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疑团
“唉…”
当叶钧进入现场,大老远,就看到郭海生颓废的蹲在河坝边唉声叹气。([138看书网]shuyaya )
借着还算亮堂的灯光,发现是韩谦生正气愤的盯着脚下受损的河坝。
“爸,你先起来。”面对媒体的闪光灯频繁出现,韩匡清赶紧搀扶着韩谦生,“看,小钧他们也在,咱们过去吧。”
“你先去吧,我想继续再待一会。”韩谦生独自走到河坝边沿,望着眼前这平静的河水,轻轻叹了叹,继而闭上眸子,脸sè呈现着世间百态的沧桑。
叶扬升确实很气愤,他没想到管辖的地方,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自从张嵩这些人被剔除后,叶扬升就从未想过还有谁会在这江陵市的河坝问题上兴风作浪!尤其,还是举国皆知这种前提下,这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在行凶作案!
好在,听到郭海生的解释后,原本yin沉着脸的叶扬升,才渐渐舒缓那股忧心忡忡。不过,这涌上喉咙眼的气愤,暂时不会淡化。
“韩市长,韩主席他老人家,没事吧?”
董素宁望着韩谦生在河坝边沉思闭目,脸上有着一些关切。
“他老人家只是气不过,没多大事。”韩匡清四下打量了一会,“对了,听说陈桥被丢河里,现在人在哪?”
“被jing察抬走了,说是摆在这地方,影响不好。”
对于郭海生的解释,韩匡清露出惊愕之sè,连带着董素宁与叶扬升,亦是如此。
“这么说,陈桥死了?”
“恩,我来之后,就听到这个消息,根据jing察的验尸报告,说是陈桥死于窒息,喉部、鼻孔,都有积水跟土砂,初步判定,陈桥是给淹死的。”郭海生脸上也是闪过一阵唏嘘。
“这可是彻头彻尾的谋杀啊!”叶扬升长叹一声,“陈桥这人我听人提过,说是曾拿过市里面的游泳冠军,能够被淹死的可能xing极小,尤其目前的江陵河水很平澈,只要稍稍有些水xing的,都不可能就这么淹死。所以,即便是真走路不小心,掉进河里,也能轻易游到岸边。”
“有没有查出凶手?”韩匡清追问道。
“jing察方面,说正在调查凶手,需要一些时间,毕竟这次凶手的犯案手法比较特殊。”郭海生缓缓站起身,脸上露出歉意,“韩市长,原本还打算请你们一家子到酒店吃饭,真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会发生这种事,真是过意不去。”
“不碍事,毕竟出了这么大事情,谁也没心思继续吃喝。再说了,这顿吃不上,还有下顿,只要没事,就是吉庆。”韩匡清连连摆手,“当务之急,确实该以工作为主。对了,这次河坝受损的面积颇大,有没有解决的法子?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施工进度,能不能赶在汛期来临前,做好防范工作?”
“放心,小钧设计的河坝,非常坚固,而且是由内到外,而不是以往那样,单纯的依靠地基与侧面的承受力。”郭海生满脸笑意,“所以,那些歹徒只是破坏了这表面跟侧面,根本就没撼动地基,以及最关键的中心地带。”
尽管韩匡清云里雾里,但听说并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
“小钧,真没想到,你连河坝都懂得设计,妈还真要对你再次刮目相看。”董素宁这时候搂着自己儿子,满脸慈爱。
“其实灵感完全来源于一次美利坚之行,当初我曾特地考察了一下纽约的河坝,尽管那边受灾的情况压根就没有江陵市这么频繁,这么恐怖,但实际上,人家同样不含糊,造出的河坝,也是非常棒的。”叶钧笑了笑,尽管这话完全是一派胡言,但脸不红心不跳,很轻易就骗过在场所有人,“所以,也因此得到一些灵感,就针对xing的,替江陵市设计了一份河坝稿图,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用上,因为很多地方,我都还想修改修改。”
“已经很好了,真的。”郭海生笑着轻拍叶钧的肩膀,“有这份稿子,我都有信心能让江陵市的老百姓十年无忧。等过了十年,到时候就有更多的法子进行防汛工作。”
是呀。
若是能平平安安将河坝修建好,甭说十年,叶钧认为就算二十年,三十年,都没问题。
可是,由于这次意外发生的变故,叶钧心理也有着一层yin影,尽管很淡,却不容忽视。
一想到孙凌很可能躲在暗处展露獠牙,干着一些损人利己的勾当,叶钧就一阵头疼。
理智告诉他,倘若这次当真是孙凌的所作所为,那么势必接下来,还会有着一波接一波的冲击来袭。
“该怎么办?”叶钧跟在叶扬升等人身后,打算去探望一下受伤的工人,“这孙凌一天到晚就知道躲在暗处,也不露面,斗了这么久,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这可不是我的作风。毕竟即便他没见过我,但报纸、电视,经常会出现我的模样,加上一些被报道、被爆料的信息,很明显,这孙凌对我的熟悉程度,绝对超过我对他的认知。更何况,我绝不相信他不会偷偷派人搜集我的情报,就比如上次迁怒王家村,还打算从中作梗,就说明他查到的信息,并不少。”
叶钧皱眉苦思的同时,某幢公寓楼里,孙凌同样yin沉着脸,死死盯着电视台刚刚发表的报道。
陈桥死了?
江陵市的河坝遭到一伙身份不明的歹毒摧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的孙凌满脸疑惑,按理说,最有可能摧残江陵河坝工程的,莫过于他们这个阵营的人。
可是,自从知道江陵市的河坝工程已经被全国熟知,并加以爆料,他身后的孟老爷子,第一时间就放弃了江陵市这块敛财的地盘。没办法,若还敢造出豆腐渣工程,肯定会闹得满城皆知,到时候倘若有一些人自告奋勇,合伙拆穿这些蒙蔽世人的把戏,那么,怕京里面的老爷子们,都要愤然出手,以便平息民怨!
“说!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我?”孙凌yin沉着脸,盯着身边四个年纪各异的男子,但有一个共同点,这四个人,都不过而立之年。
“陷害你?”邵青显得很疑惑,但很快惊醒过来,“还别说,现在对叶钧这些人来说,我们是最有嫌疑的。加上李爽当初一句话,闹得省委书记汪国江勃然大怒,咱们就已经处境不妙,加上传来消息,说汪国江将在这几天来江陵安抚王家村村民,可若是再听到这江陵的河坝给人砸了,怕咱们都得承受他的滔天大怒啊。”
“汪国江这人,惹不得呀。”孙凌脸上闪过一丝yin霾,“孟爷爷说过,在这个省,千万不能得罪的几个人中,就有着汪国江!这老头子能直接将意见递交到京城政治局!若当真听信叶钧这些人的猜测,把这顶帽子给栽到我头上,怕孟爷爷都要让我立即撤回去了!”
“这么厉害?”看起来年纪最小的男子惊讶道。
“厉害?”孙凌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sè,“不怕吓着你,这汪国江的话,有时候,比坐在京城里面的一大群老爷子还要管用!因为汪国江是自己要求降到省里,想要造福一方百姓。当年若不是他一意孤行,谢绝了一大群老爷子的好心劝说,怕现在这位置,都得坐到国务院前三把椅子上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孙凌暗暗叹了口气,现在他脑子里也在分析着,到底是谁敢将祸水往他身上撒,“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查出到底谁才是幕后主使,咱们没有太多的人力去搜集情报,但却能通过一些人,成功摸到jing局内部。”
“我知道该怎么做。”邵青点点头,“待会我就去打电话,尽可能快些将情报给弄出来。”
与此同时,一辆轿车正缓缓驶离南唐市区,朝着江陵市的方向驶去。
坐在车上的老人,正透过车窗,目露yin沉,他不是别人,正是打算这几天前往江陵市慰问的省委书记,汪国江。
“小陈,你说这江陵市的河坝被人破坏,破损的面积大不大?”
“初步估计,至少有五百多米。”一旁文质彬彬的男子皱了皱眉,“不过好在有一群人及时跑出来制止,否则,这破损的范围,还可能更大。”
“唉,是吗?”
汪国江没有继续发问,只是不经意盯着窗外,看着匆匆别过的一道道残影,眸子里,隐隐透着一股锐芒。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杨静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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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这两天先别工作,把身子养好最重要”
看着缠着绑带的工人打算起身送别,郭胡连忙拧住这工人
这工人并不坚持,只是笑着目送郭胡等人离开
走出这片临时搭建的房舍,郭胡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凄凄然,看到不少工人为了跟那些歹毒搏斗,保护这片正在动工的河坝,弄得浑身淤青发肿,还有人流了血,打了绑带
这还只是些轻伤的,受伤过重的,早已被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胡,工人的医药费,咱们不能让他们垫着,知道吗?”
叶扬升也是满脸感慨,对于这个决定,郭胡并没有持反对意见,“放心,待会我就去一趟医院,把工人们治伤的钱都给付了”
“胡,这次的事情,说明江陵市依然有蛀虫妄图颠覆咱们辛苦捍卫着的成功,他们这些不法分子,视江陵百姓如草芥,明天我就开会进行研讨,该如何抓捕这些妄图为了一己之私,肆意破坏公物,甚至危害江陵安危的不法分子!”
叶扬升瞥了眼一旁的董尚舒,这位曾在南唐作威作福的头号败类,显得极为心虚
因为董尚舒打小就怕叶扬升,这倒不是说叶扬升曾打过他,骂过他,而是董尚舒总觉得叶扬升身上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感
“尚舒,咱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怎么一直不到广南市玩?”叶扬升露出笑意,“是不是家里面不准?”
尽管董素宁对董文太心存芥蒂,但对于董家其他人,压根没有任何敌意相反,还有着那化不开的温馨亲情
“尚舒,在家还淘气吗?”董素宁也掺合进来,满脸似笑非笑,“我前阵子遇见你妈,她告诉我,说你准备娶媳妇了?”
“有这事?”叶扬升耸了耸眉毛,丝毫不搭理董尚舒越来越尴尬的脸色
“那是,听说叫小敏,长得可标志了”董素宁煞有介事调笑着董尚舒,“有时间,姨娘替你瞧一瞧,怎么样?”
“姨父姨娘,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我先走了”
瞧着叶钧在旁一个劲偷着乐,董尚舒狠狠瞪了眼叶钧,然后就想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可显然叶扬升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走董尚舒,笑眯眯道:“这样吧,忙完事就到家里面坐一坐,毕竟你姨娘明天就要回广南市了,就当陪咱们聊聊天吧”
董尚舒脸色一苦,瞧着叶扬升与董素宁满脸暧昧的目光,顿时冷汗直流加上叶钧站在一旁,使劲捂着嘴,身子发颤,这让董尚舒恨得牙痒痒的
“这样吧,反正都没吃饭,我现在打电话,让清岩会所的员工准备一个包厢,咱们边吃边聊”
叶钧一句话,让原本还在酝酿计谋开溜的董尚舒彻底懵了,见叶扬升与董素宁都一副欣然同意的涅,知道这顿饭是跑不了的,只能点头同意
当然,叶扬升先后邀请了韩匡清跟郭胡,他们两个也没意见,反正这一颠一跛的,肚子也饿了
或许是心系还在医院里受苦受难的工人们,所以这顿饭吃起来节奏颇快,并没有那种聚餐时的慢嚼细咽
“呼…”
一顿饭结束后,目送叶扬升与董素宁驾车离去,送到清岩会所大门外的董尚舒才长出一口气,瞥了眼一旁想笑却不敢笑的叶钧,董尚舒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次哥算怕你了,不就是早上跟常平调笑了你两句,竟然这么记仇”
董尚舒这话丝毫没有任何义愤填膺的味道,但多少有些哀怨
叶钧不置可否道:“哥,这就叫礼尚往来,你可千万别生气”
“不气,一点都不生气”董尚舒嘀嘀咕咕,“对了,刚才姨父暗示我,让我多派些人守在河坝附近,小钧,是不是那些人还会卷土重来?”
见话题渐渐严肃起来,叶钧也收滤继续调笑董尚舒的心思,“哥,他们那些人会不会卷土重来,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不过我的看法就是,有备无患”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董尚舒说完,就整了整衣服,告别一声,就上了那辆胡有财送给他的悍马车
一时间无所事事的叶钧正打算返回房间,可路过苏文羽房间时,却透过门缝,发现里面传出光亮
鬼使神差敲着房门,很快,里面就传出一声应允
当房门打开后,只见苏文羽满脸喜色,当下在叶钧莫名其妙的目光下,一把拉着叶钧进门,同时还顺手把房门给关上
“苏姐,怎么了?”叶钧明着是问,但眼睛时不时朝客厅里面瞅,因为听到里面正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小静回来了”苏文羽露出一抹怪怪的笑意,“快进去吧”
当叶钧进入客厅,大老远就瞧着打扮时尚的杨静正满脸兴奋与郭晓雨交谈,一旁还有着一位女人,很陌生,但颇有姿色,看起来挺文静的
见叶钧出现,杨静脸上闪过一丝深情,但这仅仅是折即逝,当下明摆着用一副不搭理叶钧的举止,显然是的苏文羽跟郭晓雨看出端倪,这才苦苦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
杨静不吱声,不代表那个看起来挺文静的女人同样如此,当下豁然起身,激动道:“你是叶钧?”
说的是普通话,却掺杂着一股浓厚的粤音,估摸着应该是杨静在港城认识的
“我给你解释一下,她是我的化妆师”杨静说完,怕叶钧听不懂,忙补了句,“是王导替我找的”
王大导演吗?
叶钧脑子里猛然闪过那张胖乎乎的大脸,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怎么,《功夫》拍完了?现在就能回来了?”
“这都怪你,还女主角?来来去去就是走几步,耸耸鼻子,没台词也就罢了,毕竟谁让咱心甘情愿演个哑巴”杨静恶狠狠攥着小拳头,“可这戏份未免也太少了吧?来来去去,出现的镜头屈指可数,除了推车,还是推车!就连女主角儿时的戏份,都比我演的成年角色还要多!这算哪门子女主角?”
叶钧伸出根手指,擦了擦鼻子,“你的意思是觉得出境的戏份太少了?”
瞧见杨静一副理所当然的涅,叶钧笑着点头,“好,其实我也的你不喜欢演戏,怕吃苦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下次我再起草一部剧本,让你过足瘾不过咱们事先得说清楚,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嫌辛苦,也不能跟我抱怨,更不能三分钟热度”
“放心,姑奶奶是成年人,知道深浅”杨静说完,就直接拉着郭晓雨的手,“晓雨,要不你也一起来吧?怎么样?”
“什么?”
“演戏啊”杨静拉着郭晓雨的手,瞄向一旁的叶钧,“别看他这痞子样十足,但很会写剧本,整个剧组都对这部电影赞不绝口因为要赶在过年上映,所以工作很忙,就说主角星哥,愣是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差不多十二点才睡下,目的,就是赶拍王导都说了,真怕他身子骨吃不消可人家一句话,说是为了报答叶钧对他的信任,就算真躺医院里,一样下床咬牙坚持”
“原来当演员这么累啊”郭晓雨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当然了,其实当名人,原本不知道这行的,以为风光无限可私底下,付出的汗水其实不比工地上挑泥搬砖的轻松”杨静依然在旁夸夸其谈着,“就比方说这次的一个角色,就是因为熬不赚直接昏在拍摄现超到医院输了几瓶吊瓶,才苏醒过来”
郭晓雨紧张兮兮听着杨静的夸夸其谈,尤其是那些名人背后不为人知的辛酸,听得郭晓雨所有注意力都沉浸在杨静吐露的桥段之中
至于叶钧,以及苏文羽,倒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杨静在房间里即兴发挥
至于那个文静的女人,却时不时朝叶钧瞄上几眼,眸子里透着一股欣喜
足足过了好久,杨静似乎说累了,郭晓雨也听累了,这才结束这场你问我答的鏖战
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郭晓雨很快就起身告辞,说是回房间休息至于那个文静的女人,也被杨静安排进了一间比较舒服的房间
在清岩会所,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能住人的地方毕竟清岩会所遍及全国,一些拥有长证明的会员,到任何一所城市公差,只要愿意,都能免费住在清岩会所里面在这点上,清岩会所倒有点像全国连锁的酒店一般
当下,房间里只剩下叶钧苏文羽跟杨静三个女人
似乎也清楚苏文羽第二天需要去工作,杨静本不打算逗留,怕打扰苏文羽休息不过苏文羽却执意拉着杨静聊家常,甚至弄得一旁的叶钧都插不上话,只能扮演着不算合格的听客
“小钧,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见叶钧在旁一直不说话,与杨静越来越起劲的苏文羽这才想起屋子里还坐着一个男人
叶钧确实没打算继续逗留下去,他也看出来了,若是他一直在房间里,这两个女人有些话肯定不敢说
当下想也没想,就装出副困乏的涅打着哈哈,“苏姐,你不说,我差点就瞌睡了”
“那回房间休息吧”苏文羽掩嘴笑了笑,然后,就拉着杨静的小手,“小静,要不,今晚就睡这吧,咱们洗完澡,上床再聊”
“好呀”杨静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然后望向一旁的叶钧,“你回去吧,现在这里不欢迎男士”
说着,杨静就起身,一副兴师问罪的涅将叶钧给推出房门,只不过,在关门前的一刹那,杨静忽然念了句,“我明天找你”
令叶钧啼笑皆非的事情,莫过于被女人给赶出房间,准确说,这叫扫地出门
不过,困扰了一天一夜的大事终于在老天爷的开眼下,成功躲过一劫,这让叶钧非常开心
时间一分一秒间过去,匆匆瞥了眼房间的挂钟,发现已经近乎夜间十一点整,估摸着今晚隔壁房的两个女人不会再来登门拜访叶钧正打算洗洗脸躺床上休息,就在这时,屋子里座机的电话铃响起
“哪位?”
“叶先生,大门口有人说找您”
“什么人?如果是闲杂人,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难道这还需要我重复?”
叶钧这阵子早已被江陵市的媒体吵得心烦意乱,电话那头的安保人员实际上也有些害怕招惹叶钧生气,可一想到对方随随便便递过来的名片,这身份就能狠狠震住他,更别提车里面还有着一位不知来历的正主
“他们来自南唐市”这安保人员吱吱唔唔半晌,忽然,灵光一闪,急切道:“对了,他们是省委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汪国江到访
省委?
叶钧心中生疑,这指名道姓要找他,却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仅仅说来自于省委,显然不是与他相熟的那批人。
会是谁呢?
叶钧怀着一股疑惑,走出清岩会所,目的,就是亲自去看一看,到底来了一位何方神圣。
大老远,就瞧见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清岩会所的大门外,车子熄了火,只见一位老人正颇为闲情逸致在大门外的花圃中来回游走,借着路灯轻嗅花香。
“他是谁?”叶钧仔仔细细在记忆中找寻着这张脸,可半晌,却毫无头绪,“观其神色,很明显透着一股身居高位的不怒自威,加上一旁那个男人诚惶诚恐的细心模样,看样子,有些来头。”
暗暗有了算计,叶钧坦然若定摘下墨镜,迎了上去,“老爷爷,您找我?”
“你就是尚舒那孩子的表弟,叶钧吧?”老人豁然转身,细细打量叶钧十几秒,才缓缓开口,“其实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不过本人确实要比镜头前更具活力。”
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倚老卖老,但叶钧从老人的语气中听得出,这里面没有任何倨傲的成份。相反,还透着一股淡淡的随和。
“老爷爷,里面请。”不管对方是谁,身份如何,来意又是什么,叶钧还是理智的将老人请进清岩会所,“外面天气凉,尤其这已至夜深,容易染上风寒。”
“尽管我老人家平日里很少生病,不过也不会跟自己身子过不去。”老人满脸笑意,当下从一旁拘谨不安的男人手中接过一件棉袄披在身上,然后,吩咐道:“你们自己找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过来接我。”
“汪书记,您打算在这里休息吗?”满脸拘谨的男人问了句,但瞥见老人脸上那股四平八稳,当下应了声,就走上轿车,“张师傅,咱们先走吧,明早再过来。”
目送那辆轿车离开后,叶钧表面上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因为那声汪书记,让叶钧整个人开始神经兮兮起来。
众所周知,上南省的省委书记,姓汪。以前在南唐市,董文太就经常说起这位汪书记,还跟叶钧透露过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可让叶钧哭笑不得的是,他似乎压根就没关于这位省委书记的资料,更别提亲眼见过。上辈子他根本没接触过这么深的圈子,说实话,那时候的他,只是靠接任务以及完成任务,以便从系统那里获得价值不菲的好处罢了。
现在回头想想,上辈子,自从意外获得这块手表,不说这个省,即便是这个国家,待的时间也并不长。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任务,让叶钧几乎大半个地球轮着跑,至于跑不到的地方,便是脚底无法触及的大海。
尽管心里疑神疑鬼,但叶钧表面上却异常镇定,“老爷爷,里面请,若是愿意,恰好会所里面有半两好茶叶。”
叶钧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撞上那些骗吃骗喝的神棍,因为这老人表现出来的气度,绝非那种市井之人能够拥有,加上这久居高位所养成的气质,绝对有资格喝下那杯茶。
老人并没有拒绝,相反,还笑眯眯道:“小伙子,这大半夜的,倒是打扰你休息了。”
“不碍事,老爷爷。”
叶钧当下领着老人走进清岩会所,正打算吩咐服务生准备一间客房,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天啊!汪爷爷,您老怎么来了?”
“是阿财呀,好久不见了。”
叶钧寻声望去,只见胡有财正毕恭毕敬朝这走来。
瞧着胡有财这神色,叶钧也是一阵庆幸,幸亏之前没有说出,或者做出一些怠慢的言行举止,同时也暗暗感激上辈子积攒下的观人之术。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端茶来?”见一旁的服务生还傻乎乎站在那里,胡有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钧,汪爷爷来这,为什么你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见服务生手忙脚乱又端杯子又挑茶叶,胡有财才将目光落在叶钧身上,“唉,估摸着你是以为我睡下了吧?不过既然是汪爷爷来,我就算睡得半死,也要爬起来。”
瞧着胡有财这毕恭毕敬的模样,叶钧很清楚,依着胡有财桀骜不驯的性子,能够这般发自肺腑尊敬一个人,很显然,这偌大的上南省,还被人称为汪书记的,也只是省委书记汪国江了。
升起这个念头,叶钧身体不易察觉颤了颤,暗道一声好险,“汪爷爷,咱们还是去包厢坐着吧,这里地方大,暖气不足。”
汪国江四下打量了一眼,也不作答,而是缓缓走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角落,欣赏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字。
“好字,苍劲有力,隐有龙象齐鸣。”汪国江满脸笑意,“阿财,这应该是你爸亲自提的字吧?”
“恩。”
谈起胡安禄,显然胡有财并不是太有兴致,尽管心底已经愿意原谅这位血浓于水的父亲。但实际上,多少还有着一些迈不过的坎,还需要时间慢慢洗礼冲刷。
汪国江估摸着也清楚胡有财与胡安禄那层误解与偏见,当下止住话题,只是凝视着叶钧,“小伙子,相信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不过你之前的表现倒也让我有些意外。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最开始你愿意招待我进这门?”
胡有财只是细细听着,看样子,汪国江与叶钧一定发生过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听口气,似乎叶钧之前还不知道眼前这位老人是谁。
这让胡有财升起一股荒唐,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叶钧解释。
“汪爷爷,当您在花圃中细嗅花香的时候,我从您身上展现出来的气质体会到了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汪国江显然来了兴趣,“说说看。”
“宁静致远。”叶钧话锋一转,“不过,当您听到我的声音,见我出现,身上这股宁静致远就烟消云散。反而,还多了一层化不开的忧虑,我当时就升起一种感觉,就是汪爷爷这趟前来,确确实实想要跟我说一说烦心事。”
叶钧顿了顿,平静道:“以汪爷爷的心胸,那些烦心事断然不会是世俗之人的庸人自扰,而是忧国忧民的国家大事!”
汪国江满脸高深莫测,并未吱声,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叶钧,似乎打算将叶钧那张脸彻底记住一般。
一旁的胡有财暗暗捏着把汗,当下看了看叶钧,又瞅了瞅汪国江,他总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整个人会陷入奔溃。
“董文太,确实有着一个优秀的外孙。”良久,汪国江才展颜轻笑,“好一句宁静致远,好一句忧国忧民。小伙子,就凭您刚才对我的看法,以及想法,就足以说明你今日的成功,绝没有依靠半点侥幸的成份。这一切,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依靠自身的实力,一次次进步,一次次满载而归。”
“汪爷爷过奖了。”叶钧抿嘴笑了笑,望向一旁捧着茶杯不知道该不该吱声的服务生,“将茶换了,把我珍藏的那一小撮茶叶取出来,给汪爷爷冒一杯。”
“叶先生,那些茶叶…”服务生差点手一抖,整个人也是浑身剧颤,满脸不可思议。
因为他很清楚叶钧指的那一小撮茶叶是什么品种,又有着何等的价值。
当下诚惶诚恐望向一旁的汪国江,能配得起那种茶叶的,怕偌大的上南省,也没几个人。关于这一点,这位在清岩会所干了足足三年的服务生一清二楚。
对于这服务生的窘态,汪国江看在眼里,却并未客气,也未阻止,当下只是跟着胡有财,进入一间素雅古鉴的包厢里。
咚…咚…咚…
“进来。”胡有财喊了声,就继续拘束的坐在椅子上。
服务生颤颤克克走进包厢,手中捧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三杯茶。
当下,服务生将一杯茶无比小心的摆放在汪国江身前,然后才将余下两杯茶,分别摆放在叶钧与胡有财的桌子上。只不过,后两次,却没有刚开始的颤颤巍巍,这足以说明叶钧与胡有财的两杯茶,与汪国江手中那杯根本没任何可比性。
“好茶!”汪国江只是轻轻揭开瓶盖,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茶香,甚至还缓缓闭上眸子,露出享受之色,“这股茶香,闻一闻,都能升起一股清新怡人的感触,更能感受到来自大自然的芬芳。”
好一会,汪国江才睁开眸子,将茶杯送到嘴前,吹了几口气,然后才轻轻抿了一小口,“好呀,这辈子,终于能喝上常年积雪的深山老林才有的山子叶,此生无憾了。”
叶钧脸上露出一抹轻笑,这可是清岩会所的宝贝,仅仅半两,就需要上千万的价码!
再说了,即便有钱,也不一定就能买到,因为山子叶的生长环境,以及年份,都极为讲究。但最关键的,就是踏遍雪漫山林,都不一定能找到一株山子树,甚至有人这么评价山子树的稀有,说是比挖百年人参还要困难。
“你先下去,有事我会叫你的。”
似乎察觉到汪国江有话要说,胡有财挥挥手,让那名服务生离开。
服务生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当下大气一松,忙不迭离开这间包厢。毕竟侍候汪国江这种级别的大人物,绝对是一件苦得不难再苦的苦差事。
“我想听一听关于今天江陵河坝发生的事情。”
汪国江一句话,让叶钧与胡有财都露出惊讶之色,当下两人互视一眼,胡有财才开口解释着关于他知道的一切。
足足过了好一会,汪国江才暗暗松了口气,尽管听起来这江陵的河坝出现大面积龟裂破损,但似乎并未伤及肺腑,只是表外伤。这让汪国江不由对叶钧设计的河坝产生了一股浓厚的兴趣,甚至开始不断询问着一些河坝的架构细节。
叶钧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汪国江,叶钧并没有任何需要保密的必要。
“好,好,好呀。”听完后,汪国江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感慨之中,“文太确实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好外孙,怕阿财的爸爸,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没有这般优秀吧?”
“现在你们告诉我,到底是谁在幕后挑唆这一切?”汪国江目光透着一股愤怒。
叶钧瞥了眼一旁的胡有财,见对方暗暗点点头,便开口道:“尽管不能确定,但应该跟刁难王家村的是同一伙人,也就是来自北方的孙凌。”
第三百二十章 汪国江的无奈
孙凌?
这几年,汪国江一门心思放在上南省,对于京城的大形势即便关心一些,但也具有针对性,像一些无关大局的小事,并不投喜。至于燕京党与天海党的尔虞我诈,更是没精力操劳关心。
所以,孙凌这个名字,对汪国江来说,极为陌生。
“这孙凌为何要针对王家村,还有,为何要破坏江陵正在修建中的河坝?”汪国江皱了皱眉,“难道他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可是肆意破坏国家财务,更是置江陵市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胡有财暗暗咋舌,尽管汪国江表现得很平静,但他能听出来,汪国江正在酝酿着一层滔天怒意。
“汪爷爷,其实我们也只是猜测,可有一件事,肯定错不了。”叶钧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程泽建全家被灭,就是孙凌干的好事!”
“程泽建?他死了?还是还是被谋杀的?全家都不放过?”
汪国江很清楚程泽建这个人,知道他是在江陵河坝问题上兴风作浪的几个大佬中的一员。同时,也清楚对方作风确实存在问题。可是,这么一个敏感的人物死了,他竟然事先连消息都没收到!
叶钧与胡有财肯定的神色,让汪国江原本就阴沉的脸庞愈发浓郁,“这孙凌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凌是京城里面的大少,初步推断,已经是张嵩背后那个指使者派来的。”为了进一步让汪国江相信,叶钧补了一句,“当然,这个消息是张娴暮告诉我的。”
“张娴暮吗?”
对于张娴暮这位年轻的翘楚怪才,汪国江倒是颇有印象,毕竟在京城里,张娴暮往往处在正面形象中,也被京里面多位大佬赞誉有加。这声威名望,与孙凌截然相反,毕竟孟老爷子一直将孙凌雪藏着,暗自培养,为的就是孙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以,汪国江对于孙凌,才这般陌生。
经过短暂的思索,汪国江也将这前因后果一一理清,“你们是不是想告诉我,不管是王家村,还是程泽建全家被杀,亦或者这次江陵河坝忽然遭到破坏,都与孙凌有关,或者说,这是得到了幕后那个人的亲自授意?”
汪国江说完,忽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你们就没想过,这些事,会不会都是孙凌擅作主张?”
“汪爷爷,您的意思,莫非…”
叶钧有些惊讶,但汪国江却笑着点点头,这模样,显然就是告诉叶钧,千万别在胡乱揣摩张嵩背后那位老人。
孟岩。
汪国江年轻时,曾与孟岩接触过,更在一起共事多年,他很清楚孟岩的性格。江陵市的河坝贪污,到了他们这种层面,自然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尤其江陵还是在他的治下,自然一清二楚。
之所以不闻不问,倒不是说汪国江胆小懦弱,而是直接得到了京里的授意。否则,依着汪国江忧国忧民的这份良心,岂会坐视江陵市的老百姓深陷水深火热?而且就在前几年,江陵出现历史上最严重的洪涝灾害,为了这事,汪国江三次上京,可惜,满腔的悲愤都被退了回来。
当时汪国江就清楚,为了立场以及博弈,京里面的大佬们,即便心有悲凄然,也只会狠下心肠,选择不闻不问。
“唉,看样子,汪爷爷并不打算干涉这些事。”
将汪国江送入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后,胡有财与叶钧直接坐在楼梯道上闲聊。说实话,对于汪国江绝口不提江陵河坝,胡有财心里也没底。
“是我太轻视京里方面的真正意图。”叶钧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看样子,张嵩背后那个人,远比咱们想得要更加复杂。”
“是呀。”
胡有财也是露出苦笑之色,眼见时候也不早了,就提出回房休息的想法。
对此,叶钧欣然同意,毕竟明天还要起早,听汪国江的意思,是打算前往一趟王家村,慰问一下这些年受了委屈的王家村村民。
叶钧清楚这肯定是当初让董尚舒送到省委那盘录音带的功劳,“财哥,那咱们都先休息吧,明早一块陪汪爷爷前往王家村,这次正好也可以充当一下领路人。否则,依着王家村村民这些年对北雍机场,以及省里的诸多怨言,很可能会敌视汪爷爷。”
“我也有这种担忧。”胡有财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回房了。”
与胡有财道别之后,返回房间的叶钧,满脑子都在思考着之前汪国江脸上表现出来的苦涩,即便仅仅只是眨眼即逝,但叶钧看得清楚。暗道汪国江可能有不能说出口的苦衷,看来,京里面对江陵河坝的态度,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否则,依着汪国江不为人知的身份,以及这份忧国忧民的良心,以往岂会坐视张嵩一伙人危害江陵?
第二天一大早,事先就闹了钟的叶钧匆匆爬起来,洗涮完毕后,就下楼朝着汪国江的房间走去。
刚进入拐角,就瞧见汪国江正笑眯眯与胡有财交流着,见叶钧来了,汪国江立刻朝叶钧的方向点了点头,“刚才我还跟阿财提到关于你的事情。”
“我?”
“对。”汪国江满脸笑意,“阿财跟我说起,当初你成功蛊惑王家村村民,并且成功谋了那五百多亩地,而且还钻了政府一个空子。小伙子,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就是北雍机场扩建的计划,实际上是我提出来的。”
“啊?”叶钧暗暗吐了吐舌头,暗道这次钻空子还撞到正主了,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胡有财在一旁哈哈大笑,同时朝叶钧挤眉弄眼,似乎在说,放心好了,我既然敢说,汪爷爷肯定不会怪你。
“小伙子,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提前知道消息的?”汪国江脸上并没有太多的严肃,“之所以提出机场的扩建计划,初衷就是听到王家村村民对北雍机场的极度不满,还曾数次上访。后来我了解到了情况,心中有愧,但总不可能把北雍机场搬走,恰巧就听说那些地不能用了,就想借着北雍机场扩建,变相将王家村那五百亩废地给买回来,多少也能补偿一些。”
汪国江说完,顿了顿,满脸哭笑不得,“可这扩建计划刚传到江陵市,就听说那五百亩地竟然还埋着鬼子进村时留下的宝藏,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胡说八道。只不过,却没想到竟然是你在幕后出的馊主意。
听得出来,汪国江并不动怒,相反,还露出一些唏嘘。
“汪爷爷,您不生气?”叶钧脸上有些尴尬,“其实这消息也是听来的,所以就起了些赚钱的心思。”
叶钧这话倒是说得模棱两可,让汪国江不得不陷入一个盲区,就是认为叶钧很可能是从董尚舒这群南唐纨袴膏粱嘴里面听来的。当时北雍机场扩建的消息,或许对于江陵这种地级城市来说,确实属于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但实际上,在省委,这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不生气,好了,咱们是时候前往王家村了。”
汪国江显然并不打算继续就这个话题瞎糊弄下去,从胡有财嘴里面得知王家村村民的近况,汪国江心里面的内疚感也淡了不少。其实,他还挺感激叶钧,尽管钻了一次牛角尖,弄了一笔投机倒把的买卖,不过能妥善照顾王家村,并且替王家村村民觅得更好的住所,这也算将功补过。
那个叫小陈的秘书,以及司机,早已在清岩会所楼下守候着,由于昨晚汪国江是被叶钧亲自请进去的,所以这次负责守门的安保人员并没有阻拦这辆汽车的进出。
“汪书记,昨晚睡得还好吧?”
“你们呢?”对于小陈诚惶诚恐迎到身前,汪国江不答反问,“听说你们天还没亮就跑到会所里面等着了,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
“不碍事,在家里面习惯了,睡多了,这身子骨就一阵不舒服。”
小陈的话明显有着虚假的成份,只要是个人,就是着贪睡的习惯。当然,这贪睡的程度也是因人而异的,关键也是困乏与精神饱满的差异。
不过,这大冷天的,任谁都不愿意脱离被子的温暖,更别提这起早贪黑。
汪国江心里清楚,嘴上却不说,“好了,我坐他们的车子,你们跟在后面。”
“好的,汪书记。”
接过汪国江递到身前的棉袄,小陈忙不迭点头应是。
当目送胡有财那辆悍马车启动,并且朝着清岩会所大门驶去,小陈第一时间坐回车子里,“开车吧,咱们跟上去。”
自从那日邵青来闹过之后,王家村村民就再也没看到北雍机场的人进村子找麻烦,东子这些人都清楚,这八成就是那支录音笔的功劳。当然,这功臣理当是叶钧。
暗道又欠下一笔人情债的东子,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努力、更辛劳的工作,否则,就对不起叶钧这位数次帮助王家村的大恩人。
“咦?你们看,好像是叶老板的车子。”
“是呀,我记得车牌号码。”
三五个原本缩在墙角下棋的王家村村民,听到有汽车的声音传来,扭过头去,很快就有人认出这汽车的来历。
“听说叶老板答应替咱们村修路,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呀。”
“可不是?俺家那小崽子说了,叶老板这人从来不克扣他们的工钱,只有早发,从没有延期。当然,东子他们这些给叶老板做事的,都说这工作干得开心,还有季度奖金,跟年终奖金。”
“是呀,你倒是提醒我了,听说叶老板那间公司,最近出台新的福利,说是手底下的工人,都能享受医疗保险。如果干足十年以上,等老了,干不动了,每个月还能领取退休金!这可是其他公司没有的福利呀,这可是那些当官坐办公室才能享受的福利呀。”
“那有什么?也不想想叶老板有的是钱?我说你们也别一个劲唠叨了,多动动脑子,想想叶老板当初跟咱们提到的度假村的事情。”一个上年纪的老大爷颤巍巍站起来,“依我看,不如趁着叶老板给咱们修路,这房子呀,该修的修,该推的推,反正咱们已经有地方住了。若到时候赚了钱,咱们就买大房子去!”
“王三爷,您老先坐坐。”一个中年人忙搀扶着这老大爷,“听东子说,他们这些工人,可以用内部价购买公司的公寓房,而且还能够采用按揭的方式。听说,咱们村不少给叶老板做工的小伙子,都打算买一套房子,娶个媳妇过大年呢。”
“那敢情好,快,你们谁去听一听,叶老板这次来咱们村到底打算干什么?”这老大爷急切道。
“我去吧。”一旁的中年人笑了笑,“看样子,去的是村长办公室的方向,这路不远,我骑单车过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挂名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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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屋子外传来的一阵喊声,孟德亮满脸疑惑走出办公室门口,见是胡有财跟叶钧,顿时目露喜sè
“两位老板,里面请”
孟德亮眼光贼毒,瞧见不管是胡有财,还是叶钧,脸sè都流露着拘谨之sè,看样子源头应该是自打下车后,就四下眺望的一位老人
不过,孟德亮并不认识汪国江,尽管清楚对方身份估摸着很牛气哄哄,但还是理智没有卖弄小聪明,只是故作糊涂
“你就是孟德亮,孟村长?”汪国江收回目光,开始炯炯有神盯着孟德亮,“听说你曾五次上访,每次都被驳回,最后一次压根没人接待你,为何之后没有继续?是放弃了,还是遭人恐吓?”
“放弃了”孟德亮心脏狠狠一抽,知道他曾上访过的人,很多,但知道他曾一度上访五次,几乎没有!
因为有两次上访,完全是孟德亮路过省城时临时做出的决定
当下终于肯定汪国江的身份极不简单,脸上也露出一些毕恭毕敬,“请问您是?”
“我姓汪”汪国江只是缓缓说了个姓,“为什么要放弃?”
“唉,五次了,整整五次了,我也清楚这上访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因为当时那边的机场压根就不存在违规行为而且像这种事,连民jing都懒得调解纠纷,甚至还骂我们是一群不开眼的刁民”孟德亮脸sè有些苦涩,“当时负责接待我的同志说了,马路上更吵,一些住在马路边的居民若是因为被来往车辆闹到寝食难安,是不是该把国土部门全部告到法院去?”
孟德亮说完,脸sè更苦,“说白了,就是谁让咱天生不是个眼瞎耳聋的残疾人?”
“唉”汪国江暗暗叹了叹,确实,像这种事,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违规cāo作,或者违法犯纪不仅从法律上来说,北雍机场没有任何问题,即便是道德上,也很难遭人诟病
还是那句话,嫌吵,就搬家,住得不踏实,可别拉屎不出怪地硬这你情我愿的道理,看似简单,但只有受害者,才能读得懂这不为人知的凄凄然
“进去坐坐吧,外面冷”眼见汪国江不走,叶钧与胡有财,还有后面的一个西装青年都不敢挪动半步,孟德亮是人jing,自然清楚当下该重点跟谁交流
“好”汪国江也不推辞,当下就跟着孟德亮朝办公室走去
刚进门,就嗅到一股浓郁的烟味,孟德亮咳了咳,“叫你们别在办公室里面烧这些碳屑,你看,弄得满屋子乌烟瘴气,怎么招待客人?”
原本围在炉子旁烤火的王家村村民忙不迭起身,对于最先走进门的汪国江仅仅是瞥了眼,不过见到叶钧进门后,就笑眯眯招呼着,“叶老板,您来了呀?这次是不是打算给俺们修路呀?放心,咱们村已经决定了,为了尽可能给叶老板省钱,俺们村不论男女老幼,只要有手有脚能干活的,都一块上,争取在过年之前把这路给修好”
“咦?你们打算修路吗?”汪国江瞥了眼外面坑坑洼洼的湿地,脸上若有所思,“为什么不跟zhèngfu申请?路都这么烂了,很难走的,考虑到你们属于农村,只要申请通过,zhèngfu方面就会拨出一笔钱,帮助你们修路”
“别提了,该跑的部门,俺们都去过了可人家看俺们是乡下人,就一副不待见的态度,一听到俺们还是来要钱的,立马就把俺们赶出去了”一个村民满脸不岔,“这还不算,俺们第二次去,连话都不跟俺们多说半个字,就把俺们给扫地出门俺们找这些部门的人理论,他们就骂俺们是刁民,穷疯了敢跟国家要钱”
汪国江细细听着,脸上也渐渐有些泛黑的迹象,毕竟这可是在他的治下,竟然能出现这种不为人民着想的公仆,这让汪国江觉得自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
“那你们怎么不去省里反映,或者写几封匿名信?”
对于汪国江这个问题,另一个男人心不在焉烤着火,保持着烤火的姿态,嘴上却有感而发,“没用的,这北雍机场的事情尚且不愿管,更别提这些对他们来说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句良心话,若是当官的能多几个跟叶老板一样有着菩萨心肠的好人,俺们家就算三代种地,也不会埋怨这当官的为啥只让富人更富,穷人更穷”
这恭维让叶钧一时间受宠若惊,尤其是当着汪国江的面
汪国江是老油条,自然清楚这男人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当下大有深意瞥了眼叶钧,“看来,这些年,都委屈你们了”
“不碍事,俺们都习惯了”同一屋檐下的,还有两三个王家村村民,当下都一个劲谦虚推辞
“对了,还没请教您老是干什么的?”
一个王家村村民看似只是随口问一问,却问出了孟德亮心底的疑窦其实他们都看出来了,能跟叶钧站一块的,都是大人物
一直不说话的秘书小陈站出来,缓缓道:“他就是咱们省的省委书记,汪书记”
“什么?”
孟德亮双手一抖,差点就让手中的茶杯直接滑倒掉落幸亏稳了稳,不过还是有一些热气腾腾的茶水溅了出来,滴在手上
强忍着疼痛,孟德亮感觉放下茶杯,用自己衣服擦了擦手,然后就走到汪国江身前,“汪书记,没想到您竟然来了,之前没认出来,消您别介意”
“不碍事”汪国江笑着与孟德亮握了握手,“王家村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抱歉,因为工作上的疏忽,没有考虑到王家村的实际情况,就冒然将北雍机场建在附近,这里面,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关于王家村修路的事情,待会我就跟市委谈一谈,到时候你们再去一趟,如果他们还敢用这种态度,你们就告诉这两个小伙子,他们会转告我的”
汪国江一边指着身旁的叶钧与胡有财,一边义正言辞道:“像这些不为百姓谋疙的蛀虫,就该彻底整治,决不姑息!”
“多谢汪书记”孟德亮一阵感动,说实话,若非之前叶钧已经解决了王家村最大的困难,兴许汪国江的身份一旦曝光,他肯定得唠叨唠叨,毕竟五次上访,都被人给劝了回来,这股气也憋了很长时间了
至于在场的王家村村民,文化程度普遍不高,或许知道省长应该是个天大的大官,可至于这省委书记,确实是模棱两可不过既然是省官,肯定很大,至少比他们市的市长还要大
“你们村的村委书记呢?”汪国江看了看四周的王家村村民
“都走了,自从俺们村决定上访,都把村官们给吓跑了”一个王家村村民叹了叹,满脸自嘲,“只有孟村长是好人,其他村官都说俺们是祸害,整天没事找事后来市zhèngfu也认为俺们村是刺头,也渐渐把俺们村遗忘了当然,前几年还是有一批大学生准备到咱们村工作,可似乎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宁可跑到更偏远的农村上任,也坚决不来俺们村,说俺们会影响他们的仕途升迁,更将孟村长当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
还真别说,孟德亮这一干,就干了十几年,正抽况下,像孟德亮这种为老百姓谋疙的好官,就算混得再狼狈,起码也能进县城里弄个处级干部毕竟十几年的资历,除了上访这层不能算作污点的污点,其他都白得一塌糊涂,这很明显是遭人打压所致
“这么说,这些年除了孟村长,你们一直在客串着村委会的各种职务?”
汪国江这个问题让在场的王家村村民紧张起来,“大老爷,是不是这么做会影响孟村长?”
他们没有问是不是犯法违纪,会不会让自己钻笼子吃牢饭,反而是替孟德亮着想,这让汪国江有些意外,原本故意板着脸的姿态,也渐渐松弛下来
“放心,这并不算违纪犯法当然,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无规矩不成方圆,确实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为你们孟村长排忧解难”汪国江笑了笑,尽可能不释放那种自然而然的威严感,“不过有很多事,你们是做不来的所以,必须得让拥有正规资格的公务员进入王家村这个大家庭,这样才能同心协力,发展致富”
“可人家不愿来呀,我们就算想,也要人家答应”
“是呀,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我可以下达一些指示,但那些人就算来了,怕也没心思用在工作上,这反而会害了你们王家村”汪国江露出沉吟之sè,当下不经意瞥了眼叶钧,顿时有了一个主意,“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替你们物sè一位村干部,依靠他的身份,吸引一大批有志青年过来”
“真的可以吗?是谁呀?”孟德亮也露出激动之sè,毕竟王家村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他一人处理,别看坐在办公室里有着五六个人,这压根就是充门面的
还是那句话,没文化,真可怕!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这些人,孟德亮也没指望他们能翻看那些文件,更别说草拟以及批阅
“你们看,叶钧如何?”汪国江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叶钧,这让被点到名字的当事者吓了一跳
胡有财露出一抹淡淡的幸灾乐祸,“小钧,没想到你都能当领导了,村干部呀”
“好呀!叶老板是好人,跟孟村长一样,叶老板如果肯在咱们村工作,我黑子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
“老黑!注意素质!”
“老黑!注意言辞!”
汪国江这句话,顿时让满屋子的王家村村民喜笑颜开,就连孟德亮都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镜框,满脸大有深意,很明显对汪国江这个决定非常赞同
汪国江瞥了眼叶钧,缓缓笑道:“小伙子,别的,这只是个挂名的村干部,毕竟你也没参加正式的公务员考核,只能说是特招型我也知道你志不在仕途,但既然你愿意帮助王家村,就考虑考虑,因为一旦宣布你将是王家村的村干部,相信那些有志之士,肯定愿意到王家村工作至于那些打压乾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原来只是个挂名的?
叶钧暗暗松了口气,当下欣然点头,“好,汪爷爷,我对这个提议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能满足你的,我都答应”汪国江满脸笑意,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之sè
叶钧深吸一口气,笑道:“我想让我哥也参与进来,成为王家村的一名村干部,但他不是挂名的,也不是特招,而是正式的公务员”
第三百二十二章 你跟方璇什么关系?
提出让董尚舒入仕的决定,叶钧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想给董尚舒找个事做,看能不能逆天改命,把上辈子莫名其妙沾染上的牢狱之灾可彻底破除掉。
尽管这种想法可以改换另一种方式进行,比方说从商,可叶钧始终认为,董尚舒进入仕途才是最好的归宿,这与董文太的期望有关。
尽管二表姐、三表姐都在仕途混得风生水起,可始终是女儿身,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产下后代,留的也是外姓人的血。
所以,董尚舒完完全全是承继着董氏能不能延续红四代、红五代的伟大责任。
“不行!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跟那群道貌岸然的政客打交道,小钧,你这不是把我往火里面推吗?”
中午,离开王家村返回清岩会所,叶钧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告诉董尚舒。尽管清楚董尚舒真要参加公务员考试,绝对属于胸无点墨的那类,但只要这位爱闯祸的南唐头号纨绔真愿意改邪归正,就算想在考场里作弊,怕所有考官都很愿意睁只眼闭只眼。即便请人代考,都不会说半句废话。
所以,董尚舒能不能获得公务员资格,这根本就毫无悬念,关键在于这位董家的小祖宗有没有这心思。
“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叶钧干笑着坐在董尚舒身边,“你想想,外公为何每次看你,都一副孺子不可教化的眼神?还不是恨铁不成钢?当然,哥你这么聪明,自然清楚,我也不多说,但你肯定有一点没想透。”
“哪一点?”董尚舒有些好奇。
“猜不出来吧?”叶钧神秘一笑,“知道外公他老人家最担心的是什么吗?就是不能看到董家延续下去的一天,他老人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孙满堂。但是,外公一直将家门荣辱看得极重,他曾亲自提笔,写下两句座右铭,并且挂在书房里,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三十年荣华如宦海浮沉,三十年荣辱如乱世飘萍。”
董尚舒自然记得,因为他时常出没于那间书房。
“外公十六岁参军,二十五岁入仕,知命之年心有所感,于今世半辈浮生写下感悟,只为留给子孙后代细细揣摩。”叶钧笑了笑,“可外公他老人家为何单单挂在书房里,却不放在客厅?”
“那是他喜欢,觉得这字这画,挂在书房才能相得益彰。”
别看董尚舒说得理直气壮,但实际上,显得极为心虚。
“真的吗?”叶钧似笑非笑道。
“难道老爷子是写给我看的?”董尚舒苦着张脸。
“恩,你想想,若当真外公是打算写给后人观摩感悟,岂会放在书房里?这书房平日里除了你喜欢进去,怕大舅都不会去吧?”
叶钧的话让董尚舒皱眉思索起来,好一会,嘀嘀咕咕道:“我进去也是偷偷字画罢了,算了,不管老爷子肚子里到底什么心思,看在他这些年给我弄了不少字画,就顺顺他的心意。不过咱们得先说好,如果我确实做不来这行,小钧,你可不能继续逼着我往火坑里跳。”
“当然不会,哥,其实我让你去王家村当村干部,是给你找感兴趣的事情做的。”
“当个村官还能干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董尚舒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叶钧却点点头,“你想想,这江陵市能跟王家村沾边的政府部门,哪一个没刁难过王家村?你也知道,那位孟村长都被气得上南唐五次上访,自然得罪不少人。你说若你当了这村官,真有人给你使眼色,让你涨涨眼力劲,你会怎么办?”
“废话!当然抡砖拍瓦直接侍候!”董尚舒绝对是空想出的一股无名火,“都有着哪些部门,等我当了村干部后,立刻上门试一试。”
“不急,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既然要入仕途,就得先取得公务员资格。”叶钧压了压手,示意董尚舒先坐回椅子上,“这个月二十八号,就是咱们省的公务员考试,到时候,哥你就回南唐参加考试,知道吗?”
“还没报名啊。”董尚舒满脸苦楚,“再说了,你认为我是那块料?只怕这题目非得答个牛头不对马嘴,把那审核试卷的考官活活气死。”
“放心,报名的事情,不是问题,即便已经过了报名时间,但要临时补办,一点都不难。”叶钧这话倒是不错,董尚舒也清楚依着董家的影响力,确实不是问题。“至于考题,放心,到时候我怎么说,哥你就怎么写。”
“啊?”
董尚舒眨巴着眼睛,显得很疑惑,倒是叶钧偷偷凑到董尚舒耳边,“哥,你应该知道部队里有一些通讯器材,那些接收器只有绿豆那么大,塞在耳朵上,比收音机还好使,对不对?”
“没错。”董尚舒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到时候帮我答题?你说答案告诉我,我照着写就成了?”
“恩。”
“那就好,其实我最反感的,就是背诵一大堆试题。”董尚舒长出一口气,“这样吧,我这就去给老爷子唠叨唠叨,也让他高兴高兴。”
目送董尚舒离开后,叶钧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实话,董尚舒对他的好,确实没话说。能帮的,能防范于未然的,叶钧都事先做齐备了,真在宦海仕途这条路待久了,相信董尚舒在言行举止上,肯定就不会跟现在一样大大咧咧,自然就能省去不少麻烦。再说了,有了这等隐忍的心性,日后肯定也会清楚自身的发展方向,有了目标,就会学着却适应。
叶钧上了楼,刚回房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一阵拍门声。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站在大门外的,是亭亭玉立的杨静。
叶钧狐疑的四下打量了一会,见四周没人,才拉着杨静进门,惹得杨静一阵白眼,“怎么感觉跟你在一块,就这么见不得人似的?难道你忘记当初以为姐姐发生车祸时,我还当着亲人的面,躲到你怀里?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面对杨静的一阵数落,叶钧也不吱声,只是搂住杨静的腰肢,吻住了杨静还欲念念有词的粉唇。
杨静很快就闭上眸子,陷入与叶钧的热吻之中,对于这久违了的久旱逢甘霖,原本就气色不错的杨静更是明艳照人。
良久,杨静才气喘吁吁推开叶钧,然后就蹲着使劲呼吸着新鲜空气。
叶钧也是微微有些气喘,“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难道你在我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说完,叶钧还装出副警惕的模样,打量着四周的一草一木,惹得杨静一阵白眼。
“好了,别看了!”杨静站起身,拉着叶钧的大手,不断摇晃着,颇有撒娇的味道,“其实我只是在房间的门锁上放了一块小纸片,若是这门口被人推开,小纸片肯定会掉下来。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清楚你在屋子里的原因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要。”叶钧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气得杨静狠狠跺了跺脚,然后直接开始给叶钧挠痒痒。
“我不怕痒。”叶钧就仿佛苍松一般站立着,对于杨静在他胳肢窝的骚扰毫无反应,一句话,更是将杨静气得小嘴直嘟囔。
过了好一会,杨静忽然目光锐利,隐隐透着一股警惕,“坦白告诉我,你跟方璇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叶钧心脏狠狠抽了抽,实在想不通杨静为何将他与方璇联系在一起。尽管方璇到了江陵后,就一直抽不出时间跟她见上一面,重温一下当日的激情,但叶钧清楚方璇不是那种一日不见,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性子。所以,就算杨静看起来像是猜到些什么,估摸着也不可能是方璇自己吐露的。
方璇的为人,叶钧心知肚明。
“哼!昨晚文羽姐告诉我,说你在南唐大学请了一位很漂亮的实习生,还把她绘制的作品取给我鉴赏。”杨静目光依然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但是,这落款的名字竟然是方璇,叶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跟方璇只是萍水相逢。”
叶钧暗暗头疼,但嘴上却讪笑道:“林可儿应该跟你说过方璇的事情吧?”
“好呀!叶钧,你终于承认去那些场所鬼混了吧?”杨静忽然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将叶钧吓了一跳。
稍稍细想,叶钧就清楚杨静会错意了,当下有些头皮发麻解释道:“酒吧是陈哥开的,陈哥是我朋友,还有,常平也是,他们你也见过,就是那天晚上举办校庆之时跟我待在一块的人。方璇、林可儿,他们都是在陈哥酒吧里做事的,你也知道,女孩子在那地方工作是很危险的…”
“所以,你看方璇长得漂亮,就打算包养她?”
面对杨静满脸猜忌的模样,叶钧心脏狠狠抽了抽,但嘴上却大义凛然道:“绝对没有!”
“有没有想过?是不是有这企图?”杨静依然喋喋不休追问着,目光的审视味更浓。
“绝对没有!”叶钧想也不想,就将脑袋摇得跟鼓浪一般,“要不要发誓?”
心里嘀咕着,我确实没想过要包养方璇,而是要照顾一辈子,这两者在性质以及意义上,有着天壤之别,就算发誓,也不会遭五雷轰顶。
瞧着叶钧一副坚毅之色,连一点异色都没有,杨静有些惊讶,暗道难不成他是真心打算帮助方璇?
“好了,也不用你发誓,这件事咱们以后就不说了。”杨静看似很大方的摆摆手,不过很快就盯着叶钧,“不过,以后也不准勾搭方璇,知道没有?”
“知道了!来,亲一个!”
“不要!”
叶钧说完,就再次搂住杨静,咸猪手与大嘴巴的双管齐下,愣是让杨静躲无可躲,再次沦陷在叶钧的深吻缠绵之中。
“什么?这臭小子真打算考公务员?”
房间里,董素言满脸惊愕,就仿佛听到普天之下最荒诞的冷笑话。
不过看见董文太脸上那抹不似说笑的欣慰之色,董素言暗暗擦了把汗,“尚舒这小子脑子是不是给撞到了?小钧不也是被砖头砸了后,整个人开始脱胎换骨大变样吗?难道尚舒脑门也给挨了几下?”
“胡说八道些什么?”听见董素言嘀嘀咕咕,董文太狠狠瞪了眼,“尚舒这孩子懂事了,知道吗?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早知道这法子有用,就应该提前把尚舒放到小钧身边。”
董素言撇撇嘴,这算哪门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完全是糊弄人的废话!
毕竟这将门虎子就算不能承继,但也不会搞出四不像出来吧?你看看董家这代人,哪个不成器?尚舒这小子天天往书房里跑,粘着老爷子的墨水,不还是那股子为非作歹,惹事生非的脾性?
当然,这肚子的腹诽,董素言可愣是一个字不敢吐露出来,唯恐继续遭到董文太的训斥,“既然这样,我这就去给尚舒报名。”
“去吧,记住,安排一个靠右的位置,顺序无所谓,就算第一排也没事。”董文太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说出一句让董素言差点脚底打滑趴地上的话,“这次尚舒肯定能考出整个考场的最高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好一招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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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汪书记已经来江陵了?不是说过几天才到吗?”
省委书记要来地级城市视察,一般都会提前宣告,以便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看小说就到-< shuyaya >-)当然,微服私访例外,不过这种可能xing,在这个年代几乎已经绝迹。依着计划,汪国江现身江陵市,应该是三天后的事情,这也难怪得到消息的韩匡清会如此惊讶。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这是小钧告诉我的,汪书记目前正在清岩会所里面休息。”
“那应该不会有假了。”叶钧的为人,韩匡清还是一清二楚的,加上说这话的还是叶扬升,自然称得上毫无虚假,“要不要现在跟王书记说一声?”
“我之前已经给王书记打了电话,估计现在他人已经到清岩会所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也过去吧。”
韩匡清颇为急切,叶扬升也不废话,直接穿上外套,就跟着韩匡清走出办公室。
两人一路上都在商讨着这次汪国江来江陵市视察的真实用意,尽管叶钧在电话里说得模棱两可,但叶扬升也清楚,汪国江去了趟王家村,估摸着应该是与最近流传在电视、报纸上的录音语录有关。
对于汪国江的为人,叶扬升颇为清楚,知道江陵出了这么一起仗势欺人的事件,尤其受害的还是一群底层老百姓,估摸着这趟去王家村,也是做着一些安抚的工作。
但真正让叶扬升忧心忡忡的,莫过于昨天傍晚发生在江陵河坝的恶xing.事件。
“什么?尚舒要到王家村当村干部?你也混了个挂名的职务?”
来到清岩会所,叶扬升并不急于会见汪国江,反而是拉着叶钧打听一下信息,起码待会与汪国江见了面,不至于弄得束手束脚。
“恩,这是汪书记的安排,毕竟王家村一直都是孟村长duli支撑,村委办公室更是天天关着,根本就没有公务员愿意到那地方积攒阅历。”叶钧笑了笑,“估摸着这是王家村这些年经常上访的原因,被外界误解为魔障,真到了那地方做官,很可能这辈子的仕途前程都要毁于一旦。”
叶扬升沉吟一会,多少也清楚了汪国江的心意,“这么说,汪书记是打算借用你在外界的影响力,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恩。”
叶钧点头应是,但叶扬升却有些疑惑起来,“但这跟尚舒有关系吗?”
“爸,这您就不懂了,表哥这些年一直游手好闲,在南唐市更是混世魔王一样招惹是非。前阵子在南唐,有一次偷偷瞧见外公唉声叹气,估摸着也是恨铁不成钢,担心董家就此没落下去。”叶钧说完后,偷偷注意了一下叶扬升的情绪变化,毕竟丈人一直看不起女婿,这在上南省,只要能接触这个层面的,基本都一清二楚。
不过,发现叶扬升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sè,相反,还有着一股担忧,叶钧立刻就猜到叶扬升的心意,“所以,不管是为了表哥的前程着想,还是为了让外公心安,我都决定让表哥到官场里试一试。”
“这我就不懂了,尚舒他愿意吗?他xing子这么野,肯安心待在农村里面工作?”叶扬升皱了皱眉,“若是尚舒真有这心,也该安排好一点的工作吧?”
“爸,您也清楚表哥xing子野,其他地方不好说,但我觉得,王家村绝对是表哥最佳的去处。”叶钧高深莫测笑了笑,一板一眼数着手指,“第一,王家村这些年没少受人白眼,或许传出我挂名王家村村干部后,外界可能会有所改观,可依然会有一些刺头,刁难王家村。但有表哥在,王家村肯定就能挺直腰杆子讨要本该拥有的合法权益。而这种事,表哥也最是喜欢。第二,从浅入深,从底层做起,这也是外公最希望,并时常隐喻的心xing打磨。而且,就算表哥受不住拘束,选择不干了,这一个村干部的职务撤掉,也不需要那么麻烦,起码外公脸面上过得去。”
“不错,你这些想法非常正确。”叶扬升难得的夸了句。
“对了,汪书记也曾打听过关于江陵河坝的问题,所以,爸,到时候您跟汪书记见了面,也可简略提一下,倒是不用过多阐述。”
“哦?”叶扬升露出惊讶之sè,“汪书记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想法没有?”
毕竟在此之前,也只有叶钧与胡有财真正接触过汪国江,自然能揣摩出汪国江一言一行的真实想法。对于这个儿子,叶扬升早已不用看小孩子的目光对待。
“说不准,起初,汪书记有些义愤填膺,甚至还打算拔出这些肆意损坏国家财物的毒瘤。”叶钧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可是,当汪书记听说幕后指使者的身份后,却渐渐淡去了这些话题。坦白说,我并不相信汪书记是遗忘了,更像是在逃避。”
“逃避?”叶扬升刚刚皱起的眉梢忽然彻底拧在一起,“等等,你刚才说,幕后指使者?你知道是谁?”
“恩,爸,其实我早就该跟你说了。”叶钧并不打算欺瞒下去,说出来,兴许叶扬升还会有所防范。对于孙凌的xing子与为人处事的手法,叶钧并不放心,“前些天,我在王家村遇到一个人,他是小敏的弟弟,他告诉我,有一个叫孙凌的男人,已经到了江陵市,打算报复一下逼死张嵩的真凶。”
“什么叫逼死?这张嵩是自己撞墙死的。”尽管叶扬升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还是暂时选择过滤掉这心底的疑窦,“孙凌?他是谁?还有,小敏的弟弟?这小敏是谁?等等,难道是跟尚舒认识的那个女孩子?”
“恩。”
见叶钧点头应是,叶扬升脸上露出些许暧昧,似乎脑子里在盘算着能喝上一杯结婚酒似的。
“好了,关于孙凌的事情,你暂时先别管了。我就问一句,汪书记是不是听到孙凌这两个字后,就选择逃避这个问题?”说实话,叶扬升倒不是顾忌孙凌这个人,担心的也只是孙凌背后那位老人,他多少也清楚一点,知道这些年躲在幕后兴风作浪的,很可能是那位叫孟岩的老人。
心中揣摩着该不会汪国江也是知道这案子与孟岩有关后,才临时换阵一改常态吧?
“是的。”
“好了,我先进去见一下汪书记。”
说完,叶扬升就皱着眉,朝清岩会所的主楼走去。
陈胜斌、方文轩、徐常平、张磊、林萧等人,这阵子一直住在清岩会所,白天只顾着睡觉,晚上就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当然,这些南唐纨袴膏粱来江陵市,自然不是贪图享乐的,只是一直找不到事干,白天除了关心一下ktv的装潢进展,其他时间,自然就是浑浑噩噩熬ri子。
对于汪国江的到来,他们并不拘束,丝毫没有钟正华来时的束手束脚。
“小钧,汪书记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陈胜斌缓缓走来,他昨晚睡得早,喝的酒也少,所以并不贪床。
“这倒没听说,怎么,陈哥你好像很希望汪爷爷快点回去。”
“那是自然,这次我是跟我家里面说来办正事的,可不想被汪书记瞧着我只顾着喝酒泡女人,这要是传到我爸耳朵里,非把我禁足不可。”陈胜斌神秘一笑,“刚才听说尚舒回南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恩。”
见陈胜斌露出虚心听讲的神sè,叶钧就缓缓解释了事情大概,这让陈胜斌露出仿佛听到全天下最滑稽的笑话一般,膛目结舌。
“你们说什么呢?”
林萧也跑了出来,他年纪与叶钧差不多,也只是大上一两岁,可这心xing,估摸着也跟未成年几乎一致。
陈胜斌自告奋勇解答了这个问题,同时还一阵添油加醋,将董尚舒考公务员,打算做正行的事情无限扩大,听得林萧一直朝西边方向打量,似乎想用行动证明,这难不成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有了林萧与陈胜斌幸灾乐祸的讲解,陆续清醒过来的南唐纨袴膏粱们,都听到这事。即便沉稳如张磊以及徐常平,脸上也是露出荒诞之sè,暗道这位南唐的尚书大人一旦进入仕途,即便不会成为贪官污吏,怕也是官场上最无耻、最狂妄、最招恨的祸害!
尽管叶钧一再提醒他们,一定要持鼓励的态度,但实际上,就连叶钧本人,都被这气氛弄得一阵捧腹大笑。
也不知道汪国江跟叶扬升等人说了些什么,走出房门的三个人神sè各异,王东旭自然是容光焕发,一副激昂得意的模样。韩匡清却是神不守舍的沉吟,边走边低头思考,若非清岩会所的路并不难走,也没有什么障碍物,不然,怕韩匡清脑袋撞墙后才会从思虑中清楚过来。
至于叶扬升,显得很平静,但这平静的外表只是层假象,因为叶钧分明看到叶扬升脸上一闪而逝的忧心忡忡。
显然,汪国江在屋子了,定然说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事。
“这么说,是有人想刻意栽赃咱们了?”
收集到情报后,孙凌也是面sèyin沉,这一层接一层的作案手法,很明显作案者并不打算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或许这种作案的手法孙凌也会用到,但很明显不会常用,只会在需要争取大量时间的前提下,才会用这种xing质的缓兵之计。
“情况远比咱们想象的要更严重。”邵青暗暗叹了声,“你不知道,现在jing局里面,已经将程泽建与陈桥的死亡联系在一起。”
“这么说,不管咱们是补救,还是不补救,这嫌疑人,咱们也逃不脱,是不是?”孙凌脸上闪过一丝yin沉,“到底是谁躲在幕后摆咱们一刀?”
“会不会是叶钧?”
“不会,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孙凌想也没想,就否决了这个可能xing,“就算叶钧愿意下血本打砸正在施工中的河坝,但也没必要把陈桥给弄死。毕竟张嵩、程泽建先后死去,陈桥很明显就是最可信的污点证人,加上陈桥持着合作的态度,留着陈桥,比除之而后快要更有意义。再说了,除了咱们,谁还可能要了陈桥的命?”
“也是。”提问的男子点点头。
“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想将矛盾扩大,同时将这起事件作为导火索一样,逼我现身!”孙凌yin沉着脸,喃喃自语,“会是谁呢?按理说,应该不可能在江陵这块地,还会有老爷子的人。否则,我事先肯定能知道消息。”
“对了!”邵青灵光一闪,“张嵩的老头子张博,不是一直在江陵市潜伏着吗?再说了,他可以调动张嵩这些年培养的心腹,人力物力齐备,有作案的条件。他恨陈桥做污点证人,逼死他儿子,也有着作案的动机!”
“没错!我说这老家伙为何这阵子一直不急不躁的,原来,是盘算着用这毒计逼我出手,他却躲在暗地里坐山观虎斗,以便渔翁得利!”孙凌微眯着眼,目光yin沉,“好一招一箭双雕,差点就被这老家伙骗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广告选择
“这老鬼,真是嘴够硬的!还跟咱们摆谱,玩心理战术?”
匆匆走下楼的邵青立刻开始嘀咕起来,先前质问张博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没想到尽扯一些有的没的,不是跟老熟人打麻将,就是推门球!这骗骗小孩子还行,还妄图骗他跟孙凌,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冷的笑话!
“哼!刚刚死了个儿子,又将省委办公室的大小事务全撂到一旁,这张博若真有这种闲情雅致,倒也算是个妙人”孙凌脸上满是冷笑,“以前倒是小瞧他了,他还真就是个东西”
“他不承认,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邵青脸上有些担忧,“毕竟从请报上看,汪国江肯定已经到了江陵市,甚至还传出去了一趟王家村”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若是老爷子真让咱们回去,咱们只能走”孙凌倒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扭扭捏捏,“不过,走之前,我并不介意先弄死张博这老东西”
邵青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但并未出言劝慰,尽管觉得这事真是张博在幕后搅风搅雨,但也罪不至死
不过深知孙凌性子的邵青,即便肚子里有着一些话,但也只能硬生生吞回去
“哼!就你这个高谈阔论的草包,也敢跑来试探我?”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张博缓缓现出身形,凝视着一辆车疾驰离去,“真是不知死活!”
说完,张博忽然露出一丝疑惑,“奇怪,那个叫李宣的少将这次怎么没现身?难道离开江陵了?”
清岩会所内,汪国江正品尝着一叠小炒,人上了年纪,就算不贪杯不挑食,但对于饮食的质量,始终不会跟年轻时一样随随便便,这多少是出于对身子骨的健康考虑
“汪书记,饭菜还合胃口吧?要不要再给您弄一份?”胡有财坐在一旁,满脸笑意,“婉儿知道您来了,所以亲自下厨,您老别介意”
“错!我怎么会介意?”汪国江缓缓放下手中的筷条,“小杨做的菜,比那些厨师不知道可口多少倍这厨师做菜,讲究数量,而忽略了食物最基本的质量我不是饮食家,吃不到那些名厨耗费几天几夜选材,又烹饪十几个小时才做出来的精致菜肴,不过能品尝到小杨这碟用心做的菜,就已经很知足了”
“汪爷爷,这次来南唐市,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吗?”一直不吱声的叶钧忽然插了口,但这话,却让胡有财跟汪国江都是微微一怔
毕竟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主人非常隐晦的下达逐客令
尽管叶钧也深知这种话说出口,难免会令人心生疑窦,但一想到陈胜斌等人一个劲的央求,也只能硬着头皮
“是那些小家伙让你问的吧?”汪国江似笑非笑拾起摆在身前的筷条,先是夹了块瘦肉,这才笑眯眯道:“我就知道待在这地方,会让那群小伙子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我是个大嘴巴,更是他们父母派来江陵监督他们的细作唉,现在能真正让长辈省心的小孩,已经不多了”
汪国江顿了顿,望向叶钧与胡有财,“你们两个就很不错,当然,方家那小子也很让人省心”
汪国江说的是方文轩,叶钧很清楚这群南唐纨袴膏粱里面,确实方文轩走在了前头,也获得了一大群老一辈的赞赏当然,现在更是直接进入天海党,成为里面的核心成员,这绝对是方家喜闻乐见的事情
当然,叶钧的横空出世,早已迅速取代方文轩在那些南唐大佬们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这么说,若是叶钧目前依然跟上辈子一样厚积薄发,不显山不显水,怕再过两年,方文轩就很可能拥有一支恐怖的红色阵营
“汪爷爷,其实您大可多住一些日子,看一看江陵市这些年的变化”胡有财笑着给汪国江倒了半杯酒
“不待了,再继续待下去,那群小伙子就要哭丧着脸,说我老人家是个贪嘴的坏老头”汪国江笑着喝了口酒,“当然,明早我会去一趟世纪大道,看一看这传闻将与世界接轨的国际化商业街,到底有着何等不同寻常”
说完,汪国江还似笑非笑瞥了眼叶钧,“那篇论文是谁写的?别跟我打马虎眼,我既然问你们两个,就肯定有着一些证据”
胡有财本能偷瞄了一眼叶钧,见肇事者气定神闲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顿时收回目光,也装出副浑然不在意的涅
而胡有财这细微的小动作却没有瞒过汪国江,当下大有深意的瞄了眼叶钧,便继续吃着夹住的一片煎肉
“什么论文?汪爷爷,难道是那篇《论城市建设与工业化污染》?”
“恩,是的”见胡有财还真跟自己打马虎眼,汪国江一时间哭笑不得,但表面上,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涅,“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叶钧脸上的茫然可谓水到渠成,至于胡有财这装傻卖萌的道行,显然稍显逊色
汪国江是老人精,也不点破,这心里清楚就成,当下缓缓点头,也就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瞎扯
从胡有财先前那道眼神来看,估摸着那篇《论城市建设与工业化污染》,八成就是叶钧写的就算不是,怕也有着重大的牵扯
难怪董文太这么在意那篇稿子,更是直接表态,支持江陵市大改
当初汪国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叶扬升的杰作,毕竟能让董文太这么支持,很明显就该与自家人有关但是,时间上又说不过去,若是说在叶扬升上任后,这篇论文才出现,倒是还值得推敲,毕竟这么大的功勋,一旦能够达成,并获得成功,这绝对是歌功颂德,甚至流芳百世的一桩美谈再者,在政绩上,也能狠狠画下一笔
可这却出现在叶扬升赴任时的前五个多月!
“叶先生,外面有人找您”
正当叶钧胡有财与汪国江结束这场饭局时,清岩会所的一名服务生气喘吁吁跑来
“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但来人说是港城的”
港城?
叶钧暗道该不会是港城时尚周刊的工作人员吧?
算了算时间,这次应该是将那本印好的关于防癌治癌的书籍送来,这可是上辈子陈国芸花费多年研究出来的心血,这次也算得上物归原主尽管还有一小部分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但叶钧清楚,依着陈国芸的智慧,想要复制上辈子的研究成果,实际上并不困难,甚至还可能斩获更多
毕竟起点不一样,上辈子陈国芸完全是在一片空白的领域上摸索
而这一次,却是叶钧拔苗助长,将陈国芸上辈子的研究心血都给提前送来了
“董事长”
来的人竟然是周元浩,叶钧有些意外,毕竟周元浩目前的执行官身份,可以说平日里的工作都是异常忙碌,根本就没这时间四处游玩
“怎么这次亲自过来了?”
“没办法,董事长,这本书的内容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我的沿途出问题,有负董事长重托,只能亲自送过来,这样我才心安”尽管气候很冷,但瞧见周元浩额头已是渗出汗水,很明显是星夜兼程赶来的
“天色也不早了,先在这里住一晚吧”见周元浩想要拒绝,叶钧忙补了一句,“工作上的事,就算再急,再忙,也要缓一缓毕竟身体才是工作的本钱,我要的是一位健健康康,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的执行官,而不是仅仅只懂得赚钱谋发展,却将身体置之不理的机器人”
“董事长,我…”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眼看周元浩还打算扭扭捏捏一阵子,叶钧一锤定音,唤来了一旁的服务生,“给这位先生准备一间客房”
当服务生急匆匆离开后,叶钧才望向隐有感动的周元浩,“最近公司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一切都在正常运作中”周元浩咧嘴一笑,“董事长,您可能不知道,公司最近的销售额增长了十个百分点”
“哦?”
叶钧露出意外之色,却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等待着周元浩的解释
周元浩也不敢打哑谜,忙解释道:“现在不说港城的本土市民,就连内地的百姓,都对《功夫》这部贺岁片充满着期待与好奇而这次王导决定将所有拍摄的进度,以及一些幕后花絮,全权交给咱们公司负责报道,以及刊登,这让不少同行都极为眼红也就是这个原因,不管是每周的杂志,还是每天在娱乐无极限栏目播放的幕后花絮,都呈现一片大好的趋势最关键的,就是目前娱乐无极限栏目的广告收益,已经有数位广告商打算追加广告费用”
周元浩说完,顿了顿,“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消董事长能够定夺”
“什么事?”叶钧有些疑惑
“其实,最近有三家大公司准备找咱们合作,打算花重金,将广告用在娱乐无极限栏目的黄金强档上因为这三家公司彼此间都是竞争对手,而且合同上都拟定不能接受同行的广告,所以比较难以抉择”周元浩脸色满是犹豫不决,“这三家,一家是可口可乐,在国际上知名度最高,但广告费却最少另一家是百事,国际知名度次于可口可乐,广告费也处在中间,但愿意签订一份买断性质的合同至于这最后一家,就是健力宝,给的广告费,也是最高的,还答应只要娱乐无极限栏目能保持目前的势头,每三年,就提价一次”
可以这么说,各家都有所长,或许很多人会考虑后两者,毕竟都是为了追逐利益最大化
但是叶钧并不这么想,健力宝可以选择忽略,因为十年后,内地的饮料市超陆续被本土化的几家转型公司取代,真正赚到钱的,也只是可口可乐与百事可乐这两张金字招牌
别看健力宝愿意每三年愿意提价一次,但实际上,健力宝公司几年后运作出现了大问题,造成大亏损,自顾不暇,这个所谓的每三年提价的承诺,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至于百事的买断协议,也不可痊叶钧很有自信能够无限扩大港城时尚周刊的知名度,这买断的价码看似心动,但也代表日后不能提价,更不能另择其他饮料供应商
“若是让我决定,自然是选择可口可乐”
叶钧的答案并没有让周元浩意外,相反,还露出英雄所见略同的神色,“董事长,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开除!
叶钧没有忘记当初与钟正华这些清岩会所重磅级会员的君子协定,只不过,这两天事多,一直抽不开身,去寻觅一间能够投入运作的研究所,更不提去接触那些在癌症研究上颇有建树的专家。
不过,眼下却是一个好的时机,当汪国江走马观花领略了世纪大道的全新风貌后,就带着一股不虚此行的神色匆匆离开江陵市。
而闲下来的叶钧,就漫无目的开着车,在江陵市的大街小巷闲逛。
说实话,防癌治癌的专家岂会这么简单就能寻到?原本依靠自身的社会影响力,通过媒体传播,让人知道他现在正极力聘请类似的专家,这法子是最可行,最有效的。
可这种捷径很快就被叶钧否决,毕竟要重点照顾钟正华等人的亲眷,倘若闹得满城皆知,到时候四方来人,置之不理,势必就留给媒体能攻击自己的借口。毕竟媒体多是无情无义,这种痛打落水狗,还能让旗下报刊杂志大卖的好事,自然是持着来者不拒的态度。
“唉,真怀念以前走在街上都不担心被人认出来的日子。”叶钧脸上有些哭笑不得,“名人的生活还真是烦恼多多,就算性子最野的杨静,都不敢轻易迈出清岩会所的大门口。唉,这世道没变,变的是自己呀。”
叶钧有些感慨,当下将车停在路旁,打算歇一歇,抽根烟。
啪啪啪…
“这里不准停车!”
车才停下没多久,叶钧还在俯着身找打火机,就听到车窗被人拍个不停。
“咦?怎么是他?”
叶钧忙摇了摇车窗,只见拍窗户的,是一个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没见到的黄博钊。
“看什么看?还不把车开走?信不信我给你车子划几下?”
黄博钊说完,就煞有介事的开始从地上拾起一块有着尖角的石头。
这举动倒是让叶钧吓了一跳,当下忙摘下墨镜,“博钊,是我,怎么?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叶大哥?”
黄博钊瞪大眸子,但很快意识到说溜了嘴,神经兮兮打量了一眼四周,同时捂着嘴巴。
“先上车。”
“好。”见叶钧打开副驾驶位的大门,黄博钊忙不迭坐了上去,同时朝身后的一个位置喊了声,“妈,我出去一下,待会就回来!”
也不等那个有过萍水相逢的妇人回应,黄博钊就坐上车子,屁股情不自禁上下动了动,似乎在试探这沙发的柔韧性,“叶大哥,可以开车了。”
“好。”叶钧启动车子,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笑眯眯道:“怎么这阵子都没见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号码忘记了?”
“不是。”黄博钊显得有些紧张,“只是叶大哥成为名人后,我就不敢骚扰你,怕你觉得我烦。当然,我还警告了杨开跟董瑞,让他们也不能给你打电话,谁若是敢打,我就不认他这个兄弟。”
“以后不准这样,知道吗?”叶钧笑了笑,“我把你们当兄弟看,这不会因为我的立场改变,而发生改变。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不管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遇到困难,我都会帮助你们。”
“可是,别人会说我们恬不知耻高攀。”
“你是觉得兄弟重要些,还是别人的看法或者想法重要?”
叶钧依然面沉如水,他清楚,想要开导黄博钊,用太过刚硬的方法,或者言辞,只会适得其反。
“自然是兄弟更重要。”黄博钊理所当然回了句,但说着说着,就猛然联想到更深一层的意思,顿时拍了拍脑门,“真他娘的糊涂!我这是怎么了?差点就因为别人的想法,而毁了与叶大哥的友谊!”
黄博钊说完,就笑呵呵望向叶钧,“当然,以后叶大哥若是厌烦咱们兄弟,咱们一句话不说,立刻消失,绝不会再惹叶大哥生气。”
“博钊,你还是没用心呀。”叶钧叹了叹,“需知兄弟怎会有厌烦?还玩消失?兄弟,是这么做的吗?”
叶钧顿了顿,缓缓道:“人家都说做兄弟的,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如果认为我富贵了,就配不上我叫你一声兄弟,那么,请你现在滚出这扇门,就当我叶钧瞎了眼,领错情,会错意。”
说完,叶钧直接将车停在路旁,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黄博钊一时间脸红耳赤,当下探出手,似乎打算拉开大门下车,但数次又缩了回来。憋了好半晌,才惭愧道:“叶大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这还算一句人话。”叶钧暗暗松了口气,他之前还真担心黄博钊一时想不开,直接拉开门一走了之,“好了,咱们也不谈这些话题,刚才你妈站的地方,似乎是一个摊位吧?”
“恩,因为铺面实在太过冷清,家里面目前经济情况也不好,就到这边人流量大一点的地方赚点小钱。”黄博钊笑了笑,“不然,全家就真得上街喝西北风了。”
“要不要我先借些钱给你?”叶钧犹豫良久,总觉得说这句话,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他清楚黄博钊的为人。但叶钧还是打算试一试,总不可能真让黄博钊一家子上街喝凉水吧?
“不用,谢谢叶大哥,现在买卖还行,起码每天都能吃上半斤猪肉。”果不其然,黄博钊第一句话,就是拒绝了叶钧这番好意。说得极为自然,毫不含糊,似乎早就预料到叶钧会提到借钱的事情。
“行,有困难可以找我。”
叶钧此刻早已绕了一个圈子,车子也朝着黄博钊的摊位方向驶去,毕竟车子并没有走远,拐个弯,很快就能返回。
可刚说出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叮嘱一番,就听到黄博钊暴怒的吼了声,“操!这两个王八羔子,还敢过来!”
说完,也不等叶钧将车挺稳,黄博钊就怒气冲冲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因为惯性使然,导致摔了一跤,幸亏车速很缓慢,否则,这一摔,轻则骨折,重则非得闹出头破血流不可!
叶钧刚打算喊一声没事吧,就瞧见黄博钊直接爬了起来,还顺手拾起一块砖头,直接朝着摊位跑过去!
“阿钊!不要!”
黄博钊的母亲见儿子这么气势汹汹冲过来,顿时吓了一跳,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
一声惨叫声传来,只见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捂着头,倒在地上直哆嗦。
而这青年身边的女孩子满脸委屈缩到黄博钊身后,脸蛋上渗着泪花,显然被吓到了。
“你还敢打人?黄博钊,我警告你,你这次已经被学校留校察看了!现在还敢伤人,哼,学校一定会开除你的!”只见另一个青年忙不迭蹲在地上,满脸紧张,“强哥,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倒在地上的青年捂着头,满脸怨恨站起身,死死盯着黄博钊,“我说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废物!好!很好!你就等着被我爸开除吧!”
说完,这青年狠狠朝黄博钊吐了口唾液,黄博钊正打算抡砖头砸过去,那青年忙不迭撒腿就跑,“黄博钊,你等着!等你被开除后,我天天领人过来侍候你妹妹,让你全家鸡犬不宁!”
“儿子!”那妇人眼角红润,当下在黄博钊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一巴掌狠狠甩了过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黄博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倒是缩在他身后的女孩赶紧挡在黄博钊身前,“妈,哥他没错!是那些坏人欺负咱们,哥他只是赶走那些坏人!”
这女孩大概也有十五六岁,长得亭亭玉立,要不是现在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也算得上小美人坯子,难怪要被那个青年调戏骚扰。
“现在你满意了吧?让你忍,你偏不忍!现在好了,这学校,以后就算想读,也没办法了!”妇人呜呜呜哭出声来,“这可怎么办?你爸在家天天躺着,妈供你读书,就指望你能混出个人样,照顾咱们一家子。你看你,造的这是什么孽?”
“黄博钊!”忽然,一道吼声传来,“好呀你,竟还敢打我儿子!明天你老老实实到学校收拾东西滚蛋!江陵一中不要你这种祸害毒瘤!”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义愤填膺走了过来,当下狠狠盯着满脸愤怒的黄博钊。
“是他先欺负我跟我妈,哥哥只是赶走这个坏人!”
“坏人?笑话!我儿子算坏人,那你哥算个什么东西?”中年男人先是关切的问了句身边的青年有没有事,然后才望向黄博钊的母亲,“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子女,没大没小的!哼!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儿子跟女儿什么德性,这大人呀,也好不到哪去!”
“骂我可以,骂我妈就不行!”黄博钊再次抡起砖头,吼道:“信不信我现在一砖头砸死你?”
说着,就作势想要扑上去,那个男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当下忙不迭拉着身边的青年朝后躲。
“阿钊!你敢过去,从今往后,我就没你这个儿子!还嫌不够丢人吗?”黄博钊的母亲眼眶噙着泪花,“对不起,牛校长,能不能原谅孩子一次,他还小,不懂事,关于牛同学受的伤,我们愿意赔医药费。请您高抬贵手,让孩子把书念完,好不好,求您了。”
“妈,别求…”
“你住嘴!”
见黄博钊没有继续冲过来,牛校长缓了口气,当下满脸嗤笑,“就你儿子这德性,再读十年,都毕不了业,更别说上大学!早离开学校,早进入社会,才是正途。”
说完,牛校长还牛气哄哄哼了哼,“学校是不会再收你儿子这种品行低劣的学生,还有,医药费你们也要赔偿。至于赔多少,我先带我家孩子去医院做个ct,然后再跟你们说。”
说完,牛校长就领着那个年轻人匆匆离开,倒是那年轻人捂着头转过半边身子,朝黄博钊投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神色,还透着一股你小子等着的威胁。
“唉,这日子,过不了了。”黄博钊的母亲就仿佛认命似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满是茫然。
而黄博钊与那个女孩,都是默不作声收拾混乱的现场,原本围观的人群见没好戏看了,都渐渐散了。
这时,打从下车后,就一直站在原地的叶钧缓缓走来,在黄博钊母亲以及那女孩疑惑的目光下,帮着收拾现场。
“我决定了,这书我不读了!”忽然,一直沉默寡言的黄博钊忽然吼了声,吓了女孩一跳。
“不读书你能干什么?孩子,这年头,有文化,才有好日子。”黄博钊的母亲似乎气消了,“我送你去其他学校吧?”
“不用了!明天我就去学校把东西给取回来!”
“那我明天送你去吧,博钊,正巧我也有些东西放学校,你帮我一并取下来。”叶钧说完,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让黄博钊母亲与女孩都掩嘴震惊的眸子,“我的公司目前还缺一些人,你到我公司做事吧,尽管工资不高,一个月就一千五,但起码能先找到活干。以后若是有更好的工作,你说一声就可以。”
“一千五?”
黄博钊的母亲丝毫不怀疑叶钧这话是真是假,毕竟叶钧是什么人,她比普通市民知道的更多!
自打叶钧成名开始,黄博钊每天回家都要将叶钧的事迹说上几段,可以说他们家对叶钧的熟悉程度,已经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
“谢谢。”黄博钊吓了一跳,一千五的工资,在这座城市,可是高收入的行列,不过他清楚这是叶钧的一番好意,“叶大哥,明天我在这里等你,等到学校把东西搬好后,我立刻就到你公司里上班!”
说完,黄博钊望向一旁的女孩子,“妹妹,以后哥挣钱养家,你安心上学,一定要替哥争口气,考个重点大学!”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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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一阵了解,叶钧才清楚事情的真相,自从徐德凯辞掉江陵一中副校长一职后,市教育局就安排一个叫牛少平的男人接管徐德凯的职务。////而那个被黄博钊抡砖头砸破脑袋的青年,就是牛少平的儿子,牛强。
作为副校长的儿子,加上牛少平本身就有一些背景,所以牛强自然而然就进入江陵一中的实验一班。
说实话,这原本看起来,黄博钊跟牛强在人生经历上,注定不会有着交集。可偏偏牛强看上了黄博钊的妹妹,黄雪。
当然,若是彼此间情投意合,这也就罢了,黄博钊自然不会横加干涉,更不会跟牛强产生矛盾。可牛强看上黄雪,完全是年轻人玩玩而已的心态,加上黄雪并不喜欢牛强,认为牛强太花心,这也导致是非渐渐多起来。
牛强压根不懂得强扭的瓜不甜,为了摆脱在学校里面的寂寞,他不仅跟三个女生保持着卿卿我我的关系,更是想用强硬的手段夺走黄雪守了十几年的圣女地。
这还了得?
听到这事后,黄博钊第一时间拉着杨开跟董瑞找上牛强,因为介于牛强有着一位副校长的老头子,所以刚开始只是交涉,希望牛强放过他妹妹。
可牛强仅仅说了‘我想上的女人,从来没有弄不到手’这句话,就彻底激怒了当时血气方刚的黄博钊。
将牛强狠狠揍了顿,黄博钊以为对方会直接将这事反馈到牛少平耳朵里,却没想到第二天牛强领了一大群社会青年,把黄博钊、杨开以及董瑞给堵到胡同巷子里。
面对一大群社会青年的左右开弓,双拳难敌四手的黄博钊等人,无一例外,都是遍体鳞伤回家。
可回到家后,陆续都接到校方电话,说是黄博钊等人不仅欺负同学,还跟社会青年聚众斗殴。黄博钊被留校察看,杨开与董瑞因为只是旁犯,所以只是被记大过。
叶钧细细打量着黄博钊的妹妹黄雪,发现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同样怯生生打量着他,顿时笑了笑,“你叫黄雪吧?别害怕,没事的,我保证以后那个叫牛强的不敢再骚扰你。”
“傻妹妹,还不快谢谢叶大哥,他既然说得出来,这事绝对没问题。”
黄博钊赶紧推了推一旁还傻站着的黄雪,清醒过来后,黄雪狠狠点点头,“谢谢叶哥哥。”
这时,黄博钊那位一直不吱声的母亲,脸上隐隐有些羞愧,“叶同学,你能不能跟学校说一说,让阿钊继续上学?”
“妈,您怎么能这样?”黄博钊急了,“都说以后不上学了!我不是考大学的料,您就让我挣钱养家吧!你看,以后我挣了钱,就能替妹妹交学费,就能给爸爸治病,您也不需要大冷天推着摊位在外面受凉。”
“阿钊,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那个年代,凡事都讲学历、讲文凭,没有这些,就是一辈子下等人的命,是苦力命。”妇人语重心长看着满脸执拗的黄博钊,“妈这是为你好,孩子,挣钱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上学,却只有这一次。错过了,也就没有了,没上过大学,这人生就不是完整的。”
“我不去!”黄博钊执拗的撇过头去,不希望接触妇人的目光。
这妇人见劝不动黄博钊,只能用哀求的目光望向叶钧,她清楚,怕目前也只有叶钧能够说动黄博钊,也只有叶钧开口,黄博钊才会用心去听。
叶钧很清楚黄博钊的性子,属于那种跟学习压根犯冲的命格,若是坚持让黄博钊上学,不仅没有任何的效果,还可能加重黄家的经济负担。原本,黄家的生活环境就已经很困难,若是这么恶性循环拖下去,也是白费心思,还不讨好。最关键的,就算黄博钊侥幸考上大学,以黄家目前的情况,不一定就能负担得起黄博钊大学四年的学费。
再说了,黄家还有着一位黄雪,这承受经济负担可是双倍的!
若是黄博钊家庭环境比较宽裕,兴许叶钧就会劝一劝,顺了这妇人的心意。但现在情况不同,不过为了安抚这妇人的慈母心肠,叶钧还是笑了笑,“阿姨,放心好了,其实公司里面拥有专门的培训方式,能够让愿意接受深造的职员,在工作之余,获得更多的学习机会。当然,还不需要缴纳学费,若是博钊愿意,完全可以在工作之余,多学多练,然后参加一些成人高考。若是有潜力、肯吃苦的学生,还能获得留洋深造的机会,公司也会提供学费,以及生活费等帮助。”
“真的?”黄博钊的母亲露出惊喜之色,“那你看咱们家阿钊行不行?能不能参加培训,然后考一所大学?”
叶钧悄悄偷偷瞥了眼一旁目露思索的黄博钊,笑道:“完全可以,只要博钊肯学,就肯定能考上大学。”
“真是要谢谢叶同学了。”黄博钊的母亲忽然转过身子,双手合在一起,不断对着一棵大树摇晃着手臂,“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叶大哥,公司里真有这玩意?”黄博钊脸色一苦,“你知道的,我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尽管黄博钊语气很小,但叶钧多少也听得清楚,“你说呢?”
说完,叶钧还朝黄博钊母亲的方向挤眉弄眼,这种小动作让黄博钊立马回过味来,当下朝叶钧竖起大拇指,一副高明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黄雪却瞪着可爱的眼睛,瞧着叶钧跟黄博钊在她眼皮底下搞小动作,顿感有趣,还偷偷捂着嘴发笑。
第二天一大早,叶钧就起了床,来到昨天黄博钊母亲摆摊位的地方。
对于儿子离开江陵一中的事情,尽管黄博钊母亲心里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惋惜,但却没有最初的抵触情绪,这完全要归功于叶钧提到过的福利政策。
当然,黄博钊母亲一晚上没少唠叨着让黄博钊以后一定要抓紧时间学习,尽管知道儿子肯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还是不厌其烦敦敦教导着。
今天黄博钊特地换上一件看起来挺光鲜的新衣服,当车进入马路道上,叶钧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博钊,其实阿姨说得没错,学习很重要,不能落下。我想了一个晚上,认为你就算不可能通科全部学好,但有一门功课,必须得尽全力学习。”
“啊?”黄博钊脑子也好使,似乎猜到叶钧的想法,“叶大哥,难道你想让我学习英语?”
见黄博钊脸上有些为难,看样子自信心明显不足,叶钧就笑道:“博钊,以后这生意肯定要跟国际接轨,我知道你不爱学习,但起码老外说什么,你要听得懂,你说什么,老外同样听得懂。这样,我才能交给你一些工作任务。”
叶钧顿了顿,“当然,我也没指望你现学现卖,给你一年的时间,专门攻克英语,其他功课倒是无所谓。这样,你有没有信心?”
“一年?”
“对。”为了增加令人信服的筹码,叶钧举了一个例子,“上次你们在街上被堵着,不是有一个腿功很厉害的人,把那些流氓全打趴下了吗?”
“是有这事。”
黄博钊脑子里很快就闪过那记莲华腿的风姿,脸上隐隐有些羡慕。
叶钧并不清楚黄博钊脑子里的想法,边开着车,边自顾自道:“他也在帮我做事,你以后叫他皓哥。其实皓哥他以前根本就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可以说,对于英文的单词以及语法,完全算得上一片空白。可几个月的坚持下来,现在皓哥已经能跟老外说上十几分钟,既然你多少也有着一些底子,肯定会比皓哥学得更快更好。”
“好!我会尽力的!”黄博钊咬咬牙,点了点头。
当下,叶钧就一边开着车,一边跟黄博钊说着些这阵子遇到的趣事,对于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说出口。但有一些,却没有这些顾及。
今日,重返这片阔别多时的学校,叶钧有着一些感触。想当初,根本就没想过会演变为今天这种局面,这确实应了一句话,世事无常。
刚进入学校,将车停在教学楼下,就巧合的传来一阵下课铃。
顿时,原本还显得安静的学校,第一时间沸腾起来,毕竟下课,永远是守在课堂上四十分钟的学生们耳朵里最动听的旋律。
因为身份敏感,叶钧并没有打算跟黄博钊一同上楼,只是让对方将课本这些东西帮忙取下来。反正书也不多,再说了,还有这杨开与董瑞两号死党帮忙,黄博钊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哟?我说是谁,原来是咱们学校被开除的垃圾,哈哈!”
黄博钊刚走进教室,就瞧见自己椅子上,正坐着牛强,以及他身边的几个跟班。
“牛强!这里是我们班,请你出去!”实际上,二班有不少人都看牛强不顺眼。
牛强并不在意,相反,还朝一处位置瞄了眼,“你们班长呢?除了每个月初的模拟考,怎么平时都不来学校?”
“滚开!”黄博钊阴沉着脸走到自己位置,死死盯着牛强,“把你那臭屁股给我挪开!”
“哼!我告诉你,这桌子,这椅子,是学校的财物!你现在已经不是学校的学生了,让你进这门,都是看得起你!”
“牛强!你可别太过分!”
尽管杨开与董瑞都有些害怕牛强,毕竟能拉来几十号社会青年堵他们,还把他们打个半死的狠角,就算吃点亏,还是不招惹的好。尤其这世道越来越不太平,同学之间经常传出谁谁谁在胡同巷里被捅了多少刀、砍了多少刀之类的八卦,自然担心日后成为这类传闻的主角。
可现在不一样,好兄弟被人冷嘲热讽,若是还缩在人后当乌龟,那这兄弟也没法做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牛强冷笑一声,“信不信我让你们两个也滚出这学校!”
“你敢!”董瑞冷这张脸,“姓牛的,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有着一个当副校长的老爸,就真当这学校是你家后花园了!哼!在许多同学眼里面,你就是个白痴!垃圾!傻逼!”
“操!你敢骂我?”
牛强被董瑞戳到痛处,没错,江陵一中牛人太多,尤其是一班的学生,没几个是牛强敢招惹的。若非副校长牛少平是他爸,一班里面还真就没几个会用正眼看他。
就连那些学习成绩优秀的农村孩子,也是一样!谁让牛强高不成低不就,除了有个副校长的老子,还真就一无是处。
瞧见牛强一脚狠狠踹向董瑞,将身子瘦弱的董瑞踹倒在地,黄博钊想也没想,就操起位置上的板凳嘎子,直接砸向牛强的后背,“操!反正老子这书也不读了,走之前,顺手把你弄成残废!”
第三百二十七章 铁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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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牛强先是仿佛触电一般猛然直起腰杆子,然后痉挛数下,之后就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动作,就这么直愣愣摔到地上。
哐当!
黄博钊一把将手中的椅子撂倒一旁,撞飞了角落里的几个瓶瓶罐罐,然后狠狠朝趴在地上呜呼哀哉的牛强吐了口浓痰,“真以为老子怕你?就你这孙子,不打得你连你爹妈都认不出来,还真以为能在江陵一中横着走?也不看看你那副德性,在你还没来江陵一中读书时,老子就是这学校里出了名的祸害!”
尽管班里面不少女生都露出惊心动魄的神色,但并没有闭上眸子,也没有失心疯似的跑出教室喊老师,而是一个个睁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快气背过去的牛强。
“真惨!黄博钊下手太狠了。”
“那是牛强他活该,谁不惹,去惹黄博钊。”
“汗,估计待会非得被打个半死,你看看,他脑袋上还缠着绷带。”
“该不会是脑震荡了,跑咱们教室发疯吧?”
一大群女生七嘴八舌聚在一起,对着趴在地上的牛强品头论足,承受着极大的撞击力与疼痛后,牛强也没心思去分辨这些冷言冷语到底是出自谁的大嘴巴。
现在的牛强,满脑子都是要将黄博钊狠狠撕掉,狠狠践踏!
“黄博钊,你给我等着!别以为出了这校门,我就拿你没辙!只要你还在江陵混,我就会搞得你全家鸡犬不宁!”
牛强双眼通红,当下强忍着疼痛,昂着头,就仿佛一条毒蛇一般,怨毒的盯着黄博钊。
“还敢嘴硬?好,很好!要我全家不得安宁,我就先废掉你!”
说着,黄博钊就朝四下东张西望,很快,眸子一亮,因为发现角落里,正有着一根铁棒子。这根棒子主要功效就是用来顶一顶教室跳闸的闸刀,基本上每间教室都有,当然,也就这个班特殊一些,其他班要么是木棒,要么就是衣叉,也有用扫天花板的扫帚代替。
“博钊,别胡来,用这玩意会弄出人命的。”
见黄博钊气呼呼举起铁棒走来,牛强一时间吓得脸无血色,因为清楚黄博钊要是想动手,肯定就不会只是装模作样。血的教训已经足够让牛强省思,且不说刚刚挨了一记板凳,就说这脑袋昨天还被黄博钊抡砖头狠狠来了下,现在还包的严严实实的。
见杨开跟董瑞根本劝不住,似乎觉得黄博钊是铁了心要弄断自己两条腿,牛强也不知从哪涌出来的一股气力,直接原地滚了数下,同时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他!”
啪!
原本看傻眼的那群跟班闻言,被这么一吆喝,立马惊醒过来,当下忙不迭上前,与黄博钊、杨开、董瑞三人产生肢体纠缠。
也不知是谁赏了杨开一耳光,顿时彻底点燃这原本就火药味十足的气氛,而这一耳光,也彻底成为这起冲突升级的导火索!
“干了他们!”
黄博钊抡着铁棒,狠狠砸在牛强一个跟班的胸口处,让这跟班直接倒退五步,还好死不死撞在桌角上,顿时血洒当场!
眼看着有人受伤,这不仅没有让这些斗殴的学生有所收敛,甚至还让原本就斗得难解难分的两边人更加疯狂。
黄博钊确实能打,身子骨也是人高马大的,对付牛强领来的一大群跟班,尤其这些跟班还都是那类讲究骨感美的小个子,自然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送一双。
“住手!”忽然,一道火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可两边人都打出火气来了,自然都选择无视这道声音。
“咚!咚!咚!”
一阵更剧烈的拍击声传来,黄博钊等人才下意识停手,只见站在讲台上的王才,正满脸气愤的拍着手中的擦板,见现场的混战有了收敛的迹象,顿时怒气冲冲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是谁?为什么跑到我班上闹事?”
“扶我起来!”牛强的声音传来,边上的跟班赶紧扶着牛强站起身,“王老师,是我,你班上的黄博钊殴打我,昨天就把我头给打破了,用的还是砖头!我爸今天已经让黄博钊退学了,他现在已经不是这的学生,却因为被退学,而迁怒我,先是用板凳砸我后背,之后更是想用铁棒打断我两条腿,要不是我这些同学见义勇为,现在我很可能就被黄博钊给打死了!”
“你胡说!”
“就是!你胡说八道!”
“没错,我们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是你主动挑衅博钊。”
杨开与董瑞义愤填膺盯着牛强,但牛强依然脸不红心不跳,摊开手,朝四下望了望,“你们跟黄博钊是好朋友,自然向着他,就算他杀人,估计你们都会说他没杀人。但你们不妨问一问在场其他人,这样才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杨开与董瑞下意识望向四周的同窗,发现不少人都耸着头,不敢吱声,也有人直接装出副别用这眼神看我的模样,更有几名同学,之前还生龙活虎,现在直接趴在桌子上酣睡。
“你们快说话啊!把你们看到的都说出来!”
杨开急了,眼见同窗们无论男女,都是那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样子丝毫没有替黄博钊作证的意思。
只不过,杨开却根本体会不到这些人的想法,毕竟黄博钊被开除之后,也就代表跟他们彻底沦为两个世界的人,犯不着为了这种人,得罪一个在江陵一中作威作福的牛人。有着一位当副校长的老头子,牛强对他们这些非一班的学生来说,确实就是大人物,还是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杨开,你坐下!”王才暗暗叹了口气,望向黄博钊,“黄博钊,你现在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说的没错,人确实是我打的,而且我确实也打算弄断他两条腿。”黄博钊脸上满是嘲讽,瞥了眼四下装模作样的同窗,无悲无喜,“只不过,却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我才动的手。”
“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动手,但打了人,就是错,而且错得很离谱。”王才并非顽固派,尽管很清楚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而且对于黄博钊与牛强的矛盾,也是略有所闻,但还是站在一名教师的角度说出这些话,即便王才确实更倾向于黄博钊。
“听到没有!哼!既然你现在不是这里的学生,就赶紧滚!”说完,牛强还呜呼哀哉呻吟一两声,这才朝一旁的跟班喊道:“快去报警,就说这家伙恶意伤人!”
“牛强!你不要太过分了!”
杨开满脸怒意,但这种不痛不痒的行为只会增加牛强对他们三人的恨意罢了,大有深意丢给杨开一个你走着瞧的眼神,然后牛强就在一旁跟班的搀扶下,打算缓缓离开教室。
可还没走几步,忽然,黄博钊似乎失心疯似的高举铁棒,直接怒甩牛强的大腿,好死不死刚好就击中腿部最脆弱的膝盖。
“啊!”
一声让旁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响彻整间教室,不少原本将头撇到一旁的学生,都第一时间踮着脚查看,就连那些原本装睡觉的学生,也是惊讶的‘清醒’过来。
眼见黄博钊还打算大棒子抡下去,站在讲台上的王才吓出一个激灵,“黄博钊!你住手!快住手!”
王才狼狈的跑下讲台,在成功拉开黄博钊后,早已躺在地上的牛强已经挨了至少五六棒,整个人现在就差没有口吐白沫,尽管还睁着眼睛,但很明显意识已经极为涣散,很可能在下一刻,就彻底昏死过去。
“黄博钊!你怎么下手这么狠?这会打死人的!”王才满脸气愤,但眼睛里的怒意并不多。
实际上,这里的吵吵闹闹已经吸引住不少隔壁班的学生,二班的学生不去打小报告,不代表其他班也是这样。
就在教室外大量聚集着看热闹的学生时,忽然,一阵喧哗声传来,“让一让!都走开!”
只见三四名在学校执勤的保安闯进教室,见黄博钊手中还持着铁棒,地上还趴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学生,也不需要分辨,当下就急匆匆扑了上去,暂时性的制住了黄博钊。
“怎么回事?”同样的,很快就有声音传了进来,只见人群让出一条道。同时,牛少平的身影也缓缓进入这间教室。
“黄博钊!你不是被学校开除了吗?怎么还在学校溜达?现在还敢殴打同学?”瞧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学生,尽管牛少平觉得这令人感到同情的学生比较眼熟,但还是没多想。
“牛校长,快救救牛强,他快不行了!”
“什么?阿强?”
牛少平吓出一个激灵,他顺势望了眼,这才看清受害者脑袋上缠着的纱布,顿时眼珠子都快红了,“阿强,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说着,牛少平疯了似的跑过去,蹲在地上,查看着牛强的伤势。
瞧着儿子这凄惨的模样,还给打成这样,他这当爸的这辈子都没打过自己儿子,现在让人打得半死不活,牛少平无由来的升起一股滔天怒意,“好!好!黄博钊,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这次,说什么都不行!”
牛少平说完,望向一旁冷汗直流的保安,“你,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我要将这个敢出手伤人的坏人绳之以法!”
“黄博钊如果算是坏人,那你儿子又算什么?”
眼看着事态愈演愈烈,就算王才想替黄博钊说好话,可瞧见副校长牛少平这义愤填膺的模样,也深知无用。现在王才已经打算请顾仁芳介入,或许只有这位老校长,才能救得了黄博钊。
可这节骨眼上,传出这么一句话,让王才吓了一跳。
甭说王才,就连一大群保安、学生,都是露出讶异之色。只不过,很快就全部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因为谁都清楚牛少平现在正气头上,还真有学生跑出来找茬,难道不清楚牛少平是江陵一中的副校长吗?
正当现场众人各怀鬼胎之际,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人群,看起来像是社会上不安份的无业青年,还大冷天戴了副墨镜,看起来挺时尚。但在学生眼中,这种打扮,就是地痞无赖兼流氓。
“江陵一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竟然放社会上的不良青年公然入校?”牛少平脸色阴沉,“还不把这流氓抓起来,看样子,就是跟黄博钊一伙的,待会全部交给警察。”
其中两个保安不怀好意打算擒住这戴墨镜的青年,作为当事人,青年却并不担心,只是自顾自找了处位置坐下,恰巧,这位置的主人,就是给江陵一中带来太多荣耀的叶钧!
王才脸色大变,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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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摘下墨镜
牛少平没想到这看起来流里流气的青年竟然如此狂妄,还有胆子坐在教室里,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最快更新//
“放开我!”被死死摁住的黄博钊见叶钧进了教室,脸上一喜,同时身子开始不要命的挣扎。
反观那两个朝叶钧凑过去的保安,正打算下手,却听到叶钧不冷不热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们两个,最好别招惹我,否则,后果不一定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叶钧说完,若有所思瞥了眼目露阴沉的牛少平,“你们只是领工资做事,犯不着为了某些人的一己之私,就平白无故丢掉饭碗。”
“说的跟真的似的,小子,劝你老老实实趴墙上。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学校这种地方,也是你这种不入流的瘪三能来的?”
这两个保安自然没被叶钧唬住,说到底,一边是江陵一中大权在握的副校长,另一边,却是先入为主的一个流氓瘪三。孰轻孰重,他们自然分得明白。
“跟这小子废什么话?还不快上?”眼看着牛少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另一个保安忙推了推身边的同行,用眼神暗示着,“别让牛校长看咱们的笑话。”
“说得对!”
说完,这两个保安就直接扑了过去,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起单方面的虐杀时,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才尖叫道:“停!不要!他是我班里面的学生!”
“什么?王老师,你开什么玩笑?”
瞧着心惊胆颤一副欲言又止的王才,牛少平皱了皱眉,见那两个保安停下手,转身望着他,顿时叹了叹,摆了摆手,让这两个保安退下。
说实话,这么多学生在场,多少也得顾及一些形象。毕竟上头还有着一位顾仁芳压着,牛少平琢磨着一旦顾仁芳退休,日后才能在江陵一中只手遮天。现在的他,顶多是个陪衬,还没这个资历与影响力。
一时间,教室里的学生都七嘴八舌交谈起来,而议论的话题,无外乎是眼前这个打扮‘时尚’的青年,难不成真是班里面的同学?怎么以前没见过,该不会是刚转学来的吧?
这些话也不断传入牛少平耳朵里,当下脸色不自然道:“王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你班上的学生,似乎都不认识这个人?”
王才有苦难言,不经意瞥了眼叶钧,见对方仅仅是缓缓摇头,一时间憋红着脸,愣是没敢吐露实情。
“王老师,你不说,我怎么才能确定他这真是你班上的学生?”牛少平脸上隐有不耐,“看他的模样,应该跟黄博钊关系不错,就算真是江陵一中的学生,肯定也是坏学生。”
“其实…”
王才被逼得冷汗直流,吱吱唔唔,似乎打算吐露时。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哟?什么事呀?这么热闹,刚才路过这里,发现一大群学生围着,看样子,这里发生了不少大事情吧?”
在王才大喜过望的目光下,只见顾仁芳缓缓走进教室门,先是大有深意打量着被死死摁住的黄博钊,以及趴在地上不断痉挛的牛强,然后才将目光移到叶钧身上,“怎么回学校了,也不先到我办公室里?”
尽管内容像是质问,但语气却极为慈祥,隐隐还透着一股欣喜。
“顾校长,其实今天是送黄博钊回学校办理休学手续的。”叶钧缓缓站起身,指着被保安摁住的黄博钊,“只不过,刚回来就发生这种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黄博钊当了贼,给人抓起来了。”
顾仁芳露出沉吟之色,好一会,才摆摆手,“放手!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用暴力手段对付学生的,真要传出去,哪个家长还敢把自己的儿女往学校里送?”
那两个保安赶紧松手,对于顾仁芳的命令,明显是言听计从。毕竟顾仁芳可是江陵一中的权威,积攒了几十年的影响力与威慑力,根本就不是牛少平能够企及。
“顾校长,黄博钊已经被学校给开除了,现在却忽然出现在教室里,还打伤了我儿子。”尽管搞不懂这看起来流里流气的青年跟顾仁芳是什么关系,但既然儿子出事了,加上一直对黄博钊心怀怨恨,牛少平显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我都说了,黄博钊这次回学校,是办理休学手续,你为什么老是诬陷他被开除?”叶钧满脸疑惑之色,“难不成是你逼着黄博钊休学的?”
“休学?笑话,你听谁说他要休学了?他可是堂堂正正被开除学籍的!”牛少平目露嗤笑。
“开除?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我?”顾仁芳面露疑惑,“我好像记得黄博钊同学确实打算休学,还是跟我申请的。但这开除,又是什么意思?”
叶钧暗暗笑了笑,敢情这位江陵一中的权威校长竟然众目睽睽陪着他演戏,真是仗义。
但这话却让牛少平彻底愣住了?
难道黄博钊确实打算休学?
否则,为何校长顾仁芳会知道这件事?
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逝,牛少平晃了晃脑袋,指着一旁瞪着他的黄博钊,“黄博钊原本就已经是留校察看,昨天却在大街上抡砖头伤人,而且打得还是我儿子,所以我就将黄博钊开除了。顾校长,咱们这是依着程序办事,但如果您打算给黄博钊一个机会,我没有意见。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并不认同黄博钊会体谅到您的一番苦心。”
好一招以退为进!
若真打算罢手,难道这种事不会找个地方私底下说?非得当着大伙的面摊牌?
顾仁芳仅仅是目露微笑,脸色并没有任何反常,“牛校长,需知老师的职责,就是将学生引领到正途之中。如果随随便便因为一些摩擦误会,就判定一名学生的对错,未免有失体统。而且,作为一名老师,我真的很希望用所有办法挽救一个误入歧途的学生,他们只是青少年,缺乏正确的是非观念以及经历,咱们不能用成年人的目光去判定一名青少年的对错,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顾校长,您看看,黄博钊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昨天打了,今天又打,一次比一次狠,我真担心继续这么下去,江陵一中学生的人身安全就很可能得不到保障。”牛少平顿了顿,指着一旁怒视着他的黄博钊,“我还是那句话,像这种学生,就该开除。”
顾仁芳依然镇定自若,也不作答,只是看着叶钧缓缓朝现场走去。
先是蹲在地上,看了看牛强那张脸,然后才站起身,像是拍掉手中灰尘一样拍了拍手,“就这家伙,还真该打。”
“你说什么?”若非顾仁芳在场,兴许牛少平真可能一脚踹向叶钧。
“让一让,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恶性伤人?”
似乎是警察来了,叶钧似笑非笑瞥了眼一旁满脸怒容的牛少平,就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
“哟?这不是刘同学的爸爸吗?”牛少平一眼就认出来了,领头的警察正是他一位学生的父亲。
“咦?牛校长,您也在呀。”领头的警察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瞧见身旁的顾仁芳,吓了一跳,“顾校长,怎么您也在?该不会这里出大事了吧?”
“刘队长,其实都是这个…学生。”牛少平望了眼顾仁芳,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管黄博钊叫学生,“他昨天跟今天,都把我儿子给打伤了,而且下手一次比一次狠,你看看,现在都还在等救护车。”
说完,牛少平就蹲下身子,“阿强,放心,刘叔叔会替你做主的。”
领头的刘队长望了眼地上的牛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狠的手段,而且还是牛校长的公子,这还得了?
当下目光不善望向黄博钊,见对方依然一副欲吃人的模样盯着牛少平,顿时怒道:“把他给我抓…”
“等等。”叶钧忽然站了出来,尽管刘队长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叶钧只是个学生,但见顾仁芳没有露出任何诧异之色,加上江陵一中许多学生都有着大背景,所以就停了下来,打算听一听这个半途杀出来的学生说些什么。
叶钧指着地上的牛强,平静道:“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在场,当时我只看见这位牛同学当街调戏一个女孩子,似乎还打算用强硬的手段把那女孩子拉上汽车。而黄博钊同学见义勇为,这才发生了一些误会。”
流氓?
这个词很快在所有人脑子里轻轻闪过,牛少平抬起头,怒视着叶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可以用人格作保,我只是将我亲眼所见的事情说出来罢了。”叶钧耸耸肩,然后就站到顾仁芳身边,“顾校长,这欺男霸女的事情,私底下干干,也就罢了。大庭广众这么做,被这么多人看见,还不让人说,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真有这事?”
顾仁芳露出一抹古怪之色,见叶钧毫不犹豫点点头,就望向那位领头的刘队长,“关于这位同学刚才的话,应该不会有假,我相信这位同学不会撒谎。”
“什么?顾校长,怎么连您都…”
“别说了,你儿子可能真做了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所以黄博钊同学才会出手制止罪犯的犯罪行为。”
“绝对没这事,我告诉您,其实那女孩子应该是黄博钊的妹妹,他们肯定是…”话说到一半,牛少平立马捂着嘴,似乎觉得说错话了。
教室里外都传来一阵嘘声,而叶钧也插了句话,“好像我昨天确实在现场看见了牛校长,当时没认出来,因为很久没到学校上课了,所以并不清楚徐校长离开后,竟然是牛校长接过重担,真是惭愧。”
“你!”牛少平将自己说溜嘴的责任全部推到叶钧身上,当下本能记恨上叶钧,“刘队长,你该不会听信一个学生的胡说八道吧?他很明显是跟黄博钊这种坏学生一伙的。”
当牛少平说出这句话后,顾仁芳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沉,至于那刘队长却总觉得这是江陵一中正副校长间的一决雌雄,他也真倒霉,平白无故给卷进这里面。
“你这胡说八道的家伙,昨天我也在场,怎么没看见你?”这时,牛强一个跟班站了出来,确实是昨天出现在摊位的那个青年,“该不会是黄博钊跟你窜通好的吧?不然,昨天怎么没见你出现?我告诉你,我跟牛强只是到黄博钊的摊位吃了点麻辣烫,跟他妹妹说了几句话,就被这疯子抡砖头砸了!”
“我没必要说谎,这句话,我不希望重复第二遍。”叶钧耸耸肩,似笑非笑的望着这青年。
“有种把墨镜摘下来,也让我认一认,我这人记性很好的。”见叶钧似乎并没有摘墨镜的想法,这青年冷笑道:“怎么?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摘呀?我就知道你…”
青年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一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的眸子,班级上的所有人,无论男女,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就连那个叫刘队长的领头警察,这一瞬间都有着一种要软趴下的冲动,因为这是他们局长李怀昌点名道姓谁惹谁死的头号煞星!
叶钧!
除了黄博钊、王才以及顾仁芳,在场所有人,脑子里都闪过这两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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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热烈反应!
相信江陵一中绝然不会忘记叶钧这个人,或许江陵一中确实卧虎藏龙,但太多人仅仅只是有着一个不错的家世背景,本质上与其他学生一样,身无长处。//免费电子书下载//
但叶钧不一样,这两三个月来,一件接一件的信息不断通过媒体无限扩延,早已将叶钧上升到大人物的程度,偌大的江陵一中,也没有谁再敢用同窗的态度面对叶钧。
二班的学生确实经常幻想着能有这么一天,叶钧坐在教室里,跟他们上满一节课,仅仅一节,怕都是值得回味甚至追忆的人生大事。尽管清楚这仅仅只是一种奢望,但这绝不妨碍处在这个年华的年轻人浮想联翩。
“叶钧!”
“欧耶!是叶钧!”
“天啊!今天我竟然没把照相机带出来!失策!”
“不知道他会不会跟我合影?”
不管是教室内,还是教室外,经过短暂的不到十秒的寂静无声后,立刻爆发出一阵非同凡响的热议。
眼看着站在教室外的学生打算涌进教室里,一个女孩尖叫道:“快关门!他们都疯了!”
门边的同学倒也机灵,听到这声尖叫,忙不迭起身,死死顶住门框,同时呼喊着一大群男同学帮忙一块使劲。
至于那些女学生,都很聪明的开始锁窗户。
“你们二班是想怎样?门不让进,连窗户都关上,到底要闹咋样?”
“就是!再不开窗,我可就砸玻璃了!”
“我就不相信,他们能一直顶着教室门?”
外面传来一阵破口大骂,而教室里的学生,根本懒得去听,门跟窗都锁上后,立马凑到叶钧身旁,七嘴八舌开始询问起来。
“叶钧,你怎么一直不来上学呀?”
“对呀,叶钧,能不能帮我写几首歌?对了,有没有什么电影的女一号,也让我演一演?”
“叶钧,能不能帮我要一张华仔的签名照?”
“我要学友的!还要富城!”
“《功夫》好不好看?什么时候上映呀?”
顾仁芳哭笑不得看着眼前这些学生,尽管被学生们毫不留情给挤到一旁,但并不生气。相反,当看见叶钧手忙脚乱的狼狈相,不知怎的,心里还起了一些幸灾乐祸。
“外面的同学,请你们静一静。”听着教室的窗户跟门板都被狠狠拍打着,王才皱了皱眉,“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你们还不回教室,待会我就跟你们班主任反映!”
王才这话稍稍有那么点效果,但显然没有任何太深远的意义,因为拍打声、咒骂声依然存在,甚至外面还传来类似的话,“最坏的情况,不就是家长被叫到学校吗?这算啥?还能把我们开除了?再说了,凭什么就你们班上的学生能够跟叶钧交流,我们就不可以?难道读个书,还有尊卑的分别?”
“姓江的,待会别让老子撞见你,你就使劲躲在里面,原本老子只是看看戏,没想到你这小牛皮竟然敢对叶钧大呼小叫。”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从声音判断,应该是类似铁管之类的工具发出的,而且听起来还不止一件两件,估摸着起码有十几件之多,“敢惹叶钧,你也不打听一下,知道人家是做什么的吗?咱们市的财神爷,都是叶钧的好朋友,听我大哥说,他俩还是拜把子的兄弟!哼!老子今天就领人堵死你!”
“财神爷?”
听到这声叫嚣,刘队长脸色大变,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几个月前发生在警局里面的凶事!
天啊!
刘队长差点吓破胆子,当下哆哆嗦嗦与陷入呆滞中的牛少平保持至少五米的距离,态度很明显,不管你儿子有没有罪,我今天都得公事公办。
毕竟得罪一个副校长,这刘队长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让儿子转学,这样,这所谓的副校长,对他来说,连头猪都不如。起码有了猪,还能吃上肉,这副校长出了这学校大门,还能做什么?
可得罪叶钧,这停职都还是好的下场,真要是给弄得人间蒸发,那才叫冤屈!
至于刚才瞎嚷着让叶钧摘掉眼镜的青年,此刻满脸惊恐,尽管他不知道谁是财神爷,但却知道外面打算弄死他的那伙人,可是四班的一号牛人。据说家里面就有着黑社会背景,祖辈更是在省里当大官,若不是性子野,受不了一班的规条以及束缚,也不至于跑到四班。
看着眼前这阵势,牛少平瞬间明白了,原来顾仁芳之所以态度这么向着这学生,敢情是有原因的!
或许牛少平在江陵一中已经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实际上,他手中的人力物力,还远远不及上一任的徐德凯,更别提混迹几十年的顾仁芳。
“哼!就算这叶钧是全国有名的大人物,难道就能包庇罪犯不成?”很明显,从其他城市调来江陵的牛少平并不清楚江陵市的财神爷是谁,也忘记了叶钧的父亲,还是这座城市的市长,“我儿子都被打成这样,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受害的还反倒成了作案的?”
想到这里,牛少平望着与他保持距离的刘队长,“刘队长,咱们现在还是先处理好我儿子被人打的事吧。”
说完,牛少平就指着还死死瞪着他的黄博钊,“凶手就在这里,你看着办吧。”
“这…”刘队长为难的望着牛少平,然后又偷偷瞄了眼正自顾不暇忙于应付一大群学生的叶钧,还有满脸似笑非笑的顾仁芳,心中焦急。
“队长,不如都带回去。”一旁的警察似乎看出刘队长的进退维谷,“到了局里面,该怎么做,就轮不到这位副校长指手画脚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把那个学生放了,这样咱们既不得罪这副校长,也不会得罪叶钧,你看怎么样?”
“也只能这样了。”刘队长暗暗叹了口气,当下摆摆手,“把他们两个都带走!”
“等等!”眼见警察似乎想把他儿子也带走,牛少平惊诧道:“刘队长,怎么连我儿子也抓?他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尽管刘队长心里一阵鄙夷,但脸上还是有着讨好,“牛校长,现在你儿子也是嫌疑人,这件事孰对孰错,等回到警局里面,进行一些必要的审讯后,才能得出结论。”
“胡闹!你没看见我儿子都受伤了吗?真要是被你抓回去,万一闹个不好,落下什么病根,那怎么办?”
其实,牛少平很想说,万一这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他岂不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那怎么办?您又说抓人,可别人都作证,说是见义勇为,锄强扶弱,牛校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刘队长暗地里已经将牛少平全家都慰问了一遍,“要不这样,先让你儿子进医院接受治疗,等伤势稳定后,再转交到司法机关接受审讯,你看这样可以吗?”
“胡闹!我儿子没罪,凭什么你说抓就抓?”牛少平气急败坏道。
“可这是您让抓的呀?不是说抓凶手吗?”
“我让你抓这个人!”牛少平气急败坏指着身后的黄博钊。
“可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人作证他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是咱们市的英雄,怎么能抓?”
对于刘队长这些话,牛少平气得浑身发颤,“别人说你就信?难道我说的,你就不信?到底你相信谁?我可是江陵一中的副校长,怎么可能会说谎话?”
“牛校长,我不是说您撒谎。当然,作证的叶钧,可是国内历史上最年轻的亿万富豪,他爸爸又是咱们市的市长,应该也不会说谎吧?”
刘队长这话,让牛少平膛目结舌,因为他之前一直没理清头绪,一厢情愿只是认为叶钧是国内的名人,却忘记了叶钧其他的身份!若不是刘队长这话,很明显牛少平依然还将叶钧当作娱乐圈的名人看待!
亿万富豪?
市长儿子!
这两个身份,压得牛少平气都喘不过来,他很清楚继续坚持下去,吃亏的八成还是他跟他儿子。
看了眼还在跟这个班学生交谈着的叶钧,牛少平目光阴冷,但因为是耸着头,所以没人发现他的反常之处。
“牛校长,您看这样成不成?”刘队长并没有想过要跟牛少平彻底划清界限,当下扮完黑脸,就开始唱着白脸,“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私下解决要更好一些,闹大了,对您,以及您的儿子,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只要媒体跟踪报道这件事,怕您也要成为报纸上花边新闻的主角,您也知道,咱们市的邵局长跟程局长,那段日子可真是够悲惨的。据说连出门,都要裹得严严实实的,唯恐被人给认出来。”
牛少平满脸愤慨,尽管心里面巴不得狠狠朝黄博钊与叶钧扇出几巴掌,但还是攥紧拳头,死死咬着牙关,这才给硬生生撑了过来。
“好。”牛少平不冷不热点点头,“如果没其他事,你就先带人回去吧。”
“谢谢牛校长。”
干笑着跟牛少平客套几句,刘队长才喊了声那些明显将注意力投在叶钧身上的下属,“收队!”
“不会吧,这么多人?”
当刘队长打开门后,一眼望去,全堵满了学生,都从这教室门堵到楼梯口了。看样子,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行为,怕江陵一中都快众人皆知了。
叶钧也偷偷瞄了眼教室外的场面,顿时吓出一个激灵,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学校比大马路还要恐怖。
当下艰难的望向不远处的顾仁芳,却没想到这原本还挺仗义的校长不仅见死不救,甚至还死皮赖脸的装出副没看见、没听见的样子,若不是脸上那一股幸灾乐祸的异样出卖了顾仁芳的真实想法,怕叶钧都会以为顾仁芳是老眼昏花了。
“同学们,快进去!门开了!”
“别挤呀!先让我进去,我去把那姓江的手脚给卸了!”
“快点!我还等着找叶钧要签名!”
“就是!快点!前面的,别傻站着!”
眼看教室的人越来越多,这大冷天的,愣是将叶钧堵得浑身发热,额角冒汗,甚至呼吸都有些不畅。
当然,这热闹的场面一旦得不到控制,就会造成人满为患,靠窗户的座位还好,起码能伸出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座位处在中间的,就悲惨了。
尤其是还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牛强,已经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
尽管牛少平一直在呼喊叫停,同时心急如焚制止着学生们的疯狂拥挤,可他的声音实在有限,根本不及屋子里的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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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悲催的牛家父子
可怜的牛强也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才被牛少平俯身护住,不过那些仿佛疯了的外班学生,可丝毫没给这位江陵一中的副校长太多情面。//欢迎来到阅读//该挤的挤,该撞的撞,这屁股、这手、这腿、这脚,可一点都没留情!
原本想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叶钧,在清晰捕捉到这一幕后,愣是不走了,反而一边偷偷盯着牛少平跟牛强的凄惨模样,一边津津有味跟这些慕名起来的江陵一中学生交流着。
这一切,顾仁芳跟王才都是看在眼里,当下两人一阵苦笑,尤其是作为人老成精的顾仁芳,岂会猜不出叶钧那丁点心思?只不过不愿开口罢了,显然之前牛少平不理智的行为,已经深深触怒了这位力扛江陵一中几十年的老校长。
“杨开,董瑞,要不咱们过去踹几脚?”黄博钊幸灾乐祸指着既要护住头,又要护住儿子的牛少平,“反正这么拥挤,人又多,过去踹几脚,他肯定不会发现咱们。”
“真干?”
董瑞露出一丝忧虑,倒是杨开大大咧咧道:“怕什么?这叫趁你病要你命,你现在不整他,他回过头来,肯定整死你。反正咱俩已经被这记仇的副校长给恨上了,趁早先取些利息,别到时候后悔!”
说完,杨开就借着一股蛮劲,愣是挤进人群之中。
反观董瑞对杨开这些话,确实深有触动,暗道这牛校长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这当儿子的牛强什么德性,这老子就该一个鸟样。
尽管董瑞在分析着牛少平的为人,但这脚可没停下,同样挤进人群之中,伺机待发就准备给牛少平来上几脚。
“哎哟!”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一直偷瞄的叶钧差点就捧腹大笑起来,不过周边人太多,只能在肚子里疯狂大笑,至于这表面功夫,倒是很足,旁边的学生都没有瞧出端倪。
“是谁?”
牛少平愤然站起身,首先便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黄博钊身上,见对方依然站在原地,这才愤愤然扭过头,开始找寻四周的可疑人物。
还别说,牛少平现在脸上正印着一个脚印,挤进人群的女学生也恰巧捕捉到这一幕,顿时一阵发笑,立马就吸引了四周的学生。
听着周边学生时不时传出笑声,牛少平整张脸都气成猪肝色,但还是强咽下这口怨气。他是江陵一中的副校长,无论如何,都得顾及自身的形象,他还指望再过几年能从顾仁芳手中接过校长令牌。
“阿强!你没事吧!”
不经意间,牛少平瞥了眼脚下的牛强,暗道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可细细一看,分明就发现牛强脸上有着至少五六个脚印,还沾染着一些邋里邋遢的黄泥碎!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吓了一跳,当下忙不迭俯下身,打算替牛强擦擦脸。可刚蹲下,就感觉到屁股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也因为惯性使然,直接朝前撞去,好死不死还撞在桌子上。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牛少平捂着脑袋,愤然的转过身子,见四周几乎所有学生都一副无辜的模样,脸上都写着不关我事,牛少平气得浑身直哆嗦,“到底是谁?你们有谁看见了?谁如果敢包庇,就记大过处分!”
说完,牛少平下意识撇过头去,望向不远处的黄博钊,见对方正幸灾乐祸望着自己的糗样,喉咙里立马涌上一团怒火。
尽管牛少平一直猜想这该不会是黄博钊干的吧?可这隔着这么远,加上教室里全是人,黄博钊就算真能踹一脚就往回跑,可也不应该拥有这么流畅的速度。
呜…呜…呜…呜…
一阵鸣笛声传来,牛少平大喜,听起来,这应该是救护车到了。
可这涌上脑门的喜悦还没能维持太久,牛少平愣住了,因为眼前这阵仗,就算救护车赶到,怕短时间内,都不一定能走进这间教室门。更何况,现在教室外到底堵成什么样子,牛少平不确定,但很明显,绝对是蚂蚁窝一般密密麻麻。
“这该如何是好?”牛少平清楚身边这些仿佛得了失心疯的学生肯定不会买他帐,毕竟刚才制止骚乱都没取得太多效果,“看样子,只能背着阿强出这门了。可是,阿强目前的状态,能随随便便挪动吗?算了,还是等医生来吧。”
等是一回事,可这等得时间长短,却是另一回事。
“这些人真是没责任心,这才多长的一段路,要这么久?”
牛少平憋红着脸,教室里面的空气质量已经越来越恶劣,尤其他还要一边护住牛强,即便是大冷天,也是热汗淋漓。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大概闹了足足二十分钟,牛少平才听到一阵让他欣喜的声音,当下抬起头,见几名医生正端着担架挤在人群之中,脸上的红润丝毫不逊色他这位已经饱受磨难多时的副校长。
“医生!护士!这边,病人在这里!”
牛少平刚喊了一会,就瞧见情况不太对劲,因为那些端着担架的医生跟护士,都立在原地,紧紧盯着叶钧,似乎想看出花来。这一幕让牛少平气得够呛,黄博钊、杨开以及董瑞,更是捧腹大笑,就连时不时偷偷朝牛少平瞥上一眼的叶钧,也是一个劲偷着乐。
当下,叶钧故意跟这些医生、护士进行一些礼节性的问候,直让这些医生、护士受宠若惊,甚至忘乎所以。
“医生!护士!”看不过眼的牛少平顿时气呼呼挤到人群里,就打算拉着最靠近自己的医生一阵数落。
“嘿,那家伙走了,咱们上去,再踩上几脚!”
“恩,就这么办!”
“待会使点劲,错过这次,下次就没机会了!”
黄博钊、杨开以及董瑞,趁着牛少平离开之际,想也没想,就挤进人群之中。
看着脚下的牛强,黄博钊、杨开以及董瑞,互相点点头,然后,就高举着大腿,紧接着,就狠狠朝着昏迷不醒的牛强一顿乱踩!
“啊!啊!啊!”
“快走!”
一阵尖叫声传来,黄博钊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当下偷偷瞄了眼牛少平的方向,见对方依然还跟身披白褂的医生理论,顿时拉着兴头上的杨开与董瑞离开这处案发现场。
等重新返回原先的位置,只见牛少平正心急如焚挤进人群里,显然也是听到了牛强的尖叫。
“都给我滚回教室里面!难道没看见这里有伤者吗?”看着牛强浑身上下全是脚印,加上手掌都被踩得又青又紫,牛少平怒视着在场所有学生,这一声吼,让教室里的学生,都彻底安静下来,“谁让你们上课时间随便乱跑的?谁给你们这个胆子?你们班主任是谁?”
在场的学生都沉默不语,有一些人因为处在牛少平的背后,所以难免就做出一些嘲讽咒骂式的举动,这种无声的电影倒也符合气氛。
“都回去!让外面的学生,都老老实实回到教室里面!”看着儿子这种惨样,牛少平满肚子火气,而在场的学生,也是阴晴不定好一阵子,然后才呜呼哀哉的往外走。
眼看着人群渐渐离开,叶钧才深吸一口气,当下直接跑到窗户边上的位置,一个女学生很激动的让出地方,还毫无男女间觉悟的给叶钧捶背。
当牛少平跟着医生、护士离开教室后,黄博钊才兴奋的走到叶钧身边,“刚才真解气,那王八羔子可伤得不轻。”
“刚才见你这么久还没下楼,加上看见教室外聚着不少人,就知道你肯定闹出祸事了。”叶钧呼吸已经渐渐流畅,“所以就上了楼,恰巧就看见你发飙的那一幕。”
“给你添麻烦了。”黄博钊瞄了眼四下,见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与叶钧身上,顿时笑道:“好了,你们也别看了,就算你们不累,叶大哥也累了。”
“切,知道人家累了,你还凑过去说话,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个女生大大咧咧损了句。
黄博钊也不在意,凑到叶钧耳旁,“叶大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待会下课了,怕就真麻烦了。”
“确实,我也没想到咱们学校的同学会这么热情。”说实话,叶钧确实被吓了一跳,不过想到外面很可能还有学生徘徊,就这么出去,指不定就会被截住,“各位同学,我现在要离开了,可这下楼的路不好走,不如各位帮帮忙,等过完年,我每人送上一张明星的亲笔签名,怎么样?”
“好!”
“好!怎么帮,叶钧你快说!”
“真的?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叶钧要让咱们帮什么忙?”
“真笨,当然是掩护离开了,没在电视上看过吗,那些明星都有人帮忙掩护着离开!”
一时间,教室再次七嘴八舌起来,担心信息外泄,班里面的几位男同学,还第一时间走出教室大门,严禁任何人偷偷摸摸在旁边窥视。
“杨开,咱们身材差不多,那么,咱们互相换衣服,然后你戴着墨镜,混在人群里。”叶钧说完,一边脱掉外衣,一边望向旁边的某个男生,“你这顶遮风帽能借我吗?”
“给。”那男生很爽快的就将帽子递给叶钧,这帽子是直接套脑袋上的,除了露个鼻子、嘴、以及眼睛,其他都会遮挡住。要么天气很冷,要么就是脸上长水泡不希望被人看见,才会选择这种毛线织的帽子。
正当其他班级还在讨论叶钧的话题时,忽然,一阵尖叫声传来,不少人都下意识跑出教室观望。
只见实验二班的学生全部冲了出来,还朝着楼下走去。
“糟糕!叶钧要离开了!咱们快跟上!”
“我看见了!那个穿黑衣服的,准没错,还戴着墨镜!”
“快追!无论如何都得弄一张签名,兴许还能卖个几百块钱!”
“几百块?天啊!我都能买bb机了!”
正当所有人都朝实验二班学生追去时,一个穿戴很老土的身影缓缓走出教室,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当那显得很老土的身影离开后,王才与顾仁芳才哭笑不得走出教室,站在走廊边上,看着教学楼下的热闹追逐。
关于之后的事情,叶钧已经变得漠不关心,直到有惊无险走上那辆轿车,才长出一口气。
他心底发誓,以后再也不在人前显露身份,尤其是学校!
看样子,学生不够理智的想法,已经深入叶钧内心,在学校暴露身份,这绝对要比在火车站还要夸张!
起码在火车站暴露身份,还不至于所有人都凑过来,顶多是站在一旁围观。但若是在学校,追星思想根深蒂固的学生们肯定连跷课、逃学这种事,都敢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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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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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叶钧不仅出现在江陵一中,造成整间学校的混乱,更是传闻跟副校长牛少平起了摩擦?”
张博老神在在喝着茶,对于持续关注着叶钧动静的他来说,一直在等待出手的机会。-< shuyaya >-%网
“是的,张主任。”一旁的男人神色如常,“至于孙凌,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自从汪书记来过一趟江陵,他就选择蛰伏起来,以静制动。”
“哼!一个高谈阔论的废物,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张博缓缓放下茶杯,“看样子不来一点狠的,他跟叶钧就一直会这么僵持下去。真想不到,弄死一个陈桥,砸了一片河坝,还打伤那么多人,这叶钧依然能够忍着,真是奇怪。”
“据说河坝被砸当晚,汪书记就秘密来到江陵市,并第一时间进入清岩会所,这件事很可靠,是内部传出来的。”一旁的男人皱了皱眉,“张主任,该不会是叶钧得到了汪书记的授意,所以才选择忍下来?”
“有这种可能性。”
张博直起身,伸出一条有些枯槁的手臂,撑住下颚,目露沉思。
一旁的男人也不敢吱声打断张博的谋算,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良久,张博轻拍着大腿,目光阴寒,“据说孟先生书房里挂着一幅字画,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而这孙凌,也深得其精髓。当然,这是外界传出来的,所谓传言并非可信,还得靠这双慧眼,方能识珠。”
张博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脸上的眼珠子,“这可是彩虹难逢的机会,派个人,去探一探牛少平的底细,然后找人当说客,说服他对付叶钧。”
“对付叶钧?”一旁的男人满脸不解。
“没错,你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张博挥了挥手,让这男人凑到身前,才附在其耳朵上,细细吩咐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谋算。
某幢公寓楼里,孙凌正目光阴沉打量着手上的报纸,上面大体说着一些关于叶钧出现在江陵一中的事情,尽管没有照片之类可信的玩意,但报纸上可是记载着江陵一中上上下下都已经传疯了,只要随随便便找个学生问问,都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所以,新闻的真实性不容置疑。
“这叶钧也真是够无厘头的,既然小心翼翼不想被人认出来,干嘛还要摘下墨镜?”一旁的青年满脸哭笑不得,“我倒是希望快些解决江陵的事情,然后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个觉,这南方的气候实在太过干燥,每天不洗澡,都睡得不踏实。最关键的,这南方连个内供的暖气都没有,还得天天开着空调。”
“你也别抱怨了,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说实话,上次陈桥被溺死,河坝被砸,我就担心孟爷爷跟我唠叨,咱们这几天还是消停消停。”孙凌望了眼邵青,“张博那老家伙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反常古怪的动静?”
“没有。”邵青摇摇头。
“哼!这老家伙躲在背后坑人的本事可不浅,陈桥都敢弄死,不得不说,之前倒是小瞧他了。”孙凌不经意攥着拳头,“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东西十几年前就该死了!多活这么多年,还越活越风光,真是太便宜他了。”
“或许是老天爷对他青睐有加,所以才赐给他这福分。”
“他命由我不由天,再说了,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
孙凌坐在椅子上,同时将手中的报纸丢到一旁,“最近李叔叔还有没有瞎嚷嚷胡闹?”
“真打算禁锢他一个月?”说实话,邵青起初对于孙凌这个决定,确实有不解,有担心,可作为孙凌的智囊,知道有些话,他不能说,“如果李叔叔愿意配合咱们,那么…”
“别拣这些说,没用,李叔叔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孙凌不给邵青把话说完,“我劝他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他那脾气,不适合参与这种事情。”
邵青暗暗叹了口气,反观孙凌,却缓缓站起身,“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会,你派人死死盯着张博的一举一动,千万别在给他陷害咱们的机会。若是再有下次,我可能真得被他当枪杆子使。”
“咱们忍忍不就行了,反正知道是他给咱们下绊子。”一旁的青年有些不解,“难道咱们明知道是陷害,是逼着咱们出手,还硬跳下去让这老匹夫如愿?”
“我们可以忍,但你觉得叶钧会忍吗?”孙凌转身就朝着房间走去,“从情报上看,叶钧绝对是睚眦必报的卑鄙小人,这种人,能忍一次已经是天方夜谭,若能忍两次,就绝对是奇迹!尤其他拥有能将咱们一网打尽的实力,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他的地盘,咱们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并不知道咱们的藏身之所。”
哐当…
当房门关上后,邵青才与这个青年相视苦笑。
叮咚…
“进来!”
说实话,今天的牛少平非常气愤,幸亏送进医院的儿子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外伤,他发誓,一定要让黄博钊好看!一点要让他们全家赔医药费赔到倾家荡产!
“牛校长,你好。”
眼前这位中年人的出现,让牛少平脸上现出疑惑之色,尤其对方进门后,还顺手把办公室的大门给关上,这显得有些很莫名其妙。
“请问你是?”
“这是我的名片。”
对于牛少平的询问,中年人只是客客气气取出一张名片,递到牛少平身前。
江陵市欣欣公司总经理?
吴莱?
无赖?
脑子里闪过这个年头,牛少平赶紧甩掉,当下站起身,客客气气摆手,“吴经理,请坐请坐。”
“听说牛校长昨天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是不是?”吴莱坐下后的第一句话,让牛少平脸色微变,“牛校长放心,我不是叶钧指使来的,是有一位朋友,他不方便出面,但因为家里面的孩子是你的学生,就请我过来提醒你一声。”
“提醒我?”这句话让牛少平露出慎重之色,江陵一中藏龙卧虎,谁敢保证手底下学生的家庭背景没几个牛气哄哄的?
当初牛少平过五关斩六将,执意调来江陵一中,也是冲着这里面的关系网来的。
“恩,据说叶钧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得罪他,很可能就要遭到他的报复。”
吴莱的话让牛少平脸色微变,当下不自然道:“吴经理,我跟那个叶钧没太多矛盾,他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这可很难说,说实话,名人最讨厌的就是记者,但有时候利用记者,透出一些风声,然后在媒体面前抱怨你这位副校长的不是。那么,教育局很可能会因为叶钧这些言辞,直接将牛校长调离江陵一中。”
“什么!”牛少平直接跳了起来,“这怎么可以?他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牛少平的情绪极为激动,还毫无掩饰心底的那层担忧惧怕。
实际上,吴莱正是张博指使过来的,通过半天的调查,很快就查到,当初牛少平为了能来江陵一中顶替徐德凯的位置,前前后后花了至少二十多万疏通关系。若是这副校长的椅子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调到其他的清水衙门,那么牛少平这次确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吴莱这句话,已经成功掌握住主动,这也是来之前,张博针对牛少平的实际情况,制定的心理战术。
“牛校长,调离江陵一中还是一件小事,我听说叶钧在上南省的关系极硬,担心你被调到其他部门,依然要被叶钧使小辫子。”眼见牛少平露出更为惊惧的神色,吴莱来了一记狠药,“那位朋友很担心牛校长这辈子的仕途画上句话,他觉得牛校长人挺不错,不希望牛校长就这么被调到偏远乡村,永无出头之日。”
“偏远山村?”牛少平确实吓呆了!
“恩,除非牛校长愿意舍弃职务,选择经商,或者闲置在家。”吴莱满脸担忧,“否则,这调到哪,就得被整到哪。当然,就算选择经商,我担心依然要遭遇诸多刁难,毕竟做买卖,肯定得找人一起合伙,或者跟人谈生意合作,这样才能做大。可若是叶钧放出一些话,我担心就没人愿意跟牛校长合作了。毕竟这叶钧,号称身价一度逼近百亿,别人为了讨好他,就算合起伙打压牛校长,也并非不可能。”
吴莱顿了顿,补了一句,“需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个道理证明咱们的世界确实挺复杂的。”
“难道这叶钧还真打算将我逼上绝路?”牛少平整个人显得很颓废,“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到底该怎么办呀?”
“牛校长,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在牛少平惊喜的目光下,吴莱笑道:“就是找叶钧摊牌!”
“摊牌?”牛少平目露欣喜,确实,反正他跟叶钧并没有太多的仇怨,犯不着惹这么一个煞星,可似乎联想到什么,顿时有些颓废,“他愿意来吗?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他。”
“这很简单,一切包在我身上,不过,若是事成之后,牛校长可得…”吴莱伸出一只两根手指,不断来回摩擦着,用意很明显,就是事后的好处费。
这一点,牛少平很是会意,当下想也不想,就使劲点着脑袋。
至于吴莱之所以开口谈钱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取信牛少平,毕竟这一味帮忙,却没有任何企图,难免会惹得牛少平疑神疑鬼。索性,还不如装出副小人姿态,起码不至于引起牛少平的怀疑。
这天底下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帮别人,利益,才是主导因素。
很明显,张博已经将心中的毒计精确到了人心之上。
又过了一天,正在跟人接洽中,打算租借一间研究所的叶钧,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当下歉意的跟身前的业主告罪一声,然后才起身走到一处角落,接通电话。
“喂?”
“你是叶钧吧?”
来人的语气很陌生,这让叶钧极为疑惑,毕竟知道他大哥大号码的人,并不多,“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黄博钊一家子都在我们手底下,我们雇主要见你!”说完,那人哼了哼,立刻就传来一阵惊恐的呼救,叶钧听得出来,似乎是黄博钊的妹妹黄雪,“告诉你,别耍花腔,我知道你在江陵人多势大,但如果你敢报警,或者引来第三者,手底下的兄弟并不介意给你朋友的亲妹妹开开.苞,毕竟都是男人,你懂的,嘿嘿。”
“你有种再说一次。”叶钧语气阴沉,“如果你敢碰她,你不仅得死,你全家也一样,我还要你老婆、你女儿当着你的面,被上百号人一个个轮着上!”
“哼!我没女儿,只有一个儿子。”
“那也行,我就给你老婆跟儿子灌上春药,让他们母子俩在你面前好好演上几段,拍成电影寄给你爸跟你妈,还有你岳丈跟丈母娘手上。”叶钧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凉,“我说到做到,而且,我从不跟朋友以外的人说笑。”
“等我电话!老实点!”
那人忙不迭挂断电话,心脏也不断起伏着,“这叶钧还真是够危险的,没想到年纪不大,说出话来,这么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