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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化三国重生全文阅读

作者:蒋晓涵     黄天化三国重生txt下载     黄天化三国重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曹仁用计取函谷 李四装贼袭济南

    却说曹操兵屯弘农,又占河东等郡,兵粮足备,关东诸侯莫有能与之相较者。又屯兵洛阳之外,日夜操练。乃召众文武商议进取。

    众人皆至,曹操令人把茶。叙礼已毕,曹操族弟曹洪,起身曰:“我军乃天下独霸,日后能得天下。以我之见,可兵分两路行事。一路西进,继续讨伐董贼,取雍、凉二州,再图南下两川;一路由谯郡夏侯元让统领,自谯郡出兵,北取青、兖、冀等地;则东西二路并进,天下皆在囊袋之中。”吕虔曰:“曹将军之言有礼。但私以为,长安不可取也。长安有天险,易守难攻,若强行进之,必将大伤元气。关东青、徐、兖、豫等地,户籍极多,今何不趁关东诸侯未成气候之时取之,则天下可图也。”曹操点头曰:“吾亦有此念。然现下我军大敌乃是董卓,关东诸军,皆为盟友,又有平原少帝在彼。一旦用兵,必成董卓一党,恐遭关东诸侯连起讨伐。”荀彧曰:“主公所言甚是。况董卓若趁我军东进时,扰我之后,必然后方难稳。不若趁未与关东起烽火时,以精兵除董卓,进雍凉。先除国贼,再议进取。国贼即除,可能收天下人之心也。”曹操抚掌曰:“文若之言,可为大善。”遂令曹仁领军攻打函谷关。

    函谷关依山而建,巧夺天工,易守难攻。曹仁领兵直抵关下搦战,关军闭门不出。曹仁令将士轮流大骂,上骂祖宗数十代,下咒子孙好几世。函谷关守将李蒙见曹仁搦战,欲紧守关门。却听曹仁于关外,越骂越烈,终于忍无可忍。李蒙点一千铁骑,打开关门,径冲曹仁中军。曹仁不及防备,被李蒙乱冲一阵。及至后军来击时,李蒙又催兵回城去了。曹仁首战失利,退走数里,引兵回至郏县下寨。

    却说曹仁攻打函谷关数月不下,损兵折将,驰书报与曹操。曹操谋士荀彧献计曰:“肴函天险,难以力取。我有一计,或可破此关。”曹操曰:“我知文若必有良谋。不知计将安出?”荀彧曰:“取胜之道,无非出奇制胜也。公主可治曹仁与战不利之罪,令夏侯渊替曹仁回。再令曹仁领一军化整为零,北走首阳山,入渭南,先夺潼关,再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函谷。里应外合,函谷可破。”曹操闻言大喜,曰:“若如此,则潼关、函谷皆可一战而定。”遂传令夏侯渊依计行事。

    一月后,曹仁于潼关内招呼集结。一时间,流民、百姓、商人、僧侣等都为之互应,摇身一变,皆是曹兵,于潼关内暗集。曹仁一声令下,三千大军直扑潼关。潼关守将王方,措不及防,被曹仁手起一刀,斩于马下。败兵逃亡长安,回报董卓去。曹仁令快马报之于曹操,约期攻打函谷关。不日,探马回报,夏侯渊正于函谷叩关攻打。曹仁留五百伤兵守潼关,自领余众杀奔函谷。函谷关守将李蒙正于城上御敌,不料敌从后来,乃分兵迎敌。夏侯渊压力大减,一声令下,发起总攻,最终夺得函谷关。李蒙死于乱军之中,余兵皆降。方至进关,却见潼关守兵奔来,言董卓遣大将樊稠袭了函谷。曹仁、夏侯渊乃传令驻守函谷关,谨防樊稠来袭。

    却说天化于临淄城中,探知曹操夺得函谷关,谓众人曰:“曹操天下英雄之辈,手下战将良多,破董卓者必是曹操。”时又有探马来报,孙坚与黄祖大战于长江。黄祖部将吕公伏击孙坚。孙坚中计,被乱箭射死。孙坚之子孙策,统领其众,转投袁术去了。天化又曰:“孙策血气方刚,乃有其父之风,久后必成大器。”

    次日升堂,天化曰:“曹操、袁绍势力日益大增,不久必来图青州。我军若不速作防备,恐日后难敌。前日,我思得一计,可夺济南。”程昱曰:“主公计将安出?”天化曰:“前日,巡查黄巾降卒军营,偶得一计。我若遣李四,率领张曼成降兵,复打黄巾旗号,突袭济南;我再兴仁义之师,讨伐黄巾,不知可否?”程昱、戏忠皆称善。乃令李四于各营抽调一万黄巾旧卒,分发黄巾裹额,更换黄巾长刀,重抄就业。李四欣然领命。

    天化曾收张曼成降军数万,选其精锐者两万收编,余者皆归农。李四抽调军马停当,皆改黄巾军装束,于般阳郊外集结,等候天化检阅。李四立于阵前,忽见前方数骑奔来。瞩目一望,却是许褚、臧霸、侯平三人。四人均头裹黄巾,浑似一副黄巾渠帅装扮。天化与马上曰:“李渠帅,久等了!不知渠帅大军可曾集结完毕,可否进军济南?”李四顿时即明天化之意,曰:“大军诸事皆备,只等黄大帅训话,便可出发!”天化勒马往前数步,大呼曰:“苍天已死,黄巾当立。‘天公将军’张角施符医疾,拯救天下。朝廷不仁,派兵围剿,至将军枉死。我等誓死为‘天公将军’报仇。”言毕有转马,谓李四曰:“此番出军,李渠帅可为主将,许褚、臧霸、侯平三人为副。如此,李渠帅有请了!”李四也不谦让,高举长枪,大喝一声:“进军!”大军高呼口号“苍天已死,黄巾当立”,望济南而去。

    济南相田楷乃公孙瓒所封,那日探得黄巾贼李角作乱,掠劫济南台县、著县、东朝数城。田楷上表平原,请求朝廷出兵平叛。又作书与公孙瓒处,请求支援。不料此时,刘备正与袁绍大战,公孙瓒亦与刘虞用兵,二处救兵皆不得至。

    田楷乃亲率大军与副将赵奇、孙喜、乐匡迎战黄巾贼“李角”。与“李角”于东朝城外相遇,田楷方欲列阵,黄巾军中一将挥刀出马杀来。田楷不及列阵,及叫副将赵奇迎敌。赵奇出马,只一合被砍于马下。黄巾贼将又舞刀冲来,直入敌阵、砍杀数将才回。只惊得田楷躲进中军,谓左右副将曰:“黄巾贼党,何时有得如此猛将,难怪数日便袭取济南三县。”黄巾“舞刀将”回马,田楷方才敢出,立于军前,仍心有余悸,战战兢兢,曰:“黄巾贼众,朝廷屡施恩惠,为何不思回报,却又兴兵作乱。”李四出马曰:“‘天公将军’施恩于天下,朝廷不曾封赏,却令大军围剿,我李角必替‘天公将军’讨回公道。”言罢又令一员大将与方才“舞刀将”将一齐冲将过来。田楷令中军齐出,抵住二人。忽黄巾阵上喊声如雷,又有数将领大军冲杀过来,田楷战之不过,大败而回。离济南城三十里下寨,以防黄巾突袭城池。

    田楷于寨中苦思破贼之策,忽想起,青州刺史黄善,乃令人去临淄求援。使者到达临淄数日,却见不得黄善,迟迟未有答复。田楷等候数日无果,黄巾军攻打大寨甚急。乃与孙喜、乐匡曰:“黄巾贼众,来势汹涌,又无援兵可至,如何能破贼也?”乐匡曰:“‘李角’之众,与已往黄巾贼党不同。已往之黄巾军兵,皆以流民、难夫等苦无生计,举兵而成。其间多有老幼,兵甲不鲜;数量众多,战力却不强。今日之贼,虽不足万,却勇猛异常也。我军若欲取胜,必不可正面与敌也,需出奇兵,方能取胜也。”田楷心头一亮,曰:“乐匡之言有理,敌强我弱,不能力拼也。不知乐匡将军可有奇谋。”乐匡曰:“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也。明日贼军必来攻寨,不若先伏一军于半道,待其兵过,再行击杀,可为奇兵也。”田楷别无他计,只有如此。黎明将近,令孙喜领一军埋伏。自与乐匡守寨。

    天色渐明,“李角”贼众出巢,又来攻寨。却近田楷大寨,忽见后队大乱。一彪军马,于半道杀出,为首一将,乃田楷部下孙喜也。方欲迎敌,田楷又率大军出寨。“李角”令后队为前阵抵挡来军,又令“舞刀将”迎敌;自坐于马上,安然不动,以待敌军。“舞刀将”唱诺领命,跨坐马上,舞刀而出。孙喜见“舞刀将”来势凶猛,不敢与敌,退后就走。“舞刀将”望孙喜所在,径直追去。孙喜逃将不及,回头战“舞刀将”,未有三合,被砍掉首级。“舞刀将”自出马,至斩敌,一气呵成,两方将校,多有未及反应者。“舞刀将”往来冲突,无人可挡。孙喜所领士卒,吓破胆囊,狂逃不止。

    却说“李角”欲正面迎战田楷大军,见田楷率众奔来,并不慌张,与边旁一将策马向前。田楷领军骤至,见二人如此形态,提刀向前就砍。“李角”大喝一声,收抢在手,攻势如万马奔腾,枪挑乐匡。田楷于远处看见,忘记所以,回军就逃。比及边旁那将上前,田楷与部下将士皆被杀散。边旁那将因未能斩将,嗔怪不已。此时“舞刀将”杀败孙喜,又回马至“李角”跟前,三人挥军掩杀田楷将士,追至田楷大寨跟前,被乱箭射住,才领军止住。“李角”见天色将晚,又不愿死战,乃令军兵撤回。

    田楷回军至帐下,自思:今援兵不至,左右将校皆战死,中军大寨已不可守,何不尽起大军,退守东平凌,或可能久守也。

    遂下令大军连夜弃营而走,退守东平陵。田楷大军行不数里,但见一军拦路。田楷视之,乃黄巾军。一将出马,乃“李角”边旁那将,大喝曰:“我家李渠帅令我于此等候多时矣!”言毕纵马杀来。田楷方欲迎敌,只听背后又有一军杀来,亦是黄巾军。两下夹击,田楷大败。数十亲兵保着田楷突围而走,正遇前日那位“舞刀将”。那将不由分说,大喝一声,直砍田楷。田楷亲兵阻挡不住,被杀至田楷跟前。田楷举剑还击,只战三合,被砍于马下。田楷所领士兵,见主帅已死,尽皆逃命去。黄巾渠帅“李角”俘虏百余兵卒,令为前驱,径往济南东平陵,赚开城门,夺得济南。看官要问,那位“李角”、“舞刀将”与边旁那将究竟为何人也?此三将非别人也,乃黄善帐下名将李四、许褚、侯平也。

    伪黄金贼党“李角”率众拥入济南,贼众中有二骑星夜快马奔入临淄城。临淄城中管驿里,田楷使者终于得到青州刺史黄善召见。使者说明来意,黄金余党“李角”聚众掠劫济南,济南田楷抵挡不住,乞求黄青州支援。天化曰:“济南乃青州之地也,田相国有难,我必往救之。左右传令,就夜点兵,天亮出发。”使者大喜,曰:“黄青州若肯出兵,田太守有救也。”天化又与使者假意寒暄许久,心中却在暗笑:“田太守有救?可笑,可笑?此时即便我师祖元始天尊亲至,亦救不得田太守矣。”天化盎然而退。

    次日清晨,天化点五千兵马,与纪灵二人同奔济南而来。沿路遇田楷败兵,忙假意相打听前方战况。败兵云田楷已被黄巾贼“李角”所破,田楷亦被贼众斩首。天化叹息不已,发誓定要铲除贼寇,为田楷报仇。语气激昂,涕泪俱下;演技之高,直追刘备。

    天化令大军又打为田相国复仇的旗号,于路收拢田楷败兵,共有三千余人,皆愿为前驱,讨伐贼众,为田楷报仇。天化以田楷之兵为前锋,奔往济南。与黄金余党“大战”数场,黄金党“李角”等不敌天化,率众投降。天化许降,将贼众尽数收编。

    天化收编官兵、贼匪已毕,又派军驻守济南各县。济南自此归黄青州所有。天化与众将出济南游玩。冬日游济南,恰逢天气晴朗,精致不同凡响。太阳挂于天,不很红火,亦不耀眼;光色淡淡发黄,微有红润。齐多甘泉,冠于天下,是以济南自古有别称,人曰“泉城”。济南泉水众多,风景秀丽,闻名天下。泉水形态各异,精彩纷呈,或呈喷涌之状,或呈瀑布之状,或呈湖湾状。天化不禁感慨,曰:“济南山美,泉更美。济南山水甲青州,泉甲天下也。”

第十三章 黄天化改编军队 刘玄德上表讨袁

    话说天化与众将于济南游玩数日,天化又思吴凤甚紧,乃令侯平守住济南,自领大军回临淄。济南田楷降兵,尽被天化驱回临淄。大军到临淄时,天化令纪灵带新降兵卒,去安营屯扎,李四将所抽各营军将,悉数归还,余将皆各自回营、回府。

    天化回府,得见吴凤。吴凤编排酒食,二人对坐进餐。其间,天化倍言济南之美,直说得吴凤心旷神怡。吴凤嗔怪天化,曰:“如此美景,将军为何不曾带我同去,只让我徒增羡慕。”天化曰:“夫人少怪,此番往济南,乃行战事也,非为游玩,遂不曾带得夫人。”吴凤曰:“我亦是武家出身,行军之事,亦能随往。”天化又曰:“攻城掠地,与阵杀敌,乃我等男儿之事,夫人不必间焉;夫人只需安心在家,替我生儿育女,好传宗接代。”吴凤见天化如是说,言中略有轻视之意,乃曰:“孰谓女子不能杀敌,却视吾武艺不如乎;况夫君出征在外,如何能生儿育女?”吴凤一言及至此,天化顿时淫心大起,乃曰:“夫人之意,我已知晓。今晚我要与夫人盘肠大战,分播良种,以便夫人生儿育女。”

    二人餐毕入房,吴凤整理床铺。天化闲来无事,乃取一铜镜自视。镜中一人,生得相貌堂堂,天化问吴凤曰:“夫人,我有一言相问。我之容貌,夫人以为何如?”吴凤随口曰:“将军之容貌俊朗!”天化又曰:“我与孙兴孰美?”吴凤曰:“君美甚,孙兴何能及君也!”天化大喜,青州众将之中,能称得美貌者,唯有孙兴。天化不自信,又问曰:“夫人此言不是哄我乎?”吴凤哂笑曰:“将军乃凤之夫君,凤怎好言将军不美。此番夸赞,皆戏言耳,勿以为真。”言毕以手掩面大笑。天化见吴凤得意,乃曰:“夫人胆敢取笑为夫,为夫可要处罚与你!”天化转身,却见吴凤已躺于榻上,双腿张开。天化大惊:“夫人何故做如此**之举也?”吴凤曰:“将军方云,‘惩罚’贱妾,贱妾以为将军欲行房事,便如此以便承欢。”天化哪经得住吴凤如此勾引,咆哮着压过去,如饿虎扑羊一般。巫山**,几番方腾;飘飘欲仙,摇摇欲坠。

    次日清晨,天化方至起床,见李四、纪灵来报,二人云,昨夜济南败卒与西凉降兵偶发冲突,以致后来聚众互殴。比及纪灵制止时,已有十数人死伤。带头闹事者,已被李四正法。李、纪二人认为此事有碍军心,不得不上报。天化曰:“军令严明,制法如山,乃行军用兵之根本。青州兵力已达十万之众,若不能严格治军,毕生祸乱。”

    纪灵、李四二人乃出。天化又召戏忠、程昱二人至跟前。谓之曰:“军中屡有犯纪者,约束不下。昨夜又有群殴之事,以致死伤数人也。长此以往,军不得军也。如之奈何?”戏忠曰:“我军多以降军整合而成,参差不齐,难以同心。军纪涣散之事,我亦早有耳闻。为今之计,需加紧整顿军纪。”天化曰:“我亦知军纪急需整顿,不知可有何根治之法?”戏忠不语。程昱曰:“整顿军纪,不若改编军队也。若能将各营将士,重新划分整合,分层管制,或可能根治也。”天化、戏忠二人皆以为然。三人又将如何改编之法,商议良久。

    三日后,天化遂开始重改军队。此前天化降黄巾,得精兵一万五千,得龚景旧兵五千人,又收臧霸所领琅琊兵两万于众,后又招募新兵两万,讨董时俘获华雄、李肃之兵三千余人,谯县讨伐山贼,降贼众一万余人,现又有田楷旧部数千。各郡、各县守军亦有数万。天化先于各营中,选其精锐者两千人,组成一军,名曰“禁卫军”,许褚任军团长,孙观为副将。此军首要任务乃保护刺史府以及众官员之安危,或可待命执行紧急任务。西凉降军,皆善骑术。天化从中选其能战者两千,以组一军,为青州骑兵团,纪灵为骑兵团长。将琅琊郡兵,编制一团,号琅琊兵团,共两万余人,臧霸任团长,孙兴、吴敦次之。将张曼成余众、与小邵山山贼合并,选其精锐者两万成一步兵团,李四为团长。因此军多为黄巾军,后多被称其“黄军”。龚景、田楷旧部军马,以及新募兵马,整合一军共两万人,为临淄军团,黄善亲任团长,太史慈为副。各郡留守兵马不动。戏忠、程昱、周经皆为军师,孙乾为参谋,吴凤、吴霞二人均为将军。又封臧霸为琅琊太守。

    军队重编命令已下,各营均在整合中。此日,有平原刘备使者简雍到达临淄。天化忙与简雍相见。简雍道明来意,刘皇叔先前与袁绍大战数场,粮草辎重消耗极大。巨鹿粮草颇丰,却为袁绍所占。平原数郡今年收成极差,粮草不足,难以抵挡袁绍。刘皇叔欲向黄青州借军粮,以供讨伐袁绍之用。天化当即许诺,愿给予资助。乃令左右领简雍回驿馆休息。简雍乃出。当时李四在旁,闻得天化许诺,大惑不解。待简雍出,迫不及待相问,曰:“二弟今日何故如此大方,竟欲资助粮草与那伪君子乎?”天化曰:“刘备等众虽借少帝之威,实力发展迅速,却远不是袁绍对手也。今借其粮草,乃使其与我做先锋,消耗袁绍。待此二人耗尽之时,便是我军收益之日也。”李四恍然大悟,直夸天化才思敏捷。

    天化遂令李四征调粮草二十万斛,即刻运往平原。刘备收到青州供应的粮草,大喜,上表少帝,封黄善为前将军,领青州牧。

    刘备粮草已足,张飞之伤已痊愈,乃上表北伐袁绍。其表文为:

    臣备言:备叨恩庇,得仕于朝,夙夜忧虑,唯恐不胜。自中平元年以来,国中屡有不幸。先是太平道教起,张角兄弟作乱。臣等为大义起兵平乱,与贼众大战数十场。征南将军张飞,作战勇猛,击伤贼首张角。乃使张角郁郁而亡。臣又随中郎将皇甫嵩与张宝对峙。数月后,终斩张宝,降贼众。以为自此天下太平,朝廷清净也。孰料“十常侍”作乱,谋害大将军何进,又劫持陛下。臣等闻朝廷有难,起兵救驾。却被董卓占得先机,狼居洛阳;又妄行废立,扶陈留王登基;食肉百姓,涂造杀戮;**后宫,戏谑皇室。臣号召关东群雄,讨伐董卓。各路诸侯,不以臣出生卑微,推为盟主。兄弟三人,阵斩华雄,威吓董卓。后值盟军内乱,诸侯互相征伐,臣等不得不退军。

    数月前,大汉旧臣袁绍,不得君令,私自领兵占据冀州。又与幽州公孙瓒大战于磐河。臣以为,大汉之地,皆归于朝廷,不可妄自争夺也。遂领军欲劝诫袁绍。袁绍尚不自悟,胆敢抗拒天兵,致使张将军败绩。忽又有洛阳董卓书信至此,许臣金银财宝,高官厚爵,欲离间臣与陛下。臣乃汉室之胄,必不可与国贼为伍,乃叱卓使回。臣之效忠陛下之心,天地可表也。山无棱,天地绝,亦不能分忠于陛下之心。

    臣本布衣,居于涿郡;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后见黄巾祸乱,不得不起兵救民。臣自起兵以来,皆已救民为己任。曾私以为“天平教”张角,或怀有救民之心。怎奈张角心术不正,欲怀自立。臣等痛恨如此不忠之人,方才举兵讨之。臣之愿望,上报国家,下安百姓也。微臣之父,乃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之玄孙也。遂臣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也。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今国贼当道,虎狼居于王室,骁将驰骋天下。平原本是冀州小县,非是陛下久居之地。平原周边,有数位诸侯。北方冀州袁绍、东边青州黄善、向西司州曹操、望南淮南袁术,皆是虎狼之辈,又无匡扶朝廷之心。臣之余年,必为陛下,铲除奸凶;然后幸复汉室,还于旧都也。如此,则陛下幸也,天下幸也。

    袁绍之猖狂者,乃思朝廷终日不宁。如此往后,国将不国也。臣愿率平原之众,讨伐袁绍,以问袁绍不臣之罪。举城上下,无不欲驱逐袁绍。若臣等能胜,则天下诸侯,必不敢妄动。备之夙愿,望陛下恩准。今当远离,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少帝览表曰:“皇叔出征,远涉艰难;方始回都,坐未安席;今又欲北征,恐劳神思。”刘备曰:“臣受朝廷大恩,夙夜未尝有怠。今青州粮草已至,可无内故之忧;不就此时讨贼,兴复汉室,更待何时?”忽班部中太史周鞠出奏曰:“臣夜观天象,北方旺气正盛,星曜倍明,未可图也。”乃顾刘备曰:“丞相深明天文,何故强为?”刘备曰:“天道变易不常,岂可拘执?吾今且驻军马于清河,观其动静而后行。”周鞠苦谏不从。于是刘备乃留毕轨、张袏、徐侦等为侍中,总摄宫中之事。又留班超为大将军,总督御林军马;乐琼为参军;欧阳逦为长史,掌丞相府事;杜琼为谏议大臣;杜微、杨洪为尚书;孟光、来敏为祭酒;尹默、李撰为博士;郗正、费嘉为秘书;周鞠为太史;内外文武官僚一百余员,同理国中之事。

    刘备受诏回府,唤诸将听令征南将军张飞;丞相长史简雍;军师将军伍琼;骁骑将军伍孚;定远将军韩华;扬武将军吾彥;立义将军卓杜…….大将十五员,分带副将左右,都随着平北大都督、丞相、沣乡侯、领冀州牧、皇叔刘备。

    分拨已定,又檄令赵岑等守住济北,谨防青州有变。选定汉平三年春三月丙寅日,出师讨袁。忽帐下一员虎将,厉声而出:“某虽伤于吕布,今已近痊愈,气力恢复如初。今众人皆受用,何故独不用我耶?”众视之,乃关羽也。刘备曰:“二弟不必如此。虎牢一役,二弟被吕布刺伤臂膀,恢复缓慢,至今未得痊愈,倘稍有参差,动摇一世英名,减却我军锐气。”关羽厉声曰:“我自随丞相以来,临阵不退,遇敌则先。大丈夫得死于疆场者,幸也,我何恨焉?愿为前部先锋!”刘备再三苦劝不住。关羽曰:“如不教我为先锋,就撞死于阶下!”刘备曰:“二弟既要为先锋,须得一人同去——”言未尽,一人应曰:“某虽不才,愿助关将军先引一军前去破敌。”刘备视之,乃韩华也。刘备大喜,即拨精兵一万,副将十员,随关羽、韩华去讫。刘备出师,少帝引百官送于北门外十里。刘备辞了少帝,旌旗蔽野,戈戟如林,率军望清河迤逦进发。

    却说边庭探知此事,报入信都。是日袁绍早课,近臣奏曰:“边关报称:刘备率领大军四余万,出清河,令关羽、韩华为先锋,引兵入境。”袁绍大惊,问群臣曰:“谁可为将,以退刘备?”忽一人应声而出:“末将父亲死于刘备兄弟之手,切齿之恨,未尝得报。今刘备领兵犯境,末将愿前往破之,乞主公赐我河北之兵;上为主公效力,下为家父报仇,末将万死不恨!”众视之,乃黄巾党程远志之子程翔也。程翔自子然,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其父程远志与张角一道起义,时程翔年纪尚幼,后程远志为关羽斩杀,程翔与其母流亡于河北。又为袁绍之伯收养,与袁绍长子袁谭交善,与颜良、张合、蒋仪渠等为友。袁绍见程翔颇有武力,乃留于帐前为将。其虽有勇猛,却未尝临阵。当日自请出征,袁绍即命为大都督,调冀州各路军马各去迎敌。谋士田丰谏曰:“不可。子然将军素不曾经战,今付以大任,非其所宜。更兼刘备狡诈,又有关、张之勇,不可轻敌。”程翔曰:“田先生莫非连结刘备,欲为内应耶?我自幼从袁司农大人学习韬略,深知兵法。你如何欺我年幼?我若不生擒刘备,誓不回见袁公!”袁绍不语,田丰等皆不敢言。程翔辞了袁绍,与大将张合、蒋仪渠、呂威璜,谋士审配,调河北军马五万,荀堪为监军,来敌刘备。

    于路,审配曰:“关羽先锋以至清河,必欲先取巨鹿,再顺巨鹿官道进军信都。我军可先屯扎于巨鹿,介时必会与关羽大战于广干、广年一带,若能击破关羽,必大减刘备士气。”荀堪曰:“虽是如此,若刘备以关羽遮耳目,自与大军径取下博城,奔袭信都,则信都危矣,不可不防。”程翔思虑片刻,乃曰:“二位先生言之均有理,如此两下皆应设防也。不若兵分两路而行。张合领一军屯于下博城。我领余军奔巨鹿。”遂令张合领兵两万,战将十员投下博去了。

第十四章 冀州二雄争锋 临淄黄善问计

    却说刘备率兵前至般县,乃立住大寨,商议进兵。忽哨马报道:“袁绍遣少年将军程翔,调信都兵马五万,前来迎敌。”裨将军吴彦进曰:“程翔乃贼子之后,少不更事。彦愿得精兵五千,取路出西昌平,奇袭下博、阜城,若得其一,便可直上信都;关将军再猛攻巨鹿,袁绍首尾不得互应,则必疲于奔跑。如此破袁绍易也。”刘备笑曰:“此非万全之计也。岂欺袁绍帐下无好人物,倘有人进言,驻兵屯守下博,我军如何得过。”吴彦曰:“皇叔兵出巨鹿大路,袁绍必会调大军相阻,于路迎敌;则旷日持久,何日能灭袁?”刘备思量许久,乃然之。遂令吴彦领军一万,往下博去矣。

    却说关羽出清河郡,奔巨鹿,直至广年附近,正遇程翔大军。两阵对圆。程翔出马,蒋仪渠、呂威璜在旁。程翔厉声大骂:“刘备小儿,借天子之威,招摇撞骗,假仁假义,今又领兵犯界,欲寻死耶?”关羽大怒,舞动八十一斤青龙偃月刀,纵马而出,单搦程翔交战。呂威璜见关羽嚣张跋扈,耀武扬威,忍无可忍,跃马来迎。呂威璜之武,远不如关羽。却因关羽始终右臂少力,战有十回合,未能战倒呂威璜。关羽暗自心急,咬碎钢牙,结集力气于右手。又战三回合,呂威璜不敌,败下阵来。关羽舞动大刀,穷追不已。程翔取槊于手,亲战关羽。程翔自小于袁府长大,武艺皆出于袁府老将所传,颇有章法。又兼程翔聪明好学,武艺不容小觑。与关羽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关羽副将韩华,于阵前观得关羽、程翔难分胜负。乃将绣旗一招,大军如潮般冲出。程翔大军,不及应调,大败一阵,退入广年城中。

    关羽驱兵大进,围城攻打。程翔坚守不出。关羽将大军屯于广于城,驱兵猛攻广年,数日无果。程翔将大军于城中轮流守城。又问计于审配、荀堪。审配曰:“关羽驱大军攻城,我军兵粮足备,守城自可保无虞。只待关羽锐气丧尽时,必然退去。”监军荀堪曰:“坚守固然能胜,却迁延日久。刘备至今未现身,必是取道奔袭信都去矣。今若不早破关羽,驰援张合,恐后方有变。我有一计可速破关羽。”程翔曰:“荀先生有何计策,望教于在下。”荀堪曰:“来日,我军可如此如此,则关羽必会中计。时我军四面杀出,关羽可擒。”程翔大喜曰:“妙!妙!此计甚妙!若能擒得关羽,刘备失一臂膀也。”

    程翔乃唤蒋仪渠、呂威璜二人至。程翔曰:“城中居民闻得战火大起,举家迁徙者无数,今城中民房、商铺等空乏者极多。你二人可将本部人马,尽藏于空舍间,偃旗息鼓,不得躁动。若见关羽进城,不得出击。待我从关羽之后杀出,你二人再奇袭关羽。”二人受计而出。是夜,程翔尽起广年城中大军慌乱出城,直往西北信都方向撤退。细作报之于关羽。关羽谓韩华曰:“程翔广调粮草于广年城,城中守兵又多,此城乃取巨鹿要地,程翔断不会轻弃。今狼狈而逃,又往西北而去,必是信都有危,程翔回军救急。莫非大哥奇袭信都成矣?”韩华曰:“程翔乳臭未干,无勇无谋,不知用计。审配、荀堪却是计谋之士。如若程翔假逃,设计坑害我等,如何是好。”关羽曰:“敌军兵粮足备,只需再坚守数日,我军必不战自败。程翔已立于不败之地,不需弄险设计也。此去者,必是回援信都。我等可速占广年,随后进军巨鹿,响应大哥。”韩华苦劝不从。关羽尽起人马,星夜来攻广年。广年城中空虚,稍作抵抗,便被打破城门。关羽引军进城,城中只有数百老弱残兵。大军不费力气,得了此要塞,欢喜不尽。

    关羽既占城池,正拨调副将先去占领府衙。忽听城外喊声大起,关羽登城墙观望。正见程翔领大军偷袭后队。关羽后队多有未及进城者,见敌从后来,不敢接战,纷纷往城内拥挤,争先恐后,互相践踏,死于自家者极多。关羽于城上观明敌意,下令速关城门。又于城上大呼:“城外众将,不可自乱,回身杀敌,努力向前。能斩敌将者,赏千金;能斩程翔者,封万户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关羽城外军兵顿然士气大增,皆回头作殊死抵抗。广年城护城河,已于多日前被关羽大军填平。关羽巍然站立于城上,见士兵皆挥军奋战,城门正缓缓而合,心头舒坦许多。

    却在此时,忽听城内一声炮响,许多人马自城内民房中杀出。黑夜之中,不知多少,只闻喊声四起,但遇关羽军士,乱杀一同。关羽大惊,急令安排火把,亲下城迎敌。关羽方上马,有二将杀过来。关羽视之,乃敌军大将蒋仪渠、呂威璜也。蒋、吕二将裹住关羽厮杀。关羽却渐显不敌,大骂蒋、吕小人。原来程翔那日与关羽大战,得知关羽右臂力少,便私说于蒋、吕二将。因此二将,专攻关羽右臂。关羽渐渐不敌。蒋、吕所领士卒杀散城门亲兵,又将城门大开。城外关羽士卒见城门已开,无心再战,挤入城内。程翔趁势掩杀,驱兵大进,复夺城门。见二将正酣战关羽,急纵马向前围攻。关羽本是强弩之末,又见程翔杀来,不敢再战,卖了个破绽,回马就走。背后程翔三人追来,关羽心呼不妙,却见一人挺抢杀来,乃韩华也。韩华让过关羽,力战三人,身重数刀,死于马下。关羽因韩华死战得脱,回顾身旁,只有四五百骑,左右副将皆亡,懊恼不已。只能回军,退守清河。

    却说张合自领一军两万人抵达下博,立住大寨。遣人勘察四周地形。斥候来报,下博正东有一秃山,有一小道傍山脚而过。张合谓副将曰:“我分拨八千军马于你。正东有一秃山,你于山下当路扎营。若有兵来袭,无需厮杀,只要坚守。刘备若欲偷袭信都,必走下博。见我军早有准备,必会投小路而行。今我军分兵把守,刘备纵有通天本事,亦不得偷过。”副将领命而去。

    两日后,刘备大将吴彦领军至下博,于张合寨外搦战。张合副将,均欲出战,张合不许。吴彦令人于寨外大骂。张合只装不听。吴彦骂至中午,不见张合出,口干舌燥,遂下令退兵扎营。后军方动,寨门大开,张合率五百骑兵,飞出寨来。于吴彦阵中往来冲突数次,击杀吴彦将士极多。吴彦方欲回击,张合又率军回寨去矣,寨门复关,无数弓箭手于寨前张弓搭箭。吴彦驱兵攻寨。寨内万箭齐发,吴彦冲击数次均不得进。乃令后军作前队,缓缓而退,吴彦亲自断后。张合望见吴彦退后有序,又留兵断后,不复出寨偷袭。吴彦后退四十里下寨,安营已毕。吴彦令人寻当地百姓问路,得知秃山下有一小路,可至信都。吴彦又令人前去秃山探路,须臾探马来报,秃山下有兵把守,依山傍道结营。吴彦曰:“张合果然将才也,山间小路,拦道扎营,即使千军万马,不能急过也。”遂写书报于刘备处。

    刘备得书,与简雍曰:“袁绍早有准备,派张合把守下博,当道下寨,吴彦不得偷过,欲强行攻打,来书奏报;不知先生以为如何?”简雍曰:“下博奇袭,原本胜算不大。今敌军早有准备,我军切不可强攻也。若为张合所破,必会大减我军士气。况关将军败于程翔,我军锐气殆尽,今可召吴彦回,合兵一处,先破程翔,夺巨鹿,再计议进兵信都。”刘备令人召吴彦回。两处人马共有三万,尽屯于清河郡甘陵城,与程翔大军相差不几。

    且说程翔大败关羽,欲进军清河,使人报于袁绍。袁绍回信,可以击之。程翔乃尽起广年兵马,直扑清河郡。与刘备大战数场,被刘备用计打败。程翔退后五十里下寨。令人报之于袁绍处,又言分兵据守下博路口,乃使刘备偷袭不成。袁绍心腹谋士田丰至,乃问之曰:“程翔进兵清河郡,败于刘备之手,我欲令程翔收兵,不知如何。”田丰曰:“不可收兵也。刘备居于平原,滥收人心,若不早除,我军永难安。主公当趁此时刘备兵微将寡之时除之。”袁绍遂与颜良、鲍忠领马步军两万征讨刘备。又令淳于琼换张合守下博。

    刘备于甘陵城探得袁绍率大军来援程翔,大惊不已,心曰:我军与程翔军本是实力相当,前日用计赢了程翔一阵,大折程翔士气。今袁绍大军将至,我军难敌之。军师将军伍孚曰:“袁绍领兵亲至,更难敌矣。我军若无增援,必遭覆灭。济北城中尚有郡兵一万有余,不若调之于前线。再作书一封与黄善,使人送入青州,遣黄善派兵袭击袁绍。黄善前者能与粮我军,今者必能出兵相助。”刘备闻言,然之,作书一封,令人送给黄善,请求支援,又令快马快口谕,望济北调兵去。

    天化于临淄城,得刘备求援信,乃自思:今不援刘备,刘备不是袁绍对手,必为袁绍所破。绍胜必然来取青州。若救刘备,刘备破袁绍,乃驱狼得虎也。救与不救,熟难决也。夜晚天化于床就寝,却依然叨叨此事。吴凤甚奇之,乃问曰:“将军今日何故如此异常,叨念不休,所为何事?”天化乃将刘备求援之事,道与吴凤听。吴凤曰:“将军有事不明,何不与群臣相商,叨念不休有何用!”天化曰:“夫人之言有理,今临淄诸臣之中,眼光最远者,谁可当之?”吴凤曰:“妾不敢妄评他人也。”天化曰:“无妨,无妨,夫妻床头之语,无伤大雅,请夫人试言之。”吴凤曰:“既然相问,妾当尽表愚见。今帐下诸人之中,有智谋者无几也。戏忠先生,善于用兵,精通行阵之事;周经先生,会观事务,外交公关之事;孙乾先生,能晓公文,府中内政之事;程昱先生,懂得形式,最有远见;其余如李四等,就不必道明矣。”天化大喜曰:“夫人之言,甚是有理,程昱先生深谋远虑,今可询之此事也。”

    天化当即更衣下榻,令人传程昱至府中议事。左右受令方出,天化又叫住,乃亲往程昱府问计。行至程府,左右通报,程昱起身相见。天化道明来意,又把刘备请援之事说了一遍。天化曰:“我知仲德最有远见,可教我如何行之?”程昱晃了一下他的小脑袋,曰:“依主公之见,刘备与袁绍,二人之中谁易应付也?”天化曰:“刘备广散仁义,有勇有谋,乃人中之龙也。今平原水浅,未能飞腾。若假以时日,直窜九霄。袁绍色厉胆薄,乃一纨袴膏粱。今能坐镇冀州者,皆因袁氏故吏效力之故。除袁绍要易于刘备。”程昱曰:“主公之言甚是。那主公可知刘备执意讨伐袁绍用意乎?”天化曰:“我虽不知刘备真正用意,却知刘备必不是为了平原少帝?”程昱笑曰:“然也。刘备攻袁绍者,皆因诸郡水少根浅,袁绍霸占冀州,若不除袁绍,刘备难以壮大也。遂不才以为,今可借袁绍之手,铲除刘备。”天化曰:“依先生之意,我当拒不发兵?”程昱曰:“非也。刘备乃仁义之人,又有汉帝在他处,不容不救。”天化不明其意。程昱又曰:“主公若不救刘备,恐遭天下人议论耳。我军可先驻一军于济北。刘备欲抵挡袁绍反击,必尽起倾国之兵,集于前线,后方必然空虚,或有盗贼出入与非常,为防有变,我军不可急撤也。在下之意,主公可明?”天化大喜,曰:“甚好,甚好,如此,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却可坐收济北。”

    天化乃辞了程昱,回至府中,时吴凤已睡。因为问得妙计,甚是欢喜,竟将吴凤摇醒,大战数场,方才歇息。

    次日清晨,天化唤李四、纪灵二人至。天化曰:“刘备令人与书于我,遣我支援。你二人带‘青州骑兵团’与步兵一万先行。”二人随即去点拨兵马。临行前,天化与李四三个锦囊,附耳曰:“大哥,此三个锦囊,乃我与程昱先生之计,出城五十里后打开第一个。”李四、许褚二人领命出城去矣。略有四五十里地,李四迫不及待打开锦囊,上曰:“速带大军,直奔济水北岸,扎住大营。自带两千步兵,奔济北治卢县,若有守军阻拦进城,速打开第二个锦囊。”李四、许褚不明何意,却又不得不按行。大军屯扎完毕,李四又往济北治卢县奔去。方至城下,城上守军问曰:“何处军马,不得向前。”李四打开第二个锦囊,有书二封,一曰:“与守将道明,乃青州支援刘皇叔之部队,行至济北,欲于此处扎营调整一日,以待粮草渡河,再赴战场。刘备书信原书,可交与守将观看,守将必信。进城后第二天开第三个。”另一,乃刘备求援书也。李四按锦囊所言,报于守城官,又将书信绑于箭矢,射在城上。守城将士见刘备手谕,方开城门,放李四等进城。

第十五章 田丰出谋败刘备 黄善密令阴皇叔

    却说李四入济北。先将大军驻扎在济水北岸,自带两千步兵入城。次日,李四打开最后一个锦囊,上曰:暗察济北虚实,倘若有郡兵驻扎,只推粮草不济,大军不可轻动。太守催战,便传令许褚,带“青州骑兵团”先出,半道暗地迂回汲水河边屯扎,待令行事;若无郡兵把守,各种借口,推延时日。切记不得擅离济北。李四隐约察觉天化用意,遂暗访城中百姓,得知济北大将朱囖已于三日前率大军前去支援刘备,今城中守军不足一千,皆为二线辅兵。李四决口不提出征之事,小住于卢县。果然,第三日,守将催问李四何时北上。李四乃曰:“粮草未至,不可轻动。我已令副将回济水催粮去矣,预计不日即可到,将军敬请安心。”济北守将无奈,只能暂等待。

    且说程翔与袁绍两万大军会合,大将张合又至军中,军势复震。袁绍与颜良、程翔、张合等领军一万于甘陵城下搦战。城门将士报于刘备。刘备引军出城。列阵完毕,刘备出马,左边关羽,右边张飞。刘备扬鞭大骂:“反国之贼,使袁氏四世三公之绩化为乌有,且不知醒悟。今又敢来犯境,乃不知死也!”袁绍出马曰:“刘备织席贩履之夫,妄称国亲,不知羞也。若能识相,速下马自缚,或可留与全尸,否则受我万军踏过,化为淤泥也!”言未绝,惹恼了刘备旁边一“黑旋风”张飞也。张飞直嗓大喊向前,喊声震耳欲聋,足以取人性命于无形。若非程翔大军早有准备,必为张飞声波所伤。袁绍急令呂威璜出战。呂威璜顶住阵阵声波冲击,挥刀战张飞。张飞勇猛无敌,又有喊声助阵,山崩地裂一般。呂威璜怎能抵住这双重进攻,战不三合,被张飞一矛刺中咽喉,死于马下。袁绍阵中,颜良见呂威璜被刺死,方欲出马,被鲍忠占得先机。鲍忠拍马舞刀,直取张飞。关羽舞动青龙刀,纵马飞迎。鲍忠见了,早吃一惊,措不及手,被关羽刀起处,挥为两段。关羽收刀,坐于马上,微拂长髯,威风凛凛。不等关羽多亮相,张飞喊声又起,挥矛径冲敌阵。刘备把鞭一挥,大军冲将过去。袁绍军不敌,大败一阵,退后就走。关羽、张飞赶去。刘备恐袁绍有伏兵,乃令鸣金收兵。关羽、张飞二人收军回城。张飞直呼,舒服,舒服!关羽不语,依旧微拂长须。

    袁绍又败一阵,收拢败军回寨。颜良、张合等亦陆续回寨。今日一阵连失二将,又被刘备大杀一阵,诸将皆闷闷不乐。颜良曰:“关羽、张飞果然勇猛,当日虎牢关前,我已见识,不想今日却为大敌也。”程翔曰:“张飞勇猛,确实难挡。关羽却易破也。”颜良、张合不明,程翔将关羽右臂破绽说与众人听。颜良曰:“不想吕布当日却帮我等一把。如此,来日我来战关羽,张合兄弟敌张飞如何?”程翔急曰:“不可。关羽与我有杀父之仇,我欲亲斩关羽首级,以报父仇。来日不若你二人战张飞,见机行事。”诸将应允,回营不表。

    次日,程翔又于甘陵城下搦战。刘备依旧出城列阵。程翔点名战关羽。关羽心知程翔诡计,不敢应战。程翔纵马出阵数十步,扬槊大骂关羽胆小懦夫。关羽仍不语,微拂长髯。却把旁边张飞惹恼了。张飞打开“音响”,咆哮向前,如猛虎下山。程翔见张飞来势凶猛,心有惧怕,又不便退后,只能挺住压力,迎战张飞。战有三十回合,程翔不敌,败下阵来。张飞追来,颜良、张合二将齐出,放过程翔,双战张飞。张飞抖擞精神,大战二将,不落下风。关羽不忍张飞被夹攻,拍马来助张飞。程翔于阵前遥望见关羽出,乃曰:“等候多时矣!”言毕飞马而出。关羽见程翔复至阵前,拨马就回。程翔扬槊一挥,驱兵大进,一马当先,冲杀敌军。直杀得刘备人仰马翻,败回城去,任由程翔叫骂,不复出城。袁绍乃令围城攻打,张合打西门,颜良打东门,蒋仪渠打北门,程翔攻南门。一连攻打数日,都被刘备死死守住。袁绍见城壕甚阔,水势又深,急难近城。乃令军士运土填壕,四队军马,顶着箭矢轮流运土,日夜不休。不数日就将城河填平。张合谓袁绍曰:“城壕已平,可以驱兵攻城矣,我等须围三面而留一面不打。”袁绍从其计,乃令蒋仪渠撤去北门之兵,退后十里埋伏,击杀刘备。遂传令攻城。

    刘备坚守甘陵城数日,指望济北和青州二路军马至,却迟迟未见。那日见城壕被填,程翔攻城又急,料甘陵城难守也。唤关羽、张飞二人至,令二人速收拾军队,从北门撤走。大军慌乱出城,不数里路,蒋仪渠从半道领军杀出。刘备军无战心,直被杀得血流成河。关羽、张飞领数十骑保着刘备撤往平原。伍孚、伍琼皆投降。甘陵城上,张合率先登城,正遇卓膺,张合挥刀砍去,卓膺躲闪不及,被张合连头带肩,削去一半,登时即死。吴彦见大势已去,又不愿为程翔所获,自刎于城墙上。

    袁绍领大军进城驻扎,又商议进兵平原。忽将校来报,探得城外三十里有一军至,约有万人,得知我军进城,随即折道东行。程翔曰:“此必是济北援军也,见城池已失,便东行寻刘备去矣。”袁绍曰:“谁敢领兵击之。”程翔、颜良、张合、蒋仪渠四人应声而出,口称:“愿往!”袁绍令四人同去。四人乃各领兵一千出营。张合谓三人曰:“济北军兵有万余,我等只有四千,非出奇兵,不能至胜。”颜良曰:“如何布兵?”张合曰:“兵分四路,一路伏于前,两路伏于后,另一路前去追敌,诈败而走,待济北军赶过两路伏兵处,四面杀出,必能全胜。”四人商议已定,程翔、蒋仪渠就地左右埋伏,张合、颜良前去追敌,行有十里地,颜良就地埋伏,张合单独一军追去。

    济北军队乃刘备部将朱囖率领。朱囖接到刘备调军令,尽起济北精兵赴清河援刘备。未至甘陵,却探得刘备已撤回平原,遂折道往东,投平原去。正行间,后队来报,袁绍有军追来。朱囖忙叫列阵迎敌。张合出马,直挑朱囖。二人阵前斗将,未三回合,张合败走。朱囖谓手下诸将曰:“我等北上晚矣,未能杀敌获功,却有敌军不自量力,有意助我军首功也!”言罢当先兜马追去,众将均争先向前。张合领一千骑兵,不缓不急将朱囖引入埋伏圈。张合勒马回头曰:“朱囖,你死期到也!”拍马向前,复战朱囖。未及交手,两下伏兵尽出,左边程翔、右边蒋仪渠,包抄朱囖军。朱囖大乱,传令后退。忽又一彪人马杀来,乃是颜良。四路军马自四方杀出。朱囖欲突围出去,被张合看见,张弓一箭射下马来,又上前一刀割掉首级。朱囖即死,余者溃散,降者无数。四人收兵回禀袁绍。

    袁绍闻得四人大败济北援军,大笑不止。张合又献朱囖首级,袁绍重赏张合,诸将均有赏赐。程翔又云张合出良策,才能大获全胜。袁绍乃夸张合曰:“隽义文武双全,何愁天下不定也!”当下传令大军于甘陵城休整一日,次日进军平原。

    却说刘备兄弟与数十骑退入平原,令四门戒备,调运守城器具,自与关、张入宫见少帝。忽城门来报,有青州信使至矣。刘备忙传见。信使交书信与刘备观阅。信中略曰,青州粮草征调完毕,大军不日即能抵达。刘备览书,谓关、张曰:“多日前我有信使回报,云青州援兵已出,为何至今日才调粮草?”张飞曰:“定是那黄巾余孽不肯出兵相助,以此退却也。”关羽曰:“黄青州素有忠心,断然不会如此也。”刘备心中亦觉不妥,却心存侥幸曰:“我信得过黄善,且再等几日。况济北朱囖不久将至,我等不可过于担忧。”

    一日后,刘备援军未到,袁绍却至。袁绍于城外搦战。刘备不得已,领军出城,列阵未必。袁绍举剑一指,大军冲将过去。程翔、颜良等将不由分说,横冲直闯,直杀得刘备军血流成河,败入城去。袁绍大军因攻城器具未至,亦不强攻,退回扎营去。不多时,田丰随押粮部队至前线,得知战况,入见袁绍,曰:“今袁绍退守孤城,我军只需四面围城,不需攻打,刘备日久必破。”程翔曰:“平原城不比别处,乃春秋古都也,又经刘备数年经营,城高防后,易守难攻,不可力取也。况无论何日,刘备只需请汉帝登高一呼,平原城上下必能同气连枝。”田丰曰:“士气者,信念也。我军若能困至平原之众缺粮,彼军士气段不可复也。且我军尚有一物,可速瓦解刘备信念!”程翔、张合皆明何物。袁绍却不明,曰:“何物也?”田丰曰:“乃朱囖也!刘备退守孤城者,一望青州黄善军夹击我军,二望济北军增援。我军死困刘备,再将朱囖首级示众,刘备士气必彻底瓦解也。”张合曰:“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田先生果然足智多谋。”众皆深佩田丰之才,默默赞许,不料却听袁绍不谐之音:“刘备小儿,屡次犯我。我今率大军围之,安能久等,明日攻城,退后者斩。”丰田曰:“主公不可。刘备虽败,城中仍有兵不下两万,平原壕阔城高,强攻难以取胜也。”袁绍怒曰:“田丰何必堕我锐气,休得再言,我意已决。”张合、程翔亦劝。袁绍只是不听。遂将大军驱开,围城攻打。却被刘备分兵据守。刘备请少帝登城。少帝于城墙一呼吁,城中百姓自发参与守城。袁绍强攻数日不得进,却损兵计有万余。乃信田丰之言,围而不攻。又将朱囖首级高挂。城中军民果然恐乱,一蹶不振。

    刘备与少帝登城。少帝谓袁军曰:“速教袁绍前来答话。”军校传报袁绍。袁绍不久便至城下,口称:“陛下。”少帝曰:“既能认得朕,为何聚兵至此。还不速速退兵!”袁绍曰:“臣至平原者,乃讨奸贼刘备也,以清陛下之侧。陛下只需交出刘备三兄弟,余者不问。”刘备不待少帝答话,乃大叱曰:“袁绍反贼,一派胡言。弓箭手何在,替我射此不忠不义之夫!”弓箭手方出,袁绍已走。刘备令左右带陛下回宫。自与关、张曰:“孤城不可守矣。军心溃散,百姓堪忧,今陛下又受袁绍蛊惑,若不早行,恐遭生变也。”张飞曰:“大哥何惧之有,来日我与二哥出城,取袁绍首级与哥哥作夜壶,可好?”刘备曰:“两位贤弟虽猛,却不可如此。依我之见,今夜趁黑突围而去,三弟引军在前,我与帝后百官居中,二弟居后,从南门突围。”刘备将半句话留于心底:我不愿你二人出城者,恐你二人见斩将不成,弃我而去。

    入夜,平原南门大开,刘备大军突围出去。程翔、颜良追杀五十里地。刘备令士兵尽除衣甲、武器,掷于地。程翔军兵下马争拾,一路衣甲、旗帜、兵器、辎重无数。程翔分一小军拾取并搬回大营,自又率军追敌去。

    却说刘备等人慌乱行至黄河边上,急令张飞寻民船渡河。张飞冲忙间只寻得一张木筏。刘备首先上筏,关、张、帝、后随后,只上得十余人时,竹筏将倾。军士见了,纷纷争抢上前,刘备制止不住,拔出双股剑,连砍数人。军士畏惧,不敢再争。刘备等先过了河,又着竹筏回岸再渡余众,却只有三五人上筏。只因刘备慌乱间,剑砍数人,仁义尽毁。众军士已不愿再随这虚伪之人,均回身向袁军请降。刘备于对岸望见此情景悔得肝肠寸断,拔剑欲自刎,关、张急止,刘备曰:“我心系陛下安危,不想却寒了将士之心,无言面对天下也。”大将军班超曰:“此地不宜久留,今已至济北国内,何不先到卢县再作打算。”刘备一行二十余人,行至卢县城下,班超大叫开城门,不知卢县虚实,未敢表露少帝等。城上却冒出新面孔守将,朝刘备等曰:“朱将军吩咐,不可开城门。”班超大喝曰:“混账,我乃大将军班超也。速速开门,恕你无罪。”城门上曰:“北方战事紧,谨防奸细,城门不得擅开,你等若不退去,且莫怪我!”言毕令弓箭手放起剑来。刘备等窜逃出去。

    城上守将见此幕,大笑不已。守将背后闪出一人,笑得更猥琐,乃李四也。李四进卢县小住数日,城中官员屡催李四北上。李四只是推却,使人报之于黄善。黄善又密令李四不动声色,将催战者逐个击破,再控制城门。若有平原逃兵至此,一概乱箭射回。若有圣驾经过,快马报于济水大营,亦不可放其进城。李四见刘备一行只有二十余人,并未察觉少帝在内,遂不曾报与济北大营中。

第十六章 奔雷枪法显神威 黄河南岸破袁绍

    却说黄善用程昱之谋,借出军支援刘备之名,暗使李四占据济北,又密令李四驱赶平原败兵,不得放进卢县。却亲至济水北岸大营,专候平原少帝路过,以救圣驾,迎于临淄。等候数日均未见李四来报圣驾行踪。黄善自思:刘备已败数日,按理应到此间,莫非程昱之谋有疏乎,亦或关、张未能保住少帝等突围。天化当下难以猜定,又派传令兵往李四处,打探有无少帝踪迹。李四见了传令兵,令其回报黄善,未有刘备、少帝等踪迹,只有一行二十余人,自称大将军班超从此过去。黄善得知此事,曰:“班超贵为大将军,必与少帝通行。此行人中,莫非有刘备、少帝等,却为何至此仍不曾渡河。”

    刘备等为何不曾至济水河畔渡河?只因当时卢县城上射下箭来,却正射中刘备后背。刘备受箭伤,不能急行,又不敢走大路,专挑偏荒小路而行,遂不曾到得济水河畔。本是绕小路渡河去,途中刘备忽然醒悟:济北必是为黄善所占,因此拒不放我等入城;若是如此,黄善料我等欲过济水,必伏于济水边也;济水不能过。乃沿小路缓缓而行,见不远处有个村庄,就于村户中借宿。村民腾出卧房二间,帝后住一间,刘备三兄弟住一间,余者皆睡于地。

    且说程翔军赶刘备至黄河,见刘备弃了百官、将士,借水遁而去。平原百官、将士皆拜地愿降。程翔、颜良渡不得河,又见天色将晚,遂收军带降卒回见袁绍。袁绍又重赏程翔、颜良二人。田丰曰:“刘备虽败,爪牙尽除,却携少帝过河,必投济北。倘若果真连结青州黄善,后患无穷。主公必须斩草除根。”袁绍曰:“田丰之言在理,明日大军奔济北,不拿刘备誓不回。”乃传令蒋仪渠,连夜搭起浮桥十座,候来日过河。蒋仪渠领命去矣。次日,袁绍亲率大军过河,直扑济北卢县。探马报与李四。李四惊曰:“袁绍必是过河追杀刘备。刘备此时并未进得卢县,料想袁绍意不在此城。”遂引兵登城戒备。又将城上遍插旌旗,虚张声势。不多时,李四于城上遥望见袁绍大军蜂拥而来,于一箭之外站定。袁绍出马扬鞭大骂:“卖履儿,出来受死!”李四于城上行礼曰:“袁公,有礼了。”袁绍认得李四,乃曰:“黄善亦在此间乎,为何不现身相见?”李四曰:“我家主公知袁公与刘备大战。袁公英明神武,所向披靡。刘备必不是袁公敌手。又恐刘备先入卢县,乃令我替袁公守住此城,不得放刘备入内。今刘备已去,袁公可速速追之,吾当为袁公守住此城。”袁绍被李四一阵谬夸,飘飘然不知所以,便下令绕过此城,追击刘备。行不数里,田丰从后队赶至,曰:“主公不可听此人胡言乱语。刘备是否在此间,暂且不论。此人占据卢县,必是黄善所遣,趁主公与刘备开战之际,趁火打劫,分这一杯羹。此等奸计,岂能得逞。主公且看,卢城之上守兵排列整齐,却虚插旌旗,必是城中并无大军也。主公何不且分一军追刘备,留一军取此城。”袁绍经田丰一提醒,猛然醒悟,大骂曰:“庶子,安敢欺我。吾必活剐之。”遂令程翔、张合分一半军取卢城,自带大军追刘备去。

    却说李四见袁绍大军去矣,心下宽敞许多,令快马报于天化。快马出城不久,又见袁绍军去而复返,李四心下暗叫糟糕,城中只有三千兵马,如何能敌。乃于城上喊话:“将军何故又回?”程翔曰:“刘备奸诈小人,袁公见卢城兵少,恐遭刘备算计,遣我等助李将军守城。”李四心里大骂袁绍可耻。当下不动声色,乃曰:“既如此,请列位将军入城。”言毕令人开城门。

    程翔、张合见李四并无防备,心下大喜,传令进城。二人方至壕边,只听李四一声令下,吊桥升起。不等程翔、张合反应,李四又下令放箭。程翔等措手不及,忙用兵器拨挡箭矢,所领士兵中箭者不计其数。李四暗放一箭,正中张合,所幸未伤及要害。程翔军急退后,城上箭雨又停。李四于城上大喝曰:“反贼,率军造反,驱逐天子,安敢来赚我。此城已归黄青州所有,还不速速退去,迟则晚矣。”程翔本欲围城攻打,又因追敌而来,辎重未带,将士又多有带伤,遂下令退后三十里休整。次日,程翔将卢城团团围定,强行攻打。李四先令弓箭射之,后见敌军骤至,射之不及,又令搬运巨石、灌木投之,砸死程翔军兵无数。程翔架起数十架云梯,令登城作战。李四又用火油烧沸浇之。程翔见久不能取胜,扬槊一挥,又是一军冲向卢城。卢城守卫已有缺处。十数袁军,飞身登城,砍杀守军。李四持刀在手,连杀数人,才将缺口补上。艰难夺城战,打到黄昏亦未分出胜负。程翔乃下令暂撤。

    李四如蒙大赦,身体疲倦不堪,倒床就睡。此役三千守军,伤亡过半,来日程翔再来攻城,何以抵挡,李四亦不知。李四此时却狠狠睡着,急速恢复体力。夜间做一梦,梦见自己那柄长枪,梦见自己演练那套《奔雷枪法》,梦见天化来了。天已明,左右来报,袁绍军又至。李四挤出数字:“传令、出城、列阵!”言毕提枪大步而出出,直奔城门。千余兵马集结完毕。城门轰然大开,众军随李四奔出城外,与程翔对阵。程翔大吃一惊,出马曰:“汝乃何意也?欲请降乎?”李四曰:“非也,我来取你性命也!”言罢,飞马冲出,直取程翔。程翔亦不示弱,挺槊战李四,气势犹在李四之上,直逼得李四毫无还手之力。李四眼看招架不住,忽心生不甘,《奔雷枪法》不觉使出,渐渐上手。枪法凛冽逼人,战意滔天;舞动中又夹杂风雷之声。未及十回合,反败为胜,直杀得程翔汗流浃背,李四大喝一声,刺中程翔肩膀,程翔弃槊而逃。李四意犹未尽,舞枪杀入敌阵,往来冲突,如若无人之境,手底下无一合之将,直杀得敌人溃不成军,倒戈弃甲逃命出去。数十亲兵保着程翔急退。李四直追二十里才回。程翔、张合二将皆为李四所伤,遂不得再攻城矣。令飞马报于袁绍处。

    却说天化那日,收到李四报信,言袁绍大军至卢城。当即点八千“黄军”与许褚骑兵往卢城增援,却于半道正遇袁绍追军,天化心中稍缓,幸得袁绍未袭卢城。两军于旷野中摆好阵势。袁绍当先出马,张口大骂黄善黄巾余孽,惹恼了一员虎将——许褚。许褚舞刀拍马而出。袁绍直惊得话不敢出,急令颜良迎敌。许褚大战颜良,五十回合,胜负不分。袁绍令降将伍琼前去助战。天化本就恼怒袁绍无理,今又见令人夹攻许褚,乃拍马而出,截住伍琼。伍琼哪是天化对手,未及三合,被天化一锤扫中胸口,登时落马,七窍流血而死。天化亦不理许褚二人,乃谓袁绍曰:“本初兄,数年未见,为何如此寡性,欲杀弟耶?”袁绍此时年已近四十,长天化十数岁。袁绍曰:“黄口孺子,胆敢算计于吾,吾今先擒汝,后擒刘备。”言毕又令伍孚出战。天化见伍孚策马近前,却挂下一锤,暗祭火龙镖于手,相中伍孚面门,一镖打去,伍孚应声落马。伍孚战马受了一惊,乱踩一脚,踩破伍孚小腹,当场内脏流出,惨不忍睹。颜良瞟见二人死状,受了一惊,败阵回去。

    天化见了,于马上曰:“本初兄曾言有大将颜良、文丑,今颜良在此,何不叫文丑来会?”袁绍曰:“文丑正于北方防守公孙瓒,汝欺吾军中无大将乎?”转视阵后,问谁敢擒黄善。众将却无一人敢出。天化放声大笑,曰:“本初兄,汝军中无人也。”袁绍勃然大怒,拔剑直指天化曰:“汝视吾箭不利否?”天化曰:“本初兄,欲与吾单挑乎?”袁绍向前亲战天化,不数合,被天化镇落宝剑。袁绍胆寒,又回阵中。天化曰:“本初兄,我知你至此乃为寻刘备。今刘备实未至此也。还望兄长撤回大军,济北我替兄长驻守。”袁绍回阵换剑,又大骂黄善。天化大喝曰:“袁绍不要太嚣张!”乃令纪灵领骑兵团杀出。纪灵一马当先,背后两千铁骑相随。天化亦纵马杀入敌阵,直杀得袁绍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袁绍败了阵,退后三十里。方止住脚步,恰收到程翔来书。袁绍大骂:“程翔废物,张合无能!夺城不成,竟被李四匹夫杀得大败。”逢纪曰:“主公,我军两下皆败于黄善,想必黄善小儿早有准备,我军现下不可扎营与此,不如共归程翔大营,合兵一处。先取卢城,再破黄善。”田丰曰:“是也,卢县城已成强弩之末,主公莫辞劳苦,可令大军就地生灶,饱食一餐,再突取卢城,依城据守。”袁绍目视田丰不喜,曰:“前日即汝教吾分兵而行,今日两下受阻。汝又献愚计也。”袁绍遂不从田丰之计,乃领大军投程翔大营合兵,商讨进军。

    天化见袁绍军退,谓许褚曰:“传令,速奔卢城。袁绍若折回卢城,则李四休矣。”天化越思越惊,不等催动步兵,亲带两千骑兵先行。比及与李四会合才得知,袁绍竟分兵取卢城;李四却以三千兵力,硬扛程翔大军数次进攻,并箭射张合、枪刺程翔。天化夸赞李四:“吾兄真乃虎将也!”当日袁绍却并未攻取卢城,却与程翔会合去矣。天化穷受惊一场。当日将晚时分,许褚领八千“黄军”抵达卢城。城中兵力大增,士气骤然高起。李四谓天化曰:“袁绍必是回程翔大营矣,离此只有三十里。若来攻城,即刻便至,不可不早作准备。”天化曰:“不若今晚你我兄弟二人同去劫营。”商议已定,二人各领一千兵马去矣。李四曰:“东边乃程翔老营,西边必是袁绍新营。”天化曰:“吾先带兵冲杀西营,东营必来救应,汝再于东营放火,尽烧粮草辎重。不可恋战,火起即撤。”当下天化带一千人,自西杀进袁军大营。袁绍扎营未稳,顿时大乱。天化往来冲杀数遍,撤回卢城去。东营中程翔闻得西营喊声大震,知东营有变,带伤而起,随即召集兵马,救援西营。程翔方行,李四又出,四下里放起火来。程翔知中计,回军至营,李四又走矣。程翔急令人扑灭营中之火,粮草、攻城之物烧毁大半。各营大乱,嚷至天明方息。

    次日,天化于袁绍寨前排开阵势,匹马向前,单叫袁绍答话。袁绍急聚众将出寨,张合、程翔等皆带伤疲惫而出。天化曰:“本初兄夜间可睡安好?”袁绍按住怒火,曰:“拜贤弟所赐,一夜未眠。”李四等闻言,轰然大笑。天化慌忙制止,谓袁绍曰:“不知本初兄今日可有兴致厮杀。若还能上阵,愚弟当竭力奉陪。若不欲厮杀,还请兄长放愚弟一马。”袁绍曰:“汝不得小觑吾,吾军虽败,尚有战将数十员,精兵数万,破汝轻而易举。”天化佯作受惊之状,曰:“兄之实力,毋庸置疑,却不该与弟为敌。兄长之敌乃公孙瓒。今日探得,公孙瓒已破刘虞,克日必将南下也。兄长何故在此与弟途耗时日,却为公孙瓒占得先机。不瞒兄长,前日公孙瓒来使,约吾夹击兄长。许吾平分冀州之地。又令黑山贼张牛角率众接应,已掠及常山、中山等地。愚弟不忍兄长覆灭,劝兄不如回军,剿灭公孙瓒、张牛角等众,吾替兄长守济北。”袁绍为天化一番话说的略有退心,当下犹豫未定。天化转身朝许褚示意。许褚得令飞奔而出,大喝曰:“许仲康在此,袁绍纳命来!”喊声如雷,不在张飞之下。言罢望袁绍阵冲去。袁绍吃了一惊,退后就走。于是诸军众将一齐望西奔走。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天化见战机难得,下令追杀。许褚等众将争先追杀袁绍。袁绍等弃营望黄河而走,被许褚赶至黄河岸,身边只剩百余骑。许褚连砍杀数人,见袁绍过了河去,不再追赶,引军自回。天化令将袁绍军营之物,尽搬回卢城。时李四来报,获得袁绍营中未及逃散俘虏、降兵近万人。天化令尽驱回临淄。袁绍此役大军尽折,短日内不能回复元气也。天化遂留李四领兵一万守济水两岸,并沿济水寻刘备、少帝等下落。自带余军回临淄矣。

第十七章 刘玄德败走泰山 太史慈智收东莱

    却问刘备一行人到底于何处,原来刘备于济北一村庄小住。一日,有一人带数十余人问路而来。刘备于破垣处观之,乃简雍也。刘备大喜,乃与之相见。简雍于广陶城中,被颜良所袭,与数十亲信弃城而逃,后又遭袁军追杀,百般周折才过了黄河,从小路欲投济北,不想却在此处遇见刘备。刘备将兵败于袁绍之事,说于简雍,又领简雍拜见少帝。简雍谓刘备曰:“乡间不是陛下所居之地,不知皇叔有何打算?”刘备叹息曰:“远近诸侯中,能与袁绍抗衡者,唯有幽州公孙瓒与青州黄善也,公孙瓒尽日不服朝令,擅自出兵并吞刘虞,却不可投之,吾欲与陛下投青州去。”简雍曰:“黄善乃黄巾余孽,狼子野心,又极为狡诈,投之或有不便。”刘备曰:“此间吾亦有所虑,只别无他法。”忽大将军班超曰:“前者于平原时,吾曾闻昌豨脱离徐州,屯兵泰山,广有粮草军兵,陛下不若遣使说之,许以高官厚禄,或许会为陛下所用。”简雍曰:“昌豨乃一泰山贼寇,陛下乃一国之君,投之恐损皇室威严?”刘备曰:“除此之外别无他计,只能如此而行。不知何人可为使?”简雍曰:“某虽不才,愿为使者,往泰山一行。”刘备应允。

    简雍入泰山见昌豨,许以昌豨官职,竟说得昌豨愿为少帝效忠。昌豨乃领兵一万,亲往济北迎接圣驾。少帝感昌豨护驾之功,封昌豨为定北将军,南乡侯,昌豨手下渠帅,皆封为将军。昌豨又强收奉高首富孙氏府宅,改之为皇宫,供陛下居住。少帝问曰:“此宫何时建?”昌豨却曰:“日前特为陛下所建也。”少帝欢喜,与皇后往宫中居住,刘备等日益疏远。刘备等月余难见少帝一面。昌豨又发檄文,昭告天下,揭露袁绍罪行。檄文曰:

    昌豨等以大义布告天下:国君者父母也,臣民者犹子女也。臣民受皇恩施泽,犹如子女受父母养育。逆贼袁绍,屡受皇恩,官居显赫;却不思回报,私吞冀州,举兵造反,驱逐陛下,全无臣子之心。乌鸦反哺,羊羔跪乳。袁绍比禽兽尚且不如。此等逆贼可与董卓并列也。自古有才有能之人,可居官位。皇叔刘备,汉室宗亲,有匡扶社稷之心,扶持圣上于平原;忠心耿耿,拜为丞相。却因平原城小,刘备兵微将寡,又不谋发展,穷兵黩武,北伐袁绍,异想天开;以致陛下受难,受人驱逐,辗转迁徙。汉室不幸,受此无能之人左右,四海之内皆痛心也。是故,贤才良将者,皆流于外;居心不良,资质平庸者,伴于君侧,封王称臣。泰山昌豨受皇恩微弱,却思效忠,屡伐贼寇,数战告捷,为陛下守泰山周边安宁。泰山郡因此钱粮广盛,兵强马壮。昌豨却不敢邀功,安居于泰山。真乃忠、孝、才三全之人也。今奉天子令告示天下,削刘备丞相之职,贬为城门校尉。号召天下诸侯,讨伐袁绍。

    刘备等当日见到檄文。张飞大怒不已,拔剑就欲砍传文官。刘备、关羽忙拉住张飞。刘备曰:“三弟不可如此鲁莽,既是天子诏,吾等须遵从。”三人闷闷而回。

    却说天化尽驱河北降兵回临淄,见到檄文,乃曰:“好个刘备,我军寻找月余,不见踪迹,彼却跨过吾境,直达泰山。”戏忠曰:“观此檄文,刘备已然失势。吾所料,陛下必在于昌豨之手。”天化大笑刘备曰:“刘备匹夫,略微得势,便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妙计可安天下,今日却赔了少帝又折兵。可笑,可笑!”

    正谈间,遣往司州打探曹操动态之人,有是来报。天化令进见。探马曰:“曹操已打破长安,擒获董卓,救得圣驾。”天化曰:“曹操雄才伟略,有勇有谋,部下良将极多,破董卓必也。却为何能如此迅速,且将如何破董,细细道来。”探马曰:“先前曹操已占函谷关,后又派曹仁复攻潼关,曹仁屡战不下。曹操故技重施,又兵出首阳山。却被李儒识破,早有防备,反而损失惨重。曹操无计可施,谋士荀彧却献一计,间化吕布,从中取事。曹操用荀彧之谋,暗通吕布。曹操为收吕布之心,又私献长女曹清与吕布。曹清极有美貌,又颇有心计,日夜于枕席间教唆吕布。吕布终生反董之心。一日趁董卓自外归来,出其不意,将董卓拿下,又占了长安四门,令人迎接曹操入关。吕布以翁婿之礼拜见曹操,又领曹操进宫,拜见圣上。曹操得吕布之兵,实力大增。拥护献帝于长安城。董卓余部,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将星夜逃出长安,勒兵屯扎于扶风郡,未敢轻动。”天化叹息曰:“向者,董卓未灭时,皆云曹操乃吾等之友;今董卓即灭,曹操势力陡然大增,却成我军劲敌也。”程昱曰:“主公不需担忧,董卓虽灭,余党李傕、郭汜等却逃,必举西凉之兵犯长安,与董卓报仇,曹操今日仍不得安宁。我军须趁此时,平叛青州贼寇,发展生机,壮大我军。”

    于是,又过数日,有信自东莱而来。天化取信不及观看,戏志才却拱手行礼曰:“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天化大奇,曰:“志才所言,喜从何来?”戏志才曰:“喜从信中来!东莱来信,吾料必是太史慈得胜,东莱已定,方才贺喜。”天化展信观看,信中略曰:主公安好,末将太史慈不负主公所望,与周经先生收复东莱。末将至东莱,与东莱田、陈、孔、卫四大家族周旋数月。最终击垮田、陈两家,又削弱孔、卫二家。田、陈两家财产皆搬入府库,充为公有,又得两家私兵、家将、亲属共七千余人,待主公下令处置。

    天化观信毕,直夸戏志才聪明,又云:“太史慈果真不负重望,兵不见刃替吾收回东莱重镇,又缴获钱粮。”戏志才曰:“田、陈两家俘虏计有七千,不知该如何?”天化曰:“我欲令派官员,往东莱换太史慈等回,令太史慈、周经带俘虏回临淄,再作商议。”戏志才亦以为可行。天化遂拟派官员往东莱去矣。不日,太史慈尽驱东莱俘虏回国。天化亲自领百官相迎,令纪灵先将俘虏带往后营收押,又请太史慈回城憩坐。天化不径相问太史慈,如何能不用刀兵,却撂倒东莱四大家族。太史慈略云大致如此。

    太史慈与周经到东莱时,并未进治府,先回太史慈老家,遍访乡民东莱治所状况。乡民均云,东莱各县皆由世家掌治。世家之中,黄县田家、孔家、卫家,曲城陈家,最为强大。太史慈又多方打探,田家与济南田楷乃是一族,孔家家主乃北海孔融族兄。遂周经建议,先自田、孔二家着手。次日,由东莱郡吏带太史慈等拜会孔家,周经先生说明来意。孔家家主孔合当即表示,北海孔融已有书信至,劝其归顺黄青州。郡吏又领其至田家。田家家主托事不出。太史慈等无奈,回府衙商议。周经曰:“孔合之所以愿归服者,或因北海孔融之故;田家不归服,亦必是济南田楷之故。若能连结陈、卫两家,先破田家,则东莱易定也。”太史慈曰:“城中守兵皆在各大家族之手,调动不得,孔家新附不知深浅,亦不敢轻动,如之奈何?”周经曰:“不妨,来日再拜会田家、卫家,观其态度,再作定论。”然二次访田府,仍不得见,却得见卫家,卫家家主卫渊仍持观望态度。太史慈思得一计,令随行之人,于城中办置贺礼,聘请官轿,吹手,鼓队等,倍言东莱太守上任,需夸官一日。当日随行将士,皆披红挂彩,一路敲锣打鼓,轰轰烈烈进了黄城。夸官队伍径直入黄城治府。四大家族令人拦于衙门前,不放入内。太史慈下了官轿,曰:“今日本官上任,你等于此迎接本官否?本官已知你等心意,可速退开。”门前拦路者,仍不让道。太史慈又曰:“既如是,能否报的何人阻我者,我可回齐国交差。”拦门者一一道出家族姓氏。太史慈勃然大怒,取戟上前,大喝曰:“汝等不识吾太史慈乎。再有当道者,有如此柱。”言毕,一戟砍断门前一合抱之柱。众人惧怕,莫敢阻拦,纷纷让路。太史慈曰:“速速报于你等家主,今日本官设宴,还请赏脸。”拦路者皆抱头鼠窜而去。

    当日太史慈排宴,四为家主均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太史慈曰:“慈初上任,见东莱城中守备薄弱,欲招募郡兵,以防盗贼出入;奈何卢县府库空虚,还望诸位慷慨一二。”诸人面面相觑,并不答话。太史慈又曰:“孔家主,汝乃北海孔相国之族兄,必是忠于朝廷之人,何不为众人作个表率。”孔合起身,曰:“既是太守开口,我愿资助金银千两,粮五万斛。”太史慈鼓掌大笑,曰:“孔家主乃忠君之人,我当上表黄青州,封官加职。”言毕又转视卫渊,厉声曰:“卫家主,何不表示一二。”卫渊见太史慈目光凛冽,盛气凌人,心生惧怕,亦当即表态,愿意资助。其余田、陈二家亦虚与委蛇一番。席散,太史慈独留孔合叙话,乃向孔合借了家兵两百,化作百姓,来日于府衙前投军。孔合只得应允。太史慈遂得两百军士,皆着郡兵衣甲。太史慈领两百人径奔田府索要钱粮去。太史慈持戟于手,令见田家主。田家门吏只推家主不在。太史慈大怒,一戟刺死田府门吏,砍断门栓,领军入内。田家主急召聚家将千人,围住太史慈等。太史慈毫不惧怕,提戟向前,喊田家主答话。十数人佣着田家主而出,谓太史慈曰:“身为命官,入室行凶杀人,还有天理乎!”太史慈笑曰:“汝眼之中,天理尚存——乎?”乎字方出,短戟出手;戟尖刺中田家主喉咙,当场即死。太史慈复取长枪于手,大喝曰:“田家主不尊王化,今已受诛,余者不问。”田家主所集家兵,皆愿归降。太史慈下令将田家大小捉拿,交由亲信与孔府百军士看守。自带田家降兵千人,奔卫家去矣。卫渊见太史慈竟带千人而来,不敢多言,将所许钱粮,如数奉上。太史慈尽收为府库。又尽洗田府钱粮,搬回东莱府库。孔合、卫渊二人闻得此事,心惊胆寒,均入府见太史慈。太史慈以好言抚之。正叙间,城门来报,曲城陈家联合其他家族领兵数千,于城外搦战,声称为田家讨还公道。太史慈大笑曰:“来得正好,我正欲寻你等,今日却送上门来。”遂转身又问孔、卫两家要得两千兵马,共三千人出城来。太史慈出马曰:“田家拥兵谋乱,不尊朝廷,吾已诛之,汝等勒兵前来,欲与田家同往否?”陈家主出马曰:“即便被诛,与田府上下何干,为何掠劫田府财产。必是朝廷遣汝来铲除东莱世家。”太史慈曰:“田家主作乱,田家之人必是同谋,需请黄青州发落。东莱之地,乃朝廷所有,归顺朝廷者,有功无罪。此二位家主即是表证。”言罢,请孔合、卫渊二人出马。陈家主大骂孔、卫二人贪生怕死。孔合附耳谓太史慈曰:“陈家乃田逆贼之外甥,今勒兵前来必是为舅报仇。”太史慈自思,只于此答话,反显吾弱,不若败其一阵,彼必知吾猛。乃取双戟于手,大喝曰:“田逆贼,就丧生于此戟之下,今还有谁人敢来送死!”陈家一员小将出马,未及两何,被砍于马下。太史慈纵马向前,直奔陈家主。陈家众家将拼命护住。太史慈挂下双戟,取长枪于手,连伤数人。陈家主避无可避,被太史慈生擒过去。太史慈把长枪一招,三千孔、卫联军冲杀过去。曲城联军大败,逃奔出去。

    太史慈擒得陈家主回城,问其肯降否?陈家主口称:“愿降!”太史慈遂释其缚,令其回城招降曲城各家族。不数日,陈家主令人来邀太史慈曲城一聚。太史慈欲往,周经相拦,曰:“陈家心意未定,今邀将军前去,恐有不轨也。”太史慈曰:“量此小计安能难吾。”遂不顾周经之劝,带十余骑往曲城去了。陈家主领太史慈于府中相见。太史慈暗自留心,见无数刀斧手藏于左右。当下不动声色,借陈家主行礼之际,一把将其揪住,往外就走,如提小鸡。刀斧手见家主被擒,乃不敢出。提至堂外,将其缚于马背,谓之曰:“反复小人,今有何话说。”陈家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叫饶命。太史慈令其尽召家兵,共归了黄城。又令孔合领兵,尽抄陈家家当,充为公有。如此东莱四大家族,均已收服,其余小家族皆愿归顺。太史慈临走时,又将孔合之子孔德与卫渊之妹带回临淄,以固孔、卫两家之心。

第十八章 张绣骑兵破曹操 少帝血书召黄善

    却说太史慈回临淄,尽驱田、陈两家俘虏、老幼,屯于临淄城外大营。太史慈请天化定夺处置。天化曰:“田、陈家老少,多有无辜者,一并重罚极为冤枉;若不重罚,又恐后患无穷,如何是好。”周经曰:“以愚之见,不若将田、陈两处私兵及其精壮者充军,其余老幼者驱往阳城种地。”天化曰:“不若在城阳城外增设一县,将田、陈府中老幼,以及前黄巾老弱皆安置于县中,分发农田、耕具,作为官农。县中派官军驻守,以防有变。”太史慈、周经皆以为可行,曰:“如此,既能安置俘虏老幼,又能替我军解决钱粮问题,数年后亦能为青州增加人口户籍,可为一举数得。只是如此,需一名我军心腹前去,不知主公欲遣何人?”天化环视堂上诸位,曰:“诸位谁愿替吾守住此后方重镇?”不料,文官之中,孙乾应声而出,口称:“愿往!”天化大喜,遂令孙乾为城阳太守,总管安抚之事。太史慈又曰:“还有一事需报于主公。末将与东莱卫渊之妹卫琳甚是投缘,欲娶为妻室。望主公成全。”天化大笑曰:“此乃家事,无需问我,请示父母即可;今既道出,我自当应允。”太史慈起身称谢告退。于是,几日后临淄城中又办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喜事。青州第一大将迎娶东莱第一大户之女,传遍青州小巷。临淄城上下欢娱,举城同庆数日。天化又下令犒赏三军,各营皆有封赏,欢喜不尽。河北袁绍万余降兵,也因此甘愿臣服。

    临淄城欢庆数日,又接到曹操战报。曹操自破董卓之后,据兵长安。又令曹洪、夏侯渊兵出冯翊,不日攻克冯翊。雍州、司州富饶之地,皆归于曹操之手。曹操乃召夏侯渊回,起兵四万讨伐董卓余部李傕、郭汜。夏侯渊为先锋,领马步兵三千直扑咸阳。咸阳守将樊稠令副将领兵出城迎敌。副将出城,于阵前大骂曹操奸贼。夏侯渊阵中吕虔飞马而出,副将舞刀迎敌。战有十合,樊稠副将不敌,被吕虔一刀砍于马下。夏侯渊率军冲杀,樊稠大败,退入城中。次日夏侯渊又于城外挑战。樊稠亲出城来会夏侯渊。列阵已毕,樊稠出马喊话,喝曰:“董卓造孽,今已受诛;我等无罪,何故相欺。”夏侯渊曰:“董卓之跋扈,皆你等助之,今大赦天下,独不赦董卓余党。”樊稠又遣副将出战。夏侯渊亲自出马,只三合便刀劈樊稠副将。夏侯渊随后挥军掩杀,樊稠又败一阵,退回城中。樊稠料敌不过,是夜,率众弃城而走,投槐里城来。李傕因樊稠屡败,怒斩其首。夏侯渊遂夺了咸阳城,令快马请曹操入城。曹操进咸阳,安抚城中百姓。留兵守住咸阳,又亲帅大军往槐里去了。李傕探得曹操大军将至,令大将张济领本部兵马出城,抵敌夏侯渊。张济领兵出城五十里下住大寨。次日,曹操大军至。张济领三千铁骑出寨迎敌。曹操方出马欲答话。张济阵中飞出一员小将,长的高额大眼,虎背熊腰,使一柄透甲枪,威风凛凛,乃张济之侄张绣也。曹操见了,暗自称奇,忙另夏侯渊出马。战有五十回合,胜负未分。张济于阵中,将旗一招,三千铁骑飞出,径冲敌阵,直杀得曹操军七零八落,血流成河。曹操于乱军中退去,却被张绣望见。张绣纵马追来,曹操直呼:“休矣!”急忙鞭抽战马数下,战马吃痛,发足狂奔;不料马失前蹄,将曹操摔落出去,直摔得曹操三昧真火喷出。后面张绣赶上,举枪就刺曹操,却有一刀架住。张绣视之,乃夏侯渊之刀。二人复于混乱中,大战数十回合。曹操一小队兵马杀来,张绣急走。夏侯渊保着曹操退后。张济收兵回营,聚众将商议退曹之计。恰谋士贾诩至军中,张济问计于贾诩。贾诩曰:“将军欲听实话也,欲听虚话也?”张济曰:“此何言哉,文和须教吾实话。”贾诩曰:“将军不可与曹操相敌。曹操新破董相,又吕布之兵,又连下雍州数郡,士气正盛,我军纵然偶有得胜,亦不能破曹操,若欲保命,不如尽起营中之兵西去,若能与西凉马腾、韩遂等连结,或可能抵御曹操。”张济纳贾诩之言,欲拔营而走。贾诩曰:“不可拔营,拔营必为曹操发觉。候得半夜,轻装上阵,弃营而走,能瞒得过曹操。”张济曰:“万谢文和先生赠计。”贾诩曰:“勿得相谢。贾诩亦是为保自身,吾料李傕、郭汜等不久必被曹操所破,遂随军至将军营中,以求脱身之计,还望将军撤退时,能保在下一二。”张济当然应允。半夜时候尽起大军撤退去。曹操天明引军攻寨时,方知乃一空营也。曹操大怒,驱兵长进,直达槐里城下。李傕、郭汜出城迎战,大战数场,各有胜负。

    此时河东白波贼作乱,报于曹操。曹操又因与李傕、郭汜苦战不下,脱不开身,乃令降将兼女婿吕布领本部兵马讨伐河东白波军。吕布领手下八健将与原并州兵马出了长安,投河东而去。吕布到安邑时,正遇白波军大败河内太守张杨讨伐军队。吕布令高顺率军冲出。高顺领部下陷阵营径袭白波军之后。白波军大乱。高顺趁机救出河内军,突围而去。背后白波军追来,吕布引兵杀出。忽听四下里喊声大起,贼众自四面而出。吕布军不识地理,措不及防,大败一阵,折了许多军马。次日,吕布用张辽之计,将白波军诱入谷中。一声令下,山腰中箭弩乱发,巨石横木齐下。白波军中箭或被砸中者无数,方欲退兵时,背后一军拦住去路,乃张杨河内军。吕布亦率军回杀。两下夹击,白波军大败,投降者十之**。吕布遂取了安邑城,又令张辽追击河东白波军余党韩暹、李乐、胡才。不数日,张辽大战白波贼于解良,斩首五千,招降贼军四万。韩暹等人却逃入太行山去。吕布谓张辽等曰:“曹操奸贼,能进得长安者,皆是我等为内应之故。今霸占朝纲,独占其功,屡次轻视吾等,我欲屯兵河东,拒不受曹操调令,诸位以为如何?”吕布部将曹性最为直率,乃曰:“曹操何德何能,温侯若安,则拒不受曹操调令;温侯若起,转而与李、郭联手,夹击曹操,共分司隶、雍州之地,未尝不可。”其余魏续、侯成、宋宪等皆血气方刚之辈,闻曹性一说,皆劝吕布自立。吕布遂匿而不报河东战况,派兵驻守河东诸城。

    天化闻得此报,谓诸人曰:“曹操乱世英雄也,竟以一郡之力,立破董卓占司隶、雍州,今李傕、郭汜退守孤城,不久必败于曹操。而吕布一猛虎也,虽久历战场,善于统兵冲锋陷阵,苦无贤臣出谋划策,虽驰骋一时,却不能与曹操抗衡。”堂上诸人皆深以为然。曹操日益壮大,天化甚是堪忧,忽又自言曰:“不知刘备与少帝此如何?”

    刘备与少帝究竟如何?昌豨自发檄文以来,遣人四处打探诸侯反应。探马均回报昌豨,四方诸侯均无响应。此时公孙瓒正与袁绍对峙,曹操正大战于雍州,黄善忙于稳定后方,袁术正讨伐庐江太守陆康,均无暇响应泰山;其余皆碌碌之辈,不足挂齿。昌豨见诸侯如是,乃思汉室威严已无,遂轻视于少帝。故意送浊酒粗食与少帝,少帝勉强纳之。昌豨又保奏无徒、部曲、巫医、走卒二百余名,并为校尉、御史等官。刻印不及,以锥画之,全不成体统。一日,昌豨入宫见少帝,偶见帝后。时正夏季,皇后身着正单,酥胸微露,婀娜多姿,分外妖娆。昌豨看得心乱神迷,春心荡漾。自此,时常思及皇后之貌,时常将皇后作意淫对象,以致不能自已。昌豨忍无可忍,终思得一计,可得皇后。昌豨令人于宫中摆设一宴,邀少帝共饮。席间,昌豨屡向少帝敬酒,觥筹交错。少帝久未饮宴,欣然接受,直至烂醉如泥。昌豨起身曰:“陛下,复饮否?”少帝不答。昌豨又曰:“陛下能言否?”少帝仍不语。昌豨乃不疑,令左右收拾残云,亲送陛下回宫。方至陛下寝宫,昌豨即令左右心腹将陛下带至书房,自佯装酒醉,跌撞奔入陛下寝宫。皇后见昌豨误入深宫,吃了一惊,忙叫来人,却无人应答。昌豨装醉卧于地不起,亦不言。皇后不知所措,上前观看,被昌豨忽然抱住下身。昌豨如狂性大发,撕开皇后裙装。皇后不能抵抗,被昌豨猥亵得逞,一夜数度巫山,天明方歇。昌豨起身将出,又抚亲皇后数次,乃恐吓其曰:“若敢说于陛下听,你等必死。”后乃不敢言。却说少帝被昌豨将校带至书房睡了一夜,至醒时仍头疼不已,乃思昨日酒醉之故,别无他疑。过数日,昌豨又念皇后凤体,令左右将陛下带去练剑,借机又入皇后寝宫。皇后起初拼命抵抗,却经昌豨几番挑逗,不禁越抵越弱,以致后来弓身逢迎。**已毕,皇后懊恼不已。昌豨仍抚其峰,曰:“近几日,陛下可曾施爱?”皇后曰:“偶有一二。”昌豨醋意大起,曰:“吾之女人,怎由他动得。”遂将皇后带至别处。少帝归来时,寻皇后何处,左右宫室云,皇后闲来无事,与昌豨夫人学习女工去矣,数日才可回。自此昌豨每日与皇后共寝,夜夜笙歌,**不尽。

    少帝每日独住,越感不对。有一宫女红儿,常送所需于少帝。少帝认得红儿。那日红儿至餐食于少帝,少帝问红儿曰:“吾后竟往何处,汝必知之,何不说于朕!”红儿言不知。少帝再问,红儿转身欲出。少帝慌拦于门,跪求红儿。红儿仍不语。少帝大急,以首撞柱,直撞得鲜血长流。红儿无奈,只得将昌豨与皇后之事一一道出。少帝怒火攻心,口吐鲜血,晕厥过去。红儿急叫人将少帝救醒。少帝如痴如醉,不知所以。入夜少帝探窗而视,见守备略松,乃跳窗而出。于宫中四处寻找皇后。此公原本泰山富商之府,不甚大,竟被少帝寻得皇后下落。此时皇后正与昌豨**嬉戏。少帝忍无可忍,破门而入,左右宫女拦截不住,被少帝进了内门,正见二人赤身**,推车大战。少帝破口大骂昌豨逆贼,又爽步上前,欲抓皇后。昌豨眼疾,一把揪住少帝,仍于地上。又下令将少帝锁入后殿,不得与人相见。少帝被锁入后殿,每日只有宫女送一餐,皆冷饭酸菜。少帝苦不堪言,正欲寻死间,只见红儿偷至。少帝倾诉其苦,红儿于心不忍,却又无从帮起。少帝曰:“吾若能见到刘皇叔,事必易耳。”红儿云:“此事难也,此间被昌豨将校包围,任谁不得见,吾亦是与今日值班队长相识,才能进得来,不若明日吾借机出宫,求见刘皇叔诉说陛下受难,只恐刘皇叔未必信吾也。”少帝当下撕开腰带,自作一密诏,咬破指尖,写于衣带。红儿将密诏藏于**,出殿去。行不远,正遇昌豨。昌豨见红儿从殿来,又形色慌张,乃令搜其身,左右将领因其系女流,不好细搜,遂不曾搜到血诏。红儿出了宫,径去寻刘备去。刘备得诏,放声大哭,泪湿衣襟。红儿劝良久,刘备才止住哭泣。

    刘备乃召关、张并简雍相商。关羽曰:“囊日听某之言,投青州去,必不会如此。”刘备曰:“事已至此,思悔无用。且谋一计,能救陛下才是正事。”关羽曰:“不若遣使往黄善处,言明陛下血书相召,彼必勒兵前来救驾。”刘备只能如此,乃令简雍出使青州。简雍见黄善,道明来意。天化闻言,心下暗喜,正恐少帝归于泰山,名正言顺,不好用兵,今日正好师出有名也。却又念刘备留于泰山,恐会坐收渔利,乃曰:“汉室不幸,陛下受难,吾痛心疾首,肝肠寸断;恨不飞往泰山,亲啖豨肉;只是刘皇叔在彼,吾等不可轻动,恐遭昌豨毒手。吾有一计,可保皇叔平安,然后出兵,以救陛下。”简雍曰:“黄青州真仗义也,不知计将安出?”天化曰:“汝回禀皇叔,兖州黄巾复起,教皇叔上表,率兵征讨,以远离昌豨。然后吾等即可发兵。”简雍称善而出。简雍回见刘备,将天化之言,说与刘备。刘备乃请命出征。昌豨因刘备碍眼,求之不得,令刘备率军一万讨伐黄巾。刘备得昌豨大军,开往钜平城屯扎,以待青州军至。简雍谓刘备曰:“黄善前者救平原,援兵甚缓,以致吾等兵败。今日不可独求此处也。”刘备遂作书一封,令人送于曹操。曹操得书,令河东吕布出兵,吕布推脱白波贼未灭,拒不出兵。

第十九章 黄善举兵擒王室 袁术意外救圣驾

    且说曹操令吕布出兵泰山,吕布谎称白波军未平,不能出兵。曹操闻之大怒,欲调吕布回,以问其与战不利之罪。荀攸急劝曰:“主公不可。吕布征白波军,成败或可未知。吕布麾下,兵强马壮,众将皆能征善战之辈,征讨一群乌合之众,轻而易举。如今数月未能报捷,必是吕布居心不良,谎报军情,欲拥兵自立也。主公此时招之,其若反戈一击,我军将会腹背受敌。不若先由其在河东,待我等破了李傕、郭汜,再问其罪。”曹操乃罢问罪之念,驰书回于刘备,道明吕布之事。刘备却暗笑曹操养虎为患也。忽有探马来报,青州部队调动频繁,似有出兵之相。刘备曰:“黄善果然不欺我。”乃令张飞前去准备,随时出兵反击昌豨。时班超谓刘备曰:“昌豨者饿狼也,会食人;黄善者猛虎也,未必不食人。若驱狼得虎,皇叔将功亏一篑。”刘备曰:“我亦有此虑,奈何别无他计?”班超曰:“某有一计,可消此虑。”刘备曰:“大将军有何计策?”班超曰:“青州黄善实力强大,诸侯之中能与抗衡者,莫过于淮南袁术也。况袁术与黄善旧有私仇,必不愿黄善独自做大。皇叔若与书袁术,袁术必出兵与黄善争功。介时二虎征食,皇叔再趁乱救出陛下。如此有何不可。”刘备拍手称赞,当即修书与袁术,言少帝血诏之事。

    袁术得刘备书,谓众将曰:“刘备卖屡小儿,偶然得势,却张狂不已。今日终知本将军之威。我欲应刘备之邀,出兵征泰山,诸位以为如何。”长史杨弘曰:“将军不可如此。此距泰山路途遥远,大军出征,粮草消耗巨大,况孙伯符征讨庐江太守陆康未归,此时再动大军,寿春危矣。”袁术曰:“虽是如是,本将断不可许那黄善小儿独领大功。不若召孙策回,先北伐,再征庐江。”谋士阎象闻得此言,大吃一惊,心中大骂袁术荒谬,乃出班奏曰:“主公,万万不得如此,若如是,我军覆灭在即。暂不谈孙伯符征庐江胜利在望,且不说伯符撤军,陆康必反击,只单单是刘备召主公之心,未必单纯。我料刘备必是先召黄善,黄善派大军而出。刘备怕驱狼得虎,乃召主公抵御黄善。”袁术怒曰:“刘卖履,真狡猾也。”众将心中皆笑,此乃你太愚痴也。阎象曰:“主公若出兵,可遣一将率一偏师,驻扎于泰山周边,以观其变,见机行事。”袁术然之,遂令陈兰领军一万北上。

    却说天化欲征讨泰山昌豨,又恐刘备夺其功劳,用计支开刘备。又一面令小邵山降将韩飞往济北换李四回,一面驰书于琅琊臧霸,迅速集结一万琅琊兵,调往临淄。不日臧霸率领琅琊兵至。天化遂带“黄军”一万、琅琊兵一万、“青州骑兵团”两千、禁卫军两千与太史慈、李四、臧霸、纪灵、许褚等出征,讨伐昌豨,可谓精锐尽出。大军行至泰山脚下,天化不禁下马望泰山而拜。众将皆以为天化乃拜山神也,却不知天化乃拜亲父。时李四纵马至跟前,曰:“你拜东岳齐人大圣?”天化曰:“东岳大帝,总管人间祸福。我今拜之,乃为陛下祈福也,愿陛下早日脱离昌豨魔爪。”李四满脸鄙夷之色,却口称:“二弟真乃赤胆忠心。”心下却曰,只怕就是刚出狼窝,又逢虎口。

    却说昌豨于泰山宫中探得青州黄善举大兵来犯,声称奉召讨贼。乃众部下大帅商议。或有云,黄天化乃黄巾余党,与泰山诸将大抵相同,若能以钱粮相赠,黄天化必退也。或有云,黄天化黄口孺子,不足为虑,若其能至奉高,出城抵之,一战可擒也。或有云,黄天化统领青州兼徐州琅琊之地,有带甲者十数万,不可不早作准备。昌豨原乃一泰山贼寇,凭借武艺过人,逐渐统一泰山诸多贼伙。又趁朝廷无暇东顾之机,出兵强占了泰山诸城,当起了土皇帝。今日真有大敌当前,昌豨却一时亦拿不出主意。忽有一渠帅曰:“刘备带兵出征讨伐黄巾,今屯兵钜平而不前,不若召之回奉高,以挡青州大军。”众渠帅均以为此计甚善。昌豨乃令人往钜平召刘备。刘备大笑曰:“可笑,可笑,我此时怎可能回!”又见昌豨使者面目狰狞,心下甚烦之,拔出“仁义无双”的雌雄双股剑,将其刺死。昌豨见刘备迟迟不回,青州军又近,只得令泰山贼寇虎领本寨人马前去迎敌。寇虎领贼众至章丘,与天化相遇。天化既不列阵也不答话,单骑向前。寇虎见天化如此不晓军事,心中大喜,急令军捉拿天化。天化见寇虎大军奔来,狼狈而逃。寇虎更不疑惑,当先追来,将近天化时,只听青州军中一声响,两千禁卫军持强弩万箭齐发。寇虎知中天化之计,心呼不妙,急传令分散开来。一通箭雨之后,禁卫军收弩列阵,复换长刀大盾于手。寇虎见心惊胆寒,亦不与天化交锋,退后就走。天化、李四等满脸不屑,随机一声令下,纪灵带两千“青州骑兵团”冲出。只杀得寇虎大军七零八落,血流成河。寇虎领残兵退入章丘城,闷闷不乐。使人出城暗同天化,愿归顺青州。天化朝使者直摇食指,口称:“若要归降,需主将寇虎提头来见,方能饶过满城将士性命。”那使者乃一机灵人,听出黄善言外之意,暗记于心。别过天化,回章丘去了。天化谓李四曰:“此城不需我等出力,三日内必破也。”李四不信。天化又问臧霸。臧霸亦瞧出天化之计,乃曰:“三日内,必破。”天化闻得哈哈大笑,直夸臧霸聪明。果然,第三日时,城门上挂出一颗脑袋。天化领众人于远处遥望,乃寇虎也。随后城门大开,前日那使者率先出城,恭请天化入城。天化见其做事有谋略,甚奇之,乃问其名。那人曰:“我乃九江寿春人蒋钦也。”天化曰:“昌豨等泰山贼寇,今陛下赦之,却不思报效,玷污皇后,囚禁圣上,于禽兽无异。汝乃忠义之士,怎可从这贼众,何不归顺于青州军。”蒋钦遂降天化,请天化如城。天化带大军进了章丘,又安抚城中百姓。蒋钦又请令,愿率降军三千为先锋,攻打奉高城。天化曰:“攻奉高,救陛下,非同小可,需大军亲至方行。”乃传令于章丘城休整一日。次日大军往奉高去了。

    却说刘备探得青州军已与泰山贼大战于章丘,乃果断尽起钜平之兵,奔往奉高,欲趁乱取事。不料刘备所领士兵中,有一昌豨心腹。刘备驱兵据守钜平时,便暗自留心,后无意中听得刘备欲反戈一击,乃趁黑夜时逃出营去,报于昌豨。昌豨闻言大怒,心知必是少帝之故,乃提鞭至少帝后殿,鞭抽少帝数十下,以泄恨。左右献计于昌豨,曰:“刘备此时提兵回奉高,乃见青州军至,欲收渔利,故其必先取泰安城。大将军只需伏一军于城外,与城中相呼应,必能大败刘备。”昌豨闻言,又令两位寨主,领本寨人马,往泰安城抵挡刘备。刘备之运,向来不顺,那日更为霉。以为泰安城空虚,取之不费力,大军至泰安城下,却被等候已久的泰山贼军乱箭射住。刘备收住大军,令张飞搦战。城中守军未出,背后却蹦出一军。刘备后军大乱,刘备即下令抵敌。不料此时城门大开,城中飞出一军。刘备军大乱,所领士兵本是泰山军,纷纷倒戈相向。关羽、张飞保着刘备撤退,一万士兵只于千余人。刘备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领余兵复屯钜平。心中燃起的那把熊熊之火,迅速熄灭,刘备心灰意冷。一路上越发觉得窝囊,不禁潸然泪下,以致越泣越悲,哭出声来。关羽却向前劝说:“大哥不必心灰,青州黄善大军已至,必能剿除昌贼,救出陛下。”刘备闻之,哭之更甚。

    却说昌豨闻刘备已退,急召两位寨主回奉高,商议退青州军之策。时青州军离奉高城只有五十里,依山结寨;若发动突击,瞬息便至。昌豨渐生投降之心,乃说于诸将听。左右劝曰:“万万不可,今在座诸帅皆降得,唯将军不可。青州军之来,旨在擒拿将军一人,若献了城,必为所害。”昌豨乃亲起大军御敌,于路正遇青州探路哨兵。昌豨即令骑兵追赶。哨兵四下散开,逃命去了。哨兵回报天化,云昌豨亲率大军杀来。天化大喜,曰:“我真心所虑者,围城共战。今昌豨弃巢而出,正合我意。”正议间,昌豨军至寨前叫战。天化领太史慈、李四等出寨观看。只见敌军帅旗下,一将驰马往来,乃昌豨也。昌豨一脸浮虚之色,显然纵欲过度。天化出辕门,左有太史慈,右有李四跟着,却叫纪灵领骑兵暗出营去。昌豨见黄善三骑向前,轻敌之意,展现得淋漓尽致。不禁勃然大怒,令副将出马。天化暗取火龙镖于手,趁敌不意,发手一镖将其打下马去。因天化暗自取镖,发手又快,鲜有人知那将如何落马。昌豨眼稍疾,发觉不对,大喝曰:“奸诈小人,只会施冷暗算。”言罢率军冲杀过去。天化三人三般兵器三匹骏马,接住厮杀,气势非凡。比及交锋,三人退后而走。臧霸慌忙撤走,已至斧刃抢落地。昌豨见了,心下大喜,大喝曰:“众将上前,活捉黄善。”追至辕门,一彪骑兵闪出,放过三人,直冲昌豨追兵。昌豨所领,皆为步兵,如何抵敌,直被杀得血流成河。昌豨阵中两位寨主领兵齐出,救了昌豨回城。天化亦不追赶,鸣金回城。

    昌豨回城,闷闷不乐,亦未进宫,独自于外饮酒消愁。忽想起皇后,思及皇后摄人心魂的娇躯,跌宕**的叫声,黯然长叹。乃思:黄善来日必来取城,此城必守不住;介时皇后亦不归我所有,真乃锥心之痛也。当下转念一想,何不带着皇后退守泰安,留诸将与此虚打我之旗号守城,或可抵挡一阵也。心意已定,乃密诏诸寨主至,吩咐务须守住奉高城。深夜时分,却与心腹将士数十人带皇后出城,走时纳左右之言,将少帝亦带出。至泰安城,昌豨令将少帝,带出去看守,自与皇后同居。至天明昌豨急召城中守将,询问城中兵马。守将回曰,城中兵马皆被抽走,只有一千辅兵。昌豨猛觉不妥,城中无兵马,略有疏忽,皆休矣。昌豨之忧,终灵验也。中午时分,忽有人来报,南方有军来袭,数以万计。昌豨急登城视之,果真上万大军已至城下。昌豨于城上喊话,曰:“何处兵马,聚于天子城下,意欲何为。”袁术军中,为首一将出马曰:“我乃袁术帐下陈兰也,今袁公奉天子诏,擒拿泰山贼臧霸。如若识相,速速投诚,可保性命。”昌豨不语,转身走下城去。转思良久,才下定决心。令打开城门,率一千残兵出城。昌豨出马邀陈兰阵前叙话。陈兰不惧昌豨,兜马向前去。昌豨细声曰:“若昌豨投诚,将军可保其性命否。”陈兰曰:“但凡投诚者,一概不究其罪。”昌豨闻言,乃曰:“将军之言,我甚是欣慰。不瞒将军,我即是昌豨也。”陈兰吃惊不已,却又转喜,拱手曰:“如此,昌将军请了。”昌豨遂下令弃戈而降。陈兰入城,令昌豨释放少帝,将少帝与帝后团员。

    却说天化攻奉高城。城中将士见主帅不在,兵无战心,向青州军献了城池。天化进了奉高城,未见昌豨及少帝踪迹。审问降兵少帝等何去。降兵皆云,昌豨前日带陛下出城去了。天化闻言甚怒,急召诸将至。臧霸曰:“昌豨弃奉高,必在泰安城。今须速速进军泰安,或能擒得昌豨。”天化信其言,即刻集结兵马,直奔泰安。及至泰安时,泰安已被陈兰所取,城上挂起袁术旗号。天化将军马于城外站定。陈兰于城上望见青州至城下,乃大声曰:“黄将军请了!我奉袁术将军之命,已擒拿昌豨,救出陛下。陛下现已安稳,还请将军将大军退去。将军救驾之功,陛下自有封赏。”天化按住怒火,只得暂退。左右为陈兰曰:“今将军不费兵力,降服昌豨,又救得陛下,大功已成,何必困守此城,不如起军回淮南去。”陈兰曰:“我被胜利熏晕头矣,非你之言,岂误大事也。”遂先修书一封,令人快马送于袁术,请求接应。又尽起城中军马,带少帝与帝后退走淮南。昌豨请命留守此城,陈兰不从,令其随军往淮南,面见袁术将军。昌豨无奈,只好跟从。

第二十章 蒋钦计议追袁军 天化大战孙伯符

    却说袁术大将陈兰意外救得圣驾,乃驰书与袁术,以求接应。又纳左右之言,迁少帝往淮南去。袁术得书,大喜不已。谓众将曰:“黄善小儿,胆敢与本将军斗,太嫩矣。本将使一偏师,即胜黄善远矣。今除贼救驾匡扶社稷之功,皆我一人耳。”袁术麾下众臣皆向袁术称喜。袁术又连夸阎象好谋略。阎象出班曰:“主公,此时庐江已平,何不再出一军,以接应陈兰回淮南,以防途中有变。”此时,孙策征庐江,已回数日。袁术心曰:阎象之言是也;我别无他惧,唯恐黄善狗急跳墙。乃唤孙策至。谓孙策曰:“伯符征讨庐江,历尽辛苦,本欲令你修养数月,怎奈有一事非伯符不能往,还望伯符莫辞辛苦,率大军前去。”孙策曰:“孙策年幼,皆赖将军栽培,将军有事,我自当万死不辞。”袁术乃令孙策领本部兵马往泰安城,接应陈兰去矣。

    此时泰安城中已人去楼空,少帝、皇后、昌豨、陈兰皆无踪迹。天化接到此报,心呼不妙,必是陈兰迁少帝往淮南去矣。袁术屡次藐视天化。天化早已忍无可忍。今又窃取天化救驾除贼之功劳,天化实在怒不可掲。乃与李四曰:“我欲追击陈兰,不知可否?”李四本是一好战分子,现下枪法小有成就,眼中已无敌手,乃曰:“可以!有何不可,若无圣上之事,尚不可放过袁术;今又窃我军之功,更不可轻饶。”天化曰:“大哥之言,与我不谋而合。如此便是不接得陛下,誓不回军。”天化乃令臧霸守住泰山,收拢昌豨败兵,安抚城中百姓。自与李四等率军追击陈兰去矣。大军行至汶水河畔,追上陈兰军。陈兰将少帝等护于正中。出马答话曰:“陛下欲迁都淮南,黄将军为何追来。”天化曰:“天子血书召我等救驾,今未见天子,不敢妄自退兵,还望请天子相见。”陈兰恐天子出阵,被黄善所获,不敢应允,乃曰:“天子方脱狼窝,不想见人,黄将军请回。”天化怒喝曰:“大胆陈兰,莫非你强迁天子,心虚不敢见乎?”言罢回视左右,曰:“谁敢替我拿下陈兰。”许褚应声而出。陈兰令其弟陈生迎敌。许褚舞刀拍马,未及一合,砍死陈生。天化驱兵掩杀。陈兰军大败。陈兰率军将少帝护在垓心,且战且走。背后黄善等人穷追不舍。忽见一彪人马杀出,为首三人,乃桃园三兄弟。三人率千于兵马,放过陈兰一行,抵住天化厮杀。天化见三人同行,不敢怠慢,接住厮杀。战有三十回合,许褚赶到,舞刀加入战团。刘备等见陈兰军走远,亦不不再战,当先跳出战圈,直呼少歇。天化喝问刘备何意。刘备曰:“我实别无他意也,阻黄将军乃是为黄、袁二家讲和…..”天化不待刘备言止,抢声曰:“我军之事,刘皇叔休得过虑。我乃应皇叔之邀,起兵前来,今成败不定,必不敢退兵。如若再相栏,莫怪我等无情。”刘备曰:“今圣驾以为陈兰救起,何为胜负不定。况黄将军追袭圣上军队,若传至外人之耳,恐于黄将军名声有碍也。”天化曰:“我说成败不定非虚也。今昌豨贼首未见,不知何往,乃贼未除也;又不曾拜见圣上,更不曾于陛下前请安问好,故救驾之事亦不知虚实。如此,贼未除,帝未救,我乃言胜负未定也。”刘备数劝而天化不从,乃持剑于手,拦住天化。天化纵马奔走,二人因此又战起来。张飞见了,打开“音响”,上前助阵,被许褚拦住。关羽本不想夹攻天化,却恐大哥不敌,随即拍马上前助阵。恰巧李四自后军来此,见关羽欲上前夹攻天化,挺枪上前,站住关羽。六员上将捉对厮杀。张飞大放“音响”阵阵,李四枪中雷声吼吼。一时间场上飞沙走石,狂风忽起。却说天化战刘备,双锤只用一锤,抵住刘备轻而易举,如同嬉戏。此时纪灵引军至此,见三人久战不下,大刀一挥,乱军冲杀。刘备心慌,忙教退后。关、张二人棋逢对手,不肯舍弃,誓要决出胜负。刘备再三催促,关、张二人才舍弃对手,跳出战圈。纪灵率骑兵冲杀一阵,擒杀刘备将校极多。关、张却保着刘备向南突围去了。

    刘备本意,借劝和两家之机,施恩于黄、袁,或可从中取益。不想黄善毫不买账,又败刘备一阵。刘备赔光最后本钱,不免又是一阵嚎哭,张飞听得,有些心烦,谓刘备曰:“大哥何必如此。数百兵马而已,本非我等所有,失之何惜。”刘备曰:“三弟有所不知,为兄悲哀者,非为兵马也,乃为错失战机。我军向者攻泰安,大败而回。后泰安空虚,却不敢用兵,乃至错过擒贼救驾良机,让陈兰坐收渔利。为兄为此而悲咽。”关羽曰:“为今之计,我等该如何?”刘备曰:“今兵马已失,陛下南下,又得罪青州军,只得随陛下投袁术去耳。”三人遂尽起钜平残军两百人,投淮南去。

    天化追击陈兰军,被刘备搅了一阵。陈兰逃去,天化问诸将曰:“陈兰遁去,我等将如何。”新降将蒋钦曰:“陈兰骑兵不多,又有少帝在军中,行速不快。我等若再追之,必能大破陈兰,以迎少帝。”天化曰:“追之未尝不可,但长线作战,粮草补给不济当如何?”蒋钦曰:“可将大军扎住,只带马步兵三千追敌。”天化又问曰:“若陈兰拒死抵抗当如何?”蒋钦答曰:“陈兰意在回淮南,必不力战;彼若敢回身,必败也。”天化见蒋钦对答如流,甚欣之。遂令李四带军屯扎于泰安,自带马步兵六千追敌。果于汶、泗交合处,见陈兰大军渡河。天化大喜,令蒋钦拦腰截住厮杀。陈兰军大乱,死于汶水者不计其数。陈兰自带一军抵住蒋钦。二人于河边大战二十余回合,胜负未定。天化纵马杀来,陈兰不敢与敌,忙弃了蒋钦,渡河而去。所领军士大有未及过河者,多被天化所获。天化又令骑兵涉水过河,务必歼灭袁军。天化当先登岸,一马当先,直追陈兰军。却听西南方喊声大起,有一彪袁军杀来。为首一将,束发金冠,雪甲银盔;坐下嘶风骏马,手中霸王烈枪;雄姿英发,器宇轩昂——乃江东小霸王孙策也。孙策也不答话,挺抢就战天化。天化举锤相迎。二人皆互为惊叹。此时,陈兰又率军冲回,夹击天化。天化大叫一声,一锤拍死陈兰,跳出战圈,绕河而走。孙策率军追赶数里,又恐少帝有失,收军回去。

    却说天化被孙策败了一阵,折了许多骑兵,心痛不已,带余兵沿汶水南行,恰遇蒋钦带步兵渡河而来。天化言被袁术援军大败一阵。蒋钦曰:“袁术手下大将中,能与主公大战而不败者,无几人也。此人又年纪甚轻,莫非是孙坚之子孙策?”天化曰:“必是此人。来日若能对阵,我于阵前问之。”孙策至此,乃是受袁术之令,带兵前来接应陈兰,正遇陈兰大败。孙策战住敌将,救得陈兰。不料陈兰却兜马杀回,反遭杀戮。孙策尽收陈兰之众,又见了少帝。孙策安抚少帝曰:“末将必誓死保护陛下往淮南。”孙策谓孙家旧将黄盖曰:“陈兰屡败于青州军者,皆因未战而先怯也。今者我欲先败之,然后再回淮南。我欲请黄将军护驾

    先行。”黄盖曰:“少将军之言甚是。但我意以为将军先行,我等来断后。”二人你推我让,最终决定二人共同断后,韩当、程普护驾先行。孙策、黄盖二人遂于当道摆开阵势,以待黄善追兵。众将士苦等一日,却未见青州一兵一卒。孙策心疑,谓黄盖曰:“莫非黄善退兵矣。”黄盖曰:“我亦不知也。黄善断然不会轻弃,奈何又未追来?”

    黄善为何不曾追来?只因黄善败了一阵后,会合了蒋钦。又见大军因长途追赶,皆人困马乏,恐不是孙策军对手,乃下令先喘息片刻。将晚时分,天化令将士挖灶生火。饱餐一顿后,全速进军,正赶上守候大半日的孙策军。黄善令摆开阵势,当先出马,曰:“那将是孙伯符否?”孙策出马,答曰:“我正是孙伯符,既知我名,还不速退去。”天化暗曰: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也。当下拍马而出,亲战孙策。孙策挺抢相迎,连刺天化数枪,或被天化大锤磕开,或被天化急闪。孙策暗思,黄善果然武艺非凡,今日不出全力,彼不知道我霸王烈枪的威力。天化与孙策正战间,猛然觉得孙策枪法忽转,力道陡增,招式却更诡异,长枪飞转,夹杂着烈焰般的气流。天化不敢怠慢,双锤轮出,或左或右,牢牢抵住长枪。二人战有一百回合,各自分开,天化曰:“孙伯符果然名不虚传,可敢与再战一百回合。”孙策大喝:“有何不敢!”言罢纵马杀来。天化抖擞精神,将锤法展开,左锤先出,直击孙策护心镜。孙策闪过,长枪亦刺天化面门。天化急将右锤罩住。二人枪来锤往,又战七八十回合,忽又见远处百余人马到来。众人视之,乃刘备也。刘备令关羽、张飞上前分开二将。天化见了刘备,大喝曰:“刘备,你又来做甚,真是何处都离不得你。”刘备曰:“二位乃当世少年英豪,他日必能雄霸一方,不必于此殊死相搏。能否看我之面,暂且罢兵。”天化曰:“要我罢兵,须先见圣上。”孙策挺枪直指天化曰:“不必多言,陛下已远去,我等再来战就是。”天化方欲上前,关羽却曰:“今日已晚,不如明日再战。”时天色近黑,蒋钦、黄盖等亦上前相劝。二人遂回,约定明日清晨再分高下。刘备等众亦孙策回营。

    天化回营,乃与蒋钦曰:“孙策果然好武艺。我所敌之将中,唯有吕布略胜其一筹。来日,我再与之大战。你率一军袭敌之侧,孙策必乱,我再趁机取胜。”二人商议已定,方欲回营歇息,忽听帐外传报,李四副将求见。天化心知必是后方有变,急令传见。副将见天化,报说祸事,黄巾贼众十余万围临淄。原来青州黄巾余众,见青州大军征讨泰山,临淄空虚,乃聚集大小帅部,约有十万人,望风烧劫,现正围临淄城攻打。主母吴凤与程昱等设计守住城池,情势相当危急。李四先得到战报,已先回军救援去矣。天化闻报大惊,曰:“青州乃我根本,若有失,使我无家可归矣,不可不亟图之。”蒋钦曰:“青州必须救,但我军此时若退,孙策趁机追杀,如何是好。”天化曰:“我有一言,可说得孙策退兵。却心忧刘卖履,从中挑拨,坏我大事。”蒋钦曰:“若能瞒过刘备,就可行之矣。”天化若思良久,忽起身曰:“蒋钦,敢与我夜探孙策大营否?”蒋钦慌忙起身,豪气万丈,曰:“主公若去,我自当随往,无有不敢。”天化轻拍蒋钦之肩,默默点头。

    是夜月色正朗,天化、蒋钦二骑出了辕门,径往孙策大营去。二人绕营而走。巡夜之兵报于孙策。孙策出营观看,果见黄善二人窥营。天化遥望见孙策出营,乃于马上与孙策微微致礼,后又回马,慢步而行,方走数步,又停住。孙策见了,已知黄善之意,乃取了马匹长枪,独自出营去了。天化见孙策将近,又兜马前行,约行一里方停。天化回马谓孙策曰:“伯符将军之父,近来可安好?”孙策原以为天化欲带至无人处,在一决胜负,却不想天化竟在拉家常,乃曰:“将军有所不知,我父孙坚被刘表所害,已有数年。”天化慌作吃惊之状,曰:“文台将军已遇害?想当年虎牢关下战吕布,何等英勇,却败于刘表之手。不知伯符大仇可报了?”孙策叹息曰:“不曾报。”天化厉声曰:“杀父之仇,怎可不报。向者我以为天下能于一较高下者,唯伯符一人耳。故深夜邀君与此相较高下。现闻你之言,我实不屑与你战也。”孙策不明,天化复言,曰:“你不知尽孝,忘却父仇,尚且不知羞耻,又献媚于袁术匹夫,犹胜亲夫,可见伯符将军面皮之厚,天下第一,当之无愧。我所敬对手,皆为顶天立地好男儿,却不似你之不孝之人。不孝之人,不屑与敌。”言罢拨马就走。孙策被天化说得,痛心不已,非是孙策不欲报父仇,之恨兵微将寡,不是刘表对手也。孙策大呼曰:“你不必激我,杀父之仇,铭记于心。他日大仇得报,必再与一决高下。”言罢,亦策马回营。行至寨门,正遇黄盖引兵出寨。原来孙策出营后,小校报于黄盖处。黄盖吃了一惊,唯恐孙策中黄善暗算,遂引军接应孙策。

第二十一 救青州临淄解围 赠天书神医收徒

    却说孙策回营,默默无语。黄盖追问何事。孙策乃将天化所言之事,说与黄盖。黄盖亦感怆然,曰:“老将军之仇,不可不报。不如趁此间与黄善罢兵言和,回淮南去,以图复仇之事。”孙策曰:“我亦有此意。”次日,使人往青州营说和。不多时,那人来报,青州营内空无一人,营中旌旗、灯火虚设。孙策、黄盖不敢轻信,亲往青州营观看,果然是一座空营。黄盖曰:“黄善慌乱撤军,必是后方有变之故,昨夜言语激将军,必是防将军追击。依我只见,可率一军,袭黄善之后,必能破之。”孙策急劝曰:“且由其退去。黄善之言,深触我肺腑。我意早日回军,以待时机谋刘表。况我与黄善有约,待父仇得报,再决高下,我不愿失信于人。”遂拔营往淮南去了。不表。

    却说那夜,天化一番“胡言乱语”将孙策说得痛心而回。孙策又与天化约定,待父仇得报之后,必再一决高下。孙策走后,天化谓蒋钦曰:“以我之见,我军此时若退,孙策必不会追也。”蒋钦却不敢信。二人回营,叫军士先收拾行装,撤军先回奉高。军行至奉高,乃留蒋钦守住奉高,自与臧霸带琅琊军一万来救临淄。此时,黄巾余党已将临淄城团团围定,半月有余。城中兵马调令不及,只有万余“临淄兵团”战士。程昱、戏志才等设计,死死守住。吴凤等率军出城还击数次,斩敌近万有余。只因贼势甚众,战局无法扭转。天化到临淄时,李四已于城外五十里处,立一营寨,与临淄城互为犄角之势。贼军攻城,则李四袭敌后;贼军取寨,则吴凤击敌尾。贼众出击数次,皆收尾不能互应。现下正分兵攻打,临淄城又陷入危机。天化将大军开往李四处,入营见李四。李四曰:“贼军分一半兵力挡于大军寨前,我领军大战数场,却不能冲破。”天化曰:“贼首何人也,为何不擒贼先擒王。”李四曰:“我亦有此念。但此祸害乃兖州山贼、青州黄巾余党大联盟而成,大小头头上百,却又互为兄弟,相互救应,极难破之。”天化闻言转喜,谓之曰:“非也,若如此,贼易破。来日可与贼对阵,见机用计,再行破之。”李四领命。次日,天化将大军驱出,琅琊兵居前,李四“黄军”居后,至贼寨跟前,天化出马,左边李四,右边臧霸。贼军出寨迎敌,三十余贼首出马,一字儿排开。天化于马山行礼曰:“诸位青州黄巾将领辛苦了。小弟远道而回,略备薄礼。还请诸位黄巾将士笑纳。”天化军中,即刻推出十余车谷米、酒肉等物,往贼军阵营去了。天化又立改严峻,大喝曰:“兖州贼子,谁敢先来送死!”贼军阵中果真有一将冲出。天化目视臧霸,又稍作点头,示意臧霸行事。臧霸提枪纵马向前,问曰:“你是兖州贼否?你是青州军否?”那将回曰:“兖州——”言未绝,臧霸提起斧刃抢就砍,只三合即捅死贼将。臧霸复枪指贼众,大呼曰:“兖州贼人,谁敢与我一战!”贼军阵中,又出一将。臧霸复问出处,那将云乃青州人。臧霸与之又战三合,一斧劈重马臀。战马吃痛,将贼将掀于马下。臧霸却下马将其搀起,大声曰:“兄台得罪了,今已获大功,快快回阵,来日黄将军必会重重封赏。”那将莫名其妙,倒拖武器回阵去了。贼军连败二将,众人皆胆寒。天化领军冲杀。大军到处,但凡口称青州之人,尽皆放过;若称兖州之人,杀无赦。两军混战一场,各自收军回营。天化又令增派斥候,监视贼营动静。若有反常,即刻来报。

    贼将回营,青州黄巾军各部,暗将天化所赠物品分回营寨。兖州贼将得知分发物品,却来索要。青州贼不与,言此物皆归青州部所有。兖州将忿然曰:“你等与青州黄天化合谋乎?”青州贼将曰:“你我约定,共同举事,何来此事。”兖州另一将曰:“必是如此,今日战场,黄善专杀我兖州将士,却放过青州诸人。必是你等密降黄善,约为内应,欲并吞我部。”言罢大步上前。青州那贼将被说得大怒,拔剑指兖州那贼,恰遇那将前行,一剑刺中其胸口,登时即死。兖州诸贼大怒,均拔剑于手,曰:“你等私通黄善,杀害同伴。我等断不可善罢甘休。”帐内二十余位贼首,均拔剑相向,大打出手。毕竟是身在青州帐内,兖州贼将不敌,逃回自家大营,尽起本部贼众来战。两个阵营,胡乱大杀一场。斥候报于天化。天化大喜,谓众将曰:“战机难寻,不趁此时,拿下贼众,更待何时。”遂尽起琅琊军与“黄军”奔贼营去了。天化令军士擂鼓一通,三军齐声大呼:“青州诸将,今已立功,可速退去也!”兖州贼人闻得此言,拼命砍杀青州贼人。天化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四面攻出,不分青、兖,见贼就杀,势不可挡。贼众大势已去,纷纷弃戈请降。天化尽收为前部,驱往临淄。临淄城下,贼众正围城攻打,忽见自家兵马杀来,被反冲一阵,乱了阵脚。天化又随后驱兵掩杀;城中吴凤见天化已至,开了城门,率城中兵马杀出。两下夹击,斩贼首三十余颗,又俘虏贼首三四十人,只有贼首数人窜逃出去了。天化带兵进城。临淄之危遂解。

    天化又令李四统计战损。李四来报,临淄兵团死守城门,阵亡及重伤将士五千人,轻伤七千人。步兵团阵亡及重伤两千人,轻伤五千人。琅琊军损失最小,阵亡及重伤八百,轻伤两千。贼军计有十余万,阵亡三万余人,溃逃两万,其余五万皆为降兵。又于贼巢处招降人口七八万。天化令于降兵中,取精壮者,将骑兵团、琅琊兵团、临淄兵团、步兵团战耗补全,其余精壮者均编入步兵团中。于是,步兵团又增加一万余人。天化又令将贼众老幼人口七八万,尽皆驱往城阳新县,开荒种地,以为平民。因此,城阳郡渐而成了青州军粮草保障。

    诸事已毕,忽伤兵营军医校尉刘鸠请见。天化令见。刘鸠曰:“城中连日苦战,伤兵极多,军医应付不及。是否放弃重伤者及俘虏。”天化亦无良策,又不愿舍弃带伤将士性命,乃令刘鸠先出。时天化身边只有东莱富户孔合之子孔德一人。孔德,字元升。太史慈平定东莱后,随太史慈进临淄为质。因与天化等交厚,遂为临淄府吏。孔德闻得营中缺医,乃主动请缨,往伤兵营救助。天化疑惑,曰:“你亦知医术乎,向来不曾闻你识此术。医者关乎伤残性命,非同儿戏?我与你虽为交厚,却不得以此为戏!”孔德曰:“将军不需有此疑惑。我早年随名医略学医术,竟颇为精通。此言非与将军说笑也。”原来孔德自小与其父经商,却终不入其门。喜好四书五经,奇门八卦等。其父每观其读书,皆嗔怪其不学无术。孔德却乐忠于此,后又与城中名师学医问道,竟颇有天分,学有小成。天化乃信之,令其速往伤兵营救助。孔德出门片刻,又匆忙转回。天化曰:“你去而复返,此非戏我乎?”孔德曰:“非戏将军。方才急行,忽思一事。军中医者或缺,将军何不出榜招募名间郎中,给予报酬,令往伤兵营就死疗伤。”天化大喜,曰:“此计大妙。”天化遂传令,张榜于各门,招募医官。城中、乡野之郎中闻之,纷纷应召而来。一日,孔德带一人至。天化见其人约有六旬,鹤发童颜,乃问孔德,曰:“此何人也?”孔德曰:“此乃神医华佗也。今见将军招募医者,救治伤员,特献麻沸散而来。”天化亦曾听闻华佗之名,乃称之曰:“华神医!”当下欲留华佗于青州,为青州军民造福,乃封华佗为怀义将军,又赏金银、良田、屋舍于华佗。华佗拒而不受。天化无计可施,思及戏志才之疾。乃谓华佗曰:“我军中有一人,患顽疾数年,未能治愈,还望神医救之。”言罢,令人传戏志才。须臾,戏志才至。天化令其见过神医。叙礼已毕,华佗为戏志才观疾,或问疾状,或观其面。华佗起身曰:“此乃精神之疾,无药能医。”天化闻言,唉声叹气。戏志才却很凛然,曰:“无妨,我已习惯矣。况自练主公之剑法后,此疾发作已大减,无需多忧也。”华佗忙问曰:“是何剑法?”戏志才取剑展示。华佗观剑,乃曰:“此剑法与我之‘五禽戏’有异曲同工之妙。”众人皆问曰:“何为‘五禽戏’?”华佗曰:“‘五禽戏’乃我自创。由模仿虎、鹿、熊、猿、鹤五种动物嬉戏而成。系一种外动内静、动静具备、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内外兼练的仿生功法。能强健身体,活络经脉,治病养生,益寿延年。”戏志才曰:“还望华神医教习一二。”华佗亦不吝啬,当即教戏志才演练数遍。华佗方欲告退,天化又思一事,忙叫稍后。天化快马回将军府,取出《太平医术》来。天化将书与华佗观看。华佗览书,直呼大妙,谓天化曰:“我尝歧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我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此天书何来?”天化见华佗如获至宝,心知留之有望,乃曰:“此书原是太平教张角之物,后沦落至我手。我见其乃医书,欲寻与青州有缘之医者赠之。却至今未逢有缘人。我本欲留华神医于青州,再以此书相赠,奈何华神医之意不受,此书终寻不得主也。”言罢伸手向华佗取书。华佗急收书闪过,曰:“将军不必再激。我愿留于青州,与将军共参此书。”天化哈哈大笑曰:“‘天公将军’又帮我一忙也。非有此书,实难留住华神医。”

    华佗得书,爱不释手,起身欲告辞回营。天化曰:“神医今乃是怀义将军,可不必居于营中,我于城内选一地,为华神医起建府邸,再开医社一间如何?”华佗连忙致谢。天化又曰:“华神医可随我归府小住,候将军府邸完毕,再搬回自府。”华佗百般称谢而退。华佗既退,天化谓戏志才曰:“依你之见,华佗可会携书潜逃?”戏志才曰:“华佗乃成名前辈,既已受主公之聘,断然无有私去之理。况学医之人,最重道德,主公今将天书相赠,彼必会已死效力青州。”天化曰:“但愿乃我多虑。”戏志才请辞,回府练“五禽戏”去矣。只留天化与孔德,天化静坐不语。孔德谓天化曰:“我有一事,请将军恩准。我欲拜华佗为师,学习医疾救人之术。”天化曰:“你真有学医之念乎?学者贵在持之以恒,你先从父经商,后跟叔父读五经,改学医不久又从官,我见你是毫无恒心可言;如若再如是,岂不自毁前途。”孔德曰:“我向者屡改志向,皆因未遇良师,今见名师至此,激起万丈学医之情,若不能从此师,岂不可惜。”天化暗思:我正甚忧华佗之衷心,欲令许褚多加监视,又恐有不便;今若许孔德与之为徒,却似暗插一间也;况孔德若有所学,亦能造福青州百姓;许之有诸利而无一弊。天化乃许孔德拜师,并代孔德向华佗说此事。

    次日,天化见华佗,乃曰:“华神医,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神医可记得,昨日领神医进府之小医兵。”华佗云略有印象。天化曰:“此人乃北海孔融之侄,东莱富商孔合之子,现为临淄府吏。因其好学医术,遂令其往伤兵营救助。其昨日见华神医,惊为天人,欲拜华神医为师,不知华神医可能考虑一二?”华佗曰:“昨日那小医兵,我亦曾留意,其心思细腻,甚有天赋,可为良材也。即是将军说话,我自当受之。况将军之书,正缺一传人也。”天化遂传孔德至,令孔德行了拜师之礼。自此,孔德即跟着华佗。华佗因见孔德学识迅速,煞是喜欢,将终身医术,倾囊相授。而华佗自《太平医术》中,果真寻得一法可治戏志才之疾。天化令华佗试之。戏志才服其所调之药,其病疾竟越发越稀,最终长久不发作,乃痊愈也。数年后,孔德之名亦响于华夏。后又协助华佗,将所学医术与《太平医术》相整理,著成一书,华佗称之曰《青囊书》。

第二十二 夺人妻曹操驱吕布 谋兖州李四又

    却说天化聘得神医华佗,于临淄城中开了一间“神医医馆”,门外天化提一对联,上联:医国医民医德丹心可医病解痛下联:救人救世救心妙手能起死回生。远近之民,闻得神医于临淄城落脚,前来问药者,不计其数。在感谢大小神医救人之恩德时,却不忘又将青州牧黄善美妙歌颂一番。或有人传言,最识医术者,非华佗,亦非孔德,乃是青州黄天化;亦或有人传言,华佗之医术,皆源自黄天化;各种相传,愈演愈烈。以至万里以外之民,欲见神医一面,举家迁往青州,竟在临淄城外安了家。天化实是意外收获颇丰,人口、名声皆得。

    却说吕布据兵占据河东,不服曹操调令,又屡次出兵拦劫曹操运粮部队。曹操终于忍无可忍,令洛阳守将徐荣并满宠、于禁出兵讨伐吕布。然曹操最不能容忍吕布之事,却非此事。原来长安城中,有一司徒王允,见吕布与曹操甚为亲密,霸占朝纲,狼狈为奸。王允欲私通吕布,间化吕、曹二人,将府上一歌姬貂蝉许给吕布做妾。此女甚得吕布喜爱,犹胜曹操之女曹华。一日,曹操讨贼回长安城,偶见貂蝉,惊为天人。貂蝉妖艳之色,深深刻于曹操心上,挥之不去。曹操令人私下打听,才知此女乃吕布之妾。曹操欲思不得,欲罢不能。时常借入吕府探曹华之机,调戏貂蝉。却因吕布看护得紧,终不得下手。后正白波贼作乱河东,报于曹操。曹操思得一计,能支开吕布,令吕布出军河东。本以为吕布出征在外,得貂蝉有望。未及回长安,却有吕布拥兵不听调的消息。曹操即刻下令,派人捉拿吕布府上家小。不想吕布之友庞舒,此时竟在长安。庞舒私藏了吕布家小,偷偷出城与吕布会合。曹操一场春梦从此落空,大怒不已,欲出兵伐吕布。手下谋士荀彧等苦谏得免。之后曹操越发思念貂蝉,以致不思貂蝉,乃不能举。曹操暗自发誓,定要讨伐吕布,夺得貂蝉。所以曹操才“不得已”令徐荣等出兵。

    徐荣得令,尽起洛阳兵马两万,会合了满宠、于禁二将,渡河往北而去。流星马报于吕布。吕布召集“八健将”商讨退敌之策。吕布曰:“曹操令徐荣率大军已过黄河而来,不日即将兵临城下,诸位可有良策,能解此祸。”高顺性格直爽,率先开口曰:“徐荣乃旧日董丞相帐下一守门犬,何足道哉。我愿率陷阵营出击,尽斩敌人首级,以献温侯。”吕布闻言,由忧转喜,方欲应允,只见张辽起身,曰:“温侯不可如此,徐荣用兵颇有章法,再兼满宠、于禁相助,不容小视。况我军新得河东,民心未附,北方韩暹、李乐、胡才等未平,粮草不足,不易出击也,只能深沟高磊,坚守不出,徐荣久站不下,必然退兵。”吕布曰:“我视天下诸侯如草芥。当年二十路诸侯联盟讨伐,我尚且不惧。今一徐荣匹夫来犯,我岂能自堕威严。”遂不听张辽之言,令高顺、曹性引军迎敌。两军于大阳相遇,摆开阵势。高顺当先出马,大呼曰:“徐荣,你乃董丞相旧将,不思图报,怎敢又来侵犯温侯之地。”徐荣出马曰:“不知羞也。我乃汉将,怎可侍董贼。你主吕布,反复不定,乃小人也。”曹性闻言,暗地取弓,张手一箭,直射徐荣。徐荣急闪,被射落缨盔。曹性见一箭未能射死徐荣。取枪拍马,近战徐荣。徐荣亦舞刀拍马来迎。徐荣本非曹性对手,又被曹性射了一箭,心下恍惚未定,战至三十回合时,被曹性刺落马下。高顺挥兵掩杀。曹军大乱,于禁收止不住,引军败走。高顺、曹性策马追去。追杀五十余里,斩首无数,二人方才收军回大阳。高顺一面令人向吕布告捷,一面派探马寻曹军动向。

    却说曹军首战失利,主将徐荣被斩首,于禁收住败兵,一战折却兵马万人。于禁与满宠商定,大军折道向西,奔入首阳山屯扎。高顺探马直寻到黄河边上,未见曹家败军。于是回城报于高顺。高顺谓曹性曰:“莫非曹军被我等杀破鼠胆,不敢与敌,退回黄河南岸去矣!”曹性本不擅谋划,当下曰:“必是如此,曹军首战失利,如何敢再战。”二人又令快马报于吕布,言曹军胆寒,已退兵矣。吕布得报,大喜不已,谓张辽曰:“文远,你言我不能出击,今日之事若何?”张辽不语。吕布又曰:“高顺军既已得胜,士气正旺,我欲兵出洛阳,占据司州之地,与曹操抗衡。”张辽霉运当头,又起身曰:“万万不可。曹操已得司隶、兖州、雍州富饶之地,带甲之士数十万,战将上百,我军暂不可与敌也。不如先巩固后方,后北上取并州,然后徐图曹操。”吕布勃然大怒,厉声曰:“张文远,我视你为兄弟,你何如此戏我。前日高顺出兵,你即出此言咒我大军,现又敢如此,你视我不敢军法治你乎!”张辽欲再言,却被魏续、宋宪等挡住。诸将之中,再无敢言者。吕布遂传令安排出兵。三日后吕布亲率马步军三万出了安邑,径奔洛阳而去。留侯成、郝萌二人守城守城。张辽总督粮草供应。吕布大军至大阳城外,高顺出城迎接。吕布仍令高顺守住大阳,以为接应。高顺复带兵马入城。吕布大军至黄河,不见了船只,黄河水势又急不能过。“八健将”之成廉曰:“首阳山下有渡口可过河,自此向西不远。”吕布又率大军往西去,将近山脚时,果有一渡口。大军奔入渡口,却惊现又无船只。吕布暗觉不对,急令魏续速搭浮桥过河,又叫军士就地休憩等候。大军行走半日,皆感体乏,坐地休息。忽听东方喊声如雷,一彪军马杀来,为首那人却是曹操大将夏侯惇。吕布急上马组织迎战。吕布之兵,均起身不及,被夏侯惇大杀一阵。幸得宋宪、成廉等死死抵住。曹军数十个军士,围住了吕布。吕布全然不惧,方天画戟横扫千军。夏侯惇所领军士,无人能挡。夏侯惇见了,亲率兵马来战吕布。吕布挺戟大杀,连槊四五将落马,戟尖一抖,直攻夏侯惇。二人大战五六十回合,夏侯惇大败,绕山而走。吕布正杀得兴起,哪里肯舍,当先率军追去。方走十余里,只听山前喊声大起,又一彪人马杀出,乃前日为高顺所败的曹操军将于禁也。于禁兵败后隐于首阳山,作书与夏侯惇。夏侯惇起陈留兵马前来助战。当下,左边于禁,右边满宠,截住吕布后队厮杀。夏侯惇复来,三路兵马合在一处。吕布左冲右突,不能脱身,折兵大半。正危急间,忽一彪军马杀入,乃张辽督粮部队也。吕布大喜曰:“我得生矣!”二将合兵一处,大杀一阵,曹军方退。吕布查点军士,独少了健将魏续。吕布惊呼,曰:“不好,魏续奉我之令,搭浮桥去矣,此时必遇夏侯惇。魏续休矣!”张辽曰:“我愿率一军救魏续。”吕布曰:“文远去救,我亦放心。切记,或救得,或救不得,皆须谨慎而行。”张辽领命,领本部兵马,复望黄河而去。又至首阳山下,果真见魏续被围。魏续所领军士,多有被围困时久,坚持不住,下马小息。张辽大喝一声,冲入垓心,会合了魏续,冲出重围。夏侯惇见此人先救了吕布,又救了魏续,乃问左右,曰:“此何人也?”左右曰:“此人乃吕布‘八健将’之一,张辽也。”夏侯惇曰:“此人之勇,不下吕布,须早除之。”遂下令追击张辽。张辽自与魏续突围后,径往大阳方向而行。于路,正遇高顺、曹性兵马接应吕布回城。高顺、曹性冲杀一阵,夏侯惇、于禁不敢进,守军暂退。吕布众将都进了大阳城。次日,夏侯惇驱兵围城。吕布坚守不出。夏侯惇令叩城攻打。一连攻打数日,皆被吕布守住。数日后,高顺报于吕布曰:“夏侯惇不退,城中粮草已尽,此城不可守也,不如退守安邑。”吕布曰:“只能如此。”遂传令尽起兵马,退回安邑。是夜,吕布趁夏侯惇防守松懈,开北门突围出去。一路狂奔安邑。将近安邑城,吕布望见黑暗中似有兵马到来。吕布登高遥望,郝然是安邑兵马,却又是溃逃之相。及至近前,才知是侯成等人。吕布忙问何事。侯成曰:“夏侯惇暗通白波贼韩暹、李乐、胡才等。韩暹趁黑夜不辨,谎称高顺亲兵,诈开城门,夺了安邑。我等措手不及,败于贼手。”吕布曰:“我家小现在何处?”侯成曰:“皆于城中落于白波贼之手。”吕布大怒,欲斩侯成。张辽、高顺等苦劝得免。吕布城池尽失,无家可归,只能率兵马往河内,投张杨去。张杨厚待吕布,令吕布屯兵共县,粮草军用之物,供应不缺。吕布之好基友庞舒,又私藏吕布家小,欲潜逃出城,送与吕布。此次却未能如愿。曹操日前早有密书于夏侯惇,擒获吕布乃为其次,定要先获吕布妻小,送往长安。曹操之女曹华,乃吕布之妾,遂夏侯惇并未疑虑。一至安邑,便令人四处寻吕布家小。却于庞舒处寻得。夏侯惇大怒,将庞舒刺死,夺得吕布家小,送往长安。曹操于前线闻言,即令诸将把手营寨,自率左右心腹,星夜奔往长安,当夜即秘见貂蝉。曹操一见貂蝉,支开左右,如虎搏兔般将其推倒,不及下榻,幕天席地,就地办事。几番**,龙凤颠倒;曹操花样层出不穷,不知疲倦。曹操欲玩人妻之愿,终于得成。

    那日吕布于共县,忽觉心底隐隐作痛,锥心刺骨,不知何故。时张辽进账。吕布将此痛状说于张辽听。张辽亦不知其故,只觉吕布头额似有绿色,亦不在意。吕布又问张辽有何事。张辽曰:“我军今虽屯扎于此。但曹军迟早要来,介时只需断我等粮草,我军必败。如此趁曹操未至,先夺兖州,以图大事。况兖州之地富饶,却北有曹操,东有黄善,南有袁术,皆虎视眈眈。今若不早图之,必为他人所取。”吕布起身曰:“我有此意久矣。”遂令曹性往张杨处,借得兵粮十万斛,称欲往兖州讨贼用。于二月初十,杀奔兖州来。兖州陈留太守张邈开城迎吕布入城。吕布得了张邈兵马,声势更旺。

    此时夏侯惇已招降白波贼众,复令其守河东,自领军回谯郡矣。闻得吕布死灰复燃,起马步兵两万,又来战吕布。于禁、满宠将亦从颍川杀出。吕布应付不暇。新谋士陈宫献计于吕布,可连结青州黄善,夹攻夏侯惇。吕布用其计,令人往青州为使,许以平分兖州之地。使者见了黄善,道明来意。黄善令其暂退。时李四在身旁,天化问李四曰:“吕布约我夹攻夏侯惇,如何?”李四方欲回话,天化止住,曰:“不需回答,我已之你意。你天性好战,不答也之。”李四哑口无言。天化又唤周经至,天化曰:“我欲出兵与吕布夹攻夏侯惇,你以为如何?”周经曰:“不可,青州近年战事不断,军民疲敝,不可妄兴此无名之师。”天化乃令周经先出,又唤戏志才至。天化问曰:“吕布约我夹攻夏侯惇,可乎?”戏志才曰:“可也。吕布非曹军敌手,若不助之,必为曹操所破。曹操得兖州之地,必来图青州,不若此时暗助吕布,抵挡曹操!”天化点头称善。须臾戏志才出,天化又唤程昱至。天化复问程昱应当如何。程昱略思片刻,曰:“主公此兵必出。但并非出青州之兵!”天化曰:“不出青州之兵,出何军队?”程昱目视李四,又转视天化,曰:“若有黄巾余党,于兖州作乱,扰乱夏侯惇之后,夏侯惇必不能安心与吕布作战。主公介时若率青州兵讨伐黄巾,便可轻易把手兖州。此计若何?”天化、程昱二人皆目视李四而笑。李四口称:“此计大秒!”猛然见二人直视自己,乃曰:“眼神直钩,意欲何为?若被弟妹所觉,又生乱子!”天化闻言,几却喷饭,乃曰:“只因李渠帅有此天分,此战非其不可也。”李四渐明其意。天化遂令李四点拨“黄军”两万人,于孙观、孙兴一道,以戏志才为黄巾军师,复打黄巾旗帜,往兖州去。天化又令臧霸暗调军马,屯于泰山以西钜平一带,以为接应。

    次日,李四与孙观、孙兴起兵去矣。临行前天化叫住李四,万般嘱咐,曰:“奔雷枪法以被世人所知,你不至不得已,不可使出,谨防为人所觉,坏了我军大事。凡是进退,必与戏忠商议,方能实行。”李四曰:“我弟何故如此不放心为兄。我已出征数次,何时坏过你大事?我办事,你放心!”天化曰白了李四一眼,亦不再多言,目送李四等出军。

第二十三 黄巾逆袭降梁习 官军中计失兖州

    却说黄善令李渠帅带兵两万,戏志才为军师,孙观、孙兴为副将,往兖州而去。众将皆改头换面,遮掩本来面目。于路孙观欲领兵掠劫百姓。戏志才急止,曰:“青州大军乃仁义之师,向无犯民之举,孙将军不可如此,有损主公威名。”孙观曰:“军师如何忘却了,今日我等并非青州军队,我乃‘李渠帅’麾下战将,若不劫民,谁人能信。”戏志才曰:“话虽如此,仍不可掠民,否则兴师无义。”李渠帅闻二人争论,心生一计,曰:“孙观将军、戏军师且听我言。此地乃主公所有,不得掠劫百姓。等至曹操之地,再偶掠一二,以显我黄巾之名,亦可为主公衬托仁义之名。”戏志才、孙观无语。大军继续前行,过了泰山,至钜平之外,李渠帅将大军屯扎住,暗带亲信与戏志才、孙观等进了臧霸大营。臧霸于营中摆了酒席,款待李渠帅等将。李渠帅、戏志才、孙观、孙兴等皆入席。席散后,臧霸又将数十车粮草交于李渠帅。临行前,臧霸又将一物交于李渠帅。李渠帅取之,忙问:“此何物也?”臧霸曰:“此兖州地图也,乃兖州名士所绘。因感主公扫灭泰山贼寇之恩,将此图献于我军。”李渠帅得图,大喜,曰:“我军得此图,平兖州必也!”言罢,与戏志才等运粮回军去矣,声称掠劫民间之物。大军行军迅速,不日便到东平郡内。孙观曰:“非我贼性不改,我等不造些混乱,与贼名不符。兖州之兵,不知贼至,均窝于城内不出,何时能破。”戏志才曰:“此言甚是,能引蛇出洞,乃是攻城略地之上上之策。但愚意以为,若能不祸害百姓,才是上上上之策。”于是,李渠帅又思得一馊主意,曰:“不若我军兵出乡野,捣毁民舍,将乡民往青州方向驱赶。如此既不伤民性命,又能生祸乱,又为青州增加人口,不知可否?”戏志才无奈,只好从此折中之计。李渠帅遂领兵下乡,驱赶百姓,如狼入鸡群。

    兖州刺史刘岱得报,黄巾余党,聚众万人,掠劫民间,祸害百姓,正奔兖州而来。刘岱谓左右曰:“黄巾贼党屡次作乱,前者已派精兵驱往青州,不想今日又复至。若不出兵,恐东郡有危。”当即召集众将,商议讨贼。大将梁习出班曰:“前者将兖州贼众驱往青州,使得青州大乱数月。今者贼人复来,我愿再率精兵,驱赶黄巾余党。”骑都尉王彧曰:“不可如此,黄巾贼屡次作乱,害民不浅,若不根治,兖州永无宁息。”刘岱此时受黄巾所困,厌烦不已,脱口而出,曰:“仍由梁习率军五千,前去驱贼。量一群乌合之众,五千精兵足矣。”梁习领命而去,五千兵马轻装上阵,不日即到东平国。梁习令探马探得贼众所在,遂领兵马上了高低观看。其不看还行,者一看却吓破梁习之胆。此处黄巾贼与别处大为不同。别处黄巾贼皆由难夫、流民聚集而成,无组织、无纪律、无战斗力,此处黄巾均是精壮兵卒。左右报于李渠帅,云对面山坳上,有人窥探军情。李渠帅举目遥望,山坳上果有一军。当下令吹号集结。片刻大军集结完毕。李渠帅又令擂鼓一通,三军齐声大呼,响声震天。直惊得梁习颤抖不已。梁习暗与左右曰:“此贼我等不能敌也!如之奈何?”左右未及答话,却见黄巾贼众似冲杀过来。梁习万念俱灰,急叫副将举白旗投降。李渠帅等尽收梁习之兵,以为前部。戏志才上前曰:“李渠帅果然神将,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我军中第一战将,可喜可贺!”众将均欢喜不尽。梁习欲向李渠帅献好,主动请缨,诈开了东平国无盐城大门,黄巾贼众遂夺了东平郡,未耗一兵一卒。

    刘岱探得梁习不战而投敌,又献了东平国,大怒不已,欲亲率兵马,来伐黄巾。王彧曰:“此处黄巾贼。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威力有点深。主公可先修书与夏侯惇,言黄巾贼作乱,东郡危急,请求支援。”刘岱乃作书送于谯郡。又起兵马一万五千,带王彧往东平国讨贼,留刘馥、潘璋守城。两军相会于渠道。刘岱出马曰:“反国逆贼,何不早降!”李渠帅大怒,遣副将孙大渠帅出战。刘岱身后,刘岱族弟刘高舞刀来敌。战不三合,刘高被孙大渠帅刺中心窝,死于马下。李渠帅方欲驱兵掩杀,戏军师急拦住,曰:“不如此阵诈败,诱敌深入,然后用计破之,可获全胜。”李渠帅然之。遂又令孙二渠帅叫战,暗叫许败不许胜。刘岱军中,王彧拍马来敌。战不十合,孙二渠帅败走。刘岱驱兵冲杀,李渠帅败走,退入无盐城。刘岱大军冲杀一阵,收兵屯扎。刘岱谓王彧曰:“我原以为此贼军有过人之处,能让梁习不战而降。今日一阵才知,与以往更为不如也。”王彧曰:“主公不可轻敌,我觉今日阵上那孙二贼将并未出全力,况之前那孙大贼将斩杀刘高时,贼军本可趁势杀出,为何又要斗将,自取其败。”此时刘岱因大胜了一场,乐不可极,哪里听得进去。次日,刘岱尽起大军,来攻无盐城。大军至无盐城下,见城上旌旗飘扬,守城将士威武精壮,刘岱谓王彧曰:“此必是一场恶战也!”当下传令,击鼓,进军。无数将士,冲向城楼。但眼前景象,却让刘岱大跌一跤。城门不费力气,便被大军冲破。刘岱曰:“原来是座空城。欲摆空城计吓我,我岂能中此小儿之计。”言罢,一马当先,率军入城。城中却空无一人,百姓杳无踪迹。刘岱正郁闷间,只见有一彪人马奔来,乃贼人李渠帅。刘岱心知中计,急叫退兵。背后城门又关,城门下闪出两队军马,左边孙大渠帅,右边孙二渠帅。三路兵马,夹击刘岱。王彧保着刘岱拼命厮杀。忽见梁习正领一军,耀武扬威。王彧大怒,拍马向前,直取梁习。梁习非王彧对手,被王彧一刀砍于马下。彼及王彧回马时,刘岱已被生擒。王彧见形势危急,飞马上城,至城边上,勒马一跃而下。战马摔得血肉模糊,登时死掉。王彧却毫发无损,拾得性命,逃回东郡。刘岱所领士卒,见主将被擒,纷纷请降。李渠帅问戏军师曰:“降卒该如何?”戏军师曰:“堂堂朝廷之兵,怎可降贼。且将其收监,候青州军至,再由主公亲自收降。”李渠帅遂将刘岱并所领士卒尽皆收监。

    王彧逃回东郡,诉说刘岱中贼人之计,兵败被擒。刘馥等皆推王彧暂统领兖州兵马,抵御黄巾贼人来袭。王彧令将濮阳以东之民,皆往西迁徙。又将城外谷米,均收入城中,深沟高垒,以待黄巾贼人。

    且说夏侯惇于陈留大战吕布,忽收到谯郡来使,使者云兖州刺史刘岱于东郡有书信至此。夏侯惇取信观看,知黄巾贼又起,夏侯惇谓毛玠曰:“兖州东部黄巾贼又起,危急东郡,刘岱有书至此,请往救之,你意以为如何?”毛玠曰:“东郡乃兖州重镇,若被黄巾祸乱,必影响我军后方。况黄巾贼众若袭破濮阳,必奔会西行,介时豫州梁国、谯郡,兖州济阴、陈留等地皆被殃及,为祸不浅也,须早做准备。”夏侯惇曰:“此间我亦有所料,怎奈我与吕布大战,胜负未定,分不开身,如之奈何。”毛玠曰:“将军可修书一封,往山阳郡,令山阳太守袁遗讨伐黄巾。”夏侯惇曰:“也只好如此。”夏侯惇遂作书一封,令快马送往山阳郡。山阳太守袁遗本是袁绍、袁术族兄,亦是士族之后,却无袁绍、袁术野心勃勃。袁遗据守山阳多年,一直默默支持曹操讨董事业。后值夏侯惇奉曹操之令把守谯郡,兖州西部诸郡皆向曹操示降,袁遗亦随众诸侯加入曹操阵营。那日山阳太守袁遗得书,当即传令向山阳各城抽调兵马往东平讨贼,左右副将皆劝,曰:“今天下大乱,民不安生,山阳偏安,将军不可擅动兵戈,解他郡之围,涂耗钱粮。”袁遗曰:“东郡与山阳近在咫尺。东郡若有失,山阳必遭祸害,我等怎可不理。”左右曰:“我等已降于曹操,东郡危急,夏侯惇必会来救,我等又何间焉。”袁遗终究不听劝,执意出征。不数日,兵马征调已毕,袁遗出征。左右副将又劝曰:“将军尽起兵马出征,山阳必空虚,若有贼来犯,奈何?”袁遗曰:“贼人皆在东郡一带,如何能到山阳,你等不得杞人忧天。”随即出发,往濮阳与王彧汇合去矣。

    却说王彧等据守濮阳,起先黄巾贼李渠帅强攻数日,不能攻克。后李渠帅下令,四面围城,却不攻打,断其粮草补给。每日孙大渠帅轮流于城外搦战,城中兵马只是不出。一日王彧收到战报,夏侯惇令山阳太守袁遗率军来援,不日即到。王彧谓左右曰:“袁遗大军已出,我等得救矣。”于是,王彧又等了数日,城中粮草将近,援军依然未至。城中诸将皆为疑惑。王彧下令退守濮阳城时,已将城外附近粮草皆收回城中,不曾留得半点与贼人。贼人大军围城已久,城中粮草将尽,为何贼人仍有粮草补给。或有人曰:“必是贼人分兵掠劫他县粮草。”又过了数日,贼人依旧围城不攻,城中粮草已尽,援军仍然未到。那日王彧登城眺望,只见远处有人马杀来,正打袁遗旗号。王彧下令,准备接应。袁遗一彪人马自黄巾后队杀至城下。黄巾贼大乱,不能抵挡。袁遗军为首那将直呼开门,王彧不敢怠慢,开了城门。袁遗军拥入城中,即刻反戈一击,抢占了城门,迎黄巾贼入城。王彧、刘馥避无可避,皆被黄巾贼生擒。此时王彧才知,袁遗军乃是黄巾贼假扮。原来黄巾贼李渠帅探得夏侯惇令袁遗来救东郡。黄巾军戏军师建议分兵而行。李渠帅用戏军师之计,将大军分为三路。一路继续围濮阳,每日孙大渠帅搦战,却不攻打,以痹王彧之心。一路由孙二渠帅带领,迂回至山阳郡,趁山阳空虚,取了山阳郡。另一路由李渠帅带领,伏于山阳至东郡大道,袭击袁遗大军。那日袁遗大军出城未几日,便收到山阳郡失守之战报。袁遗大惊,正欲回军时,前方一贼军杀出,乃黄巾贼李渠帅也。袁遗急令迎敌,忽又有一路军马自山阳方向杀来,乃黄巾孙二渠帅兵马。两下夹击,被杀得大败。袁遗杀条血路,逃往淮南,投袁术去了。黄巾贼擒获将校、俘虏极多。山阳、东郡两处皆归黄巾贼所有。黄巾贼进了山阳、东郡,又假意抢劫、扫荡一番。乡民多有经不住恐吓,往青州避难去了。

    却说李渠帅占了濮阳城,立派流星马往青州临淄报信。临淄城中,黄天化得报,当即与太史慈直奔钜平城,汇合臧霸。与臧霸起兵五千往兖州讨伐黄巾。青州军所到之处,皆望风而降。天化“尽降”黄巾余众。不数日,东平、山阳、东郡诸地皆张起青州旗号。天化释放刘岱、刘馥、王彧等将。诸人感黄善之恩,乃降于青州军。东郡、山阳两处兵马亦归天化所有。戏志才此时已改掉黄巾行头,变回青州戏志才先生,谓天化曰:“王彧有将才,守城颇得法典。”天化大喜,乃封王彧为越骑将军。李四亦改装见天化,自吹自擂,倍言如何用计,如何破敌,尤其如何吓降梁习,更被说得上天入地。

    却说濮阳、山阳两处有败兵往西逃,报于夏侯惇处,言两郡尽失。夏侯惇大惊不已,曰:“贼势如此凶猛,我不得不亲至矣。”遂传令于禁先稳住吕布,不得力战,但求拖延时日。候其荡平黄巾祸害,再夹击吕布。自于深夜尽起兵马去讨伐黄巾,只留空营一座,以掩吕布耳目。

    彼及夏侯惇至濮阳时,天化已至濮阳多日。李四立于城墙上,大呼曰:“何处兵马?不得向前!”夏侯惇出马曰:“我乃曹丞相麾下大将夏侯惇,闻黄巾贼作乱兖州,特来讨贼。”此时长安汉献帝已封曹操为丞相。李四曰:“夏侯将军多虑了,青州黄将军闻得兖州有变,已于泰山起兵,现已平叛黄巾多时矣。”夏侯惇曰:“既是平了贼乱,可开城门放我等入内。”李四曰:“夏侯将军休怪,今黄巾贼屡起,未得黄将军令,不敢擅开城门,还望夏侯将军退去。”夏侯惇大怒,欲驱兵攻城。毛玠急止住,曰:“我军远来,疲惫不堪,青州军以逸待劳,不可与战,且暂退,再作打算。”夏侯惇无奈,只能退回谯郡,先作补给,再议进军。

第二十四 曹性致盲射神箭 黄善推戟发暗器

    却说吕布于陈留独抗夏侯惇、于禁两路兵马。忽见夏侯惇撤走,顿时压力大减。吕布派探马探得,乃是兖州黄巾贼起之故,夏侯惇不得已回军平叛。陈宫献计曰:“今夏侯惇已撤,我等须速破于禁部。我有一计,能破于禁。”吕布忙问何计。陈宫曰:“来日可令高顺去挑战,再诱敌深入,八面围定,必能破敌斩于禁。”吕布用其计,将于禁诱至颍水边上,吕布“八健将”齐出,大破于禁。于禁死战逃出,正遇满宠败军。满宠云,吕布趁大营空虚,袭击营寨。二人收拢败军,只剩百余人,退回洛阳去了。吕布既破于禁,乃兵分两路,一路令张辽分一半兵马取济阴郡,自领余军取谯郡。不日济阴郡平。吕布取谯郡时,正遇夏侯惇回军。两军大战不下。张辽又起济阴兵马,来助吕布。三路兵马,于谯郡外混战,僵持不下。

    此时吕布却收到一个噩耗。吕布家小于安邑城为曹军所获,献与了曹操。曹操兽性大发,霸占了貂蝉。吕布闻得此消息,怒气冲冠,晕厥过去。众人大乱,急将吕布救醒。吕布声嘶力竭,颤抖道:“貂蝉天生尤物,自此每日将与曹贼寻欢,一念及此,我心锥痛。”众将一阵瀑汗。吕布曰:“我誓与曹贼不共戴天。传令速破谯郡,擒拿夏侯惇;曹操夺我之妻,我先杀曹操兄弟。”陈宫曰:“将军欲擒夏侯惇,还需那计?”吕布又问何计。陈宫曰:“诱敌深入!”众人皆问:“如何诱敌?”陈宫曰:“夏侯惇此人性格颇为孤傲,若有人能羞辱于他,必能将其激怒。然后趁机诈败诱之,可以成功。”曹性闻言,曰:“来日阵上,我试发一冷箭,虽未必能射中,却能将其激怒。”吕布允之。次日夏侯惇搦战,吕布与曹性出营,令高顺、宋宪、魏续三人埋伏。两军圆阵,夏侯惇、吕布二人遥相互骂。曹性策马至吕布之右,暗取强弓于手,望夏侯惇顶上盔缨射了一箭。此时两军相聚百步之外,曹性虽箭术独特,却距离太远,也不能就中。也是夏侯惇命该如此,箭势稍缓,略微低沉,正相中夏侯惇面部。夏侯惇正与吕布交唾沫战,不曾防备。那箭不偏不移射中夏侯惇左目。夏侯惇大叫一声,急用手拔箭,不想连眼珠拔出,乃大呼曰:“父精母血,不可相弃!”遂纳于口中啖之,服挺抢纵马直取曹性。曹性被夏侯惇之举,惊得半呆,竟忘了迎敌。幸得吕布眼疾,提戟挡住夏侯惇。毛玠于阵上望见夏侯惇冲入敌人阵前,恐其有失,将大军冲杀过去。曹性因一时发呆,险些丧命,见敌军冲来,亦挥军掩杀。却说吕布战住夏侯惇,未出三十回合,一戟刺中夏侯惇肩窝。吕布正欲上前刺死夏侯惇,却被毛玠率军涌上来,以死护住夏侯惇撤回。吕布一戟扫落四五军士,纵马直追夏侯惇。毛玠知吕布追近,无可奈何,转身将手中长刀扔向吕布。吕布正追赶间,不曾防备,吃了一惊,忙举戟打落长刀。毛玠、夏侯惇却趁此机遁去。吕布大杀了一阵,收军回营。此阵略计斩敌八千有余。吕布大肆庆祝,又重赏曹性一番,诸人皆大欢喜。陈宫却在暗自叹气,曰:“可惜大计小用。如今夏侯惇着伤,必定坚守不出,谯郡何时才能得。”又见众人皆在庆祝,亦不去破坏气氛。

    却说毛玠救得夏侯惇回城,飞书往曹操处报急。曹操此时正与李傕、郭汜大战不下。曹操得书大怒,大骂曰:“反贼吕布。敢伤我肱骨,我誓报此仇。”言罢又朝貂蝉帐中去了,边走边骂,曰:“你伤我兄弟,我推你女人!你伤得越深,我推得越久!”此时貂蝉已被曹操带至军中。次日,曹操召集荀彧、荀攸等商议军事。曹操曰:“今李傕、郭汜战局未定,西边不能安定。吕布又伤我兄弟,占我城池,我欲出兵讨吕,诸位以为该如何用兵?”众人不语,左右环顾,不敢先言。曹操曰:“休得过谦,请试指言之。”旁边典韦按耐不住:“有何商议,出兵谯郡,救夏侯,擒吕布,夺兖州。如此之易!”言罢,一人独自大笑。忽荀彧开口,曰:“典将军之言,甚是有理。救夏侯,擒吕布,夺兖州三者缺一不可。但却不能是主公亲往。主公与李、郭大战,胜负未定,不可亲离。需有一员上将,替主公率大军西行。”曹操曰:“帐下诸将中,不知谁愿替我一行。”言未绝,一将应声而起,口称:“愿往!”众人视之,乃夏侯渊也。曹操曰:“你率军救兄,可也,只缺一员副将同行。”曹操环顾众将。忽吕虔起身曰:“某愿与夏侯将军同行。”曹操大喜,令二人至长安城中调两万兵马往谯郡去。二人领命,却听一人曰:“慢行!”乃荀攸也,荀攸起身曰:“我有一言。夏侯将军可于洛阳会合于禁等将,先取了陈留,再往谯郡。如此一则可稳固我军行军后方,二则能让吕布心乱。”曹操谓夏侯渊曰:“便按此行事。”夏侯渊当下告别了曹操,往长安调兵去了。

    却说吕布正围谯郡攻打数日,毛玠设计死死抵住,不让吕布越雷池一步。那日吕布忽见陈留张邈、张超兄弟引败军至。吕布接应回营,询问何时。张邈曰:“曹操令夏侯渊领兵两万来救谯郡。途经洛阳时,夏侯渊会合于禁,偷袭陈留。我等抵挡不住,丢了城池。”吕布曰:“夏侯渊大军来了,我军不能敌,如之奈何。”陈宫曰:“不如全力攻破谯郡。若得谯郡可据城死战夏侯渊。”吕布曰:“我军攻谯郡数日矣,非但无有进展,却损失兵马颇多,如今夏侯渊又来,我两面受敌,不退回济阴去。”吕布虽不纳陈宫之言,传令各营拔寨撤军。

    夏侯渊大军至谯郡时,吕布已退去。毛玠令探马探得,吕布已率大军进了济阴郡。夏侯渊进城见了兄长。此时夏侯惇左目已无,肩窝被吕布刺伤,甚是严重。伤及筋骨,恐难再恢复矣。夏侯渊曰:“兄长放心,弟明日即出军,擒杀吕布,为兄长报仇雪恨。”次日,夏侯渊尽起兵马,与吕虔、于禁、毛玠同往济阴讨伐吕布,留满宠守谯郡。吕布探得夏侯渊至,乃问陈宫该如何。陈宫曰:“青州黄善已至东郡,何不向黄善求援。”吕布曰:“黄善曾于虎牢关下用计害我,手下太史慈还伤了我赤兔马,此番应邀而来,只管观望并不出力,我实不愿再与同盟。”陈宫曰:“今日不同往日。向无永远之朋友,只有共同之利益。我军若为曹操所灭,黄善将独自面对曹操,于其大为不利。因此黄善必会助我军对抗夏侯渊。”吕布信之,令心腹人为使,往东郡去矣。三日后,夏侯渊至城下搦战。吕布引军出迎,两军圆阵。毛玠于夏侯渊耳边细说,万万不能与吕布斗将,若能激怒吕布方为最善。夏侯渊出马大骂吕布反复小人,三姓家奴。吕布无动于衷,亦出马回骂,口水直飞四五丈远。夏侯渊见吕布功力深厚,心知难以骂得过吕布,却思得一事,乃大喝曰:“吕布无能鼠辈,妻妾为曹丞相所推,却假意不晓,你有何面目生于天地间。”吕布闻言,七窍喷火,顿时厥过去了。左右急救回城去。幸得张辽压住阵脚,才使大军未乱。夏侯渊本欲以此激怒吕布上前,却不想杀伤力太强,以至吕布未能承受得住。毛玠见战机难得,乃驱兵长进。张辽亦挥军冲杀。两军一场恶战,战至天色将黑,双方各自鸣金收兵。张辽收军回定陶城。夏侯渊退三十里下寨。次日两军又于定陶城下摆开阵势。方欲交锋,只见又一彪人马到来,为首一人手持双锤,相貌堂堂;左边一将,手挺长戟,背插双戟;右边一将,长枪于手,嚣张跋扈。吕布认得,此乃黄善与太史慈也。天化曰:“吕温侯、夏侯将军别来无恙。”夏侯、吕二人拱手欠礼。吕布曰:“将军来助吕布乎?”黄善曰:“非也!”吕布又曰:“莫非来助夏侯渊乎?”黄善曰:“亦非也!”夏侯渊不解,曰:“然则为何事而来?”黄善曰:“某与吕温侯兄弟,今为将军所困,特来救之。”夏侯渊曰:“若此便与我军开战也。”黄善曰:“无有此理。善平生不好斗,唯好解斗。我今为两家解之。”夏侯渊曰:“请问解之之法?”黄善曰:“我有一法,从天所决。”天化乃令速搭一凉帐,摆好酒席,请夏侯渊、吕布入席。黄善乃此战成败之关键,二人不敢怠慢,只得入席。毛玠、于禁恐夏侯渊有失,紧紧跟定。酒行数巡,黄善曰:“你两家看我面上,俱各罢兵。”夏侯渊曰:“我率大军前来,为兄报仇,怎可作罢。”黄善曰:“将军之仇,能深得过温侯之恨乎?”黄善不言即罢,此言一出,吕布暴跳如雷,拔剑直指夏侯渊,叱曰:“我兵虽少,觑你辈如儿戏耳!”黄善曰:“我请你两家解斗,须不教你厮杀。”这边吕布不忿,那边夏侯渊只要厮杀。黄善大怒,忙叫:“左右何在!”太史慈持戟、李四端枪应声跳出,只把夏侯渊、吕布吓了一跳。黄善曰:“我劝你两家不要厮杀,尽在天命。”令太史慈将短戟于凉帐外远远插定。乃回顾夏侯渊、吕布曰:“短戟距此约有一百五十步,我若不用弓箭,不使双锤,能将此戟推倒,你两家罢兵,如不能,你两各自回阵厮杀。若有不从者,并力拒之。”夏侯渊等私忖:戟在一百五十步之外,如何能倒?且落得应允,待其不能时,再行厮杀。当下一口许诺。吕布见夏侯渊应允,亦点头默认。黄善都教坐,再各饮一杯。酒毕,黄善起身,挽起袍袖,口中若有所语,忽伸手一扬,叫一声:“倒!”那短戟一阵火星,应声而倒。黄善哈哈大笑,执起吕布、夏侯渊二人之手曰:“此天令你两家罢兵也!”喝教军士:“斟酒来!”又各饮了一大斛。黄善催促两家收兵,夏侯渊等无奈,只得先收兵回营。

    夏侯渊已回营,黄善与吕布曰:“我救你一次也,你不可相忘。”吕布曰:“夏侯虽退,我恨却未消。将军肯助我报仇乎?”黄善曰:“温侯何故如此固执。温侯麾下兵卒皆疲敝不堪,比曹操一偏师亦是不如,如何能是曹操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曾闻,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穿我衣服,我砍谁手足。今将军已将夏侯惇打残,亦算是稍解仇恨。”远在青州临淄的吴凤,忽连打冷颤。吕布曰:“话虽如此,我美念及貂蝉正于曹操身下承欢,心如刀绞。我堂堂八尺男儿,如何忍受。”黄善曰:“温侯志在天下,何惜一女子。”吕布曰:“你未得貂蝉,不知貂蝉之妙也。”黄善闻言,又几乎喷饭,曰:“将军若实思念得紧,何不再纳妾试试,或能转移。”吕布不言。黄善辞了吕布,收军回东郡去了。离了定陶,黄善令心腹将兵马带去营中。自与太史慈、李四三人换了快马,飞往谯郡方向追夏侯渊。三人飞马迅速,不多时即到夏侯渊大营。夏侯渊带三人至中军帐。黄善曰:“今日之事,夏侯将军以为如何?”夏侯渊曰:“兄长之仇,不能不报。还望黄将军见谅。”黄善曰:“我意与两家和解,将军为何如此固执。将军之兄是痛,吕布之妻岂非疼乎?”夏侯渊曰:“妻妾可再娶,我兄之伤恐不能愈也。”天化曰:“我若能使人医治元让将军,你肯罢兵否?”夏侯渊曰:“我兄为吕布伤及筋骨,极难治愈。你若能医得我兄,我必当听将军之言。”天化大喜,曰:“将军可曾闻得,世上有大小神医二人,一名华佗,一名孔德,皆于青州落脚,夏侯将军若能至我青州,我必为将军求神医相救。”夏侯渊闻言,亦转喜,曰:“神医之名,我于长安亦有耳闻。若得华佗相救,我兄必能愈。此去青州甚远,无以为信,我实不放心。”天化曰:“我与将军击掌为誓,必将元让将军肩伤治愈。”二人遂击掌为誓。夏侯渊乃密令心腹小校,将夏侯惇送至东郡。黄善又吕布密约。将东郡、山阳二郡借与吕布;吕布需替其守住西大门,不得有失;若黄善有驱使,吕布必当顺从。黄善遂尽起东郡、山阳两处兵马撤回东平。又留王彧、刘馥守住东平,臧霸仍屯兵泰山,自带“黄军”与李四、太史慈、孙观、孙兴等将回临淄去矣。此时,东郡、山阳二郡居民已有多数被李四等驱往青州。因此,黄善如此大方,将二郡借与吕布。

二十五神医馆夏侯惇啖肉 临淄城武安国迎亲

    却说天化征讨兖州黄巾,将兖州一分为三。夏侯渊占了陈留郡,吕布占了济阴、东郡、山阳三郡,其却先后用各种途径夺了济北、泰山、任城、东平四郡,出兵最少,消耗最小,却获益最多,乃是此次兖州争夺战最大收益者。又间接施恩于夏侯渊、吕布二人,使得西部暂可无兵戈之灾。天化见西路已平,遂收兵回军青州。途经章丘城。章丘城官吏来报,兖州多有流民迁徙至此。天化曰:“流民之事,我已尽知。此后但凡有难民来投,均需善待之,发放口粮、谷种、良田、耕具等,不得有误。”章丘官吏领命告退。天化谓李四曰:“此皆大哥之杰作。”又转视戏志才曰:“志才军师,不知我待流民之法,可为得当。“戏志才曰:“流民之事,可大可小,可利可弊。若能治理得当,使流民能够安顿,小则是保得数千百姓性命,大则能为青州增加人口,解决钱粮、军队、人才问题。若不能适当治理,流民得不到安顿,小则盗贼成群、饿殍遍野,大则乃又是聚众起义,后患无穷。今主公能够下令善待流民,实乃百姓之福,青州之福。”天化曰:“如此却还不行,待我等回青州,烦劳戏先生制定一套争对安抚流民政策,再檄文至各郡各城,必能使我青州尽获流民之利。”戏志才领命。

    军至临淄城,李四、太史慈、孙观等将军队带去军医屯扎。黄天化却带了一位神秘人物先回了治府。后又带神秘人物往“神医医馆”而去。此神秘果真就是夏侯惇也。此时夏侯惇箭伤已愈合,只是缺了一左目。肩窝之伤甚是严重,经脉骨骼皆被吕布刺伤,已成残废。天化当日许诺夏侯渊,亦是权宜之计,并无十全把握。夏侯惇亦知自己着伤甚重,恐恢复无望,只因一点用武之心未熄,愿远赴青州求医。李四暗问天化,曰:“为何救夏侯惇。夏侯惇乃是曹操族兄,必不能效忠于青州,救之乃与我军添大敌。”天化曰:“今者夏侯渊代其兄守洛阳以东之地,我将夏侯惇拐至青州,则我军西部必可保无虞也。现叫华佗尽力医之,医得,医不得,皆能使夏侯二兄弟受我等大恩,他日若与曹操反目,彼必不肯用力。”李四连声称赞天化好谋略。天化、夏侯惇二人至医馆前。夏侯惇拒门不敢入,显是惶惑不安,内心犹豫不决。天化上前劝其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元让将军既已至此,且听天意如何!”二人遂进医馆去见华佗。孔德见天化登门,慌忙起身迎接,口称:“主公,万福!”天化曰:“孔德兄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我为求医而来,合当我向孔医师行礼!”孔德忙问有何事。天化乃引夏侯惇与孔德相见,曰:“此乃曹操帐下第一猛将,夏侯惇将军。前日率军与吕布争夺兖州,阵上被曹性伤了左目,又被吕布趁虚而上刺中肩窝。如今半个身子不能自己,如何是好。”孔德将夏侯惇左目望了望,又揭开肩上缚裹,观其伤口,曰:“左目珠已缺,不能恢复矣;肩伤虽重,我师却能医之!”天化、夏侯惇二人大喜。孔德忙请华佗来瞧伤。华佗出,观伤片刻,曰:“此伤我或能医,却不知将军可敢受?”众人不知何意,皆问曰:“何为不敢受?”华佗曰:“夏侯将军经脉、骨骼俱伤,若不根治,终身残疾。若欲医治,需割其肌肤,续其经脉,修其骨骼,再将肌肤缝合。是故,我言我敢医,将军未必敢受。”天化闻其医法,心惊不已,乃曰:“岂无别计可医之?”夏侯惇却忽起身,正色曰:“我有何惧,神医敢割,我必敢受!”华佗亦起身曰:“将军如此胆识,令华某佩服。将军放心,我有一物,能减将军之痛。”遂取麻沸散与众人看。众人皆叹:“华佗真乃神医也!”当下孔德留天化、夏侯惇二人于医馆用餐。餐毕,华佗、孔德准备手术器具去矣。须臾,二人用具已全。天化一视,直呼吓人。华佗所取物品,皆是割刀、利剪、矛头等物。一切具备,天化示意可以开始。华佗嘱托天化不要观看。天化禁不住好奇,转身视华佗。只见二人,一个只管割肉,一个只管取血,好一场屠宰,直看得天化冷汗如浆。天化不敢再看,出了内堂等候。

    近有一个时辰后,只见夏侯惇满身鲜血,步履虚浮艰难而出。精神萎靡,只能勉强行走。却未见华佗、孔德二人。天化暗忖:莫非夏侯惇突然发难,将两神医拍死了。急进内堂寻找,见二神医晕倒在内。天化急叫来众人,将二位神医救醒,问二人何事。孔德曰:“吓煞我也。方才手术毕,夏侯将军转醒,见器皿中盛其鲜血,边旁又有其臂肉一块,乃曰‘父精母血,不可相弃’言罢,竟抓肉就食,又饮血相间。我二人经不住打击,顿时厥过去了。”天化惊叹曰:“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又转视华佗,问曰:“不知夏侯惇之伤如何?”华佗曰:“我等已尽力将经脉骨骼修复,其效果需百日后才能见晓。”

    此时,忽有将校来报,北海孔融有使至临淄,来纳今年之税。天化遂将夏侯惇留于医馆,自回府去见北海之使。北海使者乃武安国。武安国曰:“奉孔北海令,缴纳今年之税,不曾有误。”天化曰:“贤弟不必说此。”兄弟二人相见,共叙良久。天化乃领武安国回府,令人摆下酒席,与武安国饮宴。忽门外来报,吴霞求见。天化问吴霞身着何装。将校曰,身着女装。天化云不可见,乃令左右将校将吴霞打发回。天化谓武安国曰:“闺房之时,不知羞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武安国却不语。兄弟二人复饮酒。将校却来回报,吴霞只是不回。天化寻思,莫非吴霞有事要见。乃谓将校曰:“令其于后府夫人处等候!”将校乃出,将吴霞支回。二人饮宴毕。天化将武安国送回管驿,自回府。时吴凤未寝。天化曰:“夫人至晚不休,候为夫乎?”吴凤曰:“我其无意候你?实乃有事说于你!”天化又是一脸淫笑曰:“何事?夫人欲寻欢否?”吴凤瞠目,曰:“向来不知正经。我非为此事。我且问你,吴霞可曾寻你否?”天化猛然想起吴霞之事,乃误以为吴凤见怪,曰:“吴霞是来求见,我乃正人君子也,不曾许见。我令小校传其来见你,不是何事。”吴凤曰:“枉你自称无所不能,我妹之心意,你为何至今不明!”天化大惊曰,曰:“莫不是你妹看上了我,欲与我作妾。如此,我当勉强接受。”吴凤闻言,取枕大抽天化,曰:“不知羞耻!问世间舍我之外,谁肯相中你!我妹所喜好者,乃你弟武安国。与你无关。白日我妹闻武安国至临淄,欲见其一面,却被你相拦。后于我处哭诉,倍言厌恶你。”天化大窘,曰:“不想吴霞竟是如此心事,难怪非要今日求见,原是要与情郎相会。”天化转念一想,曰:“我闻武安国言,其于北海已有妻室。你妹若过门,只能做小,不知其心意如何?”吴凤曰:“只能来日你我各探二人心意。”天化应允。二人遂减去烛火,入榻相寝。不时却传来喘气声、**声、撞击声,声声不绝,此起彼伏,气势如波涛汹涌。

    天明,吴凤令人传唤吴霞。吴霞至。天化乃出。吴凤故作戏言曰:“我妹年二十矣,合得婚配,可有如意郎君否?”吴霞佯嗔道:“我姐何故如此戏妹。妹之心事,姐非不知。”吴凤曰:“妹之如意者,北海武安国也,姐实已知之。姐却闻一事,不得不说与妹。武安国于北海有妻室矣。”吴霞闻得此言,并无异状,乃曰:“此事,我早已尽知,我愿与武安国为妾。”吴凤喜,与吴霞云,可替其办成此事。吴霞又故作娇羞,心下却欢喜不尽。姐妹二人,嬉闹良久。吴霞回,天化至。吴凤曰:“我妹心意已探明,只候你之佳信。”天化领命出府,寻武安国去矣。

    天化至管驿中见了武安国,亦不拐弯,开口直言,曰:“我弟欲再娶一妻否?”武安国吃惊,目视天化,方欲开口,天化又曰:“你知昨日吴霞求见,所为何事乎?”武安国欲答,天化又曰:“我欲为弟保媒,再纳一妾,弟之意以为如何?”武安国未语,天化却也无语。良久,武安国曰:“我欲纳吴霞多时矣,唯恐兄之不舍,未敢奢求。既是兄长做主,我当速回北海,携重礼来迎佳人。”二人相视而笑。天化又淫笑,曰:“如此,我弟可夜御二女,当真神仙不如。”言毕,满脸尽露猥琐之色。次日,武安国告辞回北海。天化叫吴凤代为修书一封与北海孔融。书略曰:武安国乃我之义弟也。前琅琊大将吴敦之二妹吴霞,与我弟情意相通,我欲做媒,撮合吴霞做其次妻。我义弟武安国父母早亡,还望孔北海替我弟多操心。武安国得书,快马飞入北海。

    不数日,武安国携礼来接吴霞过门。天化设宴庆祝。李四、吴敦、武安国等皆入席。天化又令吴凤、吴霞亦随座。儿女不敢入座。天化忙问其故。吴凤曰:“前者我二人为军将,可效男儿之状,今已卸下行装,不能再露面矣。”天化曰:“此乃家宴,入席无妨。”二女方才入席。席间李四放言:“前者武安国与天化结拜,后我与天化结拜,故我等已是三兄弟。刘卖履有‘桃园三兄弟’,我等乃是临淄三兄弟。”言罢三人举杯,武安国口称:“大哥、二哥!”天化又转视吴霞,曰:“我今替你办成此事,你还厌恶我乎!”吴霞嗲里嗲气,故作娇气,细声曰:“向无此事!”众人闻之,均埋下头暗自发笑。忽有一阵更嗲更娇之声传来:“向无此事!”乃是学吴霞之音,使人听得毛骨悚然。众人循声而视,乃是李四也。终于按耐不住,哄堂大笑。又饮了数巡,李四谓吴敦曰:“不知吴将军可还有小妹乎,可凑全我等三兄弟,可尽呼你为舅郎。”吴敦曰:“我父母早亡,只留此二妹。”天化闻得二人交谈,乃谓李四曰:“大哥,我向曾记得,你至临淄后,已娶妻室数次,依我略计,已有偏房十余室,何敢再娶?”李四急向天化摇手,阻其揭老底。此时,吴凤曰:“李将军莫听家兄胡言,我家着实还有一人,此人相貌非凡,非是你家中诸妻可以比拟也。李将军若是如意,我且做主。”吴敦疑惑不语。李四大喜不尽,忙询问曰:“女在何处,我当下重礼迎之。”吴凤先视李四一笑,又指吴敦曰:“就是他咯!”李四顺指望去,见是吴敦,心知中计,扫兴不已,乃曰:“果然与众不同!不知何时能圆房!”诸人闻了,不禁把酒水喷得满堂皆是。

    须臾席散后,武安国起身告辞。吴凤盈泪送别吴霞。天化、李四亦送至城门外才回。途经“神医医馆”,天化令余人先行,自与李四进医馆去见夏侯惇。此时夏侯惇已恢复往日精神,只是肩膀上被绷带缠绕,酷似木乃伊。左目却用黑照斜叩上,乍一看,果然有一种慑人的气势,却又无从说起。夏侯惇见天化至,忙起身谢礼。天化亦还礼,曰:“元让兄且坐,不需多礼。”夏侯惇曰:“黄将军之恩,某必当相报。”天化曰:“元让兄不必如此,我救将军乃为大义也。将军乃是名门之后,勇猛过人,枪法造诣非凡,我深深敬佩;又曾与将军于虎牢关下并肩作战,实乃黄某荣幸。黄某实不愿见将军因此伤而不能复起。故而千方百计,欲救将军。”夏侯惇万分感激。

    天化、李四回府。于路,李四问天化曰:“方才你之言,真肺腑之言否?”天化惊奇,忙问:“大哥何故如此相问?”李四曰:“与你性格不符,必是收买人心之言!”天化曰:“我兄真懂我!”

    二人至府上,闲来无事,天化忽思及孙策,忙问李四可有南方孙策消息。李四曰:“不知!”天化曰:“南方之事,皆在于孙策,我若出兵铲除袁术恶贼,恐孙策乃第一劲敌也,必得一法,能间孙策与袁术。”天化乃唤程昱、周经、戏志才至。天化问曰:“诸位先生可曾有南方孙策消息?”程昱三人均摇头不知。天化曰:“孙策乃我平定南方之关键,不可不查。”天化遂大派探马,往淮南打探孙策消息,又叫周经负责收集淮南情报,一有动向,立即汇报。

第二十六 假天诏天化用计 废少帝袁术登基

    却说天化令探马往淮南打探孙策消息,又令周经收集情报。那日周经来报,曰:“今日收得淮南最新战报,云袁术令孙策讨伐**。孙策欲借机自立,为袁术察觉,现袁术已没收孙策兵权。其余未知。”天化曰:“可惜一良计未能成功。我欲间化孙策与袁术,不知诸位先生可有妙计。”戏志才曰:“主公间化二人,莫不是欲图袁术乎?”天化暗暗点头。程昱曰:“我有一计。虽不能间化二人,却能使二人必不能同心力敌。”天化忙问:“何计?”程昱曰:“主公所患者,孙策、袁术同心也。诸位不知,孙策有一物,乃袁术日夜所思者。”众人不知何物。程昱曰:“乃传国玉玺也。诸位可曾忘却了,孙策之父孙坚,于讨伐董卓时,曾偶获传国玉玺。孙坚私藏玉玺,回了江东。刘备得知此事,乃令刘表拦截孙坚。后刘表不负所望,跨江击毙孙坚,才使孙家势力迅速没落。然传国玉玺却并未出世。我所料必定在孙策之手。若能说得孙策献玉玺于袁术,袁术必能放心孙策,从而给予兵权。孙策日夜哭死报仇,一得兵马,必定脱离袁术,往江东起事报仇去。如此可支开孙策,独伐袁术。”天化曰:“我若修书一封与孙策,言语侧激孙策,或能说成此事。”言罢,天化回头,正见李四点头称善,乃谓李四曰:“就有劳大哥代为作书!”

    于是天化口述,李四起笔,当即作书一道,书略曰:伯符兄弟,前日与弟匆匆一别,将近一年矣。愚兄每日思及伯符,不知伯符今日如何。兄与弟之约定,不知弟可曾忘却。兄还望有一日,能与弟以武会友,不知何日能现。前日往兖州征讨黄巾,途闻伯符贤弟进日偶有不顺,兄甚为急之。我与你父坚讨伐董卓时,你父曾获一宝,当时我亦知此事,却未将其道破。不知此宝却在何处。曾闻袁术思此宝久矣。孙氏之霸业,皆在此宝,望伯符查之。愚兄以为荆州刘表暂不可取,江东之地却可夺……还望早日能会我伯符兄弟。

    李四作书已毕。天化唤一心腹将令,赏其金银,令其快马送往淮南孙策处。并万般嘱托,必交于孙策手。再隐于寿春城中,若有孙策南下消息,再回青州报告。那人领命而去。

    却说天化作书一封,令人送与孙策。那人千辛万苦,历经久久八十一重磨难,终于修成正果,成功将书信交于孙策之手。孙策得书,暗暗叹道:黄善乃真大丈夫也。又念及传国玉玺,略有不忍,心中郁闷,乃步月于中庭。因思父孙坚如此英雄,我今沦落至此,不觉放声大哭。忽见一人自外而入,大笑曰:“伯符何故如此?尊父在日,多曾用我。君今有不决之事,何不问我,乃自哭耶!”孙策视之,乃丹阳故鄣人,姓朱,名治,字君理,孙坚旧从事官。孙策收泪而延坐曰:“策所哭者,恨不能继父之志耳。今收我一友书信,教我质玉玺于袁术,赚取兵马,起事江东,不知如何?”正商议间,一人忽入曰:“公等所谋,我已知之。我手下有精壮百人,暂助伯符一马之力。”孙策视其人,乃袁术谋士,汝南细阳人,姓吕,名范,字子衡。策大喜,延坐共议。吕范曰:“公路款得此久矣!以此相资,必肯发兵。却只怕袁术得玉玺后,必不肯还。”孙策曰:“无妨,不还正合得我意。我亦欲不还其兵马,候我平了江东,再用其兵马取其淮南。”三人计议已定。次日,策密见袁术,拜哭曰:“父仇不能报,今母舅吴景,又为扬州刺史刘繇所逼;策老母家小,皆在曲阿,必将被害。策敢借雄兵数千,渡江救难省亲。恐明公不信,有亡父遗下玉玺,权为质当。”袁术闻有玉玺,取而视之,大喜曰:“我非要你玉玺,今且权留在此。我借兵三千,马五百匹与你,平定之后,可速回来。你职位卑微,难掌大权,我表你为折冲校尉,破掳将军,克日领兵便行。”孙策大喜,遂领兵马,带领朱治、吕范,旧将程普、韩当、黄盖等。择日起兵。行至历阳,见一军到。当先一人,资质风流,仪容秀丽,见了孙策,下马便拜。孙策视其人,乃庐江舒城人,姓周名瑜,自公瑾。原来孙坚讨董卓之时,移家舒城,瑜与策同年,交情慎密,因此皆为昆仲。策长瑜两月,瑜以兄事策。周瑜曰:“某愿施犬马之力,共图大事。”孙策喜曰:“我得公瑾,大事谐矣!”便令与朱治、吕范等相见。周瑜又谏贤士二人与孙策,乃张昭与张纮,二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策乃亲到其家,赍礼力聘之,二人应允。孙策拜张昭为长史,兼抚军中郎将;张纮为参谋政议校尉。商议攻击刘繇。

    那名送信小校探得消息,又是历经沧桑,万水千山,重受九九八十一难,回到青州,将孙策出征消息报于天化。天化重赏了那小校。又召集众臣商议,天化曰:“孙策离了袁术犹如利箭离了强弩,从此利箭无强弓借力,强弓无利箭伤人,因此二人可破。我欲先出兵讨伐袁术,不知可否?”长史周经曰:“不可,今青州遭黄巾破坏,已影响生机;主公又动用了府库存粮安置兖州难民,今青州粮草已现紧缺,黄巾贼首数人逃入山中,未能剿灭,为祸不浅。主公不可妄动兵戈!”不良分子李四却略显不满,曰:“袁术乃是青州天敌,无论何时、何地、何状况,都可发兵攻之。”天化对此回答颇为满意,略翘拇指向李四。李四得势更嚣张,曰:“我愿率兵马三千,往淮南取袁术首级。”天化又作“闭嘴”于李四。忽程昱起身曰:“袁术奉旨驻守淮南,又拥少帝于寿春,有功于社稷,造反之心不明,我军师出无名。主公若强行出兵,如同造反,必失民望,离祸不远。我有一计,可令袁术自取灭亡。介时主公再自青州举兵,天下必称赞主公也。”天化大喜,忙问曰:“计将安出?”程昱曰:“主公可知袁术欲得玉玺是何居心?”天化曰:“莫非是称帝?”程昱曰:“是也!袁术怀有称帝之心久已。前者书信暗使孙策献玉玺,已暗加袁术称帝之心。假以时日,袁术必反。主公可于那时,昭告天下,讨伐不臣,名正言顺。”天化曰:“此计虽可行,其速过慢,我候之不得。必思一计能加速行之。”不良分子李四,又出馊主意曰:“不若使奸细往寿春,散播谣言,云袁术造反。”天化闻言,灵光一闪,曰:“不若暗使人于寿春城中,假作天象。袁术若闻天意如此,其反必也。”戏志才、周经、程昱诸人齐声大赞,曰:“此计甚妙!”昔秦末陈胜、吴广起义时,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固以怪之矣。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诸人皆以为天意如此,遂拥陈胜称王。天化遂相仿陈胜、吴广思得一计,令许褚率禁卫军两百人,奔入淮南,暗地操作,依计行事。

    半月后,寿春城中,一百姓自家井中打捞出一上古青铜剑,宝剑年代已不可查,却惊现剑刃上依稀刻有字迹,多方辨认,才知剑上乃刻“袁术帝”三字。百姓不敢怠慢,将宝剑密献袁术。袁术重赏百姓,令其不得声张。又一日,城外居民来报,于自家田地中,一块大石自天而降,石壁亦刻有字迹。袁术乃出城观看,果然有一大石。大石半截已没入土中,显是自天落下。石壁所刻字迹,皆是上古文字,无人能识。袁术曰:“此必是天书,是故常人不能识得。”忽人群中有一人指壁大呼曰:“此二字是公路!”众人循指望去,果然有二字与公路相似。袁术曰:“莫非上古天仙亦知我袁公路之名?前者赠我宝剑,今者出天书告之。”袁术遂令人造一亭,将大石罩之。数日后,造亭毕。众问以何命名。袁术曰:“应天亭!”

    却说袁术自迎了少帝,又质了孙策玉玺,偶有废帝自立之心。却因之机未到,暗自收敛,不敢妄动。连日来,袁术屡见上天之意,终于按耐不住。忽见刘备等每日在寿春,颇为影响行事,乃思一计,将刘备支开。那日袁术召刘备至,谓刘备曰:“我近日闻下蔡城县令刘靡残暴不仁,多有食肉百姓之暴举,又恐是贼人妄自造谣,并无此事,若将其捉拿问罪,必寒了忠臣之心。我欲令人往下蔡城巡察,又无放心之人。如之奈何?”刘备曰:“刘靡乃是汉室宗亲,为人正派性宽和,此必是有人造谣。”袁术曰:“我知刘皇叔,赏罚严明。欲使皇叔三兄弟替我查办此事,不知皇叔肯往下蔡一行否?”刘备应允,次日便带关、张二人带十余随从往下蔡去了。

    袁术见障碍已清,遂欲僭称帝号;私里大会群下议曰:“昔汉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而有天下;今历四百;气数已尽,海内鼎沸。我家四世三公,百姓所归;我效应天顺人,正位九五。尔众人以为何如?”主簿阎象曰:“不可。昔周后稷积德累功,至于文王,三分天下而有其二,犹以服事殷。明公家世虽贵,未若周之盛;汉室虽微,未若殷纣之暴也。此事决不可行。”袁术曰:“此亦非我之意,乃是上天垂象。前者城中居民献剑于我。我视其剑乃源自上古,却书有‘袁术帝’字迹。我未敢深信,窃以为城中细作欲陷我于不忠,乃熄之。不料,上天又降天书于我,以令我称帝代汉,并以降大石而告知天下,不容我私匿。我若再逆天行事,恐上天降罪也。”阎象曰:“古剑者,必是城中之民恶作之,不可信也。大石者,想必乃天外陨石。所谓天书必是人为镌刻,亦不能信也。”袁术曰:“天意不可信,民意又如何!今淮南地广粮多,我近日又得此物,不称帝难也!”言罢,又取传国玉玺与众人看。众人视玉玺,皆吃惊不已。袁术曰:“我袁姓出于陈,陈乃大舜之后。以土承火,正应其运。又谶云:代汉者,当涂高也。我字公路,正应其谶。又有传国玉玺。若不为君,背天道也。我意已决,多言者斩!”时众臣中有一人出班,乃长史杨弘。袁术见了,大喝曰:“你若敢多言,我必斩你首级以祭天。”杨弘曰:“我非谏明公弃此念也。我有一事不得不报于明公!”袁术怒意稍减,曰:“何事,速报来!”杨弘曰:“近日闻得寿春城中,有一童谣,不知明公可曾听闻?”袁术忙问是何童谣。杨弘曰:“童谣曰:东边一个汉,西边一个汉;东边这个汉,走入了平原;西边那个汉,奔回了长安;东西两个汉,都归于淮南。臣以为西边那个汉,乃是董卓伪封的陈留王。东边的汉,却是汉少帝。两个汉并入于淮南,正应明公代汉也!”杨弘本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今见袁术称帝已成定局,便借此童谣推波助澜,以取悦袁术。袁术闻得杨弘说诉童谣,大喜,当即拟定建号仲氏。又令人请少帝来议事。须臾少帝至,袁术亦不起身见礼,令少帝坐于下首。少帝不敢违抗,只得入座。袁术曰:“汉室气数已尽,我欲顺应民情天意,僭称帝号,特此告之于陛下!”少帝闻言大惊,半响无语,觑百官而哭曰:“朕想高祖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平秦灭楚,创造基业,世统相传,四百年矣。朕虽不才,初无过恶,安忍降祖宗大业,等闲弃了?你百官再从公计议。”袁术手指杨弘曰:“如若不信系天意如此,可问此人。”杨弘曰:“自袁公至淮南以来,麒麟降生,凤凰来仪,黄龙盘旋,玄武出现,嘉禾蔚生,甘露下降。此是上天士端,袁公当代汉之象也。近日上天又赐宝剑于井,发天书于城外,皆示意袁公袭位,种种迹象,非止一端。”帝曰:“祥瑞图谶,皆虚妄之事;奈何以虚妄之事,而遽欲朕舍祖宗之基业乎?”袁术大喝曰:“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乎?汉室相传四百余年矣,延至陛下,气数已尽,宜早退避,不可迟疑;尺则生变矣。”言罢,令左右将少帝带出。

    次日,袁术请少帝登殿,开读诏书,让位于袁术。袁术受八般大礼,登了帝位,建号仲氏。立台省等官,乘龙凤辇,祀南北郊,立冯方女为后,立子为东宫。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袁术乃封少帝为颖上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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