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 现祥云少主降生 尊三清群仙赴教
却说张鲁至青州见了黄善。黄善封其为太仓令并昭文将军，闲置于临淄。恰逢临淄城有一恶霸，欺世害民，被许褚等铲除，并将其所有收为公有。黄善见其府宅宽大，遂赐于张鲁为家。过了数日，或有人劝黄善曰：“张鲁汉中米贼，留之恐遭非议。”黄善曰：“张鲁父子随霸占汉中多年，却受曹操朝廷封令，乃是朝廷官员。今被马超驱逐，以势穷投我，安能不受。”遂不复有人议拒鲁之事。天化又问诸人曰：“曹操已破马超、张绣、阎行三路联军，而取凉州，今后方已平，必举大军来战吕布，我军当如何？”程昱曰：“吕布退回兖州之后，又暗与袁术沟通，谋取粮草，修养一年，已恢复往日气象。可与曹操一战。”黄善曰：“曹操得了西凉之兵。我料曹能胜吕，吕必不能克曹。若吕布败亡，曹操必会染指青州。”程昱曰：“主公自坐观其斗。吕布若是不敌曹操，必会向青州求援。主公介时再从中调和。吕布势孤，必会听令于主公。曹操有夏侯将军在此，亦会听于主公。”黄善见提及夏侯惇，乃问曰：“夏侯惇近日如何？”周经曰：“夏侯惇伤势已于半年前复原。孔德用主公之法，使得其臂膀终究力少。”黄善曰：“但有夏侯惇在，不惧曹操。来日可共往‘神医馆’探之。”
几日后，黄善与周经、戏志才、程昱、许褚等闲步于街道，共往“神医馆”探望夏侯惇。此时臧霸、蒋钦正于防守于泰山诸地。程翔、吕旷、吕翔等往东平防守。李四、孙兴驻守于济北，日夜提防袁谭。太史慈、颜良正在琅琊练兵。武安国仍在北海，协助起建新城。青州四面重镇皆有大将把守，太平无事。五人出州府不远，正路过张鲁新府。却见众多百姓聚于张府之外。黄善忙问百姓何事。百姓曰：“汉中张教主于此讲道。”只见堂中宾客满座，堂外百姓聚集。黄善自外望张鲁，见其身着皂服，腰系涤束，手执拂尘，娓娓讲课。五人不曾停留，且往医馆去。黄善曰：“张鲁也是道教中人乎？”戏志才曰：“张鲁执掌汉中道教，教众极多。外人皆呼之曰‘五斗米教’，是以入教需交教费五斗米。朝廷之人皆谓之‘米贼’。”正说话间，众人已到医馆。黄善等径入馆内，孔德忙出来相迎。黄善道明来意。孔德遂领夏侯惇来见。夏侯惇已恢复往日神气，左目已布斜裹之。其见黄善等至，忙向前拜谢。黄善见了如此，心中略有不忍，乃谓夏侯惇曰：“元让将军莫要多礼。我见将军身体已复原，真是可喜可贺。”夏侯惇曰：“身体虽复原，却气力不能恢复，恐从此成废人。”黄善曰：“将军莫要丧气，假以时日，必能恢复。”诸人寒暄一番，就告辞了孔德。
黄善回州府后，又密召孔德至，谓之曰：“若断了夏侯惇药剂，其能恢复否？”孔德曰：“若其不再敷药，五日即能恢复力气。”黄善曰：“如此，就断了其药剂，许其恢复力气。”戏志才在边旁闻得此事，忙上前相劝，曰：“不可如此，夏侯惇乃是牵制夏侯渊、曹操的关键。其一日不能复原，夏侯渊将忌惮一日；其一旦复原，必回陈留去，夏侯渊无所忌惮，必来犯境。”黄善曰：“大丈夫寄生于天地间，岂能有此小人之为，我誓不得再如此。况夏侯惇如若不治，日久必有所觉。一场好意却成筑成大仇。”戏志才等又再劝之，黄善只是不听，遂叫孔德暗换了其麻醉药剂。五六日之后，夏侯惇果然恢复了气力；策马舞刀，张弓射箭，武艺不减。其急往州府见黄善，孔德亦与其随往。黄善见夏侯惇至，已知其必已复原，乃先向其称贺曰：“元让将军恢复神勇，可喜可贺。”夏侯惇曰：“此皆赖前将军之恩。”黄善略微喟叹曰：“此是元让之福，曹丞相之福。”夏侯惇知黄善心意，乃正色曰：“末将受黄将军再造之恩，愿为将军守门庭五年。五年之后再回丞相处。”黄善正待退却，只见戏志才等纷纷点头，却曰：“元让将军有此意，我等甚为欣喜。将军可于府中任职，自不必再居于医馆。”遂在城中为夏侯惇建造府邸，留其在军中任职。周经乃令夏侯惇出，安排诸事。二人乃出，黄善问曰：“其迟早要出，何必留之。”戏志才曰：“我意主公留着，却有三用。夏侯惇自愿留于青州五年，却可趁机质之五年，此一也。主公将其留于军中，若将消息散布于曹操处，或能间化曹操与夏侯渊，此二也。五年之间，主公若能感化夏侯惇，使其不思曹，能替青州又添一虎将，此三也。”黄善乃信服之。
夏侯惇之事乃了，又过数日，城中将校来报，张鲁于城中大肆宣传其五斗米教，城中百姓多有入教者。周边城中之人闻之，亦远来入教。汉中教中之人，闻得张鲁在青州，竟千里来投。戏志才大惊，谓黄善曰：“张鲁号召力如此之强，若不约束，恐为大患。”黄善曰：“怪我太过低估之。”众人无语，良久，黄善猛然思得一计，谓戏志才曰：“我欲在青州弘扬道教，兴建道观，传教‘三清’道术。并以此来约束张鲁，并借教门来收拢百姓。”黄善心下补充一句，已显我阐教之名。戏志才曰：“宣扬道教未尝不是一个安抚百姓良策，只是牵涉极广，非是一簇就成。”黄善曰：“可先于城中建立教堂，集三教中人于内，开堂讲经。再缓缓施行。”戏志才点头赞同。黄善又唤程昱、周经、沮授等至，亦问其能行否。三人或有些忧虑，却也无多大反对。黄善遂决于青州兴创道教。选地又兴动土木，建造教堂。又出榜招募四方道教中人至临淄。
那日临淄城上空，天降异状，一条黑色巨龙盘旋半日，空中彩霞重重叠叠，云如彩凤般飞舞，城中百姓纷纷出门观望，皆呼是有天神下凡，远望天空而拜。黄善正于城楼观看此异状，忽有府中小校来报，夫人即将临盆。黄善急赶至府中，吴凤已被产婆伺候于内，华佗、孔德二人亦被请至府中候命。黄善心急如焚，欲入内探吴凤，却被左右劝住。忽见产房内赤红云气直冲云霄，满屋皆生异香。终有新儿降生了。须臾产婆将小儿抱出，乃向黄善贺喜曰：“贺喜将军，主母产下公子矣。”黄善喜不自禁，又往房中见吴凤。此时吴凤已极其虚弱，黄善好言慰之。忽门前将士来报，有一位道者求见。黄善出生道门，不敢怠慢，往出门相看。不料竟是恩师清虚道德真君至。黄善急跪拜恩师。真君将黄善扶起，谓之曰：“我望见临淄上空祥云萦绕，早已算定必有麒麟儿降生，遂下山来寻。不料却是我徒之子。”黄善曰：“徒儿私自婚配，竟却生子，犯我教归，望师父惩罚。”真君曰：“既入尘世，当行世事，何罪之有。可将孩儿与我一观。”黄善急叫将孩儿抱出。真君忙将抱住细细观看，又问曰：“可曾有名否？”黄善曰：“未有，还望恩师赐名。”真君曰：“此儿出生，庆云相绕，赤气冲天，乃是富贵之相，可名之云。”黄善曰：“既赐名，何不赐号？”真君曰：“黑龙盘旋，彩凤飞舞，可号子凤。”天化慌忙拜谢真君。此时，诸将闻得降新主，均来贺喜。真君急要告辞。黄善苦苦留之。真君曰：“莫要相留，不久我亦会再至。”言罢漫步缩地而出，眨眼即到门外。
诸将见了黄善，纷纷表示贺喜。黄善乃设宴款待诸将。一连数日，临淄皆洋溢在欢庆气氛中。忽又有一日，城中又有云游道人至。其人自言乃是成都青城山隐士，姓李，名意，亦算得临淄城中降灵子，遂往来一观。黄善与其交谈道术，竟有相似。问其师从何处。其师祖却是玉虚门下传人。黄善与其道明欲兴道教。李意当下表示愿助其传教。黄善乃将其留于府中住下。一月后教堂建成，黄善等皆往观看。只见青砖红木，门前玉门石狮，果有道家之风。李意问天化曰：“教堂已建成，不知将军欲立何尊？”黄善曰：“我欲立三位掌教为尊，并其余前辈仙人约有七八位。”李意曰：“何尊也？”黄善曰：“三尊者，乃是老子、元始天尊、清虚道德真君。其余者，阐教、人教门下，广成子、赤精子、云中子、玉鼎真人、太乙真人、黄龙真人、道行天尊、灵宝**师、南极仙翁、玄都**师等上古仙人。”李意闻之，乃曰：“如此，却可兴我阐教。不知将军欲以何名来定教。”黄善曰：“教本当恩师来定，今其却在青峰山。还望李仙家赐我教名。”李意曰：“传道是出家人事，兴却是俗家人事；我岂能妄定。还需将军自夺。”黄善曰：“我尊三清尊者，不如教为‘三清道教’。”李意以为可以。遂将三尊及众仙之相供奉于教堂。黄善自领“三清道教”教主，李意为副教主。戏志才、周经二人亦加入教中。黄善任二人为教中执法长老。创教那日，清虚道德真君果真驾祥云至临淄道贺。
因有仙人至此，十日内，入教之人竟两百来口。戏志才见黄善曰：“今有两百余众入教，已颇有影响，可行吞并张鲁之事矣。”黄善然之，乃唤张鲁至教中。黄善曰：“‘三清道教’与‘五斗米道教’皆是道家帮派，一城之中若居其二，多有不变。今张将军与我皆是朝廷之行，又行一家道术，何不并二位为一，共传一道。我愿立张将军为教主。”张鲁传教者，皆为其起东山而谋定，何能受制于他人，心中千百不愿，正欲念如何拒绝，却猛然见黄善背后立者二人。一是李意，一是许褚。许褚之猛，张鲁早有耳闻。今见其怒目而视，青筋暴露，直惊得胆战心寒。忙与黄善附和曰：“若能共传一教，如何不好。”黄善大笑曰：“既如此，张将军乃成教中之人，自此当行教归，若有相悖，必是死罪。”张鲁点头唱诺。黄善乃封张鲁为教中长老，参与教中之事。却暗叫许褚“禁卫军”营中心腹士兵混入教中，将张鲁监视。一旦有不轨之事，急按叛教处置。
又有一日，教中又有四五人来投。李意将其引军与黄善。黄善见四五人中，为首的却是一妙龄女子。黄善忙问其为何人。女子自言乃是张角之女，张宁也。天化问其为何至此。原来张角举事时，张宁年纪甚幼，被“太平教”中人养于家中。后值张角起义失败，张宁随着其父亲信之人，辗转迁徙，流落江湖。后闻青州牧黄善尽收黄巾余党，不加其罪，尽赐为平民。张宁等欲投青州，又不知虚实，不敢轻往。今又闻远近州民，皆有往青州临淄城听道者，张宁遂决定往临淄一行。黄善曰：“你父生前与我有故，你来投我，我岂能不受。可随往府中去，不必留于教中。”张宁曰：“我父是道教中人，我自小就听我讲道，我愿入道。况‘太平道教’与‘三清道教’皆是道教。”黄善劝之不住，只得许其入教。又见其妙龄少女，从此冷座枯禅，心中略有不忍。乃与李意相商。李意曰：“可封其为教中圣女，日后可随其出教随俗。如此必不误其终身事也。”黄善遂许张宁入教。张宁入教后，日夜诵读道经，钻研道术，造诣非凡。
如此之后，又有二仙慕名而来。一是庐江人，左慈，字元放。一是琅琊人，于吉。左慈少居天柱山，善于炼丹，精通奇门遁甲。于吉以阴阳五行为家，能念咒画符，医病救人；此人寓居东方，往来吴会，普施符水，救人万病，无有不验，被江东人呼为神仙。二人皆是道家传其人物，早已修得半仙半人之境，假以时日，必能现顶上三花，成为先体。二人闻得，临淄城中兴传三清教，又有清虚道德真君于此显身，均远赴青州来会黄教主。天化见左慈少一目，跛一足，头戴白藤冠，身穿青懒衣；于吉身披鹤氅，手携藜杖。天化见了，忙躬身欠礼，口称：“二位仙长，不知源自何派。”于吉曰：“贫道乃琅琊宫道士，顺帝时曾入山采药，得神书于阳曲泉水上，号曰《太平青领道》，凡百余卷，皆治人疾病方术。贫道得之，惟务代天宣化，普救万人。”左慈曰：“贫道于西川嘉陵峨眉山中，学道三十年，忽闻石壁中有声呼我之名；及视，不见。如此者数日。忽有天雷震碎石壁，得天书三卷，名曰《遁甲天书》。上卷‘天遁’，中卷名‘地遁’，下卷名‘人遁’。天遁能腾云跨风，飞升太虚；地遁能穿山透石；人遁能云游四海，藏形变身，飞剑掷刀，取人首级。”黄善见二人各有造诣，遂将二人留于教中修行。又取《太平要术》原本与张宁，谓之曰：“此是你父之物，今转交于你，谓是物有所归。”
第四十三 孟德连劫吕布营 曹性三掲黄善府
却说黄善创立三清教，以约束张鲁，并凝聚百姓之心，亦可传扬道术。先后有李意、张宁、左慈、于吉等道家之人来投。黄善将众人尽收入教中，并封李意为副教主，张宁为圣女，左慈、于吉各为教中护法。三清教中之事，安稳进行。黄善又想起吕布、曹操战况。左右有人报上兖州战况。
吕布趁曹操大战马超之际，移军攻打夏侯渊部。却被夏侯渊死死抵住。待得曹操大败马超后，军势大增，乃复议回军战吕布。荀彧劝曰：“吕布在兖州乃是我军与青州军、河北军之屏障，今若被破，必将与黄善、袁绍摩擦。我军后方不稳，暂不可二人交战。”曹操曰：“吕布与我有大仇，我不攻其，其亦会伐我。与其被动还击，何不先发兵讨之。”荀彧曰：“若如此，袁绍、黄善二人将如何？”曹操曰：“袁绍优柔寡断，只占祖上遗产才成事，破之甚易；黄善匹夫之勇，一战可擒，不足挂齿。”遂挥兵往陈留，助夏侯渊决战吕布。大军至陈留，夏侯渊迎入城中。夏侯渊谓曹操曰：“我兄元让在青州，若大军攻吕布，黄善必来调解，须待我兄回归后方能用兵。”曹操叱其曰：“元让在青州日久不回，我如何能等得。今大军已至，可与吕布决战矣。”夏侯渊闷闷不乐。曹操自知失言。
次日曹操与吕布对阵。吕布见了曹操，又思及貂蝉，乃大骂曰：“曹操奸贼，我誓取你命。”言罢发疯一般，挺戟而出。曹操吃了一惊，急叫典韦迎敌。典韦亦取双戟接住厮杀。二人大战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曹操回视众将曰：“吕布非一人可敌，诸位可向前共战吕布。”言罢，曹仁、曹洪、夏侯渊、毛玠、李典、吕虔等纷纷一拥而上。吕布见了如此光景，乃思及当年虎牢关下被八将围攻时场景，仍是心惊不已，忙卖了个破绽，弃了典韦回马就走。典韦追赶过去。吕布只作不知，比及典韦赶近，猛然回身一戟刺去。典韦急躲过戟尖，却被刺中坐下战马。战马登时倒地而死。吕布正欲上前再刺死典韦，却被曹仁、曹洪等赶上。吕布舞动方天画戟战住六将。阵后张辽、高顺、曹性、魏续等人亦上前助战。曹将不敌，陆续败走。吕布把画戟一招，大军入泄堤潮水般冲杀过去。曹军大败，被吕布大杀一阵，往城中退走。曹性于远处往见曹操所在，忙取箭射曹操。一箭正中曹操肩膀。曹操带箭逃回城中。众将见曹操着伤，急往探视。曹操却笑曰：“今日是我大意，却被吕布小儿所败。待我箭伤微愈，我定破之。”几日后，曹操伤口疼痛稍缓，乃登城远眺吕布营寨。曹操遥指吕布之寨问曰：“吕布何分三寨也？”夏侯渊曰：“中军寨是吕布大寨；南寨是吕布粮草大寨，有薛兰、李封二将把守；北寨是曹操副将高顺营寨。”曹操曰：“吕布如此布寨，乃天赐我成大功。”其又遥指吕布营寨曰：“粮草乃是三军命脉，如今只有薛、李封无名之将把守，安能不败。”遂传令诸将，点拨军马，入夜三更时分，去劫吕布粮草大营。
却说吕布得胜回营，陈宫谓之曰：“曹操善于谋略，其若见我南营防守空虚，必去劫寨。需早作防务。”吕布信其言，乃叫魏续带一队人马将南寨多数粮草搬回中寨与北寨，南寨却成了一座空寨。那夜三更，曹操带军至南寨，趁着天黑径到寨前。忽魏续带军杀至。曹军急窜逃。曹操见魏续兵少，乃大呼曰：“众将不得混乱，吕布兵少，回军必胜。”当先回马杀过去，于是众军士努力向前。魏续抵挡不住，绕寨而走。曹操战退魏续，当先杀入寨中。薛兰、李封二将自寨内杀出。曹仁、曹洪二将分别敌住。战不数合，曹仁大喝一声，斩薛兰于马下。李封吃了一惊，忙退后而走，被曹洪赶上，一枪刺中后肩，落于马下，又上前复一枪刺死。曹操遂夺了吕布南寨，急叫人去查视粮草，不时来报，寨中粮草无几。曹操甚觉蹊跷，乃令将粮草搬回陈留大营。未及搬运，寨外喊声大起，火光接天。乃是吕布亲带兵来救寨。曹操急引兵迎战，三军混战到将近天明。忽背后魏续又杀至。曹操军心大乱，弃寨而走。左右曹性、高顺拦腰杀来。于禁、毛玠双战吕布不下。曹操往北而行。山后一彪军出，左有张辽，右有郝萌。曹操使夏侯渊、吕虔战之，不利。曹操望西而走，忽又喊声大震，一彪军至：侯成、宋宪二将拦住去路。众将死战。曹操当先冲阵。梆子响处，箭如骤雨射将来。曹操不能前进，无计可脱，大叫：“谁人救我！”马军队中，一将踊出，乃典韦也，手挺双戟，取短戟十数支，飞戟刺出，一戟一人坠马，并无虚发，立杀十数人。众皆奔走。典韦飞身上马，挺一双大铁戟，冲杀出去。侯成、宋宪二将不能抵挡，各自逃散。典韦杀散敌军，救出曹操。众将随后也到，寻路归寨。看看天色傍晚，背后喊声起处，吕布骤马提戟赶来，大叫：“曹贼休走！”此时人困马乏，大家面面相觑，各欲逃生。曹操正慌走间，正南上一彪军到，乃满宠引军来救应。当下截住吕布大战。斗到黄昏时分，大雨如注，各自引军回营。
曹操回寨，重赏典韦。曹操仰天叹气。郭嘉进前曰：“嘉有险计，或能成功。”曹操曰：“奉孝有何计谋？”郭嘉曰：“昨日劫营损失严重，敌军必会松懈，不如今晚再去劫营，可成大功。”曹操曰：“此计虽是冒险，却是可行。”遂传令全军早作准备，夜间再劫吕布营寨。至夜曹操将大军倾巢而出。众军士皆疲敝不堪，曹操鼓舞士气，曰：“破吕布只在今日，若不并力上前，必被吕布所灭。”于是众将皆向前。吕布因大胜曹操一场，中军营寨中防守松懈。曹军一拥而入，杀敌纵火。吕布军不曾准备，不及迎敌，一时间被斩首无数。郝萌至寨前，正遇曹军纵火，挺抢杀出。刺死曹兵无数。忽典韦护曹操杀至，乃取双戟大战郝萌。未及三合，戟尖刺中郝萌咽喉。郝萌血流如注，登时死去。吕布大怒，跨上赤兔马，挺起方天戟，引十余骑忙去迎敌，却被陈宫拉住。陈宫曰：“大军溃败，不可强敌，不如收残军投高顺北营去。”吕布然陈宫之言，招呼各营将士退往北营。曹操带军追击。吕布亲自断后，一场恶战，终将曹操战退。吕布败至北营，高顺接住。吕布查点军士，又折了郝萌，叹气曰：“悔不听公台之言，强征曹操。今损却兵马无数，前日折了薛兰、李封二将，今日又折了郝萌兄弟。”于是懊恼不已，默默饮酒解愁。张辽见了，谓吕布曰：“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何故如此丧气。今营中有兵有将，尚能与曹操一战。胜负之数未定。”吕布曰：“我军后方贫瘠，补给不足；曹操有三州之地为后盾，我军难敌。”张辽曰：“何不再往青州求救。若得青州兵相助，曹操何足惧。”吕布曰：“只怕黄善不肯发兵也。”曹性曰：“某愿往试说之。”吕布允许。
曹性急往青州去。曹性至青州见了黄善，谓之曰：“吕温侯受黄将军大恩，替将军守住兖州诸郡。曹操逞强于关中，早有东进之言，温侯欲为将军牵制曹操，遂发兵攻陈留。今被曹操所破，情势甚危，还望将军助之，攻破曹操，亦不失将军之面。”黄善曰：“曹操乃是汉廷丞相，奉旨专伐，安能与之为敌。”曹性曰：“非也，曹操托名汉相，实乃汉贼。”黄善曰：“何为此言？”曹性曰：“汉廷之主，乃于淮南受罪。洛阳之人，乃是董贼妄封，不为正统。曹操延续董贼之主，亦为贼也。”黄善曰：“既是如此，我当发兵陈留，以破曹操。”曹性，喜而告退。方出府门，却遇夏侯惇来报事。夏侯惇一目已失，曹性起初并未识得。惇见了仇人，勃然大怒，拔剑就刺曹性。曹性大慌，回身躲闪，复奔入府中见黄善。夏侯惇执剑拦于府外。曹性见了黄善，诉说门外有恶人。黄善曰：“此非别人。正是曹操族兄夏侯惇也，因被你伤了一目，遂怀恨于你。你需与其严明，乃我遣你至，方能避此祸。”曹性拜退。至府外，夏侯惇仍在。曹性与夏侯惇说了黄善之事。夏侯惇大怒曰：“我与你之仇，非取你命你能解，与他人何干！”言罢挺剑又刺曹性。门外将士，莫有拦着。曹性大惊，左右躲闪不及，被刺了一剑，未伤及要害。曹性无计可施，乃又往府中见黄善。黄善见了，厉声曰：“曹性，你又来何事？堂堂青州府，岂容你任往。”曹性按住臂上剑伤，与黄善观看，其臂鲜血直流。黄善忙问，何以至此。曹性曰：“夏侯惇恃强，不容我出，才有此伤。”黄善唤夏侯惇入内，呵斥之。夏侯惇曰：“仇人在此，我誓取其性命，将军莫要相拦。”黄善曰：“且看我面，暂饶其过。”夏侯惇不语。曹性方才出了府门而去。黄善又谓夏侯惇曰：“将军莫要见怪，我非阻止将军报仇，乃是顾全大局。今丞相与吕布大战不休，我欲将二人劝和，杀之不妥。量一曹性小儿何足挂齿，待日后将吕布擒至，交于将军发落。”夏侯惇拜谢。
却说曹性回至吕布营。众将见其带伤，忙问其何事。曹性曰：“曹操族兄夏侯惇在青州，其欲报射目致盲之仇，拔剑刺我。”吕布曰：“夏侯惇为何在青州？”张辽曰：“将军何故忘却，前年兖州大战，黄善劝合主公与夏侯渊，才使两家罢兵。我私下探知，原是黄善已医救夏侯惇为条件，才使得夏侯渊退兵。迄今已有一年矣。”吕布曰：“黄善与曹操多有暗昧，又指使夏侯惇，伤我使者，着实可恶。”又转视曹性问曰：“黄善可曾言发兵救援之事。”曹性：“黄善被我说动，愿发兵共战曹操。又遣我先行回营，不知真假？”吕布曰：“奸诈小人，安能真心救我？”张辽曰：“其既已许诺，且不如等得几日。若其不发兵，再作定论？”吕布然之，乃按兵不动，只等青州援军至。
却说曹操那日大胜回营，诸将相互庆祝。一连数日，未见吕布军动静。曹操忙使人前往打探。军兵来报，吕布将南边二营尽弃，共守高顺偏寨。曹操曰：“吕布势孤，却不退军，必是再等青州援军。”郭嘉曰：“我料青州黄善必不肯发兵助之，丞相可放心调兵破之。”曹操曰：“奉孝如何断定黄善不救之？”郭嘉曰：“黄善欲借吕布之力，抵挡丞相。又恐吕布壮大而不听调令，遂迟迟不肯同心。吕布仍有大军数万在北营，黄善遂不肯救之。”曹操曰：“奉孝之言甚善，正合我意。”乃令曹仁、曹洪二将，日夜攻打吕布营寨。吕布纳陈宫之言，只是设计坚守不出。一连守了十余日，曹军不能近寨。
至晚，曹军稍退。吕布与陈宫等商议军事。陈宫曰：“曹仁日夜攻打不宁，若无援军至，此寨难守。”吕布曰：“黄善奸诈之人，早已与曹操沟通，如何肯发兵。不如退去。”陈宫曰：“若弃了此寨，前者战功付诸东流。主公三思。”吕布曰：“若退回东郡，将曹操至，必能一战定之。”陈宫欲再劝。吕布急止之曰：“我意已决，不必再议。”陈宫见吕布坚决，乃又献一计曰：“主公若真欲退军，我尚有一计，可助主公东山起。”吕布曰：“何计？”陈宫曰：“东郡几经战乱，已无往日生机，但守此城，无济于事。况东有黄善，西有曹操，夹于二虎之间，纵是天神下凡，亦难成大事。我闻徐州之地富饶，其刺史陶谦老迈，前者刘备投之，被安顿于沛城。陶谦屡次将徐州让于刘备。刘备碍于仁义之名，不敢妄取。不如弃了东郡，去投徐州。趁机从中取事，大事可成。”吕布思索良久，不能决定，复问张辽曰：“文远以为如何？”张辽曰：“陈宫军师之计甚妙。据东郡之地而战曹操，胜算不大，不如退去。”吕布终下定心意，传令三军退后，去投徐州。陈宫曰：“我军若退，必遭曹操追击。可伏兵于山路两侧，以击曹军。”吕布遂令张辽伏击曹操。张辽领命。
是夜，吕布大军尽去。早有细作报于曹操。曹操集令夏侯渊、吕虔带兵追击。荀彧急曰：“陈宫多谋，后退必有伏兵，需作防备。”曹操曰：“如此易耳。”乃与夏侯渊说如是如是。夏侯渊得计，引兵追击去。
第四十四 曹操义释张文远 满宠说退黄天化
却说曹操将妙计说与夏侯渊。又谓夏侯渊曰：“追击固然紧要。倘遇伏兵，能乱中取胜，亦为大功。”夏侯渊得计而去。行不数里，夏侯渊乃与吕虔曰：“前恐有伏兵，丞相令我等分兵行事。”吕虔曰：“愿听夏侯将军调配。”夏侯渊遂将军队一分为二。一前一后行之。若是夏侯渊在后，则吕虔在前先探路。若是吕虔在后，则夏侯渊探路。如此稳步前行，虽是稍减行军之速，却可互为接应，免受伏击之害。行不数里，却至山路，正是夏侯渊在前。夏侯渊自思：“山路崎岖，必有伏兵。”言未绝，伏兵从两道旁怪石处杀出。喊声遍及山谷，不知其数。曹军士兵惧怕，夏侯渊谓众军士曰：“丞相早已料定吕布于此伏击，已定良计破之。可随我奋力向前。”军士闻言，跟定夏侯渊，左冲右突。正大杀间，见张辽引军杀至。夏侯渊与战，未及数合，转马就走，又大喝曰：“张辽，你敢追我否？”张辽立住脚跟，不向前追击。夏侯渊见张辽不追，佯装慌乱而退。张辽猛然醒悟，乃自言曰：“夏侯渊匹夫，强作虚张，险些被你蒙混过去。”乃催动大军，追杀夏侯渊。
追敌不远，夏侯渊又回马来战。张辽心下疑惑，不知夏侯渊何意。两位悍将，大战三十个回合，胜负未定。忽见夏侯渊跳出战圈，退后就走。仍复大叫曰：“张辽匹夫，可敢再追我。”张辽不追。夏侯渊取箭射张辽。张辽大怒，舞刀拍马，追击夏侯渊。行不远，却被一军拦腰杀出。乃是曹操大将吕虔。张辽心知中了其诱敌之计，乃回身战吕虔，欲突围出。夏侯渊又杀至。其追击夏侯渊，将步兵尽数落下，两下受敌，士兵逃散者无数。十余名西凉长枪骑兵好手，一同上前。顷刻将张辽所带亲兵尽数歼灭。长枪骑兵乃是西凉马超精锐兵卒，后被徐晃所破，收得此军。曹操知其颇有杀伤力，乃调往前线来敌吕布铁骑。张辽独战十名长枪骑兵，却不露下风。大刀挥舞不定，须臾连斩数人下马。夏侯渊见了，把刀一挥，又有十骑围拢过去。忽有五支长枪齐刺出，却攻张辽坐下战马。战马被刺中要害，倒地而亡。张辽亦被掀翻于地上，被士兵生擒过去。比及张辽后军至时，夏侯渊已擒住张辽。吕虔带兵冲杀一阵。又生擒将校无数。二将亦不再追敌，收军往见曹操。
曹操得知夏侯渊大败吕布伏兵，乃先与荀彧曰：“文若真可谓料敌于千里之外。”荀彧退却曰：“此是赖丞相洪福。”曹操又赞赏夏侯渊。夏侯渊将张辽献上。曹操知张辽有大将之才，有招抚之意，乃与之曰：“张辽将军可愿降否？”张辽厉声曰：“某失守被擒，无话可说，但求一死。”曹操曰：“曹某素仰将军雄才武艺，若为忠吕而赴死，岂不可惜。”张辽怒目而视，并不答话。曹操心烦，令将张辽带出。数日间，曹操又令郭嘉、荀攸、满宠等人劝之。张辽只是不降。荀彧劝曹操斩张辽。曹操却爱其才，不愿杀之。荀彧曰：“丞相若不愿除之，不若将其放回。”曹操不明其意。荀彧复曰：“此言有三用。张辽被生擒，想必吕布早已知之。若将其放归，吕布必疑而不肯重用，此一也。以大义放归张辽，可成丞相爱才之名，此二也。吕布虽去，日后必与之交锋，若有张辽在，或可从中用计，此三也。故我谏丞相放归张辽。”曹操然之，令左右去将张辽放归。张辽临走前，却传话于曹操曰：“他日若再被丞相所擒，必甘心受降。”左右将此言告于曹操。曹操大喜。
却说曹操放回张辽后，又令快马往东郡、济阴等处打探军情。不数日，探马来报，吕布尽弃济阴、东郡、山阳三郡，大军撤往徐州去了。曹操不知虚实，又增派探哨往兖州东部。探马消息，都报如是。曹操曰：“吕布终究知难而退矣！”遂传令大军往东郡进发。东郡无守军，曹操轻易夺了此城。又令于禁带兵三千西行取济阴。毛玠带兵三千南下取山阳。不数日，两地皆告捷。曹操分兵把守。
却说那日黄善遣归了曹性，乃与谋士大将商议该如何用兵。程昱谓其曰：“吕布之军，只能助其守地，不可助其攻伐。其北寨之中，仍有兵马上万，尚能与曹操一战，且不可助之。”黄善曰：“按军师之言，何时可发兵？”程昱曰：“待吕布被曹操所破，困守东郡时，方能救之。”黄善然之，只专心等吕布兵败。那日却有消息到来，言吕布穷守大营，不与曹操对战。黄善曰：“吕布死守不战，必在等青州军至。”程昱曰：“其久等不至，必会出战。”于是，黄善又在等着。又过几日，消息传来，吕布弃营而走。程昱曰：“可以出兵矣。”黄善遂与许褚、程昱二人往东平。此时军师戏志才，年迈染疾不能出。东平守将程翔早将大军结集，带王彧、吕旷、吕翔等接着黄善。黄善到东平时，又传来恶报，曰：“吕布弃东郡去投徐州去矣。曹操已趁虚占了济阴、东郡、山阳三郡。”程昱闻言，顿足叹气曰：“此我之过，计失至此！”黄善曰：“千算万算却不知吕布会出此招！”程昱曰：“必是陈宫之谋，其见兖州已无发展生机，却能当机立断舍兖州而去。”黄善曰：“今兖州重镇被曹操所占，我誓必取之。”程昱曰：“吕布已去，东郡已失，当谨守东平；若与曹操交锋，后方袁谭必来寻事。”黄善曰：“河北军被我打败数次，袁绍亦被斩首，袁谭新领其众，军心不稳，如何敢来寻事。”遂不听众将之劝，以程翔为先锋，调大军三万来与曹操争夺东郡。
曹操闻得黄善带军至，乃与众将曰：“青州军终究来矣。可惜为时已晚。诸位以为该如何退青州军？”郭嘉曰：“丞相得天子令讨伐不臣，今大败吕布，替陛下收回汉家之地，乃是顺天应时。然青州兴无名之师，可试以言劝之，其若不退，再与之战。”曹操曰：“此所谓先礼后兵，名正言顺。此计可行。”于禁曰：“此时青州兵已出，天黑前必至城下，如何能等得？”曹操曰：“不妨事，候其至时，先败其一阵，再说之。”忽夏侯渊起身曰：“丞相不可与黄善用兵。”曹操回头视之，心中大为不悦，怒目不语。夏侯渊又曰：“家兄夏侯惇在青州疗伤，若动干戈，必为黄善所害，望丞相惜之。”曹操怒叱曰：“休得与我言之，降黄之事，我早已知之。”言罢转身出府。夏侯渊满心疑惑，不知曹操因何大怒，转见郭嘉在堂中，忙向前问曰：“郭先生可知丞相是何意？”郭嘉见夏侯渊一脸茫然，乃与之曰：“今日军中多有传闻，言令兄夏侯惇臂伤已治愈，其为感黄善之恩，已降于青州军。此时夏侯将军不知乎？”夏侯渊曰：“我实不知。”郭嘉曰：“此皆是谣言，我已数劝丞相，将军可不必再于丞相前提此事，以免丞相动怒！”夏侯渊百谢而退。
至傍晚时，青州果然兵临城下。黄善当先出马，指城上将士曰：“请曹丞相答话！”城上将士报于曹操。曹操带众将登城，于城垛间望见黄善。黄善于马上欠礼曰：“曹公别来无恙否。囊日与公联盟讨董贼，一别数年，将军已官封丞相。真让人欣羡。”曹操答礼曰：“向者受黄将军提醒，免遭董贼伏击，操才有今日，当重谢将军。”黄善曰：“既是如此，何故占我城池！”曹操曰：“操奉旨讨贼，今已破吕布而为陛下驻守东郡。何有夺将军城池之说。”黄善见曹操强横，自知此战不能避免，乃试激曹操曰：“莫道我不知情，丞相伐吕布者，非为别事，乃为貂蝉也。”曹操大怒曰：“一派胡言！”黄善曰：“丞相好夺人妻之名，世人皆知，何虚言之有。”曹操被气得哇哇乱叫。传令诸将引兵出城。黄善见城门大开，令退后约有一箭之地。两军圆阵处。黄善指曹操大骂“淫贼”。曹操大怒，令曹仁出战。曹仁舞刀拍马而出。黄善见了，绕阵就走。曹仁见黄善不与之战，策马追杀过去。黄善阵上，先锋大将程翔扬槊而出。曹仁见程翔来势汹涌，忙弃了黄善，截住厮杀。二将大战五十回合，胜负未定。曹操见了暗暗称奇，问左右曰：“此何人？”郭嘉曰：“此是河北大将程翔。原在袁绍帐下为将，后与袁绍反目，投了青州军。”曹操曰：“可惜人才落于黄善小儿之手。”边旁曹洪闻得曹操叹气，乃挺枪上前助战。青州阵上王彧提刀上前，步战曹洪。王彧用一柄鬼头大刀，于曹洪战马下来回乱砍。曹洪长枪难以驾驭，反被搅得枪法渐乱。王彧与曹洪曰：“可敢与我步战。”曹洪闻言，弃了战马、长枪，执剑在手。飞奔往前，直刺王彧。王彧善于步战，将曹洪哄下战马，不由得笑出声来。不及十回合，曹洪就被王彧杀得汗流浃背。曹操见了王彧猫腻，忙叫典韦前去助战。青州阵上，许褚又杀出，与典韦大战不下。不多时，只见战场上，曹洪被王彧杀得弃剑奔走。黄善复至阵前，把锤往前一招，千军万马，咆哮过去。曹仁、典韦二将被人流涌住，双双败阵回去。黄善当先率军杀入敌阵，杀死曹军将校无数。曹军不能抵挡，败回城中去。曹操令将四门紧闭，不许出战。黄善乃围城攻打，一连数日，不能取胜。
却说曹操在城中只守不出，数日后，青州军攻势大减。郭嘉曰：“丞相可与之讲和。”曹操然之，问诸人中谁可为使往青州营中去。不料，夏侯渊却挺身而出，口称：“愿往！”曹操见是夏侯渊，乃叱其曰：“你兄之事，尚未了断，你却要往敌营，真欺我也。”夏侯渊正要再言，忽见郭嘉正向其使眼色，遂不再请命，退往一边不语。曹操又问谁敢为使。忽满宠出，愿往敌营。曹操许之。满宠乃出，众将亦告退。夏侯渊出府，忙赶上郭嘉，与其曰：“丞相屡次因家兄之事，迁怒于我。我该当如何，还望先生教我。”郭嘉曰：“丞相向来疑心重，今城中传言如雪片，使得丞相不得不疑。”夏侯渊曰：“既如是，我当下向丞相表我真心。”郭嘉曰：“此恐难也。若按我言，将军可请令往西凉防守，换徐晃将军来前线。待过了此番谣言风声，再与丞相言表忠心。”次日，夏侯渊请令回守西凉，果真换了徐晃至前线。
却说满宠往青州营说黄善。至营寨边时，正被巡营将士擒获。满宠忙大叫：“莫要杀我，我乃是曹丞相使者。”士兵听了，将满宠送于黄善处发落。黄善见军士拥满宠至，却假装不知，叱军士曰：“乱入营寨者，可当场斩首，不必报奏。”军士曰：“禀将军，此人自言是曹操使者。”黄善大喝曰：“满宠敢来劝我退军乎，真异想天开。”满宠曰：“我非是劝将军退军，实有一事需向将军道明。”黄善曰：“何事之有？”满宠曰：“将军乃中了陈宫二虎竟食之计，却犹然不知。吕布夹于将军与丞相之间，难以壮大，却饱受东西两路威胁，今其弃了东郡，却使将军与丞相交兵，正中其计也。然而我军终有探报，吕布已南下投徐州去矣。徐州富饶，刺史陶谦年迈，不久必被吕布所取。将军何能见得吕布壮大于徐州。”黄善大惊，令将满宠解开束缚。问之曰：“吕布投徐州可为当真？”满宠又细声附耳曰：“此事千真万确，将军可令快马往徐州打探。将军与丞相皆是汉室忠臣，何为东郡贫瘠之地而大动干戈。丞相战吕布乃为私仇，非与将军争锋。徐州富饶，将军可取之，以免为刘备、吕布等借机窃取。”黄善闻言，亦觉甚有理，乃将满宠遣回。满宠即回，黄善急叫人往徐州探事。
不一日，就有消息报来，吕布率残军，果真往徐州去了。黄善见城中曹操防守甚言，难以速破，于是生了退意。又问于程昱该如何。程昱曰：“吕布投徐州，若其暗以袁术为援，徐州必为吕布所得，介时羽翼丰足，却难对付。不如趁此间，于曹操罢兵，先平了徐州之地，再来与曹操决战。”黄善曰：“只恐曹操趁我退军，却趁机偷袭。”程昱曰：“曹操先后战董卓，败李郭，逐马超，驱吕布，数年间兵甲未曾停歇，士兵早已疲敝不堪，其亦不愿再于青州军为敌。”黄善然之，乃令退军回东平。至东平时，黄善仍叫程翔守住东平要寨，严防曹操有变。
第四十五 简雍三计谋吕布 陈宫拆招难刘备
却说吕布撤往徐州，来投陶谦。陶谦得知吕布来投，率众出彭城三十里，迎接吕布。布等进城，都到府衙厅上，各叙礼罢，坐下。吕布曰：“某自助曹操除董贼之后，却遭曹操暗算，困守东郡，兵寡粮少，不能成事。又被曹操所破，不得已来投使君，共图大事，未审尊意如何？”陶谦见吕布生得身量魁梧，仪表轩昂，言语豁达，心中大喜，便叫糜竺取徐州牌印，让与吕布。吕布愕然曰：“公何意也？”陶谦曰：“今天下大乱，王纲不振；公乃天下有志之士，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相让。公勿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吕布心中暗喜，正将上前接印，却见陶谦背后，糜竺、糜芳兄弟皆面带怒色，又转视陈宫，见其摇首示意，乃佯笑曰：“量吕布一勇夫，何能作州牧乎？”陶谦又让。陈宫曰：“强宾不压主，请使君勿疑。”陶谦方止。遂设宴相待，收拾宅院安下。
入夜吕布暗与陈宫商议。吕布曰：“白日陶谦让徐州，我欲受之，先生何阻也？”陈宫曰：“主公新到徐州，民心不附，即占州牧，恐遭他人生疑；况糜竺、糜芳兄弟皆有不快，必有隐情，故我阻之。”吕布不屑曰：“糜竺、糜芳又如何，此是陶谦自己相让，其若敢阻我，我取二人狗命。”陈宫曰：“切不可如此，若是用强，必遭徐州军民反目。况刘备驻军于沛城，其娶糜竺之妹为妻室，岂能干休。”吕布曰：“按先生之意，当如何？”陈宫曰：“可先与徐州百官沟通礼数，渐收其心，见机行事。”吕布然其言，于彭城街市采购礼物，拜会徐州大小官员，却留心诸官要害。于是吕布得知，徐州将官之中，掌实权之人乃是糜、陈两家，军中却是陶谦亲信曹宏掌权，大将曹豹亦握有重兵。吕布又按陈宫建议，数次拜访陈登父子。终始陈登父子，有所改观。一日陶谦设宴款待百官，吕布等亦应邀赴宴。席中陶谦引二子与吕布等相见。陶谦指二子曰：“老夫一生，只有二子。长子陶商，次子陶应。才智疏浅，不能成才，难堪大任。”言罢老泪纵横，甚是凄凉。二子羞愧不已，暗自退去。众官上前劝住陶谦。又复饮酒一轮。陶谦当众问吕布曰：“奉先年当几何？”吕布曰：“虚度三十五年矣！”陶谦又问曰：“有何儿女？”吕布转悲，泣声曰：“布只有一女。只因布之无能，使妻小尽落于曹操之手，至今生死不明，实惭愧也。如今却是孤房居住。”陶谦曰：“英雄岂可无妻室，老夫可替将军做媒，在徐州寻一门妻室。”吕布慌忙起身，举盏称谢，众人亦随饮。只有一人不曾饮酒，却是大将曹豹。原来曹豹乃是天戒，从不饮酒。陶谦见了，忽思起一事，乃谓曹豹曰：“我闻曹将军有一女，正合婚配。老夫当保媒，说与奉先。”曹豹曰：“只恐贱女貌丑，不入温侯之眼。”吕布忙欠礼曰：“吕布亡命之人，受陶公大恩收留于此，上无片瓦遮天，下无寸土安枕，何能配得曹将军爱女？”时陶谦已微醉，乃喝曰：“二位不得自谦，此事就依我而定。”二人不复推辞，吕布心中暗自称爽。
须臾席散，陈宫劝吕布速往曹豹处，办得此事。吕布然之，次日就往曹豹府中提亲。因有陶谦保媒，曹豹亦不便推辞。不日，吕布遂与曹豹之女成了好事。糜竺见吕布日益得势，恐其占了刘备先机，乃向陶谦献谗，言吕布有谋乱之心，常笼络官员，其意甚明。陶谦曰：“我本意将徐州付于吕布，其却坚持不受，安能图谋不轨。你等休得猜忌。”二糜怀恨在心，常有杀吕布之心。又有长耳之人，探听得此事，报于吕布。吕布大怒，欲杀二糜。陈宫苦劝之。吕布方才罢休。张辽此时已寻回徐州，谓吕布曰：“只恐二糜不肯与主公好过。”陈宫献计曰：“近闻东海匪贼作乱，可请命往东海平叛。趁机割据东海，以待陶谦寿终，再往彭城取事。”张辽曰：“军中无官职，恐难受得此任。”陈宫曰：“无妨，有曹豹将军与陈登先生作保，必能准行。”次日，吕布向陶谦请令往东海讨贼。糜竺阻其曰：“吕将军新来徐州，不知究由，何能平得徐州之乱。”陶谦问陈登当如何。陈登曰：“温侯已赘于曹门，即是徐州之人，为徐州效力可也。况温侯有万夫之勇，必能破贼。”曹豹亦劝陶谦准行。陶谦遂不听糜竺之言，令吕带本部兵马往东海去，又复与其徐州精兵五千人同往破贼。吕布遂往东海去矣。
吕布至东海，贼军望风而降。稍有不及者，却成吕布戟下鬼。不数日，东海即平。吕布报捷于陶谦，又以东海民心不正为名，请求留于东海整顿民风。陶谦自然许之。
糜竺向吕布入东海之事，告之于刘备。刘备大惊，大骂吕布。此时刘备在沛城，积聚钱粮，招兵买马，渐有往日气象。手下头号谋士简雍逃亡数年，亦回至刘备处。其手下文有简雍、刘靡等人。武有关羽、张飞、班超等人。又有糜竺、糜芳二人为徐州内应，夺徐州时机早已成熟，却碍于仁义之名，不好行事。那日，简雍献计曰：“吕布假意受命于陶谦，却包藏祸心。可略施小计，使其得罪于陶谦。”刘备曰：“有何妙计？”简雍曰：“吕布之天敌除曹操之外，还有一人。”刘备曰：“莫非是青州黄善？”简雍曰：“正是。黄善多年前占据徐州琅琊郡，陶谦昏庸无能，不能收之。今有吕布在徐州，可怂恿陶谦令吕布去取琅琊。其若不去，必获罪于陶谦；其若去，必被黄善所败。”刘备以为此计大妙，暗叫糜竺依计行事。糜竺入见陶谦，曰：“主公万幸，天赐温侯吕布来我徐州，不数日即平东海之乱。今尚有琅琊一郡，被黄巾余孽黄善霸占数年，可着吕温侯以得胜之兵讨之。”陶谦曰：“琅琊之地，原是泰山贼霸占，老夫无力讨之，幸有前将军黄善为国讨贼，又将琅琊治理数年，如今风调雨顺，若收之，必遭天下人唾骂。你何献我于不义。”糜竺被训斥一番，默默出去。
却说刘备一计不成，简雍又思得一计，乃与刘备曰：“吕布征淮南时，被袁术杀得大败，其深恨袁术。皇叔可修书一封与吕布，约其共伐袁术。此乃是驱狼吞虎也。”刘备然之，当即作书与吕布。吕布得书，观之，不知刘备何意。乃将书信与陈宫观看。陈宫曰：“刘备此是驱狼吞虎也。主公切不可中计。”吕布亦不回书与刘备。
吕布自接到刘备书信后，纳陈宫之言，按兵不动。广征粮草，发展军事。一日陈宫又献计曰：“可将刘备书信，送与袁术处。袁术必深恨刘备。主公再加以言辞说之，能借袁术之手，除却刘备。”吕布然之，修书一封与袁术。书罢，传与陈宫看。书信略曰：“袁公在上，布有一言告之：前年受黄善、刘备蛊惑，起兵与公为敌，今已幡然醒悟，遂日夜悔恨。某受曹操驱出，寄身徐州。刘备却又来煽动，劝某与公为敌。某不敢如此，特以书信告于公。刘备原书文件在此，望公斟酌行事。”陈宫览书毕，谓吕布曰：“既是麻痹袁术，可再走一招。将书中‘公’改为‘圣上’，以顺袁术之心。”吕布然之，将书信称呼，尽皆更改。又唤一心腹将校至，重赏其金银，令其为使，带书信二封，往淮南，去见袁术。
袁术见了吕布言辞，果然大感舒畅。乃谓众将曰：“朕自僭称帝号以来，向无诸侯臣服。前者我侄袁谭来使，愿臣服淮南。今又有吕布伏首。乃是朕之威望，正四海远播。”又谓众臣曰：“刘备向以汉室皇叔自居，屡次与朕为敌。朕欲率淮南之众，讨之。”尚书令兼军师将军阎象谏曰：“若伐刘备，可使吕布为前驱，正表吕布之心。”袁术大喜，款待来使，作书教吕布先攻刘备。信使返东海时，却与出城买马的张飞遇着。张飞将其拦住，询问其何往。信使只言是东海商客。张飞见其慌张，遂不信其言。乃搜其身。恰得了袁术书信。张飞将其擒回沛城，交由刘备发落。刘备得了袁术书信，又有信使为证，忙与张飞往彭城去见陶谦。
刘备与陶谦道明吕布私通袁术一事。陶谦只是不信。刘备遂取袁术书信与陶谦过目。又谓陶谦曰：“除此信外，我仍有信使可为人证。”陶谦终信刘备之言，急令快马往东海召吕布来商议军事。吕布与陈宫星夜赶往彭城来。陶谦出，而见吕布，刘备却躲于屏风后不出。陶谦喝问其如何勾结袁术。吕布明之事情败露，却止口不承认。曰：“布蒙受陶公收留大恩，安敢与反贼勾结。此必是有人陷害于我。”陶谦见吕布态度坚决，不似有虚言，乃令刘备出。吕布见刘备在，心知其中缘由。刘备取袁术书信。吕布观书毕，又与陈宫看。陈宫曰：“冤也！”陶谦曰：“何冤之有？”陈宫曰：“某喊冤者，皆因其中大为可疑？”刘备曰：“铁证如山，如何可疑？”陈宫曰：“我言疑者有三。此信所言，叫我主伐刘使君，乃是袁术片面之言，与我主并无干系，此一也。若是此信果是袁术与我主，为何却在刘使君之手，此二疑也。今善仿人笔迹之能人极多，只凭一纸文书而下定论，未免太牵强，此三疑也。宫之妄言，有此三惑，望使君解答，以解陶公与我主之惑。”刘备面带怒色曰：“此信是我三弟于途中劫得，信中指明是与吕温侯，如何能推却。今有信使在此，可以为证。”陈宫曰：“莫非刘使君三弟往淮南取信乎？信使又安在，何不出来对峙。”刘备传叫张飞带信使至。须臾张飞与信使至。此时信使已被张飞私下用刑，打得遍体鳞伤，浑身血迹斑斑。信使偷视吕布、陈宫二人。只见陈宫正向其使眼色，乃知其意。其本是吕布心腹之人，又受吕布大恩，誓死不肯背叛。刘备率先开口，曰：“吕温侯可识得此人？”吕布曰：“此何人，布不知。”刘备又指吕布谓信使曰：“你可识得此人？”信使颤抖曰：“此何人，我不知。”刘备大怒曰：“逆贼安敢再逞强，若不实言，性命难保！”吕布叱刘备曰：“世间岂威逼陷害之理，刘皇叔可真是大仁大义之人！”陶谦上前与信使曰：“你需以实言说之，无人能害你！”信使曰：“你可保得我？”陶谦曰：“老夫陶谦必能保你无虞，你尽且言之。”信使转喜曰：“愿陶公替我主持公道。我本是豫州汝南之民，受黄巾之乱，带全家往徐州避乱。途经沛县，却被刘备擒住。其威逼于我，假扮吕布信使。我不肯从之。刘备却叫其弟将我全家老小拿住。愿陶公救我。”吕布喝曰：“你可知是何人勾结袁术？”信使曰：“勾结袁术者，是刘备也。”刘备脸色铁青，张飞嗷嗷大叫。吕布心中狂喜，佯装发怒，指刘备曰：“刘备，你威逼良民，陷害忠良，意欲何为！”张飞见了，拔剑指吕布曰：“三姓家奴，你有何能耐，敢指我哥哥，我与你誓不罢休。”陈宫亦佯装大怒曰：“放肆，陶公面前安敢造次！”刘备忙喝住张飞，声泪俱下，谓陶谦曰：“此事甚有蹊跷，信使之言不可亲信。”那信使亦上前跪于陶谦前曰：“小人不曾有虚言，望陶公救我。”言罢泪如雨下，无比凄凉，远超刘备。张飞闻言，纵步上前，挥剑刺死信使。吕布、陈宫二人亦慌忙拔剑，上前护住陶谦。吕布曰：“好个刘备，竟敢唆使兄弟杀人灭口。”
刘备恨得咬牙切齿，强行又逼出两行泪水，亦跪于陶谦前，泣曰：“备之为人，陶公深知，必不肯做刺有失仁义之事。今日之事，我必查之清楚，望陶公成全。”吕布曰：“行凶杀人，死无对证，如何再查？”陶谦曰：“你二人休得再争，今日之事，就此罢休。我留二位在此，乃是为保徐州之民，非是留于争斗。你等各回各城，莫再生事端。”言罢转身回府。吕布见陶谦转走，乃向刘备暗作侮辱之状。张飞见了，又要发作。吕布大叫：“陶公，救我。张飞又要杀人矣。”刘备惧怕，急将张飞扯回。两家各回各城，自此水火不容。
吕布回城之后，传令曹性、高顺二人暗潜入彭城之中，散布谣言。言刘备勾结袁术，欲图徐州。一时间传言四起。刘备在徐州苦心经营仁义形象，顿时化为乌有。糜竺用重金于城中辟谣，抓捕散播之人。又被吕布占得先机，于陶谦面前恶告一状。二糜损失钱财无数，却辟谣不成，反被陶谦一顿训斥。
第四十六 略汝南曹操崛起 守徐州四家抗曹
却说天化于曹操罢兵之后，回到临淄，与青州百官商议取徐州之事。长史周经曰：“徐州国富民强，陶谦经营数年，君臣固守，又有刘备等助之，暂不可取。只待陶谦过世，吕布、刘备相争时，再发兵取之，则徐州唾手可得。”沮授亦谏曰：“今青州境内，屡遭贼子祸害，生机不能恢复。城阳郡孙乾苦心经营，日夜不宁；北海城外，武安国造城安民，费尽心血。青州军民，南北大战，疲惫不堪，不可再行动兵戈。须养以时日，以谋发展，渐图徐州。”将军刘岱、主薄路观等皆劝天化。天化见众人如此，乃罢兴兵之念，传令多派人手，往徐州打探刘备、陶谦、吕布三家动向。那日张飞大闹徐州府之事，早已被天化知之。天化谓左右曰：“毕竟是简雍智谋不及陈宫。若无他人间入，徐州必为吕布所得。”左右皆然天化之说。于是青州将官安心候之。只等徐州城中有变。
却说曹操与天化罢兵后，令曹仁、李典守住东郡要处，自收军回洛阳。不料此时兖州，却遭百年难遇蝗虫之灾，田中颗粒无收。军中粮草奇缺。曹操谓诸人曰：“今岁荒乏粮，军士坐守于此，终非良策。”荀彧曰：“不如东略陈地，使军就食汝南、颍川。黄巾余党何甫、黄劭等，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粮食。此等贼徒，又容易破；破而取其粮，以养三军，朝廷喜，百姓悦，乃顺天之事也。”曹操喜，从之。乃留荀彧、荀攸等谋士并大将杨奉守洛阳，自引兵先略陈地，次及汝南、颍川。黄巾何甫、黄劭知曹兵到，引众来迎，会于羊山。时贼兵虽众，却是狐群狗党，并无队伍行列。操令强弓硬弩射住，令典韦出马。何甫令副元帅出战，不三合，被典韦一戟刺于马下。操引众趁势赶过羊山下寨。次日，黄劭自引军来。阵圆处，一将步行出战，头裹黄巾，身披绿袍，手提铁棒，大叫：“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也！谁敢与我厮斗？”曹洪见了，大喝一声，飞身下马，提刀步出。其原本不会步战，于前次失败后，苦练马步二战，略有成就。两下向阵前厮杀，四五十合，胜负不分。曹洪诈败而走，何曼赶来。洪用拖刀背砍计，转身一踅，砍中何曼，再复一刀杀死。于禁趁势飞马直入贼阵。黄劭不及防备，被于禁生擒过来。曹兵掩杀贼众，夺其金帛、粮食无数。何甫势孤，引数百骑奔走葛坡。正行之间，山背后撞出一军。却是毛玠、吕虔二将受曹操之令埋伏于此。何甫着慌，被吕虔刺于马下，余者皆下马受缚。汝南、颍川悉平。
曹操自得了豫州之地，自此钱粮广盛，兵强将足。其观徐州富足，乃生贪念。众谋士皆劝曹操不得兴此兵，又师出无名。曹操曰：“要出师有名，又有何难！”荀彧等再劝，曹操执意不听。乃讹言，徐州官军，害死其父。于是尽起洛阳、汝南兵马，杀奔徐州，报仇雪恨。当时徐晃亦被调至军中同往。典韦、曹洪、于禁为先锋。曹操令：但得城池，将城中百姓，尽行屠戮，以雪父恨。当有九江太守边让，与陶谦交厚，闻知徐州有难，自引五千兵来救。操闻之大怒，使徐晃于路截杀之。
且说曹操大军所到之处，杀戮人民，发掘坟墓。陶谦在徐州，闻曹操起军报仇，杀戮百姓，仰天恸哭曰：“我获罪于天，致使徐州之民，受此大难！”急聚众官商议。曹豹曰：“曹兵既至，岂可束手待死！某愿助使君破之。”陶谦只得引兵出迎，远望曹军如铺霜涌雪，中军竖起白旗一面，大书报仇雪恨四字。军马列成阵势，曹操纵马出阵，身穿缟素，扬鞭大骂。陶谦亦出马于门旗下，欠身施礼曰：“谦与明公结好，不曾有杀父之事。望明公察之。”操大骂曰：“老匹夫！杀吾父，尚敢乱言！谁可生擒老贼？”典韦应声而出。陶谦慌走入阵中。典韦赶来，曹豹挺抢跃马，前来迎敌。两马相交，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两军皆乱，各自收兵。陶谦入城，与众将计议曰：“曹兵势大难敌，吾当自缚往曹营，任其剖割，以救徐州一郡百姓之命。”言未绝，一人进前言曰：“府君久镇徐州，人民感恩。今曹兵虽众，未能即破我城池。府君何故忘却徐州二虎皆在，何惧他曹操！”献计之人，乃是陈登也。陶谦曰：“元龙所言二虎者，是刘备与吕布乎？”陈登曰：“是也！”陶谦曰：“我被曹操吓住，心神不宁，险些忘却此二人！”于是传令二人出城，一往沛城去见刘备，一往东海去见吕布。时刘备、吕布二人闻曹操伐徐州，皆未得陶谦令，早结集兵马，来解徐州之围。曹操闻得两路救兵至，乃分两路兵敌之。一路徐晃为将，去截杀吕布。一路曹洪为将，去截杀刘备。刘备、吕布急速行军，不曾防备，被伏兵杀得大败。纷纷收住败军，安营屯扎。吕布在彭城东北五十里下寨。刘备在彭城西北五十里下寨。曹操分兵攻寨。二将死守，日久不克。陶谦唯恐城池不能守，忙使人叫二将入城，共御曹操。二将遂起营寨，双双突围进城去。此时关羽被刘备留于沛城守城，遂不曾入徐州。
吕布、刘备相见，不能投机，互不谦让，甚为无礼。陶谦执二人之手，曰：“我邀两位前来，是为退强敌，不可再为私仇而起争端。”二人稍息，权且守城。吕布曰：“困守孤城，终非良策，我愿率军出城，与曹操再决死战，以解徐州之危。”陶谦曰：“曹军势大，我等三处兵马合在一处，尚有不及，恐胜算不大。”吕布曰：“困守无义，何不死战！”陶谦遂许之。吕布点了五千兵马，开了城门杀进曹阵。吕布舞动方天画戟，飞奔出城；左边张辽，右边高顺；展开武器，左右厮杀。曹军不曾防备，被吕布杀的人仰马翻，四散溃逃。张飞在城上望见吕布等驰马杀敌，心痒不已。终于按耐不住，跨上骏马，打开音响，亦出城冲杀过去。曹军被倒追三十余里，幸得徐晃、曹洪两军至，战住徐州联军。混战一场，吕布兵少，不能恶战，收兵回城。陶谦忙将吕布等迎接入城，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当晚设宴款待众将，并庆祝抗战首胜。席间，吕布借着酒意，与众人曰：“今日阵上，若非张飞不得军令出城，我早已擒获曹操矣。”张飞暴起，乱吼曰：“你擒不得曹操，与我何干？”唾沫、酒汁直喷得两丈远。吕布曰：“你不得军令，打开音响，使曹操误以为妖孽降生，早逃遁去了，遂不曾获得全功。”张飞闻言大怒，刚要发作，却被刘备拦住。刘备曰：“曹军今日虽败，明日必将再来。温侯若有胆量，可再战之。介时擒杀曹操，解徐州之危，自是首功。”吕布喝曰：“来日我破敌，你分功不得！”众人饮宴罢，各自回营。
却说曹操被吕布大败一阵，退走三十里，被徐晃、曹洪两军接着，下定寨栏。曹操曰：“我攻城池日久，不曾防备，到被反杀一阵。吕布气焰嚣张，明日若敢再战，我必败之。”于禁献计曰：“我望彭城西北有一洼地，四处草木丛生，可以伏兵。可将吕布诱至此处，出奇兵杀之。则吕布可处也。吕布既除，徐州军将胆寒，亦易破也。”曹操曰：“此计可行。不知我军之中，谁可去诱敌？”于禁曰：“我军中，能与吕布战者，只有典韦也。但恐其无好马，难以顺当。”曹操曰：“我有爪黄飞电，可与典韦骑。”于禁曰：“此是丞相爱驹，岂能舍得。”曹操笑曰：“若能除吕布，舍一马又如何。”遂传徐晃、曹洪至，令二人各带一路兵马去彭城西北埋伏。曹操又唤典韦至，谓之曰：“来日可骑我爪黄飞电，单搦吕布出战。只许败，不许胜，将其诱至彭城西北处。”又令于禁、毛玠守住大营。次日，徐晃、曹洪两路先行。典韦受曹操将令，往彭城下搦战。陈宫望见只有典韦在城下，却不见曹操，心知其中必有蹊跷，权吕布莫要出战。吕布乃不出。典韦于城下大骂，吕布仍是不出。刘备等却在旁边嘲笑。吕布视之不见。典韦骂至中午，无计可施。忽改口大骂吕布无能，以妻献丞相，以博其欢。吕布大怒，撞开城门，带军杀出城门，如山洪暴发。典韦舞动双戟，接住吕布厮杀。战有三十回合，退后往西北败走。且走且骂吕布无能。吕布策马直追。至草木林时，典韦回身又与吕布大战。二人酣战五十回合时，徐晃带兵杀出。吕布心知中计，弃了典韦来战徐晃。未及二十回合，曹洪又带兵杀出。吕布军被杀得大败，散去大半。吕布等被围在垓心，冲突不出。回视身后，只有百余骑。吕布谓众军曰：“若不死战，粉身碎骨也。”于是军士，努力向前。突围出去，身边只有二十余骑，急望彭城奔去。未走十里路，只见一彪军马当道摆开，严阵以待。绣旗下转出一人，乃是曹操也。曹操令军士齐呼三声口号：“活捉吕布！”三声喊罢，大军如潮般涌过去。把个吕布二十余人，围得似铁桶。须臾二十余骑死伤殆尽，吕布身上多处着伤。眼见即将授首，忽听东南方喊声大起。曹军后阵大乱。原是吕布所带兵马有逃回城中者，报说吕布被围。陶谦大惊，急点城中兵马去救吕布。当时刘备却劝陶谦不得救之。陶谦不信，令张辽、高顺领一军在左，曹宏、曹豹领一军在右，出城望西北去救吕布。张辽、高顺望见吕布所在。二人杀入重围，救出吕布，回马突围出去。曹军将士见了，莫有敢拦者。曹操见了，遥指张辽曰：“我必收得此二人！”其见吕布已得救，乃收军回营。
四将救得吕布回城，吕布自去包扎伤口。陶谦复与刘备、陈宫等商议，曰：“今吕布又败于曹操，如何是好？”言语间，尽露凄凉之色。刘备曰：“彭城粮草富足，有兵有将，破敌不成，却可守城；曹操远道而来，再过时日，粮草耗尽，必会退兵。府君无忧。”陈宫曰：“若是如此，徐州危也，五郡之民危也！”刘备曰：“何危之有？”陈宫曰：“曹操为报仇而来，其若久攻彭城不下，必会怒而转攻别郡，介时五郡百姓，皆遭屠戮也。”陶谦闻言，大惊失色。其忠实家将曹宏谓之曰：“徐州五郡，尚有一郡由青州军管辖，何不遣人往青州见黄太守，说以唇亡齿寒之理，其必来救徐州。”刘备忙止曰：“黄善狼子野心，若其来，是驱狼得虎。”陈宫自思：温侯军新败，军力大减，如此下去，即便驱除曹军，徐州亦被刘备所得，何不招黄善来，能约束刘备。于是陈宫亦劝陶谦可求救于青州军。陶谦遂令陈登往青州见黄善。
此时天化早得报曹操出兵徐州之事。正与众官商议出兵之事。忽有陈登来求援。天化遂应陈登之邀，起三万琅琊兵马，带众将杀往徐州去。曹操闻知青州军至，忙撤了围城之军，往汶、泗水北岸来敌青州军。两日后青州军至，曹操驱兵出寨迎敌。两军阵圆处，曹操出马曰：“黄君侯又来何事？”青州阵中，门旗下，绣旗招展，天化亦出马曰：“我来救徐州苍生！曹操逆天行事，屠杀百姓，我必替天行道。谁可替我擒来曹操？”言未绝，颜良舞刀拍马而出。曹操令于禁出战。二将战有三十回合，于禁大败回阵。颜良赶去。曹洪飞马而出，接住厮杀。未及四十回合，曹洪亦败。天化把锤一招，大军冲杀过去。琅琊兵养精蓄锐已久，到此耀武扬威之际，各个奋勇向前，无不以一当十。曹军不能敌，往后败走。被青州军赶至泗水桥。曹操收住败军，令军士拒桥而战。天化见曹操守住要处，将弓箭手调出，乱箭射曹军。曹军纷纷中箭，落入泗水而死者不计其数。天化、颜良、太史慈等驱兵向前，夺了泗水桥。曹军多有未及过河者，都被青州军生擒过去。
曹洪、于禁、毛玠、吕虔等保着曹操且战且走。正奔走间，正遇彭城中兵马杀出。左边张辽、高顺等引东海军马，右边刘备、张飞等引沛城兵马，居中正是徐州大将曹宏、曹豹引彭城兵马。原来刘备等探得青州军与曹操大战，遂将徐州兵马驱出，前来助战。三路大军，与青州军合在一处，将曹操败军杀得人仰马翻。典韦在乱军之中寻得曹操，拼死杀出重围。被曹军大寨中，徐晃带兵接应回寨。
青徐联军收军，陶谦出城迎天化入城。
第四十七 曹操料敌擒陶商 黄善单骑闹敌营
却说青徐联军将曹操杀得大败。陶谦迎青州军入城。陶谦望见天化英明神武、器宇轩昂犹胜刘备、吕布二人。心中又生让徐州之心。只是碍于刘备、吕布两家脸面，不曾即刻受印。当晚徐州城中又设宴。四路英雄均赴宴。陶谦问天化曰：“黄君侯既已至此，可有破曹之计？”天化曰：“曹操遭此一役，损失惨重，败逃已成定局。陶公可见机行事。曹操进，则守；曹操不进，则攻寨。如此，可破曹操。”众人皆然之。宴罢，陶谦即令曹宏传令各部兵马，征调攻寨器物，随刻待命反攻曹军。
却说曹操被徐晃接应回营，查点军马，损失大半。军士多有带伤，唉声遍及。曹操与众将商议。众人皆劝曹操退军。曹操曰：“我自出道以来，剿黄巾，破董卓，灭李郭，驱吕布，逐马超，退黄善，未尝有一败。今日若在此处折道，我心不甘。”此时郭嘉已至大营，谓曹操曰：“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丞相何需顾虑。”曹操曰：“我若退，吕布必会嚣张矣！”众将哂笑不语。次日，青徐联军却在寨外搦战。曹操龟缩了一日，不曾出战。又过一日，青徐联军又来搦战。曹操出寨击之。双方互有死伤，未有胜负，各自收军。如此下去，足有十来日，两军或战或不战，徐州情势渐渐舒缓。
陶谦此时年已近八十，为保徐州抗拒曹操大军，身心俱疲。陡然松懈下来，竟然卧床不起。医者观之，只言劳累过度。众人心知肚明，皆晓其时日不远亦。陶谦有二子，陶商和陶应。二人见陶谦病倒，均生起掌管徐州之念。二人都是纨绔子弟，无德无才，朽木难雕，不堪重任。知子莫若父，陶谦每每思及此处，心痛不已。遂时常见有英雄气概人士，心下会暗与二子相较。但觉二子相去甚远，因此老泪纵横。二子皆想替父接管徐州，私下暗起争执。那日在陶府后院中争执不下。陶商曰：“我是长子，父之基业当有由我继承，自古如此。”陶应曰：“自古是有才之人，能守家业，你无德无才，有何面目受之。”二人越争越烈，以至于拔剑相向。两把佩剑，于院中互砍，引来无数劝架者。吵嚷越来越大，终让内堂榻上陶谦闻得。陶谦问近侍，外面何事喧哗。近侍不敢实言。陶谦再三喝问，近侍曰：“外面两位世子在决斗。”陶谦气得猛咳数声，险些晕厥过去，又问近侍曰：“孽子又为何事相争？”近侍曰：“传言是为争夺继承！”陶谦令近侍带二子至。须臾二子至，陶谦就令跪于榻前。二子以为陶谦要传位，不敢怠慢，恭敬跪下。陶谦莫不答言，只是闭目躺着。二子稍有动作，陶谦立马喝教跪好。至午间直跪到傍晚。儿子纷纷守不住煎熬，乃向陶谦磕头认错，发誓再不起争执。陶谦叫二人退。
此事早已传至徐州城中三位猛虎耳中。刘备自思：我若夺徐州，却显不出仁义，何不住徐州长公子夺得徐州，介时只要挟公子而动大权，何惧他吕布。吕布自思曰：“刘备必会扶持长公子守家业，我却要扶持二公子，徐州之地尚不能定。黄善自思：你二人各扶持各主相斗，待两败俱伤之时，就是我取徐州之日。
陶商离了陶谦处后，回至自房中。忽有下人来传话，说刘使君喊其取商议军事。陶商心中大喜，终于有机会参与军机大事。遂疾步去见刘备。刘备谓之曰：“陶府君近日身体欠佳，大敌当前，军事不可废。公子乃是徐州继承人，备斗胆邀公子商议退敌之策。”一句“公子乃是徐州继承者”听得陶商心花怒放。陶商曰：“商年幼无知，一切还望刘皇叔教之。”刘备问曰：“公子可知，掌管徐州最大障碍是何人？”陶商曰：“是我二弟也！”刘备心中大骂：蠢猪，你最大障碍乃是我刘备！面上却显得十分虔诚，谓之曰：“此言甚是。公子若要顺利接管徐州，乃需有大功于徐州。今曹操大军在外，公子何不思破之，先树威信，再继承家业。”陶商曰：“刘皇叔此言甚善。不若我今晚带军去劫杀曹操。”刘备曰：“若杀曹操，可抵百万大军。你父忧劳成疾，皆因曹操之故。公子若能杀得曹操，一可为父亲尽孝，二可为徐州受害百姓报仇，三可解徐州之危。”陶商曰：“我手中无兵权，调不得军队，如何是好？”刘备曰：“曹宏将军乃是徐州忠实将领，你若求之，其若再不语，可如此如此，必能求得兵马。到时你带兵马来见我，我再助你一军，则大事必成。”陶商大喜，与刘备告辞。刘备心中暗爽，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赚取徐州兵马。
陶商辞了刘备，径往曹府去见曹宏。见礼毕，陶商道明欲借兵马。曹宏曰：“未得陶府君之令，不得妄调兵马。”陶商告曰：“我父病床，皆是操劳过度，岂可再劳烦之。曹叔乃是肱骨之臣，凡事自可斟酌决断。况我借兵，乃是徐州效力，曹叔可许之。”曹宏仍是不肯。陶商无奈，只好用了刘备必杀技，顿时间泪湿衣袍，声嘶力竭。曹宏心有不忍，自思：陶商虽是不堪用，却是大公子，若是逼急，恐府君面上不好看；况其与刘使君共行事，未必能有差池。遂许了陶商五千兵马。陶商点了兵马出营，时已天黑，自言曰：“我若借刘备之力破曹操，不能显我本事。待深夜我独自带兵，去劫杀曹操。”反复思忖已定，将兵马带出城外，望曹营而去。将近曹营时，四下散开，只等入夜行事。
其大张旗鼓进军，早被曹操军士探得消息。曹操与众文武焦头烂额，不知究竟是何意。于禁曰：“黄善阴险多诡计，此必是伏兵诱敌。”徐晃曰：“莫非黄善出两路兵杀来，一明一暗。此为明军，尚有一暗，不知在何处？”众将各有所云，不能定论。郭嘉问斥候曰：“可探得是谁人领军？”斥候曰：“领军之将，从未识得。是一少年将军！”曹操闻之，哈哈大笑曰：“你等多心矣，却因一小儿科慌了神。此军易破。”众人皆劝曰：“丞相不可轻敌。”曹操不听，传令各将回营休息，只留典韦以挡来军。入夜，黑暗之中一军自寨外杀来，直冲曹操众军帐。正是陶商一军。陶商杀进众军帐时，却未见曹操。忽见帐外火光起，无数兵马杀出。典韦众军各执兵器杀出。陶商慌了神，软倒于地。所带五千军士全部被擒，无一幸免。
曹军诸将闻得有敌军劫营，纷纷往来见曹操。见曹操已将敌军擒获，个个称赞。郭嘉问曰：“丞相何故能如此料定？”曹操曰：“青徐联军已强于我军，何须兵出险招。城中吕布、刘备、黄善各部军将，都是能征善战之辈，若有不识兵法少年将军，我料必是陶谦不争气的儿子之一，未受陶谦将领，私自用兵。”曹洪闻言，拔剑佯装要斩陶商之首。陶商惧怕，跪地请求曰：“莫要伤我，我乃徐州陶谦长子，陶商也。”曹操喝曰：“陶谦与我有杀父之仇，我正好杀其子报仇。”言罢举剑就要砍。陶商吓得慌忙，求饶曰：“曹公莫要害我，我愿献徐州五郡之地与曹公。”曹操曰：“死到临头还敢乱言，徐州是你父亲家业，你如何做得了主。”陶商曰：“我非诓曹公，我父病重，我是府中长子，理应继承大统。”郭嘉暗使眼色与曹操。曹操会意，令将陶商带出，严加看管。郭嘉曰：“此是徐州长公子，其所言陶谦病重必是不假，可将此人留着，或能助丞相夺徐州。”曹操然之。
却说刘备说陶商去赚兵马，左盼右盼，不见陶商带兵马来。刘备以为陶商不曾说动曹宏，遂不以为意。次日天明，曹操特意放出十名俘虏回城报信。清晨满城皆传，陶商夜袭曹营，已被曹操生擒。刘备方才得知，原来陶商赚了兵马后，果真去劫杀曹操。刘备心中大骂陶商废物。此时，正有陶府门兵来传叫刘备去议事。刘备知事态严重，不敢怠慢，忙叫了张飞、简雍往陶府去。至陶府时，只见吕布、黄善等人皆至。陶谦斜仰着，神色愈加苍老虚弱，胸前略有微红血印，显是有血迹。刘备与陶谦见礼。陶谦口不能言，手指曹宏。曹宏会意，乃问刘备曰：“大公子之事，刘使君可知之。”刘备曰：“早间已于营中略有耳闻。”曹宏曰：“大公子不晓军事，刘使君为何不止之？”刘备佯作吃惊之状曰：“公子之事，我今早方知，为时已晚，如何能阻？”曹宏曰：“昨晚公子借得兵马后可曾去见使君？”刘备曰：“不曾见。若是见了，备必不能使陶商公子涉险！”糜竺曰：“陶公子在曹营，当务之急，应设法相救。”陈登曰：“曹操既擒公子，必使之为质，赚取徐州。”此时陶谦虚弱着言语，曰：“逆子，救之无用，且留之去罢。”众人无计可施，摇头不语。忽天化开口道：“我愿去曹营救公子！”众人回视之，皆大为惊奇。天化复曰：“某虽非无敌，但视曹军如草芥。愿单骑往曹营救陶公子出。”众人皆觉天化是发疯。天化心下却计较非凡，其赌定谁能救得陶商，陶谦必将徐州让之，徐州百官亦不能有怨言。天化又问逃回士兵曰：“可知陶公子被押往何营？”一名败兵曰：“我随大公子去劫曹营，未能进寨，就被大军包围。后被缚往北营，由徐晃部将张康把手。却不知公子何在。”又一名士兵曰：“我随公子进帐，忽见有曹军包围，急出帐时，被曹操亲兵擒下。我曾见是曹洪押公子出。”天化曰：“此事我已有计较，我当亲往曹营。”忽听陶谦咳嗽一声，手指曹宏。曹宏曰：“不知黄要带多少兵马？”天化曰：“不需兵马！一骑即可！”曹宏又问曰：“可需何人相助？”天化曰：“若要相助，某帐下太史慈、颜良二人即可！”言罢取双锤上马出城。徐州诸将拦之不住。太史慈、颜良二人亦上马随往。诸人皆在为天化祈祷，却有二人盼着黄善失败。二人乃是刘备、吕布。刘备心曰：劫营乃是出自我之口，你若救陶商回营，岂不将我之过挑开；愿三人尸骨无存！吕布心曰：黄天化若就不得大公子，我必能顺利扶持二公子登位，徐州唾手可得；愿三人尸骨无存！
天化既已出城，曹宏谓众人曰：“诸君皆受陶府君大恩，何不共出城，接应黄将军。”于是众部将领纷纷出城。
却说天化单骑进曹营。曹操辕门将士慌忙报于曹操。曹操谓典韦曰：“黄善必是来救人，可先调虎卫军埋伏于帐内外。”典韦领命去。曹操出辕门见天化。见礼毕，曹操问天化来意。天化曰：“闻知曹丞相擒了陶府君长子，特来探知，不知公子何在？”曹操笑曰：“天化果然有胆识，欲见陶商，先往中军帐。不知天化可敢进帐？”言罢转身往中军帐去。天化跨下了战马，望曹操军帐去。至帐外时，帐门将士将其拦住。天化取双锤与之，方才进得帐。双锤沉重，将士拿捏不住，落于地上，发出巨响。天化于帐门处站定，问曹操曰：“公子何在？”曹操令叫将陶商带出。须臾军士带陶商至。天化曰：“曹丞相可能释放之？”曹操曰：“黄将军若能留于此处与操对饮，未尝不能放之。”天化笑曰：“有何不可！”言罢将陶商锁缚解之，遣其先回。陶商回，天化与曹操饮酒一杯。曹操曰：“操伐徐州，胜利在望；只因你一军，至操损兵折将。操深恨之。将军切莫怪操。”曹操言罢，转身隐入屏风内。营帐内外，五百虎卫军破帐而出。天化手无兵器，只得将酒盏仍出，只伤了一人。又祭起火龙镖，转身一掷，又伤了一人。天化见帐中地上却铺了地毯，乃俯身抓起，用力一拽，前排数名虎卫军皆倒。天化滚身上前，抢了虎卫军戒刀，胡乱砍杀。天化不识刀法，只凭一股蛮力支撑。天化忽见双锤仍在帐门处，乃又俯身将地毯一扯，却因用力过度，将地毯扯破，只抓了一大块在手。天化将地毯扔出，复疯狂舞刀往帐门处直冲。已不知砍出多少刀，刀口卷，换刀又砍，血沾衣甲依旧向前。竟将曹操虎卫军杀得不敢靠近。天化终至帐门口，拾得神兵日月双锤。忍住疲敝，展开锤法，舞动如风，终于杀出帐外。外面曹军如潮，又有典韦拦路。天化勉强上前，大战典韦。约有三十回合，天化渐感吃力。正绝望之际，忽见二骑杀来。正是太史慈、颜良二人。二将如箭般直冲入垓心，会合了天化，共战退典韦。三人往彭城方向突围。冲杀数次，不能出。曹军又有一将杀来，太史慈取短戟掷出。那将应声落马。
48 黄天化彭城领州事 赵大顺东皋斩笮融
却说天化、太史慈、颜良三人被困在曹营，突围数次不能出。忽听一声震天响，一彪军马杀来。三人望之，正是徐州城中有兵马来接应。震天响者，乃是张飞音响。只见刘备、张飞、吕布、高顺、张辽等将并徐州将领带千军万马杀来。原来是陶商逃出曹营，报说天化被围困。陶谦重病之中，直被惊起，手指曹宏，令其必救天化。曹宏遂尽起城中兵马出营，刘备、吕布亦不好推辞，只得起兵同往。青徐大军救了天化等，又与曹军大战一场。曹军不及调度，大败奔走。吕布等又追杀一阵，方才回城。
天化回城后，军医查视伤口，所幸未伤及要害。一番包扎后，天化去见陶谦。陶谦见了天化，老泪纵横。挣扎着要起来拜谢天化。众人忙将其劝住。陶谦手指曹宏曰：“曹军退否？”曹宏曰：“曹军又退五十里下寨，已不足为虑矣。”陶谦曰：“甚好，甚好！老夫可安心去也！”曹宏曰：“谁可执掌徐州？”陶谦以手指天化而亡。陶谦既亡，众将皆为之哀悼，刘备更是放声痛哭，犹为显目。曹宏主持安排丧事。满城百姓皆为陶谦恸哭，官僚挂孝，俱哭于殿上。忽一人挺身而出曰：“请公子息哀，且议大事。”众视之，乃是徐州别驾糜竺也。糜竺曰：“陶府君既薨，徐州震动；曹军未退，百姓不安；当早立新主，以安众心。何但哭泣耶？”刘备和之曰：“望大公子早领州事。”曹宏忙止之曰：“非也，府君有遗命，徐州之主乃是黄善将军，可早请黄将军领州事。”刘备喝曰：“子承父业，天经地义；何劳外人间之！”忽见陶商拜哭于地曰：“刘皇叔莫要再言，在下才疏学浅，不堪重任，誓死不肯受之。”刘备、糜竺、糜芳再劝。陶商感天化相救之恩，以死相让。天化亦恭礼相让。陶商以头撞柱，血流如涌，以表决心。天化只好勉强受了徐州牌印。
却说曹操被青州联军疯狂冲杀，败退五十里扎营。忽探得陶谦病故。曹操曰：“老匹夫挑得好时日，早晚不亡，却在我军惨败时。”于禁曰：“徐州富甲天下，诸侯无不馋之。陶谦既亡，刘备、吕布、黄善凶恶如虎，必与其子争位。丞相何不趁此动荡之计，回军击之。”曹操大喜曰：“此正合我意！可速传令回攻徐州！”郭嘉阻谏曰：“不可，陶谦虽亡，琅琊兵凶悍异常，黄善、刘备奸诈无比；吕布、张飞骁勇无敌，陈宫、陈登等老谋深算，必会死守城池。古云：哀兵必胜！丞相不可小觑！”曹操曰：“奉孝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群乌合之众，有何忧虑。有陶谦在，尚可一气；今陶谦亡，众部必是水火不容；我军何愁不胜。”遂不听郭嘉之言，将全营能战之兵一万五千人，尽驱往彭城去。
却说天化受了徐州牌印，执掌徐州五郡之地。陈登谓之曰：“陶府君逝世，曹操必将复至。黄君侯不可不防。”黄善乃教吕布、刘备两军移于城外。次日天明时，果然有报曹军复返。天化率琅琊兵并徐州曹宏、曹豹等部兵马出城迎战。两军圆阵，门旗下转出前将军，南乡侯，领青、徐两州牧黄善。天化指曹操曰：“曹丞相何故又来犯境！”曹操曰：“闻知陶府君病故，奉圣上旨意，特来接管徐州。”天化旁边太史慈出马曰：“我主受陶谦遗诏，已掌管徐州五郡。丞相要入城，需问过我手上枪。”言罢众马向前。曹操阵上，典韦摇戟来迎。交手未几回合。曹操阵中大乱。原是刘备、吕布两路军拦腰杀来。天化驱兵大进。曹军大败，降者无数。典韦、徐晃保着曹操且战且走。约走十余里，徐州兵渐少。曹操下马少歇。忽又有一军到来。曹操大惊，曰：“我不得生矣！”典韦上马视之，却是曹洪、吕虔引军到此。曹洪与曹操相见，曰：“此地非是歇息之地，速上马早行。”曹操遂上马望汝南去。正行间，又遇一军，却是于禁、毛玠引败军至。曹操叹曰：“我遭此败，损失兵马钱粮无数。所幸诸将皆在，我必回本土，整顿兵马，再报此仇。”遂带残兵，退回汝南去矣。
青徐联军又大胜一场，擒获曹军将校无数，诸将回城庆祝。天化于彭城设宴庆祝。酒至半酣，斥候来报，曹军尽退亦。于是诸将无不拍手称快。
须臾席散，宾客皆去。太史慈谓天化曰：“曹操大军已退，刘备、吕布二人拥兵，必成徐州大患，不可不防备！”天化曰：“我新得徐州，人心未附，即减除护城有功劳之人，恐遭猜忌。”太史慈曰：“二人欲得徐州久矣，早晚必反。”天化曰：“不若我打发二人收军回去，一驻沛城，一驻东海，再徐徐设计铲除。”太史慈曰：“如此强过留于彭城。”次日，天化传刘备、吕布二人至，为二人曰：“今曹军暂退，民心渐稳；二位可各回本土养军安民，以保徐州边境。”二人心中大为不快，正待发作。只见天化已将火龙镖祭起，正在手中把玩。二人深知火龙镖厉害，不敢违抗。天化收起火龙镖，执二人之手，曰：“吕温侯，刘皇叔。你二人乃是徐州保障，守护徐州功劳甚大，我当重谢。回城之后，粮草军饷自会送至。”刘备、吕布二军遂撤回。
却说天化坐镇彭城，安抚百姓。又召五郡官员往彭城觐见。下邳太守陈应应召往彭城来见。天化好言慰之，仍令其为下邳太守。陈应得令，起程回下邳去。又有数日，却不见广陵官员来。天化乃问曹宏曰：“广陵太守何人？”曹宏曰：“广陵太守乃笮融也！”天化又问曰：“笮融是何人也？”曹宏曰：“笮融，丹阳人，佛教领袖。曾聚众数百投奔陶府君。府君命其监督广陵、下邳、彭城三郡运粮。但他挪用三郡粮食建筑佛寺于广陵，可容三千余人。佛像铜仁金身，浴佛设酒饭，以布铺数十里路面，费用以亿计。后因强敌压境，笮融引男女数百人投广陵。陶谦暗令原广陵太守赵昱杀之。赵昱做事不密，反被笮融毒害。笮融遂霸占广陵郡，自封广陵太守，广传佛事，以佛治郡。陶谦无力讨伐，乃封其为广陵太守。”
天化闻得“佛教”二字，大感惊奇，乃复问曰：“佛教传至中土，不想却有如此强盛？”曹宏答曰：“佛教自西方国家传来，已有百年。教中以‘三世佛’为尊。‘三世佛’者，乃是现世佛——释迦摩尼佛，过去佛——燃灯古佛，未来佛——弥勒佛。又有其余诸佛、菩萨、尊者、金刚、罗汉等，计有三千余众。教徒遍布华夏大地，渐成中原最大教派。”天化心曰：西方教两位教主果然好谋算，将截教三千红尘客，尽收于教中，又使我燃灯师伯为佛。陈登谏曰：“可再发书，召笮融回彭城受封。”天化然之，令使者携书往广陵去。使者往返十日，来报天化，曰：“笮融推脱**作乱，脱不开身，不肯来彭城。”天化大笑曰：“我正寻思无计可擒彼，彼却言有**作乱，我师出有名也。”遂令颜良守住徐州诸地，自与太史慈带大军，并曹宏、曹豹、糜芳等原徐州各部军兵，南下收取广陵。却打着助笮融讨伐**旗号出征。临行前，天化嘱咐颜良，须留心谨防刘备、吕布二处。颜良谨记之。
青徐大军将近广陵郡城江都，途遇笮融遣使。使者传笮融话，言**已散，莫劳黄君侯费心。天化曰：“**今散明返，不能根除，我将领大军铲除此祸害。烦劳使者传报笮融太守，同往破贼。”使者得令，转马先回。陈登近前曰：“莫要走了此人。其若报信于笮融，必使其早作防备。”天化点头然之，回视诸将曰：“谁可与我射之！”言未绝，曹豹张弓搭箭，正射中那人左臂。那人忍痛带箭，伏马而走。太史慈见了，大喝一声，纵马向前，飞奔两丈远，手起一短戟，正中那人后心。那人倒地而死。天化令左右将那人带至，端详其面貌。又于军中选容貌与其相似者，遣往广陵报信。假使者见了笮融，报说徐州兵已退。笮融宽心，遂不再设防，以为高枕无忧，只于江都城中安心享乐。次日忽有军来报，黄善大军已至城外二十里。笮融大惊，急忙披甲执剑，带左右将校信徒，登城观看。须臾，只见大军汹涌而来。琅琊兵气焰嚣张，徐州兵趾高气扬。笮融见了，心下着慌，大呼不妙。左右将校信徒皆以为黄善与陶谦相当，不以之为惧，纷纷请令出战。笮融无奈只好点了兵马出城。两军圆阵处，天化指笮融曰：“**作乱，我远来助笮太守平叛，何故相阻耳。”笮融曰：“**已散，祸乱已平，此事已报于将军矣。”天化大怒曰：“太守何敢谎报，今日散，明日复，祸害不浅。可速开城门，迎军入城。”笮融不肯。天化大喝曰：“笮融谋反，谁可替我擒之。”言未绝曹宏挺抢出战。笮融副将抵之，约走十余回合，副将不敌，退后败走。曹宏赶去，笮融亲战曹宏，又不敌，复败去。天化驱兵掩杀。笮融大败而走。被赶至江都城下，笮融方欲进城。只见城门早被关起，吊桥收定。城楼上，赵昱之子，赵大顺带百余人占了城门。赵大顺指笮融喝曰：“笮融不仁，我等已将城献于黄将军矣。”笮融不敢入城，被众将拥着，往东败走。赵大顺见笮融败走，忙迎天化入城。天化遂得江都城，出榜安抚百姓。又重赏赵大顺。赵大顺进献曰：“笮融东去，必投海陵。主公不可使之走脱，成日后之患。”天化曰：“大顺之言是也，我当再出兵击之。”乃唤曹宏曰：“可挑选起兵精锐五百先行，据守海陵城，莫放笮融进城。”又传令太史慈曰：“你可带本部兵马追击笮融，务必将其擒杀。”太史慈正要领命，赵大顺抢先上前曰：“杀鸡焉用牛刀，莫要太史将军出马，我擒笮融视同儿科。愿乞三千兵马，斩笮融首级，一报杀父之仇，二报将军之恩。”天化许之。赵大顺点三千兵马，开东门追敌去。
却说笮融被天化杀败，又被赵大顺占了城池，领军奔走败逃。副将曰：“海陵城中粮食足备，城池坚固，可以先据守此城，以抵敌军。”笮融然之，遂带残军往海陵败逃。沿路少粮，军士腹中饥饿，笮融令于乡野处抢劫就食。军士得了将领，杀人放火，大肆作恶。众信徒见如此，纷纷弃笮融而去。一时间，散者大半。终至海陵城下，只见大将曹宏将五百骑兵于城外一字排开。曹宏手提长枪，端坐马上，大喝曰：“我奉黄君侯之令，在此等候多时矣。”笮融大惊，忙率军士绕城而逃。曹宏带骑兵冲杀一阵，斩首无数。笮融无奈又往东南逃走，将近临海，却见一处乡民甚多。笮融正欲令军士上前取粮，却被赵大顺大军追上。笮融只得再上马，与赵大顺大战一场。融军大败。笮融匹马败逃。约走六十余里，于高阳荡被赵大顺赶上，一刀斩于马下。复下马，割其首级，悬于马项，收军复命。行至东高时，赵大顺问左右曰：“此为何处？”左右曰：“此乃如皋也，虽是距海不远，却是地势高而平缓，土产丰富，遂居住者极多。”赵大顺曰：“此地日后必成重镇！”
赵大顺于海陵会合了曹宏，二将合兵一处，同回江都。天化又赏赵大顺，封其为广陵太守。赵大顺又谏陆荣、陈华二人。天化封陆荣为郡丞，陈华为史令，协助赵大顺共守广陵。陆荣、陈华拜谢称恩。自此，广陵郡重归徐州。天化又于广陵住了数日，自收军回彭城。
却说天化带大军远征广陵，只留颜良防守彭城。吕布见有机可乘，与陈宫暗自谋划。陈宫又献计曰：“颜良骁勇善战，不可小觑。不如蛊惑刘备去夺彭城，待其与颜良大战不下之时，主公再已救徐州为名，除刘备夺徐州，此为上计。”吕布然之，乃唤左右心腹，使其为使，往沛城去说刘备。使者至沛城，说明来意。刘备佯装许之，款待来使。使者出，刘备问简雍曰：“吕布如此，是何意也？”简雍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叔不可中其计。”刘备惊曰：“若如此，备当如何？”简雍曰：“可斩使者首级，送与颜良，将吕布之事与其言明。”刘备然之，令斩使者，将首级送往彭城。
颜良得了吕布使者首级，大怒，骂吕布曰：“逆贼视我徐州无人物，又敢生事，我必灭之。”言罢，便要起兵讨伐吕布。忽有一人拄杖而出，谏曰：“将军若征吕布，则徐州必失！”
第50章 九里山皇叔落草 汶泗水乐进用兵
却说张辽、宋宪奉吕布令守小沛，又令人出城搜捕刘备等人，却终究无果。那日刘备被十余亲兵保护逃脱，往上路去寻张飞。于路却遇张飞败兵，言说张飞中了张辽诱敌之计，身受重伤，大败逃命去了。刘备叹曰：“皇天不助我刘备也。今三弟亦遭兵败，我将何以安生也。”左右劝曰：“关将军于中路敌吕布，虽被吕布折道攻至我后军，却不能断定关将军军势。主公可往中路打探关将军军情。”刘备然之，复往中路来寻关羽。刘备若在得势时，运气向来不顺；其若在兵败时，运气向来不错。沿汶水河边往返一次，却巧妙躲过吕布、张辽二路军马追捕。刘备与十余亲信行走一日，见前方有一人迤逦而行。只见其人蓬头污面，衣裳褴褛，只是低头行走。刘备见其恶心，令叫莫要管此人。忽有一亲信，曰：“此人极向刘靡大人！”刘备再视其人之面，果真是刘靡。刘备忙向前叫住刘靡。刘靡方才敢抬头，见是刘备，忙拜哭于地。原来刘靡那日逃得性命后，为躲避吕布军搜捕，将自己特意改装，致使刘备也难将其认出。刘备忙问刘靡何以至此。刘靡遂将关羽如何战吕布，如何又与吕布比箭，如何被吕布射中被擒，一一说了一遍。刘备闻之，怆然泪下。却不知是为关羽落泪，或是为其大军尽失而落泪。其越哭越发难止，以至于鼻涕流三尺长而不知。
刘备哭了大半日，左右心腹皆已成习惯，亦不劝之。刘备越哭越稀，终于哭不出声来。刘靡见刘备哭声渐止，乃谓刘备曰：“不知三将军处，战况如何？”刘靡不提也罢，只是如此一言，刘备又觉悲伤，干哭两声后，曰：“我在败亡途中，偶遇三弟军中之兵。那人言，三弟中了张辽之计，被杀得大败。三弟亦生死不知。我两位兄弟若有闪失，我刘备亦不能苟活于人世。”刘靡曰：“关将军于滕城外被擒，滕城之中必有消息，不如先往滕城打探关将军消息。”刘备曰：“但愿能救得我二弟！”刘备一行人又急往滕县去。渡过汶泗水，至滕城外，却寻得关羽之墓。刘备如晴天霹雳一般，放声大哭，泪失衣袍。众将皆感悲伤，纷纷落泪。须臾刘备哭晕过去，众人慌忙救醒。刘备又望了关羽之墓一眼，转身拔起左右人所佩之剑，横于脖间，就要自刎。众人夺下宝剑。刘靡劝曰：“刘皇叔不可如此。关将军命丧吕布之手，皇叔当为其报仇雪恨。况如今张将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皇叔再弃之而去，是为大不义也。望皇叔三思。”刘备弃剑于地，曰：“兄之言是也。备因一时失神，险失于计较。”当下计议已定，又往北去寻张飞踪迹。
直寻至九里山下，未见张飞踪迹。刘备百余人寻找数日，粮食缺乏。途经一小村庄，约有数十户村民居于此。军士皆嚷着要去掠劫。刘备碍于仁义之名，喝止住士兵。刘靡上前曰：“粮食已尽，再无补给，众人必散。”刘备不言，默默转过身去。众军士哄向村庄去，将村庄抢劫一空。村庄居民见了，一哄而散。却有数人逃上山去。刘备军士抢了村中粮草，来献刘备。刘备佯装喝斥一番，叫军士就地生火煮食。及至火生，却见九里山南喊声起，一伙山贼杀来。刘备令军士执器防守。只听山贼为首之人，声若巨雷。刘备颇为熟悉，却不敢断定。山贼渐近，约有两百余人。刘备观之，心中大感宽慰，此人正是三弟张飞。刘备向前直呼张飞之名。张飞见了，滚鞍下马，拜伏于地。刘备曰：“三弟何故沦落在此为山贼也？”张飞曰：“弟遭张辽诡计，兵马损失殆尽，又被张辽打伤，不敢回小沛，只得在此山中落草。数日前往此村中借粮，道明是刘皇叔之部，村民亦知大哥仁义之名，许我等粮草无数。不想今日却有村民上山来报，有一伙强盗洗劫村庄，弟因此大怒，来为村民报仇。不想强盗尽是大哥。不知大哥如何会落草？”张飞一通话，只把刘备说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刘备曰：“愚兄被吕布、高顺夹攻，大败，率百余亲兵逃命至此，因无粮草，军士私自掠民，难以制止。”张飞曰：“我在山南占了一处山贼巢穴，有些粮草，大哥可同往山中，再作计议。”刘备曰：“我乃汉室皇叔，岂可入贼巢。”刘靡曰：“此一时，彼一时。勾践灭吴，尚且卧薪尝胆。皇叔需忍一时之败，来日必可报关将军之仇。”张飞闻言，抢问曰：“我二哥在哪儿？”刘备放声大哭。刘靡摇首叹气曰：“关将军已遭吕布毒手。”于是又把吕布射杀关羽之事，说了一遍。张飞听得嗷嗷大叫，挺起丈八蛇矛，就要去为关羽报仇。刘备、刘靡忙将张飞扯住。刘备泣声曰：“兄闻羽弟之亡，撕心裂肺，欲随之而去，只恐不能为之报仇。今吕布声势大增，不可与敌，只能徐徐图之。”张飞收住怒火，又邀刘备上山。刘靡亦劝其上山。刘备等人遂同往山上居住。
山下居民中有数人在山上，见张飞称劫匪为大哥，知其是刘备。于是逃下山去，奔走相告，只言刘备劫掠百姓。刘备苦心经营的仁义之名，终于彻底毁掉。刘备于山上住了几日，只因消息透露，旦夕有哨兵暗探。刘备谓张飞等人曰：“我等居于山中之事，迟早被吕布探知，需早寻容身之处。”刘靡曰：“天下之大，能容身之处，只有荆州也。荆州刘表，汉室之胄，皇叔若投之可也。”刘备曰：“刘表我之族兄，我欲投之久矣。”当下计议已定，张飞尽起寨中兵马，南下去投荆州。走前刘靡又一把火，将山中大寨尽皆烧毁。刘备一行五百余人，往东南急行。下山未有数里，正遇一军。及近视之，却是班超带刘备家小至。班超见了刘备，慌忙跪拜于地。刘备曰：“班将军何以至此？”班超曰：“吕布突袭小沛，超措手不及。因此失了城池。超拼死护皇叔家小，突围而出。又终日躲避吕布军搜缴。前日闻有一张将军，武艺非凡，率数百余众于九里山落草。我疑之乃是三将军。遂往九里山来探消息。不想却与皇叔相遇。”刘备曰：“三路大军均败，我等逼不得已，才往九里山居住。今弃了山寨，欲往荆州投刘表去。班将军可一同前往。”班超曰：“愿随皇叔一同前往。”两处人马，合在一处，共有男女近一千余人，迤逦向荆州去。
却说天化平定广陵，收军回徐州彭城。天化至彭城时，吕布已大败刘备而夺了小沛。颜良将此消息报于天化。天化曰：“吕布胆敢趁我不在，借机寻仇。其祸心不小也，我若不除之，其必反徐州也。”陈登急劝曰：“吕布虽是不尊将令，破坏同盟。其却未必是祸害。刘备犹如人中之龙，却游于浅水。若许其久居徐州，其必能反客为主，伺机侵占徐州。然吕布只是一匹夫，虽略微得势，却是一战可擒，不足为虑。今若留其在徐州，东可使其拒袁术，北可使其挡曹操。有益无害也。”曹豹、陈珪亦如此劝之。天化遂罢问罪吕布之念。陈登、陈珪、曹豹等乃出。须臾糜竺、糜芳二人至。糜竺曰：“吕布妄兴残暴之兵，攻伐徐州有功之臣。其反心已明，君侯再容忍之，则徐州必为其所夺。望君侯三思。”天化不语。糜芳曰：“刘备护徐州有功，今吕布无故攻之，君侯若不能降罪，使徐州五郡百姓寒心也。”天化曰：“按两位之言，我当发兵往东海，以问吕布之罪乎？”二糜齐声曰：“正是！”天化曰：“此事关系甚大，且容再商议。”二糜见天化心意微动，转喜而出。
天化出征徐州，沮授、程昱、周经等一干谋士，均未带在身边。此时决计难定之时，竟无人可替之分忧。天化于院中踌躇未定。忽报有临淄城中，戏志才有信至。此时戏志才已卧病数月。天化展信观之。原来戏志才于青州闻得天化自领徐州，又远征广陵得胜。遂使人来信，劝天化铲除刘备、吕布二人。不可使二人留于徐州，终成祸患。天化得信，乃唤太史慈、颜良等至，商议兴兵讨吕问罪。不料曹豹有一暗哨探得这个消息，告于曹豹。曹豹暗向吕布报信。吕布闻得此事，忙与陈宫商议对策。陈宫曰：“黄善拥两州之兵，非主公一人可敌也。不如再往淮南联络袁术，约其夹攻黄善。黄善两下受击，其必败也。”吕布然之，又修书信与袁术。袁术设朝，与百官文武商议。武将上首闪出一人，出班奏曰：“臣与黄善，万世之仇。愿领一军，攻略鲁国、任城之地，再拥兵据守东莞、阳都各处要地，切断黄善南北咽喉，使其首位不能互应，介时陛下再起一军，与吕布夹攻徐州，黄善必败。臣再出兵北山，青州亦可得也。”众人视之，乃是骠骑大将军昌豨也。昌豨自投袁术以来，引兵平定四方，略有战功，官封骠骑将军。阎象闻得此言，忙出班谏曰：“陛下切莫如此。若如此，淮南危也。依臣之见，黄善能灭吕布，吕布却未必能灭黄善。若助吕布，则危矣！”袁术曰：“依阎太傅之意，朕当如何？”阎象曰：“可斩吕布之使，献于黄善。再助黄善铲除吕布。并以此邀功于曹操。约其共敌黄善。则大事可成。”昌豨又曰：“我率陛下虎狼之师北上，必能大破鲁国、任城防线。大破青州军，指日可望，何必假借曹贼之手。”降将李傕亦出班曰：“曹操狡诈，又与陛下对立，安能肯同心。臣虽不才，愿与昌豨一道，出兵鲁国，为陛下夺取青、徐打先锋战。”袁术遂决定助吕布攻取黄善。乃令昌豨为征北元帅，李傕、李别叔侄为副将，领淮南兵三万，杀奔鲁国去。又修书回于吕布，约其待鲁国、任城攻下，再同兴大兵，夹攻徐州。
阎象见袁术纳昌豨之见，兵出鲁国。自走出皇宫，仰天长叹曰：“淮南国灭不远矣。”有谗言将校闻得此言，告于袁术。袁术大怒，令将阎象收监。
却说昌豨征北军队，兵行神速。不日就到汶水、泗水合流处。昌豨心中大喜，暗曰：屈居人臣，怎能比过自封为王。今我有精兵三万，待过了河，夺了任城、鲁国，我亦能称帝也。
却说任城守将，乃是降将乐进。乐进得天化器重，令其防守任城、鲁国两地。那日探得昌豨来来袭。忙聚两城之兵，共有一万五千余人，往汶、泗水拒敌。汶泗河边上，有一滩地，水草高木丛生，可以伏兵。乐进探得此事，令将军士尽皆掩伏于此处。军士于烂泥中守了一日，却未见昌豨军到来。军士多有怨言。乐进劝军士曰：“敌众我寡，不以此拒之，必为敌所杀。欲保得性命，必须如此。”军士不复有怨言。又守一日，至下午，果真见昌豨军渡河至此。昌豨军数庞大，拥挤过河，遍地横行而走。至实地滩时，只听一声响，满地伏兵皆起。不由分说，见着昌豨军就杀。昌豨军方渡河至此，队列全无，不能抵抗。一时间，被杀得混乱。乐进趁势追杀，将昌豨军追得绕河而走。追有五十余里，方才收军回城。乐进谓左右曰：“敌军初到，被我等大杀一场，挫动锐气。今我等只需死守任城，等得徐州城中，主公援军至，可破昌豨也。”左右曰：“将军可速发使者，往徐州求援！”乐进曰：“出兵前，我已使人徐州去矣。料不过几日，救兵必至。”
第51章 黄善水淹昌豨军 张绣大闹葭萌关
却说乐进使人往徐州求救天化。天化得昌豨入寇任城消息，忙与徐州诸人商议。天化曰：“任城、鲁国乃是青、徐两州咽喉，若被昌豨破了，南北不通，我军危也。我欲出兵救之，又难放心于后方吕布，不知诸位有何计可替我解此祸？”糜竺曰：“任城、鲁国虽是要冲，却不能因此而献徐州于危，还望君侯以徐州为重。”天化曰：“我亦有此念，又恐乐进难敌昌豨。”曹豹曰：“君侯应以全局为重，任城、鲁国不可失！”徐州谋士、将领，各有各的见识，至晚亦不能定论。诸将皆散，天化独留太史慈商议。天化曰：“任城之事，我早有主意。今日与诸臣商议，只是掩人耳目也。”太史慈曰：“莫非主公欲瞒过众人，暗中出兵？”天化曰：“正是。子义可知我要瞒过之人？”太史慈曰：“必是吕布！”天化笑曰：“子义果然知我也。吕布图徐州，路人皆知。今昌豨入寇任城，乃是吕布之故。吕布若知晓出兵任城，必来取彭城。”太史慈问曰：“不知主公将如何进军？”天化曰：“至深夜时，子义可带兵马两万先出城，望任城方向去。明日天明时，我再随后跟上。”太史慈得令，密往兵营点了兵马去了。次日天明天化又召诸臣商议，二糜与曹豹起争执，议会不欢而散。天化将诸人遣回。又与颜良吩咐一番，即刻挂锤上马出城，急速去追太史慈大队去矣。曹豹等见天化商讨未有结果，不曾在意。只等天化出征，再联络吕布。
却说乐进以伏兵击败昌豨，又退守任城。昌豨不知虚实，不敢冒进。就河岸高处扎下大营，增派斥候，四处探查。一连探了两三日，并不曾探得有异状。昌豨大怒，尽起营中兵马，杀奔任城去。昌豨将大军在彭城下排开阵势，使李傕之侄李别搦战。乐进不出战。昌豨又在城下叫骂，酷暑之下，骂了大半日，口干舌燥。乐进只装作不听，任由他叫骂。昌豨见叫骂无用，欲领军强攻。李傕急止之曰：“乐进不出者，必等我军疲敝退后时，再引军出城劫杀我等后军。昌将军不如趁此退军之际，暗留强兵断后。待将乐进诱出，必可大败之。”昌豨然之，传令严按阵势退后，却叫李别先行。自与李傕一左一右压住后阵，只等乐进中计。
却说昌豨骂到午后，身体乏力，渐渐退去。被城中军士望见。军士纷纷请求出战。乐进曰：“坚守城池，必能保得无虞，何必出城冒险。”左右曰：“敌军疲敝退去，正合趁虚击之，胜过守城十倍。”乐进曰：“凡事用兵，需谨慎行事，不能涉险。”左右又劝曰：“昌豨匹夫未必有谋，何必惧之。”乐进曰：“有无阴谋，某确实不知。”因此乐进只是不出，任由昌豨退去。昌豨与李傕压着后阵，让大军徐徐而退。眼见李别前军已退尽，均未见城中有兵马杀来。二人无奈，只好引军退去。李傕直指城上骂了数声，才转身离去。
次日昌豨军驱兵攻城。李傕攻南门，李别攻北门，昌豨亲领大军攻西门。只留东门不攻。乐进分兵死守。自清晨攻至午后，相较不下。昌豨无奈，只好再退兵。
第三日，昌豨又来攻城。合军一处，只打西门。一时间，云梯，跳台，冲车，各种攻城器具往西门聚集。乐进曰：“四门防守都是一般，若全力攻一门，必有危险。”遂令开城门，亲带三千兵马冲去城门。乐进带三千兵直奔昌豨攻城器物，捣毁无数。昌豨不急防守，前锋攻城物品，损失殆尽。待昌豨往前来迎战时，乐进又率军退去。昌豨攻城器物损失严重，无法攻城又尽皆退去。昌豨令在汶水沿岸砍伐树木，就地大造攻城物品。一连两日，任城相安无事。第三日清晨，却传来消息。彭城援军未到，袁术增援部队却至。原来城中斥候探得消息，袁术恐昌豨难以取胜，迁延日久，遂增派精兵两万，带攻城武器无数。乐进听了这个消息，受惊不浅。忙问左右曰：“往彭城求救者，离去多少时日？”左右曰：“六日矣！”乐进曰：“六日足以往返任、彭二城，却不知主公援军为何不至。如今袁术又添兵至此，我军势更危。”左右曰：“将军欲投敌乎？”乐进连拍那人脑袋数下，叱曰：“城中有兵有将，安能投敌。明日我尽起城中兵马，出城迎战昌豨。”左右闻言，均吃惊不已。
又过一日，城门忽开。乐进率城中兵马出城列阵，以待昌豨。探马报于昌豨。昌豨谓诸人曰：“乐进见我等添兵，却敢出城交战，必是有诈，今日不得出兵也。免中其计。”乐进于城外守了大半日，未见昌豨军来袭。至午后，乐进带大军往昌豨大营去。昌豨见乐进却来反攻，忙出营迎战。两军圆阵处，乐进单搦昌豨出战。昌豨未及出阵，身后李别挺枪杀出。场上一刀一枪大战开来。战至二十回合，李别枪法渐乱。李傕见了策马向前来助战。乐进力敌二将，略有不及。正危险间，正见昌豨后阵大乱。一将手执双锤，自昌豨后阵当先杀出；又有一将手挺长枪，带领万军杀奔而来。竟是彭城中黄天化、太史慈援军至。昌豨军被杀得大乱。李傕、李别无心恋战，舍了乐进败走。乐进驱兵掩杀。两下夹击，大败昌豨。混战一场，大雨如注。昌豨、李傕三人，收住败军，沿泗水后撤五十里扎营。天化等亦守住军马，乐进接应回城。诸将皆喜，庆祝一番。
大雨下至次日天黑方少歇。天化唤太史慈、乐进等人商议破敌之策。天化曰：“今昌豨败走扎营，我欲深夜窥其营寨。两位不知可愿同往？”太史慈、乐进齐声曰：“愿往！”三人各束兵甲于身，出城往东南去寻敌寨。汶水东南地势渐低，天化心中已有主意。三人渐近敌营，于高处远望。寨中早有军士将消息报于昌豨。昌豨忙出寨观看，果真见远处黄天化窥寨。昌豨令召集并将，捉拿黄天化。李傕忙劝曰：“素闻黄天化多诡计，深夜之中，必有伏兵，将军切不可中其诡计。”昌豨闻言，曰：“此言甚是！”因此皆回寨中，任其观寨。
天化三人窥寨毕，回了任城。天化笑曰：“昌豨无谋之辈，破之必也。”乐进曰：“昌豨虽遭一败，却仍是不可小觑，主公不可轻敌。”天化曰：“泗水今年水势极高，其误再洼处扎营，此助我成此功。”乐进等闻言，恍然醒悟。天化令太史慈往城外诸水，征调民船，大小不论，集于泗水上游待用。太史慈领命去了。又谓乐进曰：“待子义征调了民船。乐将军可带五百强壮士兵，偷往敌寨西头临水处，先决泗水淹昌豨。”乐进领命。三日以来，大雨不断，两军不能交战。忽太史慈来报，已征远近战船一百余艘，尽停于泗水听用。天化令乐进带五百士兵出。乐进至泗水边上，挖掘堤坝。只开一处，水流涌出，立冲十人下水。余者皆散开。只见堤坝决开，泗水翻滚而下。乐进急带余兵复命。天化在城中闻得泗水决堤，以淹及敌寨。忙与太史慈带兵出城，登船作战。
却说在营中忽闻大水淹至，急忙出寨查看。只见远处果然是排山倒海。须臾淹没大寨。三军皆被吞于雨水中。忽见远处有兵马渡船杀来。却是天化渡民船来决战。昌豨急忙与李别合抱一根辕门大木，伏于水面，顺水势冲往远处高地。只有五百军士相随。李傕不及逃散，被淹死于水中。天化乘一只大船，当先向昌豨。李别令军士短兵相接，死战到底。天化叫军士放箭。一时间无数箭矢射出。昌豨亲兵死伤无数。李别中箭，倒于地上，一时未死。昌豨见大势已去，忙向天化投降，跪降于地。军士将昌豨、李别擒于船中。去其衣甲，带回任城。
天化回城时，李别已气绝。昌豨又请降。天化斥之曰：“你欺凌天子，屠戮百姓。罪恶与董卓相当，若准降于你，必获罪于天。”遂令将昌豨收监，稍日问斩。昌豨自知死期已至，乃自缢于狱中。任城之事遂平。天化登城远望，只见东南白水茫茫，淹没农田无数，多有无辜百姓，死于此役。天化仰天叹曰：“我获罪于天也！”乃传令免任城百姓五年之税。诸将闻言皆喜，百姓转乐。天化仍令乐进守任城，星夜带大军回彭城去。
却说马超、阎行、张绣结义三兄弟驱逐张鲁，占据汉中。招兵买马，养精蓄锐。军势日益强大。马超乃思报仇大计。忙于汉中诸文武商议。贾诩却劝曰：“曹操拥凉、雍、司、兖四州之地，声势浩大，暂不可与敌。西川刘焉新亡，其子刘璋统领西川，民心未附，不若趁此时先取西川，若得西川之兵，可与天下群雄抗衡。”马超闻言，大喜。急令点拨军马，克日兴兵收西川。谋士阎圃谏曰：“西川多人物豪杰，又山川天险，易守难攻；刘焉于此经营多年，国富民强。安能便取。望大人莫动此念。”贾诩曰：“三位将军与曹操灭世之仇，迟早与之一战。若只困守一城，他日必为曹操所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阎圃再谏。马超心意已决，乃纳贾诩之谏，出兵收取西川。
五日后，阎行来报，粮草征调完毕。贾诩曰：“诸事皆毕，将军可出征矣。”马超曰：“此往西川，当先取何处？”贾诩曰：“葭萌关直插汉中诸城，已被刘焉军驻守多年。当先夺此关，必能震慑刘璋。”马超遂起汉中兵马四万，以贾诩为军师，张绣、阎行各为左右先锋，马岱、程银、李堪、梁兴、马玩、雷叙、张先等各为副将杀奔葭萌关去。留庞德守汉中，阎圃、马休、马铁、韩德、胡车儿、杨任、杨昂等辅之。
葭萌关守将乃是蜀中大将霍峻、卓膺也。闻得马超引兵而来，早将关门紧闭。军士持器上前严守。马超那日至关下，大叫：“速开关门！”霍峻于关上曰：“马将军少来，此关乃是我主刘季玉所有，别处军马不得入关。”马超骂曰：“若不识相，莫怪我打破关门，杀上关去。”卓膺取弓箭于手，望马超处虚射一箭，箭矢正落于马超跟前。马超大怒，亦取硬弓于手，遥望关上射一箭，却射中霍峻盔甲。盔甲受一箭之力，落于地上。马超军士见了，轰然笑开。马超枪指关上曰：“霍峻，可敢下关来厮杀。”霍峻大怒，引三千兵马出关。马超转身望后一指，军士后退，约有一箭之地。马超复出阵，指卓膺曰：“霍峻，可敢与我一战！”霍峻方欲出马，副将卓膺大叫一声，持刀飞马而出，喊声如雷。马超阵上，张绣策马而出。直指卓膺曰：“我乃‘北地枪王’张绣。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卓膺曰：“我乃蜀中卓膺！”张绣挺枪上前，大战卓膺。张绣枪法师承“枪王”童渊，曾有“北地枪王”，枪法造诣非凡。二人战十余回合，张绣大喝一声，一枪刺中卓膺肩窝，复一枪结束其性命。张绣挺枪于手，直指敌阵，大叫曰：“谁敢来再战！”霍峻不敢接战。张绣舞枪杀入敌阵。霍峻大惊，退后就走。众军士着慌，混乱拥挤，自相践踏，死者无数。马超见张绣追得过急。亦引军冲出。
张绣杀得兴起，直杀至关门。马超大呼：“张绣速回！”张绣只是不听，渐杀入关中。关上军士见了，立即紧闭关门。马超带军士急赶过去，关上箭如雨下，马超不能靠近，只好退后。只好调动攻城部队，扣关攻打。
却说张绣杀入关内，转视身后，关门紧闭。周身无数敌军杀来。张绣无所惧怕，枪尖连抖，立刺数人。霍峻一声令下，数十军士围将上去。张绣抖擞精神，长枪又挑数人。斜望见霍峻所在，却佯装往城门突围。忽地转马，直冲霍峻。霍峻避无可避，只得接战。张绣枪法展开，快如疾风，急如闪电。霍峻如何能敌。战有三十回合，霍峻不敌。转马就走。张绣急忙赶去。却被霍峻亲兵拦住。张绣挥舞长枪，刺死亲兵。却见霍峻走远。张绣将长枪举起，大叫一声，投掷霍峻。霍峻应声倒地，登时即死。张绣见霍峻身死，急拔腰上佩剑于手，大喝曰：“霍峻已死，余者不问。”众军士，见主将阵亡，纷纷请降。张绣令开城门，迎马超等入关。马超此时正在关外，一筹莫展之计。忽见关上喊声渐止，又见关门大开，忙率军奔入关中。兄弟相见，各述欣慰。马超直夸张绣英勇。
第52章 贾文和计袭剑阁 马孟起自立蜀王
却说张绣杀入葭萌关，枪掷霍峻，又打开城门，迎马超入关。因此被汉中军夺了葭萌关。马超令其堂弟马岱安抚关中百姓。次日，贾诩见马超曰：“葭萌西南不远，即是白水关。我昨日闻此地百姓言，白水关虽山势稍缓，却是三面环山，犹如瓮口，如若进兵，三面皆受敌，极难攻取。将军若取此关，需以奇兵袭之。”马超问曰：“奇兵安出？”贾诩曰：“可趁此时，暗调一路兵马，化作败军，混入关去。里应外合，方能轻易夺得此关。若得此关，剑阁、江油等地，皆可得也。”马超曰：“何人可当此大任。”贾诩曰：“二将军或三将军皆可。只是三将军张绣攻葭萌时杀入重围，左臂带伤，需静养；二将军阎行往汉中置办军粮未至！”马超曰：“如此只有本将亲往取此关！”贾诩曰：“将军为主帅，不能冒险也。”马超曰：“量一白水关，奈何不了本将。”
马超遂点了一百精壮武士身着蜀军衣甲，混入葭萌关败兵中，奔白水去。又令马岱带一军，紧随其后。二人约定，关中但有动静，便可杀入关中。马超等至关下，白水守关将士见是自家兵马，忙开了关门，放其入内。马超既入关，立杀城门将士。一百军士迅速控制关卡。马超令于关上摇旗。远处马岱见了，将大军催动，杀向关来。白水关轻易被马超军夺了。贾诩带其余诸将作第三队，亦投白水关来。马超进关，安抚关上百姓。次日，马超升帐，商讨进军。马超问曰：“白水以内，有何城池拦路？”马岱曰：“白水关南，有一广元城。广元太守孙惠，乃是蜀郡人士。因与刘璋之父刘焉是旧交，官封太守。弟以为此城易破。”马超大喜，即令马岱带军，去取广元。马岱得令，领一军往广元去。广元城中，孙惠闻得汉中兵至，料不能敌，遂开了城门，迎马岱进城。马岱驰书与马超，言已得广元。
马超升帐，商议进取。贾诩曰：“白水之南，既是剑阁。剑阁天险，不在白水之下。又总涉汉中咽喉，需先得此处，打通与巴西交通。”马超问曰：“军师有何计能速破剑阁？”贾诩曰：“连日大战数场，刘璋定早有线报。剑阁必已加强戒备。若是如此，只能以力破之。”马超曰：“可知，剑阁守将是何人？”广元太守孙惠曰：“剑阁自古是蜀中第一道雄关，刘璋父子极为重视。守将乃是刘璋心腹吴懿也。”马超曰：“吴懿此人武艺如何？”孙惠曰：“吴懿官居要职，武艺颇有造诣。蜀中诸将中，少有比拟。旦有此人在，将军当慎重行事。”贾诩闻言，鼓掌大笑，曰：“某视关东二十路诸侯为无物，岂会惧他吴懿。来日主公可驱兵攻打，某再见机行事。”马超纳贾诩之言，传令各营，来日强攻剑阁。
次日，马超军整装出城。于剑阁之外摆开阵势。遥望剑阁雄关，气势磅礴。剑阁守将吴懿登城，剑指汉中军曰：“何处兵马，不得靠近。”马超并不答话，玄铁枪望关上一指。马岱、程银、张先三将得了将令，各带一路步兵扣关攻打。一时间，关上箭矢如飞。汉中军寸步难进，伤亡数量直线上升。马超急令大盾兵开路，又增加冲车，轰击城门。吴懿百般设计守城。自辰时战至申时，双方死伤无数。马超一咬牙，又增派马玩、梁兴两路兵马攻城。忽见剑阁之上，旌旗遍布，绣旗招展，一路兵马至。马超自思：此必是成都增援兵马，今日强攻已难取胜。遂传令退兵。
却问剑阁之上增援兵马是何人兵马？原是日前马超攻葭萌关时，早有消息报入于成都刘璋处。刘璋恐前方有失，令虎贲大将张任率一万精兵前往御敌。熟料葭萌关早被马超攻破。张任大军恰在马超强攻剑阁关卡时抵达。当日天色将晚，马超见剑阁强攻不下，关上又添援军，乃下令退军。马岱、程银、张先等部先行，马超亲自断后。却听剑阁之内一声炮响。众军回头视之，只见剑阁城门大开，一将束发金冠，挺枪带军杀出。马超嗤之以鼻，谓左右将校曰：“世上果有不知死活之人，本将必教其如何做人！”言罢挺枪纵马杀出。两马相交，犹如两只雄狮竞食，却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马超与之大战十余回合，竟不能取胜。只见其枪法凌厉，毫无破绽，显是名家之传。又见蜀军如潮水般涌来，忙卖了个破绽，兜马败走。那将追赶一阵，收军回剑阁去。
汉中军约退五十里，于山右安下营寨。马超静坐于中军帐，郁闷不已。须臾，将较来报伤亡统计。此役攻城伤亡五千余人，被蜀军倒追一阵，又折却两千余人。马超问曰：“可探得那领兵者何人？”将校曰：“探得此人乃是蜀中名将张任。”正逢张绣自葭萌关至，马超将张任之事说与张绣听。张绣曰：“此人曾与我共师于枪王童渊门下，枪法造诣非凡，武艺犹在我之上。我与之曾有旧交，来日阵上我试喊之答话。若能说之，破剑阁易也。”马超许之。
次日，张绣率汉中军又攻剑阁。张绣出马，直喊张任答话。剑阁将校报于张任。张任登城，遥望见城楼外，一将身披铁甲，匹马近前，正是昔日同门张绣。张绣望城上张任呼曰：“张任兄弟在上，弟有礼了。”张任呼曰：“既是敌国，不必叙礼。我奉我主之令，守卫剑阁，必定已死尽忠。你若识相，速速退去，不伤同门情谊；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不看师尊之面。”言罢，张弓望张绣射了一箭，正中张绣跨下战马。战马吃痛，将张绣掀倒在地。张绣话未出口，即被张任回绝，灰头灰脸，退回营寨复命去。马超闻之，勃然大怒，将张绣擒下，治其临阵退缩之罪，押于后营，听候处置。随即马超传令，全力攻打剑阁。张绣被擒消息，早已传于剑阁。吴懿笑曰：“马超匹夫，智穷至此；巧计不成，却将有功之臣问罪；其于败亡不远矣！”张任曰：“虽是如此，却不得不防。马超虽是无谋，贾诩却是诡计多端。我心中甚是不安。”
一连数日，汉中大军猛攻剑阁而不克，军心涣散，将士思归。张任见战机难得，与吴懿商议下，兵分两队，出关偷袭汉中大营。那日三更时分，张任带前对先行，直奔马超大寨。马超军中毫无防备，难以抵敌，弃寨而走。张任尽夺马超营寨。随后吴懿率二队，追击汉中军。连夺汉中军十余营寨，直将汉中军逼入白水。张绣被押于马超后营中，不及撤离，被蜀军俘获，因此降于蜀军。张任感同门之谊，纳之。
张任聚剑阁诸将议事。张任曰：“马超遭此败，必不肯罢休。其退守于白水，早晚必复至，不得不防。”张绣挺身而出，曰：“某愿带一旅之师，日夜守护剑阁，必不让敌军近关一步。”边上吴懿闻得此言，慌忙向张任挑眉示意。张任会意，谓张绣曰：“守关之事，自有偏将小校去耳，何劳贤弟堪忧。”又转而视众人曰：“马超狂妄，强占汉中；自以为无敌，扰我蜀中安宁。然我主刘君侯只令我等坚守本土，不得追袭贼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今日，马超败亡在既，我欲起剑阁兵马，收复白水，以巩固蜀中防御。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吴懿等将，拍手称赞，皆愿带兵收复白水。吴懿率先曰：“我乃是剑阁守将，守护西川，我当为前部首冲。诸位可于剑阁守候，静候佳音。待我收复白水，再迎诸位往白水一聚。”吴懿一言，诸将莫敢与之争。张绣初为蜀将，不为同僚信任，因此不曾请令。
却说吴懿引马步军八千，出了剑阁，奔往白水。途中正遇汉中军拦路。汉中阵中，闪出主将，正是马超之弟马岱也。马岱见了吴懿，亦不喊话，只把铁枪一挥，麾下铁骑直冲过去。吴懿正当还击，只听一声炮响，左右山间上，闪出无数汉中军。吴懿被三路夹击，杀得大败而走。逃入剑阁时，八千兵马只余一千人，吴懿身受重伤。诸将闷闷不乐。此时，张绣请令曰：“敌军虽退，有强将断后，今破我一路追军，大军皆退矣。我愿再领一军，攻入白水，斩马超，擒贾诩，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张任不许。张绣苦苦哀求。张任见张绣情切，不好推脱，只得许了张绣五千兵马。次日清晨，张绣带五千兵马去攻白水，与马超军于山林混战一场。至晚间方才收军回关。虽是恶战一场，士卒伤亡不大。
一连几日，两军不曾交战。及至第十日时，汉中军竟举全城兵马来袭剑阁。张任得报，慌忙组织兵马守城。只见关门紧锁，关上箭石待发。马超带军冲杀一次，被乱箭射回。忽马超回马，遥望关上，玄铁骠骑枪一指，大喝一声，曰：“剑阁关门不开，更待何时！”言方绝，只见剑阁关门轰然而开。马超复带兵杀上关去，毫无箭石相拦。汉中军势如破竹，莫可挡着，迅速占据剑阁。张任于关上见了，如同梦境一般。环视左右唯独不见了张绣，方知中计。张任见剑阁已失，心知难敌马超，忙带左右副将趁乱往关南而逃。方行不远即遇张绣拦路。张绣大笑曰：“张任，你早已中了我家贾诩军师的连环计。可速下马受降，免遭杀生之祸。”张任见了张绣，大怒，舞枪来战。二人枪法只在伯仲之间，大战八十余合，胜负未定。张任副将见了，围攻上来，裹住张绣厮杀。张绣寡不敌众，渐渐力怯，竟让张任逃脱去了。吴懿苦战突围不成，死于乱军之中。
汉中军得了剑阁，三军大喜。马超重赏贾诩与张绣。剑阁乃是蜀中屏障。剑阁一破，成都旦夕可取。马超亟不可待，令其弟马玩守剑阁，自带大军去追袭张任残军。直追至江油城下。张任坚守城池，拒不出战。江油城虽是兵微粮少，却被张任设计死守。汉中军急速而来，攻城器具不能完备，急切难攻。那日贾诩见马超曰：“江油城虽小，急切难取。若不取之，又恐张任断我等归路。江油往南北各有一处，乃是沓中与涪城，皆是紧要之处。沓中卧于众山脚，粮草丰足，取之能资我军补给；涪城环水，取之可打通水往成都要寨。”马超攻城不破，恐迁延日久，遂纳贾诩之计，分兵取二处。马超令张绣总督江油之事，亲带兵马先去取沓中。忽押粮大将阎行运粮至帐下。阎行请令曰：“前日，我闻三弟屡立大功。三弟之名，早已扬威蜀中。今蜀中之人只知有三弟，却不知我阎行本事。听闻兄长有一涪城未取，愚弟愿替兄长取之。”贾诩闻言，谓之曰：“二将军不得如此。积办粮草，非是小差，乃总涉三军命脉。将军怎可等闲视之。”阎行曰：“我大哥不日即将取得沓中粮草，介时自有粮草供应。我若不趁此时拿下涪城，岂不误了大事。”阎行不听，执意要去。马超无奈，只得应允。万嘱其小心行事。
却说阎行带本部兵马去取涪城。与涪城守将严颜大战数场，终将严颜俘获。阎行义释严颜。严颜感阎行之恩，遂降。严颜乃是蜀中老将，威望极高。涪城往成都一带城池，皆被严颜劝降。因此汉中军轻易攻破成都南大门，大军直逼成都。张任死守江油，与张绣对峙，苦等成都援军。忽得报，马超令阎行分兵取了涪城，现正兵锋直指成都。张任见大势已去，乃自缢于城楼。副将开城迎张绣入城。
却说阎行将大军围住成都。日夜叫喊刘璋投降，只是不攻打。不几日，马超、张绣两路军皆至，声势浩大。成都城中，黄权、刘溃等皆劝刘璋出城决一死战。刘璋曰：“我刘璋获罪于天，承父业未及三年，却引刀兵之祸。今若再决战，只会荼毒生灵，不若降之。”黄权以死谏之。刘璋只是不听，令大将孟达，谋士张松开了城门。马超遂占了成都。另阎行、严颜去攻巴郡。孟达、高沛、杨怀等蜀中大将皆降。马超又令劝降黄权、刘巴二人。二人誓死不降，骂不绝口。马超大怒，暗赐毒酒杀之。又过数日，传来捷报，阎行在严颜指引下，大败巴郡守将冷苞、吴兰，大军驻入江州城。
至此益州全境，皆归于马超三兄弟。马超自封蜀王。又封贾诩为大司马，前将军，广汉太守。封张绣为骠骑将军，汉中太守。阎行为车骑将军，江州太守。封刘璋为典农将军，往巴西督促农耕之事。
第53章 遇真主诸葛出山 坑荆州刘备称王
却说刘备带着家小并刘靡、班超、张飞等及九里山兵马往荆州投靠刘表。荆州刺史刘表乃是汉室之胄，与刘备同宗。数年前荆州刺史王睿被长沙太守孙坚所杀，董卓为掌控南方势力，令北军侯刘表出任荆州刺史。当时荆州境内****不安，郡守作乱，贼寇相扰，强宗大族聚众自保。荆州名义上归于洛阳朝廷，实地上却是家族势力与贼首共分天下。刘表到荆州时，先后结识了南郡蒯家、襄阳蔡家。两家势力共助刘表平定了荆州境内的反叛。因此蒯、蔡两家数人均成荆州军机重臣。荆州其余家族势力，亦在府中得势。其间先后有黄家、张家归顺刘表。如此数年，荆州全境竟逐渐统一。然刘表过于依赖家族势力，竟使家族势力远超于州府。刘表为得家族效力，乃续蔡家蔡瑁之妹蔡珠为妻室，以稳固蔡家之心。却始终未有良策，能解荆州之危。
那日刘备一行人将近荆州，乃令刘靡为使，往城中去见刘表。刘靡见刘表道明来意。刘表环视诸位家族大臣，均瞪目示意。刘表只装作不知，谓刘靡曰：“玄德吾之弟也，其为朝廷之事，征战南北，乃是我同宗之榜样。今玄德来我荆州，我当出城远迎。岂有不受之理。”刘靡闻之大喜，曰：“皇叔势穷无处容身，今君侯念同宗之情，肯收留之，乃是万幸，何敢君侯远接。我当速出城，告会皇叔，前来拜见使君。”言罢，告别刘表出城去矣。刘靡既出，蔡瑁率先出班，曰：“方才，我等示意使君莫要收留刘备，使君却是不听，何意也？”刘表佯作吃惊曰：“诸位瞪目示意，乃欲我回绝刘备？我实不知。”蔡瑁曰：“刘备乃是不祥之人，一生之中，有败无胜。前者曾闻言，刘备为吕布所破，无奈之际，竟于九里山落草为寇，洗劫乡民，以至于声名狼藉。今者又来祸乱荆州，留之无义也，不若驱之别处。”刘表自思：刘备乃我同宗，其振臂一呼，二十路诸侯讨董；今若留之于荆州，必能助我约束家族势力。遂未听蔡瑁之言，谓之曰：“刘备乃皇亲，拒之恐遭非异；况我已令其进城，如何能反悔。”众人不言，各有猜忌，只是不好言明。
次日刘备至襄阳。刘表设宴款待。席间刘表长叹一声。刘备忙问曰：“兄坐镇荆州九郡，百姓安居乐业，何故叹气？”刘表曰：“愚兄虽为荆州刺史，然荆州之事，愚兄却有难为之事。”众家族之人闻言，皆变色。刘备知其中必有事，乃不动声色，专听刘表讲来。刘备复曰：“荆州赖诸位家族之力，虽保得平静，然东有****寻事，南有山越作乱。愚兄不擅无事，实是难为也。”众人闻言，略有松气。蒯家家主，蒯良不待刘备答话，抢先曰：“今日为刘皇叔接风，不谈军事。”言毕举杯邀众人同饮。却将此事揭过。
那日席散之后，刘备、张飞、刘靡等闲居于襄阳驿馆之中。忽有南郡大家族蒯家之主蒯良来见刘备。数番寒暄之后，蒯良渐露心声。原是蔡瑁兄弟依仗连理之亲，掌握荆州军事重权，蒯家日益失利。刘备曰：“但闻荆州平叛，南郡蒯家居首功。今我族兄景升不能省事度之，真寒天下功臣之心。”刘备又恐蒯越有诈，转言曰：“亦或我族兄景升，乃为大局着想，因此而为事。蒯先生不必担忧。”当下蒯越告退。刘靡近前，谓刘备曰：“我闻蒯家兄弟近日于刘使君处很是失利，又为蔡氏兄弟处处压迫。近日蒯越到此，必是欲与皇叔联手。”刘备曰：“我亦思及至此。唯恐其中有诈，莫敢妄言。此事关乎我等存亡，当如何行事？”刘靡曰：“我有一计。但闻刘表为约束家族势力，乃立蔡家之女为妻室，方使蔡家兄弟尽忠效力。皇叔可效仿刘表，与蒯家联姻。”刘备曰：“不知蒯家可有适龄之女？”遂令班超于城中乡里四处打探。班超忽探得消息，蒯越有一姐，数年前嫁为韩氏，其夫早丧，今守寡三年有余。刘备闻得此消息，咬咬唇边，曰：“莫管其寡非寡，能成即行！”遂令简雍往蒯家求亲。数日后，襄阳大喜，刘备大婚，娶妻蒯氏。
蒯氏之女蒯兰，姿色平常，却天资聪敏。自嫁于刘备之后，深知刘备心思。其曾闻得荆州有一贤良久居于乡野，其人有鬼神之才。遂向刘备言及此人。刘备求贤若渴，乃遍访相邻，终探得此人复姓诸葛，名亮，居于南阳。于是刘备往南阳求见诸葛亮。一连两次未请得诸葛亮出山。刘备郁闷不已。忽刘靡献计曰：“皇叔不必懊恼。我有一计，或可助皇叔说动诸葛亮。”刘备曰：“是何计谋？”刘靡曰：“皇叔有一必杀技，能感动天，能感动地，何况是一平常人！”张飞、简雍、班超等皆是？？？。刘备却心明如镜，乃谓刘靡曰：“多谢先生指点，来日必能招的大贤来助！”次日，刘备再往卧龙岗，见了诸葛亮，道明招贤之意。诸葛亮依旧婉言拒绝。刘备忽然放声大哭，声泪俱下，泪湿衣襟，闻着伤心，听着怆然。诸葛亮奈之不得，只得应允。刘备既得诸葛亮，乃问计于天下。诸葛亮曰：“今天下，数雄并力，皆强于皇叔。皇叔因与吕布争霸失利，又失仁义之名，可谓山穷水尽矣！”刘备闻言，又是大哭曰：“望先生教我！”诸葛亮曰：“刘表老迈，不能久守。将军趁此时夺荆襄九郡，或能与北方诸侯再较高下！只碍将军之名耳！”刘备曰：“备之仁义，早已狼藉，如今又有何念头，但凭先生用计！”诸葛亮曰：“不知皇叔如今有多少兵马？”刘备曰：“不瞒先生，备遭吕布大败，兵马损失殆尽。备之二弟关羽亦死于吕布之手。只有三弟张飞自九里山带来数百兵马，皆赖刘表补给。”诸葛亮曰：“仰仗他人鼻息供养兵马，安能成得大事。可取一城以安顿兵马。”刘备问曰：“荆州九郡，皆是刘表之地，何城可取？”诸葛亮曰：“亮闻江夏张武作乱，黄祖屡战不利，今已撤兵。皇叔若能能请令讨之，或能乘机借得江夏安生。”刘备然之，乃向刘表请令，乞兵收复江夏。江夏张武乃是刘表心中之痛，见刘备愿讨伐之，自是应允。大将黄祖因讨伐不利，不敢多言。刘表应允，蔡瑁等自是不好阻拦。刘表遂与刘备一万兵马，往江夏平叛。刘备往兵营点兵时，却只领得五千老兵。只因蔡瑁不喜好刘备等，欲借张武之手除之，扣了刘备兵马。张飞得知大怒，举矛欲往营中杀蔡瑁。刘备急止之曰：“蔡瑁乃荆州重臣，掌握荆州军事，不可造次！”诸葛亮亦劝曰：“胜败之事在于将，不在于兵。虽是五千老兵，却有张将军五百精兵相助，未尝不能一战。”众人只得如此，放手一搏。忽又有一军至，众人视之。乃是蒯良之弟，蒯越领兵至此。刘备问曰：“贤弟来此何事？”蒯越曰：“我奉家兄之命，领一千家兵，助皇叔讨贼！”众人大喜，同往江夏去。
讨伐联军至江夏城外。张武早有战报，领贼兵四万迎敌。两军方遇，刘备军中张飞亦不待军令，打开音响，舞动长矛，冲往敌阵中去。张武见了，忙指挥迎敌，身后百余贼军冲出，挡住张飞厮杀。张飞瞬间被围，嚣张气势，顿时被浇灭。刘备大惊，忙与班超带五千老兵杀出，去救张飞。蒯越令一千家兵掩护。一场混战，至晚方歇，刘备五千老兵损失殆尽。刘备收军回营，诸葛亮谓之曰：“今日损失虽众，却可将过归于蔡瑁。皇叔可修书一封与刘表，言明五千老兵不敌贼众之事。并将书信下于蒯先生之处。蒯先生必会使刘使君必会信之。”刘备遂书信与刘表。刘备观书，极为不悦，喝令蔡瑁将兵马发出。蔡瑁无奈，令大将文聘率五千精兵助刘备讨贼。刘备得了五千精兵，用诸葛亮之计将兵马偃旗息鼓，掩藏于江夏野外。却领其余兵马去攻江夏。张武欺刘备兵少，引贼众出城迎敌。两军方及交战，刘备等掉头就走。张武不知是计，追击过去，方追四五里，伏兵尽出。左有班超，右有文聘，张武大惊。刘备、张飞又回马杀来。张武措手不及，被张飞手起一矛刺死。张武副将陈生引余众且占且退。被刘备军赶至江夏城门外，不及进城，绕城而逃。刘备遂夺了江夏城。
刘备既得江夏，出榜安抚百姓，广播仁义。刘备谓诸葛亮曰：“江夏已平，我等即要返还襄阳，兵马又归刘表矣！”诸葛亮曰：“江夏贼陈生未灭，兵马安能撤离！”刘备目视诸葛亮，忽眉毛一挑，惊喜曰：“先生好计策！陈生未灭，我令班超、简雍二人留精兵驻守江夏，以防有变。”计议已定，刘备、诸葛亮等带其余老弱伤病返还襄阳复命。刘表因刘备讨贼有功，重赏刘备。刘备又表文聘大功。又过月余，新野反贼作乱。刘备又请令讨贼，不日便克。于南阳结识了一名悍将，姓魏，名延，善使大刀，武艺非凡。刘备与之一见如故，遂与之结拜。刘备依旧为大哥，张飞为三弟，魏延乃四弟。随后江陵、南阳等地相继暴动，刘备率兵一一平叛，立下赫赫战功。刘备因屡获大功，设宴与张飞、魏延、诸葛亮等大肆庆祝。忽刘表使人来传话刘备。诸葛亮曰：“刘表深夜来唤，必无好事，皇叔若去必有危！可带三将军、四将军同往。”刘备然之，乃与张飞、魏延同去见刘表。
三人至荆州治府，只见刘表、蔡氏兄弟、黄祖、张允等荆州重臣文武均在。刘备心中其中必有事，亦不好相问，乃先向刘表及众人问候。未及礼毕，只见蔡瑁怒喝曰：“逆贼刘备，造谣生事，贪功惑主，还有何面目立于使君面前。”刘备大叫不妙，知事情败露。原来，荆州境内自江夏张武败亡之后，一向平安无事。其比有反叛，皆是诸葛亮使人散播流言，以成刘备大功。今日却不知为何被蔡瑁所识破。刘备面不改色，强作镇定曰：“备与刘使君乃是同宗，为荆州安危，亲冒矢石，安敢设弄玄虚。蔡将军如此冤枉刘备，真是通杀我心。”言罢声嘶沙哑，泪充盈眶。蔡瑁怒曰：“我早已于南阳、江陵等处打探，四处皆安。刘备你有何话可说！”言罢拔剑直指刘备。刘备转视刘表，见其毫不动声色，知其必深信蔡瑁之言。刘备无奈，只得发动大绝招。即刻伏于刘表跟前，拜哭曰：“备为使君苦战四方，未敢停歇。今使君既已信奸人妄语，何不速将刘备斩首，以安蔡将军之心。”怆然恸哭，泪湿衣襟。刘表为哭声所感，慌忙上前扶起刘备。蔡瑁见刘表为其所动，举剑上前，大骂曰：“奸诈小人，可将眼泪流于黄泉路上。”剑锋直指刘备后胸。
这厢正激怒边旁一位煞星。刘备三弟张飞本是最性急，其见蔡瑁咄咄逼人，早就忍无可忍。大叫一声，纵身向前，夺下蔡瑁佩剑，转过剑锋，往蔡瑁喉咙上顺势一割。蔡瑁血涌如注，登时死去。蔡中、蔡和两兄弟见张飞杀了兄长，疾步上前。却被张飞、魏延一人一刀带走。黄祖、张允二人见事态不妙，急令捉拿刘备三人。刘备转身，将刘表擒于手，被张、魏二人护着，且战且走。忽听府外有兵马杀到，迅速杀向厅堂。刘备视之，正是诸葛亮带兵到。诸葛亮曰：“使君唤皇叔深夜至此，必有不利。我恐张、魏孤掌难鸣，遂尽起城外兵马前来接应。又恐使君家小被殃及，特令人将夫人及两位公子严加保护。”刘备见大事已定，厉声问刘表曰：“备为使君征战四方，未敢停歇。究竟有何过错？”刘表曰：“此皆是蔡瑁妄言！”张飞怒曰：“你忠奸不分，如何能当得一方诸侯。不如让于我哥哥来做！”刘表忽望见刘备脸上，泪迹未干，却带阵阵窃笑，终于醒悟，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叹气曰：“在下无能，不能统领九郡之众，愿让位于族弟刘玄德。”
三日后，刘表上表洛阳汉帝，让位于刘备。刘备不等洛阳旨意，自领荆州牧。不数日，班超占据江夏，蒯越占据南郡，文聘占据江陵等。荆州重镇皆归于刘备。此时刘备乃闻马超以于成都自立蜀王，遂于荆州称王。后人皆呼之荆王。刘备封诸葛亮为军师，大赏诸葛亮。诸葛亮又谏庞统、徐庶等人。刘备皆重用之。刘表气极成疾，不久病逝。黄祖、张允二将见刘表已死，遂降于刘备。
第53章 遇真主诸葛出山 坑荆州刘备称王
却说刘备带着家小并刘靡、班超、张飞等及九里山兵马往荆州投靠刘表。荆州刺史刘表乃是汉室之胄，与刘备同宗。数年前荆州刺史王睿被长沙太守孙坚所杀，董卓为掌控南方势力，令北军侯刘表出任荆州刺史。当时荆州境内****不安，郡守作乱，贼寇相扰，强宗大族聚众自保。荆州名义上归于洛阳朝廷，实地上却是家族势力与贼首共分天下。刘表到荆州时，先后结识了南郡蒯家、襄阳蔡家。两家势力共助刘表平定了荆州境内的反叛。因此蒯、蔡两家数人均成荆州军机重臣。荆州其余家族势力，亦在府中得势。其间先后有黄家、张家归顺刘表。如此数年，荆州全境竟逐渐统一。然刘表过于依赖家族势力，竟使家族势力远超于州府。刘表为得家族效力，乃续蔡家蔡瑁之妹蔡珠为妻室，以稳固蔡家之心。却始终未有良策，能解荆州之危。
那日刘备一行人将近荆州，乃令刘靡为使，往城中去见刘表。刘靡见刘表道明来意。刘表环视诸位家族大臣，均瞪目示意。刘表只装作不知，谓刘靡曰：“玄德吾之弟也，其为朝廷之事，征战南北，乃是我同宗之榜样。今玄德来我荆州，我当出城远迎。岂有不受之理。”刘靡闻之大喜，曰：“皇叔势穷无处容身，今君侯念同宗之情，肯收留之，乃是万幸，何敢君侯远接。我当速出城，告会皇叔，前来拜见使君。”言罢，告别刘表出城去矣。刘靡既出，蔡瑁率先出班，曰：“方才，我等示意使君莫要收留刘备，使君却是不听，何意也？”刘表佯作吃惊曰：“诸位瞪目示意，乃欲我回绝刘备？我实不知。”蔡瑁曰：“刘备乃是不祥之人，一生之中，有败无胜。前者曾闻言，刘备为吕布所破，无奈之际，竟于九里山落草为寇，洗劫乡民，以至于声名狼藉。今者又来祸乱荆州，留之无义也，不若驱之别处。”刘表自思：刘备乃我同宗，其振臂一呼，二十路诸侯讨董；今若留之于荆州，必能助我约束家族势力。遂未听蔡瑁之言，谓之曰：“刘备乃皇亲，拒之恐遭非异；况我已令其进城，如何能反悔。”众人不言，各有猜忌，只是不好言明。
次日刘备至襄阳。刘表设宴款待。席间刘表长叹一声。刘备忙问曰：“兄坐镇荆州九郡，百姓安居乐业，何故叹气？”刘表曰：“愚兄虽为荆州刺史，然荆州之事，愚兄却有难为之事。”众家族之人闻言，皆变色。刘备知其中必有事，乃不动声色，专听刘表讲来。刘备复曰：“荆州赖诸位家族之力，虽保得平静，然东有****寻事，南有山越作乱。愚兄不擅无事，实是难为也。”众人闻言，略有松气。蒯家家主，蒯良不待刘备答话，抢先曰：“今日为刘皇叔接风，不谈军事。”言毕举杯邀众人同饮。却将此事揭过。
那日席散之后，刘备、张飞、刘靡等闲居于襄阳驿馆之中。忽有南郡大家族蒯家之主蒯良来见刘备。数番寒暄之后，蒯良渐露心声。原是蔡瑁兄弟依仗连理之亲，掌握荆州军事重权，蒯家日益失利。刘备曰：“但闻荆州平叛，南郡蒯家居首功。今我族兄景升不能省事度之，真寒天下功臣之心。”刘备又恐蒯越有诈，转言曰：“亦或我族兄景升，乃为大局着想，因此而为事。蒯先生不必担忧。”当下蒯越告退。刘靡近前，谓刘备曰：“我闻蒯家兄弟近日于刘使君处很是失利，又为蔡氏兄弟处处压迫。近日蒯越到此，必是欲与皇叔联手。”刘备曰：“我亦思及至此。唯恐其中有诈，莫敢妄言。此事关乎我等存亡，当如何行事？”刘靡曰：“我有一计。但闻刘表为约束家族势力，乃立蔡家之女为妻室，方使蔡家兄弟尽忠效力。皇叔可效仿刘表，与蒯家联姻。”刘备曰：“不知蒯家可有适龄之女？”遂令班超于城中乡里四处打探。班超忽探得消息，蒯越有一姐，数年前嫁为韩氏，其夫早丧，今守寡三年有余。刘备闻得此消息，咬咬唇边，曰：“莫管其寡非寡，能成即行！”遂令简雍往蒯家求亲。数日后，襄阳大喜，刘备大婚，娶妻蒯氏。
蒯氏之女蒯兰，姿色平常，却天资聪敏。自嫁于刘备之后，深知刘备心思。其曾闻得荆州有一贤良久居于乡野，其人有鬼神之才。遂向刘备言及此人。刘备求贤若渴，乃遍访相邻，终探得此人复姓诸葛，名亮，居于南阳。于是刘备往南阳求见诸葛亮。一连两次未请得诸葛亮出山。刘备郁闷不已。忽刘靡献计曰：“皇叔不必懊恼。我有一计，或可助皇叔说动诸葛亮。”刘备曰：“是何计谋？”刘靡曰：“皇叔有一必杀技，能感动天，能感动地，何况是一平常人！”张飞、简雍、班超等皆是？？？。刘备却心明如镜，乃谓刘靡曰：“多谢先生指点，来日必能招的大贤来助！”次日，刘备再往卧龙岗，见了诸葛亮，道明招贤之意。诸葛亮依旧婉言拒绝。刘备忽然放声大哭，声泪俱下，泪湿衣襟，闻着伤心，听着怆然。诸葛亮奈之不得，只得应允。刘备既得诸葛亮，乃问计于天下。诸葛亮曰：“今天下，数雄并力，皆强于皇叔。皇叔因与吕布争霸失利，又失仁义之名，可谓山穷水尽矣！”刘备闻言，又是大哭曰：“望先生教我！”诸葛亮曰：“刘表老迈，不能久守。将军趁此时夺荆襄九郡，或能与北方诸侯再较高下！只碍将军之名耳！”刘备曰：“备之仁义，早已狼藉，如今又有何念头，但凭先生用计！”诸葛亮曰：“不知皇叔如今有多少兵马？”刘备曰：“不瞒先生，备遭吕布大败，兵马损失殆尽。备之二弟关羽亦死于吕布之手。只有三弟张飞自九里山带来数百兵马，皆赖刘表补给。”诸葛亮曰：“仰仗他人鼻息供养兵马，安能成得大事。可取一城以安顿兵马。”刘备问曰：“荆州九郡，皆是刘表之地，何城可取？”诸葛亮曰：“亮闻江夏张武作乱，黄祖屡战不利，今已撤兵。皇叔若能能请令讨之，或能乘机借得江夏安生。”刘备然之，乃向刘表请令，乞兵收复江夏。江夏张武乃是刘表心中之痛，见刘备愿讨伐之，自是应允。大将黄祖因讨伐不利，不敢多言。刘表应允，蔡瑁等自是不好阻拦。刘表遂与刘备一万兵马，往江夏平叛。刘备往兵营点兵时，却只领得五千老兵。只因蔡瑁不喜好刘备等，欲借张武之手除之，扣了刘备兵马。张飞得知大怒，举矛欲往营中杀蔡瑁。刘备急止之曰：“蔡瑁乃荆州重臣，掌握荆州军事，不可造次！”诸葛亮亦劝曰：“胜败之事在于将，不在于兵。虽是五千老兵，却有张将军五百精兵相助，未尝不能一战。”众人只得如此，放手一搏。忽又有一军至，众人视之。乃是蒯良之弟，蒯越领兵至此。刘备问曰：“贤弟来此何事？”蒯越曰：“我奉家兄之命，领一千家兵，助皇叔讨贼！”众人大喜，同往江夏去。
讨伐联军至江夏城外。张武早有战报，领贼兵四万迎敌。两军方遇，刘备军中张飞亦不待军令，打开音响，舞动长矛，冲往敌阵中去。张武见了，忙指挥迎敌，身后百余贼军冲出，挡住张飞厮杀。张飞瞬间被围，嚣张气势，顿时被浇灭。刘备大惊，忙与班超带五千老兵杀出，去救张飞。蒯越令一千家兵掩护。一场混战，至晚方歇，刘备五千老兵损失殆尽。刘备收军回营，诸葛亮谓之曰：“今日损失虽众，却可将过归于蔡瑁。皇叔可修书一封与刘表，言明五千老兵不敌贼众之事。并将书信下于蒯先生之处。蒯先生必会使刘使君必会信之。”刘备遂书信与刘表。刘备观书，极为不悦，喝令蔡瑁将兵马发出。蔡瑁无奈，令大将文聘率五千精兵助刘备讨贼。刘备得了五千精兵，用诸葛亮之计将兵马偃旗息鼓，掩藏于江夏野外。却领其余兵马去攻江夏。张武欺刘备兵少，引贼众出城迎敌。两军方及交战，刘备等掉头就走。张武不知是计，追击过去，方追四五里，伏兵尽出。左有班超，右有文聘，张武大惊。刘备、张飞又回马杀来。张武措手不及，被张飞手起一矛刺死。张武副将陈生引余众且占且退。被刘备军赶至江夏城门外，不及进城，绕城而逃。刘备遂夺了江夏城。
刘备既得江夏，出榜安抚百姓，广播仁义。刘备谓诸葛亮曰：“江夏已平，我等即要返还襄阳，兵马又归刘表矣！”诸葛亮曰：“江夏贼陈生未灭，兵马安能撤离！”刘备目视诸葛亮，忽眉毛一挑，惊喜曰：“先生好计策！陈生未灭，我令班超、简雍二人留精兵驻守江夏，以防有变。”计议已定，刘备、诸葛亮等带其余老弱伤病返还襄阳复命。刘表因刘备讨贼有功，重赏刘备。刘备又表文聘大功。又过月余，新野反贼作乱。刘备又请令讨贼，不日便克。于南阳结识了一名悍将，姓魏，名延，善使大刀，武艺非凡。刘备与之一见如故，遂与之结拜。刘备依旧为大哥，张飞为三弟，魏延乃四弟。随后江陵、南阳等地相继暴动，刘备率兵一一平叛，立下赫赫战功。刘备因屡获大功，设宴与张飞、魏延、诸葛亮等大肆庆祝。忽刘表使人来传话刘备。诸葛亮曰：“刘表深夜来唤，必无好事，皇叔若去必有危！可带三将军、四将军同往。”刘备然之，乃与张飞、魏延同去见刘表。
三人至荆州治府，只见刘表、蔡氏兄弟、黄祖、张允等荆州重臣文武均在。刘备心中其中必有事，亦不好相问，乃先向刘表及众人问候。未及礼毕，只见蔡瑁怒喝曰：“逆贼刘备，造谣生事，贪功惑主，还有何面目立于使君面前。”刘备大叫不妙，知事情败露。原来，荆州境内自江夏张武败亡之后，一向平安无事。其比有反叛，皆是诸葛亮使人散播流言，以成刘备大功。今日却不知为何被蔡瑁所识破。刘备面不改色，强作镇定曰：“备与刘使君乃是同宗，为荆州安危，亲冒矢石，安敢设弄玄虚。蔡将军如此冤枉刘备，真是通杀我心。”言罢声嘶沙哑，泪充盈眶。蔡瑁怒曰：“我早已于南阳、江陵等处打探，四处皆安。刘备你有何话可说！”言罢拔剑直指刘备。刘备转视刘表，见其毫不动声色，知其必深信蔡瑁之言。刘备无奈，只得发动大绝招。即刻伏于刘表跟前，拜哭曰：“备为使君苦战四方，未敢停歇。今使君既已信奸人妄语，何不速将刘备斩首，以安蔡将军之心。”怆然恸哭，泪湿衣襟。刘表为哭声所感，慌忙上前扶起刘备。蔡瑁见刘表为其所动，举剑上前，大骂曰：“奸诈小人，可将眼泪流于黄泉路上。”剑锋直指刘备后胸。
这厢正激怒边旁一位煞星。刘备三弟张飞本是最性急，其见蔡瑁咄咄逼人，早就忍无可忍。大叫一声，纵身向前，夺下蔡瑁佩剑，转过剑锋，往蔡瑁喉咙上顺势一割。蔡瑁血涌如注，登时死去。蔡中、蔡和两兄弟见张飞杀了兄长，疾步上前。却被张飞、魏延一人一刀带走。黄祖、张允二人见事态不妙，急令捉拿刘备三人。刘备转身，将刘表擒于手，被张、魏二人护着，且战且走。忽听府外有兵马杀到，迅速杀向厅堂。刘备视之，正是诸葛亮带兵到。诸葛亮曰：“使君唤皇叔深夜至此，必有不利。我恐张、魏孤掌难鸣，遂尽起城外兵马前来接应。又恐使君家小被殃及，特令人将夫人及两位公子严加保护。”刘备见大事已定，厉声问刘表曰：“备为使君征战四方，未敢停歇。究竟有何过错？”刘表曰：“此皆是蔡瑁妄言！”张飞怒曰：“你忠奸不分，如何能当得一方诸侯。不如让于我哥哥来做！”刘表忽望见刘备脸上，泪迹未干，却带阵阵窃笑，终于醒悟，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叹气曰：“在下无能，不能统领九郡之众，愿让位于族弟刘玄德。”
三日后，刘表上表洛阳汉帝，让位于刘备。刘备不等洛阳旨意，自领荆州牧。不数日，班超占据江夏，蒯越占据南郡，文聘占据江陵等。荆州重镇皆归于刘备。此时刘备乃闻马超以于成都自立蜀王，遂于荆州称王。后人皆呼之荆王。刘备封诸葛亮为军师，大赏诸葛亮。诸葛亮又谏庞统、徐庶等人。刘备皆重用之。刘表气极成疾，不久病逝。黄祖、张允二将见刘表已死，遂降于刘备。
第54章 孙伯符三占牛渚摊 小霸王世袭乌
第54章孙伯符三占牛渚摊小霸王世袭乌
却说孙策纳天化之计，以传国玉玺为质，赚得袁术三千兵马，又有周瑜千人相助，欲往区阿攻刘繇，救其舅父吴景。此时孙策兵马只有四千余人，粮草补给皆仰仗袁术鼻息。而扬州刺史刘繇却拥兵十余万，粮草足备，兵强马壮。周瑜曰：“刘繇自驱吴景、孙贲二将之后，于江南一带经营数年，实力不容小觑。依我之见，不如先西取泾县以为家，夺泾县祖郎粮草，待会合了吴景、孙贲两路兵马，再与刘繇决战。”孙策曰：“公瑾之言，甚是有理。我随父亲兵败时，撤离至泾县，祖郎趁火打劫，使我部损失殆尽。前年我向袁术请令攻祖郎。袁术心胸狭隘，恐我成事，只与是一千兵马，以至被祖郎杀得大败而回。我欲攻祖郎久矣！”祖郎乃是一支盘踞于泾县之贼寇。因官府无力讨伐，以至祖郎在泾县根深蒂固。
孙策、周瑜带四千兵马至泾县。早有斥候报于祖郎。祖郎谓其部将：“孙策已被我大败数次，今又借兵马来报仇，乃是自寻死路，众弟兄可再随我出城虐菜！”众贼人随着祖郎出城迎战孙策。只见孙策束发金冠，手持长枪，胯下骏马；威风凛凛，器宇不凡；犹比当年，更显英雄气概。不多时，祖郎将大军五万开出城外。两军圆阵处，祖郎令副将叫战。孙策背后大将程普早挺蛇矛杀出。二人战有十余回合，程普大喝一声，斩落敌将首级。程普兜马回阵。祖郎见副将被斩，大怒，举刀来砍程普。程普猛觉背后有人，遂回马战之。又战三十回合，胜负未定。两边将士，喝彩不定。二人又斗了十余回合，程普渐渐力怯，败下阵去。祖郎飞马追去。孙策见了，大呼曰：“逆贼，休得逞强，且看我霸王烈枪。”言罢纵马向前，让过程普，烈枪抵住祖郎。霸王枪法展开，犹如烈火狂袭。祖郎抵敌不住，弃了大刀逃回阵去。孙策已与祖郎大战数次，早有准备，取下随身大弓，望祖郎后心射了一箭。祖郎应声倒地而死。孙策复取长枪，挥军掩杀。直杀入泾县内，夺了城池。生擒祖郎残部一万余人，获得粮草、军械无数。
却说孙策占泾县，一面出榜安抚百姓，一面令人打探吴景、孙贲消息。不日来报，吴景、孙贲两路兵马遭刘繇计败后，已于丹徒郊外会合，现正驻扎于丹徒西南。孙策又令人往二人处，约期夹攻丹徒。十月初，孙策尽起泾县兵马，急袭丹徒。丹徒守将樊能闻孙策兵来。急聚兵马迎敌。两军会于丹徒之外。孙策出马，樊能大骂，黄盖便出于樊能战。不数合，忽然樊能军后军大乱。报说有一路兵马拦腰杀来。樊能急忙回军。孙策引军前来，趁势掩杀。樊能退至城外，只见一将自城中杀来，乃是孙贲也。樊能忙弃了丹徒，去守牛渚。原来半路杀出的兵马，乃是吴景。吴景、孙贲得知孙策攻丹徒，遂兵分两路来助战。孙策与二将合兵一处，进了丹徒。吴景曰：“樊能退去，必守牛渚。欲征曲阿，当先取牛渚。”孙策曰：“兵贵神速，迟则生变。诸将莫辞劳苦，随我夜袭牛渚。”众将皆愿效力。入夜，孙策引三部兵马，并黄盖、吴景、孙贲等将往牛渚去。牛渚大营守卫松懈，被孙策大军杀入大寨。樊能、张英引兵迎敌。两军混战，杀至天明，终被孙策夺了营寨。孙策得了军粮无数，令军士开灶。方欲就食，见大波兵马杀来。原是刘繇引大军杀来。孙策人困马乏，勉强与刘繇接战。背后樊能、张英又杀来，把孙策军团团围住。孙策等死战，拼死杀条血路，逃回丹徒大营去。所带万余兵马，只逃回千余。吴景、孙贲等皆带伤。刘繇复夺牛渚。
却说孙策被刘繇杀败，损失兵马无数。诸将不服，皆劝孙策出兵再与刘繇决战。孙策踌躇，谓众将曰：“此非破刘繇之时，需再等得几日。”众将不悦。又僵持三四日，孙策终按下心意，带黄盖、韩当等将起大军与刘繇决战。两军相遇。刘繇阵上，张英杀来。孙策令韩当出战。二人大战三十回合，胜负未定。刘繇急鸣金收兵。张英曰：“我正要捉拿贼将，何故收兵？”刘繇曰：“人报周瑜领军袭取曲阿，有庐陵松滋人陈武，字子烈，接应周瑜入去。我家业已失，不可久留。速往秣陵会薛礼军马，急来救应。”张英等跟着刘繇退军，孙策不赶，收住人马。长史张昭曰：“彼军被周瑜袭取曲阿，无恋战之心，今夜正好劫营。”孙策然之。当夜分军五路，长驱大进。刘繇军兵大败，众皆四纷五落。
却说孙策又得了陈武为辅，其人身长七尺，面黄睛赤，形容古怪。策甚敬爱之，拜为校尉，使作先锋，攻薛礼。武引十数骑突入阵去，斩首级五十余颗。薛礼闭门不敢出。策正攻城，忽有人报刘繇聚拢会合于糜部偷取了牛渚。孙策大怒，自提大军竟奔牛渚。刘繇、于糜等出马迎战。孙策曰：“我今已到此，你如何不降？”于糜挺枪出马，与孙策大战。忽刘繇大寨中，火光又起。刘繇士兵大乱。孙策一枪刺死于糜，挥军冲杀。刘繇溃不成军，弃了牛渚大寨，往西败逃。又遇吴景、孙贲二将截杀一阵，身边只余十余军士，往荆州投刘备去。
孙策既败刘繇，顺势攻占了富春、无锡、乌程等地。忽探得刘繇部将薛礼，于丹阳整顿兵马，欲为刘繇报仇。孙策引军讨之。两军鏖战。薛礼不敌，退往吴郡投许贡去。孙策遂进宣城，安抚百姓。令其弟孙权并大将周泰守宣城。自带大军去征吴郡。吴郡太守许贡引军迎敌。两军阵圆处，许贡出马，大骂孙策。孙策大怒舞枪纵马来取许贡。许贡不敢迎敌，慌忙往军士身后闪。孙策眼疾，取弓箭邀射许贡。张弓一箭，正射中许贡后背。许贡带箭逃走，所带兵马尽皆恐慌。孙策驱兵冲杀。许贡兵将如何能敌，忙败入城中去。孙策驱大军将吴县围住。一连攻打数日，却不能攻破。孙策又纳周瑜之计，只围不攻，专等城中有变。忽一日，吴城门大开，薛礼带数人，将许贡绑出，押至孙策辕门前请降。孙策令将许贡看押，又叫薛礼带路，将大军开入吴城。次日，孙策招降许贡。许贡骂不绝口，誓死不降。孙策火起，将许贡斩首。
吴郡郊外，草木丛生，飞禽走兽极多，正适合狩猎。那日孙策兴起，带帐下文武往郊外狩猎。却遇许贡三门生，为报许贡之仇，前来行刺。孙策力战三人，待诸将赶到时，已身披数伤。刺客所执兵刃，皆已喂毒。孙策中毒极深。遍请吴郡郎中大夫，无有能医者。忽孙策帐下一将，董袭曰：“某曾与海寇相持，身遭数枪，得会稽一个贤郡吏虞翻荐一医者，半月而愈。”周瑜问曰：“此医者莫非沛国华佗？”袭曰：“然。”周瑜曰：“此神医也。当往求之。”不料华佗早已入驻青州神医馆，只有徒弟在吴，命其疗毒。其徒曰：“箭头之药，毒已入骨。须静养百日，方可无虞。若怒起冲散，其疮难治。”孙策为人最是性急，恨不得即日便痊愈。等得二十余天，忽得报，宣城山贼爆发，孙静、周泰寡不敌众，退守孤城。孙策大怒，欲提虎狼之师，往宣城讨贼。张昭劝曰：“医者戒主公百日休动，今何因一时之忿，自轻万金之躯？”孙策按下怒火，安心静养，令人严加打探宣城军情。四五日后，又来战报。山贼攻城不成，佯装退军。孙权料敌不明，开城袭敌之后，正中贼人之计，死于乱军之中。周泰奋力杀敌，斩首数十，终将贼人杀退。孙策闻弟之死，捶胸顿足，放声大哭。忽牵动伤口，箭毒攻心，晕厥过去。左右急请华佗之徒医之。其徒曰：“毒已入肺腑，普天之下，莫非我师，无人能医。”周瑜曰：“汝师何在？”其徒曰：“青州临淄城神医馆！”周瑜曰：“何为神医馆？”长史张昭曰：“神医馆乃是青州牧黄善为华佗所建医馆，专用于行医商讨医术。”周瑜曰：“可速往青州去请神医。我曾闻伯符与青州黄善有旧交，必能求得神医。”张昭曰：“此去青州，耗时极多，唯恐不及也。”正商议间，忽门吏来报，有青州二人求见。周瑜等令见。二人自报，乃是青州黄善帐下，许褚与孔德也。孔德曰：“我奉我家主公与家师之名，来为孙将军疗毒。”周瑜曰：“你师何人，如何敢言能疗孙将军之伤？”张昭于周瑜侧耳曰：“孔德乃是青州神医馆另一神医，传言其医术不在华佗之下！”周瑜不敢怠慢，恭敬请孔德入内。孔德视孙策疮伤，曰：“此易事耳。”投之以药，十日驱肺腑之毒，一月痊愈。孙策大喜，欲留孔德于吴。孔德曰坚决不肯。孙策无奈，赐重金谢之。孔德又推之，曰：“我为将军疗伤，乃奉主公军令。我主黄善，闻知将军略受小伤，特令卑职远赴江南。我主托我传话与孙将军，莫忘当年之约。”言罢，告辞孙策。孙策放其二人归。
却说孙策大难不死，月余后痊愈，乃班师回曲阿。一日有信来报，严白虎于会稽称吴王。孙策大怒曰：“严白虎小贼安敢称王，真狂妄也，我必灭之！”遂起精兵三万，征讨严白虎。不数日，于会稽山下，大破严白虎。太守王朗引兵来救严白虎。被周瑜半道截杀。王朗死于乱军之中。孙策斩贼将严兴，严白虎远遁，余众皆降，遂收会稽。孙策又趁势而下，征讨朝廷反贼邹伦、钱铜、王晟等部。先阵斩王晟首级。邹伦、钱铜惧怕，引部来降。孙策纳之，令二人受乌伤、章安两地。
自此长江以东地面，皆属孙策。孙策声势渐大。早有探马将消息报于淮南宫中袁术处。袁术谓诸臣曰：“孙策借我兵马起事，大战三年有余，已尽得江东地面。今却忘记根本，不顾昔日之恩。如此甚恶！我欲兴兵问其罪！”长史杨弘谏曰：“孙策犹比雄鹰，陛下若能抚之，其必能为陛下捕猎；陛下若驱之，必得其反。依臣之见，可以天子之名，发使往江东，征粮二十万斛。其若许之，可见其心向陛下；其若不许，再作定论！此乃投石探路之计。”袁术用其计，令人往江东征粮。数日后，使者到江东见了孙策。孙策大怒，曰：“袁术赖我玉玺，我未索之，其却来征粮，真小觑我也。”言罢，欲斩来使，以绝袁术。周瑜急劝曰：“休得如此，此乃袁术投石探路之计。袁术索粮，非为别事，乃为探将军之心。”孙策曰：“即便是计，绝之又如何！”周瑜曰：“将军初得江东，人心不稳。手下兵将皆疲敝不堪，切不可再添祸乱。”孙策曰：“依公瑾之见，我需纳粮与袁术乎？”长史张昭闻得此言，急阻之曰：“万万不可如此。将军虽得江东，兵力大增，军中却极为缺粮。如何能再抽调粮草。”周瑜曰：“子布且安心。粮草虽出，却未必到得了袁术之手。粮草过江，若被贼寇所劫……不知如何？”孙策、张昭相视而笑，其夸周瑜好计策。
三日后江东二十万粮草结集完毕，押往淮南。运粮至江边，忽被****截住。二十万粮草，不曾有颗粒到得淮南。袁术得了此报，大骂孙策无用。长史杨弘曰：“莫非其是周瑜之谋。其识破阎大人之计，顾以此为之。”杨弘曰：“若是如此，陛下可再试之。”袁术曰：“一试不成，如何再试？”杨弘曰：“孙策为陛下平定江东，陛下不如封其为吴王，永镇江东。”袁术然之，拟造圣旨一道，授孙策以九锡，封为吴王。旨到江东，孙策怒而不接。大怒曰：“袁术伪帝，天下诸侯无不欲剿之。我若受之，与天下为敌。”遂斩来使，以绝袁术。
袁术得知孙策斩使绝之，大起七军征江东。却被孙策、周瑜以江东水军大破之。袁术损失惨重，退回淮南养兵去。自此天下诸侯，莫有小觑江东者。人人皆呼孙策为小霸王。孙策未受袁术封号。洛阳宫中，曹操为结好孙策，乃下旨袭其父孙坚之号——乌程侯。
第55章 袁求败坐领冀州 赵子龙单骑显威
却说河北袁氏于两济遭青州军大败。袁绍、郭图、审配、韩猛等被斩首，程翔、颜良、高览、蒋仪渠、沮授、吕旷、吕翔等投敌。只因程翔念袁氏养育之情，将袁氏少主袁谭放回冀州。张合、文丑等护着袁谭至信都。主簿陈琳曰：“袁公不幸遇害，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当务之急，当先立新主，再统领河北之众，灭黄善，为袁公报仇。”田丰、逢纪等皆赞之。袁绍生有三子一甥，长子袁谭字显思，次子袁熙字显奕，三子袁尚字显甫，外甥高干字元才。三子之中袁熙、袁尚均年幼，遂立袁谭为冀州之主。十日后袁谭自领冀州牧。时有文丑、张合、田丰、逢纪、辛评等辅之。
袁谭本是一个纨绔子弟，自幼遍请名师，习文学武，样样授之，却始终不得其门道。因此文房墨宝，刀枪棍棒，一无是处。那日坐领冀州之后，却大为改性。竟埋于书屋之中苦读。忽其叔辈恩师唤其表字曰：“显思！”袁谭甚觉不妥，乃谓其师曰：“我之表字，听之多有不吉。我欲改之！”其师曰：“你之表字，乃你父所赐，安能就改。况自显思又有何不是？”袁谭曰：“我闻显思，乃有先死之谐音，故觉不妥！”其师曰：“何不往灵堂问过你父？”袁谭曰：“我父已故，何能再劳烦之。我欲自改之！”师曰：“欲改何名？”袁谭曰：“求败！自此之后，我必会战无不胜，攻无不破，但求一败！”只听得其师大跌眼镜！
却说幽州公孙瓒先年与袁绍大战不下，后因北方鲜卑族扰乱边境，公孙瓒不得不回军抵御外敌。其率部下白马军，大败乌桓、鲜卑等部，终使后方安稳。忽闻袁绍两济大战，为黄善所斩，其子袁谭新领冀州。乃欲乘虚南下，夺取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冀州。谋士关靖谏曰：“幽州之众，大战方回，士卒疲敝，实不宜远征也。望公孙大人三思。”公孙瓒曰：“北平之众连克北方三十余部，士气旺盛，正合南下。况袁绍败亡，袁谭小儿新领其众，人心未附，此时正合取之。”关靖曰：“既是大人决心必出，可修书与山西张燕，约其夹击袁谭。若成，则收冀州易也。”公孙瓒曰：“我乃朝廷官员，安能与黑山贼寇为盟！”遂不听关靖之言，尽起北平、燕国等地兵马五万，并白马义从去征冀州。其帐下有一小将，忽请令愿为先锋。公孙瓒因其年轻官位小而未准。更令大将严纲领军四千白马义从先行。自带大军随后。那请令小将，姓赵名云，自子龙，常山真定人。善使长枪，师从枪王童渊，与北地枪王张绣乃同门。其枪法造诣，尤在张绣之上。
早有探马将这个消息报于信都袁谭处。袁谭急召文武百官商议。辛评曰：“公孙瓒早有南下之心，其大败鲜卑，士气正盛，不宜出击，只宜坚守。”袁谭曰：“公孙老儿，目中无人，我正欲送之去见我父。安能谨守，任其妄为！”田丰曰：“辛大夫之言有理。公孙瓒来之甚急，我军兵马粮草多有不急调运。我亦以为，可着一军往北方，防守高阳、任丘等地。或战或不战，扰乱其心，拖其军速，磨其锐气。”袁谭然之，又问曰：“谁可当此任！”田丰曰：“大将麴义可以敌之！”袁谭遂封张合为征北将军，领兵两千去阻公孙瓒。两军会于狄丘。麴义用田丰之计，将兵分为两路。左路击，则右路袭。右路击，则左路袭。轻袭即走，点到为止，绝不恋战。待敌军一乱，两路皆退。须臾又至。愣将严纲先锋大军，逼得寸步难行。严纲四千精锐，未战而先损数百。严纲渐明其意，乃令大军急行。约行三十里地，已过狄丘，却被麴义抄近赶上。严纲将骑兵摆开，如潮般冲杀。麴义一股绕后。严纲只作不知，猛击麴义本队。麴义知巧计难成，急令八百刀盾兵伏于前，弓弩手居于外。待骑兵靠近，刀盾兵一跃而起，挡住骑兵。弓弩手万箭齐发。严纲骑兵措手不及，竟被杀得大败，兵将争先退后，相互践踏，死伤无数。严纲被左右将校护着，突围而走，被麴义倒追三十里地，复至狄丘。严纲人困马乏，方下马稍歇，却又被麴义抄近赶上。严纲大惊，呼曰：“我命休矣！”只得勉强起身作战。忽间背后又来一军。一将白袍银凯，纵马当先，让过严纲，直抵麴义。严纲视此人，却是那日请令小将，常山赵云也。赵云手舞长枪，漫天生花，手底下无一合之将。直杀得麴义军士，心惊胆颤。麴义见赵云难敌，连忙收兵退回高阳城防守。令人前往打探，方知是公孙瓒大军已到。麴义一面安排守城，一面令人往信都报信。
却说赵云救了严纲。严纲万谢赵云，又不见公孙瓒大军，乃问曰：“赵将军已至此，为何不见主公大军？”赵云曰：“主公得知严将军于狄丘被阻，特令末将来助将军。主公引大军随后就到。”不多时，果见公孙瓒大军到矣。公孙瓒马不停蹄，亲率大军，步步为营，连下冀州数城。冀州门户，只有高阳一城，被麴义死死守住。十日后，袁谭领大军抵达高阳，田丰、辛毗、辛评等随军。袁谭与麴义合兵一处。次日公孙瓒来领军在城外叫骂。袁谭大怒，点了兵马出城。两军圆阵，公孙瓒出马，指袁谭大骂。袁谭怒起，拔剑就要亲战公孙瓒。边旁文丑眼疾，慌忙上前，将袁谭揪住，曰：“主公万金之躯，安能亲战。待末将擒得公孙老儿来！”袁谭许之，文丑挺枪上前，大战公孙瓒。将近三十回合，公孙瓒非是文丑敌手，弃槊败去。袁谭见了，将绣旗一招。冀州大军冲杀过去。混战一场，公孙瓒军不敌，退回狄丘。
且说袁谭一场混战，将公孙瓒击退，收军回高阳。次日袁谭升帐，田丰献计曰：“公孙瓒多骑兵，我军多步兵，难挡其冲击。我观高阳西北多丛林，可将其诱入林中。”袁谭然之，唤焦触、张南二将至。袁谭曰：“我素知二位将军忠勇俱全，欲用二位久矣。今二位将军可共领一军，多带长枪，埋伏于西南山林杂草中。待将幽州兵马诱入林中，可尽使长枪，专刺幽州坐下马。”二将欣然而去。袁谭谓文丑曰：“文将军可领军往狄丘挑战，许败不许胜。务必将其诱入高阳之西。”文丑亦领命去矣。袁谭又谓麴义、张合曰：“待文将军走过，两位可随我再往狄丘。”
文丑点了兵马至狄丘叫战。左右报于公孙瓒。赵云连忙请令，欲战文丑。公孙瓒曰：“破敌决战，乃上将之事。你又何间焉！”遂令其弟公孙越前去迎敌。赵云急止之曰：“文丑乃是冀州名将，武艺非凡，恐公孙将军非是其敌手也。”公孙瓒不悦，叱退赵云，亲往战场为其弟压阵。公孙越大战文丑，战不数合，文丑败走。公孙瓒大喜，令大军追击。文丑只顾奔走。公孙瓒等追了一阵，见事有蹊跷，止住兵马。文丑回马又战。只一回合，枪挑公孙越。兜回战马，大笑而去。公孙瓒大怒，全力追去。渐入野树林，公孙瓒军将所骑战马，屡遭莫名袭击，倒地无数。公孙瓒心知中计，急叫大军速退。忽闻两声炮响，两旁闪出无数冀州兵马，皆执长枪，专刺坐下马。公孙瓒方叫下马迎敌。忽背后文丑军又杀来。三下夹击，公孙瓒大败奔走。依仗坐下良马逃脱。方至狄丘大寨。只见袁谭立于寨前，背后立着张合、麴义二将。公孙瓒正犹豫间，大寨之中奔出兵马，却打袁军旗号。公孙瓒心知不妙，拨马就逃。袁谭把手一招，大呼曰：“冀州健儿，速将公孙老儿踏为肉泥！”大军如决堤之水，奔向公孙瓒。公孙瓒深陷贼潭，自知难以脱身，正欲拔剑自刎。忽见一白袍将军带十余骑自寨左杀来。公孙瓒视之，却是其部下小将赵云也。云展开枪法，连挑数将，救出公孙瓒突围而去。袁军将校莫有能拦者。袁谭问左右曰：“此将何人也？”左右皆云不识得。麴义曰：“前番大战，驰援严纲者，正是此人。”袁谭曰：“我若得此人，何愁公孙瓒不灭，黄善不除！”于是收兵回营，令人四下打探。细作探得消息报来，此人姓赵名云，常山人士。
却说赵云救得公孙瓒，一路招呼溃逃人马，又得万余人，退守易城。严纲保着谋士关靖亦投易城来。不几日，公孙瓒之子公孙续引兵三万五千，带大将单经、邹丹自范阳来助战。公孙瓒声势又大，正商议进取之机，又报袁谭驱大军往易城来。公孙瓒引兵出城迎敌。两军相抵，瓒遣公孙范出战。袁谭阵中，张合拍马而出。战不十合，张合斩严纲于马下。袁谭趁势掩杀。公孙瓒大败，奔回易城，坚守城池。关靖进曰：“袁谭起大军决战，信都空虚。主公可令人往山西张燕处，说其兵出信都。袁谭后方有失，必回军。则易城之围可解。”公孙瓒然之，修书一封，令邹丹开南门突围出去。邹丹见了张燕，呈上书信，又说其以利害。张燕大喜，下令款待邹丹。即刻点黑山兵马五万余人，走壶关杀往信都。其张燕者，本信褚。黄巾起义时，聚众万余投黄巾大帅张牛角。张牛角死后，众推燕为帅，因此改姓张。黄巾起义时，张燕率众盘踞常山、中山、赵国等地。后被袁绍所驱，败往太行山以西。割据上党等地。其老窝在黑山，因此称之黑山军。
袁谭围公孙瓒，城破在即。忽流星马报来祸事，张燕集黑山兵马五万，前来犯境。壶关守将张昭措手不及，被张燕轻易破关。张燕一路高歌，连下冀州十余城。大将高干领本部兵马前去迎敌，现正与张燕大战于石邑。袁谭曰：“今后方有失，不容不回也。可传令诸营，退兵回冀州。”麴义曰：“公孙瓒灭亡在即，如何能退。”袁谭曰：“冀州有失，我等根本皆无，非是一公孙瓒可比。”遂撤兵回国，留文丑断后。公孙瓒见袁谭撤走，知是张燕之故。亦不追赶，见援军尽退，方回范阳，整顿兵马伺机报仇。袁谭至石邑，高干接着。袁谭问曰：“近来战况如何？”高干曰：“已相持三日，未曾交兵。”袁谭曰：“既已回军，当与张燕决战，以早日平定并州。”次日，两军对阵，袁谭出马，遥指张燕大骂曰：“反贼张燕，米粒之光，却敢来与日月争辉！今冀州天兵至此，速下马受降，免遭杀戮！”张燕大怒，着渠帅张白骑出马。袁谭令焦触出战。战有三十回合，焦触不敌，败回阵去。张燕挥军掩杀。混战一场，袁谭大败，退回石邑下寨。
田丰曰：“张燕虽众，皆是乌合之众。我有一计，正合破之。”袁谭问曰：“计将安出？”田丰曰：“张燕胜了一阵，士气大增，必来攻城。可着一员大将，独斗张燕。佯装败阵，将张燕诱入城中，却将四处民舍埋伏兵马杀出，必叫张燕有来无回。”袁谭许之。次日，张燕果来叫战。袁谭令焦触、张南二将为一队，埋伏于城西房舍中；降将伍孚、伍琼为二队，埋伏于城东房舍中；张合、麴义为三队，埋伏于居中房舍中；只等张燕进城，三路皆杀出。蒋奇、淳于导守城门。文丑、高干随军来战张燕。两军对阵时，文丑出马，点名单挑张燕。那将张白骑自恃勇力，出马战文丑。未及十回合，文丑刺死张白骑，又喊张燕出马。张燕大怒，亲战文丑。只战七八回合，文丑伏马而走。张燕不知是计，驱兵掩杀。袁谭兵马溃不成军，相互涌入城去。张燕一马当先，直杀过吊桥，进了城池，只见袁谭兵马四处溃逃，毫无军纪，便放心招呼自家兵马入城。前军方进城，吊桥忽被拽起，城门骤关。张燕带兵杀向城楼。蒋奇、淳于导二将死死抵住。忽见袁谭带文丑、高干本队杀来。两下夹攻，张燕大败。众渠帅保着张燕杀条血路望南门而走。只听一声炮响，张合、麴义带兵杀来。张燕不敌，正欲窜逃，又见左边焦触、张南，右边伍孚、吴琼两路杀来。背后文丑、高干等又至。张燕无奈，只得下马受降。袁谭准其降，令其回营招呼余党。不多时，张燕带其余渠帅至。其部下渠帅，杨凤、于毒、白绕、眭固、陶升皆愿降。于是张燕一路遂平。袁谭又令高干领一军，西取并州。
袁谭收兵回信都，一月有余，有原幽州刺史刘虞之子刘和遣使阎柔来见。袁谭见之。阎柔呈上书信与袁谭。袁谭览信，大呼：“甚善！甚善！”众人不知何事。袁谭曰：“刘虞之子刘和连结旧将鲜于辅、鲜于银等，聚众数万，欲投我军，共伐公孙，为其父报仇。”众将闻之皆喜。袁谭当下款待阎柔，并修书与刘和，约其夹攻公孙瓒。
第56章 陈宫巧计谋徐州 黄善假死守下邳
却说袁谭与刘和约期夹攻公孙瓒。阎柔携书信已回数日。袁谭得报，刘和率众攻袭右北平。公孙瓒正引兵相救。袁谭大喜，点了兵马北征范阳。公孙瓒只得弃了右北平，回军救范阳。因此刘和轻易得了右北平。公孙瓒至范阳时，范阳已被袁谭攻下。公孙瓒驱兵攻城，欲克复范阳。却被逢纪设计大败。瓒无奈，只得退守渔阳。此时刘和正领兵前来，二人合兵一处，往渔阳剿灭公孙瓒。瓒坚守不出。袁谭令将渔阳围住。一连围了数月。渔阳城中粮草早尽，公孙瓒令劫渔阳富户卢氏之粮。不料走漏了消息，被卢氏知晓。入夜卢氏带家中精壮，开了西城门，于城上放起火来。城外袁军见了，抢入城中。公孙瓒等措手不及，皆被袁军生擒。赵云一骑正欲突围时，正遇文丑、张合等拦路。赵云寡不敌众，被文丑生擒过去。袁谭招之。赵云不降。袁谭再三好言劝之。赵云感恩，遂降。公孙瓒被刘和砍掉首级之后，放回野外喂狼去了。其余诸皆降于袁谭。袁谭令刘和守范阳，自带大军回信都去。不数日，又传来捷报，高干攻占太原。自此冀、并、幽三州，皆归于袁谭。忽有使自淮南而来。袁谭见之。使者颁读淮南袁术旨意，封袁谭为毛城侯，征北大将军，领冀、并、幽三州牧。
原来袁术帝于淮南，自以为可以傲视群雄，先是刘黄吕联军讨伐，后远征泰山大败，又在长江上折却了一阵。淮南皇宫之中，袁术暴跳如雷，斥曰：“我乃天下之主，恩泽四方，为何诸侯皆背我？”满朝大臣，无人敢应答。忽有探马来报，其侄袁谭，先后大败张燕、公孙瓒，已有冀、并、幽三州之地。袁术怒，大骂曰：“朕之失利，岂被袁谭庶子耻笑！”令将报信哨探斩首。长史杨弘谏曰：“陛下稍安。我有一言，不能不说。”袁术曰：“何言？速讲来。”杨弘曰：“陛下与袁谭乃是叔侄也。今陛下尊为帝，袁谭当为皇侄。今其横扫北方，乃为陛下开拓疆土。”袁术曰：“其父在时，与朕即成水火。今其自立为主，如何能听命于朕。”杨弘曰：“陛下何不封其王位，以褒奖之。况自古叔为帝，子侄自当为侯。”袁术然之，遂下旨册封袁谭。袁谭日夜思为其父报仇，欲借袁术之力，因此受之。
袁术自册封赏袁谭，不禁沾沾自喜，于后宫享乐，久不上朝。一日，主簿李丰来见。袁术见之。李丰曰：“近闻吕布自败刘备后，于小沛广征粮草，似有图徐州之意。却因黄善久居于徐州未归，而犹豫不决。臣以为，陛下若能加封吕布徐州牧，必固吕布狂野之心。若两家交战，陛下自可坐收渔人之利！”袁术闻言，大称其妙，连夸李丰好谋略。李丰曰：“此非我之计？”袁术问曰：“此何人之计？”丰曰：“此乃原侍郎阎象之计！”袁术大疑，问曰：“阎象何在？”丰曰：“已被陛下赐入狱一年矣！”袁术方才思起年前囚阎象之事。传令唤阎象。须臾阎象带至。袁术赐其平坐，问其曰：“今天下之事，不知阎卿以为如何？”阎象曰：“臣虽居于狱，却未敢忘陛下之事。今数雄并起，陛下欲领九州，必先图徐州。然后连结河北之众，共伐青州。若得青州，其余诸侯则可一一破之。”袁术大喜，令将阎象释放，并官复原职。又纳阎象之计，册封吕布为徐州牧。
吕布得了袁术封赏，更固其取徐州之心。谋士陈宫进曰：“此必是袁术，挑吕黄两家战乱之计。吕黄一战，其正合坐收渔利。”吕布曰：“我欲取徐州久矣，与袁术无关。袁术伪帝，若能安分，便留他一日；若不自量力，连淮南一道取。”遂不听陈宫之言，以徐州牧自居，养兵练将，蓄力待发。东海秋收之后，成廉置办粮草毕，报于吕布。吕布急聚众将商议突袭徐州之事。陈宫又谏曰：“黄善得了徐州之地，兵精将广，难以取敌。袁术不不恤民情，众叛亲离，已成强弩之末。当先伐袁术，夺淮南之地，方能与天下诸侯抗衡。”吕布傲然曰：“黄善小儿初掌徐州，民意未顺，正合取之。况我有心腹在彼处，可为内应。何愁大事不定！”陈宫见拗不过吕布，谓之曰：“将军若真欲取徐州，当先取下邳。下邳有失，黄善必引兵来救。将军可暗调一路，绕过下邳，径袭徐州。与城中之人互应，赚开城门，则徐州可得。其若不救，下邳可得。”吕布闻陈宫之言，大喜，尽起东海兵马三万五千，以高顺、曹性为将，陈宫为行军司马兼参军，成廉总督粮草，征徐州。时张辽、宋宪正驻守小沛，不曾随往。
吕布兵行神速，不数日即下城池十余座。下邳太守陈应急向徐州报急。天化聚徐州文武商议军事。天化怒曰：“吕布狼子野心，前者擅自用兵，驱逐刘备，未问其罪。其尚不自敛，又往下邳寻事，真视我黄善为无物！”太史慈曰：“吕布养兵时久，必是有备而来，切不可贸然进军。”天化曰：“陈应于下邳告急，安能不救。”遂起兵去救下邳。吕布闻黄善举兵来救，亦引军相抵。两军相遇，大摆阵势。门旗下，天化出马曰：“吕温侯，你我共守徐州，何以兵戎相见。温侯屡受陶使君大恩，却挑徐州战火，使徐州万民受难，愧生于天地也！”吕布闻言，羞愧难当，急令曹性出战。徐州阵上，颜良舞刀接着。战有三十回合，曹性败回阵去。吕布大怒，提起方天画戟，蹬开撕风赤兔马，来敌颜良。二将大战五十回合，胜负未定。徐州阵上，太史慈见了，舞动长枪上前助战。徐州两员大将，恶战吕布，近百余回合，不能取胜。天化见了，焦急万分，唯恐二将有失。只见又战二十回合，仍不能取胜。天化终取出双锤，呐喊上前，三英战吕布。约走三十回合，吕布招架不住，忙卖了个破绽，逃回阵去。天化三人紧追过去。此时曹性败阵已有数息，气力已回，忽见黄善等穷追吕布。忙取弓箭，直射黄天化。天化只顾追吕布，不曾防备，正中一箭，倒于马下。颜良、太史慈二人大惊，急回马救了天化归阵。吕布趁势驱兵冲杀。徐州军大乱，被吕布大杀一阵。幸得陈应引兵救应。引败军退回城下邳。太史慈急令将天化疗伤。须臾箭矢取出，只伤肌骨，不碍性命。
却说曹性一箭，使吕布反败为胜。吕布气势更盛。引兵往下邳城下搦战。下邳城中，只因天化着伤，不曾有人接战。吕布又令人叫骂，城中仍无响应。布大怒，驱兵攻城。太史慈等设计死守。吕布损兵无数，不能打破城池。忽想起陈宫之计，乃招其曰：“公台前日劝我，径取彭城，今日正合行之。不知可着何将前往？”陈宫曰：“高顺可担此任！”吕布遂唤高顺至，谓之曰如此如此。高顺领命，领本部兵马欣然前往。
布军方退，慈等来告天化。天化仰面笑曰：“误中匹夫暗算，我必当报之！”颜良曰：“计可速发。”天化曰：“今只将计就计：诈言我被曹性射中，已经身死。布必引兵来攻。将其诱入城中，以伏兵击之，则布可擒。”太史慈曰：“此计甚善！”遂叫军中忠义军士，化作徐州降兵，潜逃出城，放言黄善已亡。次日，布军巡防将士俘获假降兵卒，解于吕布。布问曰：“所拿何人也？”军士言：“皆是下邳细作！”降兵曰：“明公开恩，我等本是徐州兵卒，随黄善来守下邳。熟料前日一阵，将军被射中，回城即亡。后城池危及，随太史慈守城。今下邳城破在即，我等特来请降。”吕布闻黄善已死，大喜，急唤陈宫商议。陈宫曰：“黄善狡诈，唯恐是计。”吕布令哨探四处打探。不日哨探来报，下邳城中军心涣散，多有逃兵。陈宫仍是不信。吕布又令细作潜入城中刺探。数日后细作来报，府衙内果是秘布灵堂。吕布坚信不疑，点了军马夜袭下邳。令曹性领一军攻南门，陈宫攻北门，自领大军攻西门。军到城池，扣城攻打。须臾三门皆破。三路军马会于城中，急往府衙去。及至府衙时，忽闻一声炮响，四面火光起。吕布心知中计，大呼：“退军！”四处兵马杀出。深夜之中，不知其数，只闻喊声惊天。吕布军大乱，不能御敌。火光之中，太史慈、颜良自左右杀来。吕布谓陈宫、曹性曰：“二位且分兵敌之！”。陈、曹领兵去，须臾皆败。曹性被太史慈生擒。陈宫被流矢射中，死于乱军之中。吕布回顾左右，大呼曰：“众将士欲生者，可随我突围！”其见东首兵少，奋力杀条血路，往东门去。只见东门紧闭。吕布跃马上城楼，复驰马跃下。可惜一匹赤兔神马，竟摔得血肉模糊，登时死掉。吕布将方天画戟、盔甲尽皆丢弃，徒步往东海逃命去。吕布所带兵将，尽皆被擒。天化以之为前驱，复夺吕布营寨。获得辎重粮草无数。天化正欲收兵，忽有成廉押运粮草自东海来。天化令兵卒伏于营寨之后。待成廉近。天化令四面杀出。成廉措手不及，弃粮大败而走。天化尽夺成廉粮草，收军回城。军士押解曹性至。天化招降之。曹性誓死不降。天化令将曹性押往彭城收监。
却说高顺领一军偷袭徐州。将近彭城，令人往城中联络内应。内应约其入夜见城中火起行事。入夜三分，果见城门火起。高顺急领军至城外。只见城门大开，高顺驱兵进城。将近城门，忽见城门复关，吊桥拽起。高顺不知其故，大呼曰：“城门何故开而复关。”城门上答曰：“你等何处兵马？”高顺曰：“我乃太史慈帐下将，往彭城置办兵器。”守城将士闻言，皆哈哈大笑。一人立于城垛，乃是原广陵太守赵大顺。大顺手提头颅一颗，仍往城外，喝曰：“曹豹叛逆，今已授首！你仍妄想进城乎？”高顺视那头颅，果是曹豹，大怒，急领兵冲城。城上箭如雨下。高顺不能靠近，只得引兵退去。原来吕布至徐州后，乃娶曹豹之女为妻。因此与吕布勾结，愿为内应，巧夺徐州。却不料，黄善在奔下邳时，早将大顺调回彭城防守。大顺初担大任，不敢松懈；其日夜设防，严防有变。夜间得报，曹豹于城门举事。赵大顺急绰枪上马，往城楼去。只见曹豹已占了城门。赵大顺引兵自内杀上城楼。正遇曹豹纵火。大顺大怒，舞枪来取曹豹。曹豹措手不及，被大顺一枪刺死。大顺取了曹豹首级，杀散余众，复夺城门。终让高顺一军，巧计成空话。
高顺夜袭城池不成，又折了曹豹内应，退走五十里。左右劝其曰：“今急袭不成，内应又败，不如退去，会合温侯，再作进取。”高顺曰：“今黄善将徐州兵马驱往下邳，城中防守不足。若趁此时打破城池，温侯大事皆定。”遂不听劝告，于彭城外五十里安下营寨。一面令人往吕布处报信，一面砍伐大树，赶造云梯十余架。云梯成，高顺急尽起营中兵马，往彭城下搦战。彭城之中，赵大顺问众人当何以御敌。陈珪之子陈登曰：“敌攻我守，敌退我击！”因此任由高顺在外叫骂，只是坚守不出。高顺无奈，只得令其陷阵营将士，登梯作战，扣城攻打。曹宏、赵大顺等皆上城楼御敌。直战至午后，高顺十余架云梯悉数被毁，仍不能攻克。遂令鸣金收兵。高顺前军方退。彭城城门忽开，赵大顺领军杀出，直插高顺后队。高顺回军作战，却不敌大顺。被大顺倒追一阵，折却兵马无数，退回营寨。大顺大杀一阵，见高顺远去，却不回城，竟往高顺大营寻去。高顺回至营寨，军士疲敝，方才少歇，正待生火，却被大顺寻至。大顺不由分说，四面杀入，就营帐处放起火来。高顺军心涣散，降者大半。顺引十余骑往寨右而走。正遇大顺拦路。高顺大怒，舞枪来战大顺。两马相交。未及三合，高顺马失前蹄，甩落于地。大顺军士一拥而上，将高顺擒住，带回城中。大顺得胜回城，急着快马往下邳报捷。
天化等大败吕布，正令人四处打探吕布下落，忽得报，高顺偷袭彭城。众人皆劝天化回军。天化曰：“高顺急袭彭城，必有内应。成与否，已成定数。此时去救，已晚矣！况我有赵大顺在彭城，更兼曹宏、陈登等守城，未必有失。”众人皆是着慌。过数日，即传来捷报，赵大顺已生擒高顺。众将皆转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