非是坎贝尔这种身份的人,否则,只要一rì家族不属于他们掌权,恐怕都要在心理上觉得逊sè叶钧一筹。
回想当初叶钧不过是一个有潜力的蓝筹股,可如今,几乎是升值保值都全面的红股,想想都让人觉得心虚。
“我来自于布鲁克家族,很遗憾之前没能跟叶先生相识,当时我正负责欧洲那边的生意,也是最近才回到家族里的。”
另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笑了笑,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叶钧良久,才若有所思道:“卡琳娜,是我侄女。”
叶钧有些愕然,没想到这位金发男人会临时补这么一句话,虽说气氛不至于弄得很尴尬,但叶钧还是有那么些不自然起来。
金发男人似乎看出叶钧的窘态,笑道:“放心,来这的事她不知道,既然叶先生有过交代,我自然也会极力回避这种事情。”
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则在旁笑道:“只能说,卡琳娜这孩子有些任xìng了,叶先生还是维迪克先生介绍给我们的,如果当初能多管管卡琳娜,搞不好现在叶先生跟布鲁克家族,就是姻亲关系了。”
其实两人并不存在冷嘲热讽这种情况,看着金发男人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叶钧就知道,这两人私底下就没少提类似的话题。
叶钧轻轻咳了咳,似乎要掩饰一下尴尬,然后才道:“找两位来,是有一些事想请两位帮忙。”
“尽管说就是,叶先生是布鲁克家族以及艾尔沙文家族的朋友,只要我们能做到的,绝不会有半点不情愿。”
金发男人笑道:“更何况,这次我们两家能赚这么一笔,也要感谢叶先生。”
叶钧没有继续客气,点点头,道:“事情是这样的,相信两位也知道,目前凶手的踪迹可谓扑簌迷离,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搞得鬼。谁说我进医院前曾有一份红sè名单流入葡京酒店,可事实上这份红sè名单到底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谁也说不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想来也会有些联系?”文质彬彬的男人道。
“有没有联系我不知道,但我并不觉得就没有人想浑水摸鱼的可能。”
叶钧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那份红sè名单我看过,名单上面的势力如果对付这次参赛的热门选手,我信。可如果要对付我,还不惜痛下杀手,显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顿了顿,叶钧沉声道:“最起码,我跟名单上面的势力并没有关联xìng的敌友关系,几乎算是不同领域的陌生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有交集的可能xìng。”
金发男人跟中年人都选择沉默了,是呀,如果单纯的想要抹杀掉那些参赛的热门选手,根本不可能暗杀叶钧。更何况,他们也得到消息,连洛克菲勒家族的嫡亲莱切尔也在这次的暗杀中被铲除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莱切尔跟叶钧应该是认识的,换句话说,真凶明显就是冲着洛克菲勒家族去的。
想到这点,几乎坎贝尔跟维迪克第一时间就肯定了叶钧跟洛克菲勒家族的关系,这才叮嘱两人一定要把姿态放低,能让洛克菲勒家族吹捧的年轻人,还是个华人,显然,rì后的成就绝没有人说得准。
“眼下,已经愈发临近世界赌王争霸赛的尾声,相信两位也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再出篓子?”叶钧笑道。
金发男人跟中年人互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抓住真凶,这绝非一朝一夕的,相信两位也清楚。”
顿了顿,见两人没有吱声,显然已经默认,叶钧便沉吟道:“我认为,当务之急,理当先稳定入围四强的选手们的心态,心态最重要,如果让他们觉得无法在一个安全的大环境下,那么必然会影响发挥。”
“要怎么做?增派人手保护?”中年人疑惑道。
“当然不是,其实反过来想,如果保护的人投入太多,或许我们会觉得很安全,但却容易给他们营造出一种相当紧张的气氛,这无疑会产生反效果。”
叶钧摇了摇头,道:“所以我觉得,任何的保护都纯属多余,远远不如直接逮着真凶更实在。”
“逮住真凶?”中年人露出错愣之sè,下意识道:“叶先生,你刚才不是说…”
“依我看,叶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演一场戏?”这时候,金发男人忽然笑道。
“没错。”叶钧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中年人露出恍然之sè,继续道:“可问题是,这戏该怎么演?需知,这场戏不管演成了还是不成,都会引火烧身。”
中年人暗示的无非是来自于洛克菲勒家族的压力而已,这一点叶钧清楚,相信也是他跟金发男人眼下最担忧的地方。
“放心,我会跟那些人提前说一声,想来他们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叶钧这句话,无疑证实了两个黑党家族私底下的猜测,中年人跟金发男人尽管一开始就有过心理准备,但叶钧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还是让他们惊讶了一把。
试问,作为一位长期生活在洛克菲勒家族yín威下的两个黑党家族,岂会对这个站在美利坚权势巅峰的家族陌生?这才是真正玩资本跟玩家家酒一样的大家族,就算他们自认彼此的家族也相当强势,可跟这种级别的家族比较,真不够看。
接下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叶钧跟中年人以及金发男人详细的商定了一系列的计划,等送走了两人,叶钧又给莫格拉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头听明白了叶钧的来意,莫格拉一开始并不赞同叶钧这种做法,因为既然他主动想要招揽叶钧,那么叶钧的任何决定,都得他去跟后议院请示。如果挨骂或者被否认,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想当初莱切尔力挺叶钧,甚至不惜要求后议院说服美利坚总统去港城参加和平奖的闭幕仪式,再加上他对叶钧的了解越来越多,这绝对是一只潜力无限的红股,可不能被抢跑了。
所以,莫格拉很快改口,保证会摆平这件事,让叶钧放手去做。
“看来,这家伙也不能相处嘛。”挂断电话后的叶钧,嘴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当天晚上,那张前阵子闹出风波的红名单再次出现,不过名单上的很多名字都被删减了,留下来的,被批注为最可疑的势力。
几乎一大半的矛头直指翅翼雇佣军,以及在欧洲掀起腥风血雨的杀手组织午夜之末。
顿时,葡京大酒店里面人人自危,唯恐牵连进去,就连澳督威斯科也被吓了过来,此刻已是半夜三点多,但许多人都无法入眠。
“混账!气死我了!看仔细了,任何刻意的人,都不能放过!”
威斯科气呼呼来到葡京大酒店的监控室里,原本,这种工作应该是jǐng局的事,跟他这位澳督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先是有两名参赛的代表不是死就是重伤,紧接着就是叶钧这位公众人物险些遭到枪杀,尽管没死,但也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最要命的是后来,一位洛克菲勒家族的嫡系成员竟然也被杀了,同时死的还有一大堆洛克菲勒家族的下属心腹。
天啊!
威斯科感觉他的人生已经满是污点,就算澳城回归后,他都不好意思返回祖国,免得遭人耻笑。
“威斯科先生,你先别生气,来,喝杯茶。”
葡京酒店的值班经理大气都不敢出,他在心里咒骂干嘛今夜是他值班,真是的,看,惹来了一个澳督,鬼知道待会还会有什么大人物来。
“不喝!滚!”威斯科怒气冲冲把经理递过来的茶杯给推翻。
值班经理哪敢废话,干笑着就躲到一边去了。
威斯科气呼呼的在监控室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喊道:“看仔细了,连只苍蝇都别放跑!”
只可惜,闹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反复看了许多的监控录像都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对于这个结果,威斯科一点都不满意。
“怎么可能!难不成那些名单都是变魔术变出来的?”威斯科吼道:“一群饭桶,接着查!”
威斯科气呼呼的走出监控室,实际上,他心里也知道真凶不会露出马脚,可就是不甘心,同时还心存侥幸。
只是,如今的结果已经将他心底的侥幸抹杀得一干二净,他摸了摸已经发出抗议声的肚子,然后望向跟在他身后一脸谄媚的值班经理,皱眉道:“给我准备些吃的,要快,知道吗?”
“马上!马上就好!您稍等!”值班经理忙不迭的跑去叫服务生给威斯科准备包房,然后他就前往厨房去给威斯科弄吃的东西,此刻,葡京酒店外围满了各种各样的鸣笛的jǐng车,这种阵仗丝毫没有让酒店里入住的客人们安心,相反,还凭空增添了一大堆不稳定的紧张气氛。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该死的凶手!我叉死你!”
威斯科已经把眼前的这些牛扒当作真凶的皮肉了,恨不得乱刀戳死。
恰巧这时候,一个应该是威斯科的私人秘书的女人走了过来,俯身道:“威斯科先生,叶先生下楼了,他正过来找您。”
“哦?”无疑,这是今晚上听到的唯一让威斯科觉得有所安慰的消息了。
威斯科立即站了起来,他望向餐厅的大门口,很快,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叶钧四下张望,威斯科第一时间高举着手。
叶钧被一位服务生推着轮椅过来,道:“威斯科先生,您真是好雅兴呀,一听说您在这里用餐,我就下来了。”
“把你吵醒了?”威斯科看了看叶钧,干笑道:“你现在应该多休息,刚刚出院,连线都没拆,真是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其实现在谁又能睡得早?”叶钧笑道:“威斯科先生,咱们边聊边吃东西。”
“好。”
叶钧将那名推着他过来的服务生打发走以后,就跟威斯科吃着一些可口的点心。
负责处理威斯科膳食的值班经理一看连叶钧都来了,顿时头大如牛,一边祈祷着总经理您快点来,一边赶紧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吃的东西。
足足过了好一阵子,叶钧才跟威斯科说到正题上。
“这么说,真凶现在还没找出来?”叶钧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听说真凶就是红sè名单上的,可威斯科先生,您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威斯科皱了皱眉。
“很简单,真凶是谁,我不做评论,只是,那份红sè名单,很明显就不是凶手弄的。”叶钧笑道。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真凶不会傻到自己暴露身份?”威斯科露出若有所思之sè。
“应该是这样的。”叶钧点点头,笑道:“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有脑子的凶手,都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公布出来。更何况,他何必要搞出这么多事,凶手,不应该是做了案后,就隐姓埋名玩低调的吗?”
“是这个理没错,可我很奇怪,如果这不是凶手干的,那会是谁干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威斯科皱眉道。
“我想,这应该是某些好事者做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哗众取宠,也有可能想要制造紧张,更有可能是他想向我们传达一个信息。”
顿了顿,叶钧露出凝重之sè,缓缓道:“如果真是凶手干的,他不会高调成这样,还连续做两次同样的事。还有一点,我猜他可能知道凶手是谁,这也是他想要跟我们传递的一个信息。”
“何以解到?”威斯科耸了耸眉梢。
“很简单,第一次的红sè名单,涉及的势力很多,但这一次,却删减了一大半。”叶钧解释道:“这就说明一开始这个人只是划出了刻意的势力,而这一次,他摒弃了一大半经过他调查后确定没有关系的势力。”
顿了顿,叶钧凝重道:“换句话说,这份红sè名单里面,很可能就有真正的凶手在内。”
叶钧望向桌子上的那份红sè名单,而威斯科也是如此。
威斯科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好呀!原本我就没怀疑过上面的这些家伙们,可现在又不得不怀疑了。”
“可问题是,这些人背后的势力,都不好招惹呀。”叶钧若有所思道:“我对这个翅翼雇佣军有些印象,坦白说,我跟这个势力的某个重要的人,关系不怎么好。不过,希望威斯科先生帮忙保密,我不希望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
言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威斯科显然没想到叶钧会跟翅翼雇佣军有不和谐的关系。
难不成,真是翅翼雇佣军干的?
“哈欠!”
与此同时,某个山脉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忽然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该死的,谁又在惦记我所罗门?”
威斯科理所当然将叶钧的这话当作是某种暗示或者明示,但绝不认为叶钧是说溜了嘴什么的,他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到翅翼雇佣军身上。
“叶先生,你先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威斯科笑着站了起来,然后撂下句话就离开了。
叶钧凝视着威斯科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啪!
一声枪响忽然传出,没有任何的征兆,餐厅里的灯光也第一时间熄灭,这声枪响,无疑彻底打破了葡京酒店的沉寂。
喧哗声、尖叫声、还有掺杂着各种惊恐的嚎叫,彻底在餐厅里面爆发。
尽管已经临近天亮,一般情况下这时候的人大多都应该休息了,可这里是葡京酒店,有着澳城最大的赌场,自然不乏赌客在这里饮酒作乐,吃吃喝喝,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里就跟拉斯维加斯一样,号称不夜城。
“叶先生,您没事!”
那名负责将叶钧推到这里的服务生打着手电筒吼道,他不断扒开试图从他身边挤压的餐厅客人,他此刻满脸担忧,唯恐叶钧出事。
“没事,我很好。”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正是叶钧。说完后,叶钧又道:“把手电筒关掉,不然太明显了,我怀疑开枪的人还在餐厅里面。”
“是是是…”
服务生慌慌张张把手电筒关掉,然后道:“叶先生,您没事就太好了。”
“恩,我怎么会有事?”叶钧似笑非笑道,在这漆黑的餐厅里面,一举一动他都了然于胸,再加上天赋夜视,叶钧自然能看清楚周边的一切。
这绝不是巧合,也不是预演,而是真实的枪声,与叶钧无关,也与两个黑党家族无关,这是有第三者的插足。
叶钧微眯着眼,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不是为了朝他下手而做的准备,因为他也是临时才决定来餐厅的,从停电的时间来看,显然,这是一场经过jīng心布局的谋杀。
是为了趁乱杀人吗?
叶钧嘴角悬起一抹微笑,暗道也好,正愁逮不到替罪羊,他目光无情的看着现场乱成一团的人群,试图揪出那个潜藏着的凶手。
只可惜,因为实在太混乱,不少人都缩到桌子底下,所以叶钧暂时还没发现可疑之人。
“别动!都别动!应该是跳闸了,正有jǐng方的人前去侦查,你们现在全部原位坐好,我们是先头部队,后面会有更多的jǐng察赶过来!”
这时候,餐厅大门外出现十几个手电筒,听口气应该是jǐng察来了。
而这时,威斯科也慌慌张张跑过来了,一边跑一边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见有枪声?”
“澳督,是这样的…”
一个jǐng察跟威斯科解释了一边,才听到一半,威斯科整张脸都绿了,还呈现出怒不可遏的戾气。
但他还是忍住了,显然,他忽然想起餐厅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人在,顿时急道:“叶先生,叶先生,你在哪?在哪?”
九百九十九章 归意
“我没事。”
早已焦躁不安的威斯科唯恐叶钧再次出事,直到叶钧的声音响起,他才松了口气,然后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看到叶钧安然无恙的坐在轮椅上,威斯科忙让两名jǐng察把叶钧推走,同时要求这些jǐng察立刻调取监控录像,看一看前前后后,有谁在枪响之后离开餐厅。
直到灯光再次亮起,已经过了足足十来分钟,据说是电线被剪断了,现场也没采集到疑犯的指纹。
至于餐厅,中枪的是一位来自于缅甸的富商,他来澳城是谈生意的,下榻于葡京大酒店,刚好业务谈完了,这阵子又正逢世界赌王争霸赛,一时手痒没忍住,就玩到凌晨五点。
今晚他的手气不太顺,前前后后大约输了八万美金,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肚子火,但期间并没有跟谁发生过冲突,来澳城这么久,也没调查出跟谁结下怨仇。所以,可以暂时排除一些关联xìng的线索。
威斯科让餐厅里的客人们都回房间去,但是不允许离开葡京酒店,他压根不管这些人到底住不住得起这里的酒店,反正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能走。
“叶先生,你说与那起案子无关?”威斯科双眼疲惫的撑着下颚,不解道:“那凶手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是胆子大,我只是觉得他很细心。”叶钧似笑非笑道:“刚刚我也看了一下监控录像,录像上显示,有三个人比较刻意,他们分别都跟死者有过联系。不过在我看来,最刻意的,无疑是跟死者在赌场里一起赌钱的刘姓男子。”
“啊?”威斯科露出意外之sè。
“威斯科先生,其实整件事相当简单,想想看,在特定的时间里,死者去了餐厅,之后餐厅忽然停电,紧接着就一声枪响,这要说起来,绝对是从头到尾都布置好了的。”叶钧笑眯眯道。
“那也不能就这么断定是刘姓男子做的,他有不在场的证据。”威斯科皱眉道。
“我跟刘处长谈到过这起案子,他告诉我,另外两个嫌疑人,之前都在家里面睡觉,只有刘姓男子是陪着死者一块到赌场赌钱的,也是他提议要玩个尽兴。”
顿了顿,叶钧笑道:“至于不在场的证据,这更简单了,因为刘姓男子应该只是指使者,而不是开枪跟切线的杀手。”
“什么?还有其他共犯?”威斯科瞪大双眼道。
“那是自然,餐厅跟调度室可是隔着整整三层楼的距离,自然得有一个人负责开枪,另一个人负责切电。”叶钧笑道。
“该死的,我怎么感觉整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威斯科嘀咕道。
“其实也算不上复杂,只要把刘姓男子抓起来,就没问题了。”叶钧似笑非笑道:“然后,不妨把脏水往他身上泼,暂时缓解一下葡京酒店的气氛,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不太好吧?”威斯科有些犹豫起来。
“对外只是宣称,怀疑跟近期一连串凶杀案有联系,可如果真要有人问起来,以威斯科先生的能力,害怕处理不好吗?”叶钧笑眯眯道:“这葡京酒店最近可是闹出不少恐慌事件,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这么弄一弄,也正好可以减缓一下真凶的戒心,让他误以为我们失察了。”
“有道理,我去跟jǐng务处商量一下,看怎么妥善解决。”
威斯科离开后,叶钧立即给两个黑党家族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启动计划。
中午时分,澳城陆续传出有多起恐怖袭击案件,但并没有出现伤亡,只是损失了一些设施财产而已。
据目击者称,这些人头戴面罩,开着一辆越野车,大概五六个人这样。他们训练有数,分工合理,下车后就对一些场所的设施进行泼油放火一条龙服务,毫不拖泥带伞,前前后后也就三十秒左右。
细心的jǐng察经过调取监控录像发现,做好的这些人并非是同一批,相当的车牌跟体貌特征相似的人出现在镜头前的次数,可以断定疑犯一共有二十三人左右,难怪气得威斯科咒骂,这年头作案都已经形成军事化制度了!
同时,jǐng方也发现,这些人袭击的目标,几乎都锁定于千王刘国的产业。刘国这人是澳城出了名的出千高手,其自身的污点已经被澳城各大赌场熟知,不过刘国一直没遭到报复,原因就在于他本就是一个有钱人。
很快,刘国被锁定了,并被带到jǐng局问话,一开始刘国还抵赖,可当暴怒的威斯科对他进行独家专访的时候,刘国屈服了,他说大概一个月前,曾跟中东的一支国际雇佣军发生了些许不快,不过后来回国后,就没太在意。他怀疑,很可能就是这支国际雇佣军干的。
当被问及是什么雇佣军的时候,刘国摇头表示不知道,而威斯科却灵光一闪升出一个主意,那就是把翅翼雇佣军的标志摆在刘国面前,得出的结果无疑是惊人的,因为刘国竟然死死望着威斯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刘国不仅认识这个标志,还清楚记得,就是跟肩膀上有这种标志的人产生肢体冲突。
“果然是翅翼雇佣军,气死我了!”威斯科在办公室里大声嚎叫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然后,当一切平静下来,威斯科坐在老板椅上,神态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愈发坚定,他拨了一通电话,然后道:“我知道真凶是谁了。”
谁也不知道威斯科是在跟谁通电话,反正当他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时,已经没有之前那种见着谁就咬谁的疯癫感了,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忽然想通了似的开朗。
“叶先生,你交代下来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谢莉尔一边均匀涂抹着指甲油,一边淡淡的道。
“威斯科那边也已经有所行动了,只是单纯的嫁祸给翅翼显然还不行,我需要搞清楚另外一件事,希望别弄巧成拙了。”
叶钧取出大哥大,走到阳台上,显然是做回避。而谢莉尔只是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望了叶钧一眼后,就继续低头在脚指头上涂抹指甲油。
爱美是女人的天xìng,即便是美到她这种境界的,也不例外,只不过她不喜欢问长问短,作为艾尔沙文家族jīng心培养的杰出女xìng,谢莉尔一直很明确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什么?”
莫格拉语气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叶钧也听出来了,但心里清楚就好,表面上还是得装糊涂的。
“莫格拉先生,眼下澳督似乎有证据证明行刺莱切尔先生的真凶,很可能跟翅翼雇佣军有关。”叶钧重复了一遍。
“不会吧?翅翼雇佣军,那个在国际上凶名赫赫的杀手集团?”莫格拉语气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惊慌。
“应该是吧,不过不是杀手集团,是雇佣军。”叶钧纠正道。
“都一个意思,反正我对这什么翅翼雇佣军不熟。”莫格拉显然是有些心虚,毕竟叶钧也没说他跟翅翼雇佣军熟,眼下倒像是莫格拉想要极力撇清些什么似的。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汇报上去的。”莫格拉说完,就挂断电话。
叶钧撇撇嘴,嘀咕道:“早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态度,还主动汇报上去,我看八成是打算隐瞒不报了。不过也好,现在我更怀疑买凶暗杀莱切尔的就是你,难怪莱切尔当初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估计也应该是怀疑上你了。”
叶钧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自言自语道:“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底牌,万一哪天你敢跟我乱来,那我就用这张底牌好好对付你,看到时候是你死,还是我死。”
当然,叶钧不会天真的认为仅凭他一个猜测,就能让洛克菲勒家族的人相信他一个外人的这些话,为了避免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叶钧也决定从现在开始搜集证据。
时间过得很快,经过一夜的恐慌,jǐng方很快宣布将刘姓男子带走,同时还有刘姓男子供出来的几名同伙。在威斯科的授意下,jǐng方似有意似无意的将这股风头往连环作案的凶手联系在一起,反正相关负责人的态度相当暧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总之就一个意思,想知道,自己猜去吧。
越是这样,就越引得众人的怀疑,最后,连jǐng方都默认了这种猜测。
像尼亚尔这些世界赌王争霸赛的四强选手,得知真凶落网后,一个个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澳洲代表威尔金,他可是实打实的中了一枪。
听说真凶已经抓到,威尔金倒是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希望这些人全死在牢里面,别再放出来害人。
今天,四强赛如约举行,除了自始自终都毫不知情的尼亚尔,其他三人都很清楚,他们上台,无非只是作秀而已。
罗森将最新的赔率研究了一遍后,最后决定由澳城赌王和泓升胜出。也就是说,和泓升一旦赢了澳洲代表威尔金,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亚洲赌王了。
至于基德则是闷闷不乐的,情绪相当焦躁不畅,而尼亚尔对于基德这号凶人,显然也是有些害怕的,所以脸上也是有些苍白。
反正眼前的两桌,旁人是看不出来另有玄机的。和泓升跟威尔金因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两人也赌得很自然,一副老人家下象棋似的沉稳有序。
至于尼亚尔跟基德这一桌,倒是引来不少人的热议,有人说尼亚尔太年轻了,闯进四强就很勉强了,面对基德这样的高手,紧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将尼亚尔脸上的苍白,理解为是尼亚尔经验不足所致。
至于基德,那浑身的焦躁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基德底牌不行,再加上没什么脑子,自己什么牌都写在脸上让别人知道了。
有不少人都说,幸亏最后买定的世界赌王是和泓升跟威尔金,看尼亚尔跟基德这毫无心机城府的模样,谁都没太大信心指望他们。
“和先生果然还是老样子,我输了。”这时候,在一片喧哗声跟掌声下,威尔金微笑着朝和泓升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在一名服务生的引领下,离开了这里。
和泓升则是笑眯眯的望了眼四下的人,之后一脸高深莫测的坐到最高的台上,淡笑着凝视基德跟尼亚尔的赌桌。
尽管已经知道要输给尼亚尔,但和泓升还是要摆出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以便麻痹世界各国的赌徒们。
“抱歉,我赢了!哈哈,我竟然赢了!我赢了船长基德!”尼亚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该死的混蛋!你敢讹我?”船长基德很不情愿的露出一副暴躁的样子,这也是作秀,不过也有一些情绪是真实的,因为他却是被讹了,但不是被尼亚尔,是罗森。
“讹诈你?”尼亚尔露出意外之sè,眼睛转了转后,干笑道:“没有了,基德先生,我确实没有讹你,我也不知道,原来你的底牌那么差劲。”
“我偷鸡的!”基德气呼呼道:“没想到你这混小子竟然没上当!”
“不是呀。”尼亚尔有些冤枉道:“我是被你的气势吓到了,如果再来一次,我恐怕就不会跟了。”
“真的?”基德冷声道。
“是的。”尼亚尔咽了口唾液,然后怯怯的点点头。
“不错,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最起码你赢了后,没给我脸sè。像以前那些赌赢了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见一个戳死一个!”
船长基德忽然哈哈大笑,然后道:“好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如果你有幸赢了上面那老乌龟,我请你吃饭。”
“好,一言为定。”尼亚尔干笑道。
在船长基德看来,这场世界赌王争霸赛,显然已经有幕后者在cāo控,估计就是这位作为东道主的澳城赌王和泓升了。
基德自认能力不如和泓升,赌术赌技更是差了一筹,可即便这样,和泓升还是想做得更保险一点,要尼亚尔这种没什么大赛经验的人做踏脚石,这让基德相当不耻。所以,心里面也希望尼亚尔运气好一些,直接把和泓升给赢掉。
基德做梦也没想到,尼亚尔竟然真的赢了,当尼亚尔捧着奖杯站在他房门前的那一刻,基德觉得这个世界观被扭曲了,在尝试了一系列的试探后,他肯定尼亚尔并不知道作假这回事,只能感慨傻鸟自有傻鸟福。
但很快,基德发现他又错了,这尼亚尔哪是什么傻鸟,身边的美女是多得数不胜数,从房间走到餐厅这一路上,至少有七八位长相身材不相上下的高挑美女主动跟尼亚尔打招呼,还很友好又抛媚眼的看着基德。
顿时,船长基德就跟尼亚尔混在一块了,这是后话,反正至少不是叶钧、罗森、和泓升三人关心的。
此刻,三人坐在一间密室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身前的电话。
不一会,电话响了,罗森深吸一口气,然后举起话筒。
也不知道电话里头说了些什么,只是罗森很快就放下电话,脸上满是凝重之sè。
叶钧跟和泓升一点都不着急,罗森却很快站了起来,激动道:“我的老天,猜猜看,这次得了多少钱?”
叶钧跟和泓升互视一眼,两人均是笑了笑,没有吱声。
“整整三亿英镑,天啊,三个亿呀!”罗森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良久,才激动道:“很感谢两位的帮助,你们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了。”
“罗森先生这是那里的话,你是盖伊斯家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很期待以后能跟罗森先生在其他领域合作。”和泓升笑道,尽管这只是一句奉承话,但未尝就没可能在以后实现。
相比较京华人的口头承诺,显然和泓升更相信西方人。
“绝对没问题,通过这次,我也相信和先生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罗森笑着点头,相当痛快,之后,他望向叶钧。
“罗森先生,我想知道,你欠下的那笔债务,应该够还了吧?”叶钧笑道:“法德利很担心你。”
“够了,还完后还能剩下很多。”罗森沉默了一小会,这才道:“我想找个机会跟他见见面,可以吗?”
罗森很清楚,现如今相见法德利,只能得到叶钧的同意才行,因为他尝试过各种办法试图联系法德利,却一无所获。说白了,现在法德利是生是死,他都无从知晓。
“没问题,不过暂时还不行,等圣诞节吧,我会给他放个假,回意大利过个平安夜。”叶钧笑道。
“太感谢你了,叶先生。”罗森恭敬的朝叶钧躬了躬身,坦白说,这次他能顺顺利利处理掉困扰他多时的债务,叶钧足以担当首功。
接下来,自然是分赃了,除去零头作为运作费用,罗森提议叶钧跟和泓升各分得一个亿英镑,而他则拥有余下的这些钱,虽说零头也有几千万,但叶钧跟和泓升都知道,罗森还有一个合伙人,同时运作期间也请了许多人,还有吸引赌客的铺面等等场地费、人工费。
而且,什么事都没做就赚一个亿,还是英镑,折合民币足有十亿之多,叶钧跟和泓升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毫无意见,毕竟他们也就动动嘴皮子而已。
当然,和泓升这些钱,还得跟威尔金平分,而且威尔金还要占大头,毕竟和泓升得到了名气,而他不仅颗粒无收,还受了枪伤。
要说最赚的,无疑是叶钧,可谁又敢对叶钧拿多拿少指手画脚?
总的来说,也算是相谈甚欢,当天夜里,罗森就邀请叶钧跟和泓升去吃了一顿大餐,之后就提出回国处理债务跟后置工作。
看着澳城暗下来的天空,叶钧喃喃自语道:“是时候回去了,我想,眼下的京华,应该没一个多月前那般危机重重了。至于台岛,暂时还是不去了,相信这次枪击事件,台岛那边也能理解的。更何况,眼下似乎真的没必要过去,不然,搞不好还是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的。”
第一千章 结
返回内地,这是叶钧最真实的想法,沸沸扬扬闹这么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来自于京城老爷子们的压力,而暴露出跟共济会的关系,也并非是无奈之举,而是叶钧已经厌倦了这种不咸不淡的争锋较劲。
虽说,没能跟燕京党青壮派较量,委实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可事实上,叶钧却知道一旦争锋对立,那就绝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很可能,这一战会延续到三五八月,毕竟,玩政治,拼的就是心态,时间概念相对来说要单薄的多,谁着急,谁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做出回内地的决定后,这消息经过媒体的大肆渲染,最先有意见的无疑是台岛一方,尽管媒体也说出叶钧身体抱恙等一些中肯的因素,可依然还是有一大群追星族联合抗议,要求港城时尚周刊台北分部给一个说法,这让周元浩相当无语。
现如今,港城时尚周刊已经在亚洲不少地区都发展了分部,包括南韩跟岛国,也有分部。
到了这个阶段,想要打破屏障再下一城,周元浩认为就是要将港城时尚周刊发展成真正在亚太地区拥有绝对影响力的传媒产业,要树立一道风向标,不要被初期的各种困难束缚打倒,周元浩在确定这一方针后,就已经清楚了未来发展的方向。
而且,台岛一直以来,都是除却港城外在整个京华中娱乐气氛相当重的地方,而且近年来发展也相当迅速,所以对于台岛的投入并不少。
看着这一大堆信息反馈过来,周元浩苦着张脸,他有些害怕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叶钧,尴尬道:“董事长,您看,这些都是台岛方面反馈过来的信息,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还有让你这位总裁处理不了的事?”已经身处天海市的叶钧微笑着拾起桌子上散落着的各种信件,这距离世界赌王争霸赛落幕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之前一直在南唐市休息,也是今天才现身天海市的。
叶钧不理会唯唯诺诺在一旁的周元浩,笑着撕开一些信封,上面的内容无非是抗议他为什么不前往台岛,也不要求搞出什么大动作,但最起码也去露个脸,证明他们没有被遗忘而已。
对于这些支持者,叶钧只是笑道:“你让台岛分部的人传达一下我的谢意,也说一下他们的来信,我都有看过,会决定抽个时间去的,只是目前的身体欠佳,医生不建议我长途跋涉,去太远的地方。”
“这样好吗?”周元浩犹豫道。
“不然你打算让我怎么办?”叶钧似笑非笑道。
“董事长,我不是那个意思,请您见谅。”周元浩唯恐叶钧发火,忙不迭道:“我这就去安排,也相信那边的公关人员会尽全力抚平民意。”
“有争议是件好事,只需要传达就好,至于那些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
顿了顿,叶钧又道:“近来公司一切都还好吧?”
“除了拓展业务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外,一切都还安好,当然,这些问题也已经陆续解决了。”周元浩点头道。
“那就好。”叶钧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眼前天海市的景象,道:“这里是天海市,它将会是未来京华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城市,也将是京华最富饶繁华的城市。我希望,港城时尚周刊,能一无既往的像我这样,站在这最高层,俯瞰着指间大小的城市缩影。”
“我会的,董事长,您请放心。”周元浩严肃的点了点头。
“很好。”叶钧转过身来,笑道:“元浩,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说说,我算不算一个好老板?”
“您是最好的,没有能比您更好的了。”周元浩笑道。
“这话我爱听,也不爱听,私底下,我不喜欢听奉承话,尤其只有你跟我在的时候。”叶钧板着张脸道。
“董事长,我真就是这么觉得的。”周元浩有些委屈。
“你是不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倒是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似乎公司里的员工,对我的尊敬远远不如你,在他们看来,你更像是一个老板,而我,充其量就是一个局外人。”
叶钧的这番话让周元浩整张脸彻底黑了下来,此刻周元浩肚子里满是咒骂,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龟孙子竟敢这么陷害他?
正当周元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叶钧脸sè忽然松了下来,笑眯眯道:“别紧张,我没其他想法,至少在我看来,员工敬畏你,是一件好事,试问,如果员工只遵从我的指令,而不遵从你的,对你交代下来的任务持着阳奉yīn违的态度,一个两个还好,我顶多裁掉这些人。可如果数量太多,我就该考虑是不是把你裁掉了。”
不等周元浩辩解,叶钧摆摆手,打断道:“作为公司的主心骨,我觉得,首先要树立的就是一种凝聚力,上级传达指令,下面的能够高效率且无意义的执行,对于执行率,我看得很重,而这方面,你做得很好,他们说你更像是老板,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听着很舒服,因为这证明了你的能力。”
“董事长…”周元浩此刻感动得一塌糊涂,先前他还担心所谓的功高盖主,会不会引得叶钧猜忌,现在看来,倒是他多心了。
“别感动,怪别捏的,你有我这么开明的老板,是你的福气。”顿了顿,叶钧笑道:“可换言之,有你这么能干的下属,何尝不是我的福气?”
“劳人者劳,劳人者的人,更劳。董事长,我想您很累吧?”周元浩笑着站在一旁,似乎犹豫着该不该去给叶钧倒杯水。因为这才发现,自打叶钧出现后,他就只顾着台岛反馈过来的那些信件了,都忘记了最基本的礼仪。
“累?”叶钧若有所思道:“或许很累吧,但相比较这普天之下的多数人,我算是最悠闲的一个了,说累的话,太矫情。”
“是呀。”
周元浩搓了搓手,他觉得,今天他与叶钧之间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层。这种感觉很真切,被信任是相当幸福的一件事,即便明明知道不曾被怀疑过,但周元浩毕竟年纪不大,叶钧今天说的这番话,很大程度上给他带来的温馨远远不如所带来的信任跟认可。
直到叶钧离开后,周元浩都还处在一种亢奋的情绪当中,这使得他工作的效率又加快了不少,可却苦了下面听从他号令的那些员工们。
不过,没有人会对周元浩下达的指令违逆,不知不觉间,已经荣登不少经济杂志封面的周元浩,已然给下面的员工树立起不可撼动的威信,再加上港城时尚周刊的员工福利实在好得出奇,没有谁舍得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更加不敢得罪这位名义上的老板。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开心呀。”莫莹莹挽着细发,坐在副驾驶位上凝视着叶钧。
“是挺开心的,因为终于能见到你了。”叶钧笑道。
“死相,前阵子不是才见过吗?”莫莹莹嘟着小嘴道:“我还见到阿姨了,不过她应该看不出来我跟你的关系,想必也是把我当作是你的员工下属了。”
“怎么?你生气了?”叶钧坏笑道:“那要不要我把你领到我妈面前,澄清咱俩的关系?”
“不要!”莫莹莹低着头,小脸早就红了,她吞吞吐吐道:“我才不要,这样就好了,不会有什么烦恼。”
“说得好像被我家人知道了咱俩的关系,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似的。”叶钧撇撇嘴,忽然笑道:“其实,我妈早就猜到了,她还跟我求证过。”
“啊?知道什么?求证什么?”莫莹莹露出好奇跟焦急之sè。
“她问我,那个漂亮的女主播跟我是什么关系?”叶钧坏笑道:“你演戏的本事太差了,我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啊?”莫莹莹掩着小口,心虚道:“那阿姨为什么不问我,或者说出来呢?”
“她怕你害羞,所以就没点破,你喜欢演戏,她也陪着演,大家心照不宣而已。”叶钧笑道。
莫莹莹俏脸更红了,她犹豫了一下,这才道:“那你…你都说了什么?”
“说什么?叶钧瞪大双眼,不解道:“问什么自然就说什么咯,这还要隐瞒呀?”
“那你不会全都说了吧?”莫莹莹忽然急了起来。
“干嘛?都说了呀,你怕什么呀?”叶钧看到莫莹莹这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忙不迭踩了脚刹车,并把车停在路旁。
“这该怎么办才好呀,以后见到阿姨,我该怎么面对呀。”莫莹莹双眼通红,有一层雾气不断在眼眶外围打着圈圈。
叶钧颇为无语,他算是明白什么是被急哭了,以前不懂,今rì亲眼所见是彻底懂了。
看着莫莹莹这模样,叶钧不得不安慰道:“乖,不哭不哭,怕什么,人家都说丑媳妇都还要见公婆,我妈都夸你长得俊,又乖巧,你怕什么呀。”
“我还没准备好呀。”莫莹莹声音有些沙哑,低着头道:“我担心自己太笨,什么都做不好。”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叶钧笑眯眯刮了刮莫莹莹的小鼻子,然后道:“放心吧,我妈不挑剔的,她可好处了,当然,也不能说她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只需要注意一点就好。”
“注意什么?”莫莹莹露出急切的样子,还有些紧张。
叶钧伸头凑到莫莹莹耳旁低语了几句,很快,莫莹莹脸上的绯红之sè就从眼睛下面直接蔓延到脖根上,最后更是羞得把头埋到怀里。
其实叶钧也没说什么,无非是告诉莫莹莹,董素宁最大的毛病,就是没事总会琢磨着抱孙子这种事。不过这话听在莫莹莹耳朵里,却变味了,成了她要跟叶钧生个胖娃娃这种充满暧昧xìng质的暗示。
叶钧让莫莹莹先开着车回去,他孤身来到天海党青少派总部,气象完全不同,似乎多了一些生面孔,不过每个人看他都有些紧张,直到邵成杰等人急匆匆赶来后,这些人才被遣走。
“叶少,你来了呀,身体没事吧?自从得知你中枪后,我们都很担心。”邵成杰一脸紧张道。
叶钧凝视着邵成杰这不似作假的真情流露,不知为何,原本心底埋下的一点种子忽然就消失了。其实,自打那天白文静告诉他,邵成杰等人已经开始取代他在青少派的工作后,他就有些不高兴,有一种被抛弃背叛的感触。
这也让叶钧有过一瞬间再也不过问甚至不再出现在青少派总部的感触,不过最后他还是来了,本打算看一眼就走,可没想到他看到邵成杰等人眼中的真诚,这让他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
看来,是自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钧暗暗苦笑,嘴上却道:“没事了,你看我这样子,是有事的吗?不就是枪伤嘛,多大点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啊?”邵成杰显然有些错愣,但很快就道:“叶少,听说子弹是往你头上打的,这还是小事呀?”
显然,对于叶钧形容得这么轻巧,邵成杰自然是不相信的。
“放心吧,能吃能喝,能走能睡,身体好得不得了。”叶钧点点头,然后道:“倒是你们,听白叔叔说,你们很忙吧?”
在场除叶钧外,这些人都曾是叶钧接管青少派的核心成员,他们以前一直跟着叶钧,可以说是叶钧的出现,才让他们拥有今时今rì的地位,这绝不是物质可以衡量的经历、经验。
一想到毫无征兆的取代了叶钧在青少派的一切行使权,很大程度上甚至已经算是单独把叶钧清理出门户,邵成杰等人,心里都有着一种愧疚。
可事实上,他们也曾抵触过,甚至决定退出权力核心,可白文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最后才坚持了下来。但并不是说,他们就早已忘本,他们也明白,拥有今天的身份地位,一切都是叶钧的功劳,对于叶钧,打心眼佩服。
“叶少,其实,我们…”
邵成杰等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而叶钧环顾了这些人后,摆手道:“好了,我都知道的,别这么矫情,其实就算白叔叔不这么做,恐怕我也得亲自提出来。更何况,成杰,我早就说过,青少派迟早得交给你们,我不可能做太久,也无心于此,当初进入天海党,很大程度上也是迫于燕京党那边的压力,仅此而已。”
叶钧跟孙凌的事,邵成杰等人也都知道,但即便叶钧这么说,他们还是有着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好了,别这么扭扭捏捏的,今晚上,咱们一块去ETL的KTV爽一爽,包厢都准备好了,整整三个钻间,八个大包,把所有人都喊上吧,就说我请客。”叶钧大笑道。
“好的,没问题,叶少,我一定会叫上大伙,大伙也会准时去的。”邵成杰点头道。
“那好,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咱们晚上见吧。”
叶钧说走就走,留给邵成杰等人的,是一道充满着朦胧的背影,对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既然唯一的心结已解,叶钧也没有继续留恋的必要了。他很高兴今天做决定来走一趟,看到的不是冷漠,不是虚伪的客套,一如既往的关心跟热情,唯一改变的也仅仅是彼此多了一层不知道该如何揭开跟解开的心结而已。
不过,叶钧已经提前解开了,当他返回居所的时候,莫莹莹正在客厅里忙碌着,她辛勤的打扫着这个专属于她跟叶钧的温馨小窝,作为一个只懂得等待的女孩子,她不奢求能拥有全部,只希望能独守着这唯一的阵地,不会被侵袭,被占领,被掠夺。
“晚上,我们一块出去玩吧。”叶钧笑道:“有一些老朋友、新朋友,你跟他们认识一下,以后在天海市也有一些帮助。”
“这好吗?”莫莹莹迟疑道。
“放心,我的这些新老朋友,你有不少都认识的,没什么好不好的。”叶钧搂着莫莹莹的细腰,笑道:“能陪你的时间很少,不过忙碌也就这三五年,以后,我会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小岛,在那里,没有权利的争夺,没有因为琐事的争端,有的,只是宁静与温馨。”
“我很期待。”莫莹莹低着头,依偎在叶钧怀里,她享受这种温馨的瞬间,对她来说,只要叶钧不抛弃她,无论如何,只要她能做到的,她都会满足,就算做不到,她也勇于去尝试。
夜里,吃过饭,叶钧就载着莫莹莹来到天海市这家KTV,这家KTV实际上跟南唐纨绔们没有太直接的关系,真正的大股东,是方文轩的亲戚,这也是方文轩亲自开口跟叶钧提出的。
当然,方文轩也占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纯粹的吃干股,虽说亲兄弟都还明算帐,不过要不是方文轩的关系,他的亲戚也不可能申请到ETL这张金字招牌,更不可能获得叶钧亲手涂鸦的装潢风格,也不可能得到ETL公司装潢部跟设计部以及市场开发部的技术支援。
占据着天海市旺区的黄金地段,这里的生意自不用说,每天几乎都是客源爆满,除非是前一天预定,当天来的还不一定能预定到包厢,如果碰上周末跟国假,基本上不用瞎跑了,因为包厢几乎都在月头就被预定干净。
当然,也不怕客人爽约,因为定金额度高达百分之八十,虽说不少客人都抱怨定金太贵,但这间ETL的KTV的服务宗旨相当强硬,你可以不订,但如果订,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虽然这种强硬的态度也确实让不少顾客抱怨,但似乎都知道光是抱怨也没用,这也让不少人到了预定的时间忽然发现自己要出差或者外出,不得不将这个预定的席位送给朋友或者低价出售。
叶钧来的时候,方文轩已经在KTV的大厅里了,他就是个吃干股的无事人,对他来说这里的生意是好是坏,并没有太多的影响,不过谁都希望自己的生意越做越红火,看到如今这种热闹非凡的气氛,他也是相当开心。
当然,每个月卡里面多出来的六位数收益,方文轩也自然很开心,最起码经济问题不会成为他的困扰,对于rì后的政治生涯,无疑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因为受不住诱惑,而做一些昧良心的勾当。
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这是方文轩一贯坚持的主旨,他笑着朝叶钧走来,道:“怎么才来呀,人几乎都挤在包厢里面了,我带你过去吧。”
“你怎么不去招待呀?”叶钧好奇道。
方文轩先是朝莫莹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我这不是特地来等你的吗?原本他们说要等,我就让他们先在里面玩,我来等,正好也到前台查查账,佯装关心这里的事,不然每个月得那么多钱,用着也有些不安心。”
“哈哈。”叶钧笑了起来,然后道:“明天到我这边吃顿饭,就你一个人来就行,当然,如果方叔叔也在天海的话,就一起叫来吧,我正好想请他帮我算算吉凶。”
方文轩先是很认真的看了眼叶钧后,然后才点点头道:“记下了,我会跟叔说一声,他正好闲在家里没事做。而且,我也觉得你应该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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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章 内选的分歧
当天的聚会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激情,这是叶钧的看法,因为来的人几乎都跟在青少派总部的休闲馆一样,各自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圈子,除了叶钧来他们包厢敬酒时,会表现得比较热情以外,其他时间,都只是各聊各的。
或许举办这个聚会一开始就有点想当然了,叶钧对此也只能苦笑,当跟老成员或者新成员打过招呼后,叶钧几乎都只留在钻厢里,跟邵成杰、方文轩这些能说话不别扭的朋友们喝酒闲聊。
说到港城的热闹非凡,澳城的惊心动魄,包厢里的人都会主动静下来聆听,不管能不能插上话,起码听完后,还能到外面跟兄弟姐妹们吹吹牛什么的。
“对了,这阵子言溪溪不怎么安份。”邵成杰忽然道。
“哦?”叶钧耸了耸眉梢,对于言溪溪这个女人,他已经快没什么印象了。想来也是,从一开始针锋相对的原因,无非就是青少派负责人这个身份,到后来为了给张娴暮下套,叶钧也存心的给了言溪溪一个好看,剔除她作为基金会顾问的身份。
总的来说,叶钧跟言溪溪也算是冤家了,但很久之前,叶钧就已经不把言溪溪太当回事,理论上他觉得跟言溪溪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只是没想到,今天邵成杰会来这么一句话。
“自从叶少的那个…那个被白先生…否定…否定…”
“好了好了,挑简单的,别吞吞吐吐的。”
叶钧不耐烦的打断了邵成杰唯唯诺诺的话,他笑道:“尽管说便是,我要听重点,那些无伤大雅的就少说,免得别扭。”
“好。”
邵成杰深吸一口气,笑道:“事情是这样的,近期言溪溪表现得相当活跃,她似乎认为叶钧已经被架空了,所以她就想重新竞争青少派负责人。”
“她还想试试?”叶钧似笑非笑道:“你该不会担心她抢了这个位置?”
邵成杰忽然露出犹豫之sè,最后苦笑道:“士别三rì当刮目相待,如今的言溪溪,已经非昔rì吴下阿蒙。”
叶钧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他仔细盯着邵成杰既认真又不似说谎的面容,良久,才沉吟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她现在,真的给你带来这么强烈的压力?”
“说压力不假,如今的言溪溪,不仅有着言家跟天海市大半名媛贵妇的援助,而且还得到了来自燕京军政层面的扶持。当然,尤其在如今的敏感时期,天海党跟燕京党不能再跟以往那样各自为政,互相竞争,求的是生存,生存才是硬道理,这也是白先生跟帝陵达成的协议。”
顿了顿,邵成杰又道:“而言溪溪心怡张娴暮也不是什么新闻了,站在白先生的角度,他自然希望刘大哥的人能够继续支持青少派的rì常工作。可事实上,目前青壮派里面,也传出让言溪溪接手的呼声,他们认为,有言溪溪跟张娴暮这层关系,就能更放心的跟燕京党合作。”
“如果不处于偏袒的心理,坦白说,我也很支持言溪溪做那把椅子,只要她能力出众,加上跟张娴暮的关系,不担心燕京党那边整幺蛾子,那么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叶钧深深看了眼邵成杰,缓缓道:“毕竟,眼下谁都不希望再折腾出一些政见不合的事情,给某些主张取缔咱们的人留下话柄。”
“是呀,谁也不敢保证目前燕京党跟天海党的和气能维持多久,言溪溪充当的角sè,更多的是稳定人心跟稳定局势,至于如何拨乱反正,才是青壮派那些人要考虑的。”
邵成杰也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毕竟,内耗谁也耗不起,也不想耗下去了。如果十年前帝陵没有把事情做那么绝,现如今的天海党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隐患,而燕京党也不会搞出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所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帝陵也曾就以前的事跟青壮派联系过,他率先做出承诺,希望共建和谐。”
“典型的拉了屎还想让人既帮他擦屁股,还得替他清理污秽。”叶钧摇了摇头,不屑道:“忒霸道,真是让人不爽。”
“不爽的多了去了,可愣是没人反对,就足以说明他们既怕帝陵,也担心目前形势不稳大动干戈只会自取灭亡。”
邵成杰点点头,无奈道:“所以,在这种形势下,言溪溪真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她也很争气,自从有类似的呼声传出来后,她就开始不断的跟南方各地的重要官员取得联系,当然,更多的是言家去接触,他们试图替言溪溪铺平这条路。”
“难怪你有压力,看来并不是你杞人忧天。”叶钧笑道。
“何止是压力,简直就是惶恐了。”邵成杰脸sè更苦了,强撑着笑道:“我家里人都劝我放弃这次的竞选,目前言溪溪实在太过强势了,连白先生都压制不住低下的呼声,刘大哥更是想管也管不了。”
“好,我明白了。”叶钧若有所思的看着邵成杰,道:“跟我说着些,该不会仅仅只是诉苦?”
“我知道瞒不了叶少。”邵成杰苦笑道:“我想请叶少帮帮忙。”
叶钧脸sè更怪了,皱眉道:”帮忙?现如今,但凡与我有关的,恐怕都得殃及池鱼?最不应该找的就是我,既然你找我,说明你对我有信心,觉得我能帮到你,那你说出来便是。”
邵成杰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叶少,我想请董少出马。”
“啊?”
任凭叶钧想到种种可能xìng,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说辞,也没想到邵成杰会把话题扯到董尚舒身上。
这种感觉无疑是荒谬的,因为就好比是身边人肚子饿了,你本以为他会跟你说去哪吃点什么,或者借钱吃饭,他却来一句咱们待会去打篮球或者踢足球。
似乎也察觉到叶钧满脸的错愣,邵成杰苦笑道:“其实,我这次能选上的概率极低,低到连刘大哥都忍不住劝我,就连家人也反对我继续参与竞选,免得给青壮派的留下不良的印象。目前,他们考虑的是全盘大局,言溪溪无疑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最佳最正确的选择。”
“那为什么要扯到我哥身上?”叶钧皱了皱眉。
“因为我,还有阿忠他们,不希望离开青少派。”
邵成杰的语气相当无奈,这种无奈听在叶钧耳朵里,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以及担忧。
叶钧想了想,就明白邵成杰到底担心些什么,想想当初,他竞选青少派负责人的时候,邵成杰这些人就自始自终站在他这一边,甚至对言溪溪也有过言语上的反击。
这也难怪,当时各为其主,坦白说他们也本就跟言溪溪政见不合,自然不会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而言溪溪本身就不是什么气量大的人,而且她还是个女人,女人记仇,叶钧似乎都能预见一旦言溪溪成功接过青少派负责人的身份,会对邵成杰等人进行何等的打压。
到时候,或许会基于家庭的压力,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受气。可事实上,到时候邵成杰等人的地位不保是小,被整得颠沛流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叶钧想了想,摇头道:“我并不认为我哥参与竞选,就有成功的可能xìng。而且,他是我哥,虽说只是表哥,但实际上也是一家人,目前跟我有联系的,几乎都成了烫手的山芋,我并不认为青壮派会舍弃言溪溪,而选择我哥。”
叶钧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董尚舒的前科,显然,这位爱惹是生非的董大魔王,肯定或多或少的给这些青壮派的成员们留下个难以磨灭的不良印象。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印象很可能会直接决定宁可要言溪溪,也不要董尚舒。
一听叶钧似乎要拒绝,邵成杰忽然道:“叶少,或许你还没看明白真正的形势。”
“形势?”叶钧皱了皱眉。
“其实目前的环境,白先生很明显就是想要营造出疏远你的假象,可这种假象也就是做做样子,表表态,并不是真的要跟你撇清关系。而且,京城的人想必也是明白的,他们无非要的就是一个态度,表明立场而已,绝不会真的去这么执行。”
顿了顿,邵成杰又道:“我想,白先生绝不会介意叶少的亲戚来负责青少派的事宜,而且越是亲近越是一件好事。或许叶少并不知道,你不知不觉间,已经让天海党甚至燕京党,都无法脱离你了。”
邵成杰说完,忽然神sè严肃,一字一顿道:“叶少,脱离你,天海党跟燕京党,就真正的处境不妙,因为有朝一rì你真的跟天海党切断所有的关系,不闻不问,那么京城的人,就有底气再次提出取缔这类太子派系。”
叶钧不得不给了邵成杰一个考虑一下的说辞,他是确实要考虑了。
至少在之前,类似的这些话,没有谁跟他说过,再者,他也没想过更深层的问题。
自从得知被架空后,叶钧就单方面认为白文静是打算让天海党跟他撇清关系,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反正叶钧也能承受。可事实上,叶钧却压根没考虑过他依然夹在燕京党跟天海党的夹缝当中,几乎已经成为一种维系两个太子派系的分水线。
这绝对是叶钧始料未及的。
“原本以为跳出来了,可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能跳出来。”
想了一宿的叶钧无奈的摇了摇头,站在阳台前,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来自于大自然的芬芳,一时间不少烦恼也抛之脑后。
莫莹莹昨晚并没有回来,似乎是剧组临时有了重大的新闻要爆料,在大概晚上十点的时候,就把莫莹莹叫走了。
叶钧凝视着下方那已经枯黄的草地,已至冬季,岁月枯荣不可逆,有时候不得不去想,如果现如今的他是来年chūn暖花开时的绿草,那么何时,才会是眼下这些枯荣败化的杂草?
不禁暗暗苦笑,叶钧回到房间里,然后掏出大哥大,随手打了个电话。
“哥,是我。”叶钧笑道。
“小钧?有什么事?这大清早的,哈…”
显然,董尚舒还没睡醒,此刻光线还是很暗的,不到七点,灰蒙蒙一片。
“哥,其实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叶钧把他想了一夜的话都说了个遍,电话那头的董尚舒自始自终都没有吱声,充当着一名合格的听众。
直到叶钧许久不吱声,他才不确定道:“小钧,你是想让我去参加天海党青少派负责人的竞选?就是你原本那份工作?”
“是的,哥,我觉得,你很适合。”叶钧笑道。
“得了,这么费脑子还吃力不太好的工作,绝对我没这村干部好玩。”董尚舒撇了撇嘴,一脸的不自在道:“这种累人的工作,以后还是别介绍给我了,更何况,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被束缚的xìng子,一听什么党什么派的,我整个头都大了好几圈,小钧,你行行好,给我透透气,行不?”
“哥,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不会逼你。”
叶钧摇了摇头,笑道:“但你要说工作累,会吃苦,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想想看,如果真这样,我会给你打这电话?”
董尚舒其实早就没什么睡意了,只不过是缩在被子里不愿爬出来而已,他闻言心里一动,不确定道:“小钧,你是说,这工作不累人?”
“累?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累过了?”
叶钧这话彻底把董尚舒说傻眼了,是呀,他这才想起叶钧做天海党青少派负责人的时候,那可真是风sāo无限呀,人家做事是准点上班,准点下班,搞不好还得加班。而这位小祖宗,竟然三头两头不见人,一想到玩失踪竟然最高纪录达到三五个月。
可天海党青少派呢?依然正常转动,一点都没出状况。
这时候董尚舒不得不感慨叶钧在工作的态度上,绝对比他还混球,良久,他不确定道:“小钧,似乎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累可能不怎么累,不过,我不是这块料呀,万一捅娄子,那非得被老爷子扒了皮不可。”
“哥,你胆子这么大,什么时候怕过外公了?”叶钧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有兴趣,怎么样,不如找个时间好好说一说,如何?”
叶钧瞄了眼手表,发现指针已经指向七点二十,不知不觉竟然说了一个小时的话,虽说电话费不是叶钧需要考虑的,不过这话也说得确实久了些。
董尚舒一看闹钟,顿时吓了一跳,紧张道:“糟了糟了,待会还有个临时会议要召开,这样,我这周末正好有空,你现在是在天海市,我中午看能不能订得到票,如果可以的话,明早就坐飞机过去。”
“没问题,哥,我相信,你会喜欢上这的。”叶钧笑道。
既然董尚舒都决心订票来了,叶钧就几乎肯定董尚舒绝对会敢兴趣,他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他了,不知不觉间,董尚舒已经成长,有了工作的积极xìng跟责任心,跟一年前的懒散大为不同。
那么,青少派的工作压力绝对不会是董尚舒需要考虑的,甚至于董尚舒还可能会觉得太闲了,给邵成杰这些人增加工作的强度跟压力。
叶钧掩着嘴笑了笑,他并不否认在工作态度上,董尚舒已经走到他前面了,不过叶钧这辈子就是这种xìng格,改不了,也懒得去改。毕竟死读书跟读死书实际上是一个道理,终究改变不了读书死的结局,那干嘛还要读这书,不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呢?
“真的?董少同意了?”
邵成杰满脸兴奋,其他几个核心成员听到后,一个个也都是松了口气。
其实,动员叶钧把董尚舒叫来,实际上也是他们几个共同想出来的点子,一听说这点子有戏,无不露出会心的笑意。如果这次董尚舒不出马,恐怕事情就真的糟糕了,邵成杰等人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宁可另外谋生,也不绝不受一个草包女人的气,即便这个女人已经今非昔比,也无法改变在他们心中很早就形成的肤浅形象。
“放心好了,他只是担心工作压力的问题,我就把我的情况说了一下,一听说能三五个月不上班,他立马就动心了。”
看着邵成杰等人一个个露出哭笑不得的神sè,叶钧笑道:“好了,这是玩笑话而已,别当真,在我看来,等他来了,你们的工作压力确实会很大,而且是比以前更大。别误会,我不是说他会把工作全交给你们料理,而是想说,他会主动的去干属于他的那份,同时增加你们的劳作量。”
顿了顿,叶钧补充道:“言溪溪能够今非昔比,我哥当然也可以,而且他要更透彻,甚至于连我都无法想象得出,他如今的工作态度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至少,他能坚持每天六点五十起床,然后晨练二十分钟,洗个澡,就去上班,每天都是第一个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试问,你们谁可以?”
叶钧扫了眼邵成杰等人,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都不吱声了,显然也处在惊愕当中。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至少目前不需要。当务之急,是要考虑如何才能确保我哥接替我的位子。”
叶钧皱了皱眉,不解道:“按理说,换届是需要经过我同意后,才定下rì期的,我很好奇,我怎么事先都不知道有这事?”
邵成杰露出尴尬之sè,解释道:“白先生说已经跟叶少提过了,可能叶少当时没听清楚。”
叶钧忽然想起白文静确实跟他说过关于换选的事,不过当时他几乎都在想着白文静等人过河拆桥,所以也没听进去。现在一想起来,顿时露出恍然之sè。
“说是说了,但没说具体rì期。”叶钧找了个很别扭的借口下台。
邵成杰等人没多想,只是笑着解释道:“其实rì期也是近期才定下来的,就是叶少说不去台岛了,回内地静养那天。”
“哦,时间是什么时候?”叶钧点头道。
“很快了,就是这个月月底,赶在元旦之前。”邵成杰笑道:“原本白先生是委托我到时候转告叶少,只是没想到叶少来得这么快,而恰巧昨天又忘记说了。”
“好,时间还有一个星期,我就这么说,怎么才能确保言溪溪无法竞争过我哥?”
叶钧严肃道:“我希望整件事我都不参与,不想给别人留下话柄,也希望这次能让言溪溪输得心服口服。这女人心机到底有多深我不清楚,但我绝不希望她把对我的不满发泄到我哥身上,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按理说,目前热门的是言溪溪,但言溪溪也不能确保百分百,因为白先生、刘大哥这边,肯定不会把选票投给言溪溪。”
邵成杰分析道:“当然,这些选票最后都会投给董少。这么多选票,应该不是问题了,但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变数,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拉拢那些愿意把选票投给言溪溪的青壮派成员。”
“这次竞选,怎么青壮派也参与了?”叶钧皱了皱眉。
“以往都是内定,几乎意见都较为统一,可这次,显然有些例外。”邵成杰忽然苦笑道,原本,他才是最有实力跟机会接过担子的人,可没想到言溪溪冒了出来,而目前的形势又更倾向于她,青壮派内部也就他与言溪溪之间,闹出不少分歧。
为了确保公平公正,这次青壮派也能够直接参与选票当中。
叶钧一想就明白了,他沉吟了好一会,才道:“好,等明天我哥来了,你带他到处走一走,见见那些人,看他们对我哥是什么样的态度。”
第一千零二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莫莹莹走了,走得很急,叶钧回去后,就瞧见她收拾行李,据说是要前往台岛,做一些实地采访,以及一些艺人的专访,这是周元浩给她争取了很久才争取到的档期,走之前她很内疚,似乎觉得不能在叶钧来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是她作为爱人、情人的一种原罪。
不过,叶钧却开解她,并且把她送上了前往台岛的航班。
好在,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来了,虽说不是情人,更不是友人,不过叶钧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当今,对他感兴趣,而且还能拥有这等令人惊艳的轻功底子的,也就只剩下跟他素不相识甚至素未谋面的赵飞燕了。
叶钧装糊涂的不去理会,而是如约来到约定好的酒店,推开包厢的大门,叶钧笑眯眯走了进来,只见方文轩跟方中骏早已坐在桌旁磕着瓜子跟花生,有说有笑。
“小钧,看来你近期劫数重重啊。”
叶钧进门后,方中骏就一个劲的盯着叶钧的印堂跟面sè,很快,就得出这么一个让方文轩惊讶的结论。
似乎知道方文轩想说什么,方中骏伸出手,打断道:“放心,这劫数是个男人都想要,文轩,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命犯桃花的桃花劫?”
噗哧…
方文轩含在嘴里的清茶不要命的喷溅出来,方中骏则是很不厚道的第一时间跳了起来,然后拐到方文轩后方,伸出手,拍着方文轩的后背道:“别笑,这可是门楣大事,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不为咱们方家开枝散叶的人伦大事着想?回去后,我会跟你爸妈谈一谈,然后给你算一卦,看你妈物sè的那几个女孩,哪一个有旺夫命。”
“别,叔,我不笑了还不行?你看,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方文轩顿时脸sè苦了下来。
“别跟我卖萌,不吃这一套。”方中骏撇撇嘴,然后望向叶钧道:“小钧啊,找个机会也给你这位从小一块玩的死党介绍几个靓女,你看你都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了,好歹也考虑一下身边的朋友,别让我们这些长辈天天cāo心这种事。”
叶钧看着好笑,闻言点头道:“没问题,只要文轩有这心思,我就找人给他介绍几个。”
“小钧,怎么你也跑来添乱?”方文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可不是捣乱,我也是怕伯父跟伯母担心呀,文轩,我说你,干脆就从了。”叶钧拍着大腿笑道。
“罢了罢了,小的不正经也就罢了,连老的也凑一块搅局,我算是怕了你们两个了。”方文轩一脸郁闷,嘀咕道:“还说我,我如果成了家,那婶婶的孩子得管我的孩子叫什么?哥哥?叔叔?天啊,这辈分也忒乱了?”
一旁的方中骏忽然脸sè飘忽不定起来,似笑非笑道:“文轩,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呀?叔好像没听清楚。”
“没,我刚才有说话吗?”方文轩一脸困惑不解的望着叶钧。
看着方文轩这贱样,叶钧似笑非笑的捏着下颚,浑身的架势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实话实说。
这神sè清晰,表情到位,演技jīng湛,可把方文轩给吓到了,他忙不迭的朝叶钧使眼sè,唯恐叶钧真的来那么些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在,叶钧觉得也闹过了,笑道:“不好意思,刚才只顾着想事情,没听到。文轩,你刚才有说话吗?”
“没有,怎么可能有。”方文轩暗暗松了口气,贼笑道:“估计是饿了,肚子抗议了,叔又上年纪了,容易出现耳鸣耳聋什么的病状。”
“好呀,你竟然敢打趣叔了,真是个不尊老爱幼的混球小子。”
方中骏气呼呼的瞪了眼方文轩,不过眼中没什么怒意,完全是做做样子。
叶钧也适宜的让服务生上菜,由于伪装的功夫不错,服务生没认出叶钧,加上叶钧刻意的在服务生进来后都保持沉默,所以服务生想都不会去想,叶钧这种级别的名人、富豪,会光顾他们这种二线酒店。
“方叔叔,你说说看,我之后还会倒霉多久?”酒过三杯后,叶钧放下杯子,严肃的望着方中骏。
方中骏也不抬头,一边用手撕着盘中的肉块,一边慢条斯理道:“所谓的倒霉,无非是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不顺心,至少我从你的口气里,听到的是这层意思。像这种程度的倒霉,根本没有一个比较明确的划分,因为它的定义,本就因人而异。”
“不明白。”叶钧摇头道。
“两年前看过一部电影,叫阿甘正传,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他是相当倒霉不幸的。可对于阿甘本人来说,这些事无非都是生活的历程,他积极向上,以乐观的态度面对,或许我们认为这是傻,这是痴呆,可是,就因为这份难能可贵的痴傻,他最终成为了一个幸福的人。”
方中骏顿了顿,道:“所以,对于倒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在我看来,这是因人而异的。”
“原来如此。”叶钧点了点头,然后干笑道:“那方叔叔就当我是一介俗人,我就是大众向的那个意思。”
“好,敢情说了一大堆话又绕回来了。”
方中骏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然后道:“正常情况下不会倒霉,只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如果你不主动找事的话,我想不会发生你思维中的那层倒霉事。可如果你主动去滋事,我也说不准是这算不算得上倒霉。”
叶钧细细回味着这段话,忽然间,他眉头紧锁起来。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困扰着他,那就是一个月前,系统忽然跟我谈起的事情。
据系统解释说,人物天赋图已经趋于完整,而它的计算程序在一开始曾出现一个小小的纰漏,系统也不清楚一旦人物天赋图全部激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叶钧来说,系统的那些提醒喜忧参半,所以一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融合最后的‘气’项天赋,也就是他抽中的最后一个第三层天赋,无疆。
这个天赋的作用能大大提高人体器官的鲜活度,同时也能让身体各个器官得到极大的扩充,简单点,这是一个被动天赋,它能大幅度提高人体的免疫能力,抗病毒能力,同时,还能提高一个正常人的寿命,甚至于能达到常葆青chūn、抗衰老、延长寿命,百毒不侵等诸多奇效。
试问,当人体的器官得到保鲜,不会因为岁月的侵袭而快速衰老枯萎,那么这个人的寿命,无疑会不断的增加。
对叶钧而言,这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天赋,也是对他意义最大的天赋,可是,却因为系统那句话,让他一时间犹豫不决起来。
谁也不敢肯定会不会出现不可抗拒的负面状态,就连系统都无法判定是福是祸,这就好比是一场赌博游戏,虽说有着五成的赢面,甚至更多,但赌注却是关于自身的安危,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带来不好的影响,恐怕也没谁敢轻易尝试。
俗话说,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这就为什么有太多太多的人喜欢赌钱,却压根没什么人愿意赌命,就是这个道理。
叶钧自认还没走投无路到了无生趣的程度,他还有着一大堆的幸福没有兑换,绝不会轻易把他的头往开封府的龙头扎那里放。
方中骏之后并没有继续说,而叶钧也没有问,三人都是边吃吃喝喝,边聊一些所见所闻。
当然,方文轩跟方中骏,都没有看出叶钧神sè的不对劲,只不过叶钧心底却早就犹豫不决起来,是融合这项天赋,还是不融合,显然,他陷入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了。
“前方是绝路?希望,会不会在转角?”
叶钧暗暗苦笑,回来后,他依然在想这个问题,如果真如方中骏说的那样,那么无疑他是自找晦气。
可人物天赋图彻底激活,这潜伏在背后的隐藏能力,无疑又让叶钧心动。只可惜,现如今的他实在没胆子拿小命去赌,毕竟一个人越是有钱就越怕死,虽说叶钧不是因为钱才怕死,而是因为有着家人、爱人跟朋友,他舍不得,可即便这样,面对这未知的巨额报酬,他依然怦然心动。
“不得不说,在面对巨额的利益下,人类,往往会做出一系列的疯狂决定,难道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思虑良久,叶钧不得不苦笑着摇头,他没想到现如今的他,还会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当然,融合最后的天赋,彻底激活人物天赋图,绝不会是今天或是明后天就做,他还没疯,他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进行这种吉凶难测的事。最起码,要不知不觉把后事准备好。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叶钧进入梦乡,当醒来后,他就早早来到机场,静等董尚舒的到来。
董尚舒乘坐的航班是转机,大概是九点半上飞机,而十一点左右降临天海市。
所以,叶钧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把车停放在停车场后,就打开音乐,闭着眼思考着如何处理他的后事。
直到十一点,叶钧才下了车,他直接来到迎宾道,从江陵市飞往天海市的航班还没到,预计还有十五分钟才会着陆,所以叶钧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咦?是她?”
大概也就坐了五分钟不到,叶钧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被邵成杰指名道姓说是非昔rì吴下阿蒙的言溪溪。
今rì的言溪溪,打扮得相当前卫,彰显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活力。她脸上没有那种**于外的高傲,多了一层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亲近,不过这终究只是假象,叶钧依然能从言溪溪眼睛里捕捉到那种独挂枝头的傲气。
不一会,言溪溪就迎向一个约莫四十五六岁的男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加上浑身散发出中年男人的成熟稳重,也确实吸引不少异xìng的目光。
言溪溪跟这个男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叶钧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男人跟言溪溪是否存在暧昧,因为他认识这个男人。那次徐清微寿辰,他就在徐家见过这个男人,当时这个男人一身戎装,肩膀上有着中将军衔,身份不低。
言溪溪跟燕京军区的人有关系了?
叶钧一想到言溪溪跟徐绍平这些人搞在一起,也就不意外了,喃喃自语道:“看来得加把劲呀,这言溪溪还确实有了些心机,虽说搞不清楚她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但想来跟她有关系的军政两界的人,相信不少。搞不好,这次言溪溪把这个男人叫来,就有着安抚人心的意思。”
叶钧微眯着眼,他没有继续去思考关于言溪溪跟军政两界那些人的事,而是全身心的去想该怎么让董尚舒杀出重围,顺利摘下桂冠。
“小钧,小钧…”
这时候,一道轻轻的呼唤把叶钧从繁琐的思维中拉了回来,只见董尚舒戴着顶帽子,包着围巾站在他面前。
见叶钧醒来后,董尚舒笑道:“还以为认错人了,不过这大冷天戴墨镜的,这里也只有你一个,加上脸型也像,所以才断定是你。”
“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叶钧忙站了起来。
“不早了,刚刚下飞机还去了趟厕所,因为找不到路,还折腾了十来分钟。”董尚舒指着手表道:“我看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叶钧一看还真就露出意外之sè,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岂不是说,刚刚他想事情,一想就花了足足半个小时?
一边嘀咕着时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一边领着董尚舒到停车场,放好行李上车后,叶钧笑道:“我已经就你的事,跟外公说了,他原本是指望着先把你送到广南市国税局去历练历练,不过当我提出想让你坐上青少派负责人的椅子后,他老人家也表示可以试一试。”
“难怪老爷子忽然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董尚舒嘀咕道。
“莫名其妙?”叶钧疑惑道。
“是呀,老爷子跟我说,以后工作一定要踏踏实实,千万再搞取巧的小伎俩了,还说在江陵干得很不错,比以前省心多了之类的,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拐着弯骂我。为这事,我一宿没睡好,真猜不出老爷子到底心里想什么,总感觉堵得慌。”董尚舒撇撇嘴道。
“看来,外公已经开始为你铺平道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钧笑道。
“什么意思?”董尚舒一脸的狐疑。
“别以为天海党青少派负责人的椅子就是想坐就能坐的,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就是你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就已经让邵成杰这类原本内定的下一届负责人直接缴械投降。”叶钧笑道。
“这么厉害?小钧,你看我,有没有希望?”董尚舒耸了耸眉梢道。
“有是有,不然外公也不会立刻去活动了。”叶钧点头道。
“我肯定行的,不就是做事嘛,你看你整天游手好闲的,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肯定也行。”
董尚舒大笑着拍着肚皮,道:“都忘记吃早餐了,就在飞机上啃了个面包,喝了杯跟黑加仑果汁一样的葡萄酒,走,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好。”叶钧点了点头。
“对了,我那个竞争对手什么来头呀,厉害吗?”董尚舒忽然道。
“她呀,你见过的,就是那次砸我头的那个,你还去她家里面闹过,差点把她吓死。”叶钧下意识道。
忽然,车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了,叶钧忽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下意识瞥了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董尚舒。
只见董尚舒整个人呆若木鸡,正当叶钧犹豫着该不该叫醒董尚舒的时候,没成想这家伙忽然猛的一拍大腿,激动道:“你说的是那个小娘皮?丫的就是那个爬到窗口寻死觅活哭鼻子的泼妇?就是那个喜欢张娴暮那混小子的骂街女?”
见董尚舒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叶钧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
“早说嘛,就她,就这头发长见识短的泼妇,你拿她跟我比?我就是把名字倒过来写,选票也要比她多,信不信?”董尚舒此刻显然已经陷入到志在必得的浮夸之中。
叶钧有些无语,他很想说一些打击人的话,可愣是说不出口,良久,才喟然一叹道:“哥,人家现在今非昔比了,刚才我还在机场看见她了,只不过她没发现我。知道我看见她跟谁在一起吗?是来自于燕京军区的一名中将,据说是炮兵连的,拥有实权。”
似乎知道董尚舒有话要说,叶钧伸出手,打断道:“我还有话说,别急,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一员中将,但哥,你想过没有,这员中将很可能只是她目前人脉关系网中的零头而已,我听说,她近两个月来,一直跟南北两方的军政要员打交道,这可是她的交际网络,不是靠着长辈换来的。而哥,你呢?有吗?”
董尚舒无力反驳,只能默认。
“还有,燕京军区那两个家伙,也在哥你手中吃了不少苦头,他们肯定怀恨在心,如果得知你也参选天海党负责人,不说你之前整过他们,单说你跟我有关系,就足够给他们一千一万个理由让你不能如愿。”叶钧继续道。
“这是天海党的事,他们管得着吗?”董尚舒有些不甘心的道。
“哥,你难道没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叶钧严肃道:“对,这是天海党的事,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可这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帮助言溪溪,这就让原本胜算就很大的言溪溪,优势更明显了。”
“这么比下去,小钧,那你还让我搀和什么劲?赶紧的,转弯,回去,我继续当我的村干部去。”董尚舒脸上不高兴了。
叶钧一时间哭笑不得,解释道:“哥,别生气,其实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咱们胜算还没达到百分百,你有进步,这言溪溪同样也有进步,想想看,昔rì的你把外公气得不轻,你都能成为让外公夸奖的人,她言溪溪凭什么不可以?”
这次董尚舒没有反驳,设身处地一想,顿时点了点头。
“再想想看,外公既然不反对我的提议,同时还设法帮你铺路,这就说明你也有胜算,他老人家才会出这力。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胜算不大了?我只是想说,骄兵必败,咱们必须往最坏的地方去想,才能想出那些被我们忽略掉的敌人跟隐患。”
叶钧的话引来董尚舒的深以为然,他沉吟道:“好了,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小心应付那个女人的。”
“恩,待会吃过饭,哥,我就带你去青少派总部,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
叶钧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知道,董尚舒既已这么说,很大程度上算是已经认同了言溪溪如今的能力,他不会再掉以轻心。就算之后表现出对言溪溪的轻视,很大程度上也是想要麻痹对手,这是董尚舒惯用的手段,跟董尚舒做了两辈子表兄弟的叶钧,岂会不知道这一点?
第一千零三章 只为追上你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酒饱饭足的董尚舒显然等不及了,当即提议前往青少派总部观摩,只是没想到叶钧载着他来到青少派的停车场,刚下车,竟然会撞见言溪溪以及那个燕京军区的中将,双方碰面均是愣了愣。
言溪溪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叶钧,倒是对于董尚舒是记忆犹新,反观董尚舒对于言溪溪是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那名面相斯文的中将,露出耐人寻味的神sè。
“侯先生,请这边走。”
令叶钧没想到的是言溪溪的态度,她竟然生生克制住了对董尚舒的恨意。
这种态度也让卯足劲准备撒泼的董尚舒露出错愣之sè,他这才开始正视言溪溪。印象中,刁蛮女形象的言溪溪丝毫不入董尚舒法眼,即便之前得到叶钧提醒,可董尚舒也不可能立刻对言溪溪有太多的改观。
可直到眼下,他才真正清楚言溪溪绝非那时候的刁蛮女,至少董尚舒暂时没有从言溪溪脸上找出哪怕一丁点的肤浅,此刻的言溪溪就像是一个阅历丰富的成熟女xìng,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成功女xìng的光彩,这一点,有了一点董素宁以及他母亲胡珍的影子,虽说还显得很幼稚,但也算得上初具雏形。
“小钧,你说的没错,这泼妇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等言溪溪走后,董尚舒才沉着脸道。
“是呀。”叶钧也有些怔怔出神,坦白说,他也从言溪溪身上看到了类似董素宁这种成功女xìng的星点光辉,如果言溪溪这种气质不是刻意装扮出来的话,那么长此下去,就算最后依然无法坐在青少派负责人的椅子,也绝对会成为一名让男人以及女人都汗颜的成功女xìng。
“哥,你怕了?”叶钧忽然笑道。
“怕?我打小开始,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董尚舒撇撇嘴道:“甭激我,没用,你这小子坏心眼多,我说不过你,你也甭玩太极了,说。”
“好。”叶钧点点头,道:“言溪溪变化确实很大的,如果不是知道她底子的人,对她以往的言行举止有过深刻的印象,那么换做是谁,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都会觉得她端庄稳重,工作能力很强。哥,相信你也有这种感觉?”
“恩。”董尚舒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用鼻子哼了哼。
“以她目前这种状态,跟她想要拉拢的人进行交际,相信对方也会跟咱们一个想法?”
叶钧的话像是要提醒董尚舒什么似的,这一点董尚舒倒是明白,他首次露出不确定的表情,然后道:“不管她的改变有多么让人惊讶,可我始终相信一点,那就是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一个人不可能说变就变,除非失忆或者受到了极大的jīng神打击,不然,绝无可能。”
“哥,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言溪溪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叶钧忽然笑道。
“是不是伪装,我不敢肯定,倒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那就是言溪溪还是以前那个言溪溪,自始自终都没改变过。”
顿了顿,董尚舒沉声道:“她很可能一点都没变,只是比以前更能装了,或者说,她在忍。”
虽然叶钧无法肯定董尚舒这种看法是否正确,但此刻他相信董尚舒的判断。因为,在叶钧眼里,无疑言溪溪的xìng格是极度蛮狠的,或许她内心也有过纯真,有过友爱,甚至于叶钧还有亏欠她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是一个让叶钧放弃竞选,轻易交出天海党青少派大权的借口。
如果是在其他事情上,只要言溪溪不做得太过分,叶钧绝不会跟她计较,就算知道她在背后对他耍手段,叶钧也不会介意。俗话说龙也有逆鳞,只要言溪溪只是出于报复的心态搞一些小打小闹的把戏,叶钧还是能够容忍的,可如果跳出这个范畴,伤害到他身边的亲朋好友,那不管是出于道德还是义气,又或者底线,叶钧都不会因为言溪溪曾有恩于他,又或者曾愧疚过她,而继续放任她肆意妄为。
就比方说这次,如果不是邵成杰忽然提醒他与燕京党以及天海党始终有着一层谁也离不开谁的薄膜,还有一旦言溪溪上位,邵成杰这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人的落魄下场,叶钧是绝不会临时起意跑来坏言溪溪的好事。即便,他知道言溪溪一旦大权在握,势必会对他搞一些小动作,叶钧也不会放在心上。
“啧啧,这里的环境质量真的没话说,我很喜欢。”董尚舒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尤其是那个休闲区域,还真是劳逸结合呀,喝茶的、吃西餐的、健身的、唱歌的等等是一应俱全,比我现在混得地方还舒坦。”
还没等叶钧发话,董尚舒又道:“对了,是不是可以在里面工作呀?”
“啊?”叶钧被董尚舒这么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说,可不可以把每天批阅的文件端的咖啡厅里面,那里环境真的没话说,不仅有动听的轻音乐,还有干净整齐豪华的环境,再加上那舒服到极点的软沙发,就算让我搬一张被子睡那,我都愿意啊。”董尚舒微眯着眼,一脸享受。
叶钧看得好笑,压低声音道:“哥,你知道天海党跟燕京党的区别在哪吗?”
“不知道?”董尚舒脸sè顿时严肃起来,显然以为叶钧要告诉他很重要的信息。
叶钧神秘一笑,凑到董尚舒耳旁道:“哥,燕京党跟京城老爷子们的关系近,在京城各部都有人脉,这是天海党不能具备的,谁让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燕京党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穷,对,没听错,他们或许很有人脉,很懂得如何运作手头上的人脉关系网络,可他们就是缺钱。天海党在人脉关系网上,确实逊sè,不过却有燕京党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有钱!不管排得上号还是排不上号,至少有一大半的成员,家里都相当有钱。”
叶钧指着身后不远处的那间私人会所,笑眯眯道:“像这种级别的休闲场所,整个青少派总部有三间,同时,还有一处顶级食堂,不过一般也没多少人去吃,就算去吃,基本不需要掏钱,因为会有人负责报销。换句话说,哥,如果你能成为天海党青少派负责人,那么,不仅吃喝玩乐不需要掏钱了,而且出行也会有报销,最关键的,就是每个月能领到五位数的工资卡。”
“工资卡?不是现金?”董尚舒瞪大眼睛道。
“你可以理解为是现金,不过工资卡只是一种形势,毕竟直接发放现金,容易引起外人的闲话。至于工资卡,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员工福利卡,可以拿着这卡到总部任意三间的休闲会所消费,当然,这三间会所也提供兑换服务。”
叶钧这番解释引来董尚舒知意的笑容,不断点头道:“明白,我明白。”
“至于这办公的地方,想想看,玩的地方都这么下本钱了,办公的地方能差到哪去?就说我现在的办公室,一共两百多平方,三房两厅四卫设置,一个房是秘书办公室,另一个房是我的办公室,至于剩下的一个房间,是可供睡午觉的休息室,里面还有一台四十多寸的立式大彩电,以及VCD、音响等众多客厅娱乐家电。”
不理会董尚舒快留下哈巴子的猪哥样,叶钧继续道:“至于两个厅,那就更气派了,一个是负责招呼来访客人的茶厅,有专职的人负责煮茶,完全按照古典设置,给人一种战国时期那种文人墨客的风sāo感。至于另一个厅,就是肚子饿的时候,可以去坐坐,那里有微波炉、冰箱等,冰箱里面有饮料,有啤酒,也存放着一些可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的熟食。至于其他的,就跟一个小型便利店一样,当然,这些食物都会有专人定期处理,保证最佳的饮食时间,不会存在过期这种概念。”
董尚舒仿佛听着童话故事一般,瞪大双眼道:“小钧,像这种办公室,都有几间?”
叶钧捏着下颚,良久,才点头道:“不多,都是主要成员才有的规格,加起来应该也就五六处而已。不过这些都是身外物,对青少派这些成员的吸引力很低,毕竟一个个都有着不俗的背景,他们就算真想休息,也会前往三间会所里面,一般都不会在办公室里。”
“真是败家子呀。”董尚舒嘀咕一声,然后严肃道:“我要竞争,好好跟那个女人斗一斗,不为其他,就为了给小钧你出口气。”
叶钧心底暗暗好笑,董尚舒这言不由心的话,估计都骗不了小璃跟小氺,叶钧岂会信?不过呢,既然已经成功把董尚舒彻底说服了,叶钧也不会在乎这点小细节。
当下,叶钧就把董尚舒交给闻讯赶过来的邵成杰手里,让邵成杰负责带董尚舒到办公的地方转转,至于他,则是来到一间休闲会所,点了杯咖啡,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摆放在桌上的报纸。
“想要争取到他们的支持,这方面就得看言小姐的能力了。”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嗓音吸引到了叶钧,由于咖啡厅里的单间包厢不是呈现完全的密封状态,上空没有任何的遮掩物,再加上每个单间包厢都是并排着的,所以只要说话不是很小声,四周又不吵的话,还是能听到彼此间包厢的交谈声的。
更何况,叶钧的听觉和其敏锐,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到时候也还要劳烦吴先生帮忙,不然我也没底说服赵老先生。”言溪溪的声音传入叶钧耳朵里。
“不必客气,言小姐年纪轻轻,但能力出众,我们家绍平对你可是相当推崇呀。”
男人的声音蕴含着一丝笑意,不过叶钧却从这段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邵平,难不成是徐家的徐绍平?
可这位姓吴的中将跟徐家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管徐绍平的称呼会这么亲切?而且,徐绍平该不会对言溪溪有意思?
这倒不失为一则猛料,只是叶钧并不认为言溪溪会肤浅到为了权势就跟不喜欢的男人勾三搭四,以她言溪溪以往的骄傲,还有言家的人力物力,言溪溪断然不需要以幸福换取一些攀登权力的筹码。至少,叶钧并不认为单凭一个徐绍平,能给予言溪溪宁可牺牲幸福也要换来的权利。
事实上,叶钧的猜测相当正确,因为言溪溪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底证实了这个猜测。
“吴先生,我跟徐少只是比较好的朋友,请你别误会,溪溪已经有心上人了。”言溪溪语气沉稳,但却潜藏着一丝不容置疑。
“是张娴暮?”吴姓男人笑道:“我听邵平提起过,你能对他坦言,光是这份真诚,就令我很感动,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来天海市的原因。”
顿了顿,吴姓男人继续道:“恕我多嘴问一句,你想成为天海党青少派的负责人,该不会是为张娴暮做的?如今,两个党派被视为太子派系,领导们很不希望看到这种乌烟瘴气,尤其是叶钧出现后,更是搞得一团糟,说实话,在我眼里,他比十年前的帝陵还要混账,但又不能否认,他确实很有才华。”
说完,吴姓男人意味深长道:“至少,孙凌被他玩得差不多了,至于张娴暮,前前后后可是吃了不少亏,听说还欠叶钧二十个亿。”
“吴先生,叶钧为人品xìng如何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很混账。至于才华,确实不可否认,他很能干,这一点我心服口服。”
言溪溪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她只是平静道:“至于张娴暮,他也很厉害,之所以屡屡吃亏,在我看来,张娴暮的品xìng纯良,更似三国时期的刘皇叔,而叶钧,却无所不用其极,与那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的曹阿瞒是同一类人。所以,我认为,这纯粹是一场英雄跟jiān雄的比较,如果不是特定的规则下,很难比较出谁优谁劣。”
“言小姐这话说得好,那么我想问问,我们家邵平在你眼里,又是怎样的人?”吴姓男人笑道。
叶钧没想到言溪溪竟然给他这么大的评价,原本他以为言溪溪会骂他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却没想到竟能上升到一代jiān枭曹cāo,一想到这位jiān枭那段‘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后,叶钧就忍不住将身前已经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呢喃道:“有趣,真有趣。”
言溪溪沉默了好一会,才笑道:“吴先生,我跟徐绍平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就不能说一说,叶钧跟你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的关系?还是说,我们家邵平,连跟言小姐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吴姓男人依然笑眯眯道。
似乎言溪溪也不敢任xìng拒不回答,她想了一下,这才笑道:“其实,他更像是东吴的陆逊,陆伯言。他懂权谋,更擅权谋,而且每次总能很正确的揣度到对方想什么,最关键的是他相当懂得进退,在这一点上,绝不含糊,即便是让他放弃手头上的所有利益,只剩下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而已,只要他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他就会选择退这一步。”
“很好,虽然我觉得他更像是东吴的吴王孙仲谋,不过你既然说他像陆逊,我会转告他的。”吴姓男人笑道:“当然,我的看法不是他懂进退,而是懂蛰伏。只有懂得蛰伏,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成功的枭雄,在这一点上,叶钧,亦或者是张娴暮,都是无法具备的。我甚至可以断言,只要他决定不再玩世不恭,你很快就会看到他非比寻常的一面,而这一面,叶钧比不了,张娴暮更比不了。”
叶钧跟言溪溪听到这话后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叶钧皱眉的原因是吴姓男人这话说得忒狂妄了,虽说他不喜欢跟别人比较长短,可被这么指名道姓的贬低,而且还亲耳听到,是谁心里都不会高兴。
至于言溪溪,倒不是因为叶钧被贬低的原因,而是张娴暮竟然还排到叶钧后面,甚至于吴姓男人嘴里还用了一个‘更’字,这岂不是说,张娴暮不如叶钧?显然,这绝不是言溪溪乐于听到的话。
不过言溪溪也没有说什么,她现在还需要徐家的支持,就算心头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但她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微笑。
吴姓男人走了后,言溪溪才幽幽叹道:“娴暮,知道吗?我要追上你的脚步,我要你正视着我,以前我想要成为青少派的负责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也是为了给言家带来利益。而现在,我再次决定抢夺这个身份,却只是为了你。”
在另一间包厢里的叶钧听到这段话后,曾在一瞬间产生过动摇的念头,因为他不知道一旦董尚舒真成为青少派负责人后,言溪溪会如何恨他跟董尚舒。
如果,当时他的走马上任,只是小小的打击了一下言溪溪的自尊心跟那不切实际的幼稚,那么这次董尚舒倘若能走马上任,那很可能就是破坏掉了言溪溪心里唯一的坚持,还有可能是下半辈子的幸福。
叶钧无法去想象一个失去幸福,只余下残念的女人一旦决定复仇,她会采取多么恶毒的方式,尤其这个女人还很漂亮,更是被燕京军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徐家看中,隐隐想内定为徐家的长孙媳。
但当言溪溪离开包厢乃至离开这间会所后,叶钧忽然想通了,既然他被言溪溪认为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的曹阿瞒,而这一点叶钧也颇为认同,那么,他就没必要埋藏本xìng。因为,他如果因为愧疚而让董尚舒放弃,那么紧随而至的,就是他对邵成杰等人的愧疚了。
“这可能就是一种冤孽,虽说同样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故事,但这里面却没有凄美哀怨的爱情,有的,只是一种被命运不断羁绊着的狗血。”
叶钧撇撇嘴,伸了伸腰,他站起身,走出包厢,因为已经大老远就听到董尚舒吆喝的笑声了。声音里面,叶钧听出来了,董尚舒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这也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心意,即便这很可能伤害到言溪溪,但叶钧也无力回头。
“只能找机会补偿你了。”叶钧轻声呢喃道:“你喜欢张娴暮?好,我就做一次媒人,希望这样,我能弥补一些内心的不安与惭愧。”
第一千零四章 大坏蛋!
“爽!这地方真爽!我太特么喜欢这地方了。 http: ”
董尚舒一脸欢畅的拍了拍邵成杰的肩膀,大笑道:“放心,等我竞选成功后,给你加薪加福利。”
邵成杰也只能陪笑着,刚刚带着董尚舒转了一圈工作楼后,起初还有些担心董尚舒对他们工作的环境有抵触,没想到这位闻名遐迩的南唐尚书,竟然出奇的感兴趣,这倒是让他安心不少。
邵成杰还没肤浅到认为董尚舒眼下这种模样是俗不可耐,只有他才知道董尚舒也同样藏着一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恐怖才华。再说了,有着叶钧跟董家的支持,斗不斗得过言溪溪暂且不谈,光是说董尚舒在天海党的影响力,也算是超言溪溪一大截。
试问,连白文静、刘懿文都为之头疼的南唐尚书,加之又是叶钧的亲表哥,如果不是言溪溪时来运转,根本就跟董尚舒较不起劲。对于董尚舒能否竞选成功,在邵成杰看来这已经不是很重要的问题了,因为就算最后落选,他相信,以叶钧的为人,一定会给他安排一个不错的职务。再说了,董尚舒先前也跟他说过,如果真吃不了这口饭,就让他跟着他去南唐混。
虽说南唐的环境跟天海很难相提并论,但如果这背后还站着叶钧,倒是值得深思熟虑了。
不说远的,就说周元浩,混到如今,比天海党青壮派都要威风得多,邵成杰也不是那种死心塌地一心谋政治的xìng子,大多是因为家庭因素,同时也没仔仔细细想过自身的人生规划,如果让他弃政从商,这也未必就会拒绝。
“哥,刚刚我又撞见言小姐了。”叶钧笑道。
“在哪?”董尚舒抬起头来,神sè间没有太多的在意。
“诺,就在隔壁包厢。”
听到这话,董尚舒跟邵成杰差点就跳了起来,因为刚才他俩可没少议论言溪溪。
“别紧张,早就走了,你们来之前,就离开了。”叶钧笑道。
“不早说,差点吓死我。”董尚舒撇撇嘴道:“我这不是怕她,我只是觉得如果让她提前知道我也参选,肯定会留一手,我还想要打她一个出其不备。”
邵成杰也渐渐放下心头的紧张,笑道:“董少肯定能成,到时候,有我们这帮人挺你,肯定压得过言小姐。”
“希望如此。”显然,董尚舒没有被喜悦冲昏头,他似乎也知道言溪溪如今确实有了些手段,也不敢托大。
不过,董尚舒依然是董尚舒,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格注定不会因为进入官场而有所收敛,或者湮灭,他只是想事情,做事情,变得更成熟了而已。
下午,邵成杰就领着董尚舒去拜访天海市一些暂时持着中立立场的青壮派成员,叶钧没有随行,或许是想避讳吧,毕竟暗地里大家心照不宣,但也没必要摆到明面上来,免得大家都堵得慌,说话做事也必然要顾忌重重。
似乎取得的效果当真不错,夜幕降临的时候,当叶钧提前预定好的包厢等来回归的董尚舒、邵成杰两人后,只见这两人神sè间都有着掩藏不住的喜sè。
“小钧,知道吗?老爷子还真替我做了不少事。”董尚舒刚进来,先是用牙齿开了一瓶啤酒一口喝掉,然后才兴奋道:“原本以为这次总会装钉子,没想到拜访了八个人,都出奇的顺利。”
“董少说得很对,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些保持中立立场的青壮派,连言家的脸都不赏,却对董少极为热情。”
邵成杰也在一旁搭腔,他笑道:“我们一路上也讨论过,几乎可以肯定是董老先生托关系了。”
“外公一直很在意你的,只是你那时候视而不见罢了。”叶钧笑道:“不是谁鬼鬼祟祟搬走那些名书名画,外公都能装作若无其事的。”
“老爷子对我还是很仗义的,等有机会,我就搞点宣纸来,给他的宝贝书房提几个字。”董尚舒抱着啤酒瓶哈哈大笑。
“得了吧,就你那字,没准还得把外公弄得七窍生烟,骂你侮辱斯文。”叶钧也笑了起来。
一场晚餐吃得三人东歪西倒,就连一向自制力极强的邵成杰也是醉得不轻,这得怪多了董尚舒这么一个怪物,愣是逼着早已不胜酒力的邵成杰又喝了一坛子的酒,还不是刚开始喝的那些黄酒,而是白的。
一想到脚底下放着的二十几个啤酒瓶,再看了看桌子上三个白酒瓶,叶钧一时间头大如牛,内力甄至化境后,只要他愿意,就能千杯不醉。可事实上,如果刻意放开了喝,叶钧比之邵成杰也强不到哪去。
看着东歪西倒的两人,叶钧只能靠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下颚,然后尽可能用驭气化解肚子里的酒jīng,稀释酒jīng的浓度。
整个过程,叶钧感觉浑身的肌肤就仿佛火烧一般刺痛,直到浑身冒汗,头发都已湿漉漉的时候,才将体内的酒jīng彻底稀释掉。
站起身,叶钧不仅摇头,因为董尚舒跟邵成杰早已趴在桌子上打着呼噜,还一个比一个响亮,就像是小学生斗气似的竞争一般你来我往,看得叶钧直想笑。
“把他们两个送到卧室里面,这是房门钥匙,多找几个人来,别让他们脑袋撞着。”
叶钧给了服务生两百块小费,这服务生一看见两张人头,顿时笑眯眯的连连点头。
等两个醉得不醒人事的家伙顺利安排妥当后,叶钧才回到他办理的入住房里,看着夜sè,脑子里不禁再次想起今天言溪溪说过的那些话,他能从那些话的语气,读懂言溪溪内心深处渴望得到的认同感,来自于张娴暮的认同。
“张娴暮,你这混蛋,害我心烦意乱的!”叶钧忽然挠着头,烦躁的在房间来回走动。
这种情绪足足酝酿了五六分钟,叶钧才一阵无力的趴在床上,嘀咕道:“算了,不想了,人为什么要有烦恼,无非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尽管叶钧想让自己不去想,可关上灯闭上眼,脑海中还是会时不时的浮现出言溪溪的那段话,这让叶钧仿佛入魔一般,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如果,言溪溪出一开始的出发点,就只是为了赢回尊严,然后借此报复他,那么叶钧一点都不会内疚,一点都不会感到不安,相反,还会很得意。
可眼下不同,言溪溪这么做,完全是一个女人希望凭借自己的双手争取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而叶钧,自认在这紧随其后的戏份中,扮演着一种残酷的棒打鸳鸯者,而且还是在明明知道整件事原委的情况下。
如果可以的话,叶钧宁愿没有去过那间会所的咖啡厅,也就不会听到言溪溪的自言自语,这让叶钧觉得他就是一个明明知道对方是无辜的,还是装糊涂一刀砍下对方人头的无耻刽子手。
“该死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呀!”叶钧掀开被子,气呼呼坐了起来。他不得不点上一支烟,以便助他摆脱这种焦躁。
不得不说,烟确实是男人jīng神发泄的最佳物质,伴随着半支烟吸完,叶钧忽然觉得心里没有那么烦躁了,他也懒得穿上衣服,径直走到窗前,低声道:“这次就当我做一次恶人吧,唉,真没想到,有朝一rì我会因为某件事而升起这么强烈的内疚,甚至于心底有着极度的不情愿。可问题是,这种感觉的源头并不是因为言溪溪,总感觉言溪溪这件事无非只是一根导火线而已,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我有心魔?”
叶钧理清整件事的思路后,他可以肯定,就算他觉得这件事令他很内疚,但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的烦躁不安,甚至于惶恐后悔。
无非只是打破了一个女人的希望,但也只是暂时的,他还是可以用其他方式去让这个女人如愿以偿。所以,这绝不是让他整晚上坐立不安辗转难眠的因素,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想不出来,总觉得,在他心底最深处的地方,隐隐有着一件事,让他始终无法解脱。
这,便是叶钧认为的心魔。
他很jǐng觉,绞尽脑汁去想,却始终想不出来,因为他已经穿越到这个年代,弥补了上辈子留下的一桩桩遗憾,身边的亲人都健在,都活得很好很好,如果真是对亲人、情人们有所愧疚,也只是愧疚于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他们身边而已。
更何况,等该处理的事情都陆续处理完后,叶钧就会选择淡出这个圈子,隐姓埋名,终rì在那座岛上陪伴着他的亲人、情人、朋友。
所以,这也不会让他良心难安。但又说起来,叶钧还是觉得内心的那摸不着的心魔,应该还是跟身边人有关,可他又始终不认为跟言溪溪有什么联系,所以才会越想越费解。
直到黎明来临,叶钧才无奈的拨了拨头发,然后到卫生间里进行一些简单的梳洗后,就离开房间。
董尚舒跟邵成杰因为喝得太多,所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两人几乎都同一时间离开房间,恰巧又在走道上撞见。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似乎也多少回忆到昨夜的海饮,当董尚舒问起叶钧的时候,邵成杰解释说刚刚接到叶钧的电话,说是在楼下的西餐厅里订好的包厢,等着他俩下去。
“小钧,昨晚真喝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董尚舒进包厢后,笑道:“不过眼下我估计还不能在天海久留,得赶着回去处理一批报审的文件。”
“报审的文件?”叶钧诧异道。
“对,就是王家村,我希望在我离任前做最后一件事,就是把王家村稍稍改造一下。目前村子的发展方向有很多,大家伙都很团结,但显然这样是不够的,因为方针跟味道变了。”
董尚舒解释道:“想想看,目前村子里最缺的是什么?”
叶钧摇头,表示不解。
“很简单,那就是一个方向。”董尚舒笑道:“我跟孟村长研究过了,村子目前再搞那些奔小康的发展思路,是错误的,因为真正要发展村子,已经并不存在太大的意义。大家伙今年都有了钱,再加上公寓楼的完成度已经相当高了,经过讨论,不少村民都决定借这次机会发展成城市户口,也就是说,不再以王家村村民的身份自居,当然,这是对外的,对内,大家伙还是乡亲,只不过到时候都一起搬到江陵市住了。”
“村镇户口转移?那王家村呢?赵姨同意了?那些老村民同意了?”叶钧诧异道。
“赵姨那边早就同意了,至于王家村的老人家,大多都没什么异议。这还多亏北雍机场,要不是它搞得王家村好几年不得安宁,恐怕还真难做通这些老人家的工作。”
说到这,董尚舒一脸得意道:“由于北雍机场的原因,那些老人家前些年一直骂着我们村这边又不是城市,干嘛城市的建筑设施要放到我们这里?久而久之,观念就渐渐改变了,尽管一开始还很排斥,但后面也就慢慢觉得王家村其实就是江陵市的一处郊区缩影而已。”
“那村子呢?以后该怎么办?”叶钧皱眉道。
“发展,自然是发展了。”董尚舒笑道:“考虑到一旦村子没了,村委也就不存在意义,孟村长人很实在,他当即就表态说村委可以跟市委申请取消掉,这方面赵姨也看到孟村长的一些自述,答复说并不存在问题,只需要经过一些程序跟申报,就能注销掉。不过村民们还是希望由为人实在的孟村长带领他们发家致富,所以就觉得尝试申请一些国家发布下来的任务,然后由国家入股,他们再集资尾款后,搞一搞国企。”
“国企可不是说搞就能搞的。”叶钧笑道:“国家对这一块的控制是相当严格的,而且要求的企业标准,也相当高。最关键的,国企需要得到国家承认的人事认可,而且股东结构上,国家是占据绝对的控股地位,拥有决策权,人事罢免权等等,远不如私企zì yóu,规矩太多了。万一哪天指派一个什么都不懂,或者为人尖酸刻薄的混球来当管理,我担心王家村的村民们受气。”
“放心,赵姨说这件事她会控制好的,而且江陵这地方,不是谁想来就能来了。孟村长也想好了,他到时候会在他的办公室挂着我的照片,谁敢给他脸sè看,他就说认不认识这张照片的人。”
董尚舒显然对于这种被变相承认的狐假虎威相当享受,笑了好一会才道:“小钧,思路大致就这么多,处理起来前前后后也需要大半年时间,不过后面的处理起来都不难,不过我还是想在离开前,多尽一尽职责。”
“好吧。”叶钧望向一旁的邵成杰,笑道:“待会帮我哥订一张机票,当然了,如果你有空的话,也可以跟着去看一看,这方面我哥他们也只是在尝试,你也帮分析一下看哪些内容可以添加或者删减,务求一次xìng通过。”
“叶少,放心好了,这方面我也懂一些,而且董少的母亲正是一家国企的管理者,经验丰富,我担心自己经验不足闹笑话。”
邵成杰这么一说,叶钧才想起他的大舅妈胡珍可是一家钢铁冶炼公司的最高执行官,对于国企的运作自然是得心应手,想必董尚舒跟孟德亮商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未必就没有询问过胡珍。
一想到董尚舒一脸的镇定,叶钧就知道,估计他的这位大舅妈,可没少出力呀。
下午,将董尚舒跟邵成杰送上飞机后,叶钧就开着车返回住所里,他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在住所外的草坪里来回走动。
这是叶钧在天海市的私人别墅,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都是有钱有势的名流,不过几乎没人知道叶钧也住在这里。不过,白天很少有人在外面玩,顶多就是偶尔有一二辆豪车忽然驶过罢了。
“我知道你就躲在上面,下来吧。”
叶钧来到一棵茂密的榕树下,他忽然抬起头,目光深邃,似乎要看穿这棵大榕树潜藏着的一道身影。
哼!
一道冷哼传来,很快,叶钧就感觉到身后多出一个人来。
转过身,入眼,是一张jīng致的五官,还有苗条健康的窈窕身段,以叶钧的眼光判定,眼前这个女人,样貌能打八十分,身材能打八十五分,放到外面,也绝对是市花级别的大美人。
不过叶钧经历过的女人太多了,对于这种程度的女人,他的免疫力还是极高的。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赵飞燕,赵小姐吧?”叶钧微笑道。
“明知故问。”这女人正是赵飞燕,她满脸不屑,其实跟踪叶钧也有好些天了,从南唐市跟到天海市,对于叶钧出入花丛的浪荡子生活,充满着深度的不屑。
“如果我没误解错的话,如今的你,不是应该出现在秦岭吗?”叶钧笑道:“对了,我还在南唐的时候,也是你跟踪我的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当我是偷窥狂吗?”赵飞燕柳眉竖了起来。
“不是,我这人口无遮拦,你别当真,我就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而已。”叶钧干笑道。
“哼!”赵飞燕将头撇到一旁,显然对叶钧很不屑。
“这个,胡伯伯跟你提到的我?”
听到叶钧问起胡安禄,赵飞燕顿时就怒不可遏起来,理直气壮道:“我说你这人嘴怎么这么多呀?你好端端没事提我的名字干什么?知不知道,就是你,让我失去了一次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任务,我都盼着这个任务,足足盼了一年多。托你的福,这任务被别人接了!”
“这能怪我吗?我事先又不知道。”叶钧也有样学样的撇撇嘴,语气酸溜溜的有些委屈,嘀咕道:“再说了,就算知道,我还是会提你的名字。”
“你!”赵飞燕柳眉竖得更高了,她指着叶钧,骂道:“不要脸!”
“嘿,美女,话别说得这么难听,难道我帮你取得现在这么好的任务,你一点都不高兴,一点都不感激我?”叶钧瞪大双眼道。
“好,好什么好?好个屁!”赵飞燕挺起两团不算大又不算小的酥胸,以叶钧的眼力,一眼就判断出,这绝对是堪称十个女人仅有一个拥有的螺笋型。
“怎么不好?”叶钧装出副很委屈的样子。
“不就是当跟踪狂吗?变态!本小姐是学得一手好轻功,这点你倒是没说错,可却不是用来干跟踪这么下作的事的。”赵飞燕嘟着嘴,满脸委屈,同时还很恼火。
“这么说,你压根就没去过秦岭?而胡伯伯也没跟你说起过?”叶钧这次真的有些惊讶了。
“什么?说什么?不是跟踪吗?”赵飞燕似乎觉得叶钧不是在演戏,顿时有些不好的感觉。
“废话!你只知道跟踪,你知道跟踪的是什么人吗?”叶钧忽然板着脸,严厉道:“让你跟踪的是妄图盗取我国瑰宝的岛国忍者,还有一些是五十年前侵略京华的甲级战犯的子孙,你知不知道事情很严重,万一让我国的瑰宝落入岛国人手里,对国家会有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凶!你凶什么凶!又没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会这么严重!”赵飞燕一听顿时傻眼了,就差没急哭了,她现在后悔呀,后悔干什么没事找事,跟着眼前这个混蛋这么多天,耽搁了大事呀!
跟她盼着的那个任务相比较,显然眼前的这个任务更重要,更巨大,之前那个简直屁都不如。
“废话,这么重要的任务,谁敢说,万一消息泄漏了,该怎么办?这若是放到五十年前,是要抓去菜市口砍头的!”叶钧一脸急切道:“你现在还赶紧的,万一那些坏蛋跑了怎么办?”
“对,我现在就走。”赵飞燕显然也被吓清醒了过来,忙不迭的就往外跑。
可没走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她先是很认真的看着叶钧,然后才点头道:“虽然你这个人很讨厌,我也很厌恶你那种放荡的生活,但不可否认,你这人还是有一些优点的。最起码,你能推荐我胜任这么重要的大案子,不过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好了,大sè狼,花心鬼,我走了,再见不送!”
赵飞燕正准备蹭一蹭就飞走,可又停了下来,骂道:“我刚才说错了,大混蛋,花心萝卜,咱们再也不见!”
直到赵飞燕的身影消失后,叶钧才恢复以往的坦然若定,失声笑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娘皮,敢怒敢言,敢作敢当,够辣够有味,只可惜,不是我的菜。”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钧依然在天海市悠悠荡荡,有时候会特地去夏家,跟夏师师、谢莉尔商讨一些公司未来发展的事宜,有时候也会去娱乐无极限栏目露露脸,给专属于他的传媒公司做做义工,增加一些市场的活跃度跟曝光度。
总的来说,这几天过得还算踏实,不过眼看着竞选一天天临近,叶钧也曾就此事请教过董文太,得到的回复很简单,那就是放心便可,如果言溪溪所占的作用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稳定人心,那么她就不足以跟董尚舒竞争。
毕竟,要说稳定xìng,言溪溪跟董尚舒还真就没比较xìng,或许言溪溪跟张娴暮关系不错,可董尚舒却是叶钧的亲表哥,而目前,能稳住京城老爷子们不对两个太子派系下手的关键,依然在叶钧身上。
一个跟共济会有着极深关系的人,偏偏这个人在本国或者国际上都有着极高的影响力,那么即便是站在权利金字塔尖的政客们,想问题的时候,首先也要考虑到这个人的感受。
更何况,这个人还拥有着一大批老一辈人的支持,所以,说到真正稳定人心,董尚舒的优势,确实不是言溪溪能够比较的。
“小钧,我正在你楼下,走,咱们去喝杯茶吧,顺便说说董大少的事。”
接到刘懿文电话的叶钧将头探出窗外,正好看见一身西装革履的刘懿文正在楼下朝他招手,叶钧忙笑着回应道:“刘大哥,稍等,我换件衣服,立刻就下来。”
第一千零五章 上秦岭
“听说成杰跟你哥一起去南唐了?”
此刻正值堵车的高峰期,熄了火的刘懿文一边看了看前面数不尽的车辆,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恩,我也是想让他提前进入角sè,也让他更了解一下我哥跟我的不同之处。”叶钧笑着点头。
“成杰对你哥的评价很高呀,真是没想到,去做了一阵子的村干部,你哥也算是彻底摆脱魔王的形象了。而且,我这两天听到不少反馈,他们对你哥的朋友也是相当高。”
这些反馈自然是青壮派内部的一些呼声,毕竟董文太的运作,加上那天邵成杰跟董尚舒可是拜访过不少青壮派的成员,自然很多呼声也会传进同为青壮派一员的刘懿文耳朵里。
叶钧没有吭声,他不想表现得对这件事太过热衷,尽管知道刘懿文不会有太多的心眼,但眼下的形势,叶钧不希望因为他的介入,而衍生出太多不好的结果。
似乎也看出叶钧的心思,刘懿文笑道:“言溪溪的呼声很高,但也只局限在你哥还没来之前。现在嘛,鹿死谁手可就难说了。不过,这几天显然言溪溪也知道了这件事,她的动作也挺大的,也先后拜访了很多人,包括我在内。”
“言溪溪找你了?”叶钧诧异道。
“对。”
刘懿文点了点头,见叶钧没了下文,笑道:“不想知道言溪溪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刘大哥不会跟我摆谱的。”
叶钧这话让刘懿文哈哈大笑起来,顿了顿,才道:“好小子,你就是个鬼灵jīng,我也不瞒你,言溪溪用旧情试图对我动之以情,再用当前的形势试图来一出晓之以理,最后更是许诺一些言家会给我带来的支持与一些好处。”
“莫非她想弄到刘大哥手中的选票?以前,怎么不曾找过你?”叶钧有些疑惑了。
“不一样。”刘懿文摇了摇头,解释道:“以前,成杰跟她是竞争对手,而成杰几乎算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她知道我一定会把选票给成杰。可眼下不一样,你哥的介入,成杰的弃选,都足够让她试一试。”
“原来如此。”叶钧露出恍然之sè,笑道:“看来,刘大哥这一方的人,应该都被她拜访过了吧?啧啧,不得不承认,言溪溪确实比以前更聪明了。”
“好了,你也甭指桑骂槐了,我这边的选票,都会留给你哥的。相比较言溪溪许下的承诺,坦白说,到了我们这一层面,已经不会太在意了。不光是我这一方,就连周庆明那一批人,以及他的朋友,都早已决定把选票留给你哥了。当然,还有一些董老太爷的学生,至于是谁,我就不点名了。”
刘懿文笑道:“小钧,其实就算你不介入,也一样会取得同样的效果。所以,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表现得置身事外似的,咱们什么关系,对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叶钧也笑了起来,点头道:“刘大哥,我只希望场面不要一边倒,我不想让言溪溪再丢一次脸。相比较上次她的蛮横,如今的她,确实值得我尊重。”
刘懿文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叶钧后,才点头道:“想必你也应该看清结果了,我想你哥成为青少派负责人,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因为白大哥也已经放出话了,甚至于帝陵知道这件事后,已经开始借用他的影响力,慢慢削掉一些暗地里支持言溪溪的人。如今,为了我们两党的和平共处,为了不至于再闹出风波,无疑,你哥的作用,远远大于言溪溪,甚至于整个言家。”
“我明白。”
听到这话后,叶钧是彻底放下心来,对于刘懿文这种说法,白文静跟帝陵的这种做法,叶钧倒是能够理解。
玩政治的人都没什么情面可讲的,今天或许大家是酒肉兄弟,赶明儿说不准就很可能是谁送谁进纪委里。政客的话永远都不要信,谁信谁傻逼,因为他们都擅于编织一些看似发自肺腑,实则荒谬不堪的谎言,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眼见已成定局,饭后归来的叶钧不经意想起秦岭的事,还有赵飞燕,他决定还是偷偷过去看一看。鬼知道现在打成什么样,希望还赶得及,对于徐福留下来的宝藏,叶钧同样有着不少心思。
“好的,你放心回去吧,谁如果找你,我会转达的。”
叶钧离开前,曾给周元浩以及刘懿文先后打过电话,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这边,万一谁有急事找他,也好说一说。
搭乘第二天的航班飞往南安,下飞机后,叶钧通过周元浩的安排,很快就弄到一部卡宴,从这里到秦岭,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段路自然得叶钧单独进行。
安蒂拉跟莱娜早已被叶钧安排到岛上,因为那阵子在南唐以及江陵两头跑,身边带着两个娇滴滴的美女始终不便,所以只能让阿牛先把她们俩送上岛跟安道尔汇合。
如今,孤家寡人的叶钧并不急于前往秦岭,反而慢慢开着车,不时停下来欣赏路边的风景,可恨手头上没有准备照相机,不然非得拍几张留做纪念。
停停走走大概三个小时,叶钧才来到秦岭山下,说山脚有些言过其实了,毕竟这里太大了,四通八达上千里路,谁敢说真正到了秦岭山脚?
不过,当初他从胡安禄那里了解到了大致的坐标,所以很轻松的就找到一处停车的小农庄。农庄的主人是个廖姓老人,据说曾给胡安禄做过事,胡安禄也很尊敬他,因为叶钧也从这位老人身上感觉到一丝驭气的波动。
“老先生,车我就放在这里了。”叶钧笑道。
“小伙子,你是来找那位姑娘的吧?”老人露出和蔼的微笑。
“姑娘?”叶钧一脸诧异。
“难道你不认识那位赵小姐吗?”
廖姓老人显然误会了,不过叶钧却听出老人说的很可能是赵飞燕,也没多想,笑着点头道:“我认识她,不过我却不是专程来找她的,我的目的其实跟她差不多。”
这句话一出口,老人脸sè顿时沉了下来,当下就摆出架势,似乎想要将叶钧制服。
“老人家,你这是何意?”老人浑身的气势,就算不是练家子,都能看得出来,叶钧一边暗暗防备着,一边不解的质问。
“想必你也是为宝藏而来的吧?该死的,你到底是谁,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你不但知道那位赵小姐,甚至还知道宝藏的事,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老人的语气斩钉截铁,但叶钧虽说并不当回事,可也不想闹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沉吟片刻,叶钧摘下墨镜,笑道:“老人家,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老人盯着叶钧良久,摇头道:“不认识。”
叶钧忽然有一种撞墙死的冲动,现如今,没看过他这张脸的人还真就不多,可偏偏很不巧,今天发现了,还被他撞上了,更是被当面喷了一口盐水。
不过转念一想,叶钧猜测眼前这位老人估计也是深居简出的样子,再看了看附近的菜园子,还有农场养的鸡鸭鹅,以及几头牛,叶钧就知道这老人即便去赶集,估计也只是买些米,买些油盐酱醋茶而已,根本不会看报纸看电视。
“老人家,我觉得,宝藏到底存不存在,您都不应该时时刻刻挂在嘴里面。”
叶钧露出尴尬之sè,道:“我不是有意教训您,只是觉得这种事不应该随便说出口,而且现如今人心叵测。”
老人显然也意识到有些草率了,但又很不满的哼了哼,似乎认为叶钧没有教训他的资格。
见老人没有表露出太大的情绪,叶钧继续道:“其实,关于徐福宝藏的事,也是我告诉胡伯伯的。”
“你到底是谁?”老人双目微怔,但很快就清醒过来,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我姓叶,叫叶钧,胡伯伯应该跟您提过我,再者,如果不是胡伯伯亲口说的,我怎么可能特地来这?”叶钧笑道。
老人露出深思之sè,良久,才皱眉道:“我没听小胡跟我说过你的名字,不过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臭小子,想来也应该说的是你了。不过你最后那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没错,如果不是小胡告诉你的,你也找不到这里。”
老人的话让叶钧哭笑不得,不过总归是打消了一些老人的顾虑跟敌意。他不知道老人这是真傻还是装傻,因为如果连这点人情世故都看不透,活到这岁数还真的很难想象昔年他给胡安禄做事的时候,能木讷到什么样的程度。
“好了,找我有什么事?”老人不耐烦的问了句。
“其实,我是想让老人家帮我引引路,胡伯伯曾跟我说过,如果我来了,想跟他们汇合,就找老人家您。”
听到这话,老人捏着下颚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小伙子,你坦白跟我说,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知道老人家指的是哪个方面?”叶钧心里一动,他看出老人脸上的犹豫不是不放心,而是担心。
“比方说,你知道此行的地点在哪吗?”老人垂下手,凝视着叶钧,这或许是最后一个试探,也可能是他心中唯一的顾忌。
“莫非老人家说的,是秦岭的‘一线天’?”叶钧试探道。
“好了,你能说出一线天,就证明你确实知道内情。而知道一线天还来烦我老头子的,除非跟小胡有关,不然也不会找我。”
老人终于露出慈祥之sè,笑道:“毕竟我老头子也不知道一线天到底在哪?只是从一些前辈嘴里知道,那里是禁区,尤其是我们这类的人,最好别进去,免得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人家实在,只是这次只能例外了,不然,咱们国家的宝物,就要落入倭寇手里。”
听到倭寇两个两个字,老人表现得极为仇视,整个身体都颤巍巍的,显得气得不轻。
好一会,老人才道:“小伙子,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个饭?从这到那,估计得走到深夜去,所以最好先吃点东西,山上的路不好走,尤其天黑后,更难走。不过幸亏现在是冬天了,那些蛇虫鼠蚁,冬眠的冬眠,蛰伏的蛰伏,所以倒是不担心。”
“一切都依老人家安排。”叶钧笑道。
“好。”
老人笑呵呵的到农场里逮了一头大公鸡,叶钧也忙着过去打下手,说到两个人吃不下这么多,老人家就笑呵呵的说多弄点,也好给胡安禄送一些,还说山上的环境很恶劣,这冬天猎物都冬眠了,偶尔能弄到一些肉食,不过大多时间都只能吃野菜跟野果子。
叶钧不由同情起胡安禄的遭遇,对于一个爱喝酒爱吃肉的男人来说,这种度rì如年的苦rì子确实挺难熬的。
“对了,老人家,胡伯伯有没有跟您说过,他戒烟了?”叶钧忽然问道。
“戒烟?”老人忽然猛拍额头,惊呼道:“天啊,瞧我这记xìng,差点就全忘了。小胡在我上次上山的时候,就让我下次上山,给他弄些烟去,牌子不重要,就算是烟丝也无所谓。可回来后,就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都怨我当时没第一时间到县城里头买烟,唉,越来越糊涂了。”
顿了顿,老人忽然抬起头,笑道:“小伙子,还是你细心呀。”
“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知道胡伯伯好这口,而您老又说山上环境太恶劣了,对于常吸烟的人来说,酒肉什么的可以没有,烟却万万不可以。”
叶钧笑道:“好在我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途径一个小镇的时候,特地买了几条烟。”
“那就太好了。”老人顿时杀鸡的速度更快了,笑呵呵道:“我老头子最擅长的是做叫化鸡、荷叶鸡,还有就是盐骨鸡。小伙子,你想吃哪种?”
“清淡点好,就荷叶**。”叶钧笑道,他之所以这么说,不单单是为他自己想。在他看来,估计杨怀素应该也在,如果是味道较重的,肯定不会吃。
叶钧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觉得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补补身子是好事,就算再不食人间烟火,可说到底杨怀素始终是个人,不是神仙,营养还是得跟上的,不然根本没力气跟人打斗。
不得不说,老人的手艺确实好,不过老人专挑鸡屁股、脖子、鸡头吃,把有肉的地方全部留了下来。原本,老人也想把鸡腿给叶钧,但叶钧说什么都不要,还死活坚持着只吃一点,看得老人唏嘘不已,连连夸奖叶钧懂事。
背着一些东西,叶钧跟老人就上山了,考虑到环境的恶劣,叶钧特地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物,余下的就是放烟放酒。
虽说在正常人看来,端着一个行李箱上山纯属傻逼,不过老人跟叶钧都相当淡定,因为习武之人的气力是普通人的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粗浅一点的,就好像挑水的和尚,天天挑着几桶水来回上下山的跑,这换做是普通人,非得累趴下不可。
足足走了八个多小时,叶钧才跟老人来到一处洞穴,洞穴外用一些树叶树枝掩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当然了,就算是仔细看,也会误以为是动物的巢穴而已。
这里不是一线天,距离一线天还有一定的距离,此刻早已夜深人静,幸亏叶钧跟老人的夜视能力都不错,所以不需要撑着火把上山。而且这一路也正跟老人形容的那样,没有碰到野兽,更没有什么蛇虫鼠蚁的sāo扰。
“谁!”
这时候,一道落地的身影传来,叶钧听出来的,是胡安禄。
“小胡,是我。”老人笑道。
“廖老师,您来了呀。”胡安禄似乎压根没把叶钧当回事似的,他双目放光,搓着手道:“这个,上次委托您的事。”
“我给忘了。”老人很诚实的挠了挠头道。
听到这话,胡安禄呆若木鸡,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似的。
老人看着心疼,指着叶钧道:“不过这位小兄弟说带了很多,特地给你带的。”
胡安禄觉得他整个人先是从天堂掉入地狱,又从地狱掉入天堂,一时间,他差点喜极而泣,正打算去讨要的时候,没成想竟然看到站着的是叶钧,险些就跳了起来,不可思议道:“你小子怎么没事跑这地方来了?”
“不可以吗?在那边闲着也是闲着。”叶钧耸耸肩道。
“还有脸说,你当初推荐的,也就是我师伯的女儿,什么脾气呀,竟然拖了这么多天才来?”胡安禄骂骂咧咧道:“我就不该听信你这小子的胡说八道,差点就误了我们的大事。要不是这几天我们想方设法拖着那些人不让他们进一线天,不然,根本就跟踪不了。”
“现在呢?”叶钧皱眉道,想必,如今的形势不是很乐观呀。
“还有脸问?”胡安禄瞪了眼叶钧,然后理直气壮的伸出手。
见叶钧傻乎乎愣着不动,胡安禄不耐烦道:“拿来。”
“什么?”叶钧撇撇嘴,暗道你跟小爷装糊涂,小爷就急死你。屁大点事,摆谱摆到小爷头上了,大不了小爷今晚上一口气抽死,也不给你丫留一根。
“烟呀!”胡安禄瞪着双铜铃眼道。
叶钧拍了拍额头,大叫道:“糟了!”
“怎么了?”胡安禄更加不耐烦了,坦白说,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抽了,对于一个有烟瘾的人来说,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头等大事。
“刚才塞衣服的时候,把比较硬的,占面积较宽的先放一旁…”
叶钧话还没说完,就瞧出胡安禄瞪着眼睛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把烟给忘了吧?”
看到叶钧一脸苦笑的样子,胡安禄真的很想用手捏死叶钧,最后,他沉声道:“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去取。”
似乎看见老人有话要说,叶钧偷偷使了个颜sè,老人犹豫了一下,最后沉默了。由于光线比较暗,而胡安禄显然也没太注意,所以没看到这一幕。
叶钧毫不犹豫的把车钥匙给了胡安禄,胡安禄也懒得废话,接过车钥匙后,直接跃起,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小伙子,你为什么要骗他,我明明看见…”老人犹豫道。
“没事,只要老人家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是故意的?大不了回来后,我就告诉他我才想起来,后来装进去了。”
叶钧坏笑道:“更何况,车子里确实还有烟,不过只是我抽过的半包而已,足够让胡伯伯先解解烟瘾了。”
“好吧。”老人一脸无奈的摇头。
这时候,好几声落地声传来,当先一人,正是杨怀素。
她皱着眉看了看叶钧,然后又看了看老人,这才朝身边的一位中年妇人道:“师傅,他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叶钧。”
华梅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叶钧看了良久,才点头道:“很不错的小家伙,好了,都进去吧,免得被那些该死的东洋鬼子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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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章 别样的误会
号称灭绝师太的华梅似乎对于叶钧的兴趣比较大,没有预想中的棺材死人脸,而是挤出一些不太自然的微笑,看起来有那么点别扭,应该是平rì里很少笑的缘故,不过倒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亲和。
想起胡安禄跟他说过,如果有朝一rì撞见这灭绝师太,可千万别掉以轻心,对此叶钧还是很乖很听话的,尽管也有那么点坐立不安,但表面上还是装出副平和礼貌的样子,不敢刺激眼前这位悍妇。
杨怀素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对于华梅这种神态举止,她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对叶钧如今一副乖宝宝的形象有些不屑,但也没说什么。
“听说,关于徐福晚年待过的遗址,一开始是你跟那些倭寇发现的?”华梅问道。
“是的,华前辈。”叶钧立马站了起来,挺直腰杆子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自从知道这些东洋人再次妄图对我国瑰宝进行谋夺,我不得不卧薪尝胆,打进他们圈子里,这才取得他们的信任。”
“很好,在我见过的年轻人当中,你算是最懂事,最能分辨是非黑白的。”
华梅一点都不怀疑的夸赞让一旁的杨怀素差点翻起白眼来了,她不得不对叶钧的无耻以及倒打一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能给我说说吗?你是怎么取得他们信任的?”华梅一脸赞赏的看着叶钧。
“这说来话就长了,我尽可能简单点说。”
叶钧顿了顿,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刚开始他以廖博康为切入点,隐去有关轩辕剑的内情,只是说木端元阔正在打廖家的主意,试图用手段对神武天皇留下的三件神器进行强取豪夺。在刘懿文的请求下,他协同江湖上的朋友,为廖家抵御这些外敌,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廖家几乎被灭门。
说到这的时候,华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了句该千刀万剐的蛮夷、贼寇后,就继续聆听叶钧的讲述。
叶钧见华梅听入神了,当即就开始添油加醋乱说一通,屠忍者、狙击木端元阔、暗杀甲贺、设计坑杀甲贺jīng锐、两党合作将岛国闹得鸡犬不宁等等,一桩桩一件件,听得华梅激动不已。
不知不觉就过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叶钧停下后,华梅才满脸赞许的看着叶钧,微笑道:“很好,小伙子,干得好,你的作为,无愧于扬我国威。”
“前辈太过抬举晚辈,晚辈惶恐,而且也不止我一个人的功劳。”叶钧尽可能把姿态摆得很低。
看到叶钧如此谦逊,华梅大喜,此刻脸上的微笑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一点都不掺假。
反观杨怀素算是彻底觉得被叶钧打败了,正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虽然她搞不清楚叶钧这么处心积虑取悦她师傅的原因是什么,但看着叶钧一脸陪笑不管怎么看就怎么来气,在她眼里叶钧脸上的微笑配合那该死的臭脸,活脱脱就是有图谋的狼外婆。
暗暗瞪了眼叶钧,杨怀素道:“师傅,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好。”华梅笑着站了起来。
“前辈,您不是住这吗?回去?回哪去?”叶钧诧异道。
“其实呀,我们住的地方是另一座山头,据此不算远,而且处在高处,一眼就能看到这边的情况。之前看到这边有人影,就赶了过来。”
华梅满脸微笑的拍了拍叶钧肩膀,点头道:“今rì不早了,你赶路也赶了很长时间,早点休息,等天亮就得起来了。”
“华前辈,我送您。”叶钧扫了眼华梅身后的几名弟子,全是女弟子,姿sè也就马马虎虎,跟杨怀素绝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这些自幼习武的女人,在拥有一个号称灭绝师太的师傅后,料想也都是些保守派。
这么一想来,叶钧倒还觉得杨怀素养成冷冰冰的xìng子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说xìng格冰冷,却跟华梅,以及她的其他徒弟不一样。
这外表冷不代表内心就冷,更不代表那方面也冷。别看华梅以及她其他徒弟似乎脾气很温和,也没有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露,但叶钧知道这可不能光看外表,号称灭绝师太就足以说明华梅绝对是彻彻底底的绝缘体,她教育出来的女弟子就算不是绝缘体也绝对是xìng冷淡,相比较早已脱离师门束缚的杨怀素,其他人绝对更可怕,杨怀素顶多算是喜怒无常,而这些女的,一个个怕早已被华梅弄成心理变态了。
“给你的,偷偷收着。”叶钧跟杨怀素走在最后面,然后偷偷取出一个塑料袋,硬塞到杨怀素的兜里。
“是什么!”杨怀素惊怒道。
“好东西,别多问,这玩意不多。”叶钧压低声音道:“你可别不领情,我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出门在外,静姐叮嘱我,要看好你。”
“滚!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还有一个丫头片子,说这话不怕闪到舌头吗?”杨怀素冷着张脸哼了哼,不过倒也没伸手进兜里,不爽是一回事,但话还是听进去了。
目送华梅等人离开后,叶钧才折返洞穴里,里面就他跟廖姓老人,老人早已睡下,之前因为摄于华梅的yín威,自然没资格在旁聆听。而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上年纪了自然也没年轻人那么朝气有活力。
至于其他人,刚才华梅也说了,胡安禄的师伯赵钦思现在正领着人观察敌情,另一波人则是在山上弄食物,毕竟晚上方便一些,容易跟那些忍者碰见,双方到时候大打出手,觅食的工作也甭想进行下去了。
现如今,两方人绝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旦撞见,任何正事都能撂到一边。
“刚才,那小伙子给你塞了什么东西?”
回到洞穴后,华梅单独留下了杨怀素,屏退了其他弟子。
杨怀素有些心虚的将手伸入兜里,然后摸出一个塑料袋,打开后,立马就看见两个已经凉透了的大鸡腿,还有一些胸脯肉。
华梅露出大有深意的目光,微笑道:“这小伙子倒是有心了,为师也算是看过他的为人了,把你托付给他,为师也很放心。”
“师傅,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杨怀素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一红,顿时就想纠正华梅错误的观念。
“怀素,好男人越来越少了,想想看,与其嫁给那些粗俗不堪的男人,倒不如选择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华梅慈祥的抚摸着杨怀素的发丝,缓缓道:“这小伙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在这个年纪,却能干出一桩又一桩连为师都心悦诚服的大事,他做了为师这辈子想做却无法去做的事,而且每一桩都让为师激动不已。”
“师傅,我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其实,我是她的小…”
杨怀素情急之下忽然想要点明身份,可似乎想说小姨的时候,却忽然收声了,因为她觉得这样起步便宜了叶钧,直接认可了他跟杨静的关系?
“什么?”华梅皱了皱眉,见杨怀素犹犹豫豫无法说下去,顿时很理解的轻拍了杨怀素的肩膀,道:“好了,你们的这些事,作为师傅的我,就不插嘴了,其实在为师眼里,你也还小,更何况是个女孩子家,也会害羞的,为师也就不让你难堪了。”
说完,华梅就满脸慈祥的站起身,犹豫了一下,从兜里取出一个玉镯子,塞到杨怀素手中道:“这是为师的一点心意,等你们有了孩子,为师再送一个长命金锁,好了,你也休息。”
看着手中的玉镯子,浑浑噩噩好一会才清醒过来的杨怀素,一时间既委屈又愤怒,委屈的自然是被华梅误会她跟叶钧的关系了,愤怒则是因为想起叶钧偷偷塞给她鸡腿的神秘,就因为太过暧昧,搞得现在被误会了。
瞥了眼桌子上的鸡腿跟鸡肉,杨怀素气得差点就想扔掉,可手一晃瞬间又收了回来,她凝视着袋子里的鸡肉跟鸡腿,又舍不得了。
说到底,就是太饿了,整天吃一些野果子跟野菜,就算她再不食人间烟火,说到底终究只是个普通人,自然抗拒不了食物的诱惑。
“还是等天亮了,再跟师傅解释这事。”杨怀素嘀咕一声,然后就运起驭气,将手中雄浑的热量喷在鸡腿跟胸脯肉上。
很快,早已凉得结油的鸡腿跟胸脯肉,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发热,很快,香喷喷的肉香味瞬间钻进杨怀素鼻子里。
她没想过要给华梅或者师姐们留下一点,因为华梅,还有师姐们,都是典型的素食主义者,就算她送过去,人家也不会领情。至于赵钦思那边,杨怀素想都懒得去想。
大约天亮的时候,叶钧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盯着,不用猜就知道八成是胡安禄回来了。
他不得不睁开眼睛,装出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揉了揉眼睛后,才笑眯眯道:“胡伯伯,您回来了呀?”
“哼!”胡安禄气呼呼的用鼻子哼了哼,然后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故意折腾我的?”
“什么?”叶钧一副很不解的样子。
一看见叶钧这既迷茫又无辜的表情,胡安禄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似乎意识到什么,尖叫道:“该死的,你该不会只买了一包烟?”
叶钧眼睛睁得更大了,看得胡安禄相当心虚。
好一会,叶钧才摇头道:“没有,我买了四条,怎么可能才一包烟?”
“四条?”胡安禄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紧张起来,追问道:“问题是,我在你车上快翻出底朝天来了,也没发现有烟。”
“不可能,我明明就…”
说到这,叶钧有着明显的停顿,忽然,他有些悻悻然的尴尬起来,只顾着挠头,愣是没再吭声。
“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明显,已经抽了几根烟的胡安禄脾气倒是不暴躁了,不过眼下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开着车去镇上买几条烟,干嘛没事瞎折腾又绕了回来。
“胡伯伯,其实,我现在才想起来,那烟应该就在我的行李箱内…”叶钧挠着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胡安禄有些古怪的看着叶钧,沉声道:“臭小子,你该不会是故意折腾我的?”
“怎么可能?”叶钧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鼓浪一般,坚定的否认道:“胡伯伯,您看,我还特地给您准备了鸡肉,这都是廖老先生昨天做得荷叶鸡,幸亏现在温度不高,而且山上的气温也摄人,所以鸡肉味道还在,待会热一热,就能吃了。”
说完,叶钧一脸谄媚的走到行李箱里,不一会就翻出一塑料袋的鸡肉,还有四条烟以及三瓶白酒。
看到有烟有酒还有肉,胡安禄脸sè顿时松弛下来,摆摆手道:“好了,不管你这臭小子到底是存心的还是无心的,我也不追究了,不过,如果下次还这么不长记xìng,我就代替你爸好好教育教育你。”
“胡伯伯,在长白山的时候,您还没打累吗?”
胡安禄刚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毕竟这来回折腾的也是好几个小时,如果不是仗着过人的功力,非得累死不可,不过也是渴的不行。
但听到这话,差点就被呛着,又看了看叶钧无辜的表情,胡安禄很理智的不再去跟叶钧说话,气呼呼的放下水瓢,然后就坐了下来。
“他们呢?都不在?”胡安禄并没有用内力,而是点燃烛火,然后升起篝火来了。
他娴熟的剃了一根竹签,然后就把鸡肉串坐在竹签上,并不急于烤热,而是取来一些盐油,之后又开启一瓶白酒,这才慢慢加热手中的鸡肉。
“哟,大老远就闻到肉香了,还以为你逮着野鸡在里面吃独食,没想到,这还是现成的货sè呀。”
这时候,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笑着走了进来,他目光先是望向胡安禄身边的酒、烟以及鸡肉,然后挪开,最后落在叶钧身上。
“别看了,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臭小子,刚来就折腾我一晚上,我也是刚回来。”
胡安禄没好气的撇撇嘴,然后道:“既然来了就坐下,你也快两天没吃肉了,正巧,还有酒。”
“好。”
中年人正是赵钦思,按照辈分,他是胡安禄的师伯,可实际上,他跟胡安禄的年纪相差并不大。但由于他入门早,又是胡安禄师祖的遗孀,所以胡安禄的师傅才成为他名义上的师兄。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小兄弟,别站着,你也坐。”赵钦思笑眯眯看着叶钧。
“得,别跟这臭小子客气,他钻空子的本事你没见识过,千万别觉得他可怜,告诉你,都是装的。”
胡安禄显然一点都不给叶钧情面,以他的智商,岂会看不出被叶钧摆了一道?可说出口的话又不好再收回来,刚才成功被叶钧哄骗一时说溜了嘴,好不容易耐着xìng子整理一下整件事的前后,立马就知道吃了哑巴亏。
赵钦思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这位年纪相仿的师侄,似乎在他印象中,胡安禄这么冷的xìng格如果真看谁不顺眼,要么杀,要么就是直接让对方从眼前消失,压根就不会只玩口水战,可今天,这位师侄,话确实是多了一些。
不过,这就更让赵钦思对叶钧好奇起来,对于俗世中叶钧的声威,赵钦思也略有耳闻,但印象并不深刻,而且也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无疑是叶钧的实力,能够被活神仙福老爷子认可的年轻高手,而且又能力扛胡安禄,最初听到时还觉得荒谬,可胡安禄亲口承认叶钧的能力后,他就对于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充满着探知的**。
叶钧被赵钦思这种眼神看得发毛,但对方不吭声玩闷sāo,他又不好主动发问,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赵钦思就是典型的那种咬人的口不狂吠,只看得你心虚就够了。
“不好了,师傅!”
这时候,一个年纪跟叶钧相仿的年轻人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赵钦思皱了皱眉,似乎对于门下弟子这种大惊小怪的样子相当不满。
这青年显然也意识到失态,不过也懒得去纠正,焦急道:“张师兄他们发现鬼子的一个据点,说是对方人不多,打算趁着山上雾气较重去偷袭。”
“什么!”赵钦思再也维持不了镇定,直接站起身,有些烦躁的来回踱步。
“要不,你去看一看?”胡安禄依然镇定得一塌糊涂,目光也只停留在已经滤油的鸡肉上。
赵钦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外走,胡安禄忽然道:“我不是跟你说,我说的是那个臭小子。”
“我?”叶钧指着自己,有些错愣。
赵钦思也有些发愣,好一会,才皱眉道:“这不好?”
言下之意,他倒不是客气,而是觉得这似乎没叶钧什么事。再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说连胡安禄都承认叶钧的实力,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能相信叶钧拥有那种能耐。坦白说,赵钦思未尝就没想过这会不会是大家伙对叶钧的夸赞,鼓励年轻人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无疑是他并不觉得叶钧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还唯恐年轻人不懂事跟着瞎起哄,越闹越糟糕。
叶钧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好,我去看看。”
“我不是让你去凑热闹,而是让你把那个据点给平掉。”胡安禄一脸认真的看着叶钧。
叶钧皱着眉头,有些不解,连赵钦思也是如此。
“原来,飞燕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时机比较成熟了,而眼下你也来了,就更没问题了。当前首要的任务,那就是不能继续跟这些家伙耗下去,而是找机会,把他们给逼进去。”
胡安禄的话引来赵钦思的深思,不过很快,他神sè一松,显然认同了胡安禄的看法。
“我不明白。”叶钧摇头道。
“很简单,这些家伙死皮赖脸的跟我们耗时间,虽然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过必须得让他们产生危机感,让他们尽快深入一线天,谨防有变。”
胡安禄解释道:“飞燕已经盯着坂本真源一行人了,只要那边有异动,我们这边很快就能知道。不过,这两天反馈过来的信息都不怎么样,显然他们还打算在秦岭上面过冬了,我们不可能跟他们耗下去,尤其是军方那边不好交代,即便陈前辈脸面足够大,也不好一拖再拖,因为军方内部已经对我们长期盘踞有些不乐意了。要不是有人压着,早就闹得众人皆知了。”
“胡伯伯,您的意思是,动真格的了?”叶钧试探道。
“恩,该痛下杀手就绝不含糊,反正看你的了。”胡安禄点头道:“现在,你去看看现场怎么样,如果不需要你出手,你尽管先潜伏着,如果有异变,你再出手也不迟。至于如何做,你自己安排,我相信你的大局观。”
第一千零七章 我胡汉三来了!
给叶钧引路的年轻弟子叫苏豪,打小就是孤儿,尚在襁褓那时被遗弃在路边,恰巧被赵钦思捡到,就带了回去。
苏豪心xìng较为单纯,对于叶钧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据他说这是第一次下山,平rì里除了师兄弟以及几位师伯,很少跟其他人打交道。不过他很热血,自幼就听过不少抗战时期的故事,对于鬼子,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敌视。
他很好奇叶钧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能得到大师兄的认可,当然,对于胡安禄这位以往只闻其人不见其人的门派首席大师兄,不说他,几乎一大半师兄弟都没见过,当然,除了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会偶尔说说以外,他们对于胡安禄的认识,也只能称之为神秘。
“就是这了。”苏豪指着不远处被山雾弥漫着的一座山岭,道:“那里就是鬼子的据点,不过看情形师兄们还没动手。”
苏豪语气透着一丝庆幸,而叶钧则是俯瞰着那座山头好一会,才皱眉道:“从这里过去,哪条路最近?”
“叶兄弟,大师兄只是让你…”
苏豪似乎想说胡安禄只是让叶钧在关键时刻出手,而不是让他率先讨伐贼寇。
叶钧知道苏豪的心思,笑道:“放心好了,我这不是想看得更清楚吗?而且,真到了危急时刻,近一点也好出手快一些,不是吗?”
“只是,我…”苏豪语气唯唯诺诺的,脸sè也有些红润,显得有些尴尬。
叶钧眼睛转了转,很快就猜到苏豪八成是觉得自个根基不行,如果冒然跟过去,搞不好就会提前败露踪迹。
打从一开始叶钧也没想过让苏豪跟着,在他的计划里面,一旦出面,必然是把苏豪推到他那些师兄弟一边。而眼下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叶钧立马笑道:“这样吧,我先过去打头阵,你就在这边监视,也别过去了。万一发生什么情况,也好第一时间回去汇报。还有,再过半小时这样,山上的浓雾就会慢慢散开,你最好事先找一个地方藏着,据我了解,东洋鬼子忍术里,有一门鹰眼术,很厉害,能一眼看清楚方圆十里的一草一木。”
叶钧这话终究是哄小孩子的,鹰眼术有没有他不知道,但甲贺肯定是没有的,当初风魔一族的佐佐木就跟他提过一些。
但是,显然没什么心机的苏豪立马就信了,他严肃的点着头,坚定道:“多谢叶兄弟提醒,我会注意的,放心好了。”
说完,他指着西南方向的路,道:“从这边走,穿过眼前这片林子,然后越过林口的那条河,再朝东南方向走两里路,就能到那座山头了。”
“好,那我先去了。”叶钧笑着朝苏豪招手道别,还没等苏豪说什么,就消失在山雾之中。
“活见鬼了!”苏豪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联想到胡安禄对叶钧的信任,也就不奇怪了,当下嘀咕道:“我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得先找一个藏身的地方。”
叶钧根据苏豪的指引,穿过林子,越过河道,再走了一两里路,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山头。
此刻浓雾依然存在,而这一路走来也就花了十几分钟,叶钧展开天赋第六感,周边哪怕是草木发出的簌簌声也能清晰入耳。
“不对呀,为什么四周都没声音?”叶钧皱了皱眉,他踮了踮脚,直接跃起,落在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干上。
“四周确实没打斗的痕迹,而且那些家伙就算是经验不丰富,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全军溃败。”
叶钧眉头皱得更深了,呢喃道:“难不成,是我来晚了?甲贺的忍者们,都被追到其他地方了?”
摇了摇头,叶钧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忧sè,暗道甲贺的实力就算再差劲,也不可能这般不济,否则,早就被杀得胆战心惊了,哪还敢继续留在秦岭?如果不是甲贺的问题,那么,就有可能是胡安禄那些师弟们贪功冒进,中了埋伏。
“不能继续等下去了,我直接进去看一看便知。”
叶钧非常相信天赋第六感,他直接钻入浓雾之中,进入山岭。
“太明显了。”
大老远就看到一些临时搭建的帐篷,以及一大团才熄灭不久的篝火,这让叶钧看得一阵摇头。
不管是伊贺还是甲贺,又或者风魔一族,只要身为忍者,就擅长隐忍跟潜伏。走诡道才是忍者这个行业的主旨,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等明目张胆的作为来。
搭建帐篷也就罢了,还升起篝火,那么不管在夜间的火光,还是白天的浓烟,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敌人,老子就在这,有种你摸过来打我闷棍呀!
在叶钧看来,对方是甲贺,而且来的应该都是jīng锐,而眼下又不是办家家酒,更不是彼此切磋,既然杀红了眼,就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因为,这太业余,太傻逼了。
“咦?那是什么?”
叶钧忽然发现篝火、帐篷附近的地面有些泛红的尘土,这引起了叶钧的疑心。
他没有妄动,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些跟四周地面泾渭分明的sè泽,良久,叶钧忽然捂着鼻子,试着走过去。
“果然如此。”
叶钧仅仅是用手指沾了沾那些红sè的土壤,就迅速离开那个地方,等退回来后才松开手,开始凝视着手指上沾着的红土。
“这绝不是土壤的问题,土壤还是原来的土壤,这些红sè的东西不是纯天然的,显然是某种东西从固体变成气体,再由气体产生强烈的气流所衍生成的物质。看来,应该是甲贺忍者那种彩丸的毒烟了。”
叶钧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现场,最后才得出结论,自言自语道:“应该不是毒烟,估计是那种能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迷烟。厉害呀,这就轻而易举的掳获了一大批人,逮着这么一批人,尽管没有什么重要核心的人,但恐怕也能引起别人的投鼠忌器。”
返回原先的山岭,叶钧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细细解释了一遍,谁想听到这个噩耗后,苏豪整个人彻底吓懵了,不断重复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叶钧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拍着失魂落魄的苏豪的肩膀道:“好了,放心,想来那些忍者并没有杀他们的心,至少目前你的师兄们是安全的。”
“啊?”苏豪既惶恐又疑惑不解。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师兄们,应该是暂时xìng的被他们抓去当人质了,他们不敢乱来,这里不是他们国家,一旦杀了你的师兄们,就等于把最后的退路给断送掉了。到时候,他们不仅不能继续在秦岭出没,还可能面对疯狂的报复,这绝对是自讨没趣。”
叶钧的分析让苏豪稍稍安了安心,当下,苏豪犹豫片刻,才急道:“那我立即回去把这事告诉师傅。”
眼看苏豪说走就走,叶钧忙拉住苏豪,严肃道:“这件事,还不能告诉赵师傅。”
“为什么?”苏豪有些生气了,因为事关他师兄们的安危,眼下却被叶钧阻扰,自然不高兴。
“一旦告诉赵师傅,那么整件事就再无转环的余地了。更何况,谁敢说还有没有yīn谋,万一连赵师傅都被他们抓到,该怎么办?”
叶钧这么一说,苏豪也安静下来,他知道叶钧说得有道理,可问题是师兄么都落入坏人手中,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确实相当的无奈。
叶钧缓缓道:“不如这样,我去打个头阵,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你留在这里等消息,如果在天黑之前我始终没消息传回来,那么就代表我可能也出事了。到那时,你再去跟赵师傅讲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何?”
苏豪认真的看着叶钧,似乎叶钧脸上的微笑有一种能让他安心的信任感,迟疑好一阵子,才点头道:“好吧,路上小心点,我武功低微,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不过,我相信你,也请求你,务必救我的师兄们。”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轻易涉险的。”叶钧笑了笑,忽然,他脸上泛起一种让苏豪怔怔出神的自信,平静道:“更何况,普天之下,如果我要走,绝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叶钧这话说的一点都不为过,以他的体能、身法、功底,外加各种天赋,尤其还有‘jīng’项第三层天赋影遁,以及‘神’项天赋时间迟滞,再加上‘jīng’项天赋伪装,试问,普天之下,只要叶钧不是自愿的,谁人能活捉他?
目送叶钧离开后,苏豪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起来,他很担心,不管是生死不知的师兄们,还是从容离去的叶钧,在他看来,都像极了书里面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桥段,这让他很难受。但最难受的,无疑是他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做,只能傻乎乎的躲着藏着。
虽然叶钧不擅长追踪之术,但也能通过天赋第六感观察四周的痕迹,他很快就掌握了一些规律,并且顺藤摸瓜发现了不少刚留下不久的痕迹。
这种方法虽然并不完善,也在探索当中,但比之风魔一族擅长的追踪术,可是丝毫不逊sè。一旦熟练起来,绝对远超风魔一族号称百年来独步绝伦的风魔追踪。
“应该就是这里了。”
叶钧停在某棵大树上,借助于还算茂密的树叶遮掩,他展开天赋第六感,很快就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交谈声跟脚步声钻入他的耳膜里。
“爷爷,这些家伙为什么不杀他几个?虽然他们说的那些话咱们听不懂,可看那表情,就知道是在骂咱们。”一个yīn恻恻的声音道,听口气应该年纪不算大,顶多二十七八,不过语气透着一股寒气,一听就知道这人平rì里不自爱,私生活比较糜烂,把身子也给弄垮了。
“哼!还要你说?”一个老迈的声音道:“我听得懂一点,这是他们京华人标准的国骂,都问候到你祖nǎinǎi头上了。”
“啊?”年轻的声音有些错愣,然后怒道:“那干嘛不宰了他们?”
“杀?说杀就能杀吗?”老迈的声音指责道:“亏我还这么看好你,你平时就不能聪明点吗?咱们甲贺目前的处境已经相当尴尬了,这次恰巧安倍神社主动找上咱们,要跟咱们通力合作,如果一旦事情完成了,我们不仅能斩获一些神武天皇留下来的宝藏,还能获得安倍神社这么一尊强势的靠山,复兴大业,指rì可待,到时候,也不需要再看伊贺的脸sè了!”
“爷爷,那您就默许他们这么辱骂咱们?”年轻的声音不死心道。
“那你还是咋的?”老迈的声音显然也憋着股火。
“杀自然是不能杀,既然真源小姐要活口,咱们不杀便是。只是,她似乎也没说不能殴打吧?也没让咱们像供祖宗一样供着吧?”年轻的声音语气更yīn冷刻薄了。
“这事你看着办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捅出篓子,jǐng告你,不想倒大霉,就别提我也知道这事。”
老迈的声音越说越远,叶钧估计这老鬼怕是说完就一溜烟走了。
至于留下的那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则是在这老鬼走后,贱笑道:“敢骂我,拆了你们,害小爷好几天没睡好了,就拿你们消遣一下。坂本真源那小娘皮也真够辣,害小爷这几天都憋着火,这鬼地方又没女人爽,该死的,早知道来之前就应该带几个女中忍一块上路,这样就不怕寂寞了。”
叶钧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为人刻薄恶毒,还**熏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sè。
不过,通过这些话,叶钧也能肯定那老的跟这小的,应该都是甲贺里的高层人物,搞不好还是领军的。既然能提到复兴大业,又能直呼坂本真源的名字,想来地为不低,不如,也不可能有资格知道徐福故居遗址这事。
叶钧又听了好一会,在确定这男人走出帐篷朝着东南方向走了后,才偷偷摸摸跟了上来。
此行的目的自然是要确定赵钦思的这些弟子被关押的地方,至于要不要出手营救,叶钧暂不考虑,还得视情况而定。
很快,叶钧就停在一棵大树上,继续展开天赋第六感倾听。
“该死的小鬼子,放开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舔脚丫子!”
“八嘎!”
“cāo!小鬼子,我cāo你老母,滚,你老母不爽,你nǎinǎi肯定爽!”
“二哥,干嘛不cāo他媳妇啊,哈哈!”
…
叶钧听着一个头两个大,可能苏豪比较单纯一点吧,至于被关着的这些人,一个个简直就是滚刀肉,各种污言秽语络绎不绝,简直就是个走江湖即卖艺又卖场的牙祭。
越听下去,叶钧差点就有一种抽筋的冲动,他总算是明白那个老鬼为什么一肚子火了,叶钧不得不羡慕起年轻这个听不懂华文,否则还真可能气得暴走。不得不说,赵钦思的这种弟子,还真是一个个可爱得不行。
他们一边唱双簧或者多簧拐弯抹角骂着听不懂华文的年轻人,一边对坂本真源的长相、三围,以及是不是雏鸟,又跟几个男人上过床进行大胆的猜测,就差没起哄押注开外围了。
“八嘎!”
终于,一声暴怒的吼声传出,紧接着就是一阵啪的脆响,再之后,就是一声惨叫。
叶钧也停止了欣赏,他沉下脸来,他知道,应该是那个年轻的按耐不住,开始用皮带抽赵钦思这些嘴上不留德的弟子了。
“小鬼子,我cāo你nǎinǎi的!”
“狗rì的,放开老子,有种单挑!”
“小鬼子,敢不敢单挑!”
…
叶钧一听,至少十几个咒骂声传出,看来人数还不少。
“一群滚刀肉呀。”叶钧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道:“真看不出来,赵钦思一脸正气,怎么就教出这么些个江湖卖艺的。最奇葩的就是苏豪了,整一个文弱书生,是怎么跟这些大老粗搅合在一块的?”
叶钧正打算去营救,顺便礼尚往来把这年轻的给逮回去,没成想,忽然,一道簌簌簌的声音从他身边经过,叶钧看得仔仔细细,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曼妙身影。
还没等叶钧回过味来,耳朵里就传来一声尖叫。
“啊!有敌人!”
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发出的嘶吼声,显然吃了一个哑巴亏,可很快,他就激动的嚎叫道:“天啊!是女人!好香!一定是极品!抓活的,给本少爷抓活的,我要带回去好好享受!”
“是谁?”叶钧皱了皱眉,很快,他想起一个人来,低声道:“该死的,这个鲁莽的女人,这不坏事吗?”
叶钧猜想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应该就是赵飞燕,他不由怒了起来,因为赵飞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打闷棍或许没问题,可这明摆着上门踢馆,这不告诉别人,本姑nǎinǎi就是来砸场子救人的吗?更何况,还给了里面那个年轻的,以及看守的那些忍者联起手来活捉她的机会吗?
显然,赵飞燕对这些忍者的功夫相当陌生,更不懂忍者最擅长的不是近身搏斗,而是各种层出不穷的诡道功夫,尤其是喜欢放迷烟、毒烟。
叶钧庆幸幸亏他在这里,不然,赵飞燕估计今天就得**,沦为那个年轻家伙的玩偶了。
“卑鄙!”
赵飞燕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虚弱,叶钧立马就知道,她中招了。
“唉,太嫩了。”叶钧摇了摇头,呢喃道:“看来还是得由我出马,这女人脑子不太好使。”
“赵师妹!”
“师妹!”
“放开我师妹!”
“小鬼子,你敢乱来,我cāo你祖宗!”
“小鬼子,你敢!”
…
显然,那个年轻的一看赵飞燕被迷昏过去,就急sè的冲上去撕开赵飞燕脸上的黑头套,没成想看到的是一张动人的容颜,顿时兴奋起来,就打算去扯赵飞燕的裤子。
这可急死了赵钦思那些被五花大绑的徒弟们,他们可都知道这么一位小师妹,人长得漂亮,轻功倍儿好,一个个看着那年轻鬼子像条饿狼扑向赵飞燕,顿时恨不得滚过去咬死这畜生。
眼看着赵飞燕裤子被脱掉一半了,露出一条黑sè的四角裤,不少弟子都伤心无奈的闭上眼睛,也有一些怒视着年轻鬼子,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嚼其骨。
就这这时,一道黑影忽然出现,紧随而至的是两声惨叫,都是把守在门口的两个忍者发出来的。
“你是谁!”眼见又杀出一个蒙面的家伙,年轻鬼子露出戒备之sè,也停止了对赵飞燕的亵渎举动。
“我胡汉三来了!”
叶钧故意扯着嗓子喊道:“胆大包天的小毛贼,光天化rì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我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阉了你这该死的小毛贼!”
原本,叶钧认为赵钦思的那些徒弟们一定会兴奋的嗷嗷直叫,可忽然,率先打破沉寂的,却是一段让叶钧险些气昏过去的话:“师兄,这胡汉三不就是土匪头子吗?他啥时候从良,干起为民除害的好事了?解放前说打地主打土财主,还打土匪,偏偏就没听过打贼的,显然,土匪比毛贼更招恨呀。”
“别问我,我也糊涂了,这应该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另一个声音郁闷道。
“依我看,这是典型的贼喊捉贼,搞不好,这混蛋也是看上咱们小师妹了,想要趁火打劫。”又一个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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