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栾山呼夺草薙 黄天化感武尊
却说栾山呼、建御名方败走，无计可施间，栾山呼忽思一事，乃曰：“吾尝闻西方有一地，唤作出云城。此地无军士把守，亦无人称王，四处大国却不敢相侵，盖因此地有神剑两柄。”建御名方曰：“莫非大王所指，乃是草薙剑。另一剑又为何剑？”栾山呼曰：“正是草薙剑，令一剑乃是不知火剑。此二剑甚有神通，若得之，能抵百万雄兵。如今何不奔出云去，一则避过鲁贼追查，二则借机寻此宝物。”建御名方从之，引众往出云去。约行二十来日，至一处，景致与别处大为不同。有识地势者向前告说曰：“此处已是出云地界。”两位大王放缓而行。见有土人在此劳作。栾山呼急上前问曰：“借问乡民，此处可是出云？”土人曰：“正是。”栾山呼又问曰：“曾闻出云有上古神剑两口，可能告知。”土人不答，转而不视。又问一土人，亦是如此。栾山呼大怒，拔剑将土人刺死。台与进曰：“曾闻百年之前，占奴国曾攻占出云，残害生灵无数。神灵大怒，地摇不息，山峦崩塌，海啸不止。恰逢武士倭建命至此，将所佩之剑插于地心。因此平息神灵之怒。占奴国不敢触犯神灵，退出出云，不敢擅入。”栾山呼问曰：“不知何处可唤作地心？”台与曰：“山之根，水之滨，地之尽，可唤作地心。依吾观之，草薙剑必在山、水、地三者交汇处。”众人皆以为有理，往海边寻去。正于出云东南海边山崖下，寻得一处庙。众人视之，乃是倭建命之庙。传闻武尊倭建命曾居于此，后以佩剑震慑山河，救了万民。后人于此立庙宇以祭之。建御名方曰：“吾料草薙剑必在此处。”乃跨步欲进庙查看。有土人守住庙门，不放其入内。一旁栾山呼见了，大怒，拔刀将守门者砍翻在地。庙外土人见其行凶，哨忽一声，纷纷围来。栾山呼令左右亲兵尽皆杀害。遂与建御名方进得庙中，见正中一尊武士雕像，手持佩剑，威风凛凛，正是倭建命。建御名方以为其手中之剑乃是草薙剑，纵身向前，执剑就拽。其剑紧握日久，剑柄与其臂相连。其一使力气，竟将雕像之臂拽下。建御名方取了剑，喝呼曰：“大事已成，速退。”台与急进曰：“未必。传闻草薙剑插于地心，安能在此雕像之手。”建御名方亦觉不对，将假剑弃于地上，令军士四处搜寻。忽有一人大呼：“雕像之后有暗格。”众人往雕像之后望去，只见雕像之外正通大海。暗格深处，顿时云雾缭绕起来，无法再视。军士用扇子将云雾驱散，透点亮来看，似有一柄剑插于地。栾山呼令军士取剑来。军士你推我让，不敢出去。建御名方见之，乃曰：“吾来替大王取剑！”言罢纵身跳下暗格，果真取了一把好剑。军士放下绳索，将建御名方拉上来。建御名方献宝剑于栾山呼。栾山呼观剑，喜曰：“此是草薙剑无疑。今得此剑，复仇有望。”正说话间，许多土人自外而来。一人近前，问栾山呼索要草薙剑。栾山呼曰：“吾乃邪马台之主栾山呼，今往出云乃借草薙剑破敌，众人不得相阻。”土人曰：“草薙乃是上古神剑，镇守山河有百年，今无端被大王所取，必遭来祸乱。”栾山呼大怒：“本王取剑，岂有不许之理。”遂拔草薙剑向前一挥。一阵劲风扫过，土人早被砍为两截。众土人大惊，连忙退后。栾山呼纵步向前，接连挥砍，剑气扫过两丈远。所聚乡民，被砍伤大半，余者皆逃命去。栾山呼收了宝剑，谓建御名方曰：“有此宝剑在手，鲁兵纵有百万，又有何惧。却不知不知火剑于何处？”建御名方曰：“由此剑，足以灭贼复国，何需再寻不知火。”栾山呼曰：“此言甚是。大王为吾丧军亡国。我等先往贺屿，为大王复国。再往邪马台报仇。”建御名方大喜。二人同往土人村落，洗劫粮草辎重无数，往贺屿去了。
时贺屿城中，太史慈正奉鲁主旨意，安抚民众。闻探马报说，建御名方、栾山呼引数百兵卒杀来。太史慈惊疑不定。与孙兴商议曰：“建御名方只有数百兵马，却又敢杀来，不知何故？”孙兴曰：“莫非来降乎？且看其如何说。”次日午时，建御名方等至贺屿，于城外大喝曰：“鲁贼速还我城池百姓，免遭杀戮。”太史慈于城上望见，其果真无多少兵马，乃喝曰：“今满城百姓皆归鲁矣，汝等识相，早下马受缚。”栾山呼闻此言大怒，持草薙剑上前，喝曰：“鼠辈太史慈，敢来决战否？”太史慈大怒，开门骤马而出。两马相奔，约有数丈时，栾山呼把剑一挥，一道剑气袭来。太史慈急用铁抢格挡，直被震得双臂生疼。只得勉强与之相斗，未及十合，太史慈大败奔走。栾山呼随后追赶。贺屿城上，孙兴领五千军士接应太史慈回城。栾山呼见鲁兵杀来，全然不惧，挥剑砍杀鲁兵，如同切菜。鲁兵直被杀得心惊胆寒，纷纷往城中拥挤逃命。太史慈进入城中，见栾山呼所持之剑厉害，令紧闭城门，不得接战。一面又令人往邪马台去求援。
飞马急行，不日便到邪马台。鲁主得报，急与群臣商议。鲁主曰：“贼子栾山呼，不知从何处寻了一把神剑，能以剑气伤人。于贺屿城外，一阵砍杀太史慈两千余人。现正强攻贺屿。太史慈驰书告急。”诸臣叹曰：“倭国真是卧虎藏龙之地。术、人、器皆各显其妙，非随军至此，安之用兵之法，可以至此。”鲁主曰：“倭国道法虽广，终究为朕所破。量一柄邪剑，又能奈朕何。今邪马台民心以安，朕当亲领大军往贺屿擒栾山呼，以定东洋。”遂留吴敦、蒋仪渠、戏安、卡临风四人守邪马台，与余众杀奔贺屿去。行军四五日，至贺屿，将兵马屯扎于城外。太史慈接应鲁主进城。鲁主问曰：“近日来，栾山呼可曾攻打？”太史慈曰：“今日未曾。前日栾山呼叫战不成，挥刀怒砍城门，险些被其砍破。”鲁主问曰：“可知此剑唤作何名？可有破解之法。”太史慈曰：“据难升米言，此剑乃是倭族三大神器之一，草薙剑。又唤作天丛云剑、草支那大刀、右翼之剑。传说素盏明尊斩杀八岐大蛇后，有人自大蛇尾部取得。又闻百年前，占奴国攻出云时，惹怒神灵。后以此剑镇守出云，方息神怒。今却不知如何被栾山呼取得。”鲁主曰：“何不唤难升米来问之？”太史慈曰：“末将曾问于难升米。其云占奴国国主与此剑有莫大干连，今已往占奴国求援。”
却说难升米至占奴国，见了故主突颜大王。奏曰：“臣难升米，奉大王旨意，往西岸大国联络，辗转十余年，今归来迟，请大王降罪。”突颜曰：“茫茫大海，汝能来去平安，已属不易。何罪之有。今有鲁国之兵伐倭岛，连克犬国、邪马台、狗奴国等，使我国大敌尽皆覆灭，汝可以还朝矣。”难升米曰：“臣在海外，有幸遇鲁国之主，拜臣为向导，随军征东洋。大战三年有余。今栾山呼取了草薙剑，逼迫甚急。臣特回国来，求大王相助。”突颜曰：“出云之事，本王已知之。自主上以来，便有祖训，不得踏入出云城。前日有出云百姓来报，有一伙人，自称邪马台栾山呼，抢了草薙剑，又行凶杀害百姓无数。本王已探知栾山呼正攻打贺屿。今正聚诸将商议，出兵贺屿，铲除栾山呼。汝如不来，本王亦会出兵。”难升米大喜，遂留于军中，与突颜一道往贺屿。
突颜等至贺屿，鲁主相迎。突颜问曰：“近来战况如何？”鲁主曰：“草薙剑果然厉害，朕之流采不能与之相较。栾山呼见此城急攻不得，乃折道向西，取了西方诸城。强征诸城百姓为兵，又聚众三万余人。”突颜曰：“闻知陛下为草薙剑所扰，特带一物来见。”遂取一盒与鲁主，曰：“自主上以来，世代传言：若草薙见问世，方能揭开此盒。”鲁主曰：“大王何不揭之？”突颜乃沐浴更衣，焚香祷告，方才敢揭开盒子。只见盒内有一书，上曰：“不知火，出云城。”鲁主问曰：“何为不知火？”突颜曰：“相传亦是一把神剑，能与草薙相较。此剑必是在出云。”鲁主曰：“既如是，当速往寻之。”突颜曰：“吾有祖训，不可擅入出云。陛下乃是真龙之主，此事别人替不得，还需亲往。”鲁主遂留吴止、太史慈等与突颜同守贺屿，自与李四、许褚、难升米领十余精骑往出云去。方至出云，土人蜂拥来驱赶。鲁主急忙策马回避。土人方退，鲁主又至。难升米上前告曰：“吾等受草薙剑所困，特来此地寻力相助。”土人曰：“草薙剑已出，神灵已怒。近来远近皆传山峦崩裂之声，大祸不远矣！”难升米曰：“取剑者乃是邪马台栾山呼，今鲁主特来打探不知火，欲剪灭栾山呼，以平神怒。”土人曰：“草薙出世，神怒难平。况吾等世代居于出云，未闻不知火在何处。”鲁主问曰：“不知草薙剑取之何处，可能一观。”土人遂将鲁主等领往倭建命庙。时庙外血迹已干，却无法掩饰草薙出世时的血腥。鲁主乃见庙中有一神将，其臂被折断，有一柄古剑横于案桌上。乃问曰：“此是何处神将？奈何断一臂。”土人曰：“此神将乃是武尊倭建命，正是草薙剑之主。栾山呼来此夺剑时折断其一臂。”鲁主曰：“草薙剑系其所铸乎？”土人曰：“非也。”相传，草薙剑乃是八岐大蛇之尾。当年素盏明尊，又称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于此。大蛇之身化为此山。后倭建命于此山下获此剑，正逢占奴国攻进出云，惹怒神灵。倭建命又归剑于此。自此出云百年太平无事。四方国主不敢攻之。
鲁主转视雕像，却见雕像双眸之下，竟然流泪。鲁主大奇之。土人曰：“自那日栾山呼夺走草薙剑，武尊便开始落泪。不知何故。”鲁主转视雕像之左，恍惚间似有一女子立于一旁。凝视良久，不觉出神。女子似乎诉说着一场埋藏百余年的浩劫：
那年不知火家族统领出云，威名响彻东洋。却与倭族天皇结下死仇，两个家族世代为敌，不死不休。倭建命乃是倭族年轻战士，自有记忆时起，便知肩负复仇使命，一生只为覆灭不知火家族。倭建命二十岁时，武艺大成，同族中少有敌手。便独自踏上寻仇之路，寻至出云城，连败不知火家族好手三十余人。不知火家族首领不知火琼，无奈之下，取出家传之宝，不知火剑。此剑极为邪气，能吸主人之血，转为剑身之焰，以增加戾气。不知火琼以此大败倭建命，挑断其周身八十一处经脉后转身离去。只留下倭建命奄奄一息。这一切被不知火琼之女不知火舞所瞧见。舞不忍见倭建命丧命，遂将其安于山洞医治。约有一年时光，倭建命竟被治愈。不知火舞却对倭建命萌生少女之情。因疚于倭建命乃是其父所伤，乃对倭建命倍加呵护。少女的温情，渐渐淡化了倭建命的复仇之心。为摆脱家族烦恼，二人往海边定居。倭建命每日于海边山崖下练武，时常听得有一种呼唤。长以时日，呼唤已深入倭建命之心。无论何时，倭建命均能听得内心有一种召唤，有一种驱使。以至于倭建命不能自已。终于早已被掩埋的记忆终于被唤醒，其不顾暴风雨，冲入山崖下，冲天而啸：“我要报仇。”山崖却传来回声，似乎是一种引导。倭建命纵身跳入，半日而回。回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剑，一把拥有神奇威力的剑。倭建命得剑，翻身回屋，与不知火舞告别而去。不知火舞含泪相送。倭建命却视而不见。其寻至不知火家族。恰逢一场战争，占奴国大军攻入出云。不知火琼正率全族抵御占奴入侵。倭建命单骑往不知火营中挑战。不知火琼不得已应战。倭建命出其不意，一连三十余道剑气刺中琼。又转往他营，斩杀不知火家族三百余人。忽觉远处一人至，乃是不知火舞。倭建命一阵颤抖，心神为之一动，便发足狂奔，离了不知火大营。而后占奴国因强敌已亡，一举攻下出云。占奴国国主血洗出云城。惹得神灵愤怒，地动、山摇、海啸不止。
倭建命恍惚间，竟独自回了海边。时小屋已被海啸冲垮。倭建命盘桓而憩，忽又闻那股呼唤。乃奔至山崖间，终于醒目。一切复仇焰火，竟被这座山崖唤起。此时山崖颤抖，似要站起。所谓神怒，亦是此山颤动之故。倭建命急将草薙剑插于地心。俄而风消云散，地止山定。时倭建命念及舞，不禁落下泪来。乃于此长立，不知何往。许久不动，终化为顽石，却仍是流泪不止。其后有一女子，安一把剑于其手，方才止住其流泪。
第74章 八岐蛇托身降世 不知火饮血除魔
忽念于此，鲁主转身拾起案上之剑，喜曰：“不知火剑在此！”众人不信，鲁主滴血于剑身，俄而鲜血不见，剑身嗡嗡作响，剑体转红。剑本无红，见血化红，嗜血发音，杀气倍增。此正是不知火邪恶之处。众人见之，不禁大喜。
却说鲁主得了不知火剑，急领部众奔回贺屿。时栾山呼已将贺屿四处岛屿、城池尽皆攻取，旦有不服者，不论长幼，一并丧命于草薙剑下。数十日间，栾山呼已残杀倭民五万有余。建御名方见栾山呼日益残暴，嗜血好杀，乃劝其曰：“为今大敌乃是鲁国之兵，非是我族类之民。大王切不可因一时愤怒，害了自己手足。”栾山呼斥其曰：“吾乃倭族之王，神照之地，皆供吾驱使。擅有冥顽者，皆属叛逆，万死不赦。”遂不听建御名方之劝，每日依仗草薙剑之威，血染四处。远近群岛，皆惧而随之。栾山呼计点部众，不觉已有十万之众。一股复仇焰火顿时升起。乃传令建御名方、台与等，调集人马，往贺屿决战。台与奏曰：“大王且稍等。今虽有十余万众，却是大王强征之兵，军心未曾依附。况其皆是新兵，练就未毕，安能与鲁国精兵相较。且等练兵完成，方才进取，可谓胜道。”栾山呼闻言大怒曰：“好个混蛋，敢出此恶语，以毁我军心。必是与鲁人是同党。”转视左右，喝曰：“速斩首来报！”左右不敢违抗，乃押台与出。台与直呼：“大王息怒！”押至帐外，正欲行刑，忽建御名方至，乃将其喝止住。问曰：“亲王何以至此？”台与曰：“大王欲往贺屿决战。某谏之新兵未练就，不可过急。大王因此而怒，欲某之首。望救命。”建御名方带台与复见栾山呼。谓之曰：“台与亲王官封中纳言，乃为大王尽忠尽职。偶有疏言，亦不能表其有二心。望大王念其旧日之功，赦免之。”栾山呼喝曰：“汝与台与讲情，欲夺某之剑乎？”建御名方跪奏曰：“吾为大王丧师亡国，未曾有一怨。大王何以疑某之心。”栾山呼见如此，乃将建御名方扶起，和声曰：“大王莫怪，方才乃是戏言。今念台与有功，赦免其罪，随军听用。来日将取贺屿，大王早歇。”建御名方本待再谏，见其已转走，遂与台与回。
次日栾山呼驱大军直奔贺屿。突颜知其来，尽起营中之兵，往贺屿城外三十里拦截。两军会阵。栾山呼仗剑直取突颜。突颜拨马相交，只一合，便败下阵去。栾山呼阵上万军冲击，方近突颜阵脚，被后面万支倭弩一阵乱射，纷纷退回。突颜把刀一招，倭弩撤开，三军杀出。反冲一阵，各自收兵回营。栾山呼回至营中，大发雷霆，责令军士退后，以误战机。传令将前营三千军士尽皆问罪处斩。建御名方等闻之，大吃一惊，喝令军士莫要行刑。军士见建御名方来，早已收了阔刀。建御名方见栾山呼，谏其恕军士性命。栾山呼大怒，提剑亲往营外。见阔刀军士未行刑，乃喝令斩首。军士均骇然，不敢动手。栾山呼挥剑照阔刀军士就砍，一仗远外，便将军士砍死。栾山呼突然发笑，执剑乱舞，斩杀三千军士。军士双手被缚，纷纷挣脱起身逃命。栾山呼杀得兴起，四处追杀。三千军士几乎被杀尽，方才收手。自此之后，倭营之中人人惧怕栾山呼。建御名方等见栾山呼性情大变，嗜血好杀，弃之而去。
栾山呼却浑然不知，只是每日杀人。营中人皆随建御名方逃命去。栾山呼又往贺屿东北杀去。每日死于草薙剑者，约有千人。一日，栾山呼追杀一处乡民，忽觉体乏。乃坐于地少憩。默默然，如呆如痴，眼中已无往灵炯。低首自语曰：“嘻~嘻~妙哉，再杀几日，主人即可出山。嘻~嘻~妙哉。”口中嘀咕不断。忽然倒地，睡过去。
却说鲁主取不知火剑回贺屿，见城外一片死气，大奇。太史慈接应回城，告说：“栾山呼不知何故，攻城不成，便斩杀麾下之兵。数万之众，皆惧怕而逃命去矣。今又往四处屠杀乡民，已成狂魔一般。”鲁主曰：“栾山呼杀伐过重，果坠入魔道矣。”突颜大王奏曰：“可怜我倭族百姓，已有数万人惨死草薙剑下。”鲁主曰：“其罪皆在栾山呼，百姓乃是无辜。今不知火剑已取得，朕当替倭族除此害。”众人闻得不知火剑已取得，不由得转喜。鲁主乃取剑与众人观看。突颜曰：“不知陛下要多少人马为帮手。吾之兵众，任由驱使。”鲁主曰：“吾有不知火剑在手，需有吴止为贴身防卫，如此尚需一人遥相互应。”太史慈闻言，挺身而出，奏曰：“末将有短戟两支，发手伤人，并无虚发，可以助陛下。”鲁主曰：“太史将军本是最上上之选，奈何此处更是紧要，须得将军把守，才能保得无虞。”忽坐下又一人起身。众人视之，乃是李四。李四傲然曰：“吾之枪法，挥舞有雷，可以相助。”鲁主曰：“皇兄枪法虽精，却奈何不了草薙剑。”正踌躇间，忽帐外来报，倭将阿卡端森自阿久根来。鲁主令进。端森曰：“末将为雷火玉所伤，往阿久根养伤一年有余。今已痊愈，特来帐下听用。”鲁主大喜曰：“朕正仇无人与朕同会草薙剑，今端森将军至，真是天助朕成功。”遂与吴止、阿卡端森二人出城去寻栾山呼。
此时栾山呼已全无知觉，只知寻人砍杀。细观其面，已转为暗红；双眼长久睁开，终日不眨。那日伤人，正好为鲁主等追到。鲁主喝曰：“恶魔栾山呼，休得再害人。”栾山呼闻得此呼，木然转身，面容呆滞，无声无息。鲁主又呼：“栾山呼速放下剑来。”栾山呼不语，相视良久，忽然双眼一阵绿光闪动，废弃多日的双唇竟发出声音。三人细听，乃知其云：“大蛇不会灭亡~~~。”方揣其意，只见栾山呼挥剑来砍。鲁主急忙以不知火剑格挡。直被剑气震得双手发麻，险些拿捏不住。栾山呼又砍来一剑。吴止忙以流采来架，被逼十余步。栾山呼一连砍出十余剑，把二人杀得狼狈不堪。鲁主被牵动内脏，一口鲜血喷出，正好吐在不知火剑上。不知火剑顿时通体转红，发出滔天战意。咬牙起身，舞剑与栾山呼相拼，竟不相上下。时鲁主忽然醒悟，传言火剑乃一把邪剑，需饮血才能尽展威力。遂割开血脉，任鲜血流出，淌进不知火剑身。吴止见如此，亦随鲁主割脉献血。远处栾山呼剑而人如此，大喝一声，纵身而起，当头一剑劈砍下来。阿卡端森见了，忙将左袖一甩，手里剑飞出，打在草薙剑上。栾山呼翻身而落，又疾步来砍鲁主。此时不知火剑已如烈火，鲁主转身挥舞，与栾山呼战在一起。不知火上烈焰冲天，草薙剑上杀气袭人。斗有十合，鲁主因失血过多，力气不足，渐渐不敌。被栾山呼一剑震出三丈远。又是一口热血吐在不知火上。骤然间，剑身上火焰更甚。鲁主艰难起身，使出平生之力，横砍一剑。热焰中夹杂飞沙、走石，袭向栾山呼。俄而风定，栾山呼早已倒于血泊之中。鲁主等三人见大事已定，取了草薙剑欢笑离去。
却不知，身后栾山呼尸身竟在异动。满地淋漓鲜血，并不干涸，却在渐渐回流，顺其被不知火剑所伤处，回流入躯体。须臾鲜血尽数回流，伤口缓缓愈合。不觉数日，栾山呼竟然起身，双眼蓦然有了神色。急速往贺屿奔去。
却说鲁主回贺屿，正与诸将商议班师回朝。忽听一声巨响，须臾城门来报，有一怪物正在攻城，已将南边半壁城墙都打折了。鲁主大惊，忙问曰：“何样怪物，能打得倒城墙？”将校曰：“怪物徒步奔来，我等正欲盘查。其突然发难，一拳打穿一名将校。我等遂拔刀擒杀之，不料怪物刀枪不入。我等急忙登城射箭。怪物不避箭雨，徒手将城楼推倒。”鲁主闻言，急与众将往南门去。只见怪物乃是一个人，却有天神般的力量。众军士围之，却畏而不敢向前。鲁主登高呼曰：“何处妖魔，在此作乱。”怪物闻声，停手转身，视鲁主片刻，曰：“吾乃八岐大蛇，永生不灭。卑贱的人类，早晚被吾食尽。”鲁主猛见其面，忽然惊觉，竟是栾山呼，不禁失声曰：“栾山呼！汝乃栾山呼，何以未死。”怪物曰：“吾乃八岐大蛇。气吞天下。”原来栾山呼灵魂早已为大蛇所吞噬。大蛇以杀戮蒙其心智，杀戮越重，吞噬越深。最终栾山呼战死在不知火剑下。大蛇趁虚而入，侵占栾山呼肉体。此时栾山呼身体中，已流淌着大蛇之血。眼前怪物，乃是八岐大蛇，而非栾山呼。
大蛇纵步来袭鲁主。众将大惊，纷纷档于鲁主之前。见大蛇来势汹涌，曹性张弓一箭，射助大蛇前胸。箭矢刺其肌肤而不入，掉落于地上。太史慈见了，取短戟一支，大喝一声，打向大蛇。被大蛇展臂一拳，打飞出去。阿卡端森见二人未得手，暗拨袖中剑，甩手发出。直打得大蛇神形直晃，却未着伤。众人束手无策。情急之下，鲁主祭起火龙镖，一镖打中大蛇面部。火星直闪。大蛇毫不在意，疾步上前。鲁主见大蛇难敌，与众人回撤。大蛇四处乱走，所到之处屋舍、草木、牲口，尽皆被摧毁。鲁主问左右曰：“大蛇是为何物？”倭族降将曰：“八岐大蛇乃是上古凶兽。传言其有八首，因此得名。其作乱于出云，被素盏明尊以毒酒灌醉，将其斩杀。草薙剑正是其尾中所得。不想今日却借栾山呼之躯复生。”鲁主感慨不尽。程昱劝曰：“此地已为大蛇攻进，陛下不可久留。当弃此城而走，再从长定计破之。”鲁主然之，传令各路并突颜兵马，弃贺屿往西南去。城中百姓，见鲁主离去，纷纷紧随。
却说鲁主领大军往贺屿西南走。途遇数十骑飞驰而来。鲁主令人查之，乃是建御名方、台与等。建御名方见了鲁主大驾，滚鞍下马。鲁主令见二人。二人拜服跟前，口称：“死罪。”鲁主问曰：“汝二人何往？”建御名方曰：“吾等早已弃了栾山呼。近闻有妖魔复生，特往降魔。”鲁主将大蛇借栾山呼之躯复生之事，说与建御名方听。建御名方叹曰：“先前栾山呼性情大变时，吾甚感奇之。不料竟是大蛇之故。”鲁主曰：“大蛇摧毁贺屿城，我等战之不过，撤军民至此。”建御名方曰：“栾山呼自得草薙剑之后，方有异状。必与草薙剑有关联。”鲁主闻言，急取草薙剑来。端剑详观之，方悟剑乃蛇尾。
当年素盏明尊，亦是须佐之男，以毒酒毒杀大蛇。毒酒积于蛇尾化为剑，大蛇之驱化为山。出云海边大山，即是大蛇所化。然大蛇却不甘被灭，千百年来，时刻不忘复生。其于百年前吞噬倭建命之魂，诱其复仇。却因不知火舞之故，倭建命竟猛然醒悟。知一切复仇焰火皆是大蛇所诱，遂自毁身躯，以摆脱大蛇吞噬。百年时间，草薙剑为烟雾所弥盖，未有一人能取剑。然栾山呼报仇心切，为大蛇所喜，遂借躯复生。
时突颜大王进曰：“莫慌！莫慌！陛下有不知火剑在手，不必惧之。不知火乃是邪剑，大蛇乃是凶兽。以邪剑刺凶兽，正是以毒攻毒。”鲁主闻言，又取不知火剑出，剑身之刃早已淡去，是一柄平常剑。鲁主曰：“不知火需饮血方能杀敌。若能除大蛇，竭尽朕之鲜血，又何尝不可。”忽边旁戏国奏曰：“不知火饮血，未必只饮陛下之血。吾等有两族战士，又兼贺屿百姓，不下十万之众，无不欲铲除大蛇。十万之血，必能使不知火光耀夺日。”鲁主闻之，乃令准行。遂取三军将士并百姓之血，供不知火汲取。不多时，鲜血不见，转为战意。鲁主执剑，复往贺屿。见贺屿为被夷为平地。大蛇见鲁主手中之剑杀气凛然，不禁回避。鲁主望见，纵步上前，一跃而起，自上砍杀。大蛇避之不急，只得举手托住剑刃。不知火锐势不减，直砍在大蛇肩头，入骨寸余。鲁主收剑，又跃起，执剑回转一圈，一剑横砍出去。大蛇挡之不及，被拦腰砍中。烈火顺剑侵入周身，化为灰迹。
鲁主收剑回营。忽又有出云乡民逃难至。鲁主问其何故。乡民曰：“海边大山，动荡不定，似要崩塌。引得四处地摇、海啸。”突颜曰：“大山乃是大蛇身躯，动荡者，必是要复活。”
第75章 祭犬神鲁主班师 查经典端木归宗
却说出云乡民报说出云山石崩动。原来当年大蛇误饮毒酒，剧毒化蛇尾为剑。但有剑在，大蛇便被压制。鲁主曰：“草薙剑取出已久，当早日回归，才能止住灾难。”诸将皆以为然。鲁主遂领三千精兵，带草薙、不知火往出云去。三千快马，疾奔出云海边。只见地心被山石所填，不见了入口。鲁主亲带众人搬运大石。三千人一齐动手，不多时已把大石搬尽，露出地心来。鲁主一跃而起，跳入地心，将草薙剑插入其中。陡然间，地静、海平、山定。山上偶有碎石滚下，似在诉说大蛇不甘灭亡之心。
时倭建命庙已经被山石冲垮。军士从废墟中寻出倭建命之像。鲁主一面令人将神像修葺，一面令人在废墟中扎营。倭建命，又名小碓尊，乃景行天皇之子。不一日，神像修毕，鲁主将其复原位。端视神像之面，双眼复流出泪来。乃取不知火剑，安于其手，流泪骤止。忽有一人大呼，地心不见矣。众人视之，一团浓雾罩住地心。任由扇风，不能散去。原来大蛇虽被须佐之男斩，身躯化为大山后，却能摄人心魂。当年倭建命所闻呼唤声，便是大蛇所发。后倭建命石化其身，执剑镇守于此，使大蛇不能作怪。不知火化其泪为雾，将地心掩藏。百年以来，一直无事。鲁主乃令重盖庙宇。
诸事毕，鲁主会合了三军，欲回邪马台。两地百姓尽皆相随。鲁主曰：“一切灾难皆由朕起，朕回国后，必当遣人往出云、贺屿两处，重修城郭，为两地百姓安家。”百姓仍是相随，不愿离去。程昱曰：“两地家园已被毁灭。百姓无家可归，陛下何不迁百姓往邪马台、阿苏等处暂居。”鲁主然之，许百姓随军往邪马台。行有数里，见一大军奔来。军士查之，来报：“乃是突颜大王来到。”鲁主令突颜见驾。突颜拜于圣驾前，与鲁主辞别。鲁主将突颜扶起。突颜奏曰：“突颜久居荒岛，不知大国模样。时至今日，才见大国军威。今愿拜上国之主，自此称臣，永无异心。”鲁主大喜，敕封突颜为“亲鲁倭王”；赐金腰带二条，斧钺一对；黄金三千两，令其永镇占奴。突颜谢恩。忽一人上前。乃是征倭向导官难升米。难升米奏曰：“臣难升米随陛下东征邪马台。今已平定东洋，特告陛下恩准，赐臣回归故里。”鲁主曰：“难升米虽为倭族，却心向安平，不与暴贼合污。又随朕出征，屡献良策，本欲随朕回国，加官封爵。奈汝心系故里。朕特准回国，待日后贺屿重建，替朕镇守此地。”难升米谢恩，随突颜而去。自此东洋群岛，自占奴国以南皆属鲁国，以北之地为倭族日本国仲哀天皇所控。数十年后，鲁主复出东洋，除叛逆，灭天皇，尽收其地，乃是后话。
却说鲁主安民于邪马台。一面令董袭、陈武、蒋仪渠、吴敦四将率水军往阿久根去准备战船。一面带大军走旱路往阿久根会合。途径阿苏城，犬国百姓出迎。鲁主与百姓进城，祭拜犬神。原犬神庙在与罗丁决战时，为鲁兵捣毁。后鲁主重修犬神庙，为犬神塑真身。犬神渐恢复往日神韵。天化将兵马安札在城外，自带随从进城来拜祭。至犬神庙，鲁主焚香祷拜。一番祭词，细语而出。略云：鲁国之主黄善，特此拜告犬神。鲁国伐倭，非为私欲。皆因倭兵扰我边境无休，倭将劫我两城百姓。朕每日忍让，倭兵日益骄固。保境安民乃是国主之职分，朕乃不得已出兵。犬国之主罗丁，不明是非，误信卑弥呼之谬言，阻大军伐倭。又无故召唤神灵，以至三军损伤。朕之无奈，才出下策。后罗丁兵败，为奸人所害。朕之痛心，有如锥心。鲁民、倭民，皆是民众，无有异同，应同仁相视。朕入阿苏以来，于犬民秋毫无犯。一敬犬神神威，二宽百姓仁心，三表大国国风。而后犬民拥护，助朕以军资。先克卑弥呼，后击栾山呼。终平邪马台，得以凯旋。今番回国，特往神庙祭告。愿保东方安宁。
祭罢，留邱兰守阿苏，自带大军往阿久根去。时大船已顺港排开，董袭等登岸相迎。鲁主率先登上大船，众军随后登上。只听一声炮响，大船开动。
鲁泰安六年秋，鲁主凯旋，大军驶入乐安港口。乐安太守率官员迎接。大军远行，多有不适，遂屯扎数日，以减三军海行之疲。而后大军往临淄奔去。临淄百官出城相迎。鲁主回朝，设太平筵会，重赏三军。又传令各部，将没于王事者之家，一一抚恤。人心欢悦，朝野清平。
次日升朝，鲁主封赏众将。此行东洋之将有武将李四、太史慈、许褚、曹性、孙兴、吕旷、吕翔、迪安、戏安、吴敦、蒋仪渠、吴止等上将一百余人，谋士程昱、沮授、戏国、樊明、周建等，吴国水军将领董袭、陈武等，三清教李意教主、左慈护法、张宁圣女等，神医馆好手三十余人，倭族向导官难升米，于赤鬼岛招降小夜叉，阿久根招降阿卡端森、山正男，阿苏招降邱兰，下关招降玉丰赖、载斯、都市牛利，佐贺招降源山、源治，贺屿擒获建御名方、台与，回朝时突颜大王归顺。阵斩倭族将领，青木呼、卑弥呼、栾山呼、桑特、罗丁、卡临风、康泽、阿古哙、少古古、村古古、杜齐、金忍、木忍、水忍、土忍、火忍等。时难升米已随突颜大王回国，邱兰奉命守阿苏，吕旷、吕翔、载斯等战死，其余军将皆随军回朝，受鲁天子封赏。鲁主令宣读封诏。
先有大将李四上前听封。宣召曰：“李四乃朕之兄长，随朕远征东洋。不避箭矢，冲阵斩将，屡建奇功。加封车骑将军，平乡侯，兖州刺史，统领两济军事。李四领命谢恩。又有大将太史慈听封。宣召曰：“太史慈久随朕征战南北，战功赫赫。又于东洋斩将立功。后险守贺屿，临危不乱，使恶魔奔走。今加封镇东将军，安德侯。又有吴止、许褚上前。宣召曰：“吴止手执流采神剑，保驾护国，屡救朕于危难，功不可没；许褚随朕左右，冲锋陷阵，居功至伟。特封二位为禁卫军左右统领，皆封列侯。又有曹性、孙兴等一干将领受封。
而后阿卡端森上前受封。宣召曰：“阿卡端森虽系倭族人，然大军至阿久根时，能翻然悔悟，助朕平乱。特赐随朝听用。加封扬威将军，赐府邸一座，随从百人。端森上前奏曰：“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鲁主令奏。端森曰：“臣虽居于东洋，却是中原之后。臣之先祖，乃是秦朝时，为躲避****，迁往东洋避乱，后与倭人杂居。”鲁主问曰：“端森可知祖籍何处，先祖何姓。朕当赐汝归宗。”端森曰：“陛下与诸位将军皆唤臣端森，然端森非吾名，乃是吾姓。先祖迁往东洋与东洋人杂居，其人视先祖为外人。遂将姓氏后置，以此分类。吾祖之姓乃是端木，因避倭王之讳，遂改为端森。”鲁主闻言，急令查经据典。端木，源于芈姓，出自西周初期周文王姬昌之师鬻熊之后端木典，属于以先祖名字为氏。据载：皇帝次子昌意。昌意生颛顼，颛顼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二子：长子重黎，次子吴回。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六子，少子季连。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之后其世系失记。至二十余世有鬻熊，仕于周，为周文王姬昌、周武王姬发之师。鬻熊生二子，长子熊丽，次子端木。端木生典，典以父名为姓，名端木典。因此有了端木一姓。鲁主闻之，大喜，曰：“不料将军尽是轩辕皇帝之后。朕特赐汝回归本姓。”端森拜谢天恩。其后便换其姓为端木，后改其名为卡。其长子琉璃郎端森，改名为端木郎。次子嬴杜儿端森改名为端木杜，三子社琪端森，改名为端木德。其后都市牛利、山正南、小夜叉、源山、源治等受封。鲁主皆封将军。众倭将见端木卡受姓氏，回归中原，皆启鲁主赐中原姓氏。鲁主遂赐都市牛利以牛为姓，山正南以南为姓。小夜叉乃是倭族归鲁第一人，特赐其姓鲁。玉丰赖赐姓赖。源山、源治姓氏不改，赐封为中原人。
众倭将拜辞，鲁主又令宣旨，将三清教张宁革去圣女之位，封偏妃，特赐“美妃”称号。
诸将封赏毕，鲁主乃问秦魏荆蜀吴五国战事如何。周经奏曰：“五国各于边疆平外番，胜负已定。秦国曹操亲率精兵与匈奴王单于呼厨泉大战，将匈奴赶至北方贝加尔湖之外，又西取羌、氐等部。魏主袁谭，拜丞相田丰为都督，北征乌桓、鲜卑等部。部将赵子龙斩敌万余，直杀得北方部落闻风丧胆，现已归降于魏，不日将班师回朝。蜀丞相贾诩，领军入南中，将南蛮之首孟获七擒七纵，终始南方安定，又平定五溪。荆州刘备遣诸葛亮南征交州。南海士變不敌，献了城池。吴国孙策与周瑜各领一军征百越，今各部皆平，唯温州赵氏久战不胜。”鲁主曰：“朕出兵东洋，吴主竭力相助。今往征毛氏，朕岂有坐视之理。”遂传令，调济北程翔、泰山臧霸并纪灵三路兵马，随董袭等回国，助吴主平越。龚舒谏曰：“吴主伐越，未发援书，陛下安能贸然出兵。可先驰书往吴，呈说相助，然后出兵。”鲁主然之，令董袭、陈武领水军驰书先行回国。不数日，飞报吴国战书，吴主孙策亲发援书。鲁主乃令三将驰援孙策。
却说吴主孙策于黄龙三年，即鲁泰安二年，得会稽太守吴景飞报，南方越族作乱。吴主令细报。探马曰：“乌伤城邹伦，章安城钱铜，反叛朝廷。又聚东瓯之民数万，四处掠劫，攻打县衙。南方安抚使韩晏领兵平叛。不料其部将高升，与贼勾结，里应外合，大败韩晏。韩晏生死不明。有败兵回报右接应使贺齐。贺齐大惊，尽起兵马相助。却遭邹伦、钱铜两路伏击，大败奔走。今豫章太守，左将军吴景已起兵讨贼，特往朝廷祈求兵马相助。”
次日吴主早朝，与百官商议出兵平叛。柴桑口三军都督，任军师将军周瑜挺身而出，奏曰：“邹伦、钱铜乃癣疥之疾，微臣虽不才，愿提一旅之师，往南方讨逆。”吴主曰：“江东方宁，百姓安居。却有鼠辈犯上。朕为江东之主，当亲率三军，平复边境。公瑾总督采桑口，干系重大，不可妄动。”周瑜曰：“近已探得，荆州刘备令左丞相诸葛亮领兵，往交州征讨士變，国中空虚，无暇东故。陛下乃是万金之体，不可轻出。”鲁主曰：“公瑾征讨****，片刻未歇。朕于心安忍？”周瑜曰：“此次出征乃有微臣领兵，其后取荆州时，当由陛下领军。”孙策乃许之，升周瑜为征南将军，往豫章各城调集兵马，平叛边境。周瑜奉旨至柴桑口，先有老将黄盖风卷而来。周瑜问曰：“老将军何以至此？”黄盖曰：“闻周都督奉旨讨贼，特来请命，领先锋之印。”周瑜大喜，笑曰：“吾虽领旨意，正愁无人做前部先锋。将军乃是江东元老，又智勇兼备，合当前部。”二人大笑，携手往将台点兵去。遂点了马步精兵五万征讨邹伦，黄盖领五千兵为前部先行。周瑜自带大将潘璋、凌操、孙韶等出征。
第76章 孙策亲征抚百越 黄善发兵应同盟
却说黄盖领五千前部先行，至德全山下。望见山下道路皆被阻断。黄盖急令往别处寻路。须臾军士来报：“四处无路。要过此山，必得从此路过。”遂令开路。方始掘土，山上兵马冲下来。黄盖急令接战。忽见来兵弃戈，一将拜于军前。黄盖近前视之，乃是接应使贺齐。贺齐曰：“末将贺齐任南方接应使，前闻韩晏兵败，特往援之，为伏兵所击，折兵大半。因此阻断上路，乃防贼兵过此。今幸遇将军，破贼有望矣。”黄盖乃将贺齐扶起，曰：“盖奉周瑜大都督将领，受先锋印，先行开路。都督不久将领大军至。”贺齐大喜，遂与黄盖合在一处，同往乌伤去。转过山崖，将至乌伤。贺齐急忙劝曰：“前方地势难行，不可轻进，以防伏兵。”黄盖曰：“吾为前部，岂能畏惧地势猃狁而不前。”贺齐曰：“向日吾领兵救韩晏时，即在前方受伏。况此处距乌伤不远，不若在此扎营，驰书往都督处，再做进取。”黄盖许之，一面令军士伐木立营，一面修书往周瑜。不日得周瑜回书，周瑜令：立大营，迎三军。黄盖得周瑜指令，将五万大军营寨尽皆立起，早晚盼望大军至。一连十日，周瑜未知。黄盖心中疑惑，乃谓贺齐曰：“都督做事向来雷厉，为何十日都不曾至。莫不是途中有变？”贺齐曰：“周都督用兵如神，必然无有差错。不如等得几日。”有过一日，忽有信使自乌伤来，传周瑜将令，令黄盖拔营往乌伤去。原来，此时周瑜已绕过德全，竟偷袭乌伤，生擒邹伦。黄盖问曰：“周都督何时出兵？”报说：“自先锋出城日，周都督随后就起兵。向令将军广设营寨，乃是疲敌之心。”黄盖不禁赞曰：“周瑜真有鬼神之机也。”遂拔营往乌伤。
黄盖至乌伤见了周瑜，称颂周瑜妙算。周瑜曰：“一时巧胜，勿以为喜。章安距此城甚近，钱铜必有准备。当早定计，先除此贼，然后安抚东瓯之民。”黄盖曰：“但听都督吩咐，吾等不避箭矢，奋死除贼。”贺齐曰：“章安城墙高厚，又兼东瓯人为助，力敌则伤军过重。吾意以为诱敌出城，乃是上策。”周瑜曰：“此计正合吾意。将军再言之。”贺齐曰：“钱铜与邹伦乃结义兄弟。今邹伦被擒，钱铜必然相救。都督何不将邹伦押回建业，再以伏兵击杀之。又令一军径袭章安。若成，大事皆定。”周瑜大喜，曰：“此计甚善。”乃于军中寻一面貌极像邹伦者，重赏之，令其化作邹伦，禁于囚车中。使大将潘璋押解回建业，上立一面旌旗，书曰：“奉旨押解反贼邹伦。”又令凌统、孙韶去埋伏。自带黄盖、贺齐去取章安。当下吩咐已定。潘璋押解囚车先行。
早有哨眼将此事说与钱铜。钱铜闻言，急要前去相救。高升阻其曰：“周瑜多谋，必是诱敌之计。将军出则必败。切不可为一邹伦而至大事而不顾。”钱铜斥其曰：“吾与邹伦乃是结义兄弟。其失手被擒，吾安能坐视不理。”高升再劝。邹伦怒曰：“吾自去救人，汝守好城门即是。”遂点一万兵出城去。疾奔三十余里，正赶上囚车。钱铜奋勇将守兵杀散。砍开囚车，来救邹伦。忽邹伦陡然转身，背后取出一剑，来刺钱铜。钱铜眼疾，退后避开，方知中计。急令退后。未及转身，潘璋杀来。钱铜不能抵挡，被大杀一阵，队伍皆被杀散。钱铜努力杀条血路，直往树林深处逃去。却说周瑜等大队于天黑时往章安城去。正行间，有败兵奔来，乃是钱铜败兵逃命回城。周瑜将逃兵尽数擒住，将自家军士更其衣甲。至章安城下，周瑜大呼曰：“城上速开门。将军中周瑜之计，困于半道，冲突不出。特令莫等来见高将军。”城上见是自家兵马，又是狼狈不堪，遂开门放进。城门方开，城外一声梆子响，黑暗中无数兵马冲进城门。守将措手不及，被周瑜轻易攻下城门。高升在府中，忽闻城门喊声滔天，急忙仗剑来视。正欲黄盖冲杀。盖扬鞭直取高升，只三合，将高升一鞭打落尘埃，死于非命。混战至天明，章安方定，周瑜升帐，诸将报捷。忽帐外有人求见。周瑜令进。须臾一人阔步而来，提一颗至帐中。那人拜于帐前，口称：“罪将韩晏，拜见大都督。”周瑜曰：“汝手提何人首级？”韩晏曰：“某被高升暗算，兵败逃于深山，近闻都督平叛至此，遂来相见。正欲钱铜窜逃，被莫斩首。”周瑜大喜，重赏韩晏。邹伦、钱铜之乱遂平。周瑜乃守军扎于章安，安抚南方东瓯之民。东瓯乃南方部落，居住于僻远山上，难以集居，耗时日久。
却说吴主孙策于建业宫中，等候周瑜告捷。一日，侍中侍郎张昭挟本启奏。奏曰：“温州急报。温州县吏胡威飞书告危。前南越国赵氏之后赵循率众作乱。有山越叛将毛氏相助，打破城池十余座。今于温州自立为主，定国号越。”吴主大惊，问曰：“南越赵氏，国家如何？”有御史官员奏曰：“南越国乃是秦朝末代南海蔚赵佗所建。秦朝将灭亡时，赵佗起兵兼并桂林郡与象郡，后建国。汉高祖时，赵佗曾称臣。汉武帝时，兵发十万讨伐南越，只一年间，南越便为武帝所灭。其后人窜逃入南方，与山越人混居，不考。”吴主叹曰：“原是先秦遗族，量不能成大事。今周都督远征东瓯，朕当亲往讨逆。”张昭谏曰：“此事万万不可。今都督远征未归，董袭、陈武又往东洋助鲁主讨贼。荆州刘备虎视眈眈。若陛下再正温州，必然来犯。”张纮、顾雍等皆出班劝谏。吴主不听。忽虞翻出班进曰：“陛下镇守建业，轻离不得。但国威不可犯，叛逆不可恕。陛下可调一上将领兵，去平温州之乱。”吴主闻言，喜曰：“卿言甚善，可行之。”乃传护卫军统领，镇南将军程普。须臾程普至，径入宫殿，叩见吴主。吴主曰：“南越遗寇赵循作乱温州，周都督远征未归，朕脱身不得，望将军不辞劳苦，为朕领军平此叛。”程普奋然曰：“臣食君禄，当为国效力。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不悔。”吴主大喜，遂令程普领了征南帅印，领兵五万平叛温州，徐盛、周泰、周善等随军。
程普往营中点了兵马，出了建业，先奔会稽。方渡浙江，正遇一彪败军翻滚来。程普令将败兵截来。败兵诉说，乃是会稽郡守兵。前日，山越主赵循令大将毛宁为先锋，奇袭会稽。太守王乐措手不及，被毛宁斩首。遂失了会稽。程普大惊曰：“山越野人，竟也懂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吾等今番又有一场恶战。”乃将败兵收于营中，同往会稽。至会稽山之北，正遇山越军拦路。程普急令排开阵势。只见山越军中一将跨马而出。程普见其剽悍异常，料其乃是毛宁，大呼曰：“贼将毛宁，擅斩朝廷大官，又私占城池。今王师至此，速来受死。”那将怒喝曰：“无眼鼠辈，我乃越大将毛硕。”骤马挺抢杀来。程普令周泰出战。二马相交，未及十合，毛硕败走。程普趁势掩杀，驱杀一阵。山越兵骤然不见了。程普大奇之，又见四处山崖峭立，令三军前行。又行一阵，将过会稽山，军士疲惫不堪，皆嚷着欲歇息。程普见兵卒皆累，遂叫停步饮水。兵士尽皆坐于地上。忽听一声梆子响，怪石深处无数山越兵杀出。程普令军士御敌。吴兵执枪起身时，早被山越兵杀到。程普急上马，望前路冲杀。又见毛硕领山越兵杀回。吴兵早被下破肝胆，投降者无数。程普被周泰等护着，突围出去，折了大半兵马，又渡过浙江，投富春城去。沿途打探，才知山越人乃有军师是仪出谋划策。程普驰书往建业求援。
建业城中，吴主孙策闻报大惊。乃谓群臣曰：“不料山越毛宁竟偷袭了会稽。程普又为其所败。”顾雍曰：“山越人勇猛善战，又有是仪之谋。朝中之将，唯有周都督能敌之，不若先召周都督回，先平山越之乱，再抚慰东瓯。”孙策曰：“东瓯之乱，亦是紧要。若为除山越而弃东瓯，乃驱狼得虎也。朕意以为，当亲率三军征讨山越。”张昭急劝之。孙策厉声曰：“朕意已决，不必再议。”众臣无人再劝。遂于黄龙四年秋领马步军四万，征讨山越。骁将朱桓为先锋，鲁肃为参军，朱治、全琮等随军听用。韩当守建业。
会稽城中，毛氏兄弟闻孙策御驾亲征，急与是仪商议对策。是仪曰：“会稽山口乃是用武之地。孙策有勇无谋，只需紧守此地，必能使徒征无功。”毛宁大喜，乃于会稽山口筑起土城，名曰会稽口。万余山越兵搬石筑城。孙策先领大军往富春会合了程普、徐盛等。及到会稽山时，土城早成。孙策令朱治攻打土城。一时间，三面高地上，乱石世滚木箭雨涌下，朱治损失死伤无数，不能破城。忽参军鲁肃献计，曰：“会稽山南有一偏僻小道，能达山阴城。陛下可一面于此地立营广造器具，一面暗调一路兵马走小道去取山阴。若得山阴，温州则易取也。”孙策大喜，遂令全琮领军去袭山阴。全琮至山阴城外三十里，被毛氏兄弟前后埋伏，大败而回。孙策又令朱治攀山探敌，迁延日久，僵持不下。
及至黄龙六年，即鲁泰安五年，大都督周瑜平定东瓯，降东瓯之兵三万，径往会稽助战。是仪得知周瑜率大军来援，乃劝毛宁弃会稽，退守温州。毛宁纳是仪之谏，尽起会稽之兵，往温州见驾。赵循问曰：“毛将军与孙策会战日久，何以无故退兵？”毛宁曰：“吴兵马大都督周瑜领得胜之兵来援，会稽口难以久守，遂退军守温州，以图长远。”赵循得知周瑜大军亦至，乃令毛宁将兵马屯扎于温州之南五十里之处，以为掎角之势。次日，城门来报，有一彪兵马到来。赵循出城查视。来将滚鞍下马，口称乃是龙王坞管承。赵循亲将管承扶起。管承曰：“龙王坞管承，闻陛下与吴国大战，特三万兵马来助战。”赵循大喜，乃令管承屯扎于温州东南，与城中兵马互应。
却说周瑜领大军见了孙策，两处合兵在一起，约有马步兵八万。忽报会稽口守军尽撤。孙策不敢信之。周瑜曰：“此必是是仪料敌不过，劝毛宁退兵。”孙策大喜，先取了会稽口，又领大军取了山阴城，复夺会稽。孙策令打探温州军情。报说：“赵循令毛宁于温州之南五十里地扎营，又有龙王坞管承奉命扎营于东南。与城中皆为互应。”孙策曰：“量毛宁、管承有何计较，朕来进军，必克温州。擒赵循、斩毛宁、缚是仪。”遂令周瑜领本部兵挡毛宁，贺齐领东瓯兵挡管承，程普领本部兵攻温州。次日三路大军齐发，往温州恶战数月，互有死伤，胜负未定。
黄龙七年，即鲁泰安六年，鲁主征东洋班师回朝，先遣吴将董袭、陈武回国，又令程翔、臧霸、纪灵领兵往吴国助战。孙策皆令往周瑜处听令。周瑜又得两路大军，军势顿时锋芒。周瑜曰：“欲克温州，当先剪除毛宁、管承两路。”诸将齐声曰：“愿听周都督调遣。”周瑜曰：“来日交兵，董袭、陈武趁贺齐出阵时，领本部兵夹击管承，可获全胜，此一路不足为虑。”贺齐、董袭、陈武领命。周瑜又曰：“是仪虽足智多谋，其计吾已尽知，已无忧患。只虑毛宁勇猛难挡。”程翔出班曰：“末将虽不才，愿敌毛宁。”周瑜大喜曰：“程将军勇猛，可以胜毛宁。”遂定八面围攻之计，令黄盖为一路攻毛宁南营。潘璋为二路攻毛宁北营。凌统为三路攻西营。孙韶攻东营。又鲁将臧霸自东南伏击毛宁。鲁将纪灵自西北伏击。周瑜乃从后营拦截。程翔正面阻毛宁。又令程普听令：“赵循两路兵被袭，必然发兵救援。汝可顺道伏击。赵循可擒。”当下计议已定，诸将各领兵去矣。
先是贺齐、董袭、陈武夹攻管承。管承不敌，领兵归顺。又是黄盖等围攻毛宁。毛宁四面受敌，往来冲突，正突围时遇鲁国大将程翔。程翔挺槊直取毛宁，大战七八十合，胜负不分。毛宁见四面吴兵杀至，乃弃了程翔，往后营退走。正欲周瑜，被生擒过去。却说温州城中赵循闻知两路被袭，急忙出城相救，正中周瑜之计，被程普围住。赵循死于乱军之中，余众皆降。程普领军占了温州，将宫中一切违禁之物，尽皆销毁。毛宁、毛硕、是仪、管承等见赵循已亡，遂降吴。
山越终平，孙策又往南方安抚西瓯、骆越、闽越、南越等部。自此南方百越尽皆归附。孙策乃立广州，总领百越之事。
第77章 袁求败收辽东 赵无敌败东胡
却说程翔、臧霸、纪灵等助吴主孙策平越回国，鲁主黄天化大肆封赏。诸臣相互恭喜。忽鲁主又问魏国战况如何。侍郎黄韬奏曰：“魏国征北将军兼司马，兵马大都督田丰，横扫乌桓、鲜卑等部落，使北方之人不敢正视，今已班师。”
北方乌桓、鲜卑乃是东胡遗枝。西汉时，东胡为匈奴单于冒顿所败，一迁往鲜卑山定居，后为鲜卑人。一迁往乌桓山定居，后为乌桓人。两族之人，皆是能征善战之辈。先是魏左将军辽西太守刘和，上表朝廷，称乌桓单于楼班领铁骑入寇玄菟郡，又南下攻取襄平。辽东太守公孙康屡战不胜，损兵折将，今欲向朝廷归降，求大国庇佑。袁求败得表书，急问大司马田丰主意如何。田丰曰：“辽东公孙康，虽称臣于魏，却一无进贡，二无礼节，乃面顺而心异。今楼班入寇，陛下正合趁此良机，以精兵驻守辽东，借御外寇之机，徐图公孙。臣虽不才，愿领兵出此行。”袁求败曰：“汝乃朕之臂膀。安能离朕远去。不若令遣一员上将，往襄平除楼班。”田丰曰：“乌桓人固然当剪除。臣所虑者，乃辽东公孙康。公孙康久不服朝训，今为乌桓所逼，乃是朝廷进兵良机，陛下不可错失良机。”袁谭遂许田丰之谏，拜田丰为征北都督，调集幽、并两州各路兵马，征讨乌桓。田丰奏曰：“虽有旨意，却虑诸事多有不便号令。”袁谭闻言，乃解随身佩剑，赐于田丰，曰：“今赐卿宝剑，有如朕亲临。诸郡官员，但有不听号令者，无论大小，皆以此剑斩之。”田丰大喜，领剑谢恩。退了朝堂，田丰先驰书往涿郡、燕国、右北平三处，令三郡太守演练兵马，听候调用。一面往营中点精兵五万，并大将文丑、张旭、淳于安、淳于普等奔辽东去。时魏主特敕封文丑、张合、张旭、韩琼为“河北四庭柱”。赵云为无敌大将军。
途经辽西阳乐，只见有一彪兵马到来，尽打辽西太守刘和旗号。田丰视之，大喜，乃令相迎。刘和见了田丰，滚鞍下马，拜于军前。田丰将刘和扶起。刘和曰：“闻田司马领军讨乌桓，特起辽西兵马三万，前来助战。”田丰大喜，就令刘和为先锋，领本部军将先往无虑城打探。刘和欣然领命，绰枪上马，领军奔去。乌桓单于楼班早探得消息，聚兵无虑城外截杀。两军会战，刘和出马，指楼班大骂。楼班亦不答话，驱铁骑冲杀。刘和措手不及，阵型皆被冲乱。部将鲜于辅、鲜于银奋力自两翼杀出，冲杀一阵，各自收兵。楼班领军占了无虑城。刘和于城南五十里扎营。谋士阎柔献计曰：“乌桓兵皆善奔袭，可设壕坑以克之。先令军士挖断道路，以枯草遮掩，再诈败，诱敌来追。待其陷坑时，回军交战，必然能胜。”刘和闻言，乃用其计，先令副将朱贾领三千兵，连夜带铁锹去挖沟壕。次日，与楼班交锋，刘和令鲜于辅出马，交马只十合，鲜于辅诈败而走。楼班挥军追杀。魏兵退后就走，皆绕坑而行。及至乌桓兵走过时，跌入坑中，后兵见前兵倒下，收止不住，又被放倒。刘和回头望见，喝呼军士回军杀敌。斩敌无数，大败乌桓。楼班兵马大损，退回玄菟郡高句丽城去。刘和大胜乌桓，占了无虑城，飞书往田丰处报捷。田丰令刘和谨守无虑，不得出战。
楼班退回高句丽，粮草短缺，又出兵攻打襄平。公孙康发援书与刘和。刘和报于田丰处。田丰大喜，尽起全营兵马，往高句丽去。正值楼班围城，田丰扬鞭一指，文丑、张旭二将冲杀过去。楼班撤军接战。淳于安、淳于普两路又杀来。楼班抵敌不住，急忙望高句丽撤走。田丰亦不追赶，收军欲进城。公孙康令开城迎之。其弟公孙恭劝曰：“朝廷欲得辽东久矣，今若放田丰进城，必然夺我等家业。”康曰：“田丰乃受魏主令，封征北大都督，手持御赐宝剑，若不迎之，魏主必然问罪。”遂不听其弟之谏，开城迎之。田丰领兵进城，谓公孙康曰：“公孙太守险守辽东，劳苦功高，吾当表奏朝廷，许以封赏。”公孙康大喜，设宴款待。不数日，朝廷传旨，宣辽东太守公孙康并其弟公孙恭进京面圣。公孙康接了旨意，乃问田丰如何。田丰曰：“圣上降召，必有恩赏，荣耀至极。”公孙康不复心疑，乃选家将五百并公孙恭，一同进京。田丰又选三千精兵护送。公孙康到邺都，叩见魏主袁求败。袁求败却封康为都亭侯，并典农校尉之职，留于邺城。
却说田丰于襄平，调集粮草，以备攻取高句丽之用。十余日内，涿郡、燕国、右北平三处兵粮皆至。田丰乃商议进取高句丽。河北“四庭柱”之张旭请令曰：“楼班苟延残喘之辈，何须都督亲往，某领本部三千精兵，足矣。”田丰大喜，曰：“张将军勇猛过人，可胜此任。但却需一员副将佐之。”言未绝，李宝挺身而出，曰：“末将不才，愿随张将军一道。”田丰许之，又助三千精兵与张旭。亲送张旭、李宝出城。张旭领六千兵，飞奔高句丽。楼班部将苏仆延出城接战，匹马单取张旭。张旭抖动开山斧，荡开混沌枪。大战三十回合，苏仆延不敌，拨马就走。张旭赶上，大斧一挥，砍掉首级。趁势掩杀。乌桓兵大败。楼班不敢入高句丽，退往北方高显城去。一面发书与乌桓山，令其兄弟蹋顿领军来助战。蹋顿于乌桓山，闻得楼班大败，乃生自立之念，遂拒不发兵。于乌桓山上召集部众，自封单于，夺了楼班基业。楼班于高显久候蹋顿不至。忽见有乌桓兵来，楼班乃问其何故。那人将蹋顿自立之事说与楼班听。楼班大惊。乌桓别驾韩珩进曰：“蹋顿篡位，已无回路。不若西进，连接鲜卑部落，先退魏兵，再图克复乌桓。”楼班曰：“魏将张旭威逼甚急，安能便退。”韩珩曰：“莫慌。吾识二人，乃是亲兄弟，皆有万夫莫当之勇，可以助单于突围。”楼班急问：“二壮士何在？”韩珩乃出，须臾领二人至，谓楼班曰：“此二位勇士，长兄唤作王同，二弟唤作王寄。”楼班大喜，重赏二人。就令二人开路，深夜突围。三更时分，城门大开，王同、王寄两骑当先杀出。逢着魏兵，尽皆杀死。张旭闻得喊杀，纵马而来。王同、王寄双战张旭。张旭抖擞精神，战至三十回合，斩王寄于马下。王同料敌不过，弃了张旭，回马就走。张旭张弓一箭，王同应弦而倒。竟被楼班趁乱逃出。
却说楼班领残军直逃入西北鲜卑族之地。有鲜卑部落首领素利接着。时鲜卑各部正值大乱。先是首领轲比能与步度根交兵。步度根不敌轲比能，退入鲜卑山西北，俯首称臣。后是轲比能与素利部落大战。素利较轲比能，略有不及。楼班谓素利曰：“魏都督田丰出兵幽州，驱逐乌桓各部，不久必往并州。汝与轲比能、步度根等皆是同族，向无深仇，何必厮杀。不若同心抗魏，可保诸部无灭亡之险。”素利曰：“单于之言甚善，却不知轲比能等是何计较。”楼班曰：“吾愿往说之，使其联盟，一同抗魏。”素利许之。楼班遂往见轲比能，将厉害说之。轲比能本是无谋之辈，其被楼班一说，当下仗剑起誓，愿与素利联盟，一同抗魏。时西鲜卑头领泄归泥又往鲜卑山西北，寻了步度根。又有檀石槐之子和连引兵三万而来。又有乌桓首领那楼领兵三万五千来会盟。共有六家首领，并楼班部，何在一处约有精兵十五万。歃血为盟，共犯并州。忽楼班仰天大哭。各首领急问何事。楼班曰：“诸位会盟，可保得家业。吾之家业，何日可复。”素利劝曰：“单于莫悲，吾等已经会盟，当视亲兄弟而待。吾等当先攻塌顿，再取并州。”楼班转喜，领诸部落往乌桓山去。轲比能、素利、步度根、泄归泥、和连、那楼等分六部攻蹋顿。蹋顿首尾不能顾，退入乌桓山。鲜卑联军，攻势日甚。蹋顿乃向联军归降。率领残兵一万余人，随联军犯魏。分三路而进。轲比能、泄归泥领本部四万兵马取雁门攻并州。素利、步度根、蹋顿领五万五千兵取代郡攻幽州。楼班、和连、那楼领精兵四万复攻玄菟取辽东。诸军分拨已定，各自领兵离去，约定冀州相会。
时田丰已经班师回朝，早有消息传入。袁求败召田丰商议。田丰曰：“胡马虽分三路而来，却不难破。雁门乃是北冲要地，陛下需传令并州刺史高干，增兵雁门，可保此处无虞。代郡粮草颇丰，兵马强壮，陛下可遣无敌将军赵子龙前往，此路必克。然楼班等复犯辽东，老臣当亲领军，方能平乱。”袁求败大喜曰：“卿言正合朕意，可速行之。”
先有快马飞奔晋阳，宣魏主旨意。高干接旨，急令大将田豫并副将毕轨领兵两万增防雁门。雁门太守牵招接着。田豫问牵招曰：“轲比能兵在何处？”牵招曰：“快马已打探，乌桓兵已至强阴，正向雁门奔来。”毕轨曰：“强贼压境，何能坐以待毙。我愿领兵伏于山前，截住厮杀。乌桓散胆，必然遁去。”田豫曰：“轲比能帐下，皆是虎狼之兵。若伏击不成，片甲无归。雁门乃是塞北要处，坚守此地，使胡人不能过。旷以时日，胡人必生内乱。我趁乱击之，方是为胜之道。”遂令谨守雁门，广造守城之器。轲比能、泄归泥兵至雁门，百般叫战。田豫只是不出。轲比能与泄归泥轮流攻城，皆被田豫等死死守住。
素利、步度根、蹋顿等攻代郡。无敌将军赵云奉令守护。兵至城下，云早列阵相候。大骂：“反贼，速下马受死！”步度根部将弥加大怒，执钢鞭骤马而出，直取赵云。赵云策马与弥加大战，未及三合，枪挑弥加。云趁势掩杀，大败胡人联军。素利等收败军回营，商议曰：“赵云号称无敌大将军，乃是魏国‘四庭柱’之‘正中大梁’。来日可先埋伏一军于山坳下，待赵云追过，三路围之。其纵有三首八臂，亦该殒命。”步度根、蹋顿皆然之。次日晨晓，步度根、素利各领本部兵先去埋伏。蹋顿自去与赵云交锋。两军交会，蹋顿出马，指赵云喝曰：“鼠辈赵云，敢与本王决战否？”赵云大怒，挺抢上前，直取蹋顿。蹋顿见赵云来势汹涌，不敢接战，令厥机挡之。赵云叠送一枪，刺死厥机。转身横扫，无人敢近身。蹋顿无奈，正待回走，又见赵云逼近，只得勉强接战。赵云枪法展开，上下翻飞，若舞梨花。斗有十合，蹋顿不敌，转马就走。被赵云赶上，一枪刺中后心，甩于地上。所领鲜卑兵，皆溃散奔逃。赵云领军追杀三十里，直至山坳下，一声梆子想，两路伏兵杀出，左边素利，右边步度根，把个赵云围在垓心。赵云抖擞精神，全然不惧。一杆枪如白蛇吐信，蛟龙出水。胡人不敢近身。战云杀条血路，正待冲出，正见鲜卑兵拥着一将，乃是步度根。云大喝一声，杀入重地，手底下无一合之将。步度根舞刀接战。未及十合，早已力怯，又被赵云挑落马下。素利正驰骋间，闻军士报说，蹋顿、步度根皆丧赵云手。不禁大惊，急忙弃了大军，匹马奔回漠北，逃命去了。
却说田丰领大军往辽东敌楼班等。大军先至房城，安下营寨。快马探得楼班已至辽阳。田丰乃升帐，与诸将商议对策。须臾众将皆至。田丰问曰：“诸位有何妙计可破敌？”军师逢纪曰：“可行反间之计。和连乃是鲜卑单于，楼班、那楼皆是乌桓单于。都督可以朝廷之意，封楼班为乌桓校尉，和连为鲜卑校尉。并赏二人以金银、帛匹等。那楼必然生疑，因此不能同心，则易破。”田丰许之，使人往胡人联军营中颁发旨意。楼班、和连接旨，收了赏赐。各自猜疑不定。一连数日，二人受朝廷赏赐无数。那楼大怒，引众来向楼班索要。楼班不许。那楼大怒，拔剑将楼班砍死，兼并其兵。和连知之，急忙领兵来问罪，与那楼于营外好一场大战。那楼不敌，正败逃间，田丰领大军杀至。张旭一马当先，斩那楼于马下。魏兵奋力杀敌，斩首一万有余。和连正奔走间，恰遇文丑，被生擒过去。余众皆溃。文丑押和连见田丰。田丰亲解其缚，赐酒压惊。和连感田丰之德，遂降。田丰令和连招降余众。不数日，玄菟东胡联军尽降。
田丰好言抚慰和连，令其守玄菟。复领大军先往涿郡会合赵云。令赵云为先锋，奔雁门去。轲比能、泄归泥措不及防被赵云自后阵杀入，混乱中无处可避。城墙又有乱箭射下。二人走投无路，乃下马请降。云乃引二人来见田丰。田丰大喜，兼并二人之众，以为前驱，吞并鲜卑、乌桓各部。自此魏国北方皆平。
第78章 呼厨泉反秦复汉 荀文若奇谋破虏
却说鲁主令近臣报上魏国战事，转而问曰：“不知曹操平胡之战如何。”侍郎黄韬奏曰：“秦主曹操驱雍凉之众，先败匈奴于务涂谷，又克羌于赤谷城。西北方皆平。”
匈奴单于冒顿后人羌渠统领沙漠之众。黄巾起义、董卓专权之际，南匈奴发生内讧，国人杀死单于羌渠，子左贤王於夫罗即位。而参与者恐遭报复，拒不听令。又另立须卜骨为单于。於夫罗无奈，只得前往汉朝申诉求助。正值汉末大乱，於夫罗只得留于河东避难。后须卜骨领匈奴兵参与中原混战，途中为叛将所杀。其后於夫罗之弟呼厨泉统领其众，自立单于，复还沙漠。使匈奴右贤王去卑南下河东寻於夫罗回国。去卑领精兵两千人，奔河东去。将近河东郡治安邑城，去卑将兵马屯扎，自与随从五人更着汉装入城。细访数日，不曾见得於夫罗。那日忽闻汉庭大变，丞相曹操废帝自立，定国号为秦。从人谓去卑曰：“曹操篡汉，城中必然大乱，须早出城，免遭波及。”去卑然之，急忙出城去。乃于山间屯扎数日。又令大将亢库卢四处打探。不数日亢库卢竟带於夫罗等至。去卑与於夫罗相见，各诉前事。於夫罗曰：“近闻曹操废帝后，封其为永安王，不久将北上。不如劫了废帝刘协回漠北，他日亦能以匡扶汉室之名，争食汉地。”去卑等拍手称善。又等得月余，秦偏将军杨秋护废汉帝永安王刘协至河东。去卑、亢库卢两路埋伏。正待刘协走过，两边齐杀出。杨秋左右难敌，引兵退去。於夫罗得了刘协，急与去卑回漠北去。
於夫罗至漠北，与呼厨泉相见，又引刘协相见。呼厨泉见兄长回，乃欲让单于之位。於夫罗曰：“单于乃一国之主，安可轻言易之。今弟为单于，乃沙漠之主，我等即当拜服。”呼厨泉乃复封於夫罗为左贤王。兄弟二人自此同心，沙漠之众尽皆归顺。令右贤王去卑领匈奴兵民万人，于阿云山下练兵。次年去卑练兵成，径回王庭复命。於夫罗谓呼厨泉曰：“南朝战乱不休，国力亏减；我军大成，可以用兵矣。”呼厨泉令人传刘协至。曰：“曹操篡汉，天道难容。本王欲领沙漠之众，颠覆曹秦。汝为汉室正宗，可愿随军乎。”刘协听得颠覆曹秦，不禁惊喜，乃欣然应允。於夫罗曰：“若伐魏国，当先取北地郡，此乃南下要冲。若得北地，则分兵而进。一走扶风取长安，一袭河东取洛阳。而处若成，秦可灭，操可擒。”呼厨泉闻言大喜，乃曰：“若得南朝，当立弟为南朝之主。”遂起匈奴兵十万，亢库卢为先锋，去卑为护军，尽打兴汉灭秦旗号，亲征北地郡。
却说曹操升朝，早有近臣呈报边庭出兵。曹操曰：“刘协竖子，竟联接外番，来犯我城池。朕受命于天，自当前往。”乃召夏侯惇回洛阳。惇至洛阳，径往宫廷见曹操。操曰：“元让方回国，理当安享舒闲。怎奈边庭又起战事。废帝刘协伙同沙漠单于呼厨泉犯北地，不得已乃召元让回。望莫辞劳苦，与朕领先锋，扫除漠北。”夏侯惇闻言，拜服于地，奏曰：“臣夏侯惇屡受皇恩，敢不以死效力乎？”操大喜，受惇先锋之印。三日后，起洛阳、长安两地兵马五万，夏侯惇为先锋，张辽、于禁、曹仁、曹洪、张荣等随军，荀彧为军师，满宠为参军，征讨匈奴。时郭嘉于颍川养病。刘晔进曰：“陛下北征，倘若马超兄弟寻仇，当如何拒之？”曹操曰：“前日已使毛玠为使，往南中联络蛮王孟获。不久南中诸洞主必然反马超。马超不暇应付，边境自然无忧。”遂起大军北征。
军至北地，呼厨泉领众军相迎。两军相会，只见匈奴竟打刘汉旗号，军前树一旗，上书：“灭秦复汉，诛杀曹贼。”曹操视之，大笑不已。匈奴先锋亢库卢当先出马，挥抢咒骂。操令夏侯惇出马。二将交马，大战三十回合，胜负未定。匈奴阵上，两路游骑兵冲杀出去。径杀秦兵两翼。秦兵阵型皆被冲乱，军士相互受惊，奔走逃命，相互拥挤。曹操喝止不住，急令收兵。匈奴兵追杀三十里，方回。曹操收兵回营，计点兵马，折了五千余人。曹操愕然，半日无语。忽满宠献计曰：“匈奴多为游骑兵，善使短刃。可使镰刀拒之。”曹操闻言大喜，曰：“卿言正合朕意，可以行之。”遂传曹仁、曹洪二将至。令二人各领一千步兵，皆使钩长镰刀，专割马腿。又传张辽、张荣至。令二人交兵时，若见匈奴兵被砍马腿，可率本部精骑径冲敌阵，以报昨日之仇。诸将皆欣然领命。
次日交锋，夏侯惇依旧出马，单挪亢库卢交战。约走十合，惇诈败而走。亢库卢驱兵赶来。曹操将马鞭一指。曹仁、曹洪自两边滚地杀出，皆使长柄镰刀，专割马腿。匈奴兵多被放倒，后军赶上，又踩住前军。方自地上爬起时，曹仁、曹洪早退。张辽、张荣领精骑冲出。匈奴兵大败。秦兵复追三十里，直将匈奴兵赶至北地城下。呼厨泉等当先拥入城中，急令关门。后军不急进城者，多为秦兵俘获。曹操令夏侯惇搦战。夏侯惇叫战半日，忽见城门骤开，匈奴兵蜂拥出城，摆开阵势，呼厨泉立马阵前，左边亢库卢，右边去卑等。后阵青罗伞动，十余军士推出一辆车来。正是汉废帝刘协。曹操见了，出马喝曰：“永安王，朕不相负，何故叛离。”刘协曰：“曹贼夺我家国，恨不能饮汝之血。”曹操大怒，挥军冲杀。两军于于北地城外混战一场。至晚方收兵。匈奴兵皆退回城中去。一连交兵数日，两军死伤均过半。忽曹操族弟曹彭押粮至。来见曹操。曹操忽思一计，令张辽、张荣、毛阶、典杰四将各领一军埋伏四门，但有匈奴粮车至，不问其数，尽数烧毁。四将领兵出迎，埋伏月余，烧毁粮车无数。城中粮草已尽，战马无力奔跑。曹操又令曹彭扮作匈奴兵，押粮自北门外走过。呼厨泉探知，急忙令去卑领兵出城接应。曹彭将粮草弃于地。匈奴马过此，争相食草，任由马鞭抽打，不肯向前。张辽等四将杀来，去卑不等敌。急走间，被张辽斩于马下。夏侯惇领一军骤风杀入城中，正遇亢库卢驰马。惇挺抢上前，直取亢库卢。大战十合，挑亢库卢下马，复一枪结果性命。呼厨泉情知不妙，开西门逃走。曹操入城来，于禁押刘协至。曹操令将其赐死。
却说呼厨泉遁走，约走五十余里，正遇一路匈奴兵。视之，乃是刘豹兵马。刘豹见了呼厨泉，乃曰：“吾父于王庭，闻单于战不利，特令儿领兵五万来助战。”呼厨泉叹曰：“曹操绝我两路，又以诡计伏击，十万大军只余我一人。”刘豹曰：“单于莫忧，今儿有精兵五万，即刻回军。曹操措不及防。可大获全胜。”呼厨泉大喜，遂与刘豹一道，令急速奔袭。大军飞至北地，守将收止不住城门，被刘豹领匈奴杀入城来。时曹操犒军毕，正别众将。忽闻兵戈起，急令左右去探查。左右未行，匈奴兵杀至。曹操急忙上马，张辽、张荣左右护定，往西北奔走。刘豹领大军左右突袭，直杀得秦兵血流成河，死者无数。刘豹喝军士曰：“曹操何在？”左右指西北曰：“张辽、张荣二将护曹操往西北去了。”刘豹急往西北追去，将至北门外，望见曹操奔走。刘豹纵马来去曹操。曹操回头闪过。刘豹反身又击，只见银光闪动，一柄长刀挡住。刘豹视之，乃是张辽、张荣二将至。二将双战刘豹，曹操借机出城去。刘豹见曹操已去，张辽、张荣武艺精湛，难以取胜，乃弃二人退去。
却说曹操逃出城去，狼狈而行。须臾张辽、张荣二将至。曹操叹曰：“朕失于计较，误被蛮夷暗算。若非二位，朕早已丧命。”不多时，夏侯惇、于禁等引败兵至。曹操聚集败兵，于荒野处扎营。荀彧进曰：“今匈奴大军来援，急切不可敌。不若虚扎营于此，却领精兵北上，径袭匈奴老巢。”满宠急劝曰：“沙漠老巢，路途遥远。漠北气候，变化无常。使孤军远征，多有不便。陛下且查之。”曹操曰：“朕戎马半生，数以险致胜。荀彧之见，朕略以为可行。不知可着谁前往。”夏侯惇起身曰：“末将乃是前部，理当前往。”曹操曰：“汝是先锋，当随本部，不可亲离。”张辽曰：“某居并州时常与匈奴交兵，颇知沙漠变化。末将愿领军随往。”曹操曰：“文远征战日久，晓知兵法。领兵可以。”遂将所余精兵，交付于张辽，偃旗息鼓，杀往漠北王庭。自领一万八千余伤兵守营。曹洪曰：“营中无兵，倘匈奴来袭若何。不若使人往洛阳搬兵。”荀彧急劝曰：“营中无兵，皆靠虚打旗号。使人求援，若为匈奴所知，必然强攻。吾有一计，可令匈奴不敢进。”曹操急问曰：“是何计谋？”荀彧曰：“可使于禁将军、曹彭将军各领一千兵深夜出城。次日黎明时，入营来。不许进帐，只可重起两万新营。如此增兵，只需三日，定教匈奴不敢妄动。”曹操用其计，令于禁等依计行事。匈奴见曹操添兵数万，果然不敢妄动。因此僵持月余。忽有流星马自王庭来，言张辽攻打王庭甚急。刘豹大惊，曰：“吾父孤守王庭，难以持久，当如何是好。不如退去，先救吾父，再与曹操决战。”呼厨泉曰：“汝父乃吾兄，如若有失，岂能独生。”遂连夜拔营，回救王庭。早有消息报于秦营。曹操急令分无路追袭。夏侯惇为一路，先打头阵，交兵即退，以痹刘豹之心。曹仁为二队，曹洪为三队，径冲匈奴后阵，冲乱其阵型。于禁为四队，张荣为五队，截杀之。待其奔溃时，五路合击，必获全胜。
却说匈奴连夜撤走，留五千精兵断后。方行十里被夏侯惇赶上。一阵混战，夏侯惇退走。又行十里，曹仁、曹洪二将又杀来。自匈奴后阵，直冲入垓心，又杀条血路出走。匈奴阵型早已大乱，趁机窜逃者不计其数。呼厨泉令刘豹领千军，自往后队压阵。又行十里，已至西域务涂谷地界。匈奴兵方下马少歇。忽闻一声炮响，于禁、张荣从刺斜里杀来。匈奴兵不及上马，被秦兵斩首无数。刘豹闻知后阵大败，急前军来救。正见于禁等纵横。刘豹一马当先，挥刀上前。忽闻远处，喊声骤起。夏侯惇、曹仁、曹洪三路杀至。把个刘豹围在垓心。刘豹折兵大半，左冲右突均不得出。驰骋间，与曹仁会面。二将恶战三十回合，胜负未定。曹洪望见，从背后赶来，夹击刘豹。刘豹不敌，转马就走。曹仁张弓一箭，射中刘豹左肩，摔于马下。曹洪赶上，将其生擒过去。呼厨泉见三军溃散，领亲随夺路而走。被夏侯惇撞上。惇纵马赶上，手起一枪，刺中心窝，死于马下。次日曹操升帐，重赏诸将。曹洪缚刘豹请功。曹操亲解其缚，赐酒压惊。刘豹不饮。曹操劝曰：“呼厨泉已亡，漠北王庭已破。汝何不早降。”刘豹怒视曹操，不语。曹操令将刘豹收押。又令夏侯惇领精兵五千，接应张辽。未出一月，北方大奏凯歌。张辽、夏侯惇大破王庭，生擒於夫罗。降匈奴兵两万余人，获战马五千余匹。张辽回军北地，献上战俘、马匹。曹操重赏张辽、夏侯惇。张辽又献於夫罗。曹操令於夫罗与刘豹父子相见。二人遂降。又纳满宠之见，驱漠北匈奴之民二十余万，往安定、石城、秦川等地安居。漠北因此安平百年有余，未曾有变。
曹操平定漠北，班师回洛阳。忽有雍州刺史钟繇书本。奏曰：“西蜀马超，与羌人沟通，多有暗昧。有边关将士截获马超书信。”曹操又览马超书信，勃然大怒，骂曰：“羌人屡受皇恩，不思报国，竟与马贼为伍，乃欺朕无强兵耶。”遂令钟繇为都督，郭淮为副都督，会合西凉杨阜、韦康、梁宽、赵衢等将，征讨羌人国。有西凉人宋杨、边章、治元多三人领壮士千人相投。钟繇大喜，即遣三人为前部。三人先破西羌北宫伯玉部。北宫伯玉败走，投西方乌孙部落去。钟繇以得胜之兵，又讨白虎文、治无戴、彻里吉等部，皆奏凯歌。于赤谷城大破羌将俄何烧戈、伐同、蛾遮塞等，斩首羌兵三万余。西路遂平。
第79章 贾诩征蛮擒南王 张绣讨番夺人妻
鲁主又问西蜀马超兄弟如何？侍郎黄韬奏曰：“西蜀地处西南，其南有蛮，东有五溪，北有羌，西有番，皆是异族之人，好战而凶恶。皆赖蜀丞相贾诩文韬武略，使四方皆归附。先是将南蛮之首孟获七擒七纵，孟获乃服。又宽抚五溪杜路、刘宁，番将沙摩柯，两路亦归顺。北方羌人，素仰马氏天威。因此马超纳贾诩之言，遣使联络羌各部首领，约定同袭曹秦。
原来曹操北征前，使毛玠带金珠帛匹，往南中见孟获。时正值南蛮争霸，孟获力战南蛮诸洞主，进为蛮族之王。毛玠见了孟获，呈上礼物，谓之曰：“吾主秦皇帝，久闻大王威名，特遣小臣朝见，略备薄礼，聊表敬意。”孟获喜曰：“秦皇之名，响彻西海。本王虽地处南隅，亦闻其名。”毛玠又献曹操文书与孟获。孟获览书，不禁战意盎然，曰：“毛将军且回，本王必当聚集兵马，应秦皇之召，同灭马贼。”毛玠闻言，自知大事已成，又接连称赞孟获。孟获令设宴款待毛玠。次日毛玠辞孟获，往洛阳复命去。孟获急聚本洞精兵，约有十万战士，先犯建宁、牂牁、越嶲、永昌等地，建宁太守雍闿、牂牁太守朱褒、越嶲太守高定，三人献了城。只有永昌太守王伉不肯反。现今雍闿、朱褒、高定三人部下人马，皆与孟获为向导官，攻打永昌郡。今王伉与功曹吕凯，会集百姓，死守此城，其势甚急。蜀丞相贾诩上表征讨南中。使庞德为先锋，自与孟达、马岱、马铁、胡车儿等将居中，严颜为后合，用法正为参军，张松为祭酒，大起两川之兵十万，征讨南方孟获。
蜀兵先于永昌郡会合王伉、吕凯等。雍闿、朱褒、高定三人闻蜀兵到，急使人报孟获。孟获召集三洞元帅，约有十五万大军，截杀蜀兵。贾诩用计先间雍闿三人，又将三洞之兵逐个击破，把孟获诱至山谷，擒之。此乃一擒孟获。孟获为贾诩放归，召拢残兵，复与蜀兵决战。法正献步步为营之计，将孟获赶至峭壁，又出奇兵擒之。此乃二擒孟获。孟获又被放归。有其弟孟忧领兵相助。兄弟二人商议，往蜀营诈降，借机生擒贾诩。为贾诩识得先机，将计就计，生擒孟获。此乃三擒孟获。孟获放归后，忿忿回到银坑洞中，即差心腹人赍金珠宝贝，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并蛮方部落，借使牌刀獠丁军十万，克日齐备，各队人马，云推雾拥，俱听孟获调用。贾诩闭寨不战，待蛮兵威势大减时，以奇兵克之。此乃四擒孟获。孟获被放归后，躲入秃龙洞求援，有银冶洞杨锋擒住孟获，献与贾诩。此乃五擒孟获。孟获又余银坑洞召集残兵，约有千余人，乃请木鹿大王相助。木鹿大王驱野兽与蜀兵相敌。贾诩以木制巨兽克之。遂六擒孟获。孟获又往乌戈国请藤甲兵相助。贾诩一把火将藤甲兵烧绝。孟获因此七次被擒。与夫人祝融并孟忧、带来洞主等安于别帐饮酒。忽一人入帐谓孟获曰：“丞相面羞，不欲与公相见。特令我来放公回去，再招人马来决胜负。公今可速去。”孟获垂泪言曰：“七擒七纵，自古未尝有也。吾虽化外之人，颇之礼义，直如此无羞耻乎？”遂与妻子并宗党同入寨见贾诩。匍匐跪于帐下，只待发落。贾诩曰：“公今服乎？”孟获曰：“丞相天威，南人不复反矣！”贾诩曰：“汝虽称服，却有前车。何以为信？”孟获曰：“吾有长子孟狼，次子孟鹰，皆通晓武艺，仰丞相天威，愿随丞相回京，以报朝廷再生之恩。”贾诩乃请孟获上帐，设宴庆贺，就令永为洞主。南方之地遂平。
贾诩收军回成都，马超排驾出城相迎。忽有边关来报，五溪蛮众反，聚兵掠劫荆国武陵。武陵杜氏满门遇害。蛮众见杜氏之女杜路貌美，不忍杀之，虏其归寨作乐。有洞溪将领刘宁素与杜氏相交，正引兵往五溪剿贼。马超乃召集文武，欲趁此机平定五溪。贾诩曰：“五溪之将，与南蛮无异。愿陛下恕臣愚钝，才智短缺。臣愿为陛下统领三军，以得胜之师往五溪平番乱。”马超曰：“丞相出征方回，未曾安枕息。朕何忍？”贾诩正待发言，忽坐下骠骑将军，领汉中太守张绣起身而出，奏曰：“丞相出征方回，理当休养。臣乃陛下肱骨，当助陛下平乱。”马超曰：“卿久随于朕，开国立殿，统兵可也。”遂令张绣领兵。马超曰：“御弟既统兵，尚缺副将相助，不知诸将之中谁可前去。”言未绝，末班孟狼、孟鹰二将挺身而出，齐声曰：“末将兄弟愿同往。”马超曰：“二位少年将军精通武艺，去之必胜。”遂于三日后，张绣领精兵八万，并本部众将，又兼孟狼、孟鹰领蛮兵三万相随，往五溪平叛。临行前，贾诩密见张绣，见礼毕。贾诩曰：“五溪番将虽不成事，却占地利有山川屏障。将军至五溪时，可与孟狼蛮兵分兵行事。只需如此如此，五溪易取。”张绣谢过贾诩，领军去矣。
兵至涪陵，张绣谓孟鹰曰：“此往五溪有水陆二路可行。吾意以为可以分兵而进。汝兄弟二人，领本部蛮兵走路先行，吾自涪陵走水陆。约定于渠水会合。”孟狼二人领命而去。孟狼等先至辰水，以是五溪地界。叛将黑龙洞主遣哈尼领兵击之。哈尼于辰水外与孟狼会阵。哈尼出马与孟狼交战三十回合，孟狼败走。哈尼率众赶去，直追十余里。一将拦住去路，乃是孟鹰。复与哈尼交战。未及二十回合，孟鹰败走。哈尼纵马追赶。又追十余里，已至辰水上游，水流甚急，百木丛生。哈尼心知不妙，正欲回马时，一通鼓响，四下伏兵尽出。番兵大乱，哈尼夺路而走。所领番兵被孟狼生擒者无数。孟鹰遂过了辰水，离渠水十里下寨，只等与张绣大军会合。
却说哈尼兵败，逃往五溪原处，沅水之初，番兵洞将老巢沮阳。报说南蛮孟获之子孟狼、孟鹰助蜀，起兵来犯，军势甚威。黑龙洞主怒曰：“孟获丢尽我等洞将之脸，竟被贾诩七擒七纵，犹不知耻，却甘为蜀贼前驱。五溪之地，山水相依，重峦叠嶂，定教蜀将蛮兵有来无回。”言罢，转身入后堂，与杜路作乐去。哈尼心知此事，眼馋不已，尾随其后，直观一场春宫大戏。可怜一代娇女杜路，深闺之中便被黑龙洞主收入寨中，寻乐不休。又可怜一代悍将哈尼，遥望主母承欢而独自生津。黑龙洞主寻乐数日，并未见孟狼等相进，正在踌躇间，忽帐下小校来报，蜀骠骑将军张绣领大军自水陆而上，越过渠水，顺舞水至沮阳。时黑龙洞主正与杜路交合，闻此报，大吃一惊，顿时败了兴。急令传哈尼。时哈尼正于帐后偷窥，闻主召唤，一跃而进。黑龙洞主将张绣之事说与哈尼。哈尼曰：“洞主勿忧，张绣虽至沮阳，然大寨之后，乃是绝壁。吾领一军埋伏山上，多备磊石滚木，待其船过时，一齐投下。准叫蜀兵尽死于舞水之中。”黑龙洞主闻言，乃稍安心，令哈尼速行。哈尼领命去，又不忘往黑龙很后望一眼。黑龙尚不安心，又令左右往沅水西南，召大将孔骆回。左右谏曰：“孔骆将军正与刘宁大战不休。倘召回孔骆，刘宁必然深入。”黑龙曰：“蜀兵已打进寨来，若不召孔骆回，吾等皆为其所灭。拒刘宁何用。”遂不听左右之谏，将孔骆召回。孔骆得黑龙告急，连夜拔营退走。直入五溪，与沮阳大寨何在一处。刘宁次日方知，亦拔营望沮阳而进。
却说张绣顺舞水而下，张先曰：“前面乃是峭壁，趟敌伏兵山下，吾等皆为水鬼。不如弃船登岸而走。”张绣曰：“将军之言有理。”乃传令三军，弃船登岸，于西岸望沮阳奔去。哈尼与山上苦等一日夜，未见蜀兵过境。令军士四下打听，方知蜀兵已过。哈尼急收军回寨救应。张绣自西岸至沮阳，望见好一座大寨，南北连接，东西横跨，内有男女老幼，耕种采集，宛若一座大城。寨外之人见有兵自外来，急奔入寨中。蜀兵紧随其后，抢入寨来。四下高岗上，弓弩手欲射时，早被蜀兵斩首。张绣乃分军四路，胡车儿自西寨杀入东寨，张先自东寨杀入西寨。雷叙自北向南，其自南向北。
时黑龙正于帐内与孔骆商议退敌之策，忽闻寨外喊声大起。将校来报，蜀兵杀来，已进寨来，正四门清剿。黑龙大惊，谓孔骆曰：“大寨已失，无回天之力。吾欲往交州投士變去，望将军助吾突围。”孔骆曰：“吾受洞主大恩，必竭力相报。今虽战死，亦保洞主无失。”商议已定，急聚亲兵千余，孔骆在前，黑龙与杜路在后，往南寨突围去。南寨蜀将正是张绣，见有番将突围，乃提玄铁枪骤马杀去。孔骆挥刀接住，大战三十回合，胜负未定。后面黑龙大队赶来，张绣弃了孔骆，直取黑龙。黑龙勉强接战，未及十合，力怯战败，夺路而走。家眷亲兵，皆被张绣劫得。孔骆乱军中回寻不见黑龙时，正与西路胡车儿相撞。胡车儿大喝一声，斩孔骆于马下。沮阳大寨，遂为蜀兵所占。比及哈尼回军时，张绣已相候多时。哈尼见黑龙、孔骆已亡，大寨已失，急忙下马请降。张绣许之。又令左右传叫孟狼、孟鹰，约于沮阳相见。孟狼等至沮阳，见大事早定，称赞不已。黑龙与亲随三五人逃出沮阳，正与刘宁相遇，转身就逃。刘宁早望见黑龙，喝曰：“黑龙勿走。”黑龙不听，愈加速行。刘宁张弓一箭，望黑龙后心射去。黑龙应弦而倒，死于非命。刘宁枭了首级，往沮阳来寻杜路。
刘宁领军至沮阳外五十里，将兵马屯扎住，自带左右副将来见张绣，献上黑龙首级。张绣将刘宁请入帐来。叙礼毕。刘宁问曰：“将军既已剿贼，不知武陵被劫之民何在，末将愿护乡民回武陵。”张绣曰：“沮阳所获，皆属朝廷，尚容秉承，方可去之。”转视身后，见哈尼正在皱眉示意。张绣令款待刘宁，自退入后帐。哈尼曰：“刘宁所为者，乃是武陵杜氏之女杜路，现为黑龙洞主之妾。有倾国之貌，将军何不见之。”张绣笑曰：“吾久随陛下，掌骠骑官印，天下女子所见者何其多。称之倾城者，莫过于吕温侯之妾貂蝉。”哈尼曰：“将军且观之，方可相较。”张绣遂叫哈尼引路，往俘虏营观杜路之貌。至营外，张绣令将杜路带出。须臾军士带杜路至，张绣猛然观之。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竟看得痴而忘步，情不自禁。哈尼急扯其衣角，扯了半日，张绣方才醒觉，与哈尼同回后帐。乃传令将杜路收入偏帐，听候发落。次日，刘宁又来讨要乡民。张绣乃将沮阳大寨中，所劫武陵乡民方归。刘宁于乡民中寻找半日，未见杜路，又向张绣索要。张绣嗔曰：“武陵乡民，吾已放回，安有余人。”刘宁曰：“不瞒将军，武陵乡民之间，有一民女，唤作杜路，乃是吾之相识。末将出兵，正为此人。”张绣曰：“将军讨贼立功，朝廷必当封赏。然军中实无此人。望将军误在相猜。”刘宁无奈，只得退去。回至自家大营，闷闷不乐。饮酒至半夜，不曾入寝。忽将校来报，哈尼求见。刘宁令见。
哈尼进帐，谓之曰：“将军饮酒不眠，莫非有愁乎？”刘宁只顾饮酒，不答。哈尼曰：“纵是不言，吾也知之。将军所为者，乃念美女杜路。”刘宁猛然回神，斥之曰：“吾之事，汝岂能尽知。不看同族之情，早将汝擒下。”哈尼曰：“若擒下某，便永世不知杜路踪迹。”刘宁急俯身问曰：“将军若能相告，吾必当结草相报。”哈尼曰：“张绣见杜路貌美，早收入偏帐矣。张绣屡阻将军者，乃垂涎杜路娇躯。”刘宁不禁怒曰：“张绣匹夫，欺人太甚。吾誓杀之，以解吾恨。”言罢，转出营帐，召集兵马，趁夜去袭沮阳。蜀兵毫无防备，被刘宁杀入寨来。刘宁直奔入偏帐，径取杜路而回。张绣闻之刘宁劫营，截获偏营杜路。张绣大怒，召集众将，欲攻打刘宁，夺回杜路。乃叫孟狼为一队，孟鹰为二队，胡车儿为三队，张先为四队，哈尼为五队，雷叙为六队，自为七队居中，各领兵一万，奔袭刘宁。至天明时，七路人马杀入刘宁寨来。哈尼意在取杜路，急领本部人先奔中军帐，正遇刘宁带杜路出逃。哈尼大喝骤马至跟前，趁刘宁不防，一刀砍死刘宁，夺了杜路出寨去。张绣领兵赶至时，有降兵报说哈尼斩刘宁夺杜路而走。张绣急赶去，于寨东十里赶上。张绣奋力直取哈尼，斗有十合，后面孟狼、孟鹰等至，哈尼心怯，被张绣一枪挑于马下。复夺杜路。收军回营，将五溪番兵尽皆收编。至此五溪之地，尽属西蜀。张绣回朝。马超将杜路赐与张绣，成二人好事。
东路五溪既平，西番之首沙摩柯亦率众归顺。马超封其为安远将军，镇守西番。又有北方羌人，虽仰马超天威，却因曹操之故，阻于西凉之外。马超常以书信联络，使羌人助蜀灭曹之心日益坚固。
第80章 刘备封江扫锦帆 黄忠诈败除士氏
鲁主又问近臣，荆汉近来如何？侍郎黄韬奏曰：“汉皇叔帝于荆州，广布仁义，声明又起。↗UU小说，www.uu234.com有卧龙、凤雏并徐庶等相佐，练兵于新野、江夏，又屯粮于江陵，早晚有复汉之心。近又南下交州，扫除士變，使边庭清净。”
原来刘备自称帝后，广纳贤士，开宾馆于襄阳。命孔明、刘靡等延接四方宾客。连年以来，你我相谏。先有襄阳人庞统来投。刘备早闻庞统之名，喜而纳之。庞统又谏颍川徐庶。刘备亲往聘之。徐庶又谏宜城“马氏五常”，乃马玄，字伯常了；马康，字仲常；马津，字叔常；马良，字季常；马谡，字幼常。兄弟五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刘备以重礼聘之。五人皆出山，辅助荆汉。车骑将军魏延荐一将，长沙大将黄忠。刘备亲王长沙求之，取回襄阳，任建威将军。又有洞庭坞头目雷绪率众归顺。刘备见雷绪勇猛过人，收为折冲校尉，往长沙等地镇守。自此，荆汉人才鼎盛，声明大起。四方诸侯来贺者，两百余处。马氏兄弟共荐一人，临淮东川人，姓鲁，名肃。刘备使人携重礼往临淮寻之，未能相会。乡人告说，月前为周瑜请往江东去了。遂与鲁肃无缘。
长江之上，常有水贼作乱。刘备登基后，遣左将军文聘，车骑将军魏延，自江夏至夔关，沿江封扫。遂将****驱除，使两岸安宁。长江水贼多数弃恶从良，亦有转投他乡。次年湘江江面，爆发****。打家劫舍，百里之内不得安宁。湘江巡防使刘仲报回朝中。刘备召集孔明、庞统、徐庶、马良等商议，曰：“长江方平，魏延、文聘未归，湘江又生祸逆，****之乱，何日能尽。”徐庶谏曰：“湘江之贼，乃大江锦帆贼也。贼首唤作甘宁，字兴霸，为人仗义疏财，精通武艺又兼智谋，乃一员猛将也。陛下何不下旨招安。若能成功，亦显陛下仁义之治。”刘备然之，乃下招安旨，令刘仲为使领禁卫军三千，携招安状并御酒肉食等往湘江去。刘仲乃是刘表旧将，后归顺荆汉。为人心胸狭小，锱铢必较。曾使家丁运粮往北方倒卖，于江上被锦帆贼所劫，因此怀恨在心，常思报此仇。今敕封招安使，实有不快，遂闷闷不乐。刘仲至湘江，迟迟不肯往****水寨去。又恐朝廷降罪，徘徊江面。猛思一计，急回帐中，将招安状私自改了。朝廷所封赏，尽皆勾画。次日于江面上，将牛羊宰杀，御酒等物分赏于三千禁卫军食用。又使人携书信先往锦帆寨中，令甘宁来迎。甘宁得书信，见是朝廷有招安之意，正欲出迎。副将苏飞急劝曰：“我等居于山水高处，与朝廷素不相干。他有他的法度，我有我的寨规。何必归顺之。”苏飞亦是刘表旧将，只因恼恨刘备坑谋刘表基业，遂落草与甘宁为弟兄。甘宁曰：“既是有礼而来，理当会之。且看朝廷欲如何招安。”遂与众弟兄一齐出寨。
须臾甘宁等出。刘仲宣读朝廷招安状，词间尽露鄙夷。众匪皆有不快。甘宁勉强接了招安状。苏飞复问曰：“敢问天使，朝廷招安，可有封赏？”刘仲嗤曰：“害人之匪，朝廷不杀，已属天恩。敢奢封赏，见笑天下。”甘宁见刘仲如此无理，乃转身回寨。刘仲于背后曰：“毫无礼法，乃如畜生。真是贼性不改也。”甘宁闻言大怒，将招安状来打刘仲。刘仲闪过，招安状竟落在大江之中。刘仲怒曰：“鼠贼抗旨不尊，减毁圣旨，侮蔑圣上。吾即回京，禀明圣上，起兵讨伐。”锦帆贼众闻言，无不奋然而起，将刘仲擒下。刘仲依旧大骂不止。苏飞跨步向前，一刀砍下刘仲首级。骂声终止。复与众匪执刀飞进，将三千禁卫军一阵杀散。
有败兵逃回襄阳见刘备。曰：“甘宁拒不归顺，将招安使斩首。”刘备愕然曰：“不想锦帆贼如此蛮横，竟视朝廷无物。朕必当发兵剿灭之。”孔明曰：“朝廷之兵，为魏、文二将所调者三成，拱卫京都者二成。余者皆归张允、黄祖等将调用。陛下可于二将中，着一人讨之。”刘备曰：“将军张允素晓水性，能当此任。”遂传旨，令张允领本部兵马征讨湘江锦帆贼。张允接旨，只推粮草不济，故意怠慢不肯发兵。刘备自思：黄祖镇守江夏数年，手下皆精锐之士。遂令黄祖举江夏之众，往湘江讨贼。旨至江夏，黄祖又上表曰：“东吴采桑口军兵调动，大有来犯之意。江夏之兵，不可轻动。”刘备谓诸葛亮曰：“两处兵马调用不得，当如何图之。”诸葛亮曰：“张允、黄祖二人，手提重兵，早有不臣之心。陛下当趁早定计收其兵权，免生祸乱。雷绪往长沙募兵已有时日，其所召新兵更需磨练。可使雷绪起兵讨之。”刘备遂发旨往长沙。雷绪奉行，举长沙之兵五万，讨伐湘江锦帆贼。甘宁、苏飞等闻之雷绪举大军来伐，情知难敌，早将寨门掩了，四处遍插旌旗虚设，带一千余弟兄径往东吴投孙策去了。孙策喜而纳之，封甘宁、苏飞二人皆为统军校尉。雷绪隔岸扎营，只见寨门紧闭，以为是计，不敢妄动。及至五日，方知锦帆贼已撤，乃将水寨捣毁，大奏凯歌而回。刘备升其为平南将军。
自此，大江之上，尽皆安平。刘备大喜，大赏诸将，设宴款待群臣。席间刘备特赐骠骑将军张飞，车骑将军魏延，左将军文聘，平南将军雷绪，建威将军黄忠，为五虎上将。又封左丞相诸葛亮，右丞相庞统，太尉蒯良，军师将军徐庶，光禄勋马良，为五子良谋。
次年南方交州士變倾戈于东吴，使书信约会孙策，被桂阳太守赵范所截。赵范不敢怠慢，急忙报入朝廷。刘备与群臣商议。诸葛亮曰：“交州地远，难以掌控。向以士變衷心向汉，遂使之久镇边疆。今其怀异心，倘与东吴夹击，荆州腹背受敌。依臣之见，陛下可先传士變进京见驾，迁为京官，使其遥领州牧。”刘备然之，乃拟旨召士變。使至广信。士變避而不见。使居十余日未见其面，乃回襄阳。刘备闻之，怒曰：“边陲之吏，亦敢欺朕。朕当统倾国之兵，踏平交州。”诸葛亮曰：“陛下稍宽，亮虽不才，愿提一旅之师，扫清南方之障。”刘备许之，遂传令雷绪、张允、班超等各提兵相会。月余后，各路兵马征调完毕，左丞相诸葛亮襄阳兵马五万，会合各郡之兵，共有十三万。令建威将军黄忠为先锋，李严、冯习、张南、霍戈等随军听用，光禄勋马良、太常卿马谡、太史令伊籍等随军。
早有细作报于交州。士變急与兄弟子侄等商议。其长子士徽曰：“诸葛亮有何俱，孩儿愿领三千兵，擒拿诸葛亮，以减父亲之忧。”士變曰：“诸葛亮有鬼神之才，又兼五虎上将黄忠做先锋，岂是等闲之辈。各路兵马不下十万之数，吾儿三千兵何以托大。”其弟士壹曰：“大哥莫忧，广信有兵马七八万，守城足以。当速发流星，往郁林、交趾、九真三郡，令速发兵马来救。荆兵见我等兵马云集，持久不下，必然退去。”士變三子士袛曰：“父亲亦可发书往吴国。近闻吴主孙策大败山越国，斩首赵循。现又于南方安抚西瓯、骆越、闽越、南越等部落未归。父亲只需书信一封，孙策必然来援。”士變闻言大喜，乃令次子士廞先往郁林等地求援。又修书一封，令士壹之子士匡往吴国去。其余众将，皆随士變点兵马，四门防守。
荆州之兵到时，广信城池又高数丈。诸葛亮与五十里外安营。令先锋黄忠领兵马一万打头阵。吩咐如是如是。黄忠领兵至城下叫战。士變于城垛间观望，见正是老将黄忠，乃谓士徽曰：“荆汉人物果然英雄。此将唤作黄忠，虽年已过半百，却有万夫莫当之勇。”士徽闻其复夸敌，心有不快，曰：“父亲何故灭自己威风。前日孩儿欲迎战，父亲不许。不然早擒诸葛亮多时，何有今黄忠在此骄纵。”士變斥之曰：“妄言！汝有何本事，能与黄忠相较。”士徽曰：“若许孩儿出战，必斩黄忠。”士變只是不许，喝退士徽。黄忠骂了半日，不见有人出战，乃先收军回。次日，又来叫战。士徽当先至城楼观看，见又是黄忠。乃回府中披甲绰枪上马，奔城门来。军士急问：“何去？”士徽曰：“片刻即归，莫让大人知晓。”言罢，喝开城门，匹马来斗黄忠。黄忠见士徽咆哮而来，亦拍马来战，只三合，诈败而走。士徽挺抢来追。荆州兵退后就走。士徽倒追一阵，方才回城。径往府中见士變，称已杀败黄忠。士變大惊，急往城门来问守将。守将曰：“少将军匹马破万荆州兵。”士變大喜，称赞不已。次日，不见荆州兵来。士變令探之。来报：“黄忠因战不利，错动锐气，已被诸葛亮问斩。今更雷绪为先锋。”又过一日，果真雷绪来挑战。士徽请令出战。士變许之。遂点三千兵出迎。雷绪与士徽交兵，未出十合，大败奔走。士徽追杀三十里方回。细作又传报，诸葛亮将雷绪收监。士變遂与诸将大肆相庆，摆宴相待。士徽饮酒数巡，凭借酒意，出席进曰：“荆汉五虎大将，已败其二。父亲若与孩儿兵马，早退敌军多时矣。”士變曰：“孩儿武艺精通，可当此任。只是不知要带多少兵马，何人做副手？”士徽曰：“只需精兵一万，弟士干、士颂为副将。”士變欣然许之。席散，士徽即点兵去。
却说诸葛亮在大营，谓诸将曰：“士徽连胜两阵，必然趁胜来袭。诸将需谨慎行事，皆按吾计而进，不得有误。”诸将领命而去。士徽等走了半夜，将近天明时，已至荆州大寨。方欲进寨，只听四处喊声大起。士徽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人。正疑惑间，只见李严领一军杀来。士徽令二弟敌之。方及交兵，李严退后，绕寨而走。士干、士颂追杀出去。方过寨栏，只见霍戈领大军蜂拥而来。士干、士颂大惊，反顾身后，皆是荆州兵。兄弟二人皆死于乱军之中，所带兵马皆被李严、霍戈俘获。士徽见二弟追敌，不知成败，忽见李严、霍戈杀来。士徽挺枪独斗二人，约有十合，大败而走。李严、霍戈随后赶来。士徽逃出十余里，正遇一军，视之，乃是叔父士壹、士武之兵。士徽急问曰：“二位叔父何故在此？”士壹曰：“侄儿使人往城中求援，汝父特令吾二人前来相助。”士徽曰：“荆州兵早有准备，以伏兵相待。士干、士颂二位弟弟不知下落，吾领残兵败逃至此。却未及求援。”士壹曰：“不好，中诸葛亮之计矣。城中有危。”遂与士徽合兵一处，急往广信城奔去。至城下时，只见城门俨然，乃放下心来。士徽大呼：“开门。”城上无人回应，城门依旧紧闭。士徽又喝：“速开城门！”忽然城上军士云集，皆持强弓。黄忠、雷绪二将立于城头。士徽大惊。黄忠大呼曰：“奉我家丞相之令，在此等候多时矣！”士徽大怒，拍马上前。城下顿时万箭射下。交州兵中箭而死者极多。士徽等不能近前，连忙退走。黄忠、雷绪各领一军杀出城来，直将交州兵杀得七零八落。黄忠驰骋间，正遇士壹，手起一刀，斩落马下。雷绪亦刺士武下马。士徽突杀不出，走投无路，乃饮剑自刎。士廞往交趾等地调兵，行至半道，为冯习、张南截去大半兵马。士廞急往广信败逃。又遭张允、班超二将伏击。士廞为班超所斩。
众将大捷，诸葛亮于帐中设宴，犒赏诸将。忽广信城守将来报，吴主孙策突然发兵。广信城已被其所取。诸葛亮大惊曰：“孙策于温州大战赵循，何故至此。”守将报曰：“孙策得鲁主相助，早已平定山越。现与周瑜合兵，征抚百越。”众将奋然，皆请令，欲与孙策决战。诸葛亮只是不许，传令退出苍梧。次日，三军拔营，径回襄阳。留霍戈守合浦。众将皆默然。
有好事者，先奏本朝廷，状告诸葛亮无故退兵。刘备笑曰：“朕自得孔明以来，万事皆赖其定夺。今其回军，必有深故，汝等何之。”群臣无有敢妄奏者。亮至襄阳，先将兵马屯扎，自见刘备。奏曰：“臣敢于南方大战者，皆因五国皆有战事。今闻黄善平倭已回，孙策又扫山越。不久中原大战将起，亦是陛下复汉之时。臣之愚见，汉之大敌，乃是曹操。当先联合马超、孙策，先灭****曹操。然后徐图四国。灭曹、去袁、铲黄、除马、剿孙，此乃臣未出茅庐时，为陛下所定复汉大计。”刘备闻言大喜，遂令简雍为使，往成都见马超。数月后，孙策回国。刘备又令刘靡为使，往建业去。又令蒯越为使，往河北见袁谭。令马谡往青州见黄善。
（本篇完）
第81章 李四大意失济北 徐庶巧辩平纷争
三国篇
却说荆汉之主刘备，使马谡为使，至临淄城来见黄善。马谡参拜齐主，呈上礼物，又表刘备联络之意。黄善曰：“向与玄德一同起兵，先讨董卓，后破昌豨，再征袁术，又抗曹操，已有十年矣。今各为南北之主，不知玄德大志若何？”马谡曰：“我主乃是汉室之胄，日夜乃思复汉大统。曹操篡汉自立，乃是****。荆汉上下，无不欲北上洛阳，扫秦复汉。此乃我主之志也。”齐主闻言，正色曰：“曹贼篡汉，大逆不道。朕自愿助玄德，一同灭秦。”遂款留马谡，候发回书，谢答刘备。
天化退朝，屏退百官。与众谋士商议，曰：“刘备欲复汉大统，约朕同击曹操，不知诸位以为如何？”程昱曰：“此必是诸葛亮之谋，乃仿先秦之术，欲将五国逐个击破。若灭曹操，其后或是hb或是青州。陛下切不可与之为应。”黄善曰：“卿言是理，朕当回言与刘备相谢。”沮授曰：“当今六国四方皆宁，不久将起战乱。依臣之见，国之大敌乃是魏与秦。然刘备奸诈之辈，又善使诡计，亦是大敌。陛下当联络吴、蜀，使二国能共进退。只待天下形势，诸路齐出。西蜀兵出汉中，取西凉。东吴出兵取荆州。陛下亲领青徐之众，西取兖豫。再使一上将，领两济、泰山之众征讨北魏。”天化喜曰：“此言正合朕意。”遂答书与刘备，佯以约合。又赐金银帛匹与马谡，使其先回国。
却说魏主袁谭，自破乌桓、鲜卑以来，厉兵秣马，养精蓄锐多时。统领冀、幽、并三州兵马，又有东胡各部精兵相助，带甲之士不下百万。袁谭渐有南下报仇之心。遂召众文武商议进兵之策。袁谭曰：“黄善小儿乃是魏之天敌，今上下磨砺多时，早胜当年。朕早欲伐青州、擒黄善，不知诸卿之中，谁愿替朕先行，探敌虚实。”言未绝，大殿之下，武将之中文丑挺身而出，曰：“末将愿往！”袁谭曰：“文将军乃hb四庭柱，可以领兵。”田丰奏曰：“文将军先去探敌，必先占济水。若得两济，可窥青州。”文丑曰：“末将出兵，必按司马之言，先取济北，后夺济南，为陛下占得要塞，以待大军伐齐天时。”袁谭大喜，乃升文丑为征南将军，领邺都精兵八万，往济水打探，伺机窥视青州。时正是齐泰安八年秋后，齐主征东洋归国两年矣。早有细作报于济北，守将程翔一面驰书往临淄报急，一面召集部众拒敌于黄河。恰遇hb军渡河。程翔就令于南岸放起箭来。hb军士顶着箭矢，西窜至范郡登岸。程翔急分兵一半，据守黄hn岸。自带一半兵马，守卢城。一面又差人往临淄求援。
临淄城中，齐主得程翔求援书，知袁谭令大将文丑来犯。乃谓众人曰：“hb之众，自袁绍以来，已成天敌。今着文丑来犯，乃是窥探之意。”程昱曰：“文丑乃是hb四庭柱。必得一大将前往，方能退之。”沮授曰：“非车骑将军李四不可。”程昱曰：“李车骑虽枪法大成，却少用谋略，恐难匹敌。”沮授曰：“纵不能克敌，守地亦有余。且有程翔在彼，两相照应，无有差池。微臣愿担保。”齐主遂唤李四至，嘱之曰：“魏征南将军文丑来犯，济北程翔告急。朕欲使兄往济北助战。兄当莫辞劳苦。”李四得了圣令，星夜奔济北去。程翔接入卢城来。李四问曰：“近日交兵如何？”程翔曰：“文丑冲破黄河，占据范郡。两下夹攻，使末将不得已收兵死守卢城。”李四曰：“来日我与文丑交阵，将军谨守城池。”程翔允诺。
次日李四领兵来会文丑。两军圆阵，三通鼓罢，门旗下转出李四。身后李雄、谢虎、袁琼、皇甫信四员副将一字排开，各执兵器，蓄势待发。文丑出马，大骂曰：“黄巾余孽，边陲匪寇。何不早降？”李四亦出马喝曰：“手下败将，何敢言勇。岂望当年败绩乎！”文丑大怒，拍马而出。李四身后袁琼抖开方天画戟，催马接战。未及三合，袁琼不敌，弃戟而走。文丑飞马追赶。李雄、谢虎、皇甫信三骑齐出，让过袁琼，合战文丑。文丑全然不惧，抖擞精神，鏖战三将。须臾将李雄挑落马下。谢虎、皇甫信惊走。文丑赶上，自后心一枪，将谢虎刺落。又来赶皇甫信，正见李四在军前，寻思：“斩他几员副将有何用。若除李四，方报当年之仇。”乃转马挺抢来取李四。李四见文丑连败四将，威风不减，不敢接战，急忙转进门旗内。hb军趁势掩杀，喊声如雷。齐兵崩溃，大败而走。文丑驱兵赶出三十里，忽听一通鼓响，一彪兵马杀出。乃是程翔领军来接应。当道截住，杀退hb兵。救了李四等回城。
齐兵各自回卢城中。有败兵将李四畏敌之事，说与程翔。程翔谓李四曰：“将军何故畏敌而先退？”李四叹曰：“只因文丑连败吾三将，因此胆怯不敢交锋。”程翔曰：“文丑虽猛，却非无敌。十年前将军已藐视hb诸将，今日如何怯阵。”李四曰：“只因见文丑连挑我两员副将，一时忘却御敌。若再见文丑，必予痛击。使见识奔雷神技。”
且说文丑等收军，扎住营寨。谓左右曰：“程翔分一半兵据守黄河沿岸，使吾等兵马往来不便。今当趁早击之，方能用兵卢城。”左右曰：“黄河大营与卢城已成犄角之势，相互照应，不易取。”文丑沉思良久，陡然曰：“吾已有妙计。来日必能高聚卢城。”遂令分兵三路。一路击黄河守军，一路救应。自领大军袭卢城。次日天明，一路兵马先望黄河去。两军于黄hn岸混战一阵。hb二路救应兵马又至。两下夹击，黄河守军抵敌不住，纷纷败走，投卢城来。卢城中李四与程翔计议，程翔领一路兵来救黄hn寨。方走出十余里，背后一通梆子响，一彪兵马杀出，喊声如雷。为首之人，正是hb大将文丑。文丑挺抢纵马，直取程翔。直把程翔吃了一惊，连忙举槊相还。只斗了四五回合，文丑大队拥上。程翔弃文丑而走。文丑亦不追赶，收住兵马。乃唤一能言士卒，更着齐装，往卢城报信。程翔引兵奔至黄河，只见大营中空无一人。程翔愁疑不定，忽闻寨外杀声大起。左右各有一路兵马杀来。齐兵措不及手，直被杀得七零八路，奔走逃命。程翔纵马跃出营寨，望西北逃出。两路hb兵，尽夺辎重，又将营寨烧毁，弃之而去。
卢城中忽有一名败卒来报说：“程翔途遭文丑伏袭，情势危急。”李四闻之，急点一万兵马，出城相救。出城一路，未逢hb兵。直行至黄河大营，只见大营已被烧成废墟。李四令人四处探查，收拢败兵。皇甫信曰：“黄河大营已破，守之无义。今城中空虚，当早回防。”李四然之，急领军回卢城。途中正遇程翔引败兵来投。二将遂合兵共回卢城。离城十里，见有守兵结队奔来。李四急令传来，喝问曰：“为何出城？”守兵报说：“文丑赚来城门，夺了城池。”李四大怒，急领军至卢城下，时已天黑。只见城上火把通明，文丑立于城头大笑。李四挺抢奔至城下。城上乱箭射下。李四不能近前。忽听一声鼓响，两彪hb军自后杀来。李四分兵抵之。忽城门大开，文丑又自城中杀出。三处合击，齐兵大败。李四、程翔等杀条血路，连夜渡了济水，往济南东平陵去了。
李四至东平陵。乃与程翔商议曰：“文丑匹夫，居然会用诡计。今济北已失，袁谭必遣大军强渡济水来取青州。你我二人须有一人往京城奏请援兵，一人谨守此地。”程翔曰：“将军可回京城，末将必然坚守此处。”李四曰：“城中兵少，无以为据，守城凶险万分。”程翔曰：“文丑乃是一介莽夫，本不足为虑。今领大军前来，粮草必供应不及。需趁此时，请得大军来。”李四闻言，遂放心往临淄去。至宫门，不及传报，径入内殿，见了齐主，自请战败之罪。齐主惊曰：“济北原有守军不下两万，如何即刻便失。”李四曰：“文丑兵势锋芒，我军匆忙应战，又中其调虎移山之计，因此丢了济北。现文丑正广运粮草，只待南征。济南危急。望陛下速遣大军救之。”齐主怒曰：“朕将大任托付于你，又有沮司马保举。竟在数日之内，损兵折将失地至此，若不看前功，定将问罪。”李四默然无语。齐主宣召众谋臣进宫商议。程昱曰：“济北之失，皆应我军无准备而起。为今之计，当添兵往济南防守，将魏兵阻于济水。”齐主曰：“袁绍当年奈何不得朕，今其痴儿竟扰朕边庭。朕已决计，亲统大军，先收济北，再渡hb上，覆灭北魏。”程昱急劝曰：“今国中钱粮不曾完备，兵甲未足，当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剪灭袁党。”齐主曰：“纵然朕不出征，袁谭亦会来犯。朕不亲往，袁谭必以为齐国软弱，不能用兵；朕若领大军，使魏震慑，不敢贸然。”程昱、沮授等皆深然之。
次日早朝，齐主当朝宣旨，兴兵北上。又亲点颜良、纪灵等为将，倭将端木卡并长子端木郎、齐夜叉等随军。各点本部人马，并临淄黄军，共十万人，一同投济南来。程翔领兵接应。谓齐主曰：“hb军正广集粮草，只待南征。请陛下与众军同回城。”齐主乃令颜良将大军于东平陵西北安下营寨，自领三千兵与护卫吴止进城去。
却说文丑于济北卢城中，抚兵屯粮，只待圣旨，便可进军青州。忽闻齐主亲领十万大军至济南，急修书与袁谭，报说齐主亲征之事。袁谭得知齐主亲征，谓百官曰：“黄天化不知事体，胆敢亲至济南。朕正寻无机可诛之，彼却送上门来。”言罢大笑不止。百官默言。袁谭又曰：“朕苦心近十年，终等得报仇之期。速传朕令，点兵十万，会合济北文丑，与黄天化决战。”魏大都督并大司马田丰急谏曰：“齐兵盛怒而来，乃欲克复济北。陛下只需谨守济北，使其不能北上。迁延时日，齐兵必走。敌退我进，才是破齐要领。”袁谭曰：“魏国早已不同往日。今兵粮足备，兵甲鲜明。正是复仇时机，何苦再迁延。”田丰见不能劝动袁谭，又进曰：“陛下乃是金枝玉叶，不可与黄善匹夫相较。微臣虽不才，愿替陛下效劳。”袁谭曰：“杀父之仇，岂可代劳。”田丰曰：“老臣必替陛下生擒黄善来，交由陛下处置。”袁谭闻言，大喜。急令田丰统领十万精兵，往济北去。
魏、齐济水二次交兵，早有细作报于襄阳。荆汉左丞相诸葛亮急进曰：“北方纷争已起，当是陛下展大业之时。臣以为，陛下当出使北方，解两家之恶，并陈以厉害，共同讨秦。两家必然感陛下之恩，竭力相随。”刘备曰：“孔明之言甚是，不知谁可替朕出此行？”右丞相庞统曰：“微臣愿往！”诸葛亮曰：“士元虽才，不宜为使。”徐庶曰：“不如某往济南一行。”诸葛亮曰：“元直素有辩论，可以行之。”刘备遂遣徐庶为使，往济水调解魏、齐之争。
徐庶先至济南见齐主。近侍先报于齐主。齐主问戏国曰：“徐庶此来何意？”戏国曰：“必来解两家之斗。”齐主遂召见，问其来由。徐庶曰：“奉我主之令，来为陛下解斗。”齐主惊曰：“荆主亦知魏、齐相争乎？”徐庶曰：“齐、魏皆属大国，天下谁人不知。今两国相争，天下震动。有忧心者，有乐融者。”齐主奇之，问曰：“何人忧？何人乐？”徐庶曰：“忧者吾主也，乐者秦主也。”齐主曰：“何为其然？”徐庶曰：“吾主心念两国苍生，因此而忧。秦主曹操，天下奸雄，坐山观虎斗；魏胜必然伐齐，齐胜则必然伐魏。此乃立于不败之地，因此而喜。遂敢向陛下进言，勿与袁谭交兵，徒遭奸秦算计。”齐主曰：“朕亦有此间，奈袁谭相欺，夺我城池，不得已用兵也。”徐庶曰：“此易耳，陛下若肯罢兵，卑职愿往邺城劝说魏主。”齐主遂先应之。徐庶辞了齐主，径往邺城去。陈以刘备相慕，劝其先伐曹操，后齐攻青徐报仇。袁谭竟然纳之，令田丰谨守济北，勿要出战。齐主只因钱粮不济，令颜良等屯扎兵马，自回临淄去。两国之战，暂歇。
第82章 报兄仇许攸讨贼 守泰山臧霸逞威
三国篇
却说徐庶至魏国力劝袁谭赞与齐国休兵。魏司空许攸谏曰：“齐乃是我国宿敌。老主公之仇，魏国上下无人不忘。今hb兵精粮足，正是报仇之时。陛下何苦听那刘卖履驱使，去与那西秦为敌。况曹操麾下，带甲之众不下百万，岂是即刻便破。若迁延时日，必遭齐人反噬。”许攸者，字子远，南阳人。自祖上以来，经商于南阳。讨伐董卓时归顺于袁绍，后随袁谭，乃是天下智谋之士。袁谭闻奏，乃曰：“卿言甚是有理。朕当深思之。只是已许刘备，如何收回。”许攸曰：“陛下可观其变，待天下形势，或伐齐，或讨秦。”袁谭喜曰：“卿当高瞻远瞩也。”遂重赏许攸。当日朝退，许攸回府。其侄告曰：“今天下大乱，六国分汉。南阳乃属西秦属地，吾父母等皆居于彼。陛下今应刘备欲与西秦交恶。一旦用兵，曹操必然亲怒而害家人。”许攸曰：“今日朝上，吾已力荐陛下，勿从刘备而先取齐鲁。”其侄曰：“陛下主意若何？”许攸曰：“陛下虽是称善，却在狐疑。吾却趁机劝陛下等待天时。如今只得修书与汝父，使其举家迁来邺城，方能免其害。”其侄哭曰：“合家性命，皆赖叔父做主。”许攸遂修书一封，使快马送往南阳来家，使其兄长携家往邺城避难。
其兄得信，乃将家产变卖，引家丁百人北上投魏国去。行至泰山地界，被一伙贼寇掳劫过去。贼首徐微杀散家丁，抢了金银细软等回山。许攸之兄等尽皆被杀害。左右谓徐微曰：“许攸现任魏国司空，若之家兄被害，必举大军来犯。”徐微闻之，自知不妙，急忙携金银等物，来见泰山守将臧霸。时臧霸奉命屯守泰山，已多次领兵讨伐徐微。闻之徐微突然来投，不知虚实，急令军士阻于奉高城外，只放徐微一人进城。徐微进城见了臧霸，告之曰：“近闻齐主宽宏仁政，百姓逐渐安居。使某之弟兄，早生归农之心。遂尽取山巢之物，来献与将军。情愿与弟兄等安居为民，望将军赦免。”臧霸大喜，遂许部众进城。又表奏朝廷，准许招安状。有家丁逃得性命，往邺城报信。许攸大惊，急问曰：“兄嫂等如何被害？”报说：“吾随老爷北行，途经齐国境内泰sx北时，被一伙山贼伏击，家丁死伤殆尽，老爷等均被山贼杀害。”许攸闻言，气填当胸，晕厥过去。急忙救起时，许攸痛哭曰：“泰山贼寇，攸誓死剿灭！”
遂往朝廷见驾，奏曰：“齐国纵容泰山贼，杀害微臣一族。臣愿领军征讨泰山，假借讨贼之机，屯兵泰山。若得泰山，则齐国首尾被切断。乃是陛下报仇南下之天时。”时军师将军逢纪来见。袁谭乃问于逢纪。逢纪急谏曰：“泰山深入齐国境内，连绵千里，虽是青、兖要塞，却难屯兵。稍有不甚，片甲难回。况陛下已许诺刘备，夹攻曹秦，当早日挥兵官渡，先夺许昌，次取洛阳，尽收中原富饶之地。然后灭齐鲁，以报大仇。”袁谭闻言，喜曰：“卿言甚是。”遂谓许攸曰：“子远之仇，朕必当报之。只待西进之后，先报先生之仇，再报国仇。”许攸又谏。袁谭乃令先退。许攸无奈，只得暂退。谓其侄曰：“今奏圣上，许吾兵马征讨泰山。却被那逢纪劝住。”其侄献计曰：“吾昨闻大都督已回朝，叔父不如见之，或能劝动圣上。”许攸然之，乃见田丰。谓之曰：“都督于济北与黄天化对峙，今日何故回朝？”田丰曰：“军在弦上，本该促发。今圣上召回，不得已而为。”许攸曰：“战机难得，失之可惜。近来探得齐主调用泰山之兵往济南，愚意以为可以屯兵泰山，与济北城合围之势。”田丰闻言，惊曰：“先生之言，真乃是深远之见。吾即刻面见圣上，许以出兵泰山。”
田丰见了袁谭，陈以夹攻之理，又保奏许攸统兵。袁谭大喜，准其之奏，令许攸为帅，领马步兵五万，大将马延为先锋，苏同、王胡等随军，往泰山讨贼。即刻往校场点兵，约定时期。三日后，大军催动，直奔泰山去。臧霸得报，急起泰山守军相迎。时魏兵已绕过济水，径奔泰山来。臧霸将兵马安营于章丘西北，只待魏兵来。孙观进曰：“魏兵骤风至，军势锋芒，章丘一带地势稍缓，难以伏兵，何不退守泰山？”臧霸曰：“魏兵不犯济南，却袭泰山，必有阴谋。必将其阻于泰山之外。若使进泰山，乱于山间，急切难驱，必成日后之患。”孙观深服之。遂令孙观伏于左寨。高顺伏于右寨。自居于中路。各部军寨，皆设探台，高约百米，以望敌情。
次日，魏先锋马延果然至章丘。正行间，早望见前方一军拦路。为首之将，正是齐大将臧霸。臧霸手提斧刃枪，跨马相视。马延使一柄车轮斧，拍马来战。臧霸举枪相迎。大战十余回合，臧霸诈败而走。马延纵军追赶。赶过一片树林，左右各有一路兵马杀出。正是孙观、高顺二将。臧霸亦回马杀出。马延大惊，拨回战马，急急退兵，阵型皆被走乱，背后齐主追杀不休。急奔走三十里，身边只余两百余人。回见许攸。许攸大怒，令斩马延，众将告免。许攸怒气难消，驱兵来战臧霸。两军圆阵，许攸出马曰：“今兴大军前来，只为讨伐山贼，以报兄长之仇，与国家无关。”臧霸不知其中之事，亦大骂相还：“汝欲借讨贼之契，侵犯泰山，真是小儿之谋！”言罢大笑。众军士亦随之笑起。许攸怒不可揭，几欲坠马。边旁大将苏同拍马而出。齐军阵上，偏将军李康挺槊接战。未及十合，苏同一刀斩落李康。许攸驱兵掩杀，大败齐兵。复追三十里，方才收军。
臧霸引败兵回营，坚守营寨，以作长久之计。高顺、孙观等皆至中军帐。臧霸曰：“今日轻敌，方有此败。”高顺曰：“据士卒所云，今日阵上许攸暨称讨贼，不知所言何事。甚感蹊跷。”臧霸曰：“愈加之言，何患无辞。”孙观曰：“许攸舍济南而取泰山，深入齐鲁大地，甘愿冒险，必有深究。”却无人知晓其中之事。高顺又进曰：“许攸乃是魏国智谋之事，见进军被阻，必先取章丘，然后西进泰山，则进退有路。亦能阻魏兵东进，而窥京城。”臧霸惊曰：“告将军之言甚是。”遂令高顺领一军，先入章丘。次日，魏兵果然来取章丘。只见城上守备森严，不敢冒进，遂报于许攸。许攸叹曰：“传言臧霸那是一介武夫，真乃愚见。”遂不敢攻章丘，转取奉高，而进泰山。乃下战书于臧霸。书陈讨贼只为报仇之故。
臧霸观书，猛思月前有泰山贼来投之事，时亦感蹊跷。乃问孙观曰：“泰山降将徐微何在？”孙观曰：“现于奉高城中任都尉。”臧霸曰：“可速传其至前线。”孙观乃使人往奉高城中，星夜取徐微至。臧霸叱问其曰：“汝可知罪？”徐微大呼：“无罪！”臧霸出示许攸战书。徐微急辩曰：“许攸乃是魏国司马，其兄乃是秦国之民，二人皆属敌国。纵然杀之，何罪之有。”臧霸怒曰：“举啸山林，不尊王化，其罪一也。逢路杀劫，害人性命，其罪二也。怀罪不报，假借投军，其罪三也。有此三罪，复有何言。”乃令将徐微收监。
孙观进曰：“吾有一部将，唤作宗正，稍有灵巧，可使之为使，押谢徐微往魏营去。劝说许攸退兵。其若退，吾等会合高顺，一同追击。纵然许攸肋生双翅，亦难逃命。”臧霸然之，便传见宗正，赏其金银，遣其往魏营一行。宗正大喜，领随从押徐微往魏营去。
魏营中，许攸见了徐微，令家丁来辨认。家丁曰：“匆忙之中，吾实不记。”许攸问宗正曰：“臧霸使吾前来，有何话说。”宗正曰：“令兄之事，皆是山贼之为。我家将军闻之，亦不甚怆然。今仇人已押解至此，请许司马发落。望以两国生灵为念，撤了兵马，两家言和。”许攸乃将徐微枭首，令其侄开设香坛，以祭亡灵。其侄密谏曰：“齐人向来狡诈，只见其人，未必是元凶。况吾家之财尽被掳去，未见归还。还望叔父做主。”苏同亦谏曰：“许司马出征时，曾言屯霸泰山，窥视齐鲁全境。今无故还朝，逢纪等人必将进偿。”许攸闻言，大惊失色：“若无将军之言，几误大事。”乃令将宗正斩首，号令三军。
却说宗正随从逃回齐营，报说许攸斩首宗正，拒不收兵。臧霸大怒，乃将战书批回，约定三日后决战。次日，探马来报，魏主袁谭遣大将杨凤、陶升领黑山军两万来助许攸。孙观曰：“吾等各部兵马本不足四万，今又分一军在章丘，如何与魏战。”臧霸曰：“虽是如此，却不可退。此地乃是入山要塞，若弃此地，奉高危急。奉高若失，齐鲁难安。”不觉三日已过，魏兵大举而来。臧霸急忙列阵相迎。许攸令马延出战。齐军阵上，孙观拍马接战。二将交马，未及三合，齐兵阵上大乱。只见杨凤、陶升自左林中杀来，苏同、王胡自右边山上杀来。许攸趁势掩杀，大败齐兵。臧霸等收止不住，且战且走，败走三十余里，走入泰山之西。臧霸收拢败军，计点兵马折了两万有余。孙观曰：“许攸兵势锋芒，难以匹敌。今已打过西山，泰山难保。”臧霸曰：“不若用诱敌之计，将魏兵诱至奉高，再紧守城门，以待时机。”二人计议已定，于山下草创营寨，权且安歇。次日，兵分两路：孙观领一军先往奉高；臧霸却领精骑往魏营挑战。未及交兵，臧霸急忙撤走。魏兵追赶。臧霸却奔奉高而走。及至奉高城下，臧霸绕城而走。转过北门，孙观领军自城中杀出。截住魏兵，冲杀一阵。臧霸亦回马，与孙观合兵一处，竟将魏杀得大败。臧霸等收兵回城。驱城中军民守城。郡丞周方进曰：“奉高西南乃是泰安城，倭族大将齐夜叉在此闲居。不若请其相助，或能挡魏兵。”臧霸大喜：“若非先生之言，险些忘却此人。”遂令快马星夜出城，往泰安寻齐夜叉。将近天明时，果然齐夜叉带亲随十余人至。臧霸急请进城来。齐夜叉谓臧霸曰：“末将自随圣上回国以来，闲居泰安。臂生稗肉。今既逢魏兵入侵，理当为前驱。”
次日，城门报说，许攸领兵叩关。齐夜叉大喜，乞借精兵三千迎敌。许攸见城门忽开，却走出一将，尽然是个怪物；头生触角，手持钢叉；步战相迎。许攸遥指来将，喝问曰：“来者何人，速报名来。”齐夜叉曰：“我乃赤鬼岛岛主是也，我主特赐齐姓。齐夜叉便是我。”许攸指其骂曰：“齐国无人矣，竟使一外族之人为将。”齐夜叉大怒，挺叉跨步来取许攸。许攸背后王胡骤马相迎。二人步马相交，叉来戟往，约走十余回合。王胡借冲马之势，挺戟直取齐夜叉下盘。齐夜叉翻身而滚，躲过一戟，回手一叉扫在马腿上。战马顿时倒地，将王胡甩落在地上。齐夜叉复一叉，取了王胡性命。魏兵见了，无不骇然。齐夜叉趁势掩杀，大败魏兵一阵。追杀一阵，方才收兵回城。
臧霸曰：“许攸两次失利，必然不能罢休。今泰山无虞，奉高却是危急。”周方曰：“可往东平联络蒋钦、王彧，约其断许攸之后。若成，魏兵必败，可解奉高之危。”臧霸然之，乃令孙观星夜往东平去。自与齐夜叉严守城池。
许攸猛攻奉高，一连打了三日，不曾攻破。及至第四日，大雨磅礴，军士不能出。捱至午后，大雨稍歇。魏兵方生火造饭。齐兵开城杀出，径冲魏兵中军；趁其不备，左右突杀，斩首无数。魏兵大败，弃营而走。方走十余里，只见一军拦路。为首之将，绰刀跨马，战意滔天。许攸喝问：“来着何人？”那将报曰：“吾乃九江蒋钦是也。在此等候多时矣。”许攸大怒，令苏同出马。蒋钦挥刀纵马，直取苏同。大战十余回合，胜负不定。蒋钦阵上，副将张弓一箭直射苏同。苏同慌忙躲避时，被蒋钦一刀砍中。转身复一刀，将苏同斩首；趁势掩杀。魏兵大乱，直往东北败走。方过乱石堆，只听一声炮响，又是一彪兵马到来。许攸大惊，直呼：“休矣！”只见来军却是杨凤、陶升二人。许攸大喜，乃与二将合兵。于空地上屯扎兵马。又令军士生火造饭。方及烟火升起。只听四处战鼓皆响。齐夜叉领一军自南方杀来。臧霸、孙观自东方杀来。蒋钦、王彧领东平兵自西方杀来。三路夹击，魏兵大败。直往东北败逃。方走过西山，追兵渐少。许攸环视左右，去者十之**。乃令下马少歇。方及离鞍，又听一声梆子响。一路齐兵杀来。乃是高顺所领之兵。许攸死战逃脱，左右亲兵不足百人。杨凤、陶升皆走散。许攸不敢回邺城，转念竟往洛阳投秦去了。
第83章 曹彭三伐东平 王彧夜取山阳
三国篇
却说许攸被臧霸、蒋钦等三路伏击，杀得大败，领残兵去投曹操。先走泰山南路，至兖州东郡。皆被守兵拿住，押见太守曹彭。曹彭见其是魏国衣装，乃查问是何人。许攸自言：“少宽。某乃是魏国司空。今被齐兵逼迫，无处容身。特往秦国来投故人？”曹彭曰：“汝故人系谁？”许攸曰：“故人乃是曹秦天子。因与天子乃是同乡，又有同窗之谊，遂称为故人。”曹彭不敢怠慢，一面令释放许攸等，一面表奏秦天子。曹操收曹彭表书，知许攸来投，令见许攸。曹彭乃拨军五百军，护送许攸往洛阳。曹操见了许攸，乃问取魏之计。许攸答曰：“私以为魏国不可取，齐国却可伐。魏国两次伐齐，已使齐**民丧胆。今东平守将蒋钦、王彧提兵往泰山助战，东平空虚。正是陛下伐齐良机。”曹操自思：“朕自起兵以来，东征西讨，所向披靡。却屡遭黄善小儿暗算，使朕遗憾终日。黄善虽是莽夫，却气运极佳。袁谭虽励精图治，终日不忘报仇，却远非黄善敌手，日久魏必为齐所灭。不若趁此时伐东平，借以暗助袁谭。只待天时，分取二国。”遂传旨与济阴太守曹彭、山阳太守刘岱、梁郡太守蔡阳，使三路人马共伐东平。又封许攸为魏国司空、兼领监军，往兖州督促战事。
旨到济阴，曹彭欣然领旨，又与许攸相见，贺其曰：“往来间，先生官封极品，真羡煞旁人。”许攸曰：“皆赖曹将军相助。”二人携手相贺一番，共往饮宴。次日，曹彭起济阴、东郡两处兵马三万，望东平杀去。方过地界，斥候来报，东北三十里外，草皮皆倒，似有兵马走过。曹彭大奇曰：“我军方动，齐兵何以知之？”许攸曰：“此必是两国乡民，闻大军杀到，尽皆惊走。将军莫要惊恐。”曹彭喜曰：“先生之言在理，量东平兵少，又疲于奔命，断不敢出城相抗。”又行半日，转过山水，又是另一番天地。忽听一阵战鼓通天响，一彪兵马自刺斜里杀出。擂鼓交加，喊声彻地；混乱中不知多少兵马。秦兵早被惊动。曹彭喝令军士，不要躁动，复结阵型，以阻来兵。须臾，伏兵汹涌而至，尽打齐国旗号。为首之将，长髯阔面，虎体熊腰；手提枣阳巨锤，胯下青葱神马，大喝：“北海武安国在此等候多时矣！”曹彭大怒，挥刀直取武安国。战不十合，北海管亥又领一军前来助战。秦兵大败，直往西北奔走。方躲开追兵，又一彪兵马杀来，为首之人，乃是北海大将周仓。曹彭不敢接战，引兵退走。周仓追杀一阵，斩首无数。方才收军与武安国等会合。原来，那日齐主黄天化闻知蒋钦等往泰山助战，又闻许攸兵败投秦，知其必说秦来犯，遂星夜令快马往北海调武安国来此设防。恰遇秦兵，故有此幕。
却说曹彭收拢败兵，与许攸相遇。许攸自责曰：“皆赖某料敌不明，致使将军之败。”曹彭曰：“此事怪不得先生，只赖齐贼狡诈。”许攸曰：“为今之计，只有会合山阳、梁郡两处人马，再伐东平。”遂令快马往山阳、梁郡联络。不一日，山阳快马回报，太守刘岱已起兵三万，前来助战。曹彭大喜，令迎接刘岱大军。两部人马合在一处。许攸曰：“东平西有武安国防军，可南取汶水，折道而进。武安国回军不及，蒋钦等又应之不暇，东平必取。”曹彭、刘岱皆然之。遂引军急走汶水。果然汶水无守军。秦兵沿汶水南下，直望东平郡治无盐去。一路皆安平。时近天黑，刘岱乃令屯扎汶水河畔，休憩一晚，再奔无盐。许攸急止曰：“兵贵神速，岂能怠慢。今借道奔袭无盐，使齐兵无防，乃取东平良机。还望将军莫辞劳苦，趁夜取东平。”刘岱曰：“汝乃屡败之人，如何能支取本将。”曹彭劝曰：“许司马乃是名士，圣上之友，所言亦为有理，可以行之。”刘岱不喜，嗔曰：“汝二人折兵损将，又合谋来赚吾兵马。岂能瞒得过？”曹彭曰：“将军息怒。吾等皆效力朝廷，俱是朝廷之兵，何分彼此。况伐东平，亦是圣上之意。”刘岱斥曰：“取东平能奈齐鲁何？本将既已出兵，必取泰山，占齐鲁要塞。许攸不能克之，吾必克之。”许攸闻言大惊，急又劝曰：“泰山险恶，城池又固。山路连接，易守难攻。吾曾领数万魏兵，终究战之不下。况汶水之东，有任城乐进防兵驻扎。望将军三思。”刘岱曰：“一介书生，岂能与本将相较。汝二人既不愿同往，可分兵而行。圣上面前，分功不得。”遂与曹彭、许攸等分兵屯扎。次日，刘岱领本部兵马三万，又沿汶水南下。约行三十余里，已与曹彭等甚远。左右进曰：“将军为赌气，领兵去攻泰山。今三军无备，如何征讨。不如回军。”刘岱曰：“只为一时气愤领兵至此。如今退回，必被许攸笑话。不如努力去取泰山。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乃是致胜之道。”遂驱兵渡水。前军方涉水，只闻对岸鼓声大起。秦兵惊吓，拼命退回。刘岱于对岸上遥望，只听战鼓响，却不见敌兵。又驱兵涉水，自居前军。及至东岸，刘岱立于水边，朝西岸笑曰：“尔等总是担心，不敢涉水。今本将渡水来，何事之有？”言未绝，战鼓又响起。刘岱大惊，令军士结阵相待。后军见状，皆不敢过河。刘岱正催促间，只见有齐兵到来。为首之人驱兵纵马，舞刀驰骋，乃是齐之名将乐进。秦兵大乱，不敢接战。刘岱大怒，自杀二将。军士方才努力向前。乐进冲突间，秦兵尽退，身后乃是汶水。乐进纵马挺进，直取刘岱。刘岱避无可避，捏抢相迎。未及十合，齐兵围住。刘岱着慌，被乐进一刀挥为两段。渡水被斩者，十之**。西岸秦兵皆散去。
却说许攸、曹彭等与刘岱分兵之后，查视各部，只有两千余人。许攸叹曰：“可恨一场功劳，尽皆虚化。刘岱此去，必不能成功。今你我二人，只有两千兵马，如何取得东平。”曹彭曰：“虽无刘岱相助，但有我在，亦无所惧。”许攸曰：“纵然能取东平，武安国、蒋钦等部，有兵马数万，必然复至。两千兵马，如何能守得住。”曹彭曰：“梁郡兵马已调数日，蔡阳乃是圣上心腹将领，必然竭力报国。先生可以监军之名，召蔡阳引兵前来。”许攸然之，乃修书与蔡阳。约定汶水相会。二人遂引兵缓缓而行。未出一日，有刘岱败兵奔来。曹彭急召来相问。败兵云：“我等东渡汶水时，被齐兵击杀。刘将军死于乱军之中。我等未及渡水，因此败逃至此。”许攸一面写表奏明圣上，一面召拢刘岱败兵。
不数日，蔡阳果真领兵至汶水。与曹彭、许攸等合兵。魏兵声势又起。许攸曰：“今被刘岱一场闹腾，枉送了许多将士性命，又被延误战机。今去东平，汶水河边上必然有守军。”曹彭曰：“监军无需担心。今有蔡阳将军在此，大事皆可成。若恐有伏兵，何不弃汶水走大道取之。”三人商议已定，终弃汶水走大道来取东平。
却说乐进斩了刘岱，大败秦兵，驰书至东平，倍言秦兵奇袭汶水。时蒋钦、王彧等已回东平。得乐进战报，相互商议。王彧曰：“曹彭取东平，被北海军伏击，必是遣刘岱渡水奇袭泰山。真是小儿之见。”蒋钦曰：“曹彭虽是武夫，许攸却是智谋之士。断不会涉水去取泰山，必是刘岱之意。今刘岱兵败，许攸、曹彭必然走大道来取东平。”乃驰书与无盐城外，武安国大寨，报说秦兵将至。
不数日，秦兵骤风而至，离无盐城只有五十里。哨马报说曹彭：“无盐城西南有武安国屯扎。城中有蒋钦、王彧等驻守。”曹彭问计于许攸。许攸曰：“武安国屯扎西南，与无盐成犄角之势。可趁势攻去，先击武安国。武安国乃是齐主黄天化之弟，若能斩之，必大挫齐兵士气。”三军遂往西南去。武安国领周仓、管亥等出寨相迎。两军圆阵，武安国遥指魏兵大骂：“逆贼！”秦兵阵上，蔡阳外甥秦琪大怒，拍马而出。武安国令周仓出战。周仓舞刀直取秦琪。战不十合，周仓大喝一声，将秦琪斩落马下。蔡阳见外甥被斩，狂怒不已，纵马来报仇。周仓见蔡阳来势汹涌，早已心怯；战不数合，弃刀败下阵去。蔡阳怎肯放过，拍马直追。武安国见了，急令管亥压住阵脚，亲战蔡阳。枣阳巨锤横扫，青葱神马驰骋；长髯飘动，身法矫捷。直斗至三十回合，蔡阳躲过武安国一锤，反手一刀来砍马臀。武安国升锤架住。蔡阳抽刀又砍。武安国奋力一锤，全力使出，正大刀相撞。直震得蔡阳双手发麻，大刀险些脱落。武安国挥锤又打。蔡阳躲闪不及，被打中胸口。顿时落马，七窍流血而死。武安国趁势掩杀，大败魏兵一阵。复追三十里，方才回营。
曹彭、许攸等被武安国追杀三十里，见齐兵退去，乃扎住营寨。曹彭曰：“齐兵得胜，必然松懈。今夜若去劫营，能大破武安国。”许攸曰：“齐兵营中岂无一人识兵法。若与蒋钦等连接用计，我等片甲无归。”曹彭曰：“武安国害了蔡阳将军，若不取之，圣上面前怎好交待。”随即令军士生火，饱餐一顿，只待深夜出兵。
入夜曹彭领精兵三千去劫营，留许攸守营。径奔武安国大寨。只见齐寨内灯火通明，曹彭手提金边铁铲，当先杀入寨中。寨中空无一人。正惊疑间，齐兵四面杀进。曹彭急领军士出寨。正与武安国相遇。周仓、管亥又分左右杀来。曹彭无奈，匆忙接战武安国。慌乱间，武安国一锤打中曹彭后脑，脑浆崩裂，顿时死掉。周仓、管亥两路齐下，将三千魏兵尽数斩首。许攸于寨中，不时寻问劫寨之状，坐立不安。捱至天明，方探得曹彭战败身死。许攸大惊，乃思蔡阳是曹操心腹将领，曹彭又是曹操族兄，今二人皆因此战而死，曹操必然怪罪。遂瞒着不报。自领余众，谨守营寨。一面往济阴、山阳、梁郡等催促援兵，一面四处打探无盐城中之况。只待天时，再取无盐。
却说无盐城中，蒋钦得知武安国大败蔡阳、曹彭，乃谓王彧曰：“许攸兵败而不退者，必惧曹操而谎报。今曹彭等战死，许攸又不退，东郡等地皆空虚。不如趁虚分兵去取东郡。”王彧闻言大喜，当下请令出兵。蒋钦许之。王彧尽起东平守兵三万，开北门而出。只留五千老弱与蒋钦，险守城池。王彧却绕过秦营，径往东郡。东郡空虚，被王彧杀进城去，守军皆降。王彧人不卸甲，马不离鞍，趁夜色挺进山阳。一日夜间，东郡、山阳、济阴三郡皆克。只有梁郡深入豫州，不敢轻动。
许攸守寨数日，不曾等得济阴等地援兵，忽得报东郡、济阴、山阳三处皆被王彧偷袭，今已属齐矣。许攸大惊，自思：今折了曹彭、蔡阳，又连失三城。曹彭是曹操亲族，蔡阳是曹氏元老，朝廷上下必然震惊。二人皆因此役丧生，若迁罪于某，万词难辨。遂星夜弃营，引亲随南下投吴去。
第84章 孙策怒斥许攸 大顺醉战黄射
三国篇
却说许攸弃了兵马，引亲随投东吴。吴主孙策令款留于都城。小居四月有余，不曾见着孙策。一日，左右传报云，有故人来投。许攸急忙见之，竟是杨凤、陶升二人。许攸急问曰：“二位将军自泰山一别，杳无音信，今日何故至此？”杨凤曰：“泰山兵败后，我等走散。恐朝廷降罪，不敢回邺都。闻知先生投了曹秦，遂商议去寻先生。却闻先生兵败东平。不知虚实，不敢轻动。今又探得先生在东吴，特来相见。”许攸叹曰：“齐人诡计，使某两次受辱。恨不能报仇。”杨凤曰：“今投东吴，吴主有何说？”许攸曰：“吴主不曾相召。至今未有缘见驾。”杨凤曰：“我闻长史张昭府邸在此，何不见之。”许攸叹曰：“张昭贵为长史，官居显赫，身份贵重，亦不得轻见。”陶升曰：“我有一族兄，曾闻在北大营当差，若能寻得，或能引荐。”许攸闻言喜曰：“事不宜迟，可速往北大营打听。”陶升当即辞去，至晚间方回，来传喜报：“族兄陶然，现于北大营中任骑都尉。我以要事相托。其已允诺，约定来日午时，同往长史府中。”诸人不禁转出喜容。
次日午时，许攸等早在城头等候。不多时，陶然至。引许攸等往长史府去。因有陶然引路，更兼许攸乃是有名之士。张昭不曾怠慢。茶水寒暄，相互客套。许攸道明来意：“在下势穷，前来投吴主。赖吴主恩典，安居数月。只恨许攸福薄，不能面谢吴主。”张昭曰：“吾主自领江东业，招贤纳士于四方。许先生乃是天下名流，主上必当重用。”许攸曰：“汉分六国，吴安一隅。某在hb时，早观天下形势。能领天下大统者，唯有吴国也。”张昭曰：“六国并列，何能断言吴能领大统。此非戏言乎？”许攸笑曰：“齐鲁虽强，却有北魏牵绊，曹秦虽横，却有蜀、荆扰乱。只有吴国偏安，只待周都督练成兵马，西进北上，何愁大统不成。”张昭起身曰：“先生果然慧眼，一眼望出国中之事。眼看中原战事将起，正是吴国用武之时。我当领先生见圣上。实不相瞒，我主不召见先生者，皆因先生欲伐齐之故。先生见圣上，断不可劝其北伐，只能议其西征。”许攸抢言：“谨记！”
遂引许攸见吴主。许攸立于外，不敢轻进。张昭先入，叩拜毕。吴主问张昭曰：“子布所来何事？”张昭曰：“特引南阳名士许攸，来见陛下。”孙策曰：“宣他进来。”须臾许攸进殿。孙策曰：“许先生万里来投，朕当早用。奈国无空缺，使先生久守。此朕之过。稍时便叫张纮测排官职，即刻上任。”许攸急跪曰：“攸见陛下，非为求官而来。乃与陛下讲定天下之道。”孙策问曰：“欲劝朕往何处用兵。”许攸曰：“淮南、徐州皆可！”张昭闻言大惊，急目视许攸。许攸只装作不知，依旧劝其伐齐。孙策止其曰：“我国上下皆敌荆而友齐，先生劝朕破盟取齐，可乎？”许攸曰：“吴欲领大统，必先取齐。望陛下思之。”孙策不喜，令退许攸。张昭急带许攸出。
孙策见二人已退，思忖良久。猛然想起柴桑口大都督周瑜。吴人传言：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乃使快马往柴桑见周瑜。周瑜修书与孙策。书略曰：“臣自随陛下起事，早晚不忘大仇。今柴桑口养兵千日，正待用时。只待陛下之令，便可西征江夏。吴齐之盟，乃是后方屏障，断不能轻弃。望陛下察之。”孙策观书，乃责张昭曰：“汝引许攸来，险误军国大事。”遂令将许攸逐出吴界。
却说许攸等被孙策逐出建业。杨凤曰：“此地不留人，不如去投荆汉。刘备最善仁义，必能收留。”许攸曰：“刘备虽仁，却有卧龙、凤雏相佐，其智谋皆在我之上，投之无义。”杨凤曰：“如今没落了，还有何念头，不如投之一试。”陶升等皆愿往。许攸无奈，只得随众人同去。
早有细作报于襄阳。诸葛亮先来向刘备贺喜。张飞嗔曰：“量一许攸，受众国唾弃，得之何喜之有。”诸葛亮屏退左右，私谓刘备曰：“吾道喜者，非为许攸。而为陛下能收江夏者也！”刘备笑曰：“何计能收？”诸葛亮曰：“许攸来投，必劝陛下伐淮南。陛下可令江夏黄祖起兵伐之，并助以朝廷兵马。黄祖不疑，必然前往。如此江夏易收。”刘备大喜，直夸：“孔明真智谋盖世！”遂领百官出城迎接许攸。许攸感动，声泪俱下，随驾回朝，乃谏刘备伐淮南。刘备欣然许之。太尉蒯良谏曰：“黄祖自守有余，攻取不足。若使之为帅，恐坑害三军。”刘备不听，终令黄祖起兵讨之。使黄祖之侄黄柱守江夏。又令马玄、马康领襄阳禁军两万助之，许攸等随军。诸葛亮谏曰：“今遣黄祖出征，只为收江夏。若许攸等随行，恐有不便。”刘备曰：“此事易耳！”遂发一道圣旨，将许攸等召回。
黄祖接了圣旨，与众将商议。其子黄射曰：“父亲自刘表以来，坚守江夏，数十年未出。使江东丧胆，乃是荆襄东面屏障，何有轻出之理。”大将吕公进曰：“少将军之言甚是。今荆汉五虎大将有三人在朝，为何不用，却用江夏之兵，是何道理。不如反了朝廷，去投齐鲁。”黄祖曰：“吾世居江夏，衷心事主。今朝廷有令，何有不遵之理。况更有朝廷兵马相助。五虎大将乃是朝廷栋梁，不得轻动。你等不得猜疑。”遂令其侄黄柱守江夏。自起兵马三万，带其子黄射，大将吕公、吕义等征讨淮南。先出江夏，往竟陵城等候朝廷之兵会合。
却说细作探得黄祖起兵，急星夜报回临淄。齐主设朝，商议御敌之策。长史周经进曰：“荆齐断无兵戈，今无故犯境，必有深究。黄祖驻守江夏，乃是荆汉要塞，何以轻动。”沮授曰：“向闻黄祖手握重兵，常有不臣之心。朝廷深恨之。臣料必是刘备等借此铲除黄祖。陛下只需一道密旨往淮南，令赵大顺谨守城池。”齐主喜曰：“若如是，淮南无忧。”遂发密旨往淮南去。时赵大顺早探知荆兵来犯，不等临淄旨意，先聚集淮州文武，准备御敌。忽探马报说：“荆兵前部先锋已过平春，不日将到光州。”赵大顺大惊，急起淮州兵马五万，急投固始城来。不数日，即到固始，安下营寨，令哨马四处打探。哨马回报，荆兵至光州以来，向无异动。诸将略感宽心。时天气微寒，大顺令军士取酒来暖身。陈华急劝曰：“荆兵未退，大战在即。将军不可饮酒误事。”大顺曰：“少许饮些，只为暖身，不妨事。”遂不听陈华之言，满饮一碗，一饮而尽，顿感舒畅。稍时又觉寒气逼人，又饮一碗。不消一刻，一坛烈酒竟已尽了。不经意间，早已大醉，仰卧帐中，鼻息如雷。
却说荆兵自进光州以来，黄祖屡要进兵。马玄、马康二人只推扎营不稳，不可轻动。后齐将赵大顺领兵来迎。大将吕公进曰：“齐兵急驰而来，可拦道截杀。必能大获全胜。”马康斥之曰：“汝乃一介武夫，安知计谋。”遂不用吕公之计。及至大顺至固始时，先锋黄射请令出战。黄祖大喜，正许之出战。马康制止，谓之曰：“齐兵方至，利在急战。可暂缓之，以磨其心。然后出击，必破之。”黄祖曰：“圣上遣我等来取淮南，今已至光州，若迟疑不进，何日能成功。”马康闻言，大怒，呵斥曰：“今奉旨为监军，有参军大权。你父子不通兵法，任意妄为，欲抗天命否？”黄祖无奈，只得令黄射出帐。至后营，闷闷不乐。正被吕公望见。问之。黄射曰：“今请令出战，监军又不许。畏畏缩缩，不知何日能破齐。”吕公曰：“马康二人屡次相阻，贻误战机。着实可恨。不如瞒着监军，自领兵去取固始。若击破赵大顺，取了固始，监军亦无话可说。”黄射大喜曰：“此计甚善。”遂私往黄祖处，取了军令，调了本部兵马，与吕公星夜去袭固始。
那日正值赵大顺醉卧军中。荆兵骤至城下，趁守军无备，大破西门，一拥而进。左右副将闻知荆兵夜袭，急来唤大顺。大顺惊坐起，执刀上马，往西城迎敌。却因酒醉，骑乘不定，几欲落马。众军拥着，奔至西门。正遇黄射进城。大顺借着酒劲，纵马战黄射。却因酒劲未消，刀法不能展开。未及三合，大顺一刀望黄射后心砍去。黄射急忙闪过。大顺用力已老，收止不住，砍过黄射背后去。黄射转身一挑，当的一刀，把大顺长刀打落。复一刀来砍大顺。大顺大惊，急忙蹬开马腹，摔落地上，躲过了致命一刀。黄射照地上又砍一刀。时大顺酒已醒大半，急拔佩剑格挡。仓促接战，狼狈不堪。又斗了三四回合，大顺翻身一滚，至黄射马后，一剑刺中马臀。战马吃痛，发足狂奔。黄射驾驭不住，竟被带出城门之外去。吕公、吕义二将正大杀间，见黄射出城，不知何意。急忙招呼兵马出城。时淮州大将徐缪、雷薄正领军赶来，追杀一阵，复夺城门。
却说黄射马臀误中一剑，反出了城门。收兵回寨，来见黄祖。方至帐前，只见马康、马玄二人火速奔来，直入中军大帐。黄祖见二人来，忙起身答礼。马康喝曰：“大胆黄祖，未得军令，敢妄自出兵。岂视军纪虚无乎？”黄祖曰：“黄射此行，只为试探虚实，别无他有。况其大败敌军主将赵大顺，乃是有功于军也。望监军宽恕。”马玄曰：“黄射巧言强辩，欲掩子之过乎？”遂令将黄射摘取先锋之印，贬为帐前卒。黄氏父子闷闷不乐。吕氏兄弟忿忿不平。黄射数欲斩马康、马玄二人取事。黄祖只是不肯。因此大军安营于光州不前。
那日深夜，黄祖帐中，忽有左右心腹带一人至。视之，乃是其侄黄柱。急问曰：“江夏乃是荆汉紧要之地，吾行前令汝守之，今日何敢轻弃？”黄柱曰：“叔父出征之后，诸葛亮率军驻守江夏，使孩儿往前线来助叔父。”黄祖疑曰：“今江夏兵防如何？”黄柱曰：“均在诸葛亮之手。”黄祖叹曰：“可怜某一身为国，竟被朝廷猜疑，却夺我家业。悲乎！”
这一日，襄阳城中传来快马，有圣意至马康营中，密令铲除黄祖父子，收其兵马回江夏。马康等接了旨意。二人商议曰：“黄射父子皆有勇力，若谋事不密，恐遭其陷害。”马玄曰：“可埋伏刀斧手于帐内，召其父子入帐，围而杀之。再统其兵马回国。”马康曰：“此计大善。”遂一面暗藏刀斧手于帐内，一面使人去请黄祖父子并吕公、吕义等来议事。时黄射被贬为帐前卒，安排去巡营，不在营中。黄祖与吕公、吕义先往参军营中去。方进大帐，不见一人。黄祖等正疑惑间，左右闪出无数刀斧手。不由分说，来砍三人。黄祖居前，当先被砍中一刀，又中一斧头，登时死掉。吕公、吕义急拔佩剑相抵。须臾，吕公身中数刀，死于非命。只有吕义带伤而逃。马康就黄祖身上寻出兵符，往营中调动兵马。马玄使人追杀吕义、黄射。
却说吕义逃出帐外，来寻黄射。黄射见其带伤，急问何事。吕义将马氏陷害一事说了一遍。黄射闻之父亲遇害，肝胆寸裂，几欲晕厥。吕义曰：“少将军且息怒，西帐之外，乃有亲兵数百，可随我调之。先杀马氏报仇，在挥军往江夏夺家业。”黄射曰：“吕将军之言有理。”遂一齐奔西营，调了五百亲兵，奔马氏大帐来。正与马氏兄弟相遇。马氏大惊，急忙往士卒身后躲闪。黄射、黄柱二人纵马向前，分取二人。黄射一刀砍死马康。黄柱一戟刺死马玄。吕义趁势招降其兵。复夺中军帐，将三军挂孝，祭奠黄祖、吕公。
此幕早被细作报入固始城中。谋士陈华进曰：“光州城中两相并吞，正是将军立功之时。吾愿为将军往光州城中一行，以三寸不烂之舌，说黄射来降。”大顺曰：“两国已成死仇，先生如何能冒险。”陈华笑曰：“不妨事！”遂匹马往光州去。守兵带其见黄射。陈华陈其厉害。黄射自思：“诸葛亮领兵夺了江夏，又令马氏害我父亲。今上下无路，非是不忠。”遂引众投了赵大顺。时许攸、杨凤、陶升等分一半兵马屯扎淮水北岸，闻知大寨有变，急引兵北上，占了宛城。许攸自称南阳王，杨凤称大将军，陶升称丞相。
淮州之危遂解。荆汉朝廷闻知马康、马玄做事不密，反遭杀害。黄射引兵投齐。大怒，欲起兵与齐国决战。诸葛亮急谏曰：“今江夏已收，陛下当早思挥兵北上，克复两京。铲除奸曹，还于旧都。”遂罢讨齐之念。
自此，两济、泰sd平、淮南，四处险要皆被守住。保得齐鲁数年安息。
第85章 授锦囊木门斩将 会羌兵陈仓破敌
三国篇
却说西蜀自张绣平定五溪以来，与西羌修好。厉兵秣马，蓄锐养精。三年有余。蜀丞相贾诩上表北伐。蜀主马超欣然许之。先驰书往汉中，令太守张绣起兵五万，只待北上。又调江州兵五万，往汉中会合。即定于三月十五日，拜贾诩为征北大都督，统领汉中兵马。又遣使往西羌各部，约会一同起兵。
受封毕，贾诩回府。诸将皆来听调。选定上将十员，副将五十员，同往出征。四月初，汉中来报，三军待命。贾诩辞了蜀主，与众将往汉中去。蜀主出城十里相送。贾诩至汉中，张绣献上秦州诸郡图本。贾诩观图，大喜。忽帐下一人，挺身而出。众人视之，乃是西凉老将韩德。韩德献策曰：“德愿借五千精兵，取路出褒中，循秦岭以东，复走子午谷而投北，不过十日可至长安。丞相可大驱士马，自斜谷而进。东西并取，秦、雍可破。”贾诩曰：“汝欺中原无好人物乎？自随陛下投子午谷以来，此地早被曹操所守，安能无驻兵。若贸然挺进，反遭其害，错动三军锐气。”韩德曰：“某自幼学习韬略，深通兵法。又久随陛下征战四方，如何不知其利害。况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曹操有兵守子午谷，料吾等不敢过此地，必不会设伏。若丞相不许兵马，老将自带本部兵取之。”贾诩自思，韩德乃是凉州老将，颇有声明，若不许之，恐三军不服。子午谷乃是要地，若果无重兵，岂不错失良机。不若先使其探查虚实。当下便应允。韩德欣然领命，点了兵马，带四子同去。
韩德出帐，贾诩思忖：“子午谷难行，纵然能走过，亦取不得长安。”遂唤张先、雷叙二将至帐前，吩咐如是如是。二将领命而去。
却说边庭探知蜀国出兵，报入洛阳去。曹操设朝，欲亲征。忽殿下一人，出班奏曰：“癣疥之疾，何须陛下亲往。臣愿提一旅之师，前往破蜀。”众视之，乃是后将军曹仁。曹操曰：“子孝勇猛，可担大任。怎奈贾诩乃奸猾之辈，非朕亲往不能敌之。”荀攸急谏曰：“今魏、齐大战在即，陛下不可轻易离京。微臣保举一人，随曹将军一同出征。早晚出谋划策，可保边庭无虞。”曹操急问：“何人？”荀攸曰：“原帐下主簿，司马懿。现任东宫学士。”曹操大喜，随即传司马懿来见，拜为军师，辅佐曹仁。令曹仁领本部兵马，兼关西之兵十万，前往破敌。又调曹休、曹纯、曹信、张荣、晏明、晏腾、朱灵、路昭等同往。曹仁领了旨意，星夜奔长安来调兵。方欲进兵，司马懿急进曰：“曾闻马超被朝廷所破，遁入子午谷南行汉中。今若有人献计，再投子午谷而来，则长安不保。”曹仁闻之，大惊，曰：“若非军师之言，几误大事。”遂令张荣、曹信各领三千人，守住山口。自领大军，离了长安，奔秦州去。正行军间，忽见一彪人马到来。见了曹仁，滚鞍下马。乃是西凉太守徐晃。曹仁问曰：“公明何往？”徐晃曰：“闻公出征，特来相助。”又引杨阜、赵衢二将与曹仁相见。曹仁大喜，就令杨阜、赵衢为前部。
却说韩德领四子过了褒中，直奔子午谷。一路未逢秦兵，韩德笑曰：“贾都督多虑也。”长子韩瑛曰：“都督久于行军，必无失漏。子午谷难行，若有伏兵，片甲难回。”韩德不以为意，急奔山谷去。渐渐入谷，怪石当道，寸步难行。四面峭壁悬崖，巍峨耸立。前面转过山峰，一片开阔。前军方至，四面伏兵皆现。原来张荣、曹信二人奉命守谷口。二人却商议，在此伏兵。时蜀兵大惊，进退无路。秦兵以强弓乱射。蜀兵抵挡不住，死伤无数。正危急间，只听背后，鼓声震天，喊声如雷；似有万军杀来。张荣等闻声，乃知蜀国大军至，急忙收了伏兵去堵谷口，以防蜀兵偷过。韩德见秦兵稍退，急领残军退后。方行不远，乃见一行人奔来。视之，正是张先、雷叙二将。韩德急问之：“二位将军为何至此？”张先曰：“丞相料知山谷必有伏兵，令某等领部下五百人，前来助声威。方得知将军遭伏击，特以鼓声惑敌。”韩德曰：“贾都督真乃神人。若非将军至此，我等皆休。”遂不复有奇袭之念，随张先等回寨。
却说秦前部杨阜领军至铁龙山，与蜀先锋张绣木门相遇。两军圆阵，张绣挺抢出马，对阵直骂。杨阜令赵虎出战。张绣纵马来敌，与赵虎斗有十合，大喝一声将赵虎刺落马下。张绣驱兵掩杀，大胜一阵，夺了木门。杨阜引败兵往东北扎营，与赵衢分左右相应，杨阜守住铁龙山路北，赵衢守住铁龙山路南。把个铁龙山围得铁通一般。张绣纵有通天武艺，亦不能过得此地。入夜张绣与张先两骑往铁龙山哨探。只见当道内外，灯火通明，又有大营两座。张绣问曰：“杨阜为何人，竟晓行军法章。”张先曰：“杨阜原乃西凉人士。当年徐晃偷袭我军西凉城，杨阜等聚众响应，方有雍凉之败。”张绣怒曰：“逆贼着实可恶。来rb将亲攻路北寨，将军可攻路南寨。”张先唱诺。二人随即回营。
次日天明，张绣、张先分兵两路来取铁龙山，雷叙守大营。两军方至山下，早被一阵乱射，仓促而逃。张绣领败兵回营，闷闷不乐。忽有一将自外来。众人视之，乃是韩德三子，韩琼。张绣问曰：“小将军所来何事？”韩琼曰：“贾都督知将军攻铁龙山不下，特遣末将送锦囊与将军，助将军早日成功。”张绣闻言转喜，急问锦囊何在。韩琼取锦囊与张绣。张绣终得妙计。遂与张先商议，连夜拔营，弃木门而走，又将木门山路尽皆捣毁。早有细作报与秦营。赵衢谓杨阜曰：“张绣急退，又捣毁山路，必是后方有失。”杨阜曰：“定是如此！”赵衢曰：“此时不追击，痛失良机。”二人商议已定，一面领军占据木门，又令人搬开大石，复开山路，追击张绣。方过木门三十里，杨阜猛然惊觉，急叫退后。忽闻鼓声大震，遍布山岭不知何在。秦兵个个心惊，人人胆寒。奔走至木门下，均已疲惫不堪，喘息不定，累倒于地。忽又闻四处鼓声响起。张先、雷绪领军分左右杀来。秦兵无力抵挡，溃不成军。赵衢弃盔而走，被张先赶上，一枪刺死。只有杨阜一人逃出，奔铁龙山大营去。方至山下，只见张绣、韩琼二人杀来。杨阜扬刀死战，斗有十合。被张绣一枪刺中，又被韩琼一戟砍下马来。铁龙山因此被张绣夺了。往西羌大道，自此被打通。
却说贾诩在大寨中闻知张绣夺了铁龙山，乃谓诸将曰：“三将军不负众望，夺了此要寨。此当诸公用武之时。诸公可随吾努力向前，兵出斜谷。”帐下众将并然而起，抱拳山呼：“愿随都督前往。”遂出兵走武都，奔斜谷去。方出武都城，有探子来报：“秦国后将军曹仁领大军来迎敌。有东宫学士司马懿为军师随军。”贾诩曰：“司马懿乃是智谋之辈，必劝曹仁先夺斜谷。我军出城已迟，先机全无。斜谷取之不得。”蜀将孟达进曰：“都督何故自减锐气。量一司马懿何足道哉。”贾诩曰：“斜谷山路难行，若有伏兵，片甲无归。”韩德曰：“若如此，当何如？”贾诩曰：“可西取散关，过陈仓古道，取汉兴城，再攻长安。”遂折道西行。兵行两日，过了山界，将近散关，未逢秦兵相阻。贾诩乃令快马前哨。不多时哨子回报：“散关不曾增兵。”贾诩疑曰：“散关亦是入秦川要寨，大战在即，怎会不增兵守卫。”时三军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乃令韩德为一队，孟达为二队，韩瑛为三队，各领五千兵去取关。未出半日，传来捷报，已经夺了散关。众军欢喜进关驻扎，只待进军。
却说蜀兵夺了散关，贾诩却愈加不安。急催动三军，走陈仓古道，去袭汉兴。留韩琪守关。大军至陈仓古道上，却见古道竟分出许多岔路，皆是通向山路，极为险峻。贾诩急令取秦州诸郡图来看，竟相去甚远。正在踌躇间，只见山人自此过。遂请来问路。山人遥指前路乃同汉兴。贾诩不疑，寻路而去。又行三十余里，已至山腰处。贾诩猛然醒悟，急叫退军。那时已迟，只见漫山大石滚落下来，把前军砸死无数。又听一声呐喊，一彪兵马自后路杀来，正打秦国旗号。为首之将正是曹家千里驹曹休。曹休挥刀纵马，直冲蜀阵。蜀兵胆寒，不能抵敌，只管奔走。曹休大杀一阵，亦不追赶，尽皆退去。
众将保着贾诩往散关退走。未至关上，又见一路残军奔来。视之，却是散关败兵。韩琪拜于军前请罪，乃曰：“关内藏有伏兵。都督大军过后，伏兵尽出。张荣等自城内杀出。又有曹纯、曹信自外杀来，徐晃竟走西路杀来。四处皆是秦兵。因此失了散关。”贾诩叹曰：“散关已失，归路全无。吾等皆休。”原来自杨阜守铁龙山兵败，司马懿料定贾诩必取斜谷，遂先取了斜谷。又设计伏兵，将蜀兵诱惑入陈仓古道，四面围定。
正叹间，又闻鼓声起。徐晃、张荣、曹纯、曹信等领大军自散关杀来，曹休领军自陈仓杀来。贾诩无奈，只得占据一个山头。被秦兵团团围住。自午后困至半夜，士兵不能进食，疲敝不堪，皆叫嚷着欲投秦。贾诩急忙招呼众将，商议突围。孟达曰：“可杀马饮血，然后突围。”贾诩许之。先宰马五十余匹，分食诸军，尽皆食尽。却听得远处杀伐声起。贾诩急呼：“不妙。秦兵来袭。”登高遥望，却见远处秦兵倒下一片。贾诩大喜，驱兵杀出。韩氏父子、孟达等争先杀出。混战一阵，冲出重围，复夺散关。须臾有兵马来投。视之，竟是西羌之兵。原来深夜与秦兵交战者，正是此兵。
自蜀主马超遣使往西羌。西羌首领俄何烧戈召集诸军，响应西蜀。未出几日，便聚集羌兵八万。又有白虎文部落，闻得西蜀伐曹秦，起兵五万前来会盟，以报当年之仇。两部合兵一处，共十三万大军，杀奔秦川。径走铁龙山，杀向散关。正值蜀兵被困，遂有此幕。
贾诩得了西羌之兵，兵势大增。趁势夺了陈仓道，分兵扼守险要。秦兵皆退入汉兴城中。贾诩用羌将伐同为前部，白虎文为后合；韩德居左，孟达居右；众将拥护。一同杀向汉兴城来，欲与秦兵决战。汉兴城外三十里，两军相会。秦兵阵上，曹仁兜马而出，遥指贾诩，大骂：“匹夫！”贾诩斥之：“反国之贼！”惹怒了秦国阵上一员虎将——治元多。治元多舞刀拍马而出。蜀阵上，前部伐同扬刀而起，接住厮杀。斗有三十回合，胜负未定。伐同虚晃一刀，勒马就回。治元多以为就要成功，急忙赶去。眼看只离一杆之地，伐同取铜锤一柄，转身就打。治元措不及防，被打下马来，顿时死掉。贾诩见伐同得胜，扬鞭一指。蜀兵如决堤般冲杀过去。直把秦兵杀得七零八落，血流成河。众将护着曹仁退入汉兴城中，坚守不出。蜀兵遂将汉兴城围住，一连三日，却不攻打。
城中曹仁暴躁如雷，欲出城死战。司马懿劝曰：“汉兴城乃昔日屯粮之所，颇有囤积，略可支付。若能上下一心，必能久守。西羌与西蜀虽为联结，不能一心。久后必有异样。将军只需时日，待敌军生异，方可击之。”曹仁曰：“马贼世代与羌人交好，乃是万年好合，如何即破。困守城池，一旦粮绝，不需蜀兵来攻，我军自亡。”司马懿又谏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马超用此异族兵，乃自取灭亡耳。望将军三思。”曹仁微怒，斥曰：“便有异心，汝欲用天雷击之乎？囊rb将欲阻蜀兵与散关之外，汝进言陈仓伏兵，以至有此大败。今有何面目献计？”司马懿羞愧而出。
次日有谗言至中军帐，进言：“司马懿向与蜀国大臣有往来。今又以谬计诓唬将军，其心可诛。”曹仁猛然觉悟，怒曰：“误中马贼奸计也！”拔剑而起，急奔司马懿之帐。帐外兵卒见是曹仁至，未有拦者。曹仁奔入帐内，手起一刀，将司马懿砍翻在地。随后召集各部，一齐突围出去，欲退守长安。却被蜀兵沿路追击。至长安时，只有千余骑。自此长安以西之地，皆属蜀。
第86章 行刺客江夏易主 报大仇沔阳会师
三国篇
却说荆汉之主刘备调江夏之兵征讨淮南，主帅黄祖战死，其子侄副将投齐。江夏无主，朝廷令右丞相庞统统领江夏之众，以挡东吴。
早有细作报于东吴柴桑口。东吴大都督周瑜鼓掌而笑。众人不明其意。或问其曰：“庞统乃是荆汉右丞相，号凤雏先生，乃是智谋之辈，岂是黄祖一匹夫可比。刘备用此人守江夏，于都督何喜之有？”周瑜曰：“江夏之众，皆久随黄祖。今主上被朝廷所害，必然生厌；虽未生乱，却不肯尽力。庞统狂名在外，难以服江夏之众。此正是破江夏好时机。故而发笑。”众人皆赞公瑾好见识。大将凌操进曰：“都督欲用兵，当趁早！”周瑜口称：“正是！”却叫众将散去，亦未发将令。入夜周瑜乃秘传甘宁、苏飞二人至，吩咐：“江夏虽易主，却不容小觑。当出奇兵袭之。你二人素有忠心，此事非你二人不能成功。不知二位将军可愿前往。”二人齐声曰：“愿听都督差遣。”遂与二将说，如是如是。二将领命出帐。
未出几日，吴国境内，沿江面上，生出江匪一伙，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先是吴郡富商李氏，往南昌贩粮。粮船过虎林时，遭水贼堵劫。抢去粮米万斛，钱财无数。李氏无奈，往朝堂去哭诉。后有江匪攻打wh县衙，抢了县印。芜湖令孙佑领县兵欲讨贼。大军未出，被江匪凿沉战船。孙佑上表朝廷，乞朝廷天兵。又柴桑口大寨中，有哨子来报，云湖口之上有莫名战船靠岸，似有窥探之状。种种不详，皆指江匪。
江夏城中，早有细作报上。庞统闻之，眯起斜眼，翘指抚屡倒须，微启翻唇，似笑非笑，自言曰：“周瑜小儿，技穷至此。如此把戏，安能瞒我。”乃传唤大将刘广，令其沿江布阵，水陆连接，以防东吴有变。
却说甘宁、苏飞二将出柴桑口已有月余。大都督周瑜上表讨伐江匪。于四月初一，柴桑口点将出征。乃令潘璋、孙韶为前部破敌先锋。自与众军随后。黄盖为后合。众将皆领军令，唯黄盖不服。挺身而出，抱拳奏曰：“末将久随老主公，南征北讨，从未落后。今者都督点将，何故不重用，莫非念吾老矣？吾虽须白，却不减力。都督请赐先锋令。”周瑜劝曰：“前锋破敌，乃偏裨之事耳。今请将军为后合，乃守三军命脉。进则为强弩，退则为坚盾。将军切不可等闲视之，误了军国大事。”黄盖闻言，方才领了军令。
当下调度已定，潘璋、孙韶二将领军先行。先于江面上奇袭*江匪老巢。一时间江匪皆登船。方及交兵，却早已败逃。吴兵锐势不减，追击过去。江匪且占且走，逆水而上。一直走过黄州地界，却早已是荆国境内。吴兵依旧穷追不舍。已至追过三江口，亦未有荆兵相拦。贼船只顾逆水，径奔江夏。又走三十里水路，却见江面数十条战船一字儿排开。把个去路封住。贼船前进不能，却转行北江出口。吴军紧随其后，亦往北江去。行未远，却见北江江面上有荆国水军杀出。为首战船上，郝然立着江夏大将刘广。刘广手持戒刀，扬声大呼：“吴国鼠辈，周瑜小儿，休得装贼。汝等已中我家丞相之计。”江匪大惊，急欲转航。却见背后又有荆兵杀来。潘、孙二将亦着慌，情急中竟与江匪合兵一处，共战荆兵。却招架不住，前后夹击，须臾沉船大半。终杀条生路，退回长江中。
却说周瑜与众军居中，于江面上放开艨艟。却闻报，将贼与讨逆军被逼往北江。周瑜大惊：“北江乃是险要之地，若遭伏兵，片甲无归。”遂令急行，奔夏口去。亦过三江口，却正与荆汉水军相遇。两军沿江布阵。庞统立于船首，大叫：“周瑜受死！”周瑜大怒，令左右翼杀出。庞统把手一招，前军抵住。混战片刻，庞统又把手一指，大江两面喊杀声大起，声势滔天，不知有多少兵马。吴兵大乱渐渐不敌，又被荆兵阻于当道，进退不得。眼看败亡之计，远处又有一军杀来。正打吴国旗号，乃是老将军黄盖。黄盖奋勇当先，令战船冲入重围。荆兵莫有敢拦者，竟被黄盖救出周瑜军众。
吴兵折却大半，退回柴桑。周瑜叹曰：“凤雏之名，果然非虚。今欲得江夏，非除此人不可。”甘宁进曰：“某居江上时，曾入室谋财。虽无通天武艺，却有过人之胆。愿借良马一匹，往江夏刺杀庞统。只待庞统一除，放出风声来，都督驱兵攻取，某再为内应。”周瑜曰：“此计虽险，却可一行。但吴荆烽火不断，江夏日夜戒备，如何能进得了城。将军虽有武略，却为江夏深知，不能行事。”大将凌操出班曰：“末将少居江夏，略知城中之貌。虽武略不比甘将军，却敢一行。”周瑜曰：“将军虽有衷心，然执掌西寨，非可轻动。倘有差池，减却三军士气。”骁将孙韶亦请令。周瑜曰：“将军虽猛，却难全身而退。”正无计可施之际，忽有将自外来。周瑜令见。乃是山越大将毛宁、毛硕二人。二人奏曰：“圣上闻之都督征江夏，特遣我兄弟二人帐下听用。”周瑜望二而视，陡然转喜，笑曰：“本是无计，奈何圣上洪福。旦有二位将军，何愁庞统不除。”苏飞曰：“江夏城门不开，纵有良将，难以成功。”毛宁曰：“无妨。某等居于南方时，善使双钩攀岩。曾越数十丈峭壁，不惧他江夏小城。况自随朝以来，未曾出阵。庞统不闻其面，江夏人不知其声。何忧之有。”周瑜踌躇不定。忽参军阚泽谏曰：“若为此计，当早整顿兵马；待命攻取。”周瑜大喜，直赞：“此言甚是。”遂定下计来，吩咐毛宁、毛硕二人，如是如是。二人挎刀出了城。
却说毛宁、毛硕二人领了周瑜将令，挂上弯刀，暗藏匕首，又取毒箭，奔江夏去。一路无事，直至江夏城外，时辰尚早。又见城门有守备，兄弟二人商议，且等天黑行事。二人便装作路人，闲逛于城外。不消一时，早被城门望见，报于当值者。又传报于将军府。庞统得此报，斜眼依旧眯起，翘指抚屡倒须，微启翻唇，似笑非笑。谓左右曰：“今晚府中必有刺客。可令刘广领精兵两百伏于内。王连领一千军，右衙听令。”左右曰：“今江夏城中两营军士往来不息，又有县兵护卫。安能有此事。”庞统曰：“出其不意，正是周瑜用兵之风。其若能成功，必定趁乱偷袭。吾若城中顺势放起火来，佯装混乱。吴兵中计来攻，正中王连伏杀。今敢行刺，便叫他无归。”遂令各部调令，只等天黑。
且说毛宁、毛硕无事于江夏城外。走出城北三四里处，忽见一个酒摊。毛硕曰：“走来已久，日息尚迟；恰腹中饥饿，不如胡乱吃些。”毛宁曰：“如此，亦可。”二人即往小摊上一坐，要些面粮。忽闻酒香，便难自控。又要些酒水，兄弟二人推杯，满口而饮。一来二人饥饿已久，二来二人贪杯，不知觉三坛下肚，早已宁酊大醉。二人蹒跚离去，倒在沿道草堆便睡。沉沉一觉，与会周公，直至鸡鸣，忽然醒来；自知误了大事，后悔不已。毛硕曰：“此时方明，江夏人未必醒来，或可行事。”商议下，便奔城墙去。在城西旧墙处，使钩锁翻过城墙去，径至城里来。急忙寻将军府去。
将军府一夜无眠，却不曾有事。将近天明，庞统迟疑不定，以为料敌有误。令众军散去，独自静坐，依旧不解。忽然门外人影晃动。统只知疲惫，就闭目休宁，不禁睡去。岂料人影晃动者，果真是刺客。非别人，正是毛宁。毛宁闪过身子，避开府卫，竟跨至大梁内，来到内院。只见庞统睡去，撞开偏门，甩手一链飞刀，正中庞统咽喉。回手一拽，飞刀收回。庞统顿时血流如注，登时死掉。早已惊动府外侍卫，冲将进来，要来拿贼。毛宁见来人甚多，匆忙又撞开内室窗户，慌乱逃命。府卫追赶甚急，眼看无路，忽见西方火起。有马来报，城中大仓着火。府卫愈加混乱。毛宁见如是，急取弯刀，杀条血路逃奔城西。只见城西有一人正在接应。正是毛硕。原来毛硕进城后，径往大仓纵火，以混城中之眼。又于城西处等候出城。二人随即又取钩锁翻上城墙，放出长绳，然后一跃而下。
却说毛宁飞刀刺死庞统，奔出江夏城。早令快马报于柴桑口。周瑜此时早等候多时。乃召各部，径取江夏。各部得知庞统已死，无不奋勇争先。直杀透水军之围，又来取内港。奔江夏城来。时有小将军凌统，先杀上城楼。斩落栓锁，放吴军进城。刘广领右营军来挡。被甘宁接住厮杀。未及十合，被甘宁斩落马下。王连在北营闻得城中有变，急来救应。又被潘璋、孙韶截住。王连死于乱军之中。江夏之兵，见主将皆亡，纷纷倒戈。江夏终被周瑜所得。周瑜升起大帐，众将各来呈报。又有黄祖部将章林率众自夏口来降。周瑜准其降，复问其曰：“江夏之侧，何处最为紧要。”章林曰：“三江口、石阳、汉阳、乌林、赤壁、夏口等皆是紧要之处。今三江口已为都督所破，夏口之兵已随本将归随都督，赤壁是昔日旧营，石阳王连已亡，皆不足为虑。只有乌林、汉阳，仍需都督去取。”周瑜思忖良久，转问帐下：“何人敢去取二处？”言未绝，甘宁挺身而出，口称：“愿取乌林！”又有苏飞应声而起，口称：“愿取汉阳！”周瑜大喜，各与二人三千精兵，分取二处。不一日，二处皆克。周瑜一面分兵谨守各处要隘，一面上表往朝廷称贺。
且说有败兵逃往襄阳城，陈说祸事。荆汉朝廷震怒。急下十二道加急旨意，调回七路大军，共精兵十五万，欲齐往江夏决战，以报庞统之仇。骐骥驰骋，往来不息。不消数日，便有车骑将军魏延自建平来，左将军文聘自樊城来，平南将军雷绪自零陵来，建威将军黄忠自长沙来，各领兵马沔阳相候。荆汉之主刘备点襄阳兵三万，使张飞为前部，李严、冯习、张南、霍戈等随军同往沔阳会师。
时周瑜正于江夏城中安抚百姓。左右将此事报于城来。众将皆慌。周瑜却叫众人勿燥。凌操曰：“江夏城中兵少，又深入荆州之境，倘刘备真率大军来，如何能挡。”周瑜曰：“刘备之举，吾早已料知。岂能逃出吾之意。”凌操问曰：“不知都督有何计策，能退刘备。”周瑜曰：“自取江夏时，吾已传书吴景处。使其屯兵庐陵。又发书与南阳许攸，许以粮草，使其练兵新野，窥视樊城。又表奏朝廷，不日朝廷必将遣使往齐鲁。使淮州赵大顺调兵于光州。刘备抽调四处精兵，只为一时之愤。若见四处皆不能安，自然罢兵守本土。”众将闻言，方才放心退去。时齐主黄天化见吴使，当即应其之求，传旨于淮州。恰赵大顺西巡，当下接旨，便布阵于淮河之畔。以为疑兵。
却说刘备会齐五虎上将，欲为庞统报仇，重夺江夏。屯重兵于沔阳。忽报，吴景屯兵庐陵，有犯荆南之象。刘备曰：“吴景自守之将，皆赖裙带而掌大权，有何能耐敢犯我南境。”遂不已为意。次日，又有报，南阳许攸，新野异动，有窥视樊城之意。又一日有报，淮州赵大顺引兵欲犯境。刘备不禁大惊，新野去樊城甚近，倘趁虚来袭，诚危急也。赵大顺新得黄射之兵，兵势正锋，亦不容小觑。遂渐生退兵之意，又罢不下颜面，正在踌躇间。忽又报来，北营粮草无故火起。刘备叹曰：“天不助我报仇！”因此拔营回朝，令各将谨守四处。
第87章 举奸佞终误国 耍武艺险丧命
三国篇
却说魏国自袁谭破黑山以来，多有黑山军众入朝为官。时有黑山军师张孝臣，受朝廷招安，后因献计有功，官拜侍郎，傍君左右。那日见君，乃荐一人。原同是黑山军士，名曰王宁虽依附朝廷，未得显耀，任职军中。王宁与张孝臣交善，见黑山弟兄多有朝中任职者，生起痴念。乃密见张孝臣，饮酒相交。未过三巡，王宁道出心意。张孝臣曰：“朝纲事体，非同一般，岂是我一言能左右。我虽官居侍郎，皆赖前将军举荐。犹然不称职，田都督常轻之。”王宁曰：“囊日某等居于黑山，常以兄弟相称。相互誓之，曰‘同生死，共富贵’。今弟官居显耀，竟忘昔日之言；使黑山情分，荡然无存。实则悲哉！”言罢怆然，竟衍生泪水。张孝臣见之，急劝之曰：“弟敢不记当年誓言乎？朝中之事，皆出于田都督，非弟不肯尽力，实不能为之。兄既托此事，弟当并力一试。”王宁闻之大喜，复与张孝臣把盏。
约过数日，张孝臣暗备说辞，来见圣上，立于宫阙之外，不敢私入。叫侍臣传入殿中。袁谭召见之。张孝臣进殿，行参拜之礼毕。袁谭问之曰：“早课方退，爱卿有事面奏。”张孝臣曰：“自前年大司马许攸兵败叛逃，禁防御史杨凤亦随之而去，禁防之职尚空缺。臣有一相识，能当此任。特来举荐。望陛下察之。”袁谭曰：“卿所举荐何人？”张孝臣曰：“乃臣之兄族，现为营中任文职。姓王，名宁，平阳人士。”袁谭曰：“卿所举荐，朕当思之。”张孝臣乃谢退。又往营中见一人。乃是魏前将军张燕。将王宁之事说与张燕听，亦求张燕相举荐。张燕当即应其求。次日早课，张燕回朝奏事：“杨凤叛离已有时日，近闻禁防御史之职尚缺。臣以为禁防乃是国之大事，立军之本，不得有失。当早拔良才，资补其职。”袁谭曰：“不知将军有何良才，尽可举荐，朕当用之。”张燕曰：“军中有一人，姓王，名宁，可任其职。”袁谭曰：“现居何职？”张燕曰：“于军中执掌文书。”袁谭曰：“恐职位尚微，难以服众。”侍郎张孝臣亦出班曰：“王宁虽职位卑微，却有大才。陛下可先升其为牙门将，后观其功劳，再除禁防之职。”此时袁谭尚未应之，忽百官之首，一人挺身而出，厉声曰：“陛下欲让朝于黑山乎？”众人视之，竟是魏司马兼征北大都督田丰。袁谭大惊，而问之曰：“卿所言何意？”田丰曰：“满朝之中，皆以黑山贼为吏；大帐内外，皆用黄巾寇为驱。议则谄媚，战则脱逃。长此以往，国家必亡。”袁谭不悦，斥其曰：“此处只有大魏国，何来黑山黄巾。”时侍郎张孝臣急忙跪于殿前，哀曰：“臣出生草莽，有辱国威，望陛下赐臣一死。以显大国风范。”其后张燕、白绕等一班黑山降臣皆跪于颠前，齐声曰：“有罪！”田丰尚不自觉，竟又请奏曰：“望陛下降罪于匪党！”袁谭怒曰：“休得胡言！汝欲断朕半壁江山乎？”言罢，起身喝令退朝，自与侍臣回宫，撇下一殿大臣，面面相觑。其中不乏，滋滋得意者。
却说黑山军中有一人，姓张名白骑。乃是黑山大帅张牛角部将，后随张燕盘踞黑山。归朝后，封威远将军，统军中军，乃是魏都督正属。那日自演武场回营，偶经闹市，忽见一人牵着一匹骏马过。张白骑谓左右曰：“此乃一匹千里马，胜吾马十倍！”左右曰：“将军既爱之，吾当买来，送与将军，以助将军之乐。”张白骑曰：“可先问其价值。”左右遂上前，问其人，骏马何卖。那人只推不卖。左右乃抬其价，只欲买之。其人斥之曰：“此马乃吾之友，纵开千金之价，亦换不得此马。汝虽贵为将军，亦骑之不得。”言罢转身离去。左右乃将此言告于张白骑。张白骑曰：“某在黑山时，不曾有爱之不得者。今为大国上将，岂能任其辱。”便暗自吩咐左右，尾随其后。待人稀时，趁势抢了其马。张白骑大喜，就骑往营中去了。不料此人失了马匹，独自盘桓，竟往司马府中去了，府卫竟不相拦。原来此人乃是魏司马田丰外甥。当日便把马匹被抢一事说与田丰听。田丰大怒，即刻往军中排查。不消数刻，便查至张白骑寨中。正见张白骑兜马取乐，当下被抓了个正着。田丰令将张白骑拿下，押往中军大帐问审。张燕、于毒、白绕等一干黑山降将得知此事，匆忙赶往帐中来。张白骑见那人亦在帐中，亦不抵赖，乃供其实。田丰曰：“汝触犯军规，盗抢民物，当问斩。”张白骑曰：“我乃黑山渠帅张白骑，陛下封我威远将军，谁敢杀我！”田丰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有辩词。”张燕等皆来求情。田丰只是不肯，执意要斩张白骑。众将劝之不住。张白骑被两个军士架出寨外，须臾斩了首级。田丰乃令将威远将军挂上空职，方写表报于朝廷。自此黑山军一干降将，皆视田丰为仇。
一日朝堂之上，君臣又议敌国齐鲁之事。田丰乃出班请令，愿统三军征伐齐鲁。先取济南，再克泰山，打断齐鲁要塞。逢纪奏曰：“连年以来，魏齐交兵不断，只有文将军取了济北，其余皆负于齐。向许攸为报私仇，动以国家之力。乃是田都督保奏。致使军士丧命，钱粮耗空，百姓怨言，朝廷震怒。前罪未去，后辙又出。岂取朝廷不贤乎？”袁谭未言，田丰怒曰：“臣为国家，尽心尽职。忠职之心，唯陛下能知。岂容奸佞妄猜。”逢纪不语。袁谭曰：“此事已揭过，不得再议。”复与群臣论事。
次日，张孝臣、张燕、于毒等联名上表，密奏田丰滥用军权，枉杀威远将军张白骑。只因张白骑与其外甥有隙。逢纪又进言：“国中之兵，田丰所领者十之**。其早有骄固之心，陛下不可不早做防备。”袁谭闻此言，猛然知觉，自思：此言不假，朝廷兵马，皆归田丰所掌，其若有私心，家业尽失。遂想起张白骑一事，令学士荀谌查此事。荀谌回奏，云那人却是田丰外甥。袁谭遂欲以此事，问田丰之罪。左右有人听得，急告于赵王与中山王。自袁谭称帝后，乃封其二弟袁熙为赵王，三弟袁尚为安平王。又降天恩，准二王居于京。那日二人急来面圣。袁尚劝曰：“田丰乃是大魏老臣，为魏打下江山，立功无数。今执掌剑符兵权，乃为报国恩，并无过失。张白骑贼性不改，斩之正应治军之严。望皇兄三思。”袁谭听得一席话，按下心来，又思起田丰往日之功，曰：“非弟之言，险些误了大事。”罢了问罪之念。二王乃退。忽张孝臣又至。袁谭又与张孝臣说此事。张孝臣惊曰：“二位大王于京城中，与田都督走动甚密，不知何意。今陛下方欲问罪田丰，二王就来阻谏。其中之事，臣不敢妄加猜疑。况臣又闻一事，不敢不奏。”袁谭问曰：“所闻何事，速道来！”张孝臣曰：“臣闻中山王不满其封，乃大逆不道之念。赵王亦拥之。”袁谭忽又想起二王匆忙之状，终觉其中之究。表下决心，先究许攸兵败之罪，免了其都督之职。又令重查张白骑之案。治了其以权谋私，枉杀重臣之罪。将田丰囚于天牢之中。一来田丰年事已高，二来其痛心疾首，当晚便死于牢中。次日袁谭颁下旨意，封辛评、逢纪二人为左右司马，分代田丰之职。
齐泰安十年，细作回报，北魏大都督田丰死于天牢之中。齐国自赵大顺淮南大胜以来，举国休养一年有余；又值丰庆，粮草丰足；军士用力，耀武扬威；君臣齐心，朝纲振兴。先有平乡侯车骑将军李四领吴敦、高顺、戏安等一般将军，请旨北伐。齐主黄天化曰：“今岁方平，民且安居，何思祸乱。不如罢兵戈，还军民太平，以应天道。”李四等乃退。后有颜良、沮授、高览、蒋仪渠等一干hb降将来进言，力劝齐主兵伐北魏，以报血仇。天化曰：“魏自得黑山以来，带甲之数，不下百万，又添塞北铁骑，声势犹在当年之上，岂能易破。”沮授曰：“hb之众，广而不谋，谋而不合，合而不齐。今又亡其主帅，兵心难聚，正是攻伐之时。”天化曰：“田丰虽亡，尚有逢纪、辛评等，皆是智谋之士。岂不知用兵伐道之礼法。”众人方退。又有程昱、周经等一干老臣见驾。亦劝齐主伐魏。程昱曰：“齐魏早成水火，未有安息之时。今日陛下不伐魏，明日魏必来伐齐。况方今西蜀大败曹秦，曹秦无暇东顾，乃是天赐良机。陛下不可错失。”天化曰：“吾自下山以来，遵循师命，不敢造次。却逢战火，害人无数，违了‘善’字。又延‘天平’教义，更不敢兴兵戈，涂炭生灵。”程昱曰：“既入红尘，当行世事。陛下尊为国主，当护臣民。倘魏、秦来袭时，齐鲁遍地狼烟，何有‘天平’之状。望陛下三思。”天化闻此言，反复思忖，终表下伐魏之心。乃问程昱：“若伐北魏，当兵出何处？”程昱曰：“若欲攻取，当先收济北。兵扫清河、广平，然后兵临邺城。袁谭与战不利，必然退走。陛下再分兵取并幽二处。如此hb大局可定。”齐主闻言大喜，乃令集各部精兵八万，又调城阳粮草，只待北伐。
次年还暖，齐主御驾亲征。令车骑将军李四为正印前部先锋，颜良为右哨先锋，程翔为左哨先锋，端木卡为后合；吴止，许褚为中军帐护驾；高览、蒋仪渠统领右营，高顺、吴敦统领左营；沮授、戏国随军出谋；其余齐夜叉、戏安、端木郎、曹性等随军听用。留周经等辅佐太子，镇南将军太史慈扼守宫廷内外。又传书武安国，调北海军五万，守住京城各要塞。
却说齐主点军北伐。先唤前部听令。正印先锋李四应声而出。齐主曰：“今日出师，不同往日。当先过济水，克复济北，再打点过黄河，以图后进。尔为正印，理当为前驱。可领三千精兵，先占要塞，等后大军。”李四欣然领命。随即点了三千精兵，副将两员，奔济北去。济北守将乃是魏之名将慕容平，其人极善射箭，能百步射蚊虫。那日闻得齐主亲征，早发加急文书求援。又有哨子来报，齐前部李四已飞至。乃引麾下五百强弓手与城外摆开阵势。李四挺抢立马阵前，喝曰：“逆贼，速开城受降！”慕容平曰：“来者何人？”李四骂曰：“业障。连我都不认得。我乃齐车骑将军，今领伐魏正印先锋李四也。敢跟我一战否？”慕容平喝曰：“有何不敢！”挎出长刀，纵马而出。二将大战十余回合。李四奔雷枪法展开，四处风雷吼吼。直把慕容平杀得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急忙卖了个破绽，把刀一磕，转马就走。李四见势，飞马追赶。慕容平五百弓手一齐射起箭来。李四不能近前，只得拨马回走，退回本阵。副将皇甫信曰：“此人乃是魏之名将，复姓慕容，单名平。善射箭，有百步穿杨之功。今与将军交战，盖因大意之故，并未用弓箭。若再与交战，将军当小心为上。”李四曰：“其人刀下功夫平常，本可三合斩之，只怪一时兴起，卖弄武艺，错失良机。”
却说慕容平回城，自思：“李四枪法果然厉害。朝廷兵马不知何日能至，当先除此人，以宽时期。来日若再交战，必以回马箭射之。”
次日李四果然往城下搦战，专喊慕容平出战。慕容平领弓箭手出城。李四马上喝曰：“慕容平敢再与我战十合乎？”慕容平闻言，暗自转喜，以为今日就要成功。挎上大弓，拎起长刀，纵马直取李四。未出三合，慕容平转马又走。李四见势，亦不追赶，侧身将铁枪掷出，正刺中慕容平后心。慕容平登时落马，死于非命。五百弓箭手见主将身亡，一哄而散。李四趁势取了济北。高坐城中，令快马去请齐主进城。
却说齐主至济北，令三军先渡济水，又来过黄河。欲取hb重镇清河郡。有济北败兵逃往清河。清河守将孙韩一面发加急文书往邺都，一面领副将杨云鹏、李丹迎敌。孙韩、杨云鹏、李丹三人皆善武艺之人。孙韩使一柄圆盘巨斧，杨云鹏使两口双刀，李丹使一杆鬼头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