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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神     烈焰邪神txt下载     烈焰邪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日日思君不见君 欲争天下志凌云

    时光冷漠无情,宇宙万千,交叠更替。

    在活着之人的感觉中往复流转不息。

    时光不因人世间的喜怒哀乐而有任何停留,在宇宙万千的变化中,人间的生老病死及悲欢离合好似惊鸿一瞥,在浩瀚中倏然消失。即使是人们想以生命来换取光阴,却仍无法把握那种虚幻飘渺,那种精深博大。

    秋去冬来。

    白雪如银。

    柔软的雪花,纷纷扬扬,绵绵密密,如飘洒的花瓣满天飞舞。轻灵洁净,似飞舞的精灵,悠然地落在山庄中每个角落。

    山庄一片银白,皎洁静谧,透彻清雅。但这纯洁无瑕仍掩饰不住江湖上深藏在灵魂中的罪恶。一片片、一朵朵的雪花儿慢慢融化在肮脏的江湖之上,融化在无尽的贪念之中,融化在蒙尘的灵魂深处。

    室内。

    熊熊的炭火映照着楚天颀长修伟的身躯。独立窗前,望着纷纷飘落的雪花,寂然沉思。

    手上那张舒展瘦挺、清淡娟秀,遒劲飘忽,神韵斐然的书信紧紧地扣着楚天心弦。纱裙飘动,如云如雾;莲步慢动、轻摆如柳的身姿;凝眉含愁、嫩如凝脂、柔婉万分的容颜,深深地刻在楚天心中。

    “高殿郁崇崇,广厦凄泠泠。

    微风起闺阁,落日照阶庭。

    踟躇云屋下,啸歌倚华楹。

    君行殊不返,我饰为谁容。

    炉薰阖不用,镜匣上尘生。

    绮罗失常色,金翠暗无精。

    佳肴既忘御,旨酒亦常停。

    顾瞻空寂寂,唯闻燕雀声。

    忧思连相属,心中如宿醒。

    从别后,忆相逢,几番魂梦与君同。

    素素敬奉!”

    看着秦素素用心书就的“建安七子”徐斡的乐府诗并夹杂自书的殷殷心迹,楚天心中亦是思绪万千。房舍高郁,环境凄清,落日残照的景象,蕴含了寂寞凄凉、了无意趣的心境,郁积愁苦,万种情思、百无聊赖。

    楚天心中不知怎地泛起一丝忧郁感伤,本已快波澜不惊、纤尘不染的心绪猛然荡起阵阵涟漪,这是在如烟之后情感中生发出的另一种思绪。

    房门开了,司徒艳走了进来。楚天缓缓地转过身来,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司徒艳不言不语,默默地给楚天倒杯茶,静静地看着楚天。

    良久。

    司徒艳开口道:“老爷,缘之一字,更添愁绪,外面飞雪,心绪凄冷,还望老爷放开心怀。虽是我等姐妹毫不介意再多几个姊妹,但望老爷顺其自然,为情而骨瘦形消,于己于庄于众姐妹都不是喜事!”

    楚天听罢,机灵灵地一颤,顿时恍然,道:“姐姐言之有理!”随即,楚天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轻轻飘落的白雪,镇定下心神,暗道:莫非秦素素真的在心中扎下了根?自己真的忘不了那种飘逸脱尘的风韵?

    一声轻响,打断了楚天思绪。

    房门口,正俏生生地站着如烟。白色的丝绒外套,衬着浅紫色的衣衫,雪白的长发与天地融为一体,更加出尘,由于清冷而略带红晕的俏脸如雪梨般纯美。

    如烟见楚天神态,心神一紧,不由轻柔地道:“弟弟,你......你......怎地如此神情?”

    楚天一怔,旋即微笑道:“弟弟无事,只是想起一段旧事,难以释怀而已,大姐已然说过了,便是那秦素素之事。”

    如烟面上涌起一层笑意,缓缓走到楚天身前,凝注楚天道:“大姐与我等姐妹说了。这两日见弟弟愁眉不展,确是已难释怀,不过万事总有始末因由,既然秦姑娘心生情愫,弟弟又是心有灵犀,但等春暖花开,我与大姐替你走一趟便是,何苦如此愁闷!”

    楚天转身上前,将如烟紧紧地拥在怀中,轻柔地吻着如烟冰凉而滑腻的面颊,笑道:“二位姐姐,弟弟不全是顾念男女之情,而是担心秦姑娘身在京师,处于各方豪强官宦虎视眈眈之下,虽是洁身自好,但亦难以避免意外变故!”

    司徒艳笑道:“原来老爷是这般心事,大姐还以为老爷又起猎艳之心,老爷心存仁厚,我等姐妹甚是欣慰!如烟妹妹说得好,待季节转变,我与如烟妹妹替老爷去看望那秦姑娘,顺便了却一桩心事!”

    楚天疑惑道:“老大要了却何心事?”

    司徒艳笑了笑,道:“我们姐妹要了却的便是:那秦姑娘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让老爷这般惦念,日日为其忧虑挂怀。”

    “姐姐说得是,弟弟已有这多美女,为何还不满足,非但有那解家姑娘与华姑娘正等待良辰吉日,此时,秦姑娘又托丐帮送来书信,老爷艳福不浅啊!”如烟调侃道。

    楚天拍了一下如烟,亲了下如烟的嫩嘴。

    司徒艳咯咯一笑道:“你两个姐弟好生亲热吧,大姐我去看看其他姐妹及山庄防护诸事!”说罢,起身便向房门走去。但尚未走出两步,便见楚天单手一招,司徒艳便已飞向楚天二人。

    “哎呦,老爷现在功力怎地如此厉害,这手凌空摄物手法,一般人物实难脱出,妹妹你说是不是,呜......”司徒艳刚说到这,嘴唇已被楚天用嘴封上。楚天边亲着司徒艳,边摸索着如烟。

    “哦......弟弟,别再摸索了,姐姐又有些受不住了!”如烟面泛嫣红,气喘吁吁地道,而此时司徒艳娇躯亦轻轻起了颤抖。

    过了一会儿,楚天停下来,看着二女因动情而泛红的面颊,笑道:“二位姐姐,义父前几日言道,丐帮送来的讯息说现下江湖偃旗息鼓,异常平静,大大小小的庄派深居简出,不知是留守在庄派中还是去往别处,一片死寂。//各方探查结果毫无所获,弟弟想呆在山庄之中极难掌握江湖动向!”

    司徒艳道:“老爷是想出庄行走了?”

    “弟弟确有此意,不过在出庄之前,应提早做些谋划及准备。”

    如烟道:“弟弟,此次出庄,是大兴讨伐还是秘密而行、以探查动向为主?”

    楚天凝重道:“当然是探查动向为主,常言道:以虞待不虞者胜。谋定而后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遗憾的是我等对江湖动向知之不多,确是麻烦!”

    “老爷,两队烈阳乾坤**阵人马早已进入柳家庄,前些时日有讯息传来,吴云与熊震天两位烈阳使日夜操练两队人马。柳庄主见烈阳乾坤**阵战力强悍,已精选百多护卫,让吴云二人训练,并已整合编入烈阳乾坤**阵。依吴云之灵性,估计此时新编入的两队,恐也有小成,可为战时所用。”

    “姐姐说的是,不过,现下与淡云庄所谈之事如何了?”

    司徒艳道:“赵云天始终未有回信,估计淡云庄是惧怕烈阳乾坤**阵驻在其庄内,对其威胁太大,一时难以接受。我等可传讯敦促一下,适当时机可前去商讨。”

    如烟惊讶道:“弟弟真要与天下江湖一争短长了?”

    楚天笑道:“不是一争短长,而是你死我活,如我等在山庄偏安一隅,终要被整个武林发现,届时不需进攻,便是围困,我等亦要困死在山庄中,待到那时,我等便真成了鬼庄死鬼了!”

    如烟凄然道:“那时江湖血腥便不止一处,而是遍地烽烟,死伤无数,真正是血腥满天下了!”

    楚天看着如烟,平静地道:“姐姐,弟弟知你宅心仁厚,不忍杀戮,但江湖能给予我等存活之处吗,莫不处心积虑欲将我等斩尽杀绝。行天之大道,以杀止杀,以杀换生,方能杀而求生,求宇宙之生,换天下清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唯有如此,才有天下终极之善、终极之德,最后才有天下之究竟圆满!”

    司徒艳听着楚天言语,内心一阵阵轻颤,楚天心胸不可谓不广,格局不可谓不大,终极之念不可谓不强。然真如此,面临的血腥却是难以想象,将会是何种结局,又该是一种怎样的血腥惨厉。

    但从趋势看,天下必然是如楚天所讲,即使不在近日爆发,亦迟早会掀起满天腥风血雨。数百年来,江湖每隔几十年,便会爆发一场空前的杀戮。生当乱世,又有何力量阻止即将到来的杀戮!司徒艳不由黯然神伤。

    二女凄然神色,楚天看在眼中,亦不禁有些伤感,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坚定信念,那种长久在山中养成的孤寂与冷酷,山野中培育出的随性自然心性渐渐充斥在周身的血液中。

    望着窗外仍在飘飞的雪花,楚天坚定地道:“生当乱世,不进则退,别无选择。念天下苍生,少妇人之仁,即使是骂名千古,楚天亦要为之!”

    二女已隐隐感觉楚天身上那股凛冽的煞气,磅礴汹涌,那种冲天的豪气使得二女心中亦不由精神振奋、豪情万丈:“弟弟,不论你是甘居山林,还是争霸江湖,如为天所争,姐姐都将义无反顾地跟随你,以身殉道,伴你终生!”

    楚天不由搂紧二女,各自亲了一下,低声道:“你两个真是我的好姐姐,此时如何报答两位姐姐呢?”

    司徒艳与如烟对视一眼,笑道:“怎么报答以后再说,我与如烟去看看其他姐妹!”

    翌日。

    山庄大厅。

    楚天、沈寒冰、司徒艳、如烟等众女,祁刚、柳虹刚以及狄龙、张爽等烈阳使以上人物坐在一处,商量庄中大事。这是楚天同沈寒冰、司徒艳事先研究过后,众人在一起商议日后行止。

    沈寒冰清癯健朗,清瘦的面容神清气爽,双目泛着熠熠神光,看一眼众人,笑道:“三个月来,山庄融洽,山庄外再无宵小打扰,暂时了却了一点紧张,烈阳乾坤**阵更具威力,这与艳丫头等勤于督导有着极大关系!”

    看一眼众女神色,又道:“你几个丫头更加神清精聚,显然是功力愈加纯厚之故,但面对整个江湖顶级高手虽能自保,却仍嫌不足,如欲与天下争锋,却仍要妥善筹划,天儿,你将山庄打算说与众人听,之后分头行事,早作准备!”

    “是,义父。”楚天应了一声,继续道:“据报,两对烈阳乾坤**阵已在柳家庄日夜操练,并将柳家庄护卫扩增两队烈阳乾坤**阵,现已初具威力,仍待提增功力。为慎重起见,已派吴云与熊震天两位烈阳使前往督导操练,将来与此处形成东西呼应之势。但欲与天下争锋,仅有两处照应却仍显不足,与淡云庄商议至今无结果,恐是赵云天有些顾虑。黑衣人及骷髅黑衣人这两神秘组织至今未探明其老巢,实是我等心腹大患,祁护法在长安已探查出一丝端倪,可做线索追踪。据丐帮传信,祁连老怪等人马已回到京师左近。”

    楚天看一眼司徒艳后,又道:“天幻宫至今毫无动向,似与天下失去联系,但据估计,当是其筹划缜密,暗中往来,应小心为之。少林与武当等大派似乎已与其有些瓜葛,不能排除联合之可能,如其联合亦甚是棘手。且有其他中小门派也参与其中,对山庄形成极大威胁,如其知晓我等藏身之处,取围困之策,我等将困死在此处。凡此种种,如不主动出击,搅乱江湖,我等将难以再有立足之地。”

    说到此处,楚天凝重地看一眼众人,肃然道:“经与义父及司徒总使商议,决定由祁护法带领几人前往淡云庄商议烈阳乾坤**阵驻扎之事,如其不允,可在淡云庄辟出一地暂借使用,祁护法前去应晓以厉害,陈明得失,务要促成此事!”

    “是,属下遵命!”祁刚站起身来,躬身答道。

    楚天又道:“司徒总使与柳护法带上东厂通关腰牌,前往京师地界,打探范家庄及黑衣人行踪。京师重地危机重重,因你二人功力高绝,一旦有何变故能相互照料,不至有危险,又因柳护法曾跟随黑衣人一些时日,略微熟悉情形。你二人如打探清楚,切不可打草惊蛇,急速回转。”

    二女同声严肃道:“属下遵命!”

    随即对如雪、慕容馥道:“你二人前往豫境,按照蒋堂主所绘位置,打探中原武林盟详情,打探清楚后,即刻返回!”

    “老爷,属下遵命!”

    楚天一笑,又道:“蒋堂主妥善安排人手打探北武林盟情形及几大门派动向并督促烈阳门人勤加操练。打探之事异常重要,尤其是几大门派动向千万要弄得仔细!柳护卫使要小心行事,山庄安危尽在你手,万万不可懈怠!”

    蒋嫣容与柳虹刚凝重道:“是,属下一定小心,请门主放心!”

    “师傅,是否也派我等些事务!”万峰问道。

    楚天笑道:“你与翠红、小梅一同将山庄安排好,万不可让义父操心!”

    “师傅,那何时我也能出去走走,仗剑江湖呢?”

    “哈哈,仗剑江湖,你以为江湖是逍遥之地吗,时时危险,处处杀机,等过一两年你功力再高些,便让你出去。自今而后勤加练功,不然永无出头之日!”

    万峰一脸苦相,道:“师傅,我的命怎地这般苦,在庄中快憋出病来了!”

    “哈哈,如何会憋出病来,有小梅陪着你,焉能有病!”楚天说罢,万峰与小梅俱都面上泛红。

    “狄龙、张爽!”

    “属下在!”

    “你二人与我一同赶往长安!”

    二人一听,门主要带自己出去,好像听错一般,见楚天看着自己二人,不由心中狂喜,齐齐答道:“是,门主!”说罢,二人紧紧握住对方,面上无比高兴。

    “万峰,翠红,你二人尽快为出庄之人准备一应事务!”

    “是,师傅!”

    楚天再一次看一眼众人,道:“各位此行定要万分小心,均要易容而行,无论有无收获,及时返回山庄。本门主不想看到伤亡,请各位多加保重,定要安然回返!”

    “请门主放心!”众人答道。

    “既然如此,给各位三日准备时间,三日后出发!”楚天说罢,对沈寒冰道:“义父,你看天儿安排的还有何不当,请义父指点并再嘱咐几句!”

    沈寒冰自始自终未发一言,看着楚天布置缜密,安排妥当,内心极为高兴,自己一生有徒弟如此,真如自己生命的延续。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欣喜无比。见楚天相问,方才笑道:“天儿安排甚是缜密,老夫无甚说法,只期望各位安全回返,老夫为各位摆酒接风!”

    翌日。

    楚天仔仔细细地寻看了山庄各处,直待再也看不出破绽方才放心。

    用过晚餐,楚天独自一人回到居处,躺在床榻上,思索着行程与山庄未来。众女这两日虽未表现出如何不快,看着楚天在庄中巡视,均未打扰,不过也未再听到开心的欢声笑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惊魂过后芳心定 二女皆属同一人

    恰在临行前一日,如雪忽地递给楚天一封丐帮中人转送而来的书信。//待楚天看时,乃是华无双的书信。

    不知华玲玲所传讯息中说了什么,华无双来信中写道:“老弟,得悉玲丫头在你处,老哥甚为放心。玲玲已成人,自有去处。老哥见玲玲多时未归,亦深明其心。老哥与兄弟义结金兰,实是此生幸事,儿女之事实无良策,玲丫头一切尚请老弟妥为照顾,尘俗旧礼勿需多虑,一切顺其自然。”

    看罢书信,楚天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大哥来信中已然明言,如与华玲玲交好,这便如何称呼与相处。众女已知华玲玲心意,不时地在楚天耳旁吹风,好似木已成舟,楚天虽未过多想过此事,但曾答应过华玲玲。而今见此信,尽管楚天仍是犹豫,想想后,便放松了心态。

    晚饭后,众人各自回到居处。

    楚天一人径自向解汀兰与华玲玲居处而来,优雅的房舍,静谧清冷,房内灯光晃动,不时地映照出来回走动的身影。

    楚天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口,刚要举手敲门,却听房内传出解汀兰的言语声:“好妹妹,姐姐知你心绪烦乱,再晃动也无济于事,楚少侠好似无事一般,或许并未看到书信,待明日妹妹前去问问便可,何苦自我烦恼!”

    “姐姐不知妹妹心意,小爷......公子与我爷爷义结金兰,互相称兄道弟,如论起辈分着实不便,妹妹怎生开口,岂不让人笑话!”

    “呦,妹妹,你那日言说,少侠已答应如你爷爷同意便不计较辈分,怎地今日又提起辈分来?”

    “妹妹也不知怎地,书信不来尚无所顾忌,而今书信真的来了,心里又不知如何是好,妹妹长这么大,从未如这段时日忐忑不安,内心惶惶的!”

    “咯咯,那是妹妹心中情窦初开,思念成疾,陷入情感之中的缘故。小丫头,怕早已是春心大动,日日想着少侠了吧!”

    “去,姐姐嘴里不说好话,妹妹见过那多人,不是殷勤谄媚,便是猥琐下作,俗气得很!”

    “那少侠怎样,是不是已钻入妹妹心中了?呵呵。”

    “姐姐莫要说了,听得好心烦!”

    “呦,我说妹妹,姐姐的话是说到你心坎里了吧,妹妹往日怎地说来着,你说少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并对你施那什么‘分筋错脉’手法。既然如此,妹妹怎地不躲得远远的,还在此山庄作甚?”

    “姐姐万万不要再提那‘分筋错脉’,妹妹一想起那非人的折磨,便心神颤抖,浑身痉挛。那天杀的楚天,明知我是华玲玲,却仍对我下此重手,简直是铁石心肠,残忍冷酷,待有朝一日落在我手,定会加倍偿还!”

    “那怎地能落在你手?”

    “这......这......这看情形再说,反正不能轻易放过他!”

    “咯咯,现在妹妹这般说,说不得见到少侠时妹妹便腿脚发软,如再被少侠抱一下,甚至亲一下,便早早骨软筋麻,魂飞天外了!”

    “妹妹怎会如此!”

    “那日我见妹妹说到你与少侠等被围困之时,不是少侠抱着你逃遁吗,我见妹妹说起此事时,面上尽显欣喜之色!”

    “姐姐净胡说,妹妹哪会那样!”

    “嘻嘻,妹妹还说不是,小脸都红了!”

    “哪个红了,再见那天杀的小......楚天,我便......”

    “妹妹,万万不可如此说,常言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万一少侠突然来此听到妹妹此中言语,岂不又要危险?”

    “呵呵,坏姐姐,哪有那般巧合,楚天与其他几个姐姐明日便要出庄,现在他巴不得与艳姐姐等亲热呢,怎能来到此处!”

    “那可说不定,天下事没有不可能,只有想不到。少侠真的来了,看你还如何说!”

    “死姐姐,你不念我好,偏偏让我遇到那杀神!”

    “妹妹不是言说不怕吗!”

    “那是,妹妹怕得谁来!”

    正说到此时,便听噗地一声轻响,油灯忽然熄灭,房内顿时漆黑一片。解汀兰妈呀一声便搂住华玲玲,颤抖着道:“妹妹,那灯怎地忽然灭了?”

    华玲玲亦觉得奇怪,只是身具武功,并未如解汀兰那般惊恐。二女慢慢走到油灯处,取过火捻点燃灯芯,房间又亮了起来。二女心神稍定,正当转身之际,那油灯又毫无征兆地忽然熄灭。

    二女再次点燃油灯,灯芯刚刚冒起点光亮,便即刻熄灭,灯芯俱在,日日都是这般点燃的,今日怎地会如此奇异呢?解汀兰此时已浑身颤抖,语不成声:“妹......妹......有鬼!”

    解汀兰一说,华玲玲虽有功力,不至于看不清房间,急速四顾,但房间中哪有一丝异状,不由心神惊颤,惶恐地极目看向四周。看着看着,忽地,华玲玲便感觉颈项上吹来一股冷风,奇寒彻骨,华玲玲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不由妈呀一声,抱紧解汀兰,双目惊骇得好似已经失魂,身体瑟瑟发抖。

    “妹......妹......是不是有鬼呀!”解汀兰此时说话已近哭腔。

    二女正在惊骇中,却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丝颤悠悠、冷森森的语音传入耳际:“你等......不尊......长辈,以下......犯上,十殿......阎罗......前来......索魂......追命!”

    “呜......我们......没有啊......请你......饶过......我们......姐妹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解汀兰话未说完,二女便忽觉房间之中刮起一阵怪风,阴森森、冷飕飕,股股盘旋激荡的冷气袭上娇躯,颈项上冰冷的凉气,已将二女骇的头皮发麻,三魂去了两魂,七魄去了三魄。

    “呜......呜......娘啊......快......救救......我们啊......”

    二女光顾向前看时,颈项上便再次吹来一股冷气,二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转头看时,一个人影就在身后,二女乍看之下,已吓得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黑影慢慢坐下,手指轻抬,一缕指风过处,便听嗤地一声,油灯忽然亮了起来。二女惊魂之下,只惊得又是一震,待回过神来时,双目不由慢慢睁大,由惊到怒,由怒到喜。//惊骇后已忘却了矜持与胆怯,双双起身,便向那人扑去,连捶带打,连哭带骂。

    “少侠吓死我了!”

    “死楚天,又这般折磨我!”

    “我打死你!”

    楚天一直笑着,任由二女打闹,直到二女打得够了,才慢慢停下。二女回复了常态,惊骇之后的疯狂过后,便又双双矜持起来,娇面羞红,温柔可人。

    楚天呵呵一笑,道:“你二人为何不再打了,适才还疯狂,此际怎地又变成淑女了!”

    二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说,低头不语。

    “适才是哪个说我是天杀的,并扬言有朝一日加倍偿还的?”

    二女互看一眼,便听华玲玲道:“是我,楚......小......爷爷!”

    楚天轻轻地笑着,看着华玲玲道:“喔,是乖孙女啊,身为晚辈,不知尊卑、悉心孝敬长辈,并在背地里对长辈恶语相向,该当如何惩罚!”

    华玲玲啜啜地道:“我与姐姐并未背后说长辈的不是啊!”

    “还敢狡辩,是否还想尝尝那‘分筋错脉’的滋味啊?”

    华玲玲一听楚天又提那“分筋错脉”,不由娇躯一震,有些惊恐地看着楚天那笑意盈盈的面容,心中发虚,她现在可不知楚天心中到底想些什么,实在摸不透楚天的心事,许是被楚天吓怕了!

    “我没......我说过,如何惩罚随小爷爷心意吧!”

    “哈哈。”楚天大笑,道:“这才是小爷爷的好孙女,惩罚吗,便不必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爷爷却要你补偿些过失!”

    华玲玲楞楞地看着楚天,心中忐忑不安,颤抖着问道:“小爷爷,那活罪如何补偿?”

    楚天邪笑,盯着华玲玲道:“你爷爷那书信你也看到了,今日我来便是让你补偿的!”

    华玲玲心中一震,顿时小鹿狂跳,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心神不定、无限期盼等待的日子已将身心折磨得疲惫已极,乍听楚天言语,不由喜上眉梢,娇羞道:“那今后我便不用再叫你小爷爷了?”

    “呵呵,小爷爷是继续叫的,更改不得,但其他可便宜行事!”

    华玲玲还在疑惑,解汀兰在后面扯动华玲玲衣襟,美目连使眼色。华玲玲望着邪笑的楚天,羞涩道:“我不知如何补偿,请小爷爷言明!”

    楚天面色一整,肃然道:“既然孙女不知如何补偿,小爷爷便回去歇息了,过几日送你回‘天外仙’山庄!”说罢,楚天起身便欲走去。

    华玲玲乍听之下,不由顿时尴尬地怔立当场。旋即,一丝悲戚快速涌上心头,却是憋闷在心头,欲哭无泪。解汀兰看之,不知如何是好,心神亦随之伤感不已,心中甚是奇怪:楚天怎地如此对待华妹妹?

    楚天乜斜一眼华玲玲,见其悲戚神情,楚楚可怜,心中实在不愿再逗弄下去,遂伸出大手,笑道:“小爷爷同你说笑,何必当真,哈哈,来,让小爷爷抱抱!”

    华玲玲已被楚天弄得晕头转向,楚天喜怒无常、忽冷忽热,早将一颗芳心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对楚天言语哪敢相信,仍自站在楚天身前,娇躯轻颤,丝毫未动,心中悲喜交加。

    “呵呵,来乖孙女!”直到楚天的大手将华玲玲拉在宽厚的怀里,华玲玲才如梦方醒,闻着久违的气息,贴着曾经依靠过的身躯,心中百感交集,思绪连篇,悲戚感伤,委屈苦闷一时涌上心头,哇地一声,趴在楚天怀里大哭起来。

    解汀兰上前欲劝解,手拿起又放下,不知如何劝解,俏脸也随着华玲玲的哭声变得悲伤,眼泪在眼圈打转,凄美青涩,娇柔温婉,看得楚天不由伸手亦将解汀兰拉在身边。解汀兰娇躯颤抖,小鹿乱撞,娇面嫣红。看了楚天一眼,顺势靠在楚天身上。

    华玲玲直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娇躯抽动不止,恐是伤心已极,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方才慢慢停息。

    “好了,哭够便好,憋着会弄坏身子的!”

    华玲玲止住哭声,并未言语,只是打了楚天一下。解汀兰拿出丝巾,替华玲玲擦擦眼泪。二女心中多日的期待终于有了结果,不由静静地靠在楚天怀中,享受不知是片刻还是永久的温暖。

    楚天轻轻抚弄二女的秀发,闻着处子身上特有的体香,心中亦是激荡不已,未曾想到从小在山中长大,出道后艳遇连连,是好事还是灾祸,都难以说清。如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众女命运又将如何,江湖还能容下与我有染的众女子吗?

    想着想着,千般责任、万般重担好似都落在自己身上,一种与生俱来的豪情油然而生,即使不为自己而生,亦要为众人而活。

    不由搂紧二女,轻轻抚摸着娇弱的身躯,思绪翩翩,心中已飘向未来的江湖,早忘了怀中的二女,大手好似无目的地摩挲着。

    直到二女面色嫣红,喘息声渐大,娇躯颤抖之时,楚天才回过神来。看到二女模样,显然是*荡漾,却未发现自己失神,仍在怀中任由自己爱抚。见二女青涩纯美,不忍随意亵渎,尽力压抑着冲动,享受着处子嫩柔的温存。

    楚天晃动下手臂,二女从迷离中回复过来,面上已是无比娇羞。想起方才的温馨,心中不禁又泛起阵阵涟漪。楚天大手划过解汀兰的俏脸,诡秘地笑道:“你二人适才为何那般模样?”

    解汀兰与华玲玲娇面立时如红布,双双将头埋在楚天怀中,不发一语。在楚天有如魔幻般催情的大手爱抚之下,处子之身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酥胸剧烈起伏,心神悸动,娇躯痉挛。

    解汀兰强自忍住已快泛滥的春潮,轻柔地细声道:“少侠出庄,不知何时回返?”

    “此去无甚要事,最长旬月便回!”

    “小爷爷,能否......带......我前去?”华玲玲满含期盼道。

    “带你出去惹事?”

    华玲玲一扭娇躯,嘟起小嘴道:“我不惹事便是!”

    楚天道:“此去是探查神秘黑衣人动向及追踪其老巢,狄龙、张爽与我同去,如你再去着实不方便,况且你功力尚有不足,一个不好,危险便至,你留在庄中好生练功,让义父指点一二,待我回返,再帮你......”

    楚天说到这,忽然醒悟,不由停下,有些尴尬地道:“等我回返后再看你功力是否增加,再行对症下药!”

    华玲玲问道:“小爷爷,几位姐姐原先的功力,在江湖上并非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艳姐姐、如雪、慕容姐姐武功为何都变得那般高强,小爷爷是否有何秘诀,她们才迅速将功力提升的?”

    楚天微微一笑,对华玲玲所问实在不好回答,便道:“她们的功力确实提升迅速,但现在于你却不适合!”

    “为何不适合,如我未记错,以先前功力相较,据我爷爷说,我功力只比艳姐姐差了一些,却比其他姐姐要高,怎地一两年不见,她们功力却比我要高上许多,小爷爷是否偏心?”

    楚天道:“这其中有许多不便与你言明之事,武功高低在其次,关键是要愉快地生活,比如解姑娘便毫无功力,但知书达理,贤淑可人,不也愉快吗!”

    “我只是想明了几位姐姐功力为何提升那般迅捷而已!”

    “哈哈。”楚天一笑:“你这丫头,嘴上不言,心里却是想着如何快速提升功力,如何对你言说呢,秘诀是有,但要承受极端的痛苦。”

    “我不怕痛苦,提升功力便可!”

    “承认了吧,还说不要提升功力!”

    “究竟有多痛苦,比那‘分筋错脉’痛苦如何?”

    楚天听罢,不由一怔,“分筋错脉”下手法的非人痛苦华玲玲是难以忘掉了,楚天亦感到当时做得有些过分,随即又释然,如非用那“分筋错脉”手法,这刁钻的华玲玲怎会如此老实。

    楚天笑道:“与那‘分筋错脉’痛楚差不许多,或许会苦尽甜来,苦痛过后是否日日想要,便不得而知了!”

    华玲玲一脸疑惑:“小爷爷,过后日日想要何事?”

    “哈哈哈......”楚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由拍了拍华玲玲,再看一眼解汀兰,道:“过后自知,不可说,不可说!”

    华玲玲不依不饶:“小爷爷,你便告诉我吗!何事非要日日想要?”

    “乖孙女,真的不可说!或许等我回返之后便告诉你,不过那时除了解姑娘要改口叫我作老爷,你却不能!好了,你那些姐姐们恐怕还在等我回去,你二人好好歇息,我离庄后,定要好生练功,多向解姐姐学写文墨,多看些圣贤经典,改改刁钻的心性!”

    “我对书籍毫无兴致,看得头大!”

    啪地一下,华玲玲屁股上便挨了一巴掌,打得华玲玲哎呦一声,气鼓鼓地道:“小爷爷只对我心狠手辣,却从未见过对其他姐姐们这般!”

    楚天笑道:“哈哈,我的乖孙女,对其他姐姐这样,你怎会见到!”说罢,看一眼解汀兰,又邪笑着小声道:“为何你这丫头见不到?”

    “为何?”华玲玲一脸严肃地问道。

    “呵呵,那是她们在床榻上玉体横陈时打的!”

    “羞死人了!”二女不由娇羞上脸。

    “呵呵,不信去问问你那几位姐姐,她们各个屁股上都有手掌印记!”

    “啊!”二女惊呼出口,心道:还有这等残酷之事?

第一百二十章 几度风雨几度春 临江楼里探秘闻

    商州。//

    “临江楼”。

    几年中,楚天不知来过此处几次。这血腥与情感的起源之地,带给楚天挥之不去的强烈印记。“临江楼”已是物是人非,而楚天的命运却因临江楼而起伏不定,浑不知未来如何。

    楚天扮成商人模样,狄龙、张爽易容成红脸汉子,坐在角落慢慢地用饭。

    楚天与狄龙二人四日前与众女分别,出庄后直奔长安而来。非是楚天刻意来此,而是楚天内心隐隐约约感到黑衣人决不会只在京师。狡兔三窟,此处必有其窝点。几月前,祁刚已探查出些许线索,黑衣人或许仍有部分在长安左近。

    临江楼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动荡的江湖丝毫未影响酒楼生意。忽地,楚天心中似有所感,这临江楼原是所属郑家庄,现今是哪家所开呢?

    正在思虑间,便听邻桌一商人模样的人道:“吴掌柜,小弟近日听闻扬州柳家庄闹鬼了!”

    “李掌柜,何事出鬼?”

    “据说,自几月前杀神楚天杀了三百多神秘黑衣人后,陆续有四五十人死在柳家庄外,据传,死者大部分是黑衣人,亦有其他武林人物。”

    “哦,还有这等事,柳家庄一向中规中矩,几乎与江湖无争,怎会有鬼!”

    “吴掌柜,你有所不知,现据外界所传,那柳家庄‘大仙’即现今江湖上所传的‘白发魔女’便是柳家庄的小姐柳如烟。”

    “李掌柜,此事天下皆知,这又与那闹鬼有何关系?”

    “据说,自楚天与白发魔女柳如烟杀了三百多黑衣人后,柳家庄在几日内,忽然间像是变成了鬼庄。远远看去迷蒙一片,阴森恐怖,所去探究之人莫不尸横就地,死状极惨!”

    “哦,那原逍遥庄早已成为鬼庄,远近几十里都已无人烟,煞是怪异。据传,死去的人更多,简直成了酆都鬼城,人间地狱。”

    “吴掌柜,莫不是早先死去的冤魂聚集在山庄之中吧?”

    “嘘......小点声,莫让正点听了去!”

    “吴掌柜,现在慕容一家不知所踪,据说连郑家庄刚刚开始复建,乍听杀神楚天复生,山庄中已一个人影不见,人去庄空!”

    楚天与狄龙、张爽三人听着他人述说江湖轶事却盘算着此行的目的。三人用过饭便匆匆离去。

    “天缘客栈”。

    楚天似乎对此有着深厚感情。

    三人等到三更时分,换上夜行衣,待一切准备停当后,楚天道:“狄龙、张爽,待我出去半个时辰后,你二人便出发到城外西北处林中等我!”

    狄龙道:“是,属下遵命,但不知在林中何处?”

    “你二人只在林中等候便是,我自会找到!”

    “是,门主!”

    三更末。“临江楼”已渐渐黑暗,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一两个匆匆而过的人影,脚步匆匆,似是有些功力的武林人物。

    楚天看了狄龙与张爽一眼,轻轻揭开窗棂。身形缓缓飘起,微一扭身,酷似游龙,一丝声息也无,只一晃间,便失去踪影。狄龙与张爽亦是第一次见门主施展轻功,乍见之下早惊得目瞪口呆:门主是人是鬼,武功怎会高到如此地步!

    须臾,楚天似鬼魅般飘然落在“临江楼”顶层屋脊上,仔细看着酒楼四处。酒楼后院四周是一圈耳房,左右各有两间单独的房屋。左侧房间中仍亮着灯光,楚天凝神之下,耳中传来轻轻的呻吟声。

    楚天飘身而下,绕到房间后身,倒悬屋脊,慢慢捅开窗纸,只见房间中一肥胖**的中年人正在床上蠕动,其身下是一半老徐娘,闭着眼睛,轻轻地*呻吟,偶尔发出一两句催促的嫩声细语。

    胖男人蠕动一阵,随即翻身斜躺在女子身边,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女子睁开双目,面上浮现红晕,嗔怪道:“钱掌柜,你身子怎地这般虚弱,只弄了片刻便气喘吁吁,是不是屡屡光顾青楼,让小鸨儿掏空了身子?”

    那钱掌柜道:“李娘,我钱某何时到青楼与那小鸨儿嬉耍,年岁不饶人,精力不足,腰酸身疲,弄不得好事了,唉!”

    “呦,前两日奴家还望见你与那吴知县的三娘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怕不是早已共赴楼台,行那**好事了吧!”

    “你眼睛倒尖,这吴知县不喜金银,却只喜爱美色。在任十几年,已娶了十几房娘子,各个虽不是金枝玉叶,却也有些姿色,常常来此酒楼用饭,自然相熟,却亦只是相熟而已。”

    “咯咯,便只是相熟吗,你这馋猫闻到腥味还能这般老实,奴家却一万个不信!”

    钱掌柜笑道:“不信又待怎地?”

    李娘道:“你有无好事,奴家亦看不出,现今你将奴家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憋闷,你便再来吗!”

    钱掌柜叹口气道:“不知怎地,这些时日,身子愈来愈乏力,看着好,做起累,唉,看来今日弄不好你这个淫娘了!”

    “去,你几次让奴家舒适过,每次都憋闷得很!”

    “待哪日弄些灵药,再好生服侍你吧!”

    就在钱掌柜吧字刚刚落音,便忽地看到李娘双眼一闭,偏头睡去,正看得怔住时,顿感玉枕穴一麻,亦随李娘昏倒在床上。

    城外西北山林处。

    狄龙与张爽焦急地等待,二人藏身树后,凝神看着四周。

    “狄龙,你说门主让我二人等在此处,究竟是为何?”

    “就你多事,让等便等,门主自有道理!”

    “此行听门主言说是往长安,怎地在商州做停留!”

    “不可胡乱猜测,凭门主武功,几可是天下第一,决不会有任何意外,耐心等待门主便是!”

    “狄龙,我并非担心门主有何意外,而是感觉门主愈来愈神秘,多次大难不死,且屡获奇缘,功力如神!”

    “那是,门主与那天下第一人‘达摩圣手’木真子激斗近千招,想想都令人难以置信,那木真子已几成神仙。//虽然木真子武功无人能敌,但与其相差不多的少林上辈大师、‘少林三宿’净空、净无、净了,据传其三人武功与木真子亦不稍多让,如少林参与江湖血腥,门主岂不危险!”

    二人正小声言语之际,便忽觉眼前身影一闪,待定睛看时,却见楚天夹着一胖男人落在二人身前。

    “狄龙,张爽,将此人拍醒,问明身份底细及临江楼所属何人!”楚天一指地上的胖男人向二人道。

    “是,门主!”狄龙与张爽同声答道。

    狄龙与张爽急速探查胖男人被点穴道,出手如风,好半天也未将胖男人拍醒,不由苦着脸道:“门主,属下解不开门主禁制的穴道。”

    “呵呵。”楚天笑笑,道:“天枢、关门、中脘、神封四穴依次点开!”

    狄龙如言而做,刚过了片刻,便见钱掌柜悠悠醒转。待神志一定,看着黑黢黢的山林及面前三人,不由异常惶恐,惊恐地睁着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

    狄龙阴沉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你不实言,便让你身首异处,你可听清?”

    钱掌柜虽身体如筛糠,但待精神镇定下后,磕磕巴巴地道:“几位大爷将小的弄到此处,不知有何见教?”

    “你姓甚名谁?”

    “小的敝姓钱,单名贵!乃临江楼掌柜。”

    “哦,是钱掌柜,是自己开办的临江楼,还是为他人做事?”

    钱掌柜小眼睛转了转,道:“既为他人做事,亦是为自己做事!”

    “噢,此话如何讲?”

    “这......这......这酒楼乃是小的所开!”

    “何时所开?”

    “半年前。”

    “从何人手中接过?”

    “郑长顺!”

    “郑长顺何许人?”

    “郑家庄庄主郑天刚的远房侄子!”

    “接手时花了多少银两?”

    钱掌柜见狄龙如此细细盘问,不由一阵颤抖:“花......花了二十万两!”

    狄龙与张爽一听,光接手酒楼便花了二十万两,神情一震,道:“你自己如何弄得二十万两?”

    钱掌柜面上已经见汗,吞吞吐吐地道:“小的东挪西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弄到!”

    张爽渐渐听出眉目,邪笑道:“钱掌柜,你不会是东家一两,西家二两地凑足的吧!”

    “嘿嘿,你原来在何处,所干何事,临江楼到底是谁所开?”

    “小的......”钱掌柜心念电转之下,仍是无法回答。

    此际,便听楚天道:“狄龙,显见钱掌柜是不欲开口实言,也罢,先行点其哑穴!”

    “是,门主!”

    “疾点璇玑、膻中、灵虚、阴交四处穴道,如他想说之时,再行解去!”

    楚天话音刚落,便见狄龙手掌倏起,疾速拍向钱掌柜身前四处大穴。手掌落下之后,便猛地见到钱掌柜一阵痉挛,随即剧烈地抽搐。刹那间,只见钱掌柜满地打滚,痛不欲生。眼睛凸出,赤红如血,口吐白沫,好似要断气一般。

    狄龙与张爽看着钱掌柜凄惨绝伦的景象,内心不由一阵阵发紧,这是什么手法,怎地会如此惨烈。眼见钱掌柜扭曲得不成人形,而楚天仍是背负双手,一丝表情也无,好似根本未见到钱掌柜一般。

    又过了片刻,钱掌柜翻滚慢了下来,五官都已扭曲,手指微微弹动,似要示意停止。“狄龙,解去他受制穴道,待其缓过气来,再行问问,如其不答,杀了便可!”楚天说此话时,好似与己毫无相关。

    狄龙听罢,立时拍开钱掌柜被制穴道,与张爽静静地等待着钱掌柜回复。钱掌柜穴道暂时被解去,忽地浑身瘫软,趴在地上,身体仍是痉挛颤抖不休,睁开的双眼布满血丝,再看面前三人已像是看到魔鬼。

    “钱掌柜,说是不说?”

    钱掌柜初时口不能言,待气血平复些后,白沫还挂在口边,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大.....爷......饶命!酒楼......不是......小的......所开,是......那......吴县令......所开!”

    “噢,吴县令身为朝廷命官,如其贪心,收受些贿银岂不更好,何需自己经营这酒楼,你到底来自哪里,如不实言,待我等探查清楚,定要灭你全家!”楚天说罢,面色忽地一沉,阴冷的精光爆射,森冷的煞气甫出,四周顿时彻骨冰冷,双目紧盯着钱掌柜,看得钱掌柜魂飞魄散。

    “我......我......我说,小的是范家庄中人,那吴县令只是冒名顶替!至于如何接手,花费多少银两,小的一概不知,请大爷饶命!”说罢,惊恐地看着楚天三人,一脸惊惧之色。

    “呵呵,那这临江楼便是范家庄的了?”

    “小的想是,不然亦不会派我到此做掌柜!”

    “你只身在此,有否护卫保护?”

    “只有几个庄丁随同前来,前来商洽接手事宜乃是管家范六,据他言说,护卫之事不需我等操劳,只管办好酒楼即可。经营半年来,却也未曾出过几次事端,仅有三四次纠纷,亦被一些不知名的人物料理,此后再无纠纷。”

    楚天顿了顿,略一思虑,道:“那吴县令住在何处?”

    “住在城北榴园,庄院很大,到那一看便知!”

    楚天看着钱掌柜,抬手的瞬间,又忽地将手放下,冷冷地注视着钱掌柜,道:“我等只是受人所托,那人见不惯你勾引吴县令娘子,今日便饶你一命,走吧!”

    钱掌柜又惊又喜,道:“真的放小的走吗?”

    “再啰嗦,我便取你狗命!”

    钱掌柜急忙爬起来,慌不择路地逃去。过了片刻,楚天听闻钱掌柜已去得远了,方才对狄龙与张爽道:“你二人盯着钱掌柜,小心行事,切不可露出马脚!”

    “属下遵命!”说罢,二人急速向城内飘去。楚天见二人已走,想想似有不妥,忙起身向二人所去方向追去。

    片刻后,便见狄龙二人远远地跟随在钱掌柜身后,楚天急忙赶上。狄龙二人见楚天跟来,不由一征,轻声道:“门主,还有何吩咐?”

    楚天道:“你二人到城北榴园,设法将吴县令弄出,细细查问是何人与其商谈冒名顶替,有何目的!”

    “是,属下遵命,不知门主还有何吩咐?”张爽问道。

    “你二人速去速回,切不可耽搁!”

    二人应了一声,转身急速而去。楚天荡起身形,如幽灵般地消失于黑夜之中。

    临江楼后院。

    刚刚跑回的钱掌柜进入房间后,见李娘仍静悄悄地躺在床上,遂颤抖着伸出手,见李娘鼻息均匀,气息正常,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刚要坐下,便见李娘悠悠醒转,咦地一声,李娘睁开双目,见钱掌柜坐在床边,讶然道:“掌柜的,不知刚才怎地,奴家忽觉脑后一麻,便失去直觉,你怎地坐在床上?”

    钱掌柜神情颓然,道:“李娘,我等适才已在鬼门关口走了一圈,如不是我应对得当,你我早便魂归地府了!”

    李娘一惊,道:“到底发生何事,快说与奴家听听!”

    “你我同时被人点倒,我被捉到城外一处山林中,险些丧命,那些人只是问些有关临江楼之事,不知何故!”

    “只问临江楼,那又有何目的?”

    钱掌柜苦着脸道:“我又如何知晓,此事甚是奇怪,明日我便赶回京师,去向庄主禀告。”

    李娘忙道:“此事万万不可急于向人禀告,对方是何人都未清楚,一旦发生事端,如与你说词有何关系,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依奴家看来,此事万不可张扬,待观看几日再言其他!”

    钱掌柜略一沉思,喜道:“还是你这娘子心机深厚!”

    李娘见钱掌柜夸奖,丰满的身子一阵颤抖,媚眼一抛,笑道:“凡事三思,必能少些祸事。”

    钱掌柜好似忘记了晚间所遭受的折磨,看着李娘成熟丰满的身子及颤颤悠悠的**,色心又起,面上淫笑着,一双禄山之爪抚弄起饱满的双峰。李娘身子向钱掌柜靠去,鼻息渐渐粗重,口中已发出轻轻的呻吟,二人又粘在一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鬼街黑夜见踪影 红颜哪堪苦想思

    天光微露。//

    狄龙与张爽才回到客栈。

    “你二人有何收获?”楚天见狄龙与张爽进来问道。

    “门主,属下与张爽将吴县令掠到城外,未用何手段,那吴县令便说个透彻。那吴限令看着脑满肠肥,有些威严,却是胆小如鼠。”狄龙道。

    “门主,吴县令言说,这临江楼却与他有些关系,与他商谈之人乃是范家庄管家范六,接手临江楼却未拿一分一毫,所有花费均是范家庄所出。”

    “那是为何?”

    “门主,吴县令只说范六找到他后先是给其五万两银子,条件便是以他名义接手临江楼。不过,吴县令又言说,原本接手费用为四十万两,范家庄只出了二十五万两,余下的恐怕仍是郑家庄所有!”

    楚天沉思片刻,缓缓道:“看来这临江楼是两大山庄共同支撑,天下当真已同气连枝,我烈阳门非要与天下血雨争锋了,不然将难以生存,唉!”

    稍一停顿,又道:“既然两庄共同把持酒楼,必有人马在长安左近徘徊!你二人先去歇息片刻,一个时辰后赶奔长安!”

    “是,门主!”

    长安城西北部—鬼街。

    起伏蜿蜒、绵长幽深的石板路,在夜晚看去好似幽冥鬼途。石路两旁,高低错落、秦汉时的屋宇庄重深邃,暗影绰绰,寂静如死。

    鬼街最北端一处低矮宽阔的屋宇,漆黑一片,寒风吹过,枯枝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阴森诡谲。

    楚天几人已来此五天,每日便在这鬼街守候,却是一无所获。但楚天冥冥中感到附近仍然存在时有时无的生息,一双锐利的双光一瞬不眨地盯着整条街道,凝神望着片片屋宇,直至四更末,亦未有发现任何。

    又是五日过去。

    三更时分,楚天耳中忽地响起异响,愈来愈向此方向接近。同时,眼中已清晰地看到四五条黑影,胸前绣有骷髅的黑衣人,兔起鹤行,闪转腾挪,迅疾向这边投身而来。

    这四五条黑影,走走停停,反复绕行,最后停在低矮的房舍院落中。几条黑影似乎嘀咕几句,之后留下一人,其余之人迅速消失在院落中。楚天心中一喜,正待飘身跟去,便见房屋中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一闪一灭的像是鬼火。

    楚天揉身而起,毫无声息地接近房舍。在离房舍尚有二十左右距离时,悄无声息地掩藏在暗影里。细听私下无人,凝神之下,便听房屋中传出对话声:“甲档主,这些时日江湖平静,此处毫无动静。其他七组都已撤到京师,只留我们甲组与‘追魂堂’坤组人马在此留守,如露出行藏岂不危险!”

    “甲副档主勿需担心,据可靠讯息,楚天已失踪几月,‘追魂堂’几经探查毫无所获,目下只能等待!”

    “是,不过据堂主言说,现‘鬼庄’与柳家庄情形极其相似,鬼庄极有可能是烈阳门的老巢,只不过前去探查之人俱都葬身鬼庄,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那鬼庄之中实是一种阵法,如不得门径,有死无生,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甲副档主,那‘追魂堂’坤组人马驻在处有何动静?”

    “毫无动静,不过据追魂堂坤主所言,前几日商州吴县令被两个神秘人物劫持,不知何故!”

    “什么,被劫持!后果如何?”

    “据传,那两人只是探问有关临江楼接手之事,并未发生其他事端。”

    “哦,如探问临江楼接手等事宜,亦不用劫持相问,此事确有些蹊跷。你等可向坤主言明,目前看似风平浪静,决不可掉以轻心!”

    “属下明日便前去知会坤主!”

    “好,凡事小心行事,切不可疏忽大意!”

    “属下遵命!如无他事,属下这便回返!”

    “去吧!”

    不一刻,便见房门轻轻开启,几条黑影探头探脑,随后,蹑手蹑脚地向后墙翻出,身影闪晃间,便消失在连绵的屋宇之中。

    楚天身形未动,待耳中再无其他声响,方回转到远处狄龙与张爽藏身处。狄龙与张爽早已等得心焦,见楚天回返,不由轻声道:“门主!”

    楚天伸出手指示意噤声,随即传音道:“你二人留在此处,切不可妄动,过得两个时辰,仍不见我回返,便自回客栈等待,万不可自作主张。这些黑衣人武功甚高,饶是你二人武功不弱,但如被发现极难脱身,切记切记!”

    二人正要开口,随即机灵地点点头。

    几条黑影在屋宇间左绕右转,轻灵快速,不时地潜伏身形私下观望,直至确定身后无人才继续向前飞奔。最终落脚处却是在鬼街南端的一处废旧不堪的后院,仅离适才低矮房屋两条街路,相距不过里许。

    楚天藏身在远处一颗大树上,眼见几个黑影消失在院落,看了一会儿正要起身离去之际,却猛然见远处又奔来七八条身影,前后绕行一阵后,纷纷进入院落消失不见。

    “嘿嘿,老巢原来却在此处!”楚天心中窃喜,又观察了一阵,方才倏然荡起身形,鬼魅般地消失在夜空之中。

    “狄龙、张爽!”

    “属下在,不知门主有何吩咐?”

    “张爽,你速速回返山庄,如司徒总使与柳护法、祁护法回庄,即刻命其带领两组烈阳乾坤**阵人马,不!带领四组秘密前来,来到后,尽数驻扎在西北山林中!”

    狄龙喜道:“门主,是否已发现黑衣人踪迹?”

    楚天微微一笑道:“只是一小部分,其余均在京师附近!”稍顿,又道:“你二人先行歇息,狄龙留守在客栈。天亮后,张爽即刻启程!”

    “是!门主。”

    天际微微露出光阑。

    楚天藏身在破败庄院不远处的屋檐下。透过树木枯枝,紧紧盯着庄院中的动静。整条鬼街静悄悄的,毫无一丝人影。

    太阳升起,阴冷的街道好似有了些温暖。一个时辰左右,鬼街上才有几个行人路过,即使路过的几人亦极可能不知鬼街之名。

    将近午时。

    院落中悄然走出几人,均是山民模样,东张西望了一圈后,打开破门,先后离开院落。刚刚走后,便见院落破门又走出几人,各个手中拿着大筐,向街内走去。

    楚天跟随几个山民模样的人一路行去。愈走愈偏僻,直向山中而去,刚刚进入山林,几个山民顿时加快了步法,愈来愈快。哪里还是普通的山民,楚天心内轻笑,远远地跟随,所走的方向直奔山坡*处。

    楚天内心不由一怔,这*已来过几次,这几人莫非是到这里?正在思虑之时,便见其中一人撮口学了几声鸟叫。不一刻,便见*出口的枯枝晃动了几下,随即再无响动。

    几人四顾,静静地呆了片刻,绕过*直向山坡后面奔去。大约走了五里左右,几人在以山崖下停下了脚步,又是一阵东张西望,确定无疑后,其中一人走上山崖底部,拿起一块山石,轻轻地在山崖峭壁上当当地敲了四五下。

    不一会儿,见旁边一簇枯枝覆盖处嚓嚓作响,须臾,便从枯枝中露出一个黑衣人蒙面人,看一眼一山民模样手中的牌子,扭身再次钻入洞中,其他几人迅即消失在山崖枯枝处。

    楚天一连几日在山崖处潜伏,洞中之人只在晚间出现,白日均是寂静无声。到夜晚之时,才三三两两的出去,子时方回,约有四五十人。楚天心中暗自佩服,这些黑衣人如此隐蔽,如非秘密跟踪到此,却是极难发现其行踪。

    而城中破落庄院中的骷髅黑衣人,白日间均是山民打扮,晚间则换上黑衣出行,围绕整个城区左近活动,至子时方才陆续而回。

    ******

    京师街市依然繁华,街面上行人来来往往不绝于市。

    酒楼茶肆,烟花柳巷,商铺店面,达官显贵,三教九流等各色人物出出进进应有尽有。

    华灯初上。

    街道上万点灯火,璀璨夺目。只是时值冬春之交,凛冽的寒风吹得人彻骨奇寒。不到二更时分,街道上已少见行人,早没了春秋时节京师夜晚的轻柔浪漫。

    稀稀落落的行人,紧抱双臂,疾步快行,在寒风中匆匆而过。

    “烟雨楼”。

    不论春夏秋冬,“烟雨楼”却与其他所在显得孤傲不群,大门金碧辉煌,红红的大灯笼悬挂着,主楼及庭院仍是灯火辉煌。

    尚未融化的白雪在月光中更显得皎洁,清冷生凉。门口停放着车马及人力车,车夫们在寒风中竖起衣领,吹着哈气,等待鬼混逍遥后的客人。

    素雅的房间,轻柔缥缈,简洁而清爽。

    藤椅上方,挂着重新拼凑连接起的书画:《春江花月夜》。字迹依然清秀,只是在几个连属处,圈着若干洒脱的笔锋,游丝如行空的流云,飘忽快捷,尽管显得突兀,但整幅书画仍是舒展劲挺,神韵斐然。

    妆台前。

    秦素素静静地坐着,美绝天下的娇面,素白出尘,一双美目,尽含凄婉。似有万千愁绪,遐思萦绕,无尽期许。

    “小姐,这是你要的莲子羹!”秦素素正思虑间,连小巧俏丽的丫环小兰进门都未听到。

    “小姐!”小兰轻轻地叫道。

    “哦,放在书案上吧!”秦素素此事才从遐想中回复过来。

    小兰道:“小姐,我听闻九千岁又派人前来,说是张千户聘礼之事,让小姐回复,不知大姐说与你否?”

    秦素素面含愁容,低眉不语。良久方道:“此事我自有定夺,待见到大姐我自会告知与她!”

    “是,不知小姐还有何事?”

    “没有,你去歇息吧!”

    “好的,小姐!”小兰说罢,轻轻地走出房间。

    秦素素起身,莲步轻抬,在古琴边上停下。看着古琴,又好似听闻到那如梦如幻般的箫音,心中已是思绪万千,泛起阵阵涟漪。

    不知不觉间,一双柔荑轻轻落在古琴上。随即,一丝丝琴音悠然响起,悲戚感伤,柔肠百转。曼妙苍凉,低沉凄婉,如山谷微风,缠绵绯恻,尽含无尽的愁绪及深深的闺怨。

    房门吱地一声轻响,小兰推门而入,将秦素素从思绪中拉回。面容柔婉,樱口轻翕:“小兰,又有何事?”

    小兰轻轻走到身边,伸手递过一封书信,道:“这是我出去之后,有两位公子交给我的书信,说是让转给小姐,并言说小姐一看便知!”

    秦素素先是一怔,随即慢慢打开书信,白纸空无一字,只是画个图形。秦素素细看之下,不由娇躯剧烈震颤,忙道:“那二人现在何处?”

    “在过道尽头!”小兰道。

    秦素素快步走到门口,探身看了一眼,回身轻声道:“小兰,你快去将那二人请来,万万不可声张!”

    “是,小姐!”

    过了片刻,小兰带着两个颇为英俊矮小的公子进到房间。秦素素看得一怔,不由细细打量起来。

    而那两个公子乍进房中,亦是双双楞住,眼神惊羡莫名,直直地看着秦素素,俱都惊愕于秦素素的绝世容颜,但眼中却毫无淫邪之色。

    秦素素看罢,许是见惯了此种神色,轻柔地道:“二位公子来见小女,不知有何要事?”

    两位公子看一眼小兰,眼色稍微有些犹豫。

    “小兰,此间无事,你先退去,注意有否人来!”

    “是的,小姐!”小兰嫣然一笑,立刻退出。

    秦素素见小兰出了房门,道:“二位公子有何言语尽管说来,小女洗耳恭听!”

    一位公子道:“久闻秦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更比传闻美上十分,但见秦姑娘之面,天下女子当可视作粪土!”

    秦素素柔婉一笑,道:“不知二位公子找小女何事?”

    “秦姑娘是否看罢书信?”

    “看过!”

    “秦姑娘是否看懂书信?”

    “已看个大概,不知这书信与二位有何关系?”

    “我二位来此,是替此书信主人了却一桩心事,不知秦姑娘有何打算?”

    “二位公子,不知书信主人现在何处?”

    “书信主人看罢秦姑娘托人捎去的诗词,日日惦念,因有要事不能前来,特命我等征询秦姑娘之意!”

    秦素素低眉沉思,片刻后,方道:“非是小女不愿离此,而是小女身在烟花柳巷,怎生当得你家主人垂爱,岂不有辱你家主人清誉!”

    “我家主人心性随意,不拘泥于世俗,感佩秦姑娘身在青楼却洁身于凡尘,对姑娘甚是倾慕,日日思念不已,好些时日茶饭不思!”

    秦素素娇躯猛地一震,不由轻轻颤抖,嘤嘤地道:“你家主人真的如此?”

    “千真万确!”

    秦素素看一眼两个公子,道:“小女身处青楼,偶然见过你家主人,其后日思夜想,夜不能寐,亦是急欲想见你家主人,但不知你二位究竟与他是何关系?”

    秦素素说罢,便见两个公子互相一打眼色,伸出手臂,取下头巾。顿时,一个一头黑发,一个一头如银如雪的白发,如瀑布倾泻而下。接着,双双在面上一拂,立时,房间顿现粉色,满室生辉。

第一百二十二章 命里注定终需有 长安旧地人断魂

    秦素素看得不由一惊,痴痴地道:“二位公......姑娘是何许人也?”

    “秦姑娘,实不相瞒,我乃司徒艳,这位是柳如烟,在江湖上分别称作‘玉女魔刹’及‘白发魔女’,小有微名,不知秦姑娘是否耳闻?”

    秦素素乍听之下,已是怔立当场。///此二位女子现下在江湖上如雷贯耳,尤其这“烟雨楼”烟花柳巷之地鱼龙混杂,消息更是灵通,秦素素焉能不知。非但惊诧于二女的武功,更惊诧于二女的容颜,成熟婉约,妩媚万端,几似仙女一般,与自己不稍多让。

    秦素素怔了片刻,忙道:“二位姑娘侠名满天下,小女焉能不知。”说罢,看一眼二女,又道:“两位姑娘与少侠相偕,生死与共,笑傲江湖,羡煞多少英雄豪杰,真令小女艳羡万分!”

    司徒艳笑道:“秦姑娘谬赞了,我两姐妹实是受我家老爷之命前来,问讯秦姑娘到底何意,我等亦好确定行止?”

    秦素素乍听此语,先是一喜,其后又幽幽道:“小女在此,关注之人甚多,且有魏忠贤九千岁从中为其手下撮合,小女怕一旦被那阉人知晓,会给少侠带来无端麻烦,心中确不知如何是好!”

    如烟笑道:“此事不劳秦姑娘顾虑,我等可改换容颜,秘密出行,隐藏行迹,断不会走漏风声。只是秦姑娘非自由之身,容后再行给‘烟雨楼’补偿,秦姑娘意下如何?”

    秦素素略微思虑,眼中清泪已倏然而下,嘤嘤而泣道:“小女得两位姑娘不弃,更得少侠垂青,内心深为感激。天下虽大,却难以有小女青睐之人,得遇少侠,小女心门顿开,久久难以释怀,几乎相思成疾。而今,两位姐姐特地来此,成全小女心愿,小女不知怎生感激才好!”

    司徒艳笑道:“秦姑娘万勿客套,我等如能到得一处,便是姐妹,何来感激一说,我家老爷人中之龙,我与如烟妹妹亦不好独享,呵呵,有秦妹妹辅助,亦当是我姐妹的福气!”

    秦素素听罢,内心更是激动万分,神情地看一眼司徒艳二女,轻轻拂去泪花,莺声道:“大姐如此说,妹妹便跟随两位姑娘而去,但丫环小兰跟随妹妹已有几年,情意深厚,可否一同带去?”

    “此事无妨,秦妹妹尽可放心!”

    ............

    又过了旬日。

    楚天与狄龙刚刚用过酒饭,正在商议事情,却听门外轻轻响起敲门声。楚天微微凝神,脸上浮起笑意,传音道:“祁护法,快些进来!”

    待门开启,祁刚闪身而进,见到楚天与狄龙,忙道:“门主,属下来迟,门主可好?”

    “不错,祁护法,多日找寻不到的黑衣人各有一组仍在此处,一组在城内,一组便在我等曾去过的坡处*前方五里左右的山崖下*中,并且此两股黑衣人所属一为‘杀手堂’,一为‘追魂堂’。纯色黑衣人属于‘追魂堂’,骷髅黑衣人所属‘杀手堂’。如所料不差,这两股黑衣人必与其他庄派有所瓜葛,不然不会跟踪我等,极有可能与范家庄或者天幻宫有关!”

    祁刚一怔,问道:“不知门主打算如何?”

    楚天一笑,道:“祁护法有何意见?”

    祁刚闻言,思虑片刻,道:“这等神秘黑衣人行踪不定,极难找寻,属下猜想黑衣人定不会经常聚集在一处,一举将其绞杀确非易事!”看了一眼楚天,又道:“属下想,既然发现一股便消灭一股,省得夜长梦多!”

    “呵呵,祁护法与我想得一致!张爽已回山庄调集人马,不知司徒总使等何时能赶到此地?”

    未等祁刚开口,楚天又道:“祁护法,淡云庄一行有何收获?”

    祁刚笑道:“门主,那赵云天确是老奸巨滑,百般推托,唯恐我等鸠占鹊巢,属下只好危言恫吓,赵云天方才勉强应允。///答应在其山庄一侧为我等腾出一些房屋。属下亦与其讲明,如我庄人马进驻后,淡云庄中人不可进出我人马驻地,所去人马花费一概由淡云庄承当。”

    “呵呵,祁护法,我等是否有强行他人之嫌。值此乱世,这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如待他日江湖平静,这淡云庄应好好琢磨一番!”

    “不知门主这琢磨一说究竟是何意?”

    “掌控!”

    “哈哈,门主高见!不知将派何人带领人马去淡云庄?”

    楚天看一眼狄龙,道:“待此间事一了,狄龙便就此率两组烈阳乾坤**阵前往淡云庄!”

    狄龙一怔,神情有些凄然,道:“属下未在门主身边呆够,这快便离开门主,属下实在舍不得!”

    楚天一笑,道:“此时分开,便是为了永久呆在一处,否则我等永无宁日,甚至会有覆灭之危,好男儿志在四方,何需儿女情长!”

    狄龙面上一红,语气坚定道:“属下明了,请门主放心!”

    楚天忽道:“待安顿停当,你与吴云等相互换防,回到鬼庄。唉,未来江湖波云诡异,危机四伏,你等功力犹显不足,待你等回庄后,本门主替你等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以壮我烈阳声威!”

    狄龙听罢,心中狂喜,眼中已是满含泪水,欲道言语,却是哽咽不已。

    翌日。

    落日的余晖尚未散尽,楚天正欲出门,耳中猛然听闻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响,随后便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楚天随手一拂,房门应声而开。房门刚刚开启,便见风一样的闯进两个窈窕身影,乍一愣神,见无他人,双双扑向楚天。

    “老爷!”

    “弟弟!”

    “老大,老六,你等可好?”

    “好,听到让我等急速到此,我与如烟妹妹恨不得插上翅膀,但却顾忌行藏,只好昼伏夜出,星夜赶往长安。//”司徒艳道。

    楚天搂着二女,各自亲了一下,笑道:“老四、老五可曾回返山庄?”

    “尚未回返,但据传信,许是在这几日便可到达山庄!”

    楚天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老爷我便放心了,所来人马现在何处?”

    “先到的人马在城外西北山林之中,最迟明日午时可全部到达!”

    司徒艳与如烟靠在楚天怀中,享受着温馨与爱抚,身心一阵阵轻颤。二女娇羞无比,在楚天的爱抚下,娇躯颤抖得愈来愈激烈。

    司徒艳一面享受着爱抚,一面说道:“老爷,我与老六到京师,按着老六原先所探查的路径,一路跟随,发觉黑衣人所藏匿的地方原来是燕山山麓天寿山一处秘密山坳。”

    楚天听罢一喜,道:“不知那天寿山所藏匿的黑衣人究竟有地少?是否为其老巢所在?”

    如雪忙道:“我与姐姐探查几日,因恐其发现我二人行迹而打草惊蛇,因而并未靠前细看。但经几日查看,进进出出的黑衣人当有二百六十余人,此地如非其老巢亦是重要窝点!”

    天寿山乃是明代皇帝陵寝所在,自永乐七年至朱由校,近二百余年先后修建了十余座皇帝陵墓、五座妃子墓。天寿山距京师百十余里,三面环山,周围群山环抱,山明水秀,景色宜人。乃风水胜境绝佳吉壤,史称“万年寿域”。

    楚天乍听之下,搂紧二女,心中无比欣慰,喜道:“两位姐姐不辞辛苦,弟弟怎生报答才好?”

    “老爷,我与如烟妹妹发现黑衣人踪迹,实是意外。我等去时,在通惠河码头左近听闻几个范家庄护卫私语,才跟踪而去,却不想有此收获,如今看,只是命好而已。”

    如烟看一眼司徒艳,神秘笑道:“大姐说得没错,但如今我等前来,非是告知弟弟此等好事,尚有天大的好事欲告知弟弟!”

    “哈哈。”楚天大笑,道:“天大的好事?快快说与弟弟听!”

    司徒艳摆手道:“此事异常诡秘,现在不是告知弟弟的时候,待此间事了,回返山庄后,才可告知!”

    “真的不能现在告知?”

    “不能!咯咯。”

    楚天不知二女葫芦里卖的何药,遂转向门口道:“狄龙!”

    狄龙推门而进,见二女面色微红,不由低头道:“门主有何吩咐?”

    “你速去将祁护法请来,有要事相商!”

    “属下遵命!”狄龙应了一声,迅疾跑出房间。不一刻,祁刚进入房间,见到司徒艳与如烟,含笑打过招呼,随即转向楚天。

    楚天一笑,道:“明日晚间子时后,狄龙与张爽各领两组人马到指定地点汇合,老大与祁护法率两组烈阳乾坤**阵悄悄埋伏在城内破败的院落周围,袭杀骷髅黑衣人!”

    随后,看一眼如烟,道:“老六率两组烈阳乾坤**阵人马随我进山!”稍一停顿,道:“烈阳乾坤**阵改成四组,外加预备两组策应,四面包抄,火铳流矢藤牌定要准备妥当!”

    看一眼祁刚与司徒艳又道:“今次袭击定要干净彻底,勿要使骷髅黑衣人走脱,低矮房屋所藏匿之人乃是杀手堂一档主,祁护法带一组**阵先行袭杀,之后立即回返司徒护法处!”

    “是,属下遵命!”祁刚一握白龙刀道。

    子时末。

    两组烈阳乾坤**阵分成四组,外加预备两组共计六祖人马,一组人马埋伏在坡处*口,一组在山崖*与坡处作接应,最后四组做两层进深将山崖*悄悄围住。

    而刚刚围住山崖*,洞中黑衣人便即刻有所觉察,刷刷地窜出五六身影。其速无比,轻灵异常。见四下无人,疾速窜身形向外疾驰,但刚到*边缘外三四十丈,却忽地被一股刚猛的刀风迫得快速回返。待其站起来后,却只有两人拖着踉跄的脚步钻入*。

    *外,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刮着,发出哗哗的响声。片刻,*中迅速窜出三四十条黑影,最后出现的是胸前绣着树木图形的黑衣人,站在十丈之外。

    密林中缓缓走出一窈窕身影,踏着枯枝慢慢走到黑衣人身前四丈左右。只静静地站着,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一语不发。良久,对面的黑衣人一指如烟,两道掩藏在蒙面巾后的的目光冷冷地,开口道:“尊驾是何人?”

    如烟踏前两步,笑道:“来杀你的人!”

    绣有图案的黑衣人神情一凛,握住弯刀刀柄,厉声道;“本主如非猜错你等当是烈阳门中人了?”

    如烟神色不变,平静道:“看来追魂堂确有能人,猜得不错,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黑衣人冷冷一笑,阴森森地道:“烈阳门果然是鬼鬼祟祟,找寻到我等藏身之地,本巽主甚是奇怪,几十年来却尚未有人能做到!”

    如烟笑道:“鬼鬼祟祟?追混堂居然说我等鬼鬼祟祟,真是天下奇闻!尔等一个个黑衣蒙面,日日见不得人,居然说我等鬼鬼祟祟!”

    只听一声轻喝响自旁边,道:“柳护法,时辰不早,不必与其多言!”

    “是,门主!”

    “哈哈”那称作巽主的黑衣人哈哈一笑:“想不到杀神楚天也已到此处,你等当是处心积虑啊,今日不知鹿死谁手!”

    楚天剑眉一扬道:“再留尔等鼠辈,必将为祸江湖,是我等动手,还是你等自行了断?”

    黑衣人一声冷笑,道:“楚天,你茶毒万千武林人物,倒施逆虐,心狠手辣,令人发指,已是天怒人怨,天下沸腾,人神共愤!”

    楚天面无表情,四顾一圈后,语气平静地道:“杀!”

    楚天声落,便见四周山林齐刷刷地涌起手持藤木盾牌,一身火红战袍的烈阳门勇士,各个精神抖擞,迎风而立,衣衫猎猎作响。

    长长的大刀泛着青光与火红的衣衫交相辉映,令人目眩神迷。那巽主刷地一声,抽出弯刀,伸手向四下一挥,在几十个黑衣人发难的同时,长刀已向如烟攻去。去势如电,刀风森冷,显然是功力超凡。

    如烟娇躯轻转,运起清虚幻渺身法,躲过一阵的猛烈的攻击,夺人魂魄的穿心指倏然发出。劲气嗤嗤鸣响,将刀光绞碎,身形急旋,双臂扭挥,在呼轰的劲风里,身形似柳絮,如闪电,狂追疾移。

    “哧”地一声轻响,称作巽主的黑衣人虽躲得快,却终未躲过威震天下的穿心劲气,血光暴现,左助已然被“穿心指”穿破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水直流!

    黑衣巽主尖厉地大叫一声,长刀疾挥,幻起一片满天刀影,身形旋回腾挪,同时,在旋身转动中,左腕急速抖动,一蓬蓬暗器如蝗般向如烟罩来。隼利快速,快得不可言喻,稳准狠辣,简直已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在楚天欲出手相救之际,只见如烟娇呼一声,双足钉立,白发飘飘,衣袖顿时膨胀数倍,挥舞中迅疾在身前布成一道气墙,并在衣袖的舞旋中,发出一阵急骤的“叮当”之声,无数尖利的暗器全已被击落,无声无息的散落在身体四周。这一手“流云飞袖”如袖里乾坤使得锐啸的暗器尽数无功而落。

    在如烟击落暗器之际,黑衣巽主狂舞弯刀,目眦皆裂,狂扑而来。刀光猝然晃闪,飞斩暴旋。如烟掌影飘舞,奇异凌厉,神鬼莫测,身形似一缕轻烟在黑衣巽主身体四周疾速飘飞,缕缕指风,忽来忽隐,防不胜防。

    在嗤嗤的劲气鸣响中,黑衣巽主身上已是布上十几道血口子。黑衣巽主愈打愈心惊,烈阳门一个堂主的武功怎会如此强悍!再看四周黑衣人,更令其心冷如冰。

    四五十个黑衣人尽管武功超群,悍不畏死,手中长刀劲气横溢,配合暗器死命地向四下冲击。但十八人一组的烈阳乾坤**阵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任黑衣人如何冲击均无任何松动。十八柄舞动的长刀,映衬火红的衣衫,好似烈焰中索魂的血盆大口,吞噬着一个个黑色的身体,而满天的暗器被阻挡在烈阳门人的藤牌面前,纷纷落地。

    血在抛洒,四周场地散落着残缺不全的肉块碎骨。凄惨绝伦,令人心颤。

    黑衣巽主眼见面前形势,两三年来丧命在楚天手中的黑衣人已不下数百,今日之情形亦将难以晚会被歼灭的命运。不由心中发狠,迅疾打出一蓬暗器,弯刀忽地聚集起一溜冷芒,突入劲气之中,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如烟估不到黑衣巽主还有这一记“玉石俱焚”的杀手锏,在千钧一发之际,迅捷无匹的旋身腾挪,闪幌如电,一双嫩手十指倏张,双臂回旋之下,身形猛然腾起,一式“神愁鬼泣”,夹杂一招搜魂手“索魂追命”爆射而出。

    黑衣巽主就在烈阳绝学中,刃芒暴闪即灭,洒出漫天血雨,弯刀已被击向半空,刀身仍自颤抖着,无头的身子在空地中摇晃、前冲、缓缓地扑倒。身子倒地后,方才见头颅掉落在地上。

    失去身子的面孔,苍白灰暗,面孔扭曲,犹自睁着不甘与难以置信的双目,灰败得不带一丝儿血色,迷茫而空洞,黯淡而晦涩,注视了如烟片刻,才慢慢闭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烈阳勇士露身手 血腥渐起勇争锋

    整个山谷一片死寂,几十个黑衣人只留下片片血肉,无一具完整的人形,四周好似无人一般,有的只是正在慢慢飘散的灵魂。///

    “张爽,带几人去洞中好生探查,看有无他人!”

    “是,门主!”说罢,张爽领人而去。

    不一刻,张爽等人出来,对楚天道:“门主,此洞中再无他人!”楚天再看一眼*,转身道:“留下一组人马在此,其余速回西北山林之中!”

    接着对如烟道:“老六,你再到山坡处*查探,我去城中看老大等人情形如何,你等探查完毕,迅速撤回到山林!”

    “是,弟弟!”如烟应了一声,带领人马迅速向五里外的坡处*而去。

    待楚天回到城中,远离鬼街尚有两三里地之时,随风飘散的血腥之气已扑入鼻端,浓烈的血腥之气弥漫在整个鬼街上空。

    同样是残缺的尸体,血水染红了破落的院门口,黑衣上的骷髅显得更恐怖,在低矮房屋之间到破落的院子一里多长的街道上,不时地见到一具具四散的肢体,猩红惊目,鬼街已成了真正名副其实的恐怖之地。

    长安西北山林。

    烈阳门人马火红的衣衫与晨曦辉映,威武壮观。

    狄龙臂上缠着白布,丝丝血水染红了臂膀。

    “狄龙,伤势如何?”楚天问道。

    “门主,属下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楚天看一眼其他人,问道:“此次围剿黑衣人,战果如何?”

    祁刚马上道:“门主,据属下查验,骷髅黑衣人共死去八十一人,我方人马四死两伤,均是在混乱之际单打独斗之际丧命!”

    “柳护法,山坡处*情形如何?”

    “门主,待我等赶去之际,*外已死去十余黑衣人,所留我门人马,两人重伤,无死亡!”

    “伤亡之人应妥为安置,尽快送往山庄,其余之人在此整休一日,明日夜间,狄龙率两组烈阳乾坤**阵人马秘密赶赴淡云庄!”

    狄龙道:“是,门主!不知门主还有何吩咐?”

    楚天道:“你到淡云庄后,即刻在驻地布成五行乾坤奇门阵,妥善安置人手,加倍小心!”

    “是,门主!”

    转头看一眼司徒艳等三人,慢慢道:“祁护法,蒋堂主将各大庄派在各地堂口大体上已画影图形。你与张爽即刻回返山庄,带领两组人马,必要时可分四组,在夔州附近几个州府,先行拔除暗伏的堂口。参与围剿烈阳门的各大庄派堂口,定要尽数剿灭,勿使其死灰复燃。”

    祁刚正要言语,楚天一摆手又道:“如尹堂主与慕容堂主回返,便随你一同前往,确保我山庄周围清静,以便我等行动!”

    “是,属下遵命!”祁刚说罢,对各位烈阳门人抱拳行礼,便拉着张爽疾速而去。

    几日后。

    范家庄。

    “什么,两堂人马一夜之间俱都被歼?”范不凡满脸怒气、无精打采地坐在书房中,范六站在一旁,束手而立。

    “是的,庄主!”

    “范六,你再说一遍!”

    范六颤抖着道:“庄主,长安地界两堂人马在一晚上俱都被杀,仅仅剩下三人回返。据焦堂主言说,此三人亦是夜出回返较晚,眼见堂中人马所剩无几,方才趁夜逃遁,不然将无一生还。”

    “能同时将两堂人马尽数屠杀殆尽,究竟是何人所为?”

    “据逃回之人所报,由于相隔较远,未看清是哪路人马。只言说是手持长刀、盾牌,身穿火红衣衫之人所为,队形整齐,攻杀有序,威力无边,连追魂堂那等高手亦不能抵挡变换迅疾、攻势猛烈的神奇阵法。”

    “哦......”范不凡嘴角微微抽搐,慢慢道:“‘江风寨’与‘沂水寨’遭袭亦是红衣之人所做,当是烈阳门宵小无疑。”

    说罢,面色气得通红,恨恨地道:“当日将楚天小贼打下悬崖为何便不多搜寻些时日,以致让楚天小贼逃过一劫,死灰复燃。终是功亏一篑。天幻宫这些饭桶,还有那焦化与古镇天,唉,我等又要再行筹划布置了!”

    范六道:“庄主,焦化传信过来,言称近期损失惨重,至今已折损两组五行及两队卦组人马计三百余人。古镇天也传讯,致目前亦折损日月两星队及乙、丁、己、辛四组人马四百余人。两堂损失巨大,大伤元气,均称暂缓行事,以备补充人马,却非短时期内所能具备威力。”

    范不凡听罢,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十余年间,我庄花费无数银两,培植两堂,如今却已折损近半,唉,可恨那楚天小贼损我山庄财源、杀我山庄人马,如不尽快将其铲除,实难预料我庄命运!”

    沉思片刻后又道:“那‘黄山童叟’颜真与‘五毒神君’廖坤回返没有?”

    范六忙道:“禀庄主,此二人今日午时方才到达山庄,五毒神君’廖坤失去一手,但其却安装一副铁手,虽不能再双手施展毒掌,但功力仍是强悍无比。”

    “‘青岩二鬼’现今如何?”

    “庄主,这‘青岩二鬼’日日在后园与女子*,顿顿珍馐美味,怕是要在我山庄中长久呆了下去。”

    “现在无妨,楚天小贼一日不除,尽力满足几人便是,待他日天下宁静......”范不凡看一眼范六,诡秘地一笑,范六焉能不知范不凡心中之深意,亦陪着轻轻奸笑。///

    范六陪着笑脸道:“庄主,目下江湖已风传神秘黑衣人乃是‘杀手堂’与追魂堂人马。两堂人马今后行事应万分小心,不可与我庄有何瓜葛,不然整个江湖将掀起轩然大波,如联系到前几年各庄失......”范六刚说到这,见范不凡脸色阴沉,便将话题打住。

    范不凡阴**:“此事应慎重处置,虽是当中有朝廷牵制之意,但我庄亦顺势而做过借力之举。稳妥处之当不会有何麻烦,即使其他庄派知晓,但未将楚天剿灭之时,各庄派亦只能听之任之,盖因剿杀楚天小贼需仰仗两堂人马。”

    “庄主说的是,当年围剿沈寒冰亦是江湖各派分担银两,共同剿杀搜魂书生,而今之情形与当年何其相似。但楚天与沈寒冰相较,更是猖狂,看之手段大有与天下为敌的气势,我庄还应妥善应对!”

    范不凡笑笑,道:“云南之事办得如何?”

    “禀庄主,一切顺利,各地堂口抽调了数百人,庄院已快建成,处在澜沧江上游,苍山北麓,隐蔽之极,山后为狭隘的通道,可直接出山,山前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唉!”范不凡叹息一声,道:“如非防备朝廷,我等何需做此耗费巨额银两之事,即使一统江湖,亦要形成表面上的鼎力之势,否则极难独存。建成后,山庄可称作‘苍澜山庄’,与此南北呼应,了却朝廷及江湖的猜疑!”

    “庄主高见,未来之事摆布得天衣无缝,小的佩服!”

    “哈哈!”范不凡大笑,随后摸着老脸道:“不谋全局焉能谋一隅、谋天下!”

    “庄主雄才伟略真令小的敬佩!”

    “万勿奉承,否则就虚套了!”

    “是,庄主!不过这亦是小的真心之语!”

    “好了,那‘祁连老怪’现在何处?”

    “回庄主,祁连老怪自回返京师附近,一直驻扎在通州一破落的隐蔽处。小的曾前去送些银两,但亦不多,仅一万两银子。想那祁连老怪所带百十多人马,所需花费定然很多,不过,祁连老怪并未开口,小的便未再前去。”

    “其他武林人物及庄派人马现今如何?”

    “俱都回返各自门派,现下无甚动静!”

    “好吧,如无他事,你尽可离去!”

    “是,庄主!”范六应了一声,躬身退出书房。边走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来到管事大厅。见四下无人,又无何事,心中猛然泛起一张娇柔媚笑的小脸,那是码头边上“丽春楼”新来的小鸨儿。心中窃笑,遂起身向庄外走去。

    范六唱着小曲,想着娇嫩的小脸,身体腾然升起不知名的火焰,心中更加愉快万分,不由加快脚步向“丽春楼”行去。

    范六眼见“丽春楼”在即,心中已不做他想,眼中好似看到了娇柔的小鸨儿,向前疾步跑去。但还未跑出几步,顿觉脑后一麻,便失去了知觉......

    夜晚。

    山中密林黑黢黢的,但在其他人眼中,仍是清晰见物,只是范六难以清楚地见到。当范六睁开眼睛之时,已是酉时末,天已完全黑了。

    看着身边模模糊糊的人影,心中的惶恐无以言表。面对危机,范六初时慌乱,但在范家庄身为管家,即使惊恐不已,但仍在片刻后,思谋起进退之策。敢在范家庄附近捉住自己并带到山中,绝非一般人。

    范六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小眼睛不住地转着,忍着惊恐,道:“各位英雄将小的掠来此处,不知有何事?”

    黑影道:“到底是范家庄管家,说话就是痛快。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再啰嗦,如你将范家庄庄内情形和盘道出,我等尽可放你一条生路,你可听清?”

    范六眼珠一转,道:“不知各位所问何事?”

    黑影道:“庄内几层布防?”

    “三层!”

    “‘黄山童叟’颜真、‘五毒神君’廖坤可曾在此?”

    “在!”

    “‘青岩二鬼’在否?”

    “这......‘青岩二鬼’何许人也?”

    “呵呵,我再言语一声,‘青岩二鬼’便是胖瘦头陀!”

    范六好一阵思索,道:“在!”

    “祁连老怪及所带人马现在何处?”

    “通州王家大院,久已无人,荒落不堪!”

    黑影一笑,道:“看来至现在你所言句句似真,追魂堂与杀手堂落脚何处?”

    “实不相瞒,这两堂落脚处,小的实在不知!”

    黑影语气一沉,道:“你真的不知?”

    范六道:“确是不知!”

    “怎会不知?”

    “那两堂人马,与山庄只是互为利用关系,并非山庄中人,各有顾忌,并且神秘非常,小的实在不知!”

    “山庄如何与两堂联络?”

    “这个......小的不知!”

    “再言一句,如何联系?”黑影语气已森冷如冰。

    范六身体不由打了个冷战,心神已揪揪起来,思虑片刻,道:“欲与两堂人马联系,便到通惠河码头东侧,李王墓地墓碑后敲击三声,自然有人前来搭话!”

    “两堂人马内部所属如何?”

    “这......”

    “快说!”

    “小的亦不完全知晓两堂人马具体设置,只知其一叫做追魂堂,堂主乃是‘追魂八卦掌’焦化。其下有左右两位特使,不知姓甚名谁,再下设金木水火土五行坛,各坛首领唤作‘行主’,分别为金行主、木行主、水行主等,每坛五十人。另外以八卦乾、坤、离、震、巽、坎、艮、兑等分设八个行事组,各组头目便依照八卦称作乾主、坤主、离主等,每组八十人。”

    “杀手堂如何设置?”

    范六至此已不得不言,思虑一阵接着道:“杀手堂堂主是‘劈天神掌’古镇天。其下设天地日月四星队,每队五十人,头目唤作‘星主’,天星队头目便唤作‘天星主’、‘地星主’等。再后便是按天干之名设置八大杀手组,即甲、乙、丙、丁、戊、己、更、辛八组,头目唤作甲档主、乙档主等,每组八十人。”

    “喔,两堂人马有何特征?”

    范六看看稍微清晰一些的黑影,不由心中气馁,道:“追魂堂中人为纯色黑衣蒙面,只是各组头目胸前刺绣天空,大地,水纹,火焰,雷电,山峦,狂风,沼泽等图形。而杀手堂中人只有四星队头目胸前刺绣天地日月图案,其余之人俱都是胸前绣着骷髅!”

    “金色蒙面之人是哪一位?”

    “金色蒙面?”

    “便是与追魂堂等人在一处的金色蒙面人,哈哈,莫非那金色蒙面人便是‘追魂八卦掌’焦化。”

    黑影转而又道:“只可惜那焦化现下是否仍是一条腿,一只耳朵,不知还能走路否?

    范六听到此,面色已是惊骇莫名,浑身战栗,抖动不止:“你......你......你是楚天?”

    “不错,算你机灵!”

    “小的都已如实相告,不知大侠能否饶过小的?”

    “楚某言出必行,留不留你于楚某并无多大干系,如你回返范家庄,尽可对范不凡那阉狗直言楚某来此,我便在此恭候范家庄一干人等!”

    “小的不敢!”范六急忙道。

    楚天微笑道:“范管家,回去你怎生说与范老狗可要当心,楚某这便回居处歇息一段时日,转告那阉狗,楚某不日即行剿灭范家庄!”

    范六听罢,正待看时,便见几个黑影身形慢慢腾起,凌空虚渡,范六迟滞瞬间,黑影已刹时消失在远处密林之中。

    范六回到山庄后,转辗反侧,急欲告知范不凡楚天来此,却又担心自己说出一些秘密而遭到范不凡怪罪。跟随范不凡多年,范六亦未把握范不凡真正的心事,惶恐间直感到有种不详的预兆,却不知惶恐来自何处,细想之下,便打消了向范不凡言明遭楚天劫掠之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雨欲来多娇女 千里奔袭众少年

    仅过得五六日。//

    川境之内相继传出各大庄派堂口惨遭杀戮。其中逍遥庄秘密堂口被拔除五处,死去二百余人;郑家庄堂口被拔除三处,死去一百余人;天幻宫堂口被拔除六处,死去二百余人;中原武林盟分舵被斩杀殆尽,死去九十余人;尚有其他参与围剿楚天与烈阳门、参加范家庄庆功喜筵的山寨、中小庄派堂口等三十余处尽遭屠杀,江湖已渐呈一片腥风血雨。

    又过几日,晋地境内亦传出各大庄派堂口被剿杀之讯息,只是数量较少,死去不过二百余人,盖因晋地境内各大庄派及中小门派所设堂口较少,但亦令整个江湖震动不已。

    两地几乎同时发难,俱是红衣长刀之人所为。“烈阳门”在整个江湖已成了催命的门派。如此雷霆之势,确非一般门派可比,不知烈阳门藏身何处,天下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北通州。

    北通州位于京师东南部,京杭大运河北端。通州地处永定河、潮白河冲积洪积平原,地势平坦,北靠通惠河。

    “隆兴”客栈。

    司徒艳躺在楚天身上,温纯柔顺。

    “老大,老六已走了旬日,不知何时能到达此地?”

    “老爷,扬州离此近两千余里,往返终究要半月以上,如老六顺利,可在几日后到达!”

    “夔州离此太过遥远,而狄龙刚到淡云庄,不宜前来,只好让老六长途跋涉,确是辛苦!唉,此役后,当在京师左近秘密驻扎两组人马方可快速调动,以备突袭,不然确是耽搁时日!”

    “老爷,征战天下不急于一时,准备万全方可行那雷霆一击,我等耐心等待便是,并可放松心神,挥洒逍遥,当为人生快事!”

    楚天眼神一亮,笑道:“想不到老大亦已看透人生世事!”

    司徒艳道:“我只是有感而发,能否做到又当别论!”

    楚天邪笑道:“既然此处风景你我都已看过,此时当如何逍遥?”

    司徒艳面色一红,羞涩道:“现今便是逍遥!”

    二人不时地吻着、说着,司徒艳渐渐神情迷失,处在**的高峰,娇面嫣红,*翕动,双目微闭,享受舒适的爱抚。

    “老爷,姐姐身子疲累异常,弟弟便饶了姐姐吧,等如烟妹妹回返再一同伺候老爷,可好?”

    “呵呵,这时便不想逍遥了?”

    “哦......弟弟轻些!姐姐又要上天了!”

    ............

    北通州,王家大院。

    破落不堪,蒿草丛生。屋脊上的缝隙,长满野草,随风摇曳。此院落久已无人,荒落不堪。

    隐约可见一片片琉璃瓦零星地散落在院落周围,仍然泛着光泽,深深地埋在荒草泥土中。

    此院落虽破,但屋宇却是广袤众多,几层进深,约有二十多间房舍。院落大门已经陈旧腐化,门口堆满山石,长起高高的野草,显然是荒废已久,无人居住,如非偶尔传出的人声马嘶,已极难认定此处还有生灵。

    祁连老怪坐在木墩,身子靠在破败的墙上,看着几个手下,眼中已无一丝温暖,充斥着怨愤与恶毒。本是青白的老脸,鸡皮鹤发,三角眼露出丝丝凶残。

    祁连老怪成名江湖五十余载,功力非凡,不在“崤山血魔”卞弓之下,或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居祁连,原手下只有五行十二刀阵,但自“祁连五虎”被杀,又扩充至二十四组五行阵,十二组五行阵合起变成五行八卦北斗阵,共能合起两组五行八卦北斗阵。

    五行八卦北斗阵可集合众人之力,强悍无比,攻取进退,绵绵不绝,极擅阵地战,任是武功再高,亦将被车**战拖垮,直至精疲力竭而亡。

    祁连老怪自认所向无敌,在未参与围剿楚天之际,心中实未将几大山庄派放在眼中。但自参与围剿楚天,在郑家庄被楚天等人灭去四组五行阵,加上被楚天在酒楼斩杀的“祁连五虎”共计折损五组五行阵。

    祁连老怪闻听后,雷霆大发,震怒非常。在接到范不凡许诺重金之后,毅然决然地亲自带领十八组五行阵、一百余人前来围剿楚天。但到得京师附近,却连楚天影子亦未见到,空自绕了一圈,又回到京师通州,在王家大院驻扎下来。

    然而,自驻扎下来后,所带银两捉襟见肘,近几日更是有上顿没下顿,不由火气渐大。

    见面前的几人唯唯诺诺的神情,更是怒火上涌,厉声喝道:“关洪,范家庄可曾送来银两?”

    叫做关洪的手下道:“禀告掌门,范家庄并未送来一丝一毫银两!”

    祁连老怪眼中已快喷出火来:“你等可曾催促过?”

    “掌门,我等一日催促两次,但范家庄口头应允,但却迟迟不见银两送来!”关洪小心回话。

    祁连老怪听罢,更是怒火填膺,腾地起身,便欲向外走去。而刚刚走出两步,却又缓缓回转庞大的身躯,面色渐有喜色,进而狞笑着,看着关洪道;“明日再去范家庄催促,如其当日再不应允送来银两,你便告知范不凡,祁连人马即刻回返祁连山!”

    说罢,狡黠地看一眼关洪,又道:“你可知老夫之意?”

    关红微微一怔,旋即会心一笑:“弟子明白,以退为进,看其如何应对!”

    “哈哈哈!”祁连老怪一阵狂笑,道:“去吧!”

    “是,掌门!”

    五日后。//

    “隆兴”客栈。

    如烟香甜地睡在楚天怀中,司徒艳看着疲惫的如烟,对楚天道:“如烟妹妹真是太过疲累,昨日子时到达,外加老爷那般龙精虎猛的,至现在还未醒来!”

    楚天笑道:“老大净胡言,老六乃是体内九阴之寒气尚未化尽,得纯阳润化,真气运行未完,非是老爷之故!”

    司徒艳疑惑道:“如烟妹妹是九阴之体?”

    “老大难道不知?”

    “确实不知!”

    楚天道:“老六这九阴之阴气,需长久炼化,如非得阴阳冲和,阳寿只有几十载,而一旦祛除九阴之体,却于功力提升大有补益,较常人功力提升为快!”

    “哦,怪不得老六功力似有日日精进之象,原是弟弟的功劳!”

    楚天笑道:“只是这九阴之体,一旦祛除,便时时俱可生发**,直至完全炼化为止!”

    “老爷,昨夜见你与老六缠绕打坐甚久,当是互相润化,不知老六醒来会是如何?”

    “这很难预料,江湖上有位‘阴阳仙人’精通阴阳冲和之法,据传其精研黄帝内经与玉女心经。黄帝内经重内轻外,内求、内观、内视,内观五脏六腑,查探气血而后内炼,调气*,以致长生;而玉女心经则是阴阳互补,男女同修,互为辅助。但练此功步步艰险,极易走火入魔,只有合二人之力方能互进互退,阴进阳退,阳退随时可止;阴进却须一气呵成,极是玄奥,如习练得法,说不得便会羽化飞升!”

    司徒艳急忙问道:“不知那‘阴阳仙人’居住何处?”

    “呵呵,老大何以问仙人住处?”

    司徒艳面色一红,道:“如知其居处,亦好前去拜访,说不得能讨些双修之法,岂不可羽化飞升,得道成仙!”

    楚天道:“老大欲成仙得道却是老爷我未曾想到之事,待得江湖安定,寻些空闲,我等便找寻那仙人,以了却老大心愿!”

    “你二人怎地论起成仙得道,吵得我难以歇息!”如烟不知何时醒来,乍听二人谈论成仙得道,睡眼惺忪地开口便问。

    “老六总算醒转,不知歇息够了没有?”

    “弟弟,你与大姐嘀嘀咕咕,姐姐如何能睡得安稳!”如烟嗔怪道。

    啪地一声,如烟屁股便挨了一巴掌:“老六睁眼看看,现在是何时辰了,太阳都晒屁股了。陪你歇息,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司徒艳笑骂道。

    如烟被打得坐了起来,扯上被子掩上稣胸,道:“大姐怎地也打起人来了,妹妹确实是疲累异常,不知怎地,弟弟自雾灵山脱险以后,每次我们姐妹都是疲累异常,好似身子都没了魂灵,浑身懒洋洋的一丝气力也无,不歇息一阵便倍感慵懒。”

    略微沉思后,又道:“不过,歇息后却感觉功力好似有所提升,不知是何缘故!”

    楚天笑道:“自昨夜至现在姐姐已睡了一日,不知现今感觉如何!”

    如烟神情一整,虽仍是有些疲累之态,但华盖充盈,气定神闲,面上隐隐泛着荧光,晶莹剔透。如烟坐定身子,顾不得柔嫩饱满的双峰暴露在外,微一运气,四肢百骸真气已如江河决堤澎湃汹涌,意念稍缓,真气又平和如春风,身子倍觉柔和温润,舒适异常。

    楚天望着如烟神色,柔和地道:“姐姐,感觉如何?”

    如烟睁开美目,欣喜道:“弟弟,姐姐微一运气,便觉真气流转异常顺畅,全然不似以往不时地需意念带动,而是心到气至,神到心至,飘飘欲仙,几欲腾飞。”

    “恭喜老六功力又有进境,姐姐真替你高兴,再过些时日,姐姐是万万不及老六了!”司徒艳说罢,摸了一下如烟稣胸,笑道:“老爷就是偏心,我等姐妹虽说功力亦在提升,却哪及得上如烟妹妹这般快捷!”

    如烟面色一红,道:“弟弟,大姐许是被老四、老五带得坏了,好好的冷艳淑女,亦成了色中恶鬼,不但日日缠着弟弟,连姐姐的身子也不放过了!”

    二女一边一个靠在楚天身上,看得楚天内心欣喜,如此功力高绝美艳的佳人,如非近在咫尺,投怀送抱,即便刻意寻找也是万难有此奇缘。每每想起众女嬉笑、爱抚、翻腾、和谐快乐地一处逍遥之际,便感觉恍如在梦境之中,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只是江湖险恶,大势未定,不知前路如何!

    而自己亦在翻腾*之后,渐渐变得已不需要刻意歇息,只是打坐的时辰愈来愈少,每日歇息两个时辰渐渐变得只需一个半时辰便神清气旺,身体似已无实质一般。

    楚天抱着二女,思绪渐渐回复到眼前即将开始的杀伐,大手轻轻抚摸着娇柔的身躯,缓缓地道:“姐姐,此次回返山庄调动人马,确是辛苦了姐姐!不知人马所来几何?”

    如烟神色一整,道:“看弟弟说得何种话来,些许小事怎会辛苦,为弟弟操劳,姐姐即便累死亦心甘情愿。”如烟接着又道:“此次一共来此三组烈阳乾坤**阵,留下一组应付不测,并未倾巢而出。”

    “哦。”楚天听罢,微一点头,道:“三组人马如围剿祁连老怪等众人或许足够,但围剿追魂堂老巢却犹显不足。前几日我已让丐帮兄弟送信与祁护法,再增派三组烈阳乾坤阵前来,不知几日方可到达?还是耐心等待几日吧!”

    司徒艳神秘地笑笑:“老爷,何需等待多时,我估算祁护法明日便可到达!”

    楚天一怔,道:“老大说得哪里话来,夔州离此数千余里,即便祁护法能独自赶到,那些烈阳弟子又如何能够到达,老大不会是歇息不好,在痴人说梦吧!”

    “咯咯,老爷有所不知,自我与老六探查到追魂堂主要巢穴,便已思虑围剿之事,早在半月前便已传信给鬼庄,请义父急调祁护法率三组烈阳乾坤阵前来,估计此时祁护法已接近通州!”

    啵地一声,司徒艳便被楚天亲吻了一下:“老大真是雄才大略,未雨绸缪,预谋在先,老奸巨滑,诡计多端啊!”

    “去!”司徒艳拍了一下楚天,假装嗔怒道:“弟弟嘴里愈来愈没有好话,初始尚甜蜜顺耳,说着说着便偏了正道,姐姐我如何诡计多端!”

    “姐姐,勿要与他计较,几年来,我愈来愈发觉弟弟变了许多,非但功力通玄,更是油嘴滑舌。”说罢,猛然想起一事,又道:“或许是被老四、老五,甚至还有那啰啰嗦嗦的小道士万峰带坏了,淑女不像淑女,各个如**一般!”

    司徒艳一笑,道:“老六说得极是,待回返山庄,当好生调理一番,再如此下去,这些人等真成了螭魅魍魉了!”

    三人相互说笑,全然忘了用饭,尽情享受在惬意、*之中。

    翌日。

    傍晚时分。

    楚天等三人用罢晚饭,刚刚回到客栈房中坐下,便传来了敲门声。待进得门来,三人一看,见是祁刚与张爽。二人满身风霜,面上却是神清气旺。

    楚天起身相迎,喜道:“祁护法与张水使千里跋涉,一路风尘,确是辛苦!来,坐下说话!”

    祁刚与张爽见过礼,祁刚拱手道:“见过门主及司徒总使、柳护法!属下接到太上门主之命,立刻召集尚未回返山庄的另两组人马,重新整理编队,属下与张爽带了三组人马星夜赶往此地,唯恐耽搁门主大事,不知是否迟了?”

    “哈哈。祁护法怎会来迟,如此快捷赶到,却是出乎我之意料!”楚天说罢,面色一整,肃然道:“今次我烈阳门所来六组人马,当是我烈阳门成立以来所出力量最多一次,盖因此地乃是范家庄及其他庄派聚集之地,目前除祁连派人马、追魂堂巢穴所在之外,尚不知其他庄派是否在此地存留人马。因而我烈阳门此次应迅疾进剿,及时抽身,以防被困。”

    祁刚道:“不知门主如何安排?”

    楚天笑道:“几日来,我与司徒总使及柳护法商议,大致有个方略,便请司徒总使细说!”

    司徒艳听罢,面色异常凝重,缓缓道:“门主所言甚有道理!祁连人马驻扎于通州北王家大院,背后靠山,三面均是开阔之地,为防止其走脱,应在三面各派一组烈阳乾坤阵,齐头进击。另外增派一组人马在王家大院北面五十里埋伏拦截,遇有逃出之人尽数截杀。”

    看一眼楚天,又道:“天寿山离此将有百十余里,为防万一,其余两组人马径自往东南天寿山方向山林中待命,一旦此间围剿之事一了,便即刻向天寿山而去。常言道:兵贵神速,待明日晚间二更时分便展开行动!如按时完成围剿,可留一组人马在此断后,待我等袭杀黑衣人巢穴后,一同各自回返柳家庄与鬼庄!老爷,属下安排是否有所遗漏?”

    楚天轻轻一笑,道:“姐姐安排甚是妥当!祁护法,所来人马应好生隐蔽,万不可暴露行藏!”

    “是,属下这便去安置,请门主放心!”祁刚说罢,转身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残垣断壁残肢体 老怪授首灭祁连

    二更时分。///

    王家大院。

    依然是破落不堪,蒿草丛生的院落。满野草随风摇曳,萧瑟的寒风吹动着树间的杂草,寒意直入骨髓,让人从心底便觉凄冷。散落及埋在土中的琉璃瓦在惨淡的月光中发散着清冷而诡异的光芒。

    广袤众多的屋宇像是灾难后寂然的坟墓,**的大门堆满山石,吱吱嘎嘎地摇晃着,高高的野草在寒风中沙沙作响,整个院落只偶尔传出几下马匹的喷鼻声。

    一个个红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渐渐接近院落,犹如鬼魅悄然行进。离那院落愈来愈近,身影迅疾移动,一排排一组组横列在院落四周。森冷的长刀泛着青白惨厉的光芒,像是吞噬灵魂的死光,诡谲万分。

    楚天几人身影飘忽间,已分布院落四周,犹如鬼魅,瞬间消失在杂草从中。

    三更。

    陡地,嗤地一声,院落正门前急速划过夜空的一溜红光,犹如电闪,穿过黑夜,掠过死一般陈寂的屋脊,飘落在大院中心。

    瞬间后,扑地一声炸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异常清晰而亮脆。随着炸响院落屋宇中瞬时响起腾腾的响动,紧接着是哐哐的开门声,一个个全白的身影迅速窜出房屋。

    但就在白衣身影将将掠出房门,尚未来得及看清周遭形势,弓弩啾啾的破空声携着锐啸便已来到身前,一声声低沉痛苦的嚎叫相继传来,七八个身影已倒在冰凉的土地上。

    其他白衣身影迅疾躲入房中不见。

    片刻后,随着一声巨吼,右侧房屋砰地一声巨响,屋瓦四散纷飞,随即,院落中心房屋亦同时四散崩塌,烟尘避月。各房间白衣人迅疾冲出房屋,疾速无比的在空出的院落中心结成一大一小的圆形阵队。

    阵队周遭飘荡着森森寒光,一柄柄钢刀层层叠叠,像是挂满墙壁的磷火,闪耀不定,刺目夺魂。

    弓弩的锐啸再度响起,齐齐射向大小两个阵队,但犹如雨点般的箭矢却在阵队前倏然幻起的片片刀芒中纷纷坠落。

    弓弩的锐啸声忽然停止,院落内外再无一丝响动,双方只在寒风中凝立。

    良久。

    蓦地,院落中人尚未看清是何物之时,便见眼前闪过一个阴影,直向阵队袭来,阵队反应虽是稍迟,但阴影已在开山裂石般的刀气中火星四溅,疾速飘飞,破碎的石块散落在院落内外,扑扑地落在地面。

    紧接着,便又是一个个阴影向阵队射去。阵队分不清是山石还是人影,疾速舞动钢刀,在阵前布成一堵刀墙,山石在接触刀光的瞬间,便已成块块碎屑,四处散落。

    未过多久。

    院外四周纷纷站起红色依靠。手持长刀的烈阳门人。楚天一身宝石蓝长衫,在凛冽的寒风中飘然卓立,身形好似雕像,静立当场。

    院落正门的山石已然不见,只有随风晃动的蒿草,似乎在摇曳中抽泣。楚天看着院中的大小阵队,响起如烟所述祁连派的五行八卦北斗阵,不由暗自佩服,贯注真气的山石竟然对此阵毫无用处。

    楚天一声激越尖利的清啸,院落内外之人俱都在瞬间感到啸声直刺耳鼓,烈阳门人迅疾后撤,停顿在院落五六十丈外。几乎刚刚停下,便听耳际中慢慢传入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箫音。

    “追魂曲,后撤!”随着祁刚一声大喝,烈阳门人又向后撤出十余丈。

    那箫音好似附骨之蛆,钻入每个人的耳际,先时是缠绵悱恻,听之心潮激荡,热血沸腾,尔后由转为凄凉,低沉婉转,令人伤心欲绝。继而猛地疾速转为尖利高亢,直刺心脉,心血好似已为之凝结。

    院落中的阵队已出现晃动,数人已是瑟瑟颤抖。又过得片刻,箫音一声比一声尖利刺耳,听之气血逆流,经脉胀痛,五脏翻腾。烈阳门人又已退出几十丈远,楚天一步步向院落中走去,真气催动下的箫音,已变成凄厉的悲鸣,好似地狱鬼魂的哭号。

    五行八卦北斗阵队中的白衣人已有数人口喷血水,七窍流血,扑地倒地翻滚,抽搐不止,片刻便已寂然不动。

    忽地,一条淡淡的白影箭似的疾射而至,几乎同时,一声厉吼下刚猛的掌风向楚天罩来。楚天疾速飘动身形,在瞬息间将玉萧纳入怀中,双掌迎向扑面而来的掌风,“砰”“砰”两声巨响,一团团的劲气,飞溅疾散,沙飞石走。白影倒飞而回,楚天亦向后退出一步左右。

    待尘埃落定,倒飞而回的身影摇晃着站立在四丈开外,胸腹起伏不定,一双残忍的目光死死盯着楚天,但在凶悍中已隐约有一丝惊震。

    楚天卓然而立,面上带着笑意,但笑意中丝毫看不出丁点怜悯与良善,甚至深深地隐含着无尽的残酷。随即,一丝不带人间烟火的声音传进白衣人的耳际:“如楚某猜得不错,你这老匹夫便是那祁连老狗,对否?”

    白衣人桀桀怪笑一声,阴恻恻地道:“楚天小贼,算你有眼力,老夫正是祁连掌门!”

    “哈哈哈!”楚天一声狂笑,道:“想不到老狗久居塞外,雄霸一方,当安闲度日,却要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参与无妄的血腥,大概是嫌自己老命长久,急欲奔赴黄泉,对否?”

    祁连老怪狠狠地道:“小贼休得猖狂,老夫遍寻烈阳余孽不着,不想今日在此相遇,那便分个你死我活吧!”

    楚天听罢,笑道:“可叹老狗现在已命悬一线,仍自大言不惭,听信谗言,妄动干戈,为祸塞外,围剿我烈阳门人。诸多孽障加诸老狗于一身,今夜此地便是祁连人马的葬身之地,楚某定要各个诛绝!”

    楚天不笑尚可,而祁连老怪看着楚天笑意满面,口中却是无一丝悲悯之意之际,今夜除非有其他人马前来,否则已是万难轻易善了。//

    思虑甫毕,怪笑一声,道:“楚天小贼,别人惧怕于你,我祁连人马却未将你放在心上,今夜鹿死谁手实难预料!”

    “既然如此,那便手下见真章吧!”楚天说罢,不待祁连老怪有何言语,身形依然卓立,右掌已缓缓向前推出。掌力无声无息,似是轻描淡写。

    但就在祁连老怪将要大笑出声之际,忽然,隐隐如闷雷的鸣响,自四面八方滚滚而至,一圈圈一层层的劲气已将空气凝聚在一起,就在闷雷似的鸣响过后,紧接着是一串串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赫然在场中炸开。

    饶是祁连老怪见机得早,却已然被劲气带起身形,慌乱间,扭身急旋。祁连老怪不愧成名数十年,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一劫,但右侧衣衫已被劲气扫倒,咝咝响声中,离体的衣衫被劲气搅成无数碎片,飘洒在寒冷的夜空之中。

    就在祁连老怪惊魂未定之际,楚天恍如一股轻烟,疾奔而至,强猛的劲气携着万钧雷霆汹涌袭到。

    祁连老怪顾不得其他,疾速转身,身形飘起,间不容发间又躲过致命的掌力。楚天运起烈阳掌,几丈之内已幻化成掌影的幕墙,掌影飞动,倏然穿梭在祁连老怪四周。

    祁连老怪尽管落在下风,但其掌力亦是凶猛刚烈,威猛无俦。楚天沉着应对,掌掌致命,式式无情,在须臾间,已连出三十一招,百十余式。目光飘向四周,眼中含着无尽的诡异,身形略一暴旋,一片半月形的掌影,带着刺耳的呼啸着向祁连老怪击去。

    祁连老怪怒吼连连,鸠面鹤发根根竖起,狂怒中眼睛充血,犹如厉鬼,疾速旋转,眼见离五行八卦北斗阵愈来愈近,却是难以摆脱楚天雄浑的掌力,身上已被楚天穿心指风划开数道伤口,雪白的衣衫猩红一片,血水顺着飘动的衣襟向空中飞洒。祁连老怪目眦尽裂,拼尽全力,却仍是沾不到楚天衣角。

    老怪愈打愈心惊,原先仍自对楚天不屑一顾,全然未将江湖上的传闻放在心中。此际面对强敌,纵有一身功力却是无从尽数施展。此际,老怪身影已被逼到五行八卦北斗阵边缘,背后的刀光近在咫尺。

    老怪目光一瞥之下更是慌乱至极,四周火红的人影渐渐围困而至,长刀明晃晃亮闪闪,渐渐逼近五行八卦北斗阵。此际,祁连老怪只恨离范家庄太远,后悔未听范不凡之言,而将人马驻扎在范家庄内,此际如何善了!

    正在思虑间,却猛听得数缕指风带着咝咝锐啸倏然袭至,祁连老怪一生也未见过如此强霸的指风,顿时已骇得亡魂皆冒,顾不得身后自己人马,急向斜刺里快速闪躲。

    祁连老怪虽是躲得快,却仍被一缕指风洞穿右肩,而其身后的五行八卦北斗阵众人因担心掌门被刀锋所伤,而正自凝神之下,数缕指风疾射而过,几声惨嗥响过,血水迸发,楚天不待中众人合上阵势,身形闪晃间,烈阳神掌已间不容发地连连使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十数人已被震向半空,随着飘洒的残肢碎肉射向阵中。

    而在众人震惊的瞬间,血腥尚不及在人们脑海中消失的刹那,又是数颗斗大的人头喷着鲜血抛飞,滚落,滴溜溜滚掉落在草丛之中!

    烈阳门人虽是听闻门主杀人如麻,满手血腥,那均是来自江湖及门中传闻,何曾见过楚天亲自杀戮,但见楚天身形早不似与祁连老怪激斗时那般,现时再看已极难看清门主的身影,所见到的是那一片片肉块,一丝丝飘飞的衣衫碎片,一蓬蓬撒向天空的血雨,一颗颗滚落的头颅,一具具仍自奔行的无头尸身。

    双方人马俱都被这凄惨绝伦。残忍万端的杀戮惊骇得心胆俱裂,亡魂皆冒,各个吓得魂飞魄散。

    祁连老怪见楚天原来逼迫自己向五行八卦北斗阵靠近,其本意却是意图击破五行八卦北斗阵,不由狂怒,厉吼一声,奋不顾身地携着毕生功力猛然扑到。

    祁刚眼见楚天泛起的无边杀意及那毫无怜悯的屠杀,既残忍又带有震撼天地的。与天同齐的万千心绪,祁刚看着看着,心胸已被血腥激起原始的狠戾,明晃晃的白龙刀猛然抽出,一式举火燎天,狂吼一声:“杀!”

    随即,腾身而起,白龙刀幻起惨厉森冷的刀芒,疾速卷向两组五行八卦北斗阵。随着祁刚加入战团,三组烈阳乾坤人马,红红的衣衫映着满天刀影,迅疾向院落中激涌而至。

    司徒艳与如烟看着血腥的场面,芳心颤抖,娇面已成青白,这是何等的惨景,比之地狱尚要恐怖十分。随着飘洒的残肢碎肉。二女各自把守一方,隔得很远,惊呼声。惨嚎声响彻云天。

    祁刚身影疾掠而至,迅疾向已经快要溃散的五行八卦北斗阵冲去,掌势沉雄,刀沉力猛,白龙刀划过一道亮闪闪的半弧,狂厉的掌风已凝结成一道有形的钢墙,势如泰山崩塌,卷向五行八卦北斗阵!

    成串的交击声连连爆响,五行八卦北斗阵阵形微微一乱之际,烈阳乾坤阵人马已迅疾向前挺进,绵绵不绝。排排刀光向五行八卦北斗阵挤压而去,渐趋将两组五行八卦北斗阵逼迫到院落后身的山崖下。

    祁连老怪此际已是满身鲜血,仍自拼尽全力支撑着,鸠面已成紫红色,参合着血水,惨厉至极。

    声声哀嚎传入耳际,不用想,那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子,此际的惨嗥祁连老怪焉能听不出,心中的狂怒已变成冲天的火焰,苦修多年的“黑煞阴风掌”已使到极致,一双黑红的肉掌霎时膨胀数倍,蓬蓬黑色的掌气,激涌而出,周遭空气已是彻骨奇寒。

    此际,祁连老怪所带来的人马,只剩下不足五十余人,犹自挣扎在山崖边缘,五行八卦北斗阵已被挤成一条窄窄的队列,已无法旋转变换。而烈阳乾坤阵,此际已分化成六组,在疾速旋转中,森冷夺命的刀光似压顶的白云,纵横飞动,刀光中血肉飘飞,血雨喷洒向山崖,碎肢满空飞舞,残碎的肢体中甚至已不见一颗完整的头颅。

    当喊杀声愈来愈低,愈来愈少,直至完全消失之际,祁连老怪眼中早已不见了自己人马的身影,映在眼中的只是零散的碎肉。

    祁连老怪虽是雄霸一方,一生大小阵仗经历不知凡几,但终究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屠杀,饶是自己心性毒辣残忍,面对如此血腥,心神早已被非人的残酷震得失去魂魄,只是仗着一口不甘的怨气与狠毒,犹自困兽犹斗。疲乏与晕眩之感愈来愈重,像是一只无形的魔手紧紧抓着他的心魂,身形渐趋迟缓,掌力渐渐衰弱。

    四周手持长刀。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衣衫俱都被鲜血染成黑红,血水已经凝固。祁连老怪看罢,自知已万难逃出生天,却仍存一丝希望,不由鼓足余勇,抖手劈出二十一掌,在漫天的掌影旋舞里,身形已倏而掠出六七丈!

    就在祁连老怪堪堪跃出院墙之际,一道耀眼经天的白光倏然而至,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嗥,白光已迅疾倒飞而回。与此同时,便听得扑通一声,祁连老怪那庞大的身躯已摔落院墙之内。

    楚天缓缓走过去,站定在祁连老怪身前丈寻左右,众人看时,祁连老怪一双腿已离开了**,散落在地。老怪狰狞凄惨的瞳孔中渐渐失去了光泽,口中愈来愈感到又苦又涩,喉头犹如一团火在燃烧,而眼前仿佛已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好似永远也熬不尽的暗夜,那么漫长,那么遥远,无际而冷漠的黑暗。彻骨的寒风刮着树梢,发出呼啸,像是鬼魂在哭泣。

    “老怪,强势之下养成了目空一切的致命错误,如此年岁尚要好勇斗狠,争霸江湖,真是何苦来哉!”楚天看着老怪语气平静得像是与己毫无任何关系。

    祁连老怪的眼神渐渐迷离,极力挣扎着,艰难地吞了口血水,想要抬起头,但却感觉平日里予人生死的脑袋似灌铅的铁锤,是如此沉重。

    过了许久,祁连老怪终于吁出一口气,脑中似响起数声闷雷,全身力道顿时消失,就觉得天地在旋转,眼前物体在跳跃,一阵黑雾飘在眼前,无尽的疲乏倏然袭来。

    脑际中青白的光芒闪了几闪,倏然幻化出堆堆白骨,遍地血肉。旋即,眼前猛然出现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身体疾坠而下,溘然闭上了不甘与失魂的眼睛,已然魂游地府。

    楚天望向四周,地面上除了残碎的肢体。满地的血水再无其他成形的尸身。目光闪射大声道:“张爽,速速清点人马,将我方折损情形据实报来!”

    “属下遵命!”张爽说罢,领命而去。不一刻,张爽快速而来:“禀告门主,此役我方共计折损十人,重伤一十三人;祁连人马折损数目不详。完整的尸身只在司徒总使与柳护法拦截处,共有十四具尸体!”

    “张爽,你带一组人马,在此向西山林中安歇,好生照料伤者,死去之人查明身份,造册登记翔实,回返山庄后分别抚恤!”

    “属下遵命!”

    “其余之人,迅速向东南方向五十余里处与吴云所带人马汇合!”楚天说罢,看一眼祁刚等人,道:“司徒总使。祁护法。柳护法还有何安排?”

    司徒艳道:“张爽带领人马去往西面山林,此处离范家庄甚近,并离我等太远。如遭围困,只一组人马确是危险之至,不若跟随我等,在吴云驻扎处安顿,如有意外亦可及时回救,又可截杀范家庄驰援之人,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楚天微笑,看一眼祁刚与如烟道:“你二位还有何意见?”

    “属下没意见!”祁刚说罢,如烟亦摇摇头算是同意此安排。

    “走!”楚天一声令下,只片刻,烈阳门人马已走得不知去向。地上只留下数不尽的残肢碎肉,寒冬里满天的血腥气,更加凄厉恐怖。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王谷中藏隐客 百密一疏欲消亡

    天空阴暗,好似空中飘着灰雾。虽处冬季,如此天气极是罕见。

    通惠河。

    往年此时,河面上早已结成厚厚的冰层,而此际再看河面,非但毫无冰层,河水不知怎地却是汹涌澎湃,浪涛滚滚,在寒风中激流汹涌,奔腾不息。

    冬季的通惠河码头,冷冷清清,偶尔走过的人影亦在寒风中不做停留,急匆匆地钻入房中。

    范家庄。

    范不凡与“拘魂索”魏启忠。范六坐在书房中,各自心中不知是惶惑还是有种不详的预感,三人默默相对,凄然无语。

    还是范六打破了沉寂:“庄主,虽说近些时日江湖上再无动静,但据探查,烈阳余孽已不知去向,我庄近处尚未发现烈阳人马踪迹!”

    范不凡看一眼范六,道:“烈阳余孽袭杀各大庄派堂口亦是毫无征兆,据闻,各堂口却在不知不觉中惨遭杀戮,值此寒冬,各方俱都回返本派,一旦楚天小贼来袭,确有麻烦!”

    “庄主,青岩二鬼。黄山童叟颜真及五毒神君廖坤俱都在我山庄,即使楚天小贼来此,亦无可虑之处,且我庄布防严密,弓弩箭矢已然准备足够,庄主还请大放宽心!”

    范不凡忽道:“这几日祁连老怪可否派人前来催促银两之事?”

    范六道:“庄主,那祁连老怪前几日每日催促几次,小的只是用那几年前的陈粮应付过去。但最近三日不知如何,老怪却再未派人前来催促银两之事!”

    范不凡一怔,道:“怎地几日未派人前来?”

    “庄主有所不知,前几日老怪派人前来,言说我庄再不送些银两过去,祁连人马便即刻回返祁连山。小的一时无措,便给了些陈粮,只够百十余人用上一两日的。而今四日过去,小的想那老怪定然会前来再行催促钱粮之事,但却丝毫人影未见!”

    “拘魂索”魏启忠忽道:“庄主,是否那老怪见我庄未给银两,现在已然回返祁连山了?”

    范不凡沉思片刻,道:“老怪言说回返祁连山亦只是欲擒故纵之计,决然不会回返祁连山。如今处于冬季,车马难行,老怪怎会不辞而别,我庄按前番说辞,尚欠老怪十万两银子,他岂能丢下重金而去!”

    “拘魂索”魏启忠又道:“庄主,老怪驻扎在北通州王家大院,离此不过五十余里,如其动身回返,定然不会逃过我等耳目,而今音讯皆无,是否真的绕行而去,或是出了意外?”

    “意外!”范不凡乍听之下不由一惊,旋即,又放松心情,道:“祁连人马虽是不多,但其两队五行八卦北斗阵却是强悍绝伦,非是一般人物或几大庄派一口能吃得下的。意外之说断不会出现,或许另谋出路亦未可知!”

    “拘魂索”魏启忠道:“祁连人马是我庄所依仗的力量,如其回返或是有何意外,确对我庄不利,我看还是应当前去探寻一番,一则安抚;二则探查情形,我庄亦好谋划应对之策!”

    范六笑道:“魏师爷多虑了!”说罢,转头对范不凡道:“今晨,小的已派人前去打探,此时已近午时,如不出意外,探查之人已快回返山庄!”

    “范六安排甚是得当,你等前去看看,探查之人是否回庄?”

    范六与“拘魂索”魏启忠同声应了一句:“是,我等出去看看,如有讯息即刻向庄主禀告!”

    此际。

    天寿山。

    大队烈阳人马已暗暗摸进黑衣人藏匿的秘密山坳。

    楚天等人路过此处打听方知,此山坳称作“鬼王谷”。楚天乍听之下不由暗暗吃惊:天寿山乃是皇帝陵寝。妃子之墓所在之地,乃“万年寿域”。群山环抱,山明水秀,风水胜境,绝佳吉壤,怎会有此一座凶名卓著的“鬼王谷”?

    楚天与祁刚几人探查整整两日,方将“鬼王谷”探查清楚。

    “鬼王谷”处于两山之间,背靠都山余脉,山谷后乃是川流不息的通惠河,隐蔽处停泊着几只舟船,掩映在山谷凹处,十分隐蔽,如非仔细查看,万难发现舟船。

    谷口前方异常开阔,树木茂密,虽可掩藏行迹,但亦给烈阳乾坤阵带来麻烦,只因阵法易于在宽阔处施展,在林中却无法有效运转。

    经过九曲十八弯,便见一处树木掩映下的黑黢黢的山口,两侧陡峭的山崖,直插云霄,悬崖陡峭光滑,极难攀登。

    过此山口,山谷两侧起伏跌宕,怪石林立,形成石林。过了石林便是几十丈宽的开阔地,平坦异常。开阔地周围隐约建有零落参差的房舍,想必是追魂堂人马聚集之地。

    烈阳门人马悄悄掩进。祁刚。司徒艳与吴云带领一组烈阳乾坤**阵人马,小心掩藏行迹,悄然绕道谷后而去。

    许是多年来“鬼王谷”所在并无任何不测,谷口外直至石林处却是无一人把守。只是偶尔有几个流动暗哨不时地绕行而过,纯黑的依靠,闪亮的弯刀,在树影山石中起起伏伏。

    范家庄。

    范不凡见范六等走后,不知怎地,心中忽地出现一丝悸动,心神随之波动不已。///遂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绪愈来愈难以安定。

    “庄……主,大事……不好!”

    一声断断续续。颤抖的喊声将范不凡惊得浑身一颤。待定睛看时,却见范六疾速跑进书房,面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惶恐至极。

    “何事惊慌?”范不凡怒道。

    语音未落,便又见儿子范如坤及“拘魂索”魏启忠慌慌张张地进得书房。二人气喘吁吁,面上同样惶恐,几欲言语,见范不凡脸上怒容,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范六连惊带吓,待缓过神来,啜啜地道:“庄主,祁连人马已全部毙命!”

    “什么?”范不凡乍听之下,不由惊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阵,方才回复些许神志,急忙道:“此事当真?”

    “确是已全部毙命!”

    范不凡听罢,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双目失魂,颓然地道:“将探查结果详细说来听听!”

    范六忙道:“据探查之人禀告,今晨将要到达王家大院时,远远地便闻到浓重的血腥气息,待到院落时,只见满院零散的碎肉。破碎的衣片及满地血水。均看不出人形,头骨都已碎裂,只在东西两侧发现十几具无头及血洞满身的尸体,凄惨无比!”

    范不凡愈听眼睛睁得愈大,颤声问道:“那祁连老怪现在何处?”

    “庄主,祁连老怪靠在院落墙上,乍看是端坐,实则是齐股以下。双腿已被利器削断,满身伤口,并夹杂数处血洞!”

    “血洞。无头。碎肉……”范不凡在惊惧中自顾自念叨着。

    猛然,范不凡瞳孔睁大,青白松弛的嘴唇抽搐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失神地道:“搜魂手。穿心指。落英剑!楚天!烈阳门!”

    “拘魂索”魏启忠道:“祁连老怪有那五行八卦北斗阵,何以如此不堪一击,确是不可思议!”

    范如坤长久未说话,此际听罢“拘魂索”魏启忠言语,方道:“世间之事,均有其阴阳两面,阵法亦是如此,有利便有弊。据探查之人回报,王家大院后身山崖底部碎肉成堆,据孩儿估计,许是五行八卦北斗阵人马被挤向山崖,五行八卦北斗阵乃是集合众人。借旋转之力才有威力,便于在开阔之地施展,如被挤向山崖,便失去其作用,因而才有如此惨败!”

    稍停又道:“烈阳门那烈阳乾坤**阵亦是同理,但其阵法又与五行八卦北斗阵不同,烈阳乾坤**阵可大可小,大阵为三十六人,而小阵只有八人,即可旋转,又可成排攻击,灵活善变,确难易与!”

    范不凡听罢,眉头紧锁,道:“未想到楚天这小贼竟不知得到何人指点,练出这强猛的烈阳乾坤**阵。但天下武林人士数不胜数,又岂是几个烈阳乾坤**阵所能剿灭的!”

    范不凡接着又道:“不知两堂人马有何讯息?唉,近日两堂折损甚重,虽不至伤了元气,但亦恐非短时日内能恢复……”说到这,范不凡猛然一惊,忙道:“坤儿,此间祁连人马被尽数杀戮,两堂人马却不可再有何意外,此事不但关系我庄安危,更关乎到追踪烈阳余孽之大事,速速派人告知焦化与古镇天二人,小心提防,万不可掉以轻心!”

    “爹爹勿急,孩儿已派得力之人前去通告,此际已走了两个时辰,估计晚间便可到达两堂所在之地!”

    范不凡长长出了一口气,略微安定道:“坤儿做得不错,不知柳家庄现今情形如何?”

    “爹爹,原以为楚天葬身雾灵山,柳家庄一举可下,不但可掌控江浙财路,又可南北呼应。但未想到楚天神奇复活,确是人算不如天算,杀手堂所去两星队。四组天干杀手将近四百余人几乎全部丧命!”范如坤说罢,不由黯然神伤。

    接着又道:“据探查,柳家庄全庄氤氲迷蒙,远远望去阴森异常,似与鬼庄相似,如孩儿猜想不错,那鬼庄实是烈阳门余孽所在之地。非但柳家庄阴森恐怖,连那淡云庄亦是如此。据传,晋中八虎关氏八兄弟曾拜访赵云天,不知如何发现淡云庄南侧鬼气森森,一时性起,便要前去观瞧。赵云天死命劝阻无效,可叹晋中八虎先后去了四虎,只是有去无回,其后,在淡云庄南侧院墙外,发现四虎零散的尸首!”

    范不凡睁大眼睛,惊愕道:“难道赵云天已与楚天小贼有所瓜葛不成?”

    “爹爹,想那赵云天一生谨慎,对我庄亦是唯唯诺诺,按常理推测,断不会与楚天小贼有何瓜葛。这亦是孩儿始终不确定鬼庄为楚天小贼蜗居之地的缘故!”

    随后接着道:“但以柳家庄情形看,柳邙之女柳如烟对楚天小贼早已投怀送抱,江湖传言,柳邙次子柳虹刚已失踪多日,或许早已投身烈阳门中。现三大山庄情形极为相似,如非是楚天等烈阳门人所做,确是令人匪夷所思!”

    “坤儿,急速派人好生探查,务要探查出烈阳余孽所在之处!如此,我庄亦好与其他门派共商剿杀烈阳余孽大计!烈阳余孽不灭,江湖永无安宁之日!”说罢,范不凡眼中已冒出无边的仇恨,恨不得早早将烈阳门人斩尽杀绝。

    天寿山。

    鬼王谷。

    午后,灰暗阴霾的天空忽然现出了阳光。

    阳光透过云层过早地将大地。山川染上了殷红,朵朵红霞,边缘殷红如血,像是涂满天空的血水。在此冬季,地面上零星的白雪亦已泛着红色,天宇中似乎充满了血腥。

    石林前的开阔地,已洒下一层血红的光辉,一队队身着火红衣衫的烈阳勇士,在血红的光辉里好似已融进天地,血红是生命,或许亦是血腥。

    鬼王谷中,追魂堂的黑衣人至此刻方才发现横亘在山谷中的烈阳人马,素以忍术潜藏行迹,诡谲神秘相随的追魂堂,此际已是惊震莫名。

    在此开阔之地,任何隐藏都已徒劳无功,有的只是列队相持。长久不见的金色蒙面人踏过地面,穿过黑衣人群,发出叮当的金属撞击之声,有些呆板的双腿走过长长的路途,血红的天空将蒙面巾映照成金红。

    楚天看着缓步而来的金色蒙面人,眼望天空,面上静静的无一丝生息。

    “阁下藏头藏尾,许是喜欢活在阴暗之中,却又不时跑出阴间,到阳世晃荡一圈,不知今日是否还能回返,恐怕阳世不留,阴间不收,做那野鬼孤魂了!”

    “哈哈哈!”金色蒙面人一阵桀桀怪笑,阴森森地道:“我当是谁来,原来是烈阳余孽,几次让你逃出生天,却是出乎本堂主预料,想当年围剿搜魂书生亦不用如此劳心费神,可见小贼确有几分运气!”

    楚天轻轻一笑,道:“当年围剿沈寒冰,万佛堂几乎折损殆尽,只余下你与古镇天,如今死灰复燃,荼毒江湖,却枉自称我烈阳为余孽,实是可笑之至!”

    “小贼,休逞口舌之能,在我两大五行坛及三大杀手组之威力下,天下已无任何敌手。而今小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此地便是你等百十多烈阳余孽的葬身之地!”

    “哈哈。”楚天大笑一声,道:“而今再言狠话实无必要,不知追魂八卦掌焦堂主那条断了的肉腿如何接续的?”

    “追魂八卦掌”焦化乍听楚天言语,断腿之恨立时涌上心头,高大的身躯不由轻轻颤抖,仅露的眼睛目光已是惨厉凶残。看着楚天,脚步缓缓后退,在即将退到黑衣人群之际,手掌猛然抬起,旋即,向前疾挥。

    霎时,满天的暗器带着刺耳的尖啸疾速射来。楚天依旧卓然站在原处,丝毫未动。疾速射来的暗器才近身前三尺多远,便已砰砰地掉落在地。

    “追魂八卦掌”焦化不由惊呼出口:“化气成墙!”刚刚说罢,那些未被挡住的暗器去势不减,迅疾射向楚天身后静静站立不动的烈阳人马。

    “追魂八卦掌”焦化惊愕之下,见此情景,眼中又浮现出诡异的笑意,但随着扑扑声响,暗器已丁丁当当地掉落在地之时,眼中再也无一丝喜色,那些藤制的盾牌瞬间布成一面幕墙,早将暗器挡落在地,“追魂八卦掌”焦化眼中忽然现出了茫然和恐惧。

    “追魂八卦掌”焦化一怔之间,随即疾速舞动双手。顿时,黑压压的黑衣人,已奋不顾身地旋身而上,扑向烈阳乾坤**阵。

    “三组断后,四组。五组,杀!”楚天一声狂吼,身形已幻化成虚无的影子,倏然消失在黑衣人群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山谷尽染活人血 烈阳血祭追魂堂

    楚天身形闪晃如电,倏隐倏现。//忽左忽右,追击着“追魂八卦掌”焦化。落英剑闪着噬人的荧光,疾速旋转飘飞。楚天心中已打定主意,“追魂八卦掌”焦化若在,这追魂堂便会死灰复燃,决不能再给自己及江湖留下永久的祸患。

    楚天已顾不得斩杀从身边掠过的黑衣人,落英剑似乎与身子融为一体,凌厉至极的穿梭在层层阻挡自己的黑衣人群中,一蓬蓬血雨向两边飞洒。

    楚天身后不远处,三组烈阳乾坤**阵已分化成六组,层层交替,快速推进,漫天寒冷的刀光,在血色的阳光中狂舞着,伴着血肉闪现出一副血肉织成的画图,片片刀光狂暴倾泻。夺命擒魂;六组光团飞舞纵横,锐风如啸,狂霸惊天,有如急风骤雨,寒光流灿!

    此际,身着火红衣衫的一百四五十烈阳勇士,犹如卷过天际的火焰,在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中,纷纷卷向不断涌来。悍不畏死的黑衣人。衣衫烈烈,寒光如银,浩瀚奔腾,滚滚荡荡,似天瀑倒悬,浩渺滔天。眩目的刀光。雄浑的劲力,转瞬间,在红墙火焰中数十个黑衣人惨嗥着被劈向半空。

    但,黑衣人好似没了灵魂的躯壳,毫不退缩,失魂的双眸只有进攻与杀戮。烈阳勇士一个个睁着带血的眸子,不屈不退,奋勇争先,层层递进,汗水伴着血水,挥舞长刀迈进在血腥的阳光中。

    楚天离“追魂八卦掌”焦化的距离愈来愈远,黑衣人腾跃闪躲,刀势如虹。楚天见之,一声大喝,声震寰宇,落英剑剑芒顿时暴涨,寻丈的剑芒,漫空穿梭,刹时已变成一团广达十几丈方圆的光团,光团周遭罡气骤起,楚天身形倏然消失在光团中。

    莹白的光团转瞬间便已成了赤红,劲气绞缠中已将血肉化成血雾,零碎的尸体碎肉自光团边缘向外四散疾飞。

    如烟看着凄惨的场景,眼神已经茫然,本能地穿梭在黑衣人群之中,那天生的悲悯之心渐渐随着血雨在一点点消失。于是,在血光里。在寒芒中,如烟窈窕的身影再不犹豫,惨绝的穿心指洞穿了一个个咽喉!片刻,五六个黑衣人已命归黄泉。

    摄魂的光团迅疾卷过一层层。一排排的**,山石。草丛在光团掠过后已成一片片飘飞的碎屑。楚天长啸如泣,身形电闪,落英剑光芒猝涨,宛似九天来弘,玄幻惊目。身体早已融进剑光之中,“驭剑成气”已快达至最高境界!

    “追魂八卦掌”焦化观望着身后满天的血雨,早已是亡魂皆冒,几十年造就的五行坛及杀手组众多人马,却无法挡住楚天震天撼地的功力,“追魂八卦掌”焦化万万也料不到,这多年的苦心经营,在此遭受如此重创,先时尚自远远地偶尔打出几手暗器,此际哪顾得其他,在人群中换影移形,疾速遁逃。

    眼见“追魂八卦掌”焦化渐渐远去,楚天心胸腾然升起无边火焰,狂吼一声,剑光挥舞中,烈阳掌第九式“神形俱灭”倏然而出,轰然一声巨响,山谷颤动,十数个黑衣人在开山裂石般的劲气中被击向半空,随即,巨大的光团疾速滚过血肉之躯,洒下一路血雨,向“追魂八卦掌”焦化疾速追击而去。

    眼见离“追魂八卦掌”焦化尚有不足七八丈远近,忽地,自楚天身后疾速奔来几个胸前刺绣着天空。//大地。火焰。雷电及白色。黄土色蒙面的黑衣人,未等到得楚天左近,刚猛的劲风已骤然袭至。

    楚天疾速前掠,落英剑倏然脱手飞出,剑光如虹,去势如电,好似夜空流星划过的留痕,又好像有着莫大的灵气,疾速射向几个功力超绝的黑衣人。一两声闷哼响起,随即抛起一两条臂膀,落英剑却被震得波动了一下,森冷的剑气激荡回旋,倏然旋绕,一声惨叫,一名黄土色蒙面黑衣人已是头身分离,头颅弹上五丈高的空中!剑身震动中,疾速回到楚天手中。

    场中情势瞬息万变,快得无可言喻。几个功力高绝的黑衣人并未因同伴的死去而有任何迟疑,刀光蓦然幻起,同时骤然出掌,掌刀尽出,震动山岳。楚天身形疾旋,运起清虚幻渺身法,身形快似游龙,更似疾矢流星。

    一溜剑芒砰然起时,数缕穿心指风携着刺耳的锐啸,穿透密实的刀光与如山般的劲气。“快闪!”白色蒙面人喊声未落,身子尚未挪移出半尺,无情的剑芒已投进他的身体,倏然隐灭。双目惊愕中,便感觉下肢已没了直觉,直到意识将要消失之际,却在上半身倒下的瞬间,看到了自己仍然站立的下半身。

    几声惨嚎的同时,绣着天空图案的黑衣人,仍自旋转不停,颈腔中狂喷而出的鲜血飘然洒向四方。

    楚天毫不迟疑,倏然腾身,落英剑一式“幽冥鬼途”疾掠而下,狂风暴雨般罩向余下的绣有大地。火焰。雷电图案的黑衣人。三个黑衣人目中已现出惊骇,匆忙中弯刀舞起一轮呼啸的光孤,疾速迎向覆盖天地的剑芒。刀剑相接,发出一溜清脆的撞击声。

    三名黑衣人被刚猛的剑气带向一旁,身形疾退中,虽是身上多了几道尺长的伤口,犹自庆幸时,蓦地,身旁却传来一声惨嚎。绣有大地图案的黑衣人躲过剑芒,却未躲过随即而来,转眼即至的穿心指风,颈腔。胸腹。头颅等几处血水纷纷喷出。

    鬼王谷。

    追魂堂精锐,正在遭受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杀戮。或许是对杀戮的回应,又或是血腥尚不够洗刷那些无辜逝去的灵魂。

    火焰一般狂猛的攻击,追魂堂人马已大部血染山谷。

    余下的绣有火焰。雷电图案的黑衣人,此际亦是伤痕累累,借助轻灵的身法,躲避着楚天如幻般的剑芒,但尽管身形闪转腾挪迅疾异常,却仍然躲不过摄魂的剑光。二人蒙面巾已经脱落,面颊上血肉模糊。

    那六组烈阳乾坤**阵,层层递进,外层拒敌,内层挤压杀戮,时刻变换着队形,渐渐地六组**阵已变成了五组,躺下的烈阳勇士火红的衣衫融进了大地,与血水交相辉映,永久地留在了这血腥的山谷。

    余下的烈阳勇士显然是经过血腥洗礼的强者,在如烟与张爽率领下,喊声震天,狂猛冲杀。其中有未参加过杀伐的,虽初始被血腥迷住了魂魄,但此际他们早已忘却了惊惧,斗志昂扬,杀意盈天,挥舞着长刀,犹如席卷天地的洪水向黑衣人群疾涌而去!

    刀光如潮,滔滔不绝,威势雄猛,杀声震天。//长刀抛洒着热血,气涌如山。烈阳勇士满身鲜血,奋勇杀伐。但黑衣人仍是前仆后继,奋不顾身,冒着血雨,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和血迹冲杀而上。

    凄厉的嚎叫声。咆哮声中,森冷的刀光映着飞溅的热血,凄惨而壮观。只在瞬息间,二十几个黑衣人又已身首异处。命丧当场,而尸身也在纵横的刀光中被切割成一团团的血肉碎块!

    楚天看着杀戮场,面前的两个硬点子已如囊中之物,楚天疾速将落英剑送入怀中,面色宁静得好似全然忘记了眼前的血腥,庄严肃穆,一丝奇想在脑际中倏然而发。

    楚天心中此际豁然而生一丝灵光,烈阳神掌前三式已在瞬间融合成一招,心念电转之下一式新的烈阳掌法“毁天灭地”赫然穿过脑际。只见楚天双掌奇幻般划出交错纵横的数道掌影,只在瞬间便已如猛然炸开的磷火,疾速四散,片片掌影,自四面八方带着毁天灭地的劲气猛然爆开。

    数声凄厉的嚎叫刚刚响起,便已寂灭,在楚天这一式惊天地,泣鬼神的烈阳掌下,七八方圆内的黑衣人俱已被烈阳神掌搅缠成肉块,犹如流矢,疾飞四射。一掌之威,毁天灭地!稍远些的黑衣人有数人被横飞而至的尸骸贯穿胸膛,而一名黑衣人看着插进身体的一截断手,仍自颤抖着,在茫然的一瞬间,一截疾速抛飞的尸骨便又已插进了咽喉。

    而绣有火焰。雷电图案的两个黑衣人,从膝盖到大腿,只有皮肉粘连着,胸骨塌陷,深透至骨,肌肉翻卷,血肉模糊。

    肉里白色的脂肪淌着血水,紫黑色的血管抽搐蠕动。小腹上鲜血涌出,断了手掌的臂膀之下,白花花的肠子冒出体外。而头颅已被脑浆鲜血遮住,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脑浆掺和在一起,令人作呕,凄惨绝伦。

    当身后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后,山谷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远处零星的十数个黑影,转过开阔地,瞬间不见。

    如烟此时已成了血人,满头的白发,顺着发梢嘀嗒地流着血水,眼神中肃然无情,看着满地的尸骸,像是自己刚刚从血腥中爬起,那么凄绝惨厉。烈阳勇士已有二十多人瘫坐在地,面目血红,火红的战袍已成紫黑色,地面上又躺下二十几个年轻的生命。

    看着逝去的生命,楚天心如刀绞,这些年轻的烈阳勇士,自己还未来得及熟悉,甚至尚不知名姓,便已将生命留在了血腥的山谷。

    楚天伫立在寒风中,眼神渐渐转成惨厉与冷酷,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直冲云天,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绝。

    “柳护法,你带一组人马,沿山谷仔细搜索,如发现黑衣人定要斩尽杀绝,之后速往谷口后!”

    “是,门主!”如烟神情肃然,开口应道。

    “张爽留在此地歇息,仔细打扫场地,救治伤者,并防范谷外之人,静待我等回返!”

    张爽右臂缠着绷带,血水仍自渗出,见楚天吩咐,忙道:“是,门主,属下遵命,请门主放心!”

    鬼王谷山后峭壁下。

    祁刚。司徒艳。吴云慢慢欺近山谷的狭窄处。

    抬头看时,陡峭高耸的山峰直插云天,慢坡下,一条隐隐约约的山路通向谷内,迎着夕阳看时,好似血色中的一条黑路,更似血腥中的幽冥鬼途。

    山谷内隐约传来阵阵喊杀声,三人凝立在山谷口,寒风吹拂,衣衫猎猎作响。白龙刀闪着青白的森冷光芒,静静地等待即将来临的生命。

    几人听着谷内传来的喊杀声,手心已经出汗,心中急迫,明知门主功力通玄,却仍是担心,凝神远望。

    “吴云,山谷中已打斗了多少时辰?”

    “回祁护法,属下如未记错,已进行了一个时辰!”吴云道。

    司徒艳只静静地站着,凝神倾听着山谷内传来的声响。又过了半个时辰,山谷内的喊杀声渐渐稀少。

    忽地,司徒艳道:“祁护法,山谷内打斗即将停止,如门主得手,或许有漏网之鱼,我等凝神准备!”

    “总使说得对!吴云!”

    “属下在!”

    “命众人列队等候,后备人员亦编入阵内,分化成三组,前一后二,相互递补,互为进退,决不可放过一人!”

    吴云神情一紧,洪声道:“属下遵命!”旋即,疾速跑去。须臾,隐藏在山崖四周的烈阳勇士已分成三组阵队,列在山谷中间,火红的衣衫似一堵烧红的铁墙,横挡在谷口。

    三个烈阳乾坤阵刚刚布好,祁刚与司徒艳眼中便已远远地望见二十多条黑影疾速向谷口奔来,其速无比,身形在山路上兔起鹤行,其快如飞。

    二十多条身影转瞬即至。

    祁刚与司徒艳默立于谷口高处,其余烈阳勇士卓立在二人身后,静静地看着慢慢走上前来的“追魂八卦掌”焦化及二十几个黑衣人。

    “追魂八卦掌”焦化及二十几个黑衣人,衣衫不整,蒙面巾已经脱落,面上的血水已经干涸凝固,好似从血水中浸过一般,俱是愁容惨淡,目光晦涩。

    祁刚与司徒艳一袭白衫,在血色中更显得刺目。二人注视着猖狂奔逃而来的黑衣人,心想:此处三百余人的追魂堂,仅剩二十余个追魂堂人马,谷内刚刚结束的血战,是何等惨烈。

    而“追魂八卦掌”焦化及二十几个黑衣人,此时此际乍看之下已是亡魂皆冒,横亘在眼前的烈阳人马,身上不带一丝生息,冰冷得如极地寒冰。沮丧。惊恐。血腥。死亡等等意念刹时袭上心头。

    血腥,对这些人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但自己面临血腥之际却是另一种深切地感受,往日的刁泼。狠辣。诡异,已在这一刻变成惊惧与颓丧。

    蓦然,“你等是自己授首还是徒劳挣扎?”一声寒冷如冰的声音出自祁刚之口,不带一丝情感。

    “哈哈哈!”“追魂八卦掌”焦化一阵桀桀怪笑,吼道:“老夫的习惯中从未有自己授首二字,不知阻挡老夫的是哪位鼠辈?”

    “焦化,你这匹夫,如告知你名姓实是有辱我之声誉,但对即将前往地狱鬼城之人,祁刚便发发慈悲,亦算是超度你的亡魂!”

    “追魂八卦掌”焦化乍听之下,身形一震,狂笑道:“原来是朝廷鹰犬,老夫尚未领教你的绝学,今日便在此做一了断吧!”

    “奉陪!”祁刚说罢,白龙刀已倏然划出一道炫目的寒芒,直向“追魂八卦掌”焦化扫去。锐风如箭而来,“追魂八卦掌”焦化骤觉有异,在刀光即将及体的瞬间,身影纵横斜飞,反手一记追魂八卦掌,在光影刀芒中,迅疾游走。

    祁刚绝不迟疑,单手挥刀,在挥舞暴劈中,白龙刀似有灵性,上下翻飞,白龙一十八式已在瞬间同时挥出!

    白龙刀泛着森冷夺魂的光芒,在锐啸声中穿梭,疾速交错的刀芒,映出一幅令人目眩神迷的奇异景色,刀光飞掠,似来自天外,犀利而酷烈。

    “追魂八卦掌”焦化疾速躲避祁刚那有招而无招的刀芒,渐渐地冷汗如注,目眦欲裂,身形如急风摆柳,闪晃如电,追魂八卦掌已使到极致。

    司徒艳与烈阳勇士丝毫未动,二十几个黑衣人亦静静地站在原处,双方的长刀与弯刀在血色里泛着青光,随时都会摄取对方生命!

    祁刚唇角噙着血腥的冷笑,白龙刀已似一泓秋水,刀光暴涨。忽地,“追魂八卦掌”焦化疾速探手入怀。

    “祁护法小心!”司徒艳一声娇喝后,白龙刀竟已化成一蓬光闪闪的光幕,倾洒而下。“追魂八卦掌”焦化不由魂飞魄散,抖手掷出一蓬暗器,身形快速翻动,瞬间挥出了三十八掌!

    丁丁当当的响声过后,暗器尽皆分散四周,白龙刀已在刹那间挥出笼罩天地的光幕,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追魂八卦掌”焦化在此生死攸关的瞬间,掌势急变,只见掌影飘飞舞动,劲气纵横,咝咝的劲气撞向满天的刀芒。

    没人看清刀芒是如何突入掌影劲气之中的,当刀芒倏敛,劲气飘散,祁刚卓然而立之际,“追魂八卦掌”焦化已发出凄惨的狂嗥,健硕的身形自半空重重坠落,一双手,被齐腕削掉,青筋白骨,鲜血淋漓,只余下两条光秃秃的手肘!

    “追魂八卦掌”焦化痛苦地哀嚎,一张鸠面扭曲得凄惨狰狞,衣袍上片片血迹,怵目惊心,鲜血仍自汩汩流淌。

    “焦化,此生此地,你便认命吧!”祁刚吧字刚刚出口,一抹白光已瞬间切过“追魂八卦掌”焦化的颈项,鸠面依然扭曲。依然狰狞,但眼神渐渐地好似浮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当头颅随着闭上的双眼翻落在地之际,黑红的血水自颈腔狂喷而出,如泉般撒向空中。

    “祁护法断后!”司徒艳莲藕一挥,身形电闪,瞬间插入黑衣人群之中。三组烈阳勇士疾速掠过祁刚身边,扑向四散奔逃的黑衣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空静寂寥英魂在 大战之后又收徒

    山谷口。//

    峭壁下。

    一抹残阳,映照着烈阳门众位勇士。

    殷红的夕阳挂在西天,将山谷照得血红,好似空中都已飘洒着血水的雾气,氤氲迷蒙。点点零星的白雪,排排黑红的战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嗅着满山满天的血腥气,楚天等人心如死灰,横七竖八躺在谷口的黑衣人,已渐渐掩映在夜晚的黑幕中。

    灵魂,是否已离体而去,飘飞到极乐之地。肆虐江湖的“追魂堂”是否真的已随飘逝的灵魂而去。

    “祁护法,速速查点清理现场,稍事歇息,立刻出谷!”楚天沉静道。好似刚刚结束的惨烈杀戮不曾发生一样。

    “是,门主!”祁刚领命而去,清瘦而坚毅的面容带着风霜,但坚毅果敢。

    楚天看着仅剩下不足四组的烈阳门人,一阵心酸,神情无限凄然,江湖征战却是这般惨烈与无情。

    “唉!”楚天长叹一声,幽幽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死者死矣,生者何欢?到头来化作杯杯黄土,了然于尘埃,天下何时方能太平安详!”

    司徒艳见楚天神情,缓缓道:“慷慨过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老爷,莫要悲戚感伤。”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纵然埋身荒山,却与天地做伴,又岂能称作亡魂,但觉心系大慈大悲,造化千秋万世,方能解脱短暂的杀戮!”如烟轻轻地接口道,已擦掉血水的面容清丽浑然。

    “二位姐姐之言弟弟心中明了,虽是早将红尘勘破,却又不时地泛起缕缕愁绪。感怀,唉!但愿天心弘广,原宥弟弟的残忍!”

    几人正说着,祁刚。吴云急速而来。到得楚天等人身前,祁刚道:“吴云,速将查点结果告知门主!”

    “是,属下遵命!”说罢对楚天道:“门主,属下查点后,谷中逃窜而来的二十三名黑衣人已全部毙命,我方死亡三人,重伤五人,山谷后所隐藏的舟船已凿沉毁去!”

    楚天听罢,面色一整,肃然道:“此次围剿追魂堂虽是全歼此中贼人,但却折损将近两组烈阳乾坤**阵人马,几十烈阳儿郎葬身京师,令人感怀。”

    转而对司徒艳等人道:“待回返山庄,定要及时补充人马,严格督导,以免伤亡过重,死去之人好生抚恤!”

    说罢,环顾四周,手臂一挥:“众位兄弟,今日我烈阳门大获全胜,俱是众位兄弟的功劳,楚天感谢兄弟!江湖血腥已然开始,未来将会有更加惨烈的杀伐,兄弟们可曾胆怯。惧怕?”

    “不怕!”众烈阳门人长刀齐齐举过头顶,同声齐喊,声震山谷。

    “启程回庄!”

    烈阳门众人听到号令,整队而行,虽是大队人马,却毫无一声杂音,抬着伤者,悄然行进在山谷之中。红色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具具黑衣人的尸体,零散地倒卧在山谷四处。

    众人到达石林前面的开阔地之际,远远望去却不见了张爽等众人身影。如烟惊呼一声:“弟弟,张爽等人怎地不见,是否发生不测?”

    楚天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姐姐勿要担心,张爽等人俱都在两侧房舍中!”

    如烟美目甚是疑惑,道:“明明是一丝人影不见,怎地会在房舍……”刚说到此,如烟忽地想起在柳家庄楚天指示自己拨弄门插之事,不由面上一红,便再不言语。

    张爽听闻禀告后,跑出房舍看到大队人马已来到空场,慌忙跑到楚天等人身前,道:“张爽来迟,请门主恕罪!”

    “哈哈!”楚天拍拍张爽,柔和道:“何罪之有,弟兄们冒死征战,理当好好歇息,其他人不必出来,尽数歇息便是!”

    “谢门主宽大!”张爽见楚天一脸笑容,顿时放松了心情。

    楚天看看四周,忽道:“祁护法,看此地颇为安静,虽仍有血腥之气,但亦可暂作歇息之处,今夜我等便在此驻扎,明日再行回返,你看如何?”

    “门主说的是,众儿郎实在疲累,歇息一晚甚好!”祁刚亦有同感。而司徒艳与如烟亦同时点头。

    “吴云,你协助张爽再次清理一下现场,晚间一同在此歇息。只是辛苦了另一组在山林中策应的兄弟!”

    吴云忙道:“门主,我等在柳家庄中训练之时,亦是常常在室外操练,为适应江湖征战,常以疲累困乏锤炼兄弟,在外风餐露宿实乃正常之事。况且那组烈阳使者乃是师爷孙元坤的高徒,唤作飞天神鹰袁啸,功力十分了得,请门主不必挂怀!”

    如烟听罢,嫣然一笑,道:“吴云说得不错,那袁啸确是功力不错!”

    楚天看着雄壮机敏的吴云,面上挂着喜悦,由衷道:“我烈阳门有你等忠义豪气之人,怎会屈服于天下!哈哈,义父真是高瞻远瞩,谋划长远,否则楚天焉能行雷霆之事!”

    转而忽道:“吴云。张爽,好生为我挑选一居处!用过晚饭后,你二人尽快到我居处,时辰不多,趁今夜做些应对之事!”

    吴云与张爽不知楚天让自己到门主居处究竟有何事,齐声应了一句,忙自清理现场去了。

    晚上用过饭,楚天找来祁刚。司徒艳与如烟三人,道:“祁护法,你率一组人马,前往谷口驻扎,尽量隐藏行迹,两位姐姐在此为弟弟护法!”

    司徒艳一愣,道:“老爷,今夜将意欲何为?”

    楚天笑笑,并未作答,对如烟道:“姐姐速将吴云与张爽二人叫到此处。只因未来江湖实难预测,此二人功力仍显不足,趁今夜我替二人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以增加实力!”

    如烟急道:“一夜之间怎地能同时行功,弟弟岂不损耗过大,万一……”如烟下话未出口,显然是担心过度。

    楚天神秘地笑笑,道:“无妨,弟弟已不像去岁,现今功力可及时回复,并无损耗,请姐姐放心!”

    如烟仍在犹豫,见楚天嬉笑的神情,才不安地走出房舍。仅过了一会儿,吴云与张爽一同来到房间。

    楚天一笑,对司徒艳道:“大姐,你说与二人听!”

    司徒艳凝重道:“吴云。张爽!”

    “属下在!”二人齐声道。//

    “今日门主看你二人武功,应对江湖仍有不足,意欲成全你二人,为你二人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以增加实力”

    吴云与张爽二人闻言一惊,旋即大喜道:“属下感谢门主成全!”转而又犹豫道:“听闻输功极是耗损真力,门主替我二人输功,岂不耗损甚大,我二人功力虽不足,但决不让门主为我二人而耗损真力!”

    楚天微笑,道:“输功无妨,但你二人可要行那拜师之礼,你二人可愿意?”

    吴云二人听罢,早已喜出望外,有楚天这样的师傅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在山庄之中,日日见那万峰师傅长师傅短,早便羡慕得不得了,二人哪还敢不愿意,早已双双跪地:“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言罢,咚咚咚地磕起头来,直将额头磕出丝丝血迹,才在楚天温和的劲气托扶下站起来。

    “时辰不早,两位姐姐为弟弟护法!张爽。吴云,师傅输功之时,只按你原先所习练的内功心法导引真气即可。定要凝神静气,仔细行走奇经八脉!”

    “是,弟子记住了!”二人连忙认真地答道。

    “张爽,你先来!”

    张爽应了一声,便坐在楚天身前。

    楚天双掌缓缓按向张爽百会。涌泉两大穴,面色肃穆,衣衫无风飘动。

    忽地,张爽但觉体内猛然涌入一股和暖之气,随即,便转为奇热无比,急速涌入全身经脉之中,迅疾无匹地流转起来。这股奇热之气,循着经脉流走,愈来愈热,到后来是炙热难当,张爽面色已涨成紫红。身体好似处在沸腾的岩浆滚沸之中一般。

    张爽面上黄豆般大的汗珠簌簌而下,尽管炙热好似已将身心融化,但坚强的意志却使他坚持着,忍耐着……

    一个时辰过去,如岩浆般的炙热倏然消失。随即而起的却是一股冷彻骨髓的奇寒,刺骨的寒气已快将身心冻结。

    而待奇寒过后,又是炙热无比。张爽在炙热与奇寒中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嘴唇已咬出丝丝血水。而体内在冷热交替的真气冲击之下,陡然,一冷一热两股真气急速旋绕交流。忽然,冷热两股真气汇成一股强猛的劲力,有如长江大河,或如山洪暴发,汇聚成滔天的洪流冲向生死玄关。

    张爽在即将失去神志之际,却听脑际轰然一声,但觉体内那股浩瀚的真气迅速散布在奇经八脉,身体一轻,冷热之气已经全然消失,真气流转如江河之水,源源不绝。此刻,周身舒泰已极,飘飘欲飞。

    片刻后,张爽缓缓睁开双目,目光所及,原先黑黢黢的房间,树影婆娑。暗影晃动的山谷,已是清晰无比,恍如白昼。

    楚天早已收功,含笑看着张爽。待张爽从惊愕。惊奇。惊喜中回复过来,刚要站起,身形却猛地向上窜起,急忙收住身子,差些摔倒在地。待站定,早不顾得其他,双膝跪倒,颤声道:“谢谢师傅成全之宏恩,弟子终生追随师傅,万死不辞!”

    “哈哈!”楚天大笑,一股劲气将张爽托起,道:“不必万死,以诚待人,忠勇双全便可!”

    “弟子遵命!”说罢退在一旁。

    “吴云,过来坐下!”

    未等吴云移步,如烟忙道:“弟弟可否需要歇息一阵再行输功!”

    “呵呵。”楚天轻笑,道:“不用,弟弟无妨!”

    说罢,摆手让吴云坐在自己身前:“适才张爽之情形你已看清,师傅不再多言,尽力忍耐便可,男子汉大丈夫生死不惧,输功虽是痛苦难忍,定要忍住!”

    吴云冷峻的面色肃然一整,坚定道:“弟子知晓,请师傅放心!”

    楚天如法炮制,为吴云输功。为张爽输功用了两个半时辰,而给吴云输功却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许是因吴云功力原先较张爽为高之故。

    待输功完毕,吴云那从不轻易露出笑容的面目,已柔和了许多,照张爽一样,静静地跪下,默默地磕了一个头。显示吴云那冷傲的心态与坚强的意志,看得楚天与如烟二女暗赞不已。

    楚天道:“吴云,张爽,你二人现在功力已足可匹敌几大派掌门,但武功一途一要勤练,二要悟性,不可拘泥于形式。世间万物生生灭灭,有常而无常,均含武学一道,你二人定要悉心领悟。唯如此,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定不辜负师傅期望!”

    楚天笑笑,道:“如按年纪,师傅亦不比你二人大了多少,相差不过三四岁而已。武功一途不分长幼,达者为先。”

    说罢,看看二人又道:“离开此地后,张爽接替吴云去往柳家庄,命熊震天回返山庄;吴云前往淡云庄接替狄龙,命狄龙尽快回返山庄!”

    “弟子领命,请师傅放心!”

    楚天一摆手,道:“你二人去吧,好生歇息,明早便出发!”

    “是,师傅,请师傅歇息好!”转身之际,见如烟二女仍站在一旁,二人面上一红,啜啜道:“弟子亦请二位师娘歇息好!”

    司徒艳一声娇笑,道:“妹妹,看来这师娘的弟子也将愈来愈多了,恐怕连师娘的队伍亦要不断壮大,咯咯!”笑罢,向吴云道:“你二人去吧!”

    吴云。张爽二人躬身而退,喜滋滋跑了出去。

    “吴哥,不知你我现今功力怎样,你我比比脚力如何?”

    “看你那高兴劲,比比便比比吧!”

    张爽喜道:“你我以到山谷后为准,看谁先返回此处如何?”

    吴云爽快地道:“好,你先!”

    张爽也未客气,面色一整,急运真气,身形微晃间已腾空窜出十几丈远,吴云一看,惊讶不已,哪还敢怠慢,运气急追而去。二人晃了几晃,已不见人影。

    仅过了片刻,便见二人如飞返回,只是吴云早到了一会,二人身形相差不过二。三十丈远近。张爽喘息道:“小弟认输,还是吴哥功力高出小弟一筹!”

    吴云拍了拍张爽肩膀,笑道:“你我有今日成就,全仗师傅成全,不然恐怕一辈都难以达到今日之境界,师傅虽然被江湖称作杀神,手段狠辣,杀人如麻,但对你我兄弟恩情似海,我们兄弟万不可做背信弃义,卖友求荣之事。”

    张爽正色道:“吴哥说得对,小弟亦是同感,弟弟此生将追随师傅,不死不休。你我兄弟当竭尽全力为师傅做事,万不让师傅为我等挂念。操心!”

    “呵呵,好了,兄弟,现在已是子时了,哥哥我还真感觉有些疲乏,早些安歇,明日你我还要赶赴千里之外!”

    “好!”

    二人说着,消失在房舍中。

    众人在鬼王谷歇息一晚,天光微露之际俱已醒转。楚天拍拍和衣而睡的二女吩咐几句后,缓缓走出房间。

    刚走出房间,便不由一愣,吴云与张爽已领着大队烈阳人马整齐地站在空场,辰光中威武万分。

    众人会齐了祁刚所带人马,走到中午时分,已来到留守的烈阳人马处。

    吴云一声呼啸刚落,便见林中唰唰地急速窜出几十个火红战袍的烈阳门人。其实此队人马应当说是柳家庄后编入的人马,但柳邙已将其归入烈阳乾坤**阵之中。

    此队人马来到众人面前,便见一位中等身材,冷峻清瘦的青年来到吴云身前,躬身道:“属下参见吴木使!”

    “兄弟不必多礼,不知兄弟在此处有何事发生?”吴云问道。

    那人道:“禀告吴木使,属下在此截得几个自称是范家庄的护卫,言说前往天寿山拜祭,属下想那天寿山正是吴木使等人所去之地,为防万一,属下只好将其俱都斩杀了,不知妥否?”

    “哈哈。”吴云大笑一声将那人拉到楚天身前,躬身道:“师傅,此人便是弟子说的飞天神鹰袁啸,此次由他率领一组人马在此断后!”

    “飞天神鹰”袁啸乍听吴云管面前之人叫做师傅,不由问道:“吴木使,属下从未听闻你有师傅一说,不知这位英雄是哪个!”

    吴云笑道:“袁兄弟不知不怪,盖因你不识得我师傅,我师傅早已天下闻名,江湖中人闻之惊骇,谈之色变,上讳楚下讳天便是!”

    “什么!楚天?”袁啸听罢已惊得目瞪口呆,全然未想到面前之人便是杀神楚天,只因吴云保守秘密,并未将楚天一同来此之事讲明。

    “飞天神鹰”袁啸正要仔细看时,猛然见到如烟,急忙单膝着地道:“小的见过小姐!”

    如烟一笑,道:“免了,快快起来!”

    “谢小姐!”

    楚天笑道:“柳老庄主可好?”

    “飞天神鹰”袁啸忙道:“好,庄主日渐清朗,精神矍铄,小的临来之际,庄主特嘱咐小的,如见到门主,定要问好来着!”

    “哈哈。”楚天大笑一声,道:“代我谢谢柳庄主,对了,这位张爽烈阳使此次随你等回返柳家庄!”

    “飞天神鹰”袁啸看一眼吴云,道:“吴木使将去何处?”

    吴云道:“袁兄弟,我自往他处,有空兄弟定去看你,万勿挂怀!”

    “飞天神鹰”袁啸一听,眼中不由泪花隐然,显然是二人相处日久,情义深厚,难舍难离。

    吴云上前,握着“飞天神鹰”袁啸的手,拍了拍肩膀,双目对视一下,万般情义尽在一视之中。

    楚天叫过张爽,拉到一边对其耳语一阵,张爽听得连连点头。众人不知何事,便自顾说话,发出一阵阵笑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案连连惊天下 苦心追踪为隐情

    范家庄。

    北面山坡上斑驳的积雪尚未融化,广袤的庄园,错落的屋宇,好似被凄惨笼罩,一片阴云。红色围墙,屋脊上的琉璃也失去了光彩,显得清冷孤寂。

    通惠河波涛浪涌。河上船舶稀稀落落,在寒风中异常萧瑟。

    “什么!鬼王谷被袭?”当听罢范六刚刚说完追魂堂被袭杀之事,范不凡已惊得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这是何时得到的讯息?”

    “刚刚得到!”

    “鬼王谷离此不过百十余里,前几日已派出人马去告知两堂妥为提防,怎地讯息此时才到,这等迟缓!”范不凡已是震怒异常。

    范六身子一颤,慌忙道:“庄主,前几日派出之人俱都被杀!”

    “什么?”范不凡眼睛又已睁大。

    “是的,庄主,前几日派出的六七人,在离我庄六十余里处被杀,护卫们在山林边缘找到尸首!”

    范不凡听罢,一屁股差些坐在地上,范六急忙上前搀扶。还未待坐稳,范不凡急忙问道:“追魂堂如何被袭,情形如何?”

    范六道:“据探查之人回报,鬼王谷前毫无异状,但刚进谷口,血腥之气甚浓,令人作呕,待到谷内查看,却是未见一人。”

    喘口气,范六又道:“经仔细搜寻,在山谷内石林中发现有几大堆尸骨,看装束。衣色均是追魂堂人马的尸骸。”

    “死去多少人马?”

    “庄主,那些尸骸碎裂零散,实难勘验,据估算许是有二百七八十人。”

    范不凡听罢,神情颓然。眼神中先是惊恐,再是惊惧。惊讶,直至惶然,萎靡。良久,才凄然地问道:“焦堂主如何?”

    “庄主,在山谷后身发现了焦堂主尸首。整个山谷被杀之人尸身几无完人,只焦堂主尸身尚算完好,不过亦是头身分离,双手俱被斩去,同样凄惨绝伦。”

    “完了,追魂堂主要精锐人马俱都藏身在鬼王谷,如今看来,几乎全部被杀。在谷中可曾发现是何人所为,有何线索?”

    “不曾发现,袭杀后现场已被清理,只留下用饭后的烧火痕迹!”

    范不凡思虑片刻,急道:“速将魏启忠唤来,慢,将坤儿也唤来!”

    范六急忙出去后,范不凡一脸颓然,干瘪枯瘦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眼中好似失去魂魄,内心无比惊颤。

    过了一会儿,便见魏启忠与范如坤进得书房。

    当魏启忠与范如坤二人听闻鬼王谷被袭,谷中人马全部毙命之际,更惊得失魂落魄,目瞪口呆。

    二人愣了好久,才慢慢回复些神志。///范不凡看一眼二人,整个人好似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稀疏,老脸松弛下垂,眼中已没了神采。

    “鬼王谷离此不过百十余里,天下又有何人能在不知不觉中将追魂堂精锐在一夕之间斩杀殆尽呢?莫非是楚天小贼等烈阳门人马?”

    魏启忠道:“庄主,虽说烈阳门人马实力渐强,并剿灭了江风寨与沂水寨,但如欲剿灭追魂堂众多人马,却是万万不及。据州府仵作勘验,袭杀祁连派的烈阳人马亦不过百十多人,只这些人马在几日之间断不可能有此实力剿杀追魂堂精锐。”

    “既然烈阳门不可能有此实力,那又是何人所为?天下间有此实力之帮派确是难以找出,如非天幻宫,再无其他!”

    范如坤一直未开口,此际接口道:“爹爹,天幻宫实力雄厚,光是八大护法便各领十堂人马,每堂近七八十人,总计数千人马,天下谁可与之争锋。但天幻宫决不可能做此事,孩儿预料定是那烈阳门所为。”

    “不知坤儿因何做如此判定?”

    “这一来是两寨被袭,各大门派堂口被连续拔除,祁连人马尽皆被杀戮,加之鬼王谷追魂堂人马全部毙命,桩桩血案看似零散,实则有其踪迹可寻。”

    范不凡忙道:“有何踪迹?”

    “爹爹,如将几桩事件连起来,便可发现一丝端睨。几桩事件均是在我庄与天幻宫外围,隐隐然有斩除羽翼,步步进逼之势。如孩儿估料不错,最终必是为我庄与天幻宫,甚至是其他几大门派而来。”

    听罢范如坤言语,范不凡浑身一震,道:“如此看来,几桩杀戮必是烈阳门无疑,但不知烈阳门怎会在这短时日内有如此实力,真是匪夷所思!”

    范如坤又道:“此次烈阳门千里奔袭,直取祁连及追魂堂,尤其是追魂堂屡次围剿楚天,楚天小贼几次死里逃生,定会迁怒于追魂堂及杀手堂,不惜折损实力,一举将追魂堂老巢大部人马斩杀。此举实是断我后路。釜底抽薪之举。待剪除我庄羽翼,最后便是我庄或是天幻宫及其他门派!”

    范不凡愈听愈感到事态严重,急忙道:“魏师爷,你速速前往天幻宫,妥善商议连横对策,与天幻宫钱财银两事宜可做些让步,务使其早早决断,共同围剿烈阳门!”

    转头又道:“范六,你尽快着人草拟英雄帖,尽速送往江湖各大门派。各大小山庄堂口及武林人士。帖子定要义正词严,俱陈厉害,晓明大义,辅以利益,务使江湖为我马首是瞻,共同剪除楚天小贼!”

    “小的这便去办,请庄主放心!”范六说罢,转身而去。

    “坤儿,你即刻派人告知古镇天,嘱其万万小心,切不可有丝毫大意,并可将鬼王谷之事夸大其词,促其稳妥行事,近些时日小心防范!”

    范如坤听罢,急忙道:“是,爹爹,孩儿定当办妥,请爹爹放心!”

    ******楚天等众人取道晋陕,走了大约十日,方才进入川界。

    烈阳人马分散化妆而行,早早便走得无影无踪。祁刚已按楚天所嘱,同吴云前往淡云庄,征召人马,扩充实力。张爽随同“飞天神鹰”袁啸带领剩下的两组人马回返柳家庄,此次柳家庄所来三队人马,已折损一组,死去几十人。大部分原是柳家庄护卫,因组队较迟,实力有限,伤亡过重!

    楚天。司徒艳及如烟三人走到离夔州鬼庄尚有二百余里之时,进入一个叫做“嬴阳”的镇子。镇子不大,只南北东西两条街道。

    将要走入街道之际,楚天便感觉远离半里左右跟随着两三人,始终不离不弃。楚天并未在意,与二女互换一个眼色,便径自走入镇子。

    几人各处看了看,挑了一家稍洁净的饭庄进去。午时已过,饭庄空无一人。面色黑黢黢的掌柜在柜台中打着瞌睡,见几人进来,睁开惺忪迷蒙的眼睛,见是几个脸色黄白的青年男女,忙强自挤出一丝笑意,勉强地招呼着:“几位客官,是否用饭?”

    “不用酒饭,何必到饭庄!打官司我等便到衙门去了,何苦来此!”司徒艳一脸严肃地道。

    “那是。那是,客官说得在理!”掌柜精神一震,忙随声附和着。

    “不知客官都想用些什么酒饭?”

    司徒艳道:“搬来五坛美酒,弄几个随口的小菜便可!”

    掌柜一笑:“好勒,客官稍后,酒饭这便弄来!”

    待掌柜离去,楚天眼神一瞥,便见三四个紧身依靠的青年武士来到饭庄门前。几人犹豫了好一阵,方才缓缓走入饭庄。

    进得饭庄后,左看看右瞧瞧,见楚天三外并无他人,便见一中等身材,身体健壮,面色黝黑,二十七八年纪的人走到楚天几人桌前。

    楚天抬眼看了看那人,却见那人一脸忐忑,神情甚是惶恐,不由问道:“敢问这位小哥,是否识得我等?”

    那人啜啜地道:“不识!”

    “来到此处,不知有何大事?”

    只见那人看了看楚天,又瞧瞧四周,方低声道:“我家主人遣小的来,便是欲问几位,可否是烈阳门下?”

    楚天几人听得一怔,三人化妆而行,又有何人会看出是烈阳中人。不由开口问道:“不知你家主人姓甚名谁?”

    那人犹豫片刻道:“我家主人在江湖中一般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从不履江湖。只是擅使暗青子!”

    楚天一听,心中有了大概,笑道:“不知你家主人找我等有何要事?”

    “主人只是遣小的过来问问,如你等确是烈阳中人,我家主人便请各位移驾他往,不知能否告知小的,小的亦好回禀我家主人!”

    楚天笑笑,道:“还有这等事,是与不是,我等便随你前去如何?”

    “请三位原宥,主人言称,如三位不是,便让小的尽快回返,不知三位是与不是?”

    楚天与司徒艳。如烟换过眼色,道:“去向你家唐继云少门主问好,便说烈阳门人在此等候,允他前来!”

    那人见楚天承认是烈阳门人,身躯不由一颤,道:“我……我家主人是请三位过那厢说话,不知……”

    刚说到此,便见楚天一摆手,道:“你回去禀告你家主人,便说我等在此正在用饭,请他来此即可!”

    那人欲言又止,犹豫片刻,便径自出门与门外几人一同匆忙而去。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只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几人抬眼看时,却见川中唐门少门主唐继云疾步走来,乍看楚天一脸黑黄色,见其神韵,却与心中那人极为相似,不由一怔,遂小心问道:“这位小哥,不知你等识得那杀神否?”

    楚天哈哈一笑,道:“少门主,自漷县镇一别,少门主可否清守宅门,安稳度日,别来无恙啊?”

    唐继云听罢,浑身一震,此等言语均是在漷县镇楚天所言,听其声音,不是楚天是谁,忙不迭地拱手道:“少侠可好?”

    “不错!”楚天道。

    唐继云忙吩咐那人道:“唐刚,去将掌柜的请出饭庄,给些银两,便说我等在此说些要事,让他暂避一时!”

    “是!”那叫做唐刚的门人快速走入后厨,将掌柜的拉出饭庄外。

    待他人走后,唐继云道:“少侠,真的是你,我只是偶然间见到少侠身影,愈看愈像少侠,方遣人跟随打听,却不想在此相遇!”

    楚天诡秘地笑笑,道:“少门主可确是偶然见到我等的?”

    “这……这……这确是偶然见到,不知少侠有何疑问?”

    楚天又笑,道:“少门主,你等远离此处五十余里之时,便已在我等几里外跟随,是否还是偶然遇到呢?”

    唐继云听罢,不由一惊,良久方道:“少侠真是慧眼,尚请原宥本门主一二!”

    “呵呵,无妨,无妨!”

    “不知少侠如何知晓是我等跟随?”

    “这事说来甚是繁琐,还是不说的好,不过,楚某却有疑问,不知少门主如何知晓并认出我等的?”

    唐继云听罢,神情一暗,道:“如非小妹有事,我唐门怎会跟随少侠,实不相瞒,自少侠现身京师,及至袭杀祁连人马以致围剿鬼王谷追魂堂众人,本门主俱都知晓!”

    几人听罢,暗自惊讶不已,楚天凝重道:“不知唐门如何知晓我等行踪?”

    唐继云摇摇头,道:“少侠有所不知,我唐门自古便传有一种跟踪秘技,通过身形体貌,气味语音,神色气息等等便能辨识出曾经接触过的各色人等。本门主见少侠亲率大队人马前往京师,必有超常之举,为免少侠多虑,遂一直未敢打扰,直至今日少侠等已入川境,方才前来相问,请少侠勿怪!”

    “岂敢。岂敢,门主不必多虑,楚某确未想到唐门尚有如此神技,如非唐门置身江湖事外,我烈阳一脉岂不无所遁形,任人宰割了!”

    “少侠说笑,即使跟踪缜密,亦难以与少侠为敌,请少侠万勿挂心!”

    “不敢!”楚天见唐继云眉头紧锁。神色黯然,便问道:“少门主远道跟随,定是有要事相问或是有何大事相商,便请少门主直言!”

    唐继云苦笑一声,忧心地道:“不怕少侠耻笑,本门主如此跟踪少侠,实因小妹唐梦晗所致!”

    “噢,这又与唐姑娘有何干系?”

    唐继云欲言又止半天未能开口。如烟此际拉拉司徒艳衣角,对其耳语道:“姐姐,你我恐怕又要多个姐妹了!”

    司徒艳闻听后,嫣然一笑,细声道:“妹妹如不愿再多几个妹妹,不若等到你我回返山庄,将那几个**各个诛杀便了,省得妹妹吃醋!”

    如烟一拍司徒艳:“去!大姐不说好话!”如烟说话声稍大了些,被唐继云听去,遂问道:“不知二位姑娘欲言何事?”

    司徒艳一听,忙笑道:“少门主勿要见怪,我姐妹只是随意说说他事,与你等无关!”

    楚天看了看二女,眼色有些愁闷,转而对唐继云道:“少门主有何心事尽管讲来,何必吞吞吐吐!”

    唐继云看一眼楚天,面色稍红,极其尴尬地道:“不瞒少侠,自那日在漷县镇一别,小妹回返门中之后,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身子日渐消瘦,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将我几个兄妹害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唉!”

    楚天疑惑道:“但不知唐姑娘身患何疾,因何如此?”

    唐继云犹豫着,刚要开口,便听如烟道:“少门主,如本姑娘猜得不错,唐姑娘是否是相思成疾呢?”

    唐继云听得一怔,忙道:“这位姑娘怎地说得这般准确,确如姑娘所言,只是相思谁来,确是一无所知。”说罢,看一眼楚天,再不言语。

    “咯咯。”如烟一阵娇笑,神秘道:“少门主确会欲擒故纵,如非知晓唐姑娘相思何人又如何跟随我等,岂非不打自招,此地无银吗!”

    唐继云听罢,一张脸顿时通红,好久,方道:“确是如姑娘所言,小妹相思的便是少侠,唉!不知怎地,偶尔在梦中亦是呓语少侠之名,我兄妹至此方才知晓小妹根由所在,眼见小妹凄愁万端,日渐消瘦,便不得不跟随少侠,期望少侠能屈尊大驾,去往敝门一趟,以解小妹相思之疾!不然小妹恐要卧身在床,香消玉殒了!”说罢,唐继云无限感怀,黯然神伤。

    楚天听得亦是心中泛起一丝凄愁,情债又至,何以应付。如不去,一旦唐梦晗因我而去,于心何忍,若去,这多女子怎生是好,唉,与美相偕,本是快事,而今应接不暇却又担上愁苦。

    司徒艳与如烟见楚天神色,亦知楚天心中感想,二女对了一下眼色,笑道:“少门主勿要担心,唐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我家门主亦非铁石心肠之人,我便代门主应允了此事,用罢酒饭,我等便随你前去,你看如何?”

    唐继云听罢,不由大喜,但随之又道:“不知姑娘何人,少侠尊意又是如何?”

    “呵呵,少门主不必多虑,我家门主会应允的!”转头对楚天道:“弟弟,既然我等已有了这多姐妹,再多几个又有何妨。人多热闹,姐姐亦好当个统领,不然人少,管得甚是无趣!”

第一百三十章 暗器世家惊天下 妙手回春定乾坤

    楚天苦笑:“老大是否担心无事可作,待回得居处,老爷多买些丫环奴仆让大姐好生操劳便是,何苦让弟弟耗精费力!”

    “呵呵。//”如烟笑道:“弟弟龙精虎猛,功力玄绝,再多几个亦是无妨,何苦见死不救,岂不上违天心,下拂大姐之意,弟弟还是应允了吧!”

    楚天神情渐趋放松,看一眼二女,道:“老爷我确是命苦!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积阴德之事,弟弟便勉为其难吧!”

    唐继云见两个女子与楚天胡乱的称呼,几近眩晕,听不出哪个是哪个,老爷。姐姐。弟弟。老大等等叫着,心中甚是纳罕。见楚天应允,暗自喜悦,笑道:“不知何时启程?”

    楚天苦笑,道:“少门主,我等在外已月余,舟舆劳顿,尚未歇息,不若歇息一晚再去如何?”

    唐继云尴尬道:“我只是担心小妹疾患,唐门离此只在百里左右,如快些行走,晚间便可到达,只是需绕行一段,但亦耽搁不多,还望少侠再辛苦些!本门主不胜感激!”

    楚天笑道:“也好,楚某便遵少门主之意,现在动身!”

    几人随后收拾行囊,待出得镇子,专拣偏僻处,荡起身形,直奔广元州而去。待几人疾行五六十里后,唐继云忽道:“少侠,我等绕行夔州,再取道广元!”

    楚天道:“少门主,这是为何?”

    “少侠,你或许知晓,这夔州乃是原逍遥庄所在,而今已变成天下闻名的鬼庄,附近几十里已无人烟。据传,在鬼庄附近几十里内,随时会有性命之忧,我等还是少些麻烦,多行些路亦不费多少时辰!你看可好?”

    “哈哈!”楚天大笑,道:“我楚某专行别人不敢涉足之地,想不到唐门离鬼庄只七八十里左右,当日便可往返,却是老死不相往……”说到此,楚天打住,又道:“待日后,我等与唐门走得近了,便经常往唐门多作些打扰!”

    唐继云忙笑道:“少侠客气,我唐门随时恭候少侠!”

    楚天揶揄道:“少门主怎地变得如此之快,前些时日尚要与天下争锋。全力参与江湖血腥,为江湖武林除魔卫道,今日怎生与我这杀神走在一处,确是让人难以想象!”

    二女跟随后面,听着楚天调侃,双双抿嘴窃笑。不由感慨万分:人生在世,变幻无常,敌友不分,瞬间万变。为名来为利往,终生忙忙碌碌,却又得几时安闲,有这好弟弟,当不枉此生,定要尽情欢娱,笑傲一生。

    此际便听唐继云道:“少侠莫再说笑,那亦是本门……兄弟一时恍惚,而今早已断了争锋江湖之心,逍遥惬意最是要紧。少侠,我等还是绕行好些!”

    “哈哈,少门主勿需担心,有杀神在此,神鬼退位,但走无妨!”说罢,楚天略一加快身形,如飞而去。司徒艳与如烟亦是电掣如风,而唐继云却渐渐落在身后,愈来离得愈远。三人许是忘记唐继云在身后,直待唐继云气喘吁吁地高声叫喊,三人方才慢下身形。

    等了片刻,唐继云面色涨红,喘着粗气,方才赶上三人,眼中楞楞的,真是怀疑这看起来粗俗的两个女子怎地有如此身手,天下亦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来。///许是疲累过度,便道:“少侠慢些,兄弟实在难以承受如此长时奔波,气血都快要喷出喉咙!”

    楚天回身道:“兄弟是怕万一我等耽搁,你那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岂非白白提早赶路,还是加紧奔行要紧!”

    说罢,伸手一拉唐继云,道:“请少门主原宥,兄弟带你一程如何!”

    唐继云道:“如何带兄弟一程?”

    楚天一笑,对二女道:“弟弟加快奔行,你二人可否跟得上?”

    二女咯咯娇笑,道:“虽是无法及得上弟弟,但亦勉为其难吧!”

    “好勒!”楚天一声轻喝,意念刚起,身形已在刹时如流矢飞去,迅疾如电,唐继云吓得浑身颤抖,紧紧抓住楚天,心中暗想:楚天是人是鬼,这是何种功力。何种轻功?可他却不知,楚天亦是照顾二女,否则,早已鸿飞冥冥。

    唐门。

    白墙灰瓦,几层屋宇肃然清秀。

    冬末春初,乍暖还寒,大门前的草地上已露出点点嫩芽。

    唐门坐落在广元州东南侧。庄院四周满是葱翠的柏树,冬季里依然苍翠如洗。黛绿如墨。

    楚天一行人到达唐门正值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辉浸染庄院,红色的光幕中将庄院涂上一层殷红的光辉,映照白墙灰瓦,别具一番清丽恬静,淡雅出尘。

    进入两层屋宇,东西两侧各有一处房舍,宽阔静谧,进去一看方知此房舍乃是门中客厅。楚天三人刚刚坐下,丫环奉上香茗,在清冷的环境中清茶冒着丝丝茶香,宜人肺腑。

    不一刻,厅外鱼贯走入四人,却是那唐门三虎两凤,但只缺了老五唐梦晗。虽说几人已听唐继云透露了楚天已到门中,而见到楚天仍是颇感惊讶。一是惊讶楚天真的来此;二是看到三位相貌粗俗的男女确不似那奇诡如幻的楚天,一时怔住,不知如何言语。

    而唐继云连忙道:“几位兄妹,这位便是楚少侠,这二位是……”唐继云亦一时怔住,不知如何介绍。

    楚天微微一笑,道:“少门主,庄中可曾严密?”

    唐继云见楚天问起严密之事,一时不知何意,道:“不知少侠所问严密之事乃是何意?”

    楚天笑道:“唐门独处清修,如我等到得门中,一旦传出,唐门岂不蒙羞!”

    唐继云十分尴尬,面上见红,略一思虑,道:“我唐门中人从不远涉江湖,对门外之事虽是洞悉透彻,但决不涉足江湖。此处乃是门中要地,闲杂人等俱不在此,请少侠放心!”

    楚天呵呵一笑,抬手慢慢拂去面上易容胭脂,那几人深深印在脑中的形象立时展现在面前,不是楚天是谁!几人呆呆看得一阵,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这天下闻名的杀神,居然进得门中,如非参与范家庄大会,又岂会得识楚天。

    那日眼见妹妹看向楚天的痴痴表情,唐梦晓已感不对,但绝未想到妹妹已对这杀神痴迷到茶饭不思。形消骨瘦的地步。如不是为妹妹着想,又如何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杀神请到门中。几人均是此种想法,但面上却丝毫未表现出任何不快与不安。

    唐继云见楚天抹去易容胭脂,回复本来面目,不由上前握住楚天的大手,喜道:“少侠,真不负我一片苦心,并未跟错,果然是楚少侠!”

    楚天微一抱拳,对几位唐门兄妹道:“各位可好!”

    几人面上微带笑意,亦回了礼,道:“少侠好!”

    楚天笑道:“楚某应少门主之邀来此,甚感荣幸。唐门屹立江湖数百年,基业深厚,为天下江湖武林所敬仰,楚某甚是敬佩。今楚某携两位贱内来此,确是打扰唐门清静了!”

    几人一愣,楚天所言贱内,当是眼前这二位粗俗的女子,不知究竟是哪两位,虽是知晓楚天妻妾有好几位,却不知眼前这两位是谁。

    唐继云带着疑问道:“少侠,不知这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楚天一笑,转头司徒艳与如烟道:“既然少门主相问,你二便换了一副样貌吧,省得少门主猜疑!”

    二女听罢,轻抬莲藕,慢慢拂去易容物。顿时满厅生辉,艳光照人,连唐梦晓都已惊得有些痴呆,未想到二女是如此美丽,几似天仙。

    二女齐齐嫣然一笑,绝美之容愈加柔美浑朴,超凡脱俗。看得几人心神悸动不已。司徒艳道:“小女司徒艳见过唐门兄妹!”

    众人忙还礼道:“司徒姑娘好!”

    “呵呵,我便不用见礼了,早在漷县镇便已见过!”如烟笑道。

    几人还是抱拳有礼道:“柳姑娘好!”

    楚天见天色已晚,遂开口道:“前些时日听闻令尊卧榻已久,不知现今可好?”

    听到楚天问及父亲,几人神色一阵黯然,唐继云面色凄愁,道:“谢少侠关心,老父卧床已有几载,许是沉疴太久,现已日渐消瘦,看过不少郎中,吃过的灵丹妙药不知凡几,却是丝毫未见好转。唉!见老父病躯,恐将不久于人世!”

    楚天微微沉思,忽道:“令尊是何时染上疾患的?”

    “约在四年前,我与老父采药,露宿山林,回门后老父便时冷时热,夜不能寐,其后便茶饭不思,咳嗽不止,一直延续到今日!”

    楚天凝神思虑,道:“少门主,在下对医术岐黄一途稍有些研究,不若让楚某替令尊探查一番如何?”

    唐继云喜道:“兄弟求之不得,少侠吉人天相,数次化险为夷,当是福星高照,天赐神韵,或许能医治老父沉疴!”

    楚天笑道:“趁此夜晚,楚某先去观瞧一番如何?”

    “好,少侠请随我来!”说罢,唐继云当先行去。楚天亦起身紧随而行,待走到一间朝阳的房舍,唐继云停下脚步,上前轻轻敲门。过了片刻,房门吱地应声而开,一丫环出来后,见是少门主,忙施礼道:“少门主好!”

    唐继云道:“小云,门主可曾歇息?”

    唤作小云的丫环道:“刚刚服药,尚未歇息。”

    唐继云拉着楚天边走边向里间叫道:“爹爹可曾歇息?孩儿来看你了!”

    “是云儿吗,进来吧!”随着一声苍老低沉的言语声,众人已走进房间。床上躺着的老人双鬓斑白,凌乱不堪,面容瘦削,一双无神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楚天等人,面部轮廓却是周正开阔,眉骨凛然。老人挣扎着,似要坐起,唐梦晓忙上前搀扶。老人坐稳后,喘息道:“这几位是何人啊?

    唐继云道:“爹爹,这几位是孩儿的朋友,特地给你探查疾病而来!”

    “哦,探查病情,来了许多郎中,都医不好爹爹的病,便不要看了,爹爹年近花甲,去了便去吧!晗丫头好些了吗?”老人吃力地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唐继云忙道:“爹爹勿要担心,妹妹已好些了!”

    “哦!”老人实已没了精神,只简单地应了一声。

    楚天笑道:“老伯,晚辈唤作楚天,祖上行医,世代相传,医好了的病人不计其数,晚辈只略通岐黄,不知能否医好老伯的疾病,先让晚辈探察一番如何?”

    “楚天……楚天,这名号怎甚是熟悉……老夫怎地记不得了?”老人吃力地喃喃自语,低眉沉思,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楚天伸手一搭老人脉门,运气暗查。面色渐趋凝重,发觉老人病情较重,非但真气散乱,体内穴道大部阻塞,经脉委缩,若不及早医治,确有性命之忧。

    探查后,楚天略一沉思,随即面带微笑道:“令尊确是身染风寒,按常理可服驱寒药物,多加调治,旬月即可痊愈,但令尊许是医治迟缓,寒气入骨,侵蚀经脉。穴道阻滞,经脉不通,如再过些时日,极可能驾鹤西归!”

    唐门兄妹一听,即时慌了手脚,忙道:“少侠可能医治否?”

    楚天一笑,道:“在下勉为其难吧,且医上一医,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楚天刚刚说罢,司徒艳便拍了楚天一下:“弟弟不得胡说!”

    楚天说罢,亦感觉自己说得走了嘴,不由摇摇头,苦笑一声:“晚辈不知礼数,请老伯万勿见怪!”

    老人轻轻动动手指,算是谅解。

    楚天笑笑,面色渐渐凝重,对众人道:“我欲以真气替令尊打通全身经脉,你等不可言语,小心看护,此房舍左近勿要有人走动,你等可听清?”

    唐继云忙道:“请少侠放心,来时兄弟已吩咐过,绝无他人走动!”

    “少门主,请将令尊从前扶正,你等在旁相扶,勿要颤动!”楚天说罢,转过老人瘦弱不堪的身子,双手缓缓抬起,印向老人命门及巨阙两处大穴。眼睛微闭,运起“烈阳乾坤清气”,透过命门及巨阙慢慢将真气灌入老人体内。

    灌入老人体内的真气开始时极其柔和,如温暖的和风,又似早春的河水,慢慢滋润老人体内各处依然阻滞的经脉。柔和的真气愈来愈强,愈来愈烈,愈来愈迅疾。老人面上已呈现红色,鼓胀的肌肉不住颤动。

    真气愈来愈强大,最后已如决堤的洪水,冲向老人全身奇经八脉,一丝丝。一点点向奇经八脉中渗透。润化。扩张,渐渐地将经脉中已经阻滞的经络一一疏通。

    那些阻滞的经脉,在源源不断。势如破竹般的真气冲击下,赫然而开,老人身体起了一阵阵轻轻的颤抖,真气渐渐畅行无阻,散乱的内息纷纷聚合,愈聚愈多,最终在任督二脉龙虎交汇处聚集。

    楚天猛然增加两成功力,真力陡发,老人全身猛然一震,被阻滞的任督二脉轰然贯通。真气如流淌不息的河水,润化身体各处,老人气息悠长,脉象渐渐强悍,悠然进入神虚之中。

    楚天收功而起,面色微红,神清气爽,无任何疲累之态。见老人入定,遂摆手示意,众人静悄悄地出了房间,回到客厅。

    唐继云始终忍住不发一语,待到客厅,忍不住问道:“兄弟见少侠一脸轻松,老父疾病可有好转可能?”

    楚天喝了口茶水,笑道:“或许今夜,最迟不过明日辰时,你等自去观瞧!”

    楚天未言明老人是否能够好转,唐继云见楚天不言,亦不便再行逼问,遂道:“不怕少侠见笑,既然老父病情少侠已医治过,不论结果如何,兄弟亦感激莫名!不过老的医治过,尚有小的还未医治,依少侠之意将如何?”

    楚天道:“我等来此,少门主是否已告知令妹?”

    “此事是我几个兄妹自作主张,小妹至今尚蒙在鼓里!”

    楚天笑道:“不知令妹居处何在,少门主指点便可,我三人一同前去!”

    唐继云忙道:“出此客厅,左厢后院右间便是小妹居处!”

    “请少门主在此等候,兄弟去去就来。但亦请少门主备些酒菜,兄弟确是有些饥饿,你看如何?”楚天边走边道。

    “少侠太过客气,此乃小事一桩,我便即刻吩咐下去,只望少侠带回好消息!”唐继云愉快地说道。

    而唐梦晓等其他几个兄妹,看着楚天与司徒艳。如烟走去,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不由问道:“大哥,这杀神是否真能医好父亲疾病?那小妹自在房中,我等不去,是否有所不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将如何是好?”

    唐继云听罢亦是一征,旋即笑道:“各位兄弟妹妹,如楚天欲行不轨之事,即便我唐门都万难阻挡,作如此想岂不是杞人忧天!结局如何,我等静观其变吧!”

    唐梦晓道:“小妹自来一向眼高于顶,平素见那些才子。公子哥均是不屑一顾,却不知为何对这杀神情有独钟。唉!这楚天年岁不大,却是如此狠辣,满手血腥,杀人如麻,妹妹当真不怕?”

    唐继天接口道:“按说楚天确是令人惊骇,谈之色变,但却与人一种莫测高深。深邃诡异。如梦如幻之感,隐隐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令人欲拒还休,欲罢不能,使人甘于臣服。”

    “唉!小妹是福是祸,我唐门是凶是吉,实不可侧啊!”唐继云说罢,面上现出几许凄凉伤感,又有些许惆怅。

第一百三十一章 虎老雄风今犹在 缘定唐门添新人

    唐门兄妹边说边等待楚天三人。///

    半个时辰过去,不见楚天回转;一个时辰过去仍不见楚天回转。

    唐梦晓早已沉不住气,急道:“大哥,那楚天已去了一个多时辰,怎地还不见回转,是否有何意外发生?”

    唐继云内心亦是焦灼不已,但话已说出,怎生在兄弟面前出尔反尔。唐继云虽未正式接任门主,但已养成顾忌面子及威信之心态。自古道:官升脾气长。此言确有些道理,非是自己刻意如此,一则旁人阿谀逢迎,极尽恭维之能事,虚言听得多了,便不喜真言;二则虚荣所致,脸面紧要,并有维护全局之需。

    听罢妹妹话语,唐继云沉吟片刻,方道:“耐心等候,小妹病情乃是相思所致,并非用那药物便能医治,心病尚要以心来救治!不知楚天能否驱散小妹心中症结,恢复开朗的心性!”

    “大哥,现已是三更了,怎地还不见几人回返?莫非……”唐继天也急不可耐地问道,下话并未出口,但言外之意兄弟几人俱都清楚。

    唐梦晓几乎是哀求道:“大哥,你便去看看小妹,现究竟是何状况,否则妹妹急得心都已快跳出!”

    唐继云思来想去,反复思量,看看厅外,又看看几人,起身便要出去。忽地,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随即便见楚天三人走进客厅,几人神秘地笑着,坐下后,亦未先讲清唐梦晗情形,自顾自地喝起了茶水。

    几人喝茶,早将唐梦晓看得心急火燎,未等楚天三人喝过两口茶水,便急忙问道:“少侠,请问小妹情形如何?”

    “咯咯。”未等楚天开口,司徒艳娇笑起来:“唐姑娘放心,令妹无妨。待吃过酒饭后,我等便去歇息,明日将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唐门兄妹见楚天等人不说,自顾用饭,便忍住不问,心中倒是极为纳罕。

    唐继云安排得极为周到,房间舒适异常。房屋东西两间,即可独住,又可同住,这亦是唐继云反复思虑后安排的。他不知楚天与二女关系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因而,既未将三人分开,又考虑方便,当是用了不少心思。

    而楚天三人用过酒饭后,快近子时,匆匆梳洗后,便要歇息。楚天正准备打坐,如烟笑道:“大姐,今日我两姐妹为弟弟又撮合了一桩好事,弟弟怎样感谢我们姐妹呢?”

    司徒艳见如烟面上已然红晕泛起,心中亦是同样升腾起一丝不知名的燥热。拍了一下如烟翘臀,笑道:“弟弟,姐姐们有个请求,我与如烟至今不能像弟弟一样,一日只需打坐个把时辰便不用歇息,不知弟弟……”

    未等司徒艳说完,楚天笑道:“你两个到底又有何诡计,趁早说将出来!”

    司徒艳与如烟同时拍打一下楚天,司徒艳羞涩道:“弟弟,你先将我姐妹哄得睡死过去再行打坐可好?”

    楚天邪笑:“好,弟弟便一手拍着一个,让你二人睡去!”

    二女一听,楚天明知姐妹心意,故意装聋作哑,互相一打眼色,一声娇喝,便将楚天按倒在床榻上,二人不由分说,迅速动作起来。转瞬间,楚天便被二女弄得清溜溜。///

    随后,房间中轻轻响起阵阵娇笑声。嬉闹声。过了盏茶功夫,便传出声声高低起伏。舒适万分的呻吟声……

    翌日。

    阳光照在庭院,暖洋洋的。

    唐继云站在楚天三人歇息的房屋门前,举起手又放下,再举起再放下,始终未能下决心敲响房门。

    随后,走到院墙附近来回走动,看样子实是心急火燎。

    楚天早晨起来,方才打坐了一个时辰,只因整晚间陪着二女翻腾,虽是毫无睡意,亦只能假寐。搂着二女柔嫩的娇躯,思绪万千,思谋着烈阳门日后行止,心绪时而沉重,时而放松,时而激荡,时而清澈。

    辰时末,二女先后醒来。看着楚天出神儿的双眼,双双趴伏在楚天身上,司徒艳轻轻道:“弟弟在想何事?”

    楚天侧脸亲了一下二女,道:“弟弟在想烈阳门日后之事,想来想去终无一丝清晰头绪,只想了个大概!”

    如烟道:“弟弟何苦想得仔细,凡事先确定轮廓,其后再仔细谋划,否则,岂不日日愁苦,又怎能欢娱!”

    楚天一听,笑道:“你二人就知晓欢娱,当知未雨绸缪,智机在先之理乎!”

    “咯咯。”司徒艳笑着拱在楚天胸膛,娇声道:“弟弟,那亦不用时时思虑那劳什子未雨绸缪,该想之时便想,弟弟平素随性洒脱,怎地这些时日却变得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起来!”

    楚天看着二女,平和道:“非是弟弟喜欢瞻前顾后,而是烈阳数百人马及你等姐妹,其安慰系于我等一身,怎不令人思虑!”

    二女一听,楚天所思虑之事,乃是对自己等姐妹及烈阳门人那股深厚的感情,芳心不由一酸,眼中已是珠泪欲滴。

    “好了,不说此事,姐姐说得是,该想便想,还是欢娱紧要!”楚天轻轻抚摸着二女娇嫩的俏脸,万般怜爱溢于言表。

    如烟向楚天紧靠了靠,挺实*的双峰贴在楚天胸膛,温润而柔软。楚天不由泛起情潮,一双魔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起二女如凝脂般玲珑的**,不知不觉中,二女又已*起来。

    看看窗外明亮的天空,楚天停下动作,拍拍二女,笑道:“两个懒虫,快些起来吧,太阳晒屁股了!”

    二女正处在神魂迷离。春潮荡漾之际,忽然被楚天打断,犹自难舍难离。见楚天不似说笑,方才不情愿地起身。

    司徒艳道:“而今,老爷是愈来愈让人难以割舍,好似习练过催情**,只抚摸着便令人难以抑制。唉!跟着老爷,任是贞节烈女,亦恐怕各个都将变成**!”

    二女起身穿戴好,随后帮着楚天穿衣。三人匆忙洗漱一番,便推门而出。

    “哎呦,少侠,二位姑娘!你等可算起来了,再不起身,便将兄弟急得死了。”唐继云见楚天出来,兴奋万分。

    楚天暗笑,面上却讶然道:“少门主何故如此兴奋?”

    “楚大侠,两位仙女,令尊,不。不,老父已然痊愈,令妹,不,小妹也已出外走动,正在客厅等候三位!”唐继云不是高兴,而是极端兴奋,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楚天假装一怔,道:“还有这等奇事,那便过去看看!”

    “少侠快些!”唐继云催促着,当先急步而行。

    客厅上坐着唐门兄妹及老人。

    老门主虽然仍是显得有些憔悴,但眼睛已深含光芒,身子挺拔,花白稀疏的头发盘起,整齐飘逸,早看不出昨日那萎钝不堪的神情。

    老人身旁站着清瘦的唐梦晗,早先的纯美青涩尚隐约可见,虽是形消骨瘦,但面上神情已然清亮,内含神旺,柳眉低垂,樱口略显青白,青涩温婉。秋水般的双眸忧郁含愁,看着楚天三人,小手捏弄衣襟,面上挂着一丝红晕。

    老人见楚天三人来到,连忙站起,含笑道:“少侠请坐!”

    楚天一拱手:“老伯好!”

    楚天坐下后,笑道:“老伯,今日身子感觉如何,是否好些了?”

    老人又起身道:“老朽疾患已经五六载,卧病在床,已不能起。老朽自知不久于人世,内心只惦念几个犬子,仍是放心不下。本以为带着遗憾撒手人寰,却不料得遇少侠妙手回春,老朽真是感激不尽。”

    老人喘口气,又道:“老朽久已不履江湖,江湖上知道老朽名姓之人少之又少,盖因我唐门恪守清规,安然处世,不与江湖往来。今蒙少侠援手相救,老朽铭感五内,少侠之大恩大德老朽永世不忘。”

    “呵呵,老伯客气,晚辈尽些绵薄实不足挂齿,望老伯勿以此为念。晚辈冒然造访,打扰老伯清修,晚辈甚是不安,还望老伯原宥一二!”

    老人道:“少侠年轻有为,超凡脱俗,豪放神武,听闻犬子时常提起少侠英名,老朽亦是感佩万分,虽江湖传言少侠杀人如麻,恐怖万端,但人生一世静则惬意悠闲,动则惊天动地,如此才不枉活一生。”

    “哈哈!”楚天朗声大笑,道:“承蒙老伯夸奖,晚辈甚感愧疚,但听老伯之言,晚辈却是甚感欣慰。天下均不容于我,独老伯心怀弘广,虽居清雅之地,却是心怀天下,直令晚辈汗颜!”

    老人忙道:“少侠勿需客气,现天下谁人能与少侠相提并论,老朽所言乃是由衷而发。老朽名讳早已不为他人所知,今日少侠来此,老朽再不相告,实是对少侠不恭。唉!老朽贱讳唐玄风,枉自掌管唐门二三十载,近几年门中事务均交托继云打理。今日蒙少侠相救,身体康复,但已无心再操劳琐事。老朽正式将门主之位传与继云,老朽将好生安享天年,逍遥江湖,浪迹天涯!”

    楚天笑道:“老伯心胸真令晚辈钦佩,游历江湖,遍观美景,坐望山川,当是人生极境,待晚辈大事即了,亦当寻个绝佳之所,清幽度日,安享人生。”

    “哈哈,少侠果真心胸爽朗,面对整个江湖,却仍笑对人生,真是举重若轻,超凡脱俗,乃真大丈夫也!”唐玄风道。

    楚天看一眼周围众人,笑道:“老伯万勿再行夸赞,晚辈实不敢当。晚辈自幼与山林为伍,自然变换,斗转星移,在晚辈眼里早已幻化成空无之相。名利如风,俱乃身外之物,幻化自然,方能永世长存。人生苦短,如电光朝露,稍纵即逝,安然清雅。随意逍遥才最紧要!”

    唐玄风听罢,面上已近肃穆,幽幽道:“未见少侠之面,老朽仍妄自猜测,少侠十之**为草莽之辈,今日一见,老朽真是倍感汗颜,枉自活了一把年纪,犹自空守清规,却未知自然之道。唉!待身子再恢复些,老朽便任意逍遥去也,哈哈哈!”老人一阵大笑。

    此际便听司徒艳道:“老伯心胸宽广,小女亦是敬佩。我家老爷虽是心性随意,但内中仍时常挂念妾身及门中诸人,不得宽怀。”

    唐玄风笑道:“少侠如此,更显仁义宽厚,老朽敬佩!”

    随即看一眼唐梦晗,对众人道:“几个犬子,老朽独对晗丫头放心不下,听闻近些时日思念成疾,老朽更是心急如焚,连累老朽病情加重。晗丫头疾患老朽心中明了。!”

    说到此处,唐玄风看看楚天,又道:“今见少侠神采,乃人中之龙,又兼仁义宽厚,老朽甚是欣慰,小女心思勿用老朽明言,万望少侠担待一二,小女终身尚请少侠妥为照料,老朽当感激不尽!”

    楚天忙道:“老伯之意晚辈十分明了,晚辈亦非拘谨固执。恪守礼数之人,但晚辈为情所累,实是应接不暇,恐难以妥善照应,尚请老伯先自原宥一二!”

    “哈哈,无妨。无妨!大丈夫。真豪杰何须在意多几个娘子!晗丫头亦非嫡出,但却甚得老朽喜爱。少侠自管逍遥,小女安然即可,不必时刻挂在心上!”唐玄风忙道。

    “谢老伯!”楚天旋即又道:“老伯,晚辈门中事务急待回去料理,如此间事了,晚辈便欲在今日回返居处,便不打扰了,尚望老伯原谅!”

    唐玄风道:“少侠,老朽实是担忧小女身子,适才问及小女,她曾言道,欲跟随少侠而去,唉,真是女生外相!但其身体未复,老朽实在担心不已,如少侠不弃,暂住敝门,再等几日如何?”

    楚天将要言语,便见唐梦晗一泓清泪顺腮而下,凄楚可怜,嘤嘤而泣。楚天心中一沉,看一眼司徒艳。如烟,见二女点头,忙道:“晚辈便遵老伯之意,再叨扰两日,只怕影响老伯清修了!”

    唐玄风一听楚天应允再留两日,笑道:“少侠真是宅心仁厚,老朽这厢先行谢过!老朽随时恭候少侠来此,不必担忧我唐门与江湖生出何种嫌隙。老朽非是妄自夸赞,此地虽对少侠无甚作用,但对其他江湖人物,如欲进得庄院却是万难,定是有来无回!”

    “那晚辈便谢谢了!”楚天道。

    唐玄风哈哈大笑,显然是身体日渐好转,道:“老朽为感谢少侠搭救我父女之恩,尽传小女蹑踪秘技,兴许对少侠争霸江湖有些作用,望少侠善用!”

    楚天听罢,忙致谢意:“谢谢老伯厚意,如能随时掌握天下动向,将对晚辈行止大有裨益!”

    众人说着说着,时辰近午。

    用过酒饭后,唐继云陪着楚天三人在庄院内行走,唐梦晗跟随在后,亦步亦趋,近了不是,远了不是,踯躅不前,很是可怜!

    行走了一阵,司徒艳与如烟回身拉过唐梦晗,一起跟随走去。唐梦晗容颜虽稍微不及二女,但青涩温婉,小巧玲珑,含愁忧郁之气却另有一番可人的美感,肤白如雪,光嫩如脂。川中气候温润,山清水秀,常常孕化出绝美之人,确是地灵人杰,佳人辈出。

    两日后,楚天几人与唐门诸人渐渐熟落。

    唐梦晓亦已渐渐放心,其他几个兄弟见妹妹铁心跟定楚天,亦是不做他想,便听之任之,心道:妹妹与楚天若在一起,天下将会如何,妹妹是否会将唐门的诸多秘技偷传给楚天?不过有楚天这名动天下。震慑寰宇的妹婿,亦是面上有光!

    唐梦晗已然回复往日神采,愈来愈清秀,肤色白中带粉,凄婉之气愈加浓厚,惹人怜爱。面上时常也出现些许笑容,有些稚嫩的娇面带着淳朴,好似不谙世事。率真浑朴的璞玉,点尘不染。

    司徒艳。如烟二女愈来愈喜欢唐梦晗,常常搂在怀中嘘寒问暖,并暗中逗弄,将唐梦晗说得面上白一阵红一阵,娇羞不已,处子纯厚之美尽显无遗。

    “唐妹妹,明日是否随姐姐离开唐门?”司徒艳笑着问道。

    “姐姐真的带我走吗?”唐梦晗眨着眼睛,清澈纯洁。

    “咯咯,姐姐不是已对你讲过,老爷已同意带你走吗?”

    “那……那……小女……妹……妹怎地未曾亲耳听闻?”唐梦晗依然不安。

    如烟道:“妹妹怎地又担心起来,姐姐作保,弟弟已亲口应允此事!”

    “哦,那妹妹便能随你等同去吗?”

    “呵呵,前两日还有说有笑,今日却为何又犯起愁来,不然让弟弟亲口说与你听可好?”

    “不不,妹妹相信便是!”

    “唉!”司徒艳叹息一声,对如烟神秘一笑:“老六,这烈阳门又多了个将要被虎狼蹂躏之人啊!”

    “是啊,如此青涩纯美之璞玉,便即将破土而出,陷入*之泥潭!”

    “什么泥潭,谁陷入泥潭?”未等如烟说罢,楚天便已推门而入。三女顿时娇羞起来,尤其是唐梦晗,见楚天正看着自己,芳心怦然而动,跳个不止。不由低下头,靠在司徒艳身上,一语不发。

    司徒艳道:“先不说那泥潭,唐妹妹只是担心老爷!”

    楚天一怔:“担心我何事?”

    “担心老爷临时变卦,离此独自而去!”

    “哈哈,姐姐不说,弟弟确是想过,本想偷偷而去,又恐对不住老伯,便耐着性子在此等候。喔,怎地这会儿又说起此事?”

    “老爷已应允之事便忘了不成?”

    “弟弟言出如山,哪敢忘怀!”看一眼唐梦晗,笑道:“既然老伯都舍得,弟弟怎会推拒其美意,如此这般娇柔可人。美丽万端的娘子,老爷我焉能不要!岂不拂了唐姑娘一片心,对否,唐姑娘?”

    听楚天话语,唐梦晗已羞得无地自容,好似自己是那陪嫁一般,但听闻楚天已应允,便豁然释怀,芳心又颤动不已。

第一百三十二章 莫道鬼庄食人骨 试看老骥展宏

    楚天三人又在唐门耽搁两日,方才向唐玄风等人告辞,带上唐梦晗出了唐门。唐继云一直送出十余里方才回转,看着楚天一行远去,心中感触良多,妹妹此去是福是祸,唐门命运将会如何,心中忐忑,漠然而回。

    楚天四人慢慢行走,只因广元州城广阔,城中甚是繁华,四人行了许久方才出得城镇。广元处于川陕甘交界之地,嘉陵江上游。北连秦岭,南接剑门,扼古金牛道之咽喉,乃古今兵家必争之地。

    四人穿过城区,向着野外而去,渐渐进入绵延起伏的山峦。楚天三人照顾唐梦晗行得慢些。待到了“天下雄关”剑门关左近,几人看那千仞绝壁之上的古栈道,不由唏嘘不已。

    面对沟壑纵横的群山,楚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唐梦晗功力较弱,实是不好处置,遂看向二女。

    司徒艳与如烟面含笑意,双双向唐梦晗努努嘴。楚天知二女之意,却是难以开口。司徒艳见楚天神情,便开口道:“唐妹妹,现是辰时光景,如我等快些行走,午时即可到达。而今……”说到此,看向楚天,闭口不语。

    唐梦晗听罢,眉头皱起,细声道:“姐姐,妹妹功力不足,实难跟得上姐姐,现在便已感到疲累,再行半个时辰尚勉强跟得上!”说罢,面上含愁,隐含丝丝愧色。

    如烟忽道:“弟弟,你背负唐妹妹行走,我等尚能快些,姐姐心中急盼见到众姐妹了!”

    唐梦晗一听如烟让楚天背负自己行走,面上顿时泛起红晕,既未拒绝又未肯定,只杏眼含羞,看向别处。

    其实,楚天心中亦是急迫回庄,看一眼司徒艳二女,心下一定,道:“唐姑娘,为快些行走,我带你走吧!”

    唐梦晗迟疑未动,司徒艳二女见之,不由窃笑。

    楚天又道:“唐姑娘,可否?”

    “楚公子……楚……少……侠,小女……”

    楚天听罢,哈哈一笑:“什么公子。少侠。小女般地叫着,听之甚是不妥,你亦学大姐那般,称作老爷即可,哈哈!”

    说罢,双目看着唐梦晗,将唐梦晗看得面如红布,好半晌方垂首细声道:“小女听从少……老……爷吩咐便是!”

    司徒艳与如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如烟道:“弟弟喜欢做老爷,日后恐怕这叫老爷之人或许要多起来!”

    楚天见二女神色,不由分说,未征得唐梦晗同意与否,便拉过唐梦晗托附在背上,对司徒艳二女道:“两位姐姐,我等走吧!”

    二女见楚天果然背负起唐梦晗,相互一笑,娇声道:“弟弟先行,我姐妹跟随便是!”

    唐梦晗未及防备,冷丁被楚天拉过,趴伏在楚天背上,大脑好似一阵空泛,待转过神来,便忽地感到身形已腾空而起。似在云中飞翔,轻飘飘地,耳边生风,迎风灌入鼻端的是楚天雄浑的气息。唐梦晗芳心一阵剧烈地颤抖,开始时尚犹豫着保持一丝空隙,待楚天又加快速度,便迅速搂紧楚天的脖颈。

    楚天听风辨位,照顾着司徒艳二女,几人疾速如电,御风而行,山石树木急闪而过。惊得唐梦晗心都快跳出喉咙,几疑楚天等是神仙中人!

    几人奔行一个半时辰左右,便见前方出现灰蒙蒙的一片云雾,楚天慢下身形,二女亦在瞬间赶到,但二女已是*连连,俏脸见汗。

    正当楚天转头之际,便听唐梦晗一声惊呼:“不好!老爷,我等已走进鬼庄附近,快些绕行!”

    楚天斜视司徒艳与如烟,面上诡异地笑笑,大手轻轻捏捏唐梦晗挺实小巧的*。楚天刚刚捏了两下,便感到唐梦晗娇躯一阵抖动,楚天知其心思,笑道:“唐姑娘莫怕,本人乃是杀神,鬼庄又能奈我何来!”

    如烟故意道:“弟弟,唐妹妹胆小,我等便绕行吧!”

    “哈哈,连姐姐们亦怕那鬼了,姐姐不言绕行,弟弟便当躲过,既然姐姐如此说,弟弟今日便执意往那鬼庄一探!”

    楚天刚刚说罢,便又感到唐梦晗一震,楚天转头看看,差些撞上嫩柔的香唇,唐梦晗惊羞交加,楚天暗中拍拍*,对司徒艳一使眼色,道:“两位姐姐,随我杀进鬼庄!”

    唐梦晗一听,急忙抱紧楚天,刚刚稳妥,身子已随楚天疾如电闪向鬼庄射去,此际,唐梦晗一颗芳心揪揪着,不知心上人到鬼庄欲做何事,眼见愈来愈近的鬼庄,鬼气森森,心中大骇。及至到得鬼庄外围,地上的根根白骨,凌乱地散落在四周,看之不由毛发竖起,唐梦晗已是剧烈颤抖。

    忍着惊惧的心神,侧头一看司徒艳二女,更是惊异。只见二女神色泰然,全然未将鬼庄看在眼里,神情好似悠然闲逛一般,身形曼妙,紧紧跟随,飘然若仙。

    几人穿过一阵又一阵,最后来到大厅时,唐梦晗仍未从惊惧中缓过神来,一双美目四下张望,娇躯仍自轻轻颤抖,忍不住开口道:“老爷,此处是何地方?”

    “何地?这便是我等老巢!”

    唐梦晗一惊:“烈阳门便在此处?”

    “当然,这有何疑问?”

    唐梦晗渐渐放松惊惧之心,恍然道:“此处离唐门不过几十余里,小女却是从未到此,万万想不到这远近闻名的鬼庄便是烈阳门所在!”

    “是啊,唐门想不到,其他庄派或许更是想不到,那便最好不过!”楚天笑道。///

    转头对司徒艳道:“老大尽速告知翠红,即刻准备酒饭,并知会众姐妹,鬼庄姐妹队伍又庞大了!”

    司徒艳与如烟一对眼色,笑道:“弟弟,姐姐忽地想起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呵,但说无妨!”

    “姐姐总是感觉,老爷每次回庄姐妹队伍便壮大一些,看来大姐真要费些心事替弟弟用心管事了。唉!不知大姐能否胜任呢!”

    楚天听罢,神色忽地一紧,沉思片刻,凝重道:“大姐所言正是弟弟心中一直思虑之事,自今而后,弟弟全凭两位姐姐定夺,再不承揽情债!”

    司徒艳与如烟见楚天言之凿凿,亦是心神一凛。如烟旋即笑道:“大姐此言并非阻碍弟弟招妻纳妾,弟弟万勿挂心,但姐妹过多,大姐亦是费神费心,如弟弟忍耐不住,却要慎之又慎!”

    楚天肃然道:“弟弟明了姐姐心事,遵照姐姐之意便是!”

    司徒艳笑道:“弟弟,你细心清点一番,如大姐计算不差,目下已有九位妻妾,九乃极数,但世间常言却有十全十美之说。”说到此,司徒艳看一眼如烟,笑道:“大姐与如烟便替弟弟做些好事,让弟弟十全十美,亦将预兆烈阳门八方凝聚,十方来鸿,鼎力江湖,屹立千秋,名传万代!”

    “哈哈哈。”楚天大笑不止,笑得眼泪出来,稍缓,方道:“两位真是我的好姐姐,但弟弟倒不希望什么千秋万代,只期望将来能与姐妹们长相厮守,遨游江湖便足矣!”

    唐梦晗乍听楚天欲纳十位妻室,心头亦是一紧,虽早闻听楚天有几位女子,却未想到将有十位。心中稍一酸楚,随即又释然,天下英雄多妻之事甚多,漫说皇帝三宫六院,便是县衙州府,地方豪强以及殷实大户,哪个不是妻妾满堂!但得英雄如楚天,免却了金银俗气,却也是前世缘定,此生便如此吧!

    此际,便听楚天道:“大姐去张罗吧,老六陪同唐姑娘至居处歇息,弟弟去见义父,准备停当,便告知弟弟!”

    “便依弟弟之意,我等姐妹走吧!”司徒艳率先而去,如烟拉着唐梦晗回居处歇息,临出门,望了一眼楚天,神秘地笑笑,道:“弟弟看罢义父,便回姐姐居处,可好?”

    “好的姐姐!”

    书房。

    沈寒冰骨瘦神清,精神矍铄。银白色头发,垂胸飘洒的长髯,几似仙人。拍着楚天肩膀,不住地笑着。

    “天儿,肆虐多年的追魂堂被剿灭,了却了为父一桩心愿。夙愿得尝,为父甚是宽心!”

    楚天道:“义父,虽说追魂堂老巢被我等剿灭,但并非全部,只是其精锐遭到重创而已,尚有余孽未除,我等亦不得不防!”

    沈寒冰笑道:“此次祁连老怪授首,追魂堂被大部围歼,确给江湖极大震动,两桩围歼之役,已震慑天下。据柳家庄传讯,前几日有些小门派已向我烈阳门暗示将远避不出,望我等网开一面,实乃吉兆!”

    楚天笑笑,道:“义父,天儿并非欲与天下江湖为敌,也并非要将各派斩尽杀绝,只是杀之必杀而已,如能少些血腥,天儿亦是求之不得。常言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如能止息干戈,罢兵休战,我烈阳门亦会少些伤亡。”

    沈寒冰笑道:“天儿说的是,怕只怕天下不遂我愿!我等当为则为,不为则不为,无为而无不为。天下真若以干戈结束血腥,我等当好生筹划,奉陪便是!何惧杀戮与血腥!”

    随即,沈寒冰笑道:“天儿艳福不浅啊,只怕又要添人进口了!”

    楚天面上一红,道:“不瞒义父,那唐门三虎两凤中的唐梦晗不知何故看上天儿,相思成疾,天儿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其领进庄来!”

    “哈哈,无妨!”

    楚天忽道:“唐老门主唐玄风已将蹑踪秘籍交于唐姑娘,言说对我烈阳门将有莫大裨益,天儿也未推辞,秘籍现在唐姑娘手中!”

    沈寒冰一听,喜道:“如能熟悉蹑踪之术,天下形势尽可掌控在握,对我等行事将极为有利。唐门唐玄风,义父确不熟悉,只因唐门从不参与江湖中事。如今既送女儿,又送秘籍,确是为何?”

    楚天一笑:“义父,那唐玄风确是心胸弘广。又因天儿以烈阳乾坤清气替其疏通经脉,助其恢复身子,祛除疾患,唐玄风现已康复如初。”

    “天儿做得甚好,救人于危难,当是善举,小处讲亦是修行。不过胸怀弘广,融化自然方是更大的善举!”

    “义父说的是!祁连人马。追魂堂即灭,尚有众多庄派与我烈阳为敌,今后将如何处之,此事一直在天儿心中萦绕,不知怎样定夺!”

    沈寒冰笑道:“江湖慢慢图之,先自探查清楚,然后定夺!”随后又道:“天儿,为父早想到有今日之局,预伏了四组人马!”

    “什么,预伏四组人马!天儿怎地不知?”

    沈寒冰道:“为父不能不做仔细谋划!天下武林江湖人物数不胜数,一旦被蛊惑,我烈阳门实难应对。为父早在两年前遣人找寻昔年至交关中双义藤冉。藤良兄弟,将烈阳乾坤**阵法一并交于二人。此二人一生仗义疏财,武功不凡,三十年前极负盛名,与义父甚是投缘。义父曾救过二人性命,对义父忠心耿耿,前些时日传讯来,二人已将四组烈阳乾坤**阵操练纯熟,只待为父召用!此二人亦做烈阳使,定做阴阳二使!”

    “不知四组人马现在何处?”楚天问道。

    沈寒冰神秘道:“天儿尝试猜猜!”

    楚天略一思索,笑道:“紫薇山?”

    “哈哈哈。”沈寒冰大笑:“天儿确是聪慧过人,一猜便准!只不过是在紫薇山南侧,距你我居处三十余里的一空谷内。”

    楚天喜道:“义父不言此事,天儿正为此愁闷。近些时日,天儿正自设想在天幻宫左近,荆湘之地另外驻扎一组人马,以便相互策应,不曾想义父早有安排,占得先机,天儿太过高兴了!”

    “万勿兴奋过早,虽是预作了准备,但江湖之上瞬息万变,尚应小心行事。为父昔年被围杀,幸得不死。遂反复思虑自己之过,直至几年前方才悟出些许道理,成大事者当借力借势而行,万不可鲁莽草率,凡事未雨绸缪,谋划万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天儿明白!”

    二人正说着,便听敲门声响起,楚天出外一看,见是服侍义父沈寒冰的丫环桂云。桂云裣衽一礼,细声道:“少爷,柳少奶请少爷过去!”

    “好,你回话给柳少奶,我即刻便去!”

    桂云去后,楚天回到房间,又与沈寒冰说了几句话,便被沈寒冰赶了出来,言说让楚天速去,楚天不明所以,便匆忙向如烟居处而来。

    到了后宅西院,便见一丫环在门口等候。见楚天过来,忙上前叫道:“少爷,少奶奶正在房中等你!”

    楚天一笑,道:“少爷我久不在庄,人都不识几个,你怎生称呼?”

    那丫环忙道:“婢女唤作翠云,因自幼失去双亲,已无本姓,少爷!”

    楚天听罢,没来由的泛起一丝酸楚,看看翠云,柔声道:“走吧,带我进去!”

    “是,少爷!”翠云领着楚天进入房间,刚进入房间外门,翠云便道:“少爷,少……奶奶便在房中,请少爷自行进去,奴婢告退了!”

    楚天笑笑:“去吧!”

    楚天暗笑,这鬼庄真是见鬼了,怎地这段时日来了这多下人,好似换了地方,竟然有些生疏之感!楚天边想边向房间走去,到得门口,也未犹豫,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蓦然。

    在踏进房间的一瞬,楚天便已愣愣地怔在当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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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邪神介绍:
“穿心指,书生扇,烈阳神掌搜魂手”这句传言中凡是遇见烈阳神掌和搜魂手的人都已魂归地府,这句传言成了死亡及恐怖的代名词。不过,近三十年江湖中再也无人见过搜魂书生,因而,江湖得以平静了三十年。就在江湖激流暗涌,波云诡异之时,烈阳传人楚天突然...烈焰邪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烈焰邪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烈焰邪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