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是物非仙容在 春梦何曾了无痕
仍是纱裙飘动,如云如雾。//
仍是凝眉含愁,肤色如雪。
仍是嫩如凝脂,柔婉万分。
粉妆玉琢,风鬟雾鬓。如柳的腰身,清澈如潭的双眸,不是秦素素是谁。
楚天几乎呆住,想不出担心过秦素素几回,更数不清泛起过多少思绪。美人依旧,却是人是物非,几似换了人间。
乍看楚天,更加浑朴,虽是面上带有一丝风霜,更显得自然清纯。如幻的双眸殷殷地看着自己,颀伟的身躯似能擎起天地。秦素素眼中因期盼而积攒出的热切,楚天因思绪而荡起的离愁,尽在这一刻化作永恒。
二人好似已在冥冥中同时拨弄起情感的心弦,又如在虚空里早已连起了心绪。两人深情地凝望互视,无一句言语,只有心弦在灵魂深处交流着、滋润着,慢慢地、静静地、内心怀着无限的激荡澎湃,向对方缓缓走去......
腰身柔嫩,娇躯轻颤;虎躯激荡,心弦颤抖。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滴、两滴,串串珠泪顺腮流过嫩柔的娇面;怦怦跳动的心房回荡着远古的情缘。
二人好似已熟悉了许久,丝毫未有任何羞涩,像是久别重逢的伉俪,带着无限深厚的情感,在心底里默默地开始了别后的欢娱。四片嘴唇自然地贴在了一处,心弦在一起律动,感情随着心绪轻柔舒展,流入心田,流入血液,悠然飘向无际的天空……
许久。
当秦素素神志迷离,娇躯剧烈颤抖之际,楚天慢慢自奔腾不息的情感中劈开一丝缝隙,透过缝隙,光芒普照,心房豁然而开。那是自然的天光,飘荡着远古的尘埃,生命已在这一瞬融入天地,化为虚无。
当四片嘴唇离开之时,秦素素才缓缓睁开一双美目,伏在楚天怀里,一丝语音慢慢自嫩唇流出,像是仙音般的音色,钻入楚天耳际:“怎地不来看我,妾身等了许久许久,心都已快碎了!”
“非是不去,而是担心打扰姐姐芳心!”
“妾心早已凌乱,见你或许能够平顺!”
“弟弟九死一生,满手血腥,恐玷污了姐姐清誉!”
“妾身给你的书信看了吗?”
楚天清幽吟咏道:“高殿郁崇崇,广厦凄泠泠。
微风起闺阁,落日照阶庭。
踟躇云屋下,啸歌倚华楹。
君行殊不返,我饰为谁容。
炉薰阖不用,镜匣上尘生。
绮罗失常色,金翠暗无精。//
佳肴既忘御,旨酒亦常停。
顾瞻空寂寂,唯闻燕雀声。
忧思连相属,心中如宿醒。
从别后,忆相逢,几番魂梦与君同。”
秦素素静静地听着,字字句句,轻柔地流进耳际,润化心田,不禁满面清泪,嘤嘤而泣。楚天轻轻擦去娇面上的泪珠,亲吻着香唇,二人千般情思,万般离愁,尽在相互倾诉之中……
“少爷,太上门主在膳堂正在等候,请少爷前去!”翠云在房外轻声喊道。
二人嘴唇慢慢分开,仍是难舍难离,相互看着,无尽的情感均饱含在眼中深处。二人一望之下,又不由自主地亲吻片刻。楚天柔和道:“姐姐,晚间再行亲热,现在去用饭吧!”说罢,又紧抱了一下秦素素。
“嗯!”秦素素轻轻地应了一声,眼中娇羞万般,仍是未有动身之意。楚天看罢,不由拍拍*,秦素素又趁势贴附在楚天怀里。
楚天揽住柳腰,轻轻一带,秦素素便已离地而起。二人出得门来,翠云见楚天二人相拥搂抱之态,不由娇羞掩面。
楚天放下秦素素,笑道:“你这丫头,怎地还呆在这里,对了,柳小……少奶到了何处?怎地不在这里?
“少爷,少奶奶已在膳堂等候!”说罢,翠云接着又道:“少爷,少奶奶将秦小姐安顿在原少爷居处,说是太上门主、解员外与秦小姐说话方便!”
“哦!”楚天深情地看一眼秦素素,边走边笑道:“姐姐珠玑满腹,才高八斗,许是义父他老人家喜爱与姐姐谈论!”
秦素素羞道:“贱妾哪里有什么珠玑,只是与沈前辈相谈愉快。沈前辈真令贱妾敬佩,非但武功超绝,风骨清朗,更是满腹经纶,谈古论今,纵横天下,贱妾十分钦佩。”
“呵呵,姐姐与义父真是棋逢对手。义父当年被称作搜魂书生,行万里路,破万卷书,游历天下,我等确是不及啊!只有弟弟学得少,可惜、可叹啊!”楚天一阵感慨。
秦素素道:“少侠天资聪颖,智机过人,悟性超绝,亦是凡尘罕见。那日在烟雨楼,贱妾听得茅塞顿开,心弦震动,随后日日不能安然,全为少侠之言语而思念凄愁。如非艳姐姐与如烟妹妹适时前去将贱妾秘密接到鬼庄,姐姐当真不知如何度过凄苦之日!”
楚天笑道:“缘之一字,可遇不可求,弟弟驰骋天下,悦人无数,却未曾有过几次令人心魂震颤的际遇,得遇姐姐,直令弟弟难以释怀。”
秦素素羞涩道:“少侠莫再谬赞,不然贱妾真有些无地自容了!”
楚天看一眼躲在远处的翠云,一拉秦素素衣襟,笑道:“姐姐日后再不可少侠般地叫着,为鬼庄融洽协和,唤作老爷或相公可好?”
秦素素杏眼含春,清丽高雅,面上一红,更是清艳动人。//看看楚天,细声道:“遵命,老爷!”
“哈哈。”楚天笑了起来,伸手一招翠云:“翠云,还不与我前面带路!”
“是,少爷!”翠云应了一声,便带着楚天向膳堂而去。
膳堂。
灯火辉煌,清雅温暖。
沈寒冰、众女、解员外夫妇以及万峰、柳虹刚等人十五六人在场。酒饭已没了热气,显然是凉了。
唐梦晗坐在如烟左侧,如雪坐在如烟右侧。慕容馥紧挨着如雪,再次是蒋嫣容、翠红。对座坐着沈寒冰、解员外夫妇、司徒艳、华玲玲与解汀兰。对头坐着万峰与柳虹刚。
众人见楚天与秦素素进来,齐齐向二人望去。但见秦素素面上泛着些许红晕,比之刚进庄时更加妩媚,顿时,膳堂满室生辉。众人俱都未作声,连每次都奋不顾身的慕容馥亦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楚天面带笑容,朗声道:“义父,今日怎地这般清静,众位疯姐妹鸦雀无声,许是成了哑人不成!”
“哈哈!”沈寒冰大笑:“或许是见你突然回返,心神还未回复之故;或因尚未吃酒,酒到浓处情方开啊!”
楚天向解员外夫妇问声好后,道:“众位姐妹、兄弟,冷冷清清,甚是憋闷!你等再不言语,我便走了!”说罢,转身便欲走去。
“回来!”不知是那位女子大声喊道。
顿时,众人纷纷前来拥抱的拥抱,问安的问安,嬉笑声渐起。
待楚天与秦素素坐下后,沈寒冰一使眼色,司徒艳见了,开口道:“义父、员外,众位兄弟姐妹,今日我等又聚集一堂,实是我烈阳门大喜之日。一则祁连人马俱已授首,追魂堂老巢瓦解;二则鬼庄添人进口,秦姑娘与唐姑娘与我等共处;三是烈阳门威名弘扬四海,声威日盛,鼎力江湖。今日团聚,本总使望众位兄弟姐妹宽以待人,融洽相处,共商门中大事,齐心协力,扬我烈阳雄威!”
随后,又娇声道:“众位姐妹,我等不分先后,不分年纪,不分职位,俱都是烈阳门人,应谨遵义父教诲,辅佐老爷,善待门人,立足天下,光大门楣!众位姐妹可否认同!”
“同意!”司徒艳话音刚落,众女是异口同声。
司徒艳见此,亦是万分高兴,心中稍感安慰。看一眼沈寒冰,见沈寒冰笑着摇头,遂道:“请门主训示!”
楚天站起身来,看一圈众人,高声笑道:“大碗,上酒!”
这一顿酒,从午时一直喝到申时。解员外夫妇与沈寒冰早早离去,只剩下众女、柳虹刚、万峰等人。众人俱都乐开了怀,一坛坛的美酒不断抬着进来拎着出去,将小梅等人累得大汗淋漓。
秦素素、翠红、唐梦晗、解汀兰四女虽不善饮酒,但亦跟着喝了少许,看着烈阳门众人嬉笑怒骂,热闹非凡的情景,也都被感染,陪着众人说话。蒋嫣容与华玲玲不知何时酒量渐长,已与众女闹成一片,喝得娇面嫣红,最后美目都变成红色,仍是狂喝不止。
柳虹刚见妹妹归来,心情高兴,也喝了不少。虽然身材巨大,但真力不足,待喝下两坛美酒之后,已是口舌欠缺灵敏,粗声粗气地喊叫起来。
万峰早已被众女喝得东倒西歪,挨个师娘的叫着。甚至到最后,一口一个秦师娘、唐师娘、解师娘地叫个没完,直将三女叫得面上飞起红晕,娇羞不已。
待柳虹刚与万峰相继醉酒被抬出去之后,膳堂中只剩下楚天与众女。众女眼见再无旁人,不由一声呼喝,场面更加热烈。
“祝老爷归来,干!”
“祝老爷旗开得胜,干!”
“祝小爷爷马到成功,干!”
“祝弟弟身体康健,干!”
“祝老爷龙精虎猛,干!”
众女借题发挥,一碗一碗喝着,一声一声地笑着,待喝到半酣之际,慕容馥眨着有些醉意而迷梦的美眸大声道:“老爷,你喝一碗,我等姐妹便亲你一下,可好?”
“哈哈,还是老五痛快,你等觉得如何!”楚天笑着问道。
“我们姐妹同意!”
楚天一碗一碗地喝着,众女一口一口地亲着,到最后咂咂有声,满堂春色。如雪亲了一口后嬉笑道:“老爷,只是我等亲老爷,秦姐姐及唐妹妹、华妹妹、解妹妹也应亲亲老爷,可好?”
如雪说罢,秦素素四女好不害羞,起身便要行去。还是慕容馥动作快,喊道:“老四,大姐,这几个姐妹能否让其走脱?”
“不行,今日一醉方休,定要将老爷灌醉!”
司徒艳说罢,如雪、慕容馥,甚至蒋嫣容也都上前将三女拉回到酒桌。楚天不知是兴奋还是吃酒过多亦是面色泛红,但仍是一碗一碗地喝着。秦素素等四女先时尚腼腆,众女硬是将四人推在楚天脸上,不亲罚酒。
四女被弄得只好轻轻亲了一下。随后逐渐放开,亲得自然起来,非但亲着面颊,到最后趁势亲起了嘴唇。咂咂地亲吻声一声接着一声,春光无限,热闹非凡。
酉时。
众人渐渐散去。
司徒艳满面春风,冷艳中嫣红如潮,别具风采,看得楚天一怔。不由赞道:“姐姐愈发冷艳娇媚,满身透着清澈柔婉,弟弟真想时时抱在怀里!”
“弟弟真的那般想吗!秦小姐之美冠绝天下,人间难寻,姐姐万万不及。在秦小姐面前姐姐隐隐有种自惭形秽之感。呵呵,若不是老爷看上,姐姐真想将秦小姐一刀斩了,好平复些酸楚的心!”司徒艳笑着道。
楚天道:“你等姐妹各有千秋,焉能以美貌而论!”说罢,又询问道:“弟弟今日到哪里歇息,我的内宅总管大人?”
司徒艳正色道:“弟弟,现庄中姐妹众多,没有一定之规将会混乱,姐姐私下想,将众女分开居住方才妥当,否则时日一久,众人心生嫌隙,麻烦便接踵而至,你看可好?”
楚天道:“大姐但说无妨!”
司徒艳面色一整,接着道:“弟弟你看这样可好:弟弟住在‘益阳宫’。秦姑娘便在弟弟原前院南厢房居处独住,这亦是方便义父与秦姑娘参修论道方便;因东南西北几院中间相隔花池园林,互不干扰,我与如烟妹妹同住在东厢房,东西两房间分住;如雪、馥丫头、嫣容三人住西厢房,因西厢房庭院较大,有五间房屋,亦便于丫环等歇息;翠红住在义父居处前院,方便照料义父;解姑娘与华姑娘住在北厢房,只是唐姑娘不知如何安置!”
楚天道:“那北厢房有几间房屋?”
“亦是与西厢房相同,五间房屋!”
“哦。”楚天沉思,道:“便让唐姑娘也住在北厢房吧,唐姑娘虽然武功不及你等,但一手暗器功夫十分了得,且心性稳重,有她在北厢房,我心稍安!”
楚天说罢,司徒艳神秘地轻笑起来。楚天不解道;“老大因何发笑?”
“姐姐先斩后奏,已照此安排完毕,只是征询弟弟还有何意见,以便再做调整而已!”
楚天拉过司徒艳亲了一口,道:“姐姐不愧是女中诸葛,胸罗万有,运筹帷幄,凡事调度有方。大可争霸天下,小可安家立命,可佩可敬!”
司徒艳伸手打了一下楚天:“今后不可再言姐姐胸罗万有,运筹帷幄等言语,姐姐胸罗不丰,帷幄清冷,何来有方!咯咯。”
“哈哈,好好好,弟弟日后不说便是!”
司徒艳又神秘道:“弟弟,此际时辰不早,弟弟便去秦姑娘处歇息吧!”
楚天一怔,道:“老大,秦姑娘刚刚与弟弟相见,怎生在那里歇息?”
“弟弟,你与秦姑娘乍进膳堂之际,姐姐便已看出,秦姑娘身心愉悦,情愫初开,眉头含春。不若趁此时机,早行**,圆了相思之梦岂不更好!”司徒艳媚笑,更是娇艳欲滴。
“姐姐真是明察秋毫,对此等之事亦是洞若观火,更令弟弟钦佩,哈哈!”
“老爷又来了不是,何来毫不毫的。哪位妹妹的纤毫弟弟未见过,何又在乎多看一位!咯咯!良宵苦短,弟弟快去,或许其他姐妹正等着老爷呢!”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巫山云雨房中事 谁言福气无双来
阳光照在床榻上,柔和而温暖。
秦素素有些散乱的青丝飞瀑般地铺散在楚天身侧。惊世绝艳的美人,玉臂露在被外,如莲藕似凝脂;毫无瑕疵、羊脂白玉般的**有节律地轻轻起伏;面容粉嫩,吐气如兰,阵阵清香传来,弥漫在*荡漾的空间。
雪白的双峰压着楚天臂膀。娇面柔嫩,成熟婉约,风雨后绽露片片彩霞。佳人有些倦怠、有些慵懒,但慵懒背后却是漂游云端后的空灵与迷离。
楚天早已醒来,微闭双目,看着秦素素清柔安详的睡容,万千感慨。昨夜喝酒不知何时回到居处,墙上重新拼凑起的字画,映衬着先时的记忆,以及逝去的点点滴滴。
秦素素慢慢睁开美眸,看着楚天,心中的情感仿佛已润化在自然之中,那种*情愁深深地刻在心房,犹似嵌入骨髓,铭刻在深远的心底深处。
“老爷,贱妾已不知身在何处,但愿永久寄望在飘飞的虚空。”秦素素翻身,抬起玉臂,搂着楚天,双峰贴在楚天胸膛,温润滑腻。
楚天轻抚美人秀发,感受玉体摩挲,静静道:“人无欲而不成其完人。但万千情绪若寄望在*之中,却非人之本性,姐姐是否明了弟弟深意!”
“弟弟之意贱妾甚是明了,但又有何人在**之中尚能持有清晰的醇厚,又怎能孕育在自然的空灵之中!”
转头看着股骨相交的美人,那深藏的意蕴、自然脱尘的清澈,唤起楚天灵魂深处久违的激荡,一切好似已在慢慢开启的灵光中翩然舞动,空灵中*好似娟娟流淌的潺潺溪水,清澈缓柔,自然惬意。
二人眼神,魂灵交融。心弦渐渐凝合,心魂已融合在一处。自然而然,毫无羞怯,二人再次交融在一起,空泛而充实,神妙而激荡,滴滴落红映入魂魄,声声喘息荡涤尘埃。轻柔的呻吟像是天籁之音,萦绕在和暖的空间,回荡在天穹。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午时。
秦素素缓缓睁开眼睛,温情地看着楚天。身体好似轻若无物,肌肤清凉温润,愈加柔嫩,好似泛着荧光。
“姐姐醒得好快,弟弟以为姐姐怕是晚间方能醒转!”楚天搂着美人,轻轻抚摸着婴孩般娇嫩的肌肤,轻柔地道。
秦素素嫣然一笑:“不知为何,姐姐只感觉身体空泛,神志清爽,有时空无一物,有时如蚁食骨,空静酥痒,轻飘飘地好似在云端飞翔。”
“呵呵。”楚天轻笑,拍拍素素*,道:“起来吧,现都已午时,再不起身恐众姐妹笑话了!”
秦素素仍是有些慵懒,边起身边道:“怪不得姐妹们看你的眼神会是那般饥渴,见你如同见到长时饥渴后的珍馐美味,恨不得一口吞下!”
“哈哈,姐姐说哪里话来,弟弟并非美味!起身吧,我的好姐姐!”
翌日。///
楚天与众女欢娱,直至午夜方休。众女久旱逢甘霖,欢腾不已,直到各个昏死过去,方才罢休。
一月后。
室外春意盎然,庄园里枝头绽开,绿意盈盈。
华玲玲、解汀兰、唐梦晗懒洋洋地起身梳妆。面上成熟温润,虽青涩犹存,但却增加些许妩媚,饱尝滋润,变得温柔婉约。
“华姐姐、解姐姐你两个快些,妹妹等不及了!”唐梦晗催促道。
“咯咯,老十又思春了,老爷刚走,你便又想温存了?”解汀兰笑道。
“去!姐姐竟说瞎话,你两个心中如何想的,妹妹便不知吗,怎地只捉弄妹妹一人!”
华玲玲笑道:“好了,老八、老十勿要再吵闹,如你二人再言几句,小爷爷一旦回返,恐我等便又要飘游云端,疲累昏死了!”
“咯咯,还是老九说得好,老爷来一次,我等便要歇息几日才回复过来,这多时日,老爷也不施些雨露给我姐妹,不知何故?”解汀兰道。
华玲玲道:“听大姐言说,小爷爷乃是练功所致。据义父道小爷爷功力如非练至绝顶,便阳关紧锁。唉!小爷爷真是,武功那般高,仍是日日打坐!”
“妹妹发现老爷愈来愈清澈浑朴,笑时如春,润化天地;平静之际,满天肃杀;含怒之时,奇寒如冰。”
“老十说得不错,我们姐妹均有同感。唉,老爷功力何时能练至绝顶呢?”解汀兰幽幽道。
华玲玲神秘道:“老八怎地这般关心老爷练功,莫不是期盼老爷早些功成,得施雨露,便好生养一男半女,对否?”
“去,口中没好言,赶紧洗漱!”
三女正在说笑,便见服侍楚天的小丫环梨花进来。三女不禁一怔,暗想楚天是否听到三人之语,又来相招。
正自猜想,便听梨花施了一礼,笑道:“各位少奶好!唐少奶,老爷与大少奶请你到‘益阳宫’议事!”
唐梦晗一听,立刻道:“好的,请回禀老爷,便说我即刻就到。”
“好的,奴婢去回禀!”梨花说罢,快步离去。
益阳宫。///
楚天、司徒艳、唐梦晗三人各自端坐。
司徒艳道:“晗妹妹,找你来是想问操练追踪之事,不知现在情形如何?”
唐梦晗忙道:“老爷、大姐,追踪之术非是以功力高低而论,必须身具异禀,感官灵敏之人,并经严格操练方能胜任。妹妹正自精选可用之人,虽在庄中挑选了大半,但可用之人不过七八人而已,且并非上上之选。前几日,我已修书给爹爹,看爹爹能否破除门规,遣派几人来此,协助妹妹操练人马!”
司徒艳道:“未曾想习练追踪术如此神秘麻烦!”
“哈哈!”楚天笑道:“不麻烦岂能称作秘技,天下人人可学,又如何能成秘籍,老大少安无躁,操练二十数人便可。唉!这二十数人亦是难以凑齐,再等待几日吧!”
司徒艳又道:“妹妹,如操练起来,几时能堪大用?”
“如练至极致,需三年,但一般来讲三月可成!”唐梦晗道。
楚天道:“天下看似宁静,实则暗潮涌动,我等不得不提早准备。祁护法传讯,淡云庄烈阳人马又增加两组,正自日夜操练;‘关中双义’藤冉、藤良二人也已传信随时当可调用,大姐已将淡云庄通兑金牌送往藤冉、藤良驻地;柳家庄所折损人马俱都补齐,但尚需时日方能融合,最快亦要一年左右。”
司徒艳道:“目下江湖虽是平静,但“黄山童叟”颜真、“五毒神君”廖坤、中原武林盟、北武林盟、黑风寨、望水寨、老虎寨、“京师双刀”齐如天、齐幻天,“通州断魂刀”古风、“塞外独侠”马如空、“关外八义”、“铁骑二十八英”。郑家庄、逍遥庄、甚至少林、武当、华山、点苍、昆仑等各大派以及其他独行武林人物、昔年黑道巨孽均已在近日赶往范家庄。看情形实是商讨应对我烈阳门而来,如不早作打算,势必被动。”
稍停,司徒艳又道:“现不知天幻宫如何动作,但依我爷爷心性,当不会坐视不理,恐要参与围剿我烈阳门,虽未有讯息赶往范家庄,但暗中定有往来!”说罢看一眼楚天,凄然道:“姐姐想不到而今将与爷爷骤起冲突,方寸有些乱了,真令人难以定夺,!”
“姐姐勿需担忧,如天幻宫不与我等过多纠缠,我等亦躲避一二,非到万不得已,尽量减少正面冲突便是!”楚天道。
司徒艳听罢,内心稍安,看一眼楚天,道:“弟弟如此说,姐姐甚是宽心!”随即对唐梦晗道:“为烈阳门大计,便请晗妹妹操劳些,尽速操练,以备后用!”
唐梦晗忙道:“请老爷、大姐放心,妹妹抓紧操练便是!”
“呵呵,妹妹可要注意身子,别累得坏了,老爷要拿大姐试问,姐姐便无法担待了!”
唐梦晗听罢,俏脸一红,道:“看大姐说的,为我烈阳门尽心尽力,理所应当,怎地说成担待,即使香消玉殒,妹妹也无怨言!”
楚天拉过二女,各自亲了一口,笑道:“好了,此事先说到这,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操办吧!而今,你二位将作何道理?”说罢,笑嘻嘻地看看二女。
唐梦晗立时挣扎着离开楚天,笑道:“我疲累未复,便不承受老爷的欢爱了!大姐自己好自为之,咯咯,妹妹去了!”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楚天二人相顾一笑,携手走了出去。
又过几日。唐梦晗急匆匆地来到益阳宫,见到楚天,笑意盈盈地道:“老爷,奴家有好事相告!”
楚天笑道:“有何好事?”
唐梦晗神秘道:“老爷稍后,奴家去去就来!”
不一刻,唐梦晗领着三个身材中等、面目清癯、眼光犀利、中年模样的人进得外间,楚天见之,心下有些明了,笑道:“老十,莫非这几位便是令尊派遣来的英雄!”
唐梦晗一笑,道:“老爷怎地这般聪明,一看便知。老爷,这位是我唐门追踪第一高手,唤作‘唐风’,另二位分别唤作‘古垣’、‘戚成’!”
楚天一抱拳,笑道:“三位来我鬼庄,楚某甚是高兴,能得三位相助,烈阳门当会如虎添翼,万望三位兄弟鼎力相助!”
楚天说罢,见三人仍是呆立在地,遂轻笑道:“三位怎地不言语?”
唐风闻言一怔,慌忙一拉古垣、戚成二人,未等楚天反应过来,三人便同时跪倒在地,同声道:“属下给门主请安!”
楚天疑惑,看看唐梦晗,道:“三位英雄如何这般?”
唐梦晗笑道:“爹爹传信说,唐门恪守门规,从不参与江湖中事,但又难于拒绝奴家请求,遂将此三人派往我庄。为免江湖一旦知晓唐门作为,便将此三人逐出唐门,以便名正言顺地投身烈阳门,爹爹真是用心良苦啊!”
楚天听罢,未见如何动作,三人便被一股和暖的气体托起,不由暗自骇然。适才之所以呆立,尽管临行之际得唐玄风指点,又在唐梦晗处询问些楚天情形。但三人听闻楚天之事究竟过多,一旦见到这传闻中的杀神,均被楚天气势所摄,虽然楚天面如春风,但三人无不感到楚天气势盈天,令人甘于臣服。
三人被真气托起,慌忙道:“属下谢门主宽待,必当尽心尽力,为门主肝脑涂地,至死不休!”
“哈哈。”楚天大笑一声:“三位兄弟,怎生乍一见面便言生死!我烈阳门所为是为天下求生,为万物求生,岂可轻言生死。即使死去,亦要为天地而死,求自然之生!”
三人面上微带茫然,旋即躬身道:“多蒙门主教诲,属下铭记在心,如无他事,属下这便随小姐操练人马!”
“呵呵,此事不急于一时!”转头向唐梦晗道;“不知将三位兄弟安顿好了没有?”
“老爷,奴家已知会万总管,言说已准备妥当!”
“那便好,现已无事,你等去吧!”楚天轻轻挥手。
“属下告退!”几人躬身退出,随唐梦晗而去。楚天看着走出的几人,心中欣然,暗道:唐老伯真是性情中人,他日安宁,当好生致谢。
楚天正自思虑,便见司徒艳进来。楚天笑道:“老大,老十适才带来三个唐门中追踪高手,现已投身烈阳门下。”
司徒艳喜道:“那便好了,晗妹妹近几日已精选出将近三十人,正在操练,如三人来此,晗妹妹亦可得些清闲,但不知老爷怎生安顿追踪之人!”
楚天沉思,随即道:“不若让老十管辖这些人等,门中再增设一‘阴堂’,晗丫头为阴堂堂主,不知大姐何意?”
司徒艳笑道:“老爷如此安置甚好,呵呵,‘阴堂’!阴谋诡计、阴险狡诈、阴魂不散!不错、不错!”
“姐姐真会形容,做此事,当然要于阴山背后悄然进行,不然怎生探得讯息!”说罢,亲亲司徒艳,轻轻摸着秀发及白皙的脖颈。
司徒艳娇躯一阵轻颤,有些激动道:“老爷,不知怎地,近些时日一旦被老爷抚摸便难以自制。姐姐观瞧老爷神情,已是英华内敛,还神返虚之象!是否功力又有所增加?”
“或许是,义父推断弟弟功力快突破极致。但不知突破极致还能有何进展,弟弟现只感到轻飘飘的好似无物一般,心念电转之下,似能驾驭万物。这许是你等感觉难以承受之故。呵呵,弟弟日后不再抚弄你等便是!”楚天笑道。
司徒艳已轻声喘息,拍了一下楚天,面色红晕,羞道:“姐姐未说不让弟弟抚弄,虽说难以抑制,但却是舒适非常,**蚀骨。每次*后,犹觉神清气爽,肌肤润滑,却不知何故!”
楚天沉吟片刻,慢慢道:“怕是神识交融外化之故,他日有暇,去寻那阴阳仙人讨教一番,或许会领悟阴阳冲和**,融合天地,白日飞升!”
“咯咯,弟弟想得道成仙了!据传闻,飞升后便抛却了尘俗之念,我等姐妹岂不要空守闺阁,渐成怨妇?”
“哪有那等事,真地白日飞升,弟弟亦带你等一同飞升,省得浪费了可人秀色,岂不暴殄天物!”说罢,禄山之爪探向腰腹,司徒艳已喘息连连,再也克制不住。
“哦……弟弟,姐姐熬不住了,晴天白日的怎生是好……”司徒艳神情迷离,身子痉挛颤抖。
“呵呵,那便送你上天!”
“快些,好弟弟……”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群雄聚首难聚心 道士遇见曾遇人
前往京师官道上,武林人物络绎不绝。//
烈阳门剿灭祁连人马,祁连老怪授首;重创鬼王谷追魂堂黑衣人,追魂堂主焦化毙命,斩杀四百余人之消息,早已传遍江湖。既震惊于烈阳门雷霆之举,手段之毒,实力之强悍,又感到追魂堂之神秘。追魂堂与杀手堂之名传遍天下,令许多武林人士陷入迷茫之中。不知这受雇杀人越货的两堂人马究竟为何参与江湖血腥,围剿楚天及烈阳门。
更兼一年来,烈阳门灭后灭了“江风寨”、“沂水寨”以及各大庄派各地堂口,死伤无数。柳家庄、淡云庄日渐神秘,鬼庄恐怖阴森,天下江湖莫不忧心忡忡。
范家庄。
各大庄派及武林人物陆续而来。近几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各路豪杰愈来愈多,庄中亦见兴旺。初春时节,绿意茵茵,山庄门楼更加雄伟。
范不凡老面笑意盈盈,一扫愁云。范如坤、范六跑来跑去招呼着各路人士,好不忙碌。
几日来,范家庄灯火辉煌,彩灯高悬,日夜不休,人马愈来愈多,密密匝匝,人满为患。比之郑家庄武林大会尚要热闹十分。范不凡面含笑意,掩饰不住兴奋,范家庄在江湖中声誉日渐隆盛,一纸英雄帖,群雄毕至,范不凡焉能不兴高采烈。
先期便在山庄的有“黄山童叟”颜真、仅剩下一只手掌的“五毒神君”廖坤。陆续前来的是中原武林盟盟主“双环刀”战天宇,副盟主肖继凡、柳恨天;北武林盟主“塞北狂刀”关飞、副盟主吴良辰、张中;黑风寨寨主“黑髯飘风客”关狄;望水寨寨主“浪里飞”阮刚;老虎寨寨主“黑风客”胡天霸;“京师双刀”齐如天、齐幻天兄弟;“通州断魂刀”古风;“塞外独侠”马如空;“关外八义”李洪良八人;“铁骑二十八英”等。
在所来人中,从未露面的天幻宫右使“阴煞掌”廖青云亦在其中。尚有郑家庄庄主郑天刚、韩当;费了一臂的逍遥庄庄主慕容尘、李霸天、慕容艳。“滇缅人屠”屠飞及“崤山血魔”卞弓师徒。
各大门派中少林派掌门慧远方丈师弟慧明、武当派掌门清虚上人师弟清智上人、华山派掌门花无飞、点苍派掌门“一剑震九州”昊锋、昆仑派掌门“昆仑神侠”阚江亦在众人之中,以及众多江湖武林高手不下千人。
山庄大厅中,巨大的桌案摆放在中央,群豪神采奕奕,英姿勃发,端坐两旁。正位太师椅上,范不凡一张惨败的老脸挤出笑容,显得阴森诡异,不住地点头示意,虽是亲切之举,但总令人感到不怀好意,捉摸不定。
待群豪稍定,范不凡清清喉咙,扯着沙哑尖利的嗓子大声道:“各位兄弟,老朽承蒙众英雄爱戴,不胜感激!今日,群豪毕至,齐聚鄙庄,实乃老朽及本庄之大幸,各位兄弟顾全大局,召之即来,实是对老朽的抬爱。老朽在兄各位兄弟深表感谢!”说罢,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揖敬一圈。
群豪亦是颚首作揖,谦恭回敬。
范不凡环顾四周,再次提高声音,正容道:“老朽广发英雄贴,相召各路豪杰齐聚山庄,乃为江湖武林及天下苍生着想。”
说罢,看一眼群豪,又道:“众位豪杰,近几年,江湖血腥渐趋惨烈,祁连人马被杀,祁连掌门毙命;鬼王谷追魂堂近三百人被杀戮,追魂堂主焦化毙命,两起血腥被斩杀四百余人;加之扬州血腥,死去近七百余人。凡此桩桩血案,种种血腥无不与烈阳余孽有关,其手段之毒,心性之狠,实是令人发指,天地不容!
而近期,柳家庄、淡云庄深居简出,日渐神秘,鬼庄恐怖阴森。两大山庄情形与鬼庄颇为相似,极有可能便是烈阳及楚天小贼蜗居之所,以此观之,两大山庄恐已被烈阳所用。”
说到此处,武当派清智上人开声问道:“依范庄主所言,这桩桩血案,当真是烈阳门及楚天所为?”
范不凡阴沉一笑,道:“据老朽探查,袭杀之人均是火红战袍,长刀盾牌,与袭杀“江风寨”、“沂水寨”以及各大庄派堂口之人为同一所属,定是烈阳余孽所为。且其所用手段,与搜魂书生及杀神楚天小贼手段极其酷似,当是烈阳余孽无疑,!”
听罢范不凡之语,众人默默不言,心中已有定数。无人不相信烈阳门已是威胁自身生存的障碍。
范不凡沉思片刻,又道:“老夫感到事态愈来愈紧迫严重,遂不得不广发英雄帖,相烦各路英雄前来,共商围剿烈阳余孽大计!”
此际,清智上人捻须开口道:“如依庄主之意,我等将如何处之?”
范不凡高声道:“今日,老朽相召各路英雄,实希望天下共襄义举,连横击寡,同心同德,同气连枝,共同围剿烈阳余孽!”
群豪均未开言,有的默然点头,有的埋首沉思。
良久。
八绝书生慕容尘忽然开口道:“范庄主所言甚是,老夫曾于夔州山林几乎将楚天小贼擒杀,最后却是功亏一篑,其缘由无非是各路人马未能同心同德、齐心协力之故,以致养虎为患,烈阳余孽日渐势大;我等折损甚重,堂口遭袭、财路受阻。而今,如非连横一致,齐心剿杀,江湖不知何日才能清明,天下须同气连枝,共襄义举,齐力围剿楚天小贼及烈阳余孽!”
八绝书生慕容尘在江湖中现今虽是山庄被灭,失去一臂,功力受损,但长时以来,威望甚隆,经他一说,群雄亦是纷纷附和。
少林派掌门慧远方丈师弟慧明忽道:“范庄主,依庄主之意我等将怎生围剿烈阳余孽?”
范不凡一笑,道:“慧明大师相问,老朽不能不答,众位英雄,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不能群龙无首。///我等须选出一位主事之人方可统一调度!”
群雄听罢,大厅立时鸦雀无声,只静待下文。
稍停,范不凡又道:“老朽思来想去,群雄齐聚山庄,时日紧迫,老夫自不量力,欲与天幻宫司徒宫主共同担当此任,不知众位英雄意下如何?”
群雄一阵沉默。突地,便听黑风寨寨主“黑髯飘风客”关狄喊道:“我黑风寨赞同由范家庄主与司徒宫主共同主持大局!”喊声刚落,四周渐渐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待群豪静下后,范不凡面带奸笑道:“承蒙各位英雄厚爱,老朽便勉为其难,尽力把握大局,运筹帷幄,替天下苍生竭尽全力,好生谋划围剿之事!”
群豪又是高声附和,响起数声呼喊。天下江湖,范家庄已隐隐然成了江湖领袖。群豪表面上亦无任何意见,大势所趋,听之任之,内心仍在默默打算。
正在此际,便见范六满脸惊惧急匆匆跑来,来到范不凡面前,递给范不凡一封书信,随即二人耳语起来。众人颇为疑惑,但见范不凡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知何故。
随即,范不凡转头笑道:“各位英雄,今日大会便到此处,待老夫与司徒宫主商议妥当,必会速速告知诸位,现请众人英雄暂时歇息吧!”
众人听罢,心中不明所以,但亦不好明问,遂各自离去。
过了两日,齐聚范家庄的所有门派均收到一封具名烈阳门的书信。书信中具陈范家庄豢养追魂堂、杀手堂杀手施虐江湖,残杀同道,趁机兴风作浪,蚕食各大门派,嫁祸烈阳门之种种秘闻。规劝各门派勿要听信他人蛊惑,如能罢兵,止息干戈,烈阳门将网开一面。并请各门派在农历三月初三之前修书言和,否则格杀勿论,斩尽杀绝。
各大庄派震动异常,一面震慑于烈阳门惨厉的杀戮,更从书信中思谋起近些年江湖中数起神秘杀戮。如书信中所言,追魂堂与杀手堂俱都是范家庄豢养,那范家庄确是阴险之至。但思来想去,确无实据,虽已生怀疑之心,但仍是委决不下,难以决定行止。
少林派掌门慧远方丈师弟慧明与武当派清智上人各自手持书信,眉头紧锁,二人回想三十年前围剿沈寒冰之际那种血腥,两大门派几乎伤亡殆尽。而今,非但楚天功力卓绝,更有烈阳门为其后盾,实不好易与。
武当派清智上人凝重道:“大师见此书信作何感想?”
慧明大师道:“道长相问,老衲无以相告,昔年围剿沈寒冰,少林折损甚重,贵派亦是伤亡惨重。而今烈阳门渐成气候,如围剿之,实非一日之功。书信中所陈之事不知真伪,如果真如书信所言,我等卷入这场血腥实是被他人驱狼吞虎,消弭血腥乃是功德,但陷入江湖诡诈,确非我少林所愿之事。唉,为今之计,将如何定夺!不知道长将作何打算?”
清智上人手抚道冠,沉吟道:“贫道亦无任何道理可作,师兄清水上人现已心灰意冷,一心向道,闭关苦修,已断言不再参与派中之事。掌门师兄清虚上人为天下苍生计,派贫道而来,实是情非得已。楚天荼毒武林,满手血腥,实是十恶不赦,但至目前除非本派参与围剿之人遭受屠杀外,现时尚稳。”
慧明大师轻捋长髯,笑道:“老衲素闻武当二代女弟蒋施主在烈阳门司掌议事堂堂主,且闻武当三代弟子万峰亦在烈阳门司职总管,贵派与烈阳门渊源甚深,或可免于血腥!”
清智上人忙道:“大师此言差矣,此二人虽是出身武当,但已被掌门师兄逐出门墙,早已不是我武当弟子,与武当毫无瓜葛!”
慧明大师轻笑:“道长所言真令老衲唏嘘不已,你我两派虽是僧道不同,但万法归宗,常言道:儒门释户道相同,僧道祖风乃是一途。如何能脱离缘之一字,老衲修行数十年,仍不能摆脱嗔痴之念,两位施主与武当又如何能毫无瓜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清智上人听罢,面色略呈尴尬,道:“大师乃大德之法体,修行深厚,贫道道行浅陋,万万不及大师!无论如何除魔卫道乃武当份内之事,尽力为之吧!”
慧明大师又笑:“众生皆魔,皆佛,均在一念之间,一朝顿悟,立地成佛!老衲已实无意于江湖纷争,阿弥陀佛!”
“大师既已无意于江湖纷争,又何以参与武林大会,岂非相互矛盾?”
“唉!不可说、不可说!”
几日后,少林武当只留下一些二代弟子,便纷纷离去。
又过些时日,见江湖异常平静,各门派留下一些人马,其余之人俱都回返本门,因范家庄实在无法安置这多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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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湘境内。
沿途绿树如茵,风景名胜之地更是游人如织。
楚天与如雪、慕容馥、唐梦晗、唐风及古垣等人易容走在官道上。路上行人悠闲行路,大车小辆络绎不绝,一派平和之象。
几人走入岔路口,转过山脚,向山路而去。前后左右再无几个行人,如雪紧赶两步,赶上并拉着楚天问道:“老爷,我等欲往何处?”
楚天神秘地笑笑:“到时自知,何苦追问!”
慕容馥道:“老爷,老六回返柳家庄,老大同老九已往陇东之地而去,老二镇守山庄,祁护法尚在淡云庄,狄龙与熊震天回而复返,我等将做何事?”
楚天见四下无人,苦笑道:“你二人最喜胡乱猜疑!江湖即将大乱,我等做些准备而已!”
如雪笑道:“老爷,你已将狄龙、张爽、吴云及熊震天四人收作弟子,并先后替四人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提升功力,是否将与整个武林江湖征战准备?”
楚天拍了一下如雪,道;“任何事亦瞒不住你这小花子,而今江湖表面平静,但各大门派大部同气连枝,人马众多,受范家庄蛊惑,欲与我烈阳门为敌,我等不能不防!”
转头对唐风道:“唐副堂主近日来探查江湖动向卓有成效,现聚集于范家庄各路人马渐渐离去,回返本派,离一月之期尚有旬日。目下仅有零星几个小门派暗中示好,其余庄派大都缄默不言,既有处心积虑欲置我烈阳死地之人,又有等待观望之门派,我等所能做的便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此处已到荆湘之地,离郧阳武当派所在只六七百里许,莫非我等前往武当?”慕容馥问道。
“非也,你等自管行路,到时自知!”楚天笑道。
慕容馥本想撒娇,见唐风与古垣在后,便忍住未发。唐梦晗看出慕容馥心态,笑道:“五姐莫非要上武当见那些牛鼻子去不成?”
“差矣,我怎会到那自找无趣,二姐怎地说来着,那武当清苦万分,憋闷得很,如在那呆上几日,不成痴呆才怪!”
几人正行间,忽地,便见前方影影绰绰有四五十人慢慢行走。待稍近看时,却见一队道士模样的人边行边争吵。
楚天一看,顿时暗笑,遂加快脚步慢慢靠近,待走到那群人后面,已被道士们发现,齐齐转头看向楚天等人。
但见这队道士,如雪差些叫出声来。原来是武当派“清虚剑”韩固、“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潇湘无尘”杨天骄等人,几人身后跟着四十多小道士。
但见“清虚剑”韩固、“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潇湘无尘”杨天骄各个气鼓鼓的,一脸不悦之色。楚天看罢众人,心中骤起捉狎之心,慢步走到几丈距离。
众道士见楚天几人径自走来,穿过本方大队好似如入无人之境,不由有些愠怒。可见楚天黄白的面容,虽是有些粗鄙,但身上透出的摄魂之气,却让武当门人未敢贸然发作。
武当门人未言语,只是凝神戒备。楚天笑道:“哦,如在下未看错,你等是武当门下,对否!”
“清虚剑”韩固看了看楚天,冷冷地道:“是又如何?”
“哈哈哈!”楚天大笑,虽刻意隐藏真力,却仍是震得众人耳鼓发麻:“在下怎敢打探武当门人行踪,喔!如非在下看错,几位当是功力超绝、震慑宇内,如雷贯耳、名闻天下的‘清虚剑’韩固、‘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及‘潇湘无尘’杨姑娘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杀惊心又惊魂 深山暗藏同门人
武当众人听罢,俱都一怔。//万没想到,这几个陌生人对自己是如此熟悉,如数家珍似的,虽听着恭维有些受用,却仍然提高警觉。
“无极旋风腿”闵洛水问道:“你等是何人,素不相识,怎会熟悉我等?”
楚天笑道:“呵呵,对于我等江湖小人物,堂堂武当怎能放在眼中,自然是不屑一顾,可我等却认得几位英雄。哦……”楚天假装疑惑,又道:“如在下记得不错,你等之中当有那”越女慧剑“蒋嫣容蒋姑娘,今日怎地独独不见了蒋姑娘?”
楚天说到这,便听身后慕容馥轻轻笑了起来。如雪二人已知楚天在故意调侃武当门人,笑毕,赶紧正色细细听下去。唐梦晗与唐风。古垣并不识得武当众人,只是听闻而已。
听到楚天说起“越女慧剑”蒋嫣容,“清虚剑”韩固不由面色一沉,冷声道:“那贱人早被逐出门墙,已不是我武当门人!你等休得再言那贱人,否则妄动干戈恐怕你等将有血光之灾!”
“哦,听韩兄弟言语,兄弟方才明了,兄弟耳中常常听闻几大山庄专横跋扈。横行乡里到还罢了,可不久前又闻听即使武当等名门大派,亦并非多和善之人。而今见之,果不其然,言语不和,便言生死,真令在下失望。”
“住口!我堂堂武当大派岂容你等说三道四,真是自不量力!”韩固怒道。
“哈哈!”楚天又笑:“武当几人只有韩大侠心生怨怒,不知是否因心仪之人蒋嫣容蒋姑娘跟了杀神楚天之故?”
待楚天说罢,韩固脸面胀得通红,眼中已没了人色,哧地一声拔出宝剑狠狠地道:“如你这狗贼再敢有不敬之言,便让你尸横就地!”
楚天面上依然含着笑意,好似未见寒光闪闪的宝剑,悠然道:“武当参与江湖血腥,如非清虚那老杂毛昏庸透顶,便是你这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之人从中挑唆所致。修真之人不守清规。一心问道,却妄自参与江湖纷争,当真是愚蠢之极!”
韩固此际被气得已是浑身发抖,眼中狠戾之色似能将人吃掉。提着宝剑一步步向楚天走来,剑身微微颤抖,泛着青光。
楚天见此,面上忽然不见笑意,代之而起的是冷彻骨髓的寒霜,周遭立时寒冷如冰,武当弟子已被如冰般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韩固初始时由于愤怒尚未感到寒气,带走近到楚天一丈左近之际,已被如冰的煞气震慑当场。
武当门人俱都大惊失色,眼前之人怎地带有如此强悍的煞气,这股随身而发的煞气如非功力通玄,绝无可能如此强烈。
韩固呆立当场,被煞气所摄,进不是。退不是,但眼中依然是狠辣怨恨。楚天见之,轻飘飘道:“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及早回头,清闲度日,苦修向道,或许能有所成。如再飞扬跋扈,当心你的狗命!”
而“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及“潇湘无尘”杨天骄等人面对如此情形,虽是内心惊惧,亦是手握剑柄,凝神以待。
韩固羞愤交加,除了早已神秘被杀的师哥“飞花圣手”管继云外,在武当二代弟子中已是第一高手。面对今日之局,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展示自己的功力。
双方就这样相持不下,如雪与慕容馥自顾自说着悄悄话,眼中不时地瞟一眼对峙的双方,丝毫未有紧张之色。而唐梦晗。唐风与古垣却是紧张万分,几人虽听闻楚天功力通玄,但却终究未见楚天施展。而对方是天下武林的名门大派。其面前几人在江湖中亦算是颇有名气,此场面直令几人担心不已,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双方。
双方对峙有盏茶功夫,楚天开口道:“在下身有要事,不便久候你等。在下再言一声,韩固!如你今日出手,在下非但杀你本人,如有必要,亦必将武当满门斩尽杀绝!你可否考虑清楚,是老守清规,还是逞强斗狠,便看你造化吧!”
楚天之语再次将武当几人及弟子震慑住。此话从一个面貌粗鄙,默默无闻之人口中说出,如非亲眼所见,真令人当其为痴呆之语。武当屹立江湖数百年,何人敢轻言毁派灭门,真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连韩固此时都已像是听天书一般,楚天之语愈听愈不真实,渐渐地,在韩固心中似乎升起一种虚幻的梦境,感觉眼前之人差些便以虚言将自己及武当数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如此一想,心底渐渐生起豪气,狠狠地看着楚天,狞笑道:“无名小辈,几句虚言便能将武当门人吓破胆吗,我武当人才辈出,高手如云,岂是你这狗贼所能毁去,真是大言不惭,今日,你有来无回!”
“哈哈!”楚天笑了,摇摇头,缓缓道:“世人总是自以为是,常常被虚妄所困,进而形成幻觉,好似天地都可任其挥洒,却不知危险将至,血腥来临。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且天地已再难容下如你之人,在下便为你打开地狱之门!”
韩固已再难忍住:“狗贼纳命!”一声大喝,韩固手中宝剑突地幻起朵朵剑花,剑花飘在半空,绚丽多彩,但确实夺命的剑花。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武当弟子唰唰唰地全都亮出宝剑,准备一拥而上,只等韩固发起致命一击。
但,楚天一丝动作也无,宝剑幻起的剑花依然在半空闪烁,再看宝剑,除了几朵剑花仍停留在眼中之时,宝剑像是钉住一般仍举在空中,已纹丝不动。韩固身形如雕塑凝立在地上,面上毫无一丝痛苦,身上无一丝伤痕。
楚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环顾一圈后,静静地对怔怔出神的“乾坤神掌”吴道升道:“劳烦吴道长回禀令掌门,江湖血腥一旦泛起,便难以抽身,让其好自为之。韩固屡次辱骂于我,且心性狠毒狭隘,现已去阎王处报到,你等好生收尸,楚天告辞!”
“楚天!”
“杀神!”
“韩师弟!”
“师叔……”
楚天等人走过几十丈远近,武当弟子仍是浑身战栗,心胆俱裂,呼唤着韩固。但韩固气息已无,面目祥和,睁着眼睛,与活着一般无二。///难怪武当弟子未阻止楚天等人离去,也许已无人敢阻止!全当韩固被点住穴道。
楚天等人默默走出了十余里,慕容馥才颤抖着问道:“老爷,那韩固真的到地狱了吗?”
楚天微笑:“老爷何时说过假话!”
“老爷直接的假话未说过,但总是隐含深意,让奴家猜不透!”
“如说韩固已然死去确是不假,但说其活着却也无妨,只不过需在一定期限内解除被禁制的神志与心脉而已!”
如雪道:“老爷,如我猜想不错,老爷是否已练成传说中的神杀之技!”
“什么!神杀之技?”慕容馥惊得目瞪口呆。
楚天笑道:“便算是吧,不过不是神杀,而是意念,意到神至,临敌之际全身皆可发气杀人,摄住心魂!但需凝神静气方能施展,或许烈阳乾坤清气练至极致便可任意而为!”
唐梦晗只静静地听着,内心的震颤无以言表!身形未动,杀人于无形,这是怎样的功力,太过可怕!心中想起昔日参加范家庄庆功酒宴之际,如真与楚天为敌,唐门命运真是难以想象,思虑到此,浑身机灵灵地打个冷战。
而唐风。古垣虽感到楚天功力神鬼难测,但对意念杀人等却是一知半解,茫然懵懂,并未如几女那般惊讶。
如雪忧虑道:“老爷,韩固被杀,武当将会如何,如不顾一切参与围剿,我等岂不麻烦得很!”
“哈哈,莫怕!先时我等在密林中被截杀,武当亦死了数十人,此际,又何在乎多死一人!在此群雄聚集之际,尚敢杀武当弟子,便表明烈阳门并不在乎武当是否参与围剿,相信清虚老道定会权衡厉害。如武当真的一意孤行,便免不了一场更大的血腥!”楚天轻松道。
翌日。
紫薇山谷。
楚天摸着谷底的寒石,看着周遭坑洼不平的空地,眼中所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百感交集。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山谷,好似已成久远的回忆。清静自然,随意静谧的生活已被满天血腥代替。
义父与自己住过的山洞,残破的石碗,山崖下凹处的枯枝,好似仍然飘荡着当年的气息,婆娑树影中,楚天又感觉回到了过去,恋恋不舍,难舍难离。
转过连绵不绝的山峦,紫薇山南侧三十余里处,一幽深的空谷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远望空谷碧绿如洗,腾腾雾气氤氲迷蒙。空静幽深,极端隐秘。
楚天几人按照义父的指点缓缓向前行走,过了一处山崖通道,便见前方已失去了一切,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山谷,阴风阵阵,异常阴森。
楚天边向阵内行去边仔细观瞧,面上浮现一丝笑意,口中道:“义父之五行八卦奇门阵又增玄奥,如非义父指点,误闯之人恐要神魂迷失,不断奔行,直至筋疲力尽,吐血而亡。”
正在言语之际,便听谷口一阵轻微响动。
过了片刻,便听阵内高声叫道:“行过此阵快快通报,否则格杀勿论!”
楚天面含笑意,朗声道:“速去通告藤冉。藤良阴阳二使,便说烈阳门尹堂主驾到!”
如雪一听,问道:“老爷何故言说花子到场,怎地不言门主到来!”
楚天一笑,道:“老爷这是给你查验自己在门中威望的机会,看那阴阳二使如何待你!”
正说话间,便见两位五十上下年纪。相貌相似,面白清朗,眼中精光四射。一胖一瘦的两人急匆匆赶来,看一眼几人,茫然道:“不知哪位是尹堂主,请受阴阳二使一拜!”
如雪看一眼楚天,走上两步,笑道:“小女便是!”
二人见如雪一身粗布粗衣,面色黄白,却不是传讯中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尹如雪,不由一怔,随即面色一整道:“尹堂主美绝天下,不知姑娘是何来历,快快通禀,否则……”
二人话未说完,便见如雪嫩手轻轻拂面,灵动的大眼睛,如雪如脂的面容,美艳万端的风姿霎时展现在藤冉。藤良兄弟二人面前。二人看得不由一震,随即,急忙躬身道:“阴阳二使不知堂主驾到,尚乞恕罪!”
如雪笑道:“无妨!二位烈阳使辛苦,本堂主奉太上门主之命前来查验调度烈阳乾坤**阵人马,还请到议事所在商谈!”
藤冉。藤良二人忙道:“尹堂主请!”二人说罢,看一眼楚天等几人,亦拱手施礼后,带领众人向阵内行去。
到得一处山崖凹处,掩映在林木中的两扇铁门在轻轻的呼喝声中慢慢打开,众人穿过铁门,在洞口拐角处向内又行了十几丈远,映在众人眼前的是明亮的大厅,大厅顶部山石嶙峋,远端阳光透射进来,大厅丝毫没有憋闷之感,原来透进阳光的洞口乃是处在山峰顶部。
大厅中用木墩排成的座椅,浑朴敦实。待众人坐下后,藤冉。藤良躬身问道:“尹堂主,恩公太上门主身体可否清健?”
如雪笑道:“义父身体安好,他老人家嘱咐本堂主给二位烈阳使带好,如有时机,让你二人回门中叙旧!”
藤冉。藤良忙颤声道:“恩公尚惦记我兄弟二人,我兄弟真不知如何感激恩公他老人家!”
楚天一抹面上胭脂,轻咳一声,道:“义父对你二人异常惦念,特嘱我好生照料你二人,待他日江湖太平,便同聚门中享那清闲日子!”
藤冉。藤良二人正自同如雪说话,忽然听闻发话,忙转头看向楚天,二人不看则已,乍看楚天,二人俱都震惊莫名,此人浑身散发的无边气势,让人不敢逼视,如高山仰止,高不可及。但见面上一道斜贯面颊的伤痕,自然浑朴,凄绝万端,几似梦幻的眼神,深邃无边。
二人脑际轰然作响,未及多想,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门主好,属下不知门主大驾光临,尚请责罚!”
话音未落,二人便被一股和暖的真气托付起来,再难跪下去。二人内心更加惊佩,久闻门主杀神楚天杀人如麻,狠辣残忍,奇诡万端,不曾想见面之下方知传言不尽翔实,实难形容之万一。
楚天笑道:“二位前辈勿需客气,你二人与义父相交,晚辈理应以常礼待之,但恐门中规矩,又不得不以门主职责处之,日后便委屈二位前辈了!”
二人忙道:“我兄弟二人虽是与恩公交好,恩公亦当我兄弟为知己,但我二人实不敢与恩公平辈论交!恩公深情厚谊早已铭刻在心,实不与那门规相左,我二人只盼能为恩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报答恩公之救命之恩!”
楚天笑道:“义父他老人家一生无所亏欠,亦不喜他人报答。为人之道,全在于心,发乎情,止于义。如心存感念,或思谋索取报答便隐藏了负荷,如心性敦厚者,恐要背负一生一世!与其给予恩德,以致无端添加受恩者负累,莫不如泰然处之,放下感恩之心,于己于人均可轻松随意,不知二位以为然否?”
二人忙道:“门主训示得是,但我二人万难放下报答之心,今生今世当为恩公。为烈阳门抛头颅洒热血,死而后已!”
楚天听罢,虽说二人不解自己话中之意,但如此忠义之人,天下又能找出几何,不由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又是感慨一番。
藤冉。藤良见楚天看自己的眼神温和柔婉,二人顿觉如沐春风,心神舒适万分,遂开口道:“不知门主驾到有何差遣!”
楚天面色一整:“并无任何调动,现湖湘之地风平浪静,武当。天幻宫离此甚近,这亦是义父将你二人预伏在此之缘由。一则预留实力;二则一旦有事,可迅速调动。至于日后行止,便看武当与天幻宫动向再行谋划!”
“是,属下谨遵门主令谕!”
楚天看一眼唐风及古垣,道:“古垣便留在此处,精选人马,妥善操练,并探查此地各门派动向!”
“是,属下遵命!”古垣躬身答道。
“唐副堂主,明日辛苦你自行去往淡云庄,妥善安排人手,力保讯息畅通,我烈阳门日后行止便全系于你一身,责任重大,你可听清?”
唐风诚惶诚恐,急忙道:“属下遵命,一定尽心尽力,请门主放心!”
稍停,楚天对藤冉。藤良二人道:“群雄齐聚范家庄,或有行动,但从目前探查之讯息来看,尚未有异常举动。你二人继续在此隐匿,如武当与天幻宫有所动作,便袭杀此地参与围剿烈阳门之所有庄派堂口,袭杀要快捷迅疾,必斩草除根,斩尽杀绝,不可留有后患!”
楚天说着,众人听之却是各个感到身上寒冷,阵阵寒意袭上心头,楚天说得轻描淡写,但话中已深藏无尽的杀意与狠戾。
整个江湖当会何往,血腥是否再起!众人实是难以估计,或许江湖武林真正的血腥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三十七章 休言仙子天上有 凡尘胜境现佳人
翌日。
楚天等巡查各处,见紫薇山谷幽深平坦,五行八卦奇门阵,阵阵相连,环环相扣,静谧诡异,毫无生息,真是飞鸟难渡。楚天心下欣喜,暗中佩服藤冉。藤良二人心事缜密,配置有方。对二人更增好感,遂多夸奖了几句。
藤冉。藤良二人见门主夸奖,受宠若惊,急忙应声道:“谢门主夸奖,但不知这奇门阵是否还有遗漏,请门主谕示!”
楚天笑笑,道:“义父精研阵法已有数年,本门主却疏于钻研,实不敢妄断义父之杰作,你等尽心按义父所示行事便可!”
二人唯唯诺诺,忙点头称是。
楚天又笑了笑,道:“你二人尽管去操办阵中之事,我等随意走动一时,你等不必陪同,自管去吧!”
“是,门主!”说罢,藤冉。藤良二人转身行去。
楚天领着三女往谷内行去,大约走出十余里时,已出了奇门阵。再前行三里左右,景色异常优美,花香鸟语,微风习习,树影婆娑,林深树密。耳际中忽地传来阵阵流水声,几人行走了约半里左右,待出了林子,对面是悬崖绝壁,高耸入云,山崖下乃是一方圆数十丈方圆的水塘,周围缓坡环绕。
水,清蓝清蓝,挨着山崖的池水碧绿清澈,参天古树倒映水中,阳光洒在水面,融合着碧绿和清蓝。看着水塘,好似身处幻境。景色好像化成了虚幻,自然。宁静。清澈。
哗哗的流水声和偶尔的鸟鸣,似天籁之音,回荡在水塘周围,盘旋萦绕,余音不绝。
好一处人间仙境!楚天触景生情,忍不住感叹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伯牙。子期鼓琴于此,当不至破琴绝弦。真是自然造化,幻化万千,想不到自幼生长于此,却未曾发现如此仙境般的地方。唉!”
“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春雨断桥人不渡,小舟撑出柳荫来。”唐梦晗轻婉吟出《春游湖》。此时此地,一首《春游湖》映衬出双宿双飞。生死未卜及柳暗花明之意外欣喜。
楚天走近水塘,躬身而坐,大手探入水塘。
池水清凉温润,宜人心神。几人躺在向阳的慢坡上,暂时忘却了时光。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好似有些慵懒,又深感惬意,舒泰无比。厚厚的落叶,软软的,蒸发着柔和的热气熏陶着几人渐渐染满血腥的身心。
看着清如玉露般的池水,几人顿感浑身痒痒,粘粘的,愈看愈难受。慕容馥忽地嬉笑道:“老爷,池水清凉温润,弄得奴家想洗洗身子,清亮的池水,使人浑身都紧绷绷的,箍的身子难受!”
楚天微笑道:“如此仙境,如配之仙女沐浴,确是玉女出浴,当是仙人美景,犹胜神仙!趁此烈阳高照,温暖适宜,你等便好好沐浴一番,洗尽铅华,不然确是暴殄天物!”说罢,笑眯眯地看着三女。
如雪与慕容馥倒是大方,嘻嘻笑道:“那我等便去沐浴了,老爷如欲沐浴,便一同下来!”说罢,不待他人如何。///瞬间便已玉体尽显,完美的娇躯映照在池水中,令人几疑是仙女出浴。
唐梦晗看得脸上一阵娇羞,看一眼楚天,起来又坐下,不知如何是好。楚天拉过唐梦晗,抚摸着柔嫩的俏脸,轻轻地道:“你等姐妹有何担心之处,老爷我先看着,快去沐浴吧,不然待过一阵,池水便被那两个姐妹弄得浑了!”
听罢楚天言语,唐梦晗俏脸更加红晕,掐一把楚天,羞涩道:“老爷只是在此观瞧,而不去沐浴一番吗?”
“哈哈。”楚天放声大笑,道:“如你再不去,便晚了!”说罢,亦不待唐梦晗挣扎与否,迅疾将唐梦晗弄得清溜溜,羊脂般娇小的玉体顿现在自然之中,与周围美景浑然天成,活色生香。看得楚天拍了一下唐梦晗翘臀:“去吧!”
三女尽情在水中嬉闹,各个美艳万端,直如仙子下凡!长发披垂,如黑色的瀑布,娇面如荷花粉白清亮。浑身肌肤毫无瑕疵,光洁得如玉如镜,嫩白得如脂如粉。玉体凹凸有致,双峰如美玉,白嫩坚挺,*粉红,恐嫦娥见之亦感羞愧。
楚天看着三女,怔怔出神。心神好似已幻化在纯美的自然之中,空灵静谧。远远地看着三女沐浴,渐被情景带动,自然地脱去衣物,缓缓走向水塘。三女正自嬉闹,乍见楚天颀伟光洁的身躯,似雕塑般,完美雄壮,水塘周围顿时充斥着雄性的力量。
三女看得呆了,痴痴地望着,早忘了沐浴。楚天见之,轻轻一笑,便扑通一声钻入水中。
三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觉一双大手不时地抚弄身体各处。三女一声呼喝,顿时寻找起来,嬉闹声再度响起在水塘上空。
温暖的阳光,火热的身体,清凉的水塘,消融了几人有些凝固的心神。几人相拥相吻,水塘波纹愈来愈密,愈来愈大,婆娑的树影已经混乱,水花如珍珠落盘,飘洒在水塘之中。
阵阵呻吟,**蚀骨,三女一次次飘飞到高山之巅,魂游天外。美妙的声音飘荡在水塘上空,拌和着鸟鸣,组成了美奂绝伦。史诗般的震撼美景。
一具具凝脂般的女神,嬉戏在池塘,翻腾在坡地。跑着。追着。吻着。搂着。动情地翻滚着……
太阳的余晖透过古树,照在水面,斑斓宁静。倦鸟归巢,只剩下日夜不停的流水声。水塘坡上,四尊自然之神相拥着,展露在阳光之中。
洞中大厅。
灯火摇曳,闪晃着绰绰光影。
藤冉。藤良二人相陪在两侧,看着门主及三位天仙似的美女,心中颇为感慨。英雄美人,天成佳侣,与恩公当年何其相似,只是物是人非,换了天地。
楚天微微笑道:“此地当真是天灵地杰,若他年天下安稳,本门主定在此处整修此山,以享天年!”
藤冉。///藤良二人忙道:“得知门主自幼与恩公在离此三十余里处安生,今又见门主神清气朗,由此观之,此地确是非同凡响。自然清新,养育万千。我二人日后定会找寻能人异士,整修此处!”
楚天笑道:“此乃本门主有感而发,实当不得真。待江湖事了,一旦我等尚存,便兑现今日之言!”
转头对如雪等三女笑道:“你等可愿意跟随老爷在此否?”
三女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只因三女对这水塘产生无尽的依恋,几乎一整日在水塘嬉戏,虽是数次飞入云端,却未觉疲累,与平日里欢娱后的昏厥疲累大不相同,反反复复,美妙万分。
“我等此生跟着老爷,老爷说到哪里,我等姐妹便跟随到哪里!”如雪娇笑道。
“哈哈,此处妙哉。妙哉!”楚天神秘地笑着。藤冉。藤良二人不由莫名其妙。心道:此乃荒山野岭,不知门主怎会看上此处!
武当山。
紫霄宫。
仍是宏伟壮阔,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鼎铛玉石,负栋之柱,合抱高耸;高梁画栋,空清气洁。
清虚上人,手持拂尘,坐立不安。
清癯的面容,高挽道咎,鹤发童颜。皂白薄底道靴,道袍灰白,点尘不染,仙体轻颤,往日湛然的神风似乎被怒色掩盖。
“洛水,慢慢细说,愈详尽愈好!”
“无极旋风腿”闵洛水忙道:“师傅,那楚天与韩师弟相持甚久,待韩师弟将将使出清虚无极剑法之际,却顿时被定住身形,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
清虚上人凝注闵洛水道:“那楚天有何动作?”
“未见任何动作!”
“真的未见动作?”
“掌门师傅,弟子确是未见楚天有任何动作!”转头对“乾坤神掌”吴道升道:“三师弟,师兄所述当日情形是否这些?”
吴道升凝重道:“掌门师傅,当时情形确如二师哥所言,六师弟自挥剑之时,便已始终保持静止不动,却全无伤痕,不知何故?”
清虚上人幽幽道:“此事不急,你清水师伯正自探查韩固尸身!”
随即,清虚上人手抚长髯,沉思起来:毫无动作,全身无损,究竟是何种武功,莫非……思虑至此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神意杀人,万物皆可为利刃,杀人于无形,神至意到,意到气至,无知无觉……不可能,绝无可能,只是传闻而已!”
清虚上人自言自语,说得几人疑惑不已。“乾坤神掌”吴道升问道:“掌门师傅,何谓神意杀人,何事不可能?”
清虚上人苦笑道:“为师此时忽然想起太师祖曾言说一则久远的传说。说来亦是无用,罢了!”
“潇湘无尘”杨天骄道:“师傅,不妨说与弟子听听可好?”
清虚上人看一眼众人,方道:“据太师祖云阳真人言说,本派祖师张三丰丰姿魁伟,大耳圆目,须髯如戟。无论寒暑,只一衲一蓑,一餐能食升斗,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游止无恒,时隐时现,行踪莫测。曾阳神出游。元婴离体,实乃聚精化气,走泥丸。养内丹,白日飞升之象。”
“师傅,这又与那杀神楚天有何干系?”杨天骄问道。
清虚上人又道:“祖师之阳神出游实是神意凝归,元神出窍,但只是张祖师在精神寂灭之际的魂游而已,却不能以意杀人。而今你等所言楚天之情形,极似一千五百年前的太虚上人。据传,太虚上人功参造化,人之三宝精。气。神炼化已至极致,天地为之所动,已能身化万物。天之日。月。星;地之水。火。风皆能随意而动,神意通灵,杀人已无常形!”
听罢清虚上人言语,众人早已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好似陷入虚幻的梦境之中,脑中已经空白,神志早已迷失。
许久,众人方才慢慢回复神志,吴道升问道:“掌门师傅,如此看来,那杀神楚天是否亦到了神意杀人境界?”
清虚上人沉思片刻,道:“以其相持时辰而看,如其确是到了此种地步,亦仅是将将窥得门径,离那神杀之境相去甚远,但……”
说到此,清虚上人不由苦笑:“无论太虚上人还是楚天,那神杀俱都是传说而已,世间之人万不会有那神杀!”
就在此际,多日未见未出江湖的清水上人急匆匆进入大厅。
清虚上人连忙问道:“师弟,怎地如此匆忙?”
清水上人一脸愁容,道:“掌门师兄,师弟探查近一个时辰,亦未有何发现。韩固尸身无论外表还是内府,毫无伤痕,尸身至今仍是温热如常,只是气血不通,生息皆无!”
“是否乃是穴道阻滞?”
“非也,经脉穴道并无阻滞,气海空空如也已与常人无异!”
忽地,清虚上人猛然一震,神情大变,惊骇得如同死去一般,众人亦不由大惊失色,忙上前搀扶。清虚上人渐渐缓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四周,眼神空洞无物,好似已经痴呆。
“师兄,师兄!为何如此?”清水上人摇晃着清虚上人。
清虚上人常常出了一口气,方才自失神中镇静下来,看看众人,凄然地道:“楚天这杀神恐怕已练成封神闭脉**!”
“什么!封神闭脉**?”
“是!”清虚上人只说个是字,便已颓然坐在藤椅上,眼神望着紫霄宫唯外高耸的群山楼阁,默然地怔怔出神。
过了盏茶功夫,情虚上人方才缓缓转头,神情颓败,目光无神,空洞得再无湛然的神采,幽幽道:“封神闭脉**早已失传,据传,江湖武林亘古以来,听闻只两人曾使过封神闭脉**。所使之人俱已即将白日飞升,其后却不知所踪,如传言真实,那楚天现时功力当真可怕!”
喘口气又道:“使这封神闭脉**,却需施用之人阳神外放,元婴聚形,离体神游。以楚天与韩固相持那长时辰来看,几可断定楚天已能使这恐怖的封神闭脉**。被封之人与常人一般无二,此**乃是以神封神,即使他人有此境界亦是毫无办法。被封神闭脉之人,在一年内,如非施用之人亲自破除,便会神形俱灭,无人可解!”
清水上人听罢,略一沉思,常常出了一口气,道:“一年之期可也,师弟得闲去寻那楚天,给韩固解除禁制便是!”
清虚上人道:“那小贼可有那好心替韩固解除禁制?”
“师兄,师弟昔日与那楚天有过数语之交,据师弟观之,楚天亦非如江湖传言只顾杀戮。对韩固只封神闭脉来看,楚天并未有心立时杀了韩固,况且,楚天泛起狠辣心性,那四五十个本派弟子亦恐早便做了楚天掌下亡魂,何来而今之事,或许同……”清水上人说到此,便打住了下话。
“或许同何事?”清虚上人问道。
清水上人慢慢道:“或许同我派女弟子投身楚天有关,是否有爱屋及乌之事,不得而知!”
清虚上人听罢,将要发作,忽然又慢慢平息。
“唉,蒋嫣容违背门规,背叛师门,投身烈阳,确是不可饶恕。更有那三代弟子万峰亦随同而去。据闻,一个为烈阳门议事堂堂主,一为烈阳门总管。几乎是飞黄腾达,而在本门却是籍籍无名,天差地别,两重天地啊!”
“师兄,目下江湖渐成联合之势,我武当将如何应付?”清水上人问道。
清虚上人看看师弟,道:“不知师弟有何打算?”
清水上人缓缓道:“值此乱世,更兼世事未明,我观少林亦是深居简出,淡然以对,我等静观其变方才妥当,否则,万一武当数百年基业。清誉一旦毁于我辈之手,将如何告慰列祖列宗!”
清虚上人听罢,亦苦笑摇头,叹息一声道:“师弟,如有空闲,便烦你寻那楚天,看是否能为韩固解除禁制。唉!想那韩固心胸狭隘,遭此劫难,亦是有其定数。其资质上佳,当是练武奇才,武功本无可限量,却因心性阻碍了功力,可惜。可惜!”
“潇湘无尘”杨天骄自言自语道:“不知蒋师姐现今是否安好?唉!”
“无极旋风腿”闵洛水看一眼师傅。师伯,对杨天骄道:“蒋师妹恐早已乐不思蜀,尽情逍遥了!”
杨天骄白了闵洛水一眼,自顾自走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古城幽居豪门客 不知血腥已临头
豫境。///
南阳府。
南阳府衙,为元。明初二代南阳官署,位于城西南隅。自秦昭襄王设置南阳郡直至隋代皆有郡守。府衙建有正堂。后堂,左右六房,前竖戒石亭,后将亭改建为坊,称作戒石坊。后列官宅,东西列吏舍。大小房屋三十余间。
南阳府衙经历代整修,规模宏大,却于三十年前,不知何故,府衙迁往城内明唐王府,此处遂被中原武林盟占据。南阳府衙坐北向南,硬山式砖木结构。两侧房舍。院落分布有序,布局严谨。
大堂深邃宽阔,大堂后为寅恭门,门后为二堂,既后堂。后堂规模与大堂相若,乃议政要地。后堂东有偏院,旁砌假山,堂西南辟菜圃。后堂再北为后府,西半部为马厩,东部有侧院。最北部为操场,乃是操练人马之所,方圆广阔。
中原武林盟盟主“双环刀”战天宇,副盟主“摘星手”柳恨天从范家庄回返已四五日。“双环刀”战天宇,“摘星手”肖继凡二人功力非凡,不逊于任何一派掌门之下。中原武林盟表面上是一方同盟,实则与各大门派相同,俱都是画地为牢,雄霸一方,只是盟中事务需众兄弟商议。
“双环刀”战天宇,“追风神客”肖继凡。“摘星手”柳恨天三人乃拜把子兄弟,自落脚南阳后,广为结交,后占据南阳府衙。
此事在当年引起不小震动,均以为几兄弟将南阳府衙挤出此地而名噪一时。实则是时任南阳府衙知府不知听信何人所言,言称此地乃为凶地,长时在此轻则疾患缠身,重则便有血光之灾,遂不顾他人劝阻,执意迁往城内明唐王府。
“双环刀”战天宇。“摘星手”柳恨天二人正坐在后堂,品着香茗,显得惬意逍遥。战天宇一袭黑袍罩住清瘦身躯,映衬着环眼巨目。鹰鼻。阔口,双目仰视,面上生冷,毫无表情,蕴含着无比的凌人盛气,威武刚猛,倨傲不群。
而柳恨天头发披散,面如满月,稀疏的胡须,面上毫无皱褶,光滑粉嫩,恐是养尊处优久了,没丁点五十年岁人样貌,细长的双目犹自显出几分慈善,但却透露出丝丝威严与气概。
“大哥,你我兄弟回返,只留三弟在京师是否妥当?”柳恨天道。
“哈哈!”战天宇哈哈大笑,声震寰宇:“二弟,范家庄高手如云,兼有其他庄派人马聚集。据传,天幻宫人马亦秘密前往,俱都大放宽心,暗中抽回不少人马,我等回返亦是理所应当。且盟中怎可一日无主,留三弟等二百余人马在京师当是足够。近日范家庄所付钱粮日益减少,如再多些人去,其花费甚巨!”
柳恨天道:“大哥所言不无道理,但我等回返,此处人马虽是五六百之众,却仍显不足,一旦烈阳门来袭,那便如何是好!”
战天宇道:“二弟勿虑,楚天那小贼得知天下连横围剿,定是龟缩他处,至今毫无动静,应是望风而逃,哪顾得上袭击我中原武林盟,且盟中现时人马数百人,当无差池!”
与战天宇乐观相对,柳恨天此际却是忧心忡忡,不由道:“祁连人马,追魂堂人马,俱在几日内被袭杀,烈阳们确是雷霆之举。//想那追魂堂人马各个身手不凡,非是我盟中人马所能望其项背,虽说人马数百,一旦有事,后果实难预料!”
战天宇听得一怔,隐隐感到有些不安,遂问道:“离农历三月初三尚有几日?”
“今日是二月二十六,离三月初三尚有六日!”柳恨天道。
“三月初三。三月初三!”战天宇自言自语,看一眼柳恨天慢慢道:“烈阳门是否虚张声势,对我等恐吓,以分化连横呢?”
“大哥,烈阳门近期行事雷厉风行,扬州斩杀杀手堂三百余众,斩杀祁连及追魂堂人马又近四百余人,几乎是马不停蹄,不知烈阳人马从何而来,甚是诡秘,我等不可不防!”
“哦!”战天宇沉吟不语。稍顷,忽道:“近日南阳地面可曾有何异动?”
“大哥,未见有何异动,只是似乎多了几个花子!”
“哦,花子!去岁灾荒,饿殍遍地,花子多了亦属自然!”战天宇道。
柳恨天道:“大哥,是否将左近人马再抽回一些,如此,兄弟方才感觉稍微妥当,不然,仅这五六百人马实不堪应付意外!”
战天宇笑道:“二弟甚至谨慎,也罢,那便烦劳二弟调度,我有些事,先去歇息,二弟全权筹划!”
说罢,战天宇起身向后宅行去。看着战天宇背影,柳恨天心中一阵茫然与忐忑,几月来,江湖上的血腥不能不带给他更多的思虑,虽然中原武林盟自始自终亦未有何劫难,但其似乎隐隐感到将有大事发生。
柳恨天心中颇感惆怅,慢慢起身,看着大堂内外,一时之间,这看了二十多年的大堂仿佛变得极其陌生。不由晃晃头,漠然地快步离去。
汝阳官道。
三三两两的行人紧行慢赶。
“狄龙,离南阳城尚有几日路程?”
“回护法,按此行程,两日后两组人马便可到达!”
“可有吴云与熊震天消息?”
“护法,据信鸽传书,此次是熊震天率两组人马前往,明日即可到达!”
“狄龙,命令弟兄们加快行程,火速赶往南阳,按原定计策行事!”
“属下遵命!”说罢转身疾速而去。
翌日。
在南阳城外五十里外山坳。
熊震天威猛的虎躯伫立在晚霞之中,两队烈阳人马晓行夜宿,刚刚赶到此处,人马俱都有些疲累。
看着“飞天神鹰”袁啸说道:“袁副使,祁护法所带人马明日方能赶到,我等当抓紧歇息,立刻检验兵刃器具,藤牌火铳一应物品整备齐全,务要带齐!半柱香后,我等即刻启程赶往距南阳三十里外的南山深谷!”
“属下这便去吩咐!”“飞天神鹰”袁啸快步离去。
山坳中,所有烈阳勇士纷纷忙碌起来,穿插跑动,往来不息。每个勇士眉宇间满是腾腾杀气,英武的面孔透露着豪壮飞扬之气。
“飞天神鹰”袁啸吆喝着,穿梭在人群中。熊震天却独自一个人走上高处,初次率领烈阳人马出征,心中既有忐忑,又充满豪情。看着烈阳儿郎那满身杀气,不由热血奔涌。
待熊震天赶到南山深谷只两个时辰,便隐隐听闻自山林中传来轻轻的呼喝。待仔细辨认后,却是祁刚。狄龙所带烈阳勇士已赶到此地。熊震天心中欣喜,快步迎向前去,躬身道:“属下见过护法!”
祁刚道:“熊火使辛苦了!”
“属下不辛苦!”
“你等何时到的此处?”
“两个时辰前,属下想不到护法这快便赶来!”
“兵贵神速,只少用了一餐,提前赶路,因而提前赶到,不知南阳可有讯息传来?”祁刚问道。
熊震天道:“适才唐副堂主遣人来报,中原武林盟尚未有何动向,只是自昨日陆续增加了近二百多人马,南阳府衙四周好似如临大敌!”
“哦!”祁刚听罢,沉思片刻,道:“门主传讯来说,为防天幻宫人马,门主在湖湘之地逗留,命我等加倍小心,如各庄派在三月初三之前未修书言和,便勿要聚歼南阳中原武林盟!”
熊震天激昂道:“属下初次领人出征,请护法多加提携,属下定当谨慎行事,舍生忘死!”
“呵呵,火使勿要言及死亡,小心便可!”
“属下谢护法教诲!”说罢,又道:“门主为何只注重中原武林盟,其他庄派便不预作谋划吗?”
祁刚神秘地笑笑,方道:“说与你无妨,司徒总使同九少奶已率三组人马往陇东而去,待三日后便有消息传来!”
“陇东?总使去那又为何事?”狄龙不解地问。
祁刚笑道:“老虎寨便在陇东庆阳境内!”
“哦。”狄龙似有所悟。
此处深谷,乃是南山山脉西南,远望主峰雄起高耸。而山谷内却是山明水秀。石洞雄奇;林深树秘,怪石嶙峋。无数天然石洞恍若迷宫,极便于隐藏。茂密的树木环绕着谷内空洼处,四周树木,枝干挺拔笔直,树叶迎风簌簌作响,透着一股深沉寂寥。凄凉惨厉的味道。
二百余名烈阳勇士隐藏在密林四处,相隔五六丈远近潜伏二人。二百多名勇士布成一个铁桶。祁刚几人站在正中,背上的白龙刀露出闪亮的刀柄。
对面,狄龙的神鞭。熊震天的开天斧以及“飞天神鹰”袁啸手中的长刀好似已经微微颤动,兵刃闪闪发光,急待征伐。
庆阳府。
隶属陕西布政司,地处陕甘宁交会处。平畴沃野,一望无垠。
兴隆山,原为道教之所。后被老虎寨占据,寨主“黑风客”胡天霸,一手阴风黑煞掌称雄河西甘凉一带。副寨主“小旋风”甘塘轻功卓著,来去如风。手下近三百余众,在甘凉一带打家劫舍,横暴残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虎寨亦曾参与围剿搜魂书生沈寒冰,但近些年极少到中原武林走动。在围剿沈寒冰之时,老寨主被杀,手下四百余喽啰亦有近半遭到屠杀。
通往陇东路上,黄土满天。
“戚成!”
“属下在!”
“到歇息之处尚有多少路程?”
“回总使,尚有五十余里!”戚成忙道。
“现今老虎寨内中情形可曾探查清楚?”
戚成道:“回总使,据探子回报,老虎寨”黑风客“胡天霸。副寨主”小旋风“二人三日前刚刚回返山寨,据报,山外人马已不见踪影,俱都收缩回山,只留零星巡山喽啰。”
司徒艳沉静道:“注意隐藏,务要小心!”
“属下遵命!”
“玲妹妹,我们走!”
南阳府衙后堂。
战天宇神情不定,在大堂中来回踱步,口中自古自念叨着:“娘的,烈阳门居然给我堂堂中原武林盟下通牒,周遭未见一个人影,当是我中原武林盟为无物,真是气煞我也!”
“大哥,今日便是三月初三,此通牒乃今日一早收到,限我等今夜二更前回复。言辞甚是犀利,恐非虚言恫吓!”柳恨天道。
战天宇剑眉皱起,怒道:“我等如依书信所言,与那楚天小贼罢手言和,岂非让天下武林笑掉大牙,我等还有何面目立足于江湖,现世事未明,我中原武林盟定不会做那贪生怕死之辈,我等虽未参与围剿搜魂书生那狗贼,但本盟各地堂口亦遭到截杀,此仇此恨岂能不报!”
“大哥,我等是否传书给范不凡,亦好聚集人马,应对烈阳门?”
“二弟,大哥平素见你机智百出,怎地如此糊涂。如我庄接到烈阳传讯,其他庄派定会同样接到,各大庄派亦不能长久驻留京师,只要烈阳余孽不除,我等便无一日安宁!”
“那怎生是好?”柳恨天道。
战天宇忽地环眼一瞪,狂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福非祸,是祸难躲,本盟亦不能长久依靠他人,大不了是个死……唉!即使是死,怎地这般心绪不宁。”
南阳府衙五里外。
祁刚。熊震天。袁啸三人坐在条石块上,其他烈阳门勇士分坐四周。勇士们盘膝不动,每人手上握着寒光闪闪的锋利长刀。每个勇士身着火红战袍,面前放着藤牌,头上红色的丝巾随风飘扬,神情肃穆,满脸庄严。
时间,缓缓的过去了。
仅有半个时辰二更便要过去。
“大哥,大事不好!”柳恨天急道。
“二弟,何事惊慌?”战天宇忙问道。
“大哥,府衙四周不知何时冒出大批人马,俱都是身着火红战袍。手持长刀藤牌的人马,如所料不错,当是烈阳门人马无疑!”
“啊!”战天宇听罢不由一阵颤动,紧张道:“二弟可曾看清,烈阳门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柳恨天忙道:“只有院前院后两队一百多人马,院两侧并未见有人马存在!”
战天宇将要说话,便听一声刺耳的啾啾声破空传来,未等看清何物,便听当地一声,一支弩箭赫然插在门柱之上,弩箭尾段颤动好久方才静止。
柳恨天上前取下弩箭,见弩箭上绑缚着一封书信,急忙启开看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便见书信乃是用血水写就,上书:“中原武林盟明鉴,江湖大乱,血腥四起,实乃范家庄及天幻宫幕后操纵所致,先时与你等毫无瓜葛,如遣散人马,财产造册,烈阳门俱可网开一面。如其不然,时辰一到,俱都玉石俱焚,斩尽杀绝!”
看着带血的书信,战天宇面色极为凝重,面上泛起掩饰不住的惶恐。但在静静地沉默之后,战天宇面上又浮现出一丝狠辣之色,狞笑道:“二弟,我中原武林盟生死存亡均在此夜,如你所言仅院前院后,才有一百多人马,现我盟内近八百儿郎,怎地怕了烈阳门不成,如此情形下,我等拱手相让,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还有何面目活于世上!”
稍顿,又阴险道:“集合两队人马向院外冲杀,如能冲杀得成,便一鼓作气围剿烈阳余孽,如不成我等便集中人马向两侧冲杀,无论如何,你我可保性命无虞,有那银两何愁日后没有人马,二弟,你看如何?”
柳恨天稍一思虑,笑道:“大哥之计甚妙,如能全歼烈阳余孽,我等在江湖之中将会声望日隆,名利双收,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九章 烈阳旗出血腥起 征战天下震江湖
二更末。///
夜,死一般地静谧。
片刻,在沉寞的对峙中,忽地,一声刺耳的鸣响飞上天际,传出数里,回荡在夜空。
院外,沙沙的奔跑声响迅速向院内移动,宛如闷雷滚动,震得府衙墙壁在轻轻晃动,那一声声抖动,好似追魂的呼喊,一阵阵地震荡在每个人的耳际!
院内外,俱都屏息等待。
于是,片刻后,祁刚抖落头上的斗笠,青色包头巾无风自动,青袍飘舞,白龙刀闪烁着寒光,在烈阳勇士火红战袍的余光里泛着血腥的冷芒。清癯修伟的身躯,在夜风中伫立。
耐心地等待,沉着而镇定,没有喧哗,没有恐惧,勇士们像是黑暗中耸立的高山,巍峨不动。
忽地,院门开了,一身黑色劲装的“双环刀”战天宇。“摘星手”柳恨天二人大步走出,身后呼啦啦地跑出三四十个身着紫色劲装的喽啰。
二人缓步向前,在距祁刚三丈之遥站定。祁刚昂然挺立,周围是排排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祁刚背负双手,睁着凌厉的双眼盯着“双环刀”战天宇。“摘星手”柳恨天。
遂冷冷地开口道:“战天宇。柳恨天,你二人可曾想好?”
战天宇森冷地狞笑:“烈阳门只来了百十人马,便能吓倒我堂堂中原武林盟吗,岂不是白日做梦!”
“战天宇,你是想出战了?”
“哈哈哈!”柳恨天一阵桀桀怪笑,阴狠地道:“白龙刀客!你不与武林同道往来,尚有情可免,而今又返身投入烈阳余孽之中,与天下武林为敌,还有何面目在此大言不惭!”
“哈哈!”祁刚的大笑极难听到,听罢柳恨天之言,不由笑了起来:“柳盟主!祁某投身东厂不假,投身烈阳门亦是不虚,而今你我论及天下,岂不可笑,你我有何德行遑论天下!现祁某只知奉命而行,尽皆诛杀宵小,不论其他!”
战天宇毫无表情地道:“烈阳门便仅来这多人马吗?”
“不错。//”
“哈哈哈!”战天宇狂笑,一双环眼巨目。毫无人色的面目愈加狰狞,双目仰视,鼻中冷哼,凌人盛气,一副桀骜不驯之态。
柳恨天阴笑道:“大哥,今日便是你我为属下无辜丧命报仇雪耻之时,未等我盟去寻,烈阳余孽便送上门来,该着我兄弟名扬千古!哈哈。”
“你等不后悔?”祁刚的语气已愈来愈寒冷,冷得无一丝热气。
“哈哈哈!战某此生从未后悔!”
他身旁的柳恨天高声道:“大哥,时辰不早,勿再与这些烈阳余孽多费口舌,尽皆杀了便是!”
祁刚面无表情,伸手弹去衣角的浮尘,平静地道:“祁某奉门主之命,做得仁至义尽,既然你等如此冥顽不化,便怪不得本护法心狠手辣,不念苍生了!”
说罢,仍是背负双手向战天宇二人缓缓走去。
“两位盟主有请!”祁刚冷哼一声,左手倏动,“唰”地一声轻响,右手已然握着寒光闪闪的白龙刀,刀芒骤闪,刀头已现出三尺晶芒,伸缩吞吐,有如灵蛇吐信。顿时,场中煞气弥漫,冷森异常。
战天宇。柳恨天二人乍见刀芒同时一惊,不由掣出双环刀。
祁刚神色沉冷,目中冷芒一闪,左手伸向背后,一抖之下,一张刺绣着烈阳门黑底白字的黑色小旗迎风扬起,随即抖手一抛,小旗如蝴蝶般升空两丈高下,飘荡在空中,却始终未落下!
黑色旗帜,随风飘荡,历久不落,像是飘荡在黑夜中的幽灵,然而,带给人无比的震撼。惊惧及恐怖,如魔鬼的符咒,更似索魂无常的阴森狞笑……场中每人的视线随着飘动的黑色旗帜晃动着。
战天宇。柳恨天适才的喜悦瞬间不见,代之而起的是无名的惶恐。
战天宇冷然道:“看来今夜将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杀伐,那便看谁的命大了!”
祁刚异常平静,缓慢道:“盟主说得不错,你我两队人马,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将有一队人马永远地离开世界。并非本护法未事先表明心意,既然如此,便各安天命吧!”
战天宇冷冷地道:“那你便纳命吧!”
战天宇语音未断,其身形已暴然腾起,闪亮的双环刀带着劲气一闪之间便已来到祁刚身前!
祁刚身形未动,冷芒猝闪,白龙刀已幻起眩目夺魄的光芒,上下飞旋,一连串急剧的撞击声中,点点火花四溅。柳恨天忽地一声叱喝,迅疾揉身而上,一双肉掌,拍成满天掌影,向祁刚侧面攻到。
而在二人攻击稍停的瞬间,祁刚已忽地斜旋猝飞,抖手之下,白龙刀已在瞬间幻化出一片刀芒,白龙刀法中刚猛的一招“白龙经天”倏然使出,但见刀芒如电,四射回旋,寒芒纵横,咝咝鸣响中,似乎空气都在颤抖。
战天宇。柳恨天二人急速飞闪。战天宇“双环刀”疾挥如电,飘渺如风,丝丝刀影,道道刀痕,片片刀芒,如万缕电光,回旋闪耀。双方竭力抵挡对方凌厉攻势。
此际,祁刚已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中,将白龙刀法渐渐融会贯通,来之于天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绝,变化万千。一柄白龙刀已渐渐抢得先机,随着刀势,步步进逼。
中原武林盟人马,渐渐看出了端倪,包括斗场中的战天宇。柳恨天,俱都不禁自心底生出阵阵寒意,不由骇然色变。战天宇与柳恨天武功,在中原武林盟人中几乎被奉为天人,任是其中一人亦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而现下情形却是这些人万万始料不及的。而且还是两人同时迎战对方一人,非但不能抢得先机,更是步步后退,看得中原武林盟之人各个惊讶不已,心惊胆战。
而“飞天神鹰”袁啸正自全神贯注地看三人激斗,他实在料不到祁刚在中原武林盟正副盟主的围攻下仍是游刃有余,常听师傅孙元坤讲起江湖轶事,但凡言及战天宇及柳恨天,师傅亦是推崇备至,并言称自身有所不及。而今再看此种情形,哪不惊讶!
而熊震天却是气定神闲,悠然观看着几人拼斗。盖因狄龙曾问过楚天,论及当今天下武功,祁护法处在哪个层次,据狄龙言说,门主只说一句话:除了一圣三奇及几个绝顶高手外,祁护法已无敌手。
熊震天又看片刻,悄声对袁啸道:“袁副使,门主真未说错,适才我尚有些担心,此际,我再无忧虑,祁护**力当真神鬼莫测!”
袁啸听罢,已从紧张中回复过来,喜悦道:“属下真未想到祁护**力这般高强,不知何时能结果了二人?”
此际,便听斗场中传来祁刚说话声:“两位盟主,此时你二人怎地一句不言,是否等那手下群起而攻!”
战天宇二人哪里能开口,双环刀已显得零散,柳恨天双掌亦渐渐失去威力,二人正自苦苦挣扎,面色赤红,汗如雨下,气喘吁吁,仍是苦苦支撑。
此刻,三人已拼斗一百余招,战天宇。柳恨天二人实已到了山穷水尽,油尽灯枯之境。祁刚边打边观瞧四周,见中原武林盟之人正慢慢向院内退去,心想:形势紧迫,切不可缠战!
祁刚思虑甫毕,忽地,祁刚身形倏然飘起,在双环刀刀影转滞的刹那,躲过柳恨天密密麻麻的摘星掌影,在快得不能再快的瞬间,白龙刀已倏地发出一声嘶鸣,顿时,白龙刀仿若飞龙,寒光骤闪,瞬间分化成万千流芒,宛如来自天外,将战天宇和柳恨天罩在光雨之中!
此招乃是祁刚白龙刀法中极具威力的“长龙在天!”战天宇及柳恨天乍见此招,顿感目眩神迷,心神大骇,战天宇拼劲全力,“双环刀”奋力挽起层层刀影,急挥击出。场中劲风呼啸,三人身形恍似流电,疾速飘飞。
猛听得“哧”地一声轻响,血光迸现,战天宇虽是将双环刀发挥到极致,仍是无法阻挡那笼罩天地的一招“长龙在天”,右肋已被“白龙刀”划出二道长约一尺左右。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如泉!
战天宇疼得大叫一声,忍着剧痛,迅疾腾挪,双目已现出狰狞的血色,刀芒突地大盛,点点冷电也似的寒光如同闪耀的鬼火,迅疾无双地飞洒而来。
柳恨天亦在同时揉身挥掌,劲风锐啸,二人几乎在同时,同时发难,已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就在二人将要靠近祁刚之际,柳恨天在挥动掌的同时,抖手打出一把暗器,暗器甫出,便已响起咝咝锐啸,笼罩住祁刚身形,烈阳门人看得已大惊出声。
祁刚冷哼一声,手中刀芒乍起,片片刀芒如光墙,祁刚出手之快,反应之迅速已是匪夷所思,但见火星迸飞,暗器四溅,在叮当的脆响中,柳恨天打出的暗器被尽数挡落。
而在柳恨天打出暗器的刹那,战天宇舞动双刀电射而至。紧跟着柳恨天舞起摘星手,掌影倏隐倏现,飞旋暴斩。掌影奇异而凌厉,神鬼莫测。祁刚急闪如电,那满天掌影,已在祁刚快速的躲闪中纷纷落空!
祁刚躲过二人急风暴雨的攻击,不由大喝一声,“白龙刀”闪耀的刃芒暴闪而出,映出漫天寒光,光影迸射,寒芒交织,血腥恐怖的“白龙刀”骤然间幻成万千孤光,尖锐而凄厉。
蓦地,两声惨嗥响起,空中霎时飞起一条手臂,两条身躯亦已被震出二三丈远,又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六七步之后,方才拿桩站定。战天宇。柳恨天二人面色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眼神迷茫空洞,黯淡晦涩,肌肉扭曲,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在嘘气中口中仍自带出血色的气泡,而二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遍布全身,鲜血狂涌如泉。柳恨天虽将将站起身来,艰难地摇晃了几下,便已颓然倒地。
宁静,死一般的宁静,在场之人无论双方都好似凝固一般。
战天宇。柳恨天相顾看一眼,吐着血水,语音几乎难以听清:“大哥……兄弟恐怕是不行了……”战天宇染满鲜血的面目狠毒而狰狞,咬牙切齿地道:“二弟,大哥便是拼了一死,也要与这烈阳狗贼血战到底,替你报仇雪恨!”
柳恨天气息微弱,吃力地道:“大哥,我……我……我要去了!”
“二弟……”战天宇狂吼一声,俯下身去,拉着柳恨天仅存的一只手大吼道:“二弟!大哥对不住你啊,二弟!”
柳恨天又吐了口血沫,四肢一阵抽搐,瞳孔渐渐放大,光彩渐趋黯淡,喉咙咕咕地轻响几声,极其吃力。断断续续地:“大……哥……兄弟……去了!”
说罢,柳恨天双目怒睁,头颅一偏,已然断气。
战天宇忍着剧痛,霍地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祁刚,狠狠地道:“我战天宇,中原武林盟如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祁刚冷笑道:“那你现在便可发狠,更待何时!”
战天宇面目惨厉,手中双刀慢慢抬起,注释祁刚片刻,忽地,身形暴旋,双刀疾闪,向祁刚扑来。但其身形将将到达祁刚身前丈远距离之际,却趁着刀光迷蒙之际,忽地一个倒旋,身形疾掠,倒飞而回,迅疾向院中逸去。
祁刚万没料到战天宇会如此做,抛下几十名手下,自己逃遁。不由心中大怒,猛地将手一挥,狂喝一声:“杀!”
第一百四十章 白龙刀寒心也寒 九州魂惊魄亦散
“杀啊!”
“火云开天”熊震天一声叱喝,顿时,弓弩机簧啾啾作响,密密麻麻的箭矢闪着晶芒暴雨似地射向中原武林人马。///
霎时,凄惨的嚎叫声骤然响起,门前来不及掩躲的中原武林盟人马,纷纷中箭倒地,不停地翻滚,其余之人已惨呼着向府衙内逃遁。
在大门即将关闭的霎那,祁刚掌出如山,轰然巨响中院墙倒塌有三丈多长,但尚未等烈阳勇士踏入院内,如雨般的箭矢铺天盖地自院内射出。烈阳勇士疾速布成藤牌幕墙,砰砰作响中,箭矢已纷纷掉落在地。
随后,成千上万的箭矢,自院前院后向府衙内射去,随即,一声声惨嗥再度响起。
一刻钟后,两组烈阳勇士已分成四组阵队,边挡着箭矢,边向院内步步挺进。府衙院内人影绰绰,穿插跑动,伴随着凄厉的惨嗥,在混乱中阻挡着烈阳勇士的屠杀。
此际,整个府衙内,失去指挥的人马,一阵收缩,一阵攻击,前排的倒下,后排被拥挤着进攻。血在飞溅,肢体在抛飞,可怜中原武林盟人马,在训练有素的烈阳战队中,一片片地倒下。
熊震天挥舞着巨斧,横劈竖砍,斧影纷飞。忽地,只见四个功力高强的白衣人如飞赶来,四柄明晃晃的长刀,向熊震天猛然袭到。熊震天返身便与四人厮杀在一处。袁啸疾速奔行而来,接过一名白衣人便战在一起,而另一个白衣人刚刚转动身形,便被一组烈阳阵队围困在阵中。
密密匝匝的中原武林盟人马,渐渐向后退去,尽管人数众多,但在疾旋如电的烈阳阵队面前,却如腐草败革,在阵队刀芒的疾速旋转中,不时地自阵中发出数声火铳的轰然巨响,铁砂碎屑铺天盖地,武林盟人马一片片倒下,纷纷躺在血泊之中。
渐渐地,府衙两侧院墙,不知何时已整齐地又现出一排排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那些向外攀跃奔逃的中原武林盟人马,在如雨的弓弩声中纷纷摔落在院墙内外。
院内,飞旋着的烈阳阵队四处奔袭,在血雨中追杀着到处奔掠的武林盟人马,人人悍勇无比。院内。院外,人影闪晃,奔掠追逐,刃光映着血影,血水飞溅,怒吼声,金铁交鸣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残酷卓绝。
此际,院内低洼处,已积满了血水,白墙已被鲜血染红。祁刚早已脱离烈阳阵队,清瘦颀长的身影在院内往来穿梭,一路急行,一路血雨。
熊震天此际已将一名白衣人劈成两半,而与袁啸缠斗的白衣人却是闪转腾挪飘忽不定,堪堪打成平手。而被烈阳阵围困的白衣人早已不见了身影,有的只是零散的碎肉。
熊震天巨斧挥舞如风,嘴唇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见你功力高强,实不忍痛下狠手,但念及烈阳生死,便成全你吧!”说罢,手上一紧,厉吼一声,一个旋身,巨斧带起狂飙,冷森森的寒光层层叠叠,熊震天已使出近日方才在楚天指点下参悟出的“飞旋十八斩”。
飞旋十八斩甫一使出,立现狠辣,如风卷云涌,江河决堤,强猛至极。白衣人久战之下,早已力疲气浮,连连后退,拚命招架,喘息粗重,汗如雨下!
熊震天却有所不知,这四名白衣人乃是中原武林盟的四大护法,功力均属不凡,如非熊震天得楚天打通任督二脉,真力骤然提高,却恐非白衣人对手。///另一边,袁啸与白衣人正斗得难解难分,看情形一时半刻亦难以分出胜负。
熊震天开始尚陶醉在“飞旋十八斩”的神妙之中,猛地一瞥之中,顿时收起喜悦之心,吐气开声一声大喝,顿将四周之人震得耳鼓发麻,巨斧飞舞,锐气横溢,带着一溜慑人的劲风突入白衣人刀风之中,而白衣人刀势落空,身形哪还及回撤,狂吼一声,不退反进,连人带刀扑向熊震天。
熊震天身形稍斜,疾旋两尺,但巨斧却未随着身形收回,仍是旋飞如电,只见青汪汪的寒光一闪,锋利的斧刃,已扫进白衣人的大腿中,只听“咔嚓”一声,白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双腿已被生生削断!
与袁啸拼斗的另一个白衣人乍听惨叫,分神之际,刀势一迟,便见一溜寒光,猝然飞至,尚不及躲避,便“嚓”地一响,刀芒已穿过白衣人胸膛,待到刀身离体,白衣人仍被长刀冲力,撞出五六步,方仰头扑地,一命呜呼,寂然不动!
就在院内惨烈杀伐呈现焦灼之际,便自院墙两侧唰唰地涌进一百余名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在数声火铳震天动地的鸣响及弓弩慑人的锐啸声中,新增的已分成四组的烈阳阵队疾速向院内中心掩杀而来。
顿时,整个府衙院内,喊杀震天,叱喝声。怒吼声。惨呼声响成一片,血水横流,真如人间地狱,凄惨绝伦。
此际,祁刚握着白龙刀,站在墙头,神色平静,凝神盯着这场凄惨的杀戮,冷然无情。两百多名烈阳勇士已倒下了二三十人,俱都是伤在流矢下。一个勇士倒下,另一个勇士立时补充进阵队,勇往直前,前赴后继。
又过了一个时辰,中原武林盟人马已只剩下不足二百人,仍自苦苦挣扎拼斗,祁刚眼见大势已定,目光流转,在人群中找寻着目标。
蓦然,在西墙下的死尸中一黑色劲装的身形缓缓向墙根爬去。祁刚犀利的眼神仅仅盯住黑衣人。
须臾,祁刚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悄然飘动身形,瞬间,便已站在院墙之上,双目看着仍匍匐爬行的黑衣人,手中的白龙刀已泛着冷森森的寒气,静静地等待着。
惨烈的杀戮持续一刻钟后。
院内的中原武林盟人马已不足百十余人,双方仍是血战不休!余下之人在渐渐围成铁桶似的阵队中穿行奔掠。长刀挥舞,狂猛砍杀,刀光霍霍,热血喷溅,断肢飞抛,头颅滚落,垂死的哀嚎,带着血雨,场面悚目惊心。
黑衣人慢慢爬到墙根,侧头看向院内,眼中露出一丝奸猾的笑意,猛然站起身来,一个旋身,便要跃上墙头。蓦地,映入眼帘的是一柄寒光闪闪。沾满鲜血的长刀。
“战盟主怎地不顾手下,便要自顾溜走吗?”一丝冷冷的言语出自青袍人之口,战天宇心神巨震,看着昂然屹立墙头的祁刚,已是心胆俱裂,魂飞天外。
祁刚飘落身形,缓缓地走向战天宇,在两丈多远处停下,祁刚镇定地将手中“白龙刀”往背一靠,神态悠然地看着浑身鲜血的战天宇,笑道:“战盟主,而今尚有何话说,我等已仁至义尽,独你不肯罢手言和,累及数百手下枉送性命,又于此际不顾弟兄生死,当真是猪狗不如!”
战天宇手握双刀,身躯轻轻颤抖,明知今日不能善了,亦已在片刻之间定下心神,一双充血的眼睛,满含怨毒,狠戾道:“你这朝廷鹰犬。烈阳走狗,荼毒武林,整个江湖必不容你!”
“哈哈!”祁刚大笑一声:“中原武林盟已荼毒天下数十年,祁某只是替天行道而已,至于江湖容不容我祁某,那是后话,而今之事,你又将何往,哈哈!”
战天宇恨声道:“姓祁的,你原枉自称作白道人物,而今已是三姓家奴,尚言替天行道,我便是道,江湖就是道,凭你一个烈阳门便能与天下为敌,真是自不量力,战某虽死,但做厉鬼亦要将你等烈阳余孽斩尽杀绝!”
说罢,战天宇狂吼一声,双环刀已携着万钧雷霆向祁刚袭到,虽是战天宇早已受到重创,但于此生死存亡之际,奋力鼓起余勇,刀势既快又狠,十分凌厉。如离弦之矢,暴射而至。
祁刚冷笑一声,身形疾退,而在疾退之际,白龙刀已在身形闪晃间荡出片片寒芒,身形电闪,出手便是白龙刀法中最具威力的“白龙有悔”,只见白光霍霍,强劲的刀气飞旋激荡,甫一照面,便已将战天宇逼得连连后退。
祁刚边打边揶揄道:“战盟主是否日日养尊处优,功力是否已经退化,怎地这般无用?”
听着祁刚的讽刺,战天宇目眦尽裂,怒吼连连,一双环眼巨目已睁得如铜铃,。鹰鼻喘息。阔口开阖,强力支撑。在祁刚凌厉诡异的刀光中已是捉襟见肘,气喘如牛,而身上又已在片刻之间被刀锋划出几条血口,汩汩地冒着鲜血。
而院内中原武林盟喽啰已渐渐被逼向操场中心,剩下几十余名的喽啰遭受着近一百六七十个烈阳勇士的围攻,包围圈逐渐在缩小,四组烈阳勇士,阵形旋转如风,阵队边缘带着长刀的光幕,触之立亡,碰之即死。烈阳勇士,强悍绝伦,身形矫健,猛力斩杀着犹自顽抗的敌人。
烈阳勇士正自挥汗如雨,狂猛斩杀之时,一声凄绝悲凉的惨嚎,蓦然传至草场。此际,战天宇已被祁刚突然使出的掌力震上半空,而身子犹自在空中飘荡的瞬间,便自身下涌起层层寒光。
战天宇已无能为力躲避那绵密如雨丝的强悍刀气,下意识地挥挥双环刀,便忽然感到身体已轻飘飘的有如无物,在莫名的惊惧中,眼中便已看到了自己飘飞的双腿。双手,在合上眼睛的霎那,狂喷着最后一口血水,睁着眼睛的头颅迅疾射向远处。战天宇,这雄霸一方的中原武林盟主已带着迷茫的灵魂飘向极乐。
中原武林盟人马,好似已听惯了盟主的喊叫,那死亡的呼喊穿进了每个人的耳际与心神之中,随即,这些仅存的人马,身形慢了,光芒少了,而多的是喷洒的血雨,是抛得更高的碎肉残肢。
叱喝声。惨叫声。怒吼声响成一片,殷红的鲜血四散喷溅,兵刃抛掷,尸体抽搐,转瞬间,这几十个武林盟残余便又倒下二十几个。祁刚见此,高声喝道:“弟兄们,速战速决!”
祁刚话音刚落,场中突地喊杀震天,烈阳勇士有如猛虎出柙,刀光顿时大盛,兵刃齐挥,一片片血雨碎肉腾空飘起。终于,喊杀声渐渐不闻,直至毫无声息,仅极其偶尔的传来一两声临死前的呻吟。
熊震天与袁啸跑来,二人浑身是血,不知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自身流出的血水,正嘀嗒嘀嗒地掉落地面。
“你二人可是受伤?”
熊震天一挺满身血污的虎躯,慨然道:“禀护法,仅有几处皮肉伤,不碍事!”
“你二人速速清理现场,查点人马,搜索房舍,重物尽皆留下,银票尽数带走!”祁刚冷静地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二人说罢,急速而去。
南阳府衙。
院内院外,满是破碎的尸体,兵刃杂乱地横插竖卧一地。倒在血泊中的尸骸沾满血水,已与大地粘连在一起。近八百中原武林盟人马已尽数死去,仅有三四十具尸首尚能看出人形,其余之人均已身首异处,零碎不堪。
血腥的场景凄惨得不能再凄惨,这些人甚至连死去都不明了为何而死去,或许仅仅是因为几句忠义之语,又或许是强悍的好勇斗狠之心,更或许是身不由己。
江湖。血腥。欺诈。死亡紧紧连接在一起,自古而今,千百年来,千万条生命在人类不断的征战杀伐中,一个个死去。人们掠夺。欺诈着同类,亦掠夺着自己,更无休止地掠夺着自然,最终却带着虚无一命呜呼,魂归地府。
庆阳地界。
司徒艳面色平静地走在满是沙尘的山路。身后紧随着华玲玲,离开兴隆山已几个时辰。
华玲玲低着头,面上浮现无尽悲戚。娇躯仍不时地颤抖,跟在司徒艳身旁亦步亦趋。茫然地走着。
“老九怎么了,是否还在回想那惨烈的血腥?”
华玲玲面色有些青白,细声道:“太惨了,几乎无一个完整的尸身,自小到大,妹妹连死人都极少见到,却在此地冷丁见到三百多具支离破碎的尸首,小妹的心都快迸出心窝!”
司徒艳拉过华玲玲:“再过两次你便不再如此悲戚伤感,任是心狠手辣,乍见如此惨景,亦要惶恐惊惧,既有心底的恐惧,又有本能的怜悯。妹妹只当这些人便是这山中的林木野草,一岁一枯荣。这些默默无闻的山林树木,自然万物都在自行生生灭灭,只是不与我等言语,但万物亦同我等一样俱是芸芸众生。”
司徒艳看着满天的黄尘,又道:“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按终极说来,人并不大,只是人类神志**的膨胀将自己变得目空一切,但任是谁亦无法与时空争锋。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想来,天下间又有几人乃真正的无私呢,唉!”
“大姐,妹妹时常听闻爷爷诵咏这些言语,却不明其意,见大姐如此镇静,是否已看破红尘,洞明世事?”
“呵呵,大姐如像妹妹说得那般,便早已心如止水,无甚感伤了!”
华玲玲幽幽道:“妹妹初次见到大姐出手是那般狠辣,掌指齐出,血水迸溅,姐姐那般柔弱的手,怎地杀起人来是如此残酷!”
司徒艳敛起笑容,平静地道:“非是大姐狠辣,老虎寨啸聚山林,为祸一方,在老虎寨附近的几日中,我等可曾见到黎民百姓?*烧杀。残暴凶狠之传闻不绝于耳,即使不为替天行道,亦要为百姓讨个公道,只恨未亲手杀了胡霸天那狗贼!一个不小心又让那小旋风甘塘走脱,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将其擒到斩杀,这狗贼身形怎地那般快捷!”
华玲玲听罢,心中亦宽敞不少,面上少了悲戚,道:“小妹原自顽皮任性,却未见过如此厮杀,心中自今还在蹦蹦乱跳!”
司徒艳拍了下华玲玲,笑道:“未出庄时,大姐不让你跟随,你偏偏要来。而今见到血腥又是这般模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妹妹在庄中太过憋闷,小爷爷又不在,妹妹实在呆不下去!”
“呵呵。”司徒艳笑笑,捉狎道:“当初定下让大姐到庆阳,老爷并未允你一同跟随,只是大姐禁不住软磨硬泡才带你出来。待回返山庄见到老爷,大姐一并说与老爷听,呵呵,却不知老爷能否再给你些甜头!”
华玲玲一听,忙道:“我的好姐姐,万万不可说与老爷听!”
“那是为何?”
华玲玲一扭身子:“不可便是不可,没有何事!”
司徒艳笑道:“是否老爷曾经给你些甜头过头了,妹妹不便享受,才这般推却,是也不是?”
华玲玲见司徒艳如此说,不由垂下头,表情伤感,慢悠悠道:“不怕姐姐笑话,大姐口中的甜头哪是那般容易享受的,可恨小爷爷给妹妹施用那什么分筋错脉手法,哪里是人所能忍受的,至今想起来妹妹仍是浑身颤抖,万分可怕!”
司徒艳道:“那妹妹是被老爷的酷刑吓得怕了,方才不情愿地跟随老爷的了?”
华玲玲娇羞地看一眼司徒艳,道:“妹妹说不上是何缘故,想起小爷爷手段便怕,不见小爷爷便想!”
“呵呵。”司徒艳神秘道:“妹妹现在已与老爷欢爱多次,是否离不开那**蚀骨的舒适了?”
“去!”华玲玲挥起粉拳打了司徒艳一下,羞道:“大姐是否也是喜欢**蚀骨,不然,姐姐哪能说出那种感受呢!”
“咯咯!”司徒艳爽脆笑几声:“妹妹自管想去,姐姐不便回答!”说罢,转向身后开口道:“戚成!”
戚成快步跑来,忙道:“属下在!”
“此地是何所在,离川境尚有多远?”
“禀告总使,我等仍在甘境,离川地尚有一百余里!”
“命令烈阳人马,一旦进入川境,分散而行。分批次掩护行进,勿要暴露行藏。”司徒艳道。
“是,总使,属下这便传令下去!”戚成如飞向后跑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征战天下巧计施 运筹帷幄定大局
天幻宫。///
“什么!中原武林盟及老虎寨被灭?”司徒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廖青云忙道:“宫主,此事千真万确,两处人马在一夜之间被斩杀殆尽,共死去一千余人!”
“定是那烈阳门所为了?”
“不错,长刀藤牌。火红战袍!”
司徒宏沉吟道:“烈阳门分袭两处,尽皆斩杀两个门派,其实力不容小视,即使我宫如欲袭杀这两处人马亦要有不小折损,不知烈阳门所去多少人马?”
“宫主,两处人马仅仅有十数人逃出,袭击武林盟及老虎寨的人马只各有二百余人!”
“什么!仅仅二百余人便能斩杀近八百余众的武林盟?”司徒宏听罢,不由大惊。
“是的,相对比较烈阳门所去人马少些,不过烈阳乾坤阵队确是异常强悍,比之祁连派五行八卦北斗阵尚要高出甚多!”
司徒宏听罢,眼睛不停旋转,那仙风道骨的面上已无一丝人色,眼中充满暴戾之气,看之令人心悸。
廖青云从未见过司徒宏如此神情,乍然见到,不由噤若寒蝉。此际,便见副宫主雷震天与万啸天急急到来,见司徒宏神情,不由道:“大哥,何事如此?”
司徒宏看一眼二人,沉吟半天方道:“两位兄弟,中原武林盟及老虎寨被灭,死去一千余人!”
雷震天与万啸天齐齐一惊,雷震天忙道:“想来又是那烈阳门所为了!”
“正是!”
司徒宏刚刚说罢,便见廖青云又道:“宫主,尚有一事未曾言明,我宫在扬州四处堂口,计一百五六十人亦在三月初三之夜俱都被杀?”
“什么?我宫人马也同时被杀?”司徒宏一听更是震骇莫名,转而已气得面色铁青。
廖青云道:“不但我宫人马被杀,凡是参与范家庄武林大会的庄派在扬州公开设立的堂口尽皆遭到杀戮,其中,中原武林盟一处堂口三十余人;范家庄三处堂口一百余人;北武林盟一处堂口四十余人;望水寨一处堂口三十余人;黑风寨一处堂口二十余人;郑家庄。逍遥庄各两处秘密堂口二百余人;甚至少林。武当。华山。点苍。昆仑以及其他门派馆驿计一百余人,总计五百余人在两日内尽皆被屠杀!只是沧州吴门。岭南派。中州镖行等几个小门派在扬州小堂口未遭杀戮。”
“楚天小贼!仅凭一己之力便欲与天下为敌,想我宫数千人马,岂会怕了烈阳门不成!老夫誓要剿灭这帮烈阳余孽!”司徒宏已怒不可遏,须发皆张。
转头对雷震天道:“那范不凡阉狗有何动静?”
“尚没有消息传来,大哥,兄弟估计那范不凡亦不会安坐,必会遣人前来同我宫商议联合围剿烈阳之事!”
司徒宏只静静地听着,面上已无一丝表情,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不知想着何事。///良久,方狠狠地道:“雷兄弟,如范家庄来人便告知他即刻回返范家庄,各大门派仍居京师人马,齐聚一处,切不可分散行事。另外嘱托范家庄与追魂堂所剩人马与杀手堂尽速搜寻烈阳门余孽,如其分散,我等亦可仿效烈阳门之策,逐个击破!”
稍顿,又道:“我宫可派出两堂人马,由魏环与萧易率领分路秘密赶赴京师,再调集两堂人马驻扎荆湘之地,以策应各地,各地堂口只留一半人马,其余尽数收缩在南康。赣州等地按兵不动,只待京师范家庄与烈阳门缠斗后,整合各庄派,派人鼓动少林与武当等几大派步步进逼。”
雷震天手捻长髯,道:“宫主此计甚妙,即可保全我宫,又可以范家庄为前锋,待双方拼得两败俱伤,我宫再以逸待劳,收拾河山,坐享其成,一统江湖!”
柳家庄。
柳邙坐立不安,不住地站起坐下,在大厅中来回踱着。
孙元坤看着焦灼不安的柳邙,想开口又不知如何出口,只是不时地望着厅外,等待柳虹飞。
柳邙一屁股坐下,不安地道:“元坤,适才管家柳长风所言不知是真是假,如所有讯息为真,那天下便即将大乱!”
“庄主,天下早已大乱,我庄适逢乱世,保持现有状态,既可退又可进,不必为江湖大乱担忧!”孙元坤道。
柳邙叹息一声道:“唉!话虽如此,可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庄将如何应对呢,又将以何立足?”
孙元坤道:“现江湖传言甚多,但均认为我庄与烈阳门有甚多关系,已实难脱了干系。目下,我庄与其白白背个骂名,不如暗中协助,或可真能打出一片天地!”
柳邙忽道:“元坤,狄龙。熊震天与袁啸可曾回返?”
“庄主,只袁啸于昨日回返,狄龙与熊震天并未回返山庄,不知何故?”孙元坤道。
“哦,这烈阳乾坤**阵确是厉害非常,仅四组人马便已将中原武林盟近八百余人尽数屠杀,当真是骇人听闻!不知我庄编入的两组人马实力如何?”
“庄主,实力上虽有些许不足,但已颇具实力,一般门派前来,当能应付过来。经过上此围剿祁连与追魂堂人马后,大浪淘沙,余下之人俱是强悍之人,实力有极大增强,只差磨合,再过些时日必有大用!”
正说着,便见柳虹飞与管家柳长风进来。///
“孩儿给爹爹请安!”柳虹飞忙道。
“虹飞,扬州形势如何?”
“爹爹,自几日前狄龙率两组人马袭杀各大庄派堂口至今,扬州城内宵小遁迹,一片安宁,自昨日起,有不少人物传讯来,欲与我庄商讨接手生意,不知爹爹有何打算!”
柳邙道:“长风,你看如何处之?”
“庄主,血腥刚刚过去,如我庄乍然接手,恐引起江湖武林猜忌与仇视,我想,不若等些时日再做计较!”
柳邙手捻胡须,笑道:“长风说得不错,此乃万全之策,进退自如!”转向柳虹飞道:“不知狄龙与熊震天为何没有回转山庄?”
“爹爹,狄龙与熊震天各领一组人马取道豫境奔京师而去,临行之际狄龙言说让我庄等候信息,说是楚天之意。并言说另有两组人马俱向京师而去,孩儿猜想,许是楚天欲去围杀范家庄!”
柳邙道:“范家庄人马数千,且有各门派人马聚集京师,如何能应付,岂不是自寻死路?”
“爹爹,狄龙曾言,我庄有四组人马,淡云庄亦有四组烈阳人马,其本庄现有六组人马。其另外往京师而去的人马,孩儿估计当是淡云庄中所藏人马,并非是鬼庄本部人马,但只四组人马前往京师,孩儿亦不知何故!”
柳邙道:“据如烟言说,沈寒冰学究天人,日日精研阵法武功,运筹帷幄,睥睨天下,欲争霸江湖,唉!大战之日为其不远!”
********紫薇山。
楚天听着古垣所报几处战况,不由一阵欣喜。随即沉吟道:“古垣,天幻宫人马真的分两路前往京师?”
“是的,门主!”古垣忙道。
“天幻宫人马取道何处?”
古垣道:“门主,据属下探查,天幻宫两路人马计一千五百余人,分别由两护法魏环与萧易率领,魏环取道荆湘,现离紫薇山仅三百余里;另一路人马由萧易率领取道安庆。豫境而去,分路赶赴京师。”
楚天沉思,面泛一丝笑意,道:“看来司徒宏当真欲与我烈阳门相争了,我本不欲妄起事端,但目下却已不能不为!也罢,请大姐原宥弟弟吧!”
转头对唐梦晗道:“老十,不知**烟雾弹做成几何,能否用得上?”
唐梦晗道:“此**烟雾弹乃是我唐门祖上研制,只有几颗。我亦是在爹爹手稿中看得大概,虽是爹爹讲解几句,但仍是不好确定,不知威力如何。只因此烟雾弹太过很狠辣,门中至今尚未用过!”
“效果如何?”
“据秘籍记载,此烟雾弹一旦人马吸入口中,便立时失却神志,狂舞不止,直至精疲力竭,虚脱而亡!”
说罢,唐梦晗接着道:“此物只可在上风处施用,如处在下风处,定要掩住口鼻,迅速撤离!”
“老十,此物在江湖上是否有谁知晓?”楚天问道。
“此物是唐门应付不测之用,乃是庄中极其隐秘之事,门中只家父与我几个兄妹知晓!且制作起来极是不易,几位兄弟日夜赶工,至今方才做成二十余颗。”
楚天面含笑意,道:“此物尽管狠辣,但与那血腥相比,却亦是仁慈得多。藤冉。藤良!”
“属下在!”藤冉。藤良忙道。
楚天面色一沉,朗声道:“你二人急速点齐人马,一应物事准备齐全,在荆门峡谷之必经之地埋伏,一组速往出谷口,另三组设在进谷口,待天幻宫人马进入中段,尽力占住上风处,将唐堂主所制**烟雾弹打出,等天幻宫人马大乱疲乏之际趁势袭杀!此谷极便于我烈阳阵势征战,勿要全歼天幻宫人马!”
藤冉。藤良躬身道:“属下谨遵门主令谕!”
楚天又道:“待你二人袭杀完毕,其中派两组人马速往安庆尾随另一路天幻宫人马而去,在豫境前后夹击,将其聚歼在半途。我已于几日前告知狄龙与祁护法,命其二人在豫境等候!尹堂主。慕容堂主率另外两组原路回返,并于途中剿杀各地在荆湘的堂口,急速回返此处,以应对不测!”
楚天转向如雪与慕容馥道:“你二人随藤冉。藤良行事,事毕,速速回返此处,我与老十先行跟随另一路天幻宫人马而去。”
如雪。慕容馥看看楚天,虽是不情愿分离,但形势所迫,只好道:“老爷,此去要多加小心,有何信息我二人定会及时告知老爷!”
“老十,你命那制作烟雾弹的几人加速制做,以备应急,天下之势未明,如非用那雷霆手段,我烈阳门必将遭受折损!”说罢,又对如雪与慕容馥道:“那天幻宫人马乃是老大本门人马,但双方争战已没了个人恩怨,你二人不必心存仁厚,当杀则杀,不杀不足以遏制滔天*!或许一两战血腥之后,天幻宫能收敛气焰,进而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二女道:“我姐妹记下了,请老爷放心!”
“藤冉。藤良,你几人立刻去吧!务要小心行事,多多注意安危!”
藤冉。藤良应了一声,迅速而去。如雪与慕容馥回头看了看楚天,仍是难舍难离。楚天见之,走出洞外,见无人时,搂过二女各自亲了亲,笑道:“你二人自管去吧,过几日便在此处相聚,怎地这般恋恋不舍!”
“老爷,我两个舍不得离开,只怕有何不测,便再也见不到老爷了!”慕容馥说罢,眼泪已含在眼圈。如雪亦是略显悲戚,眼睛湿润。
“好了,你二人去时,好生照料自己!待回转此处,老爷再与你等好生欢娱个三日三夜,让你等好好在天上遨游,哈哈!”
“去,坏老爷!”二女听罢,擦擦眼泪,不由娇羞起来,又在楚天怀抱温纯一阵,方才不舍地离开楚天,相携而去。
**********豫境汝宁地界。
商城境内。官道旁,鲁山地势高低起伏,西。南。北三面环山,林木葱郁。一处山坳两旁,祁刚。吴云。狄龙。熊震天所率四组烈阳人马已驻扎在林深处。
四人站在鲁山峰顶,极目远眺,等待探子消息。吴云。狄龙。熊震天三人现下看之已是威风凛凛,得楚天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功力大增,人愈发显得神清气旺,凛凛有股凌绝天地之气势。
狄龙走进祁刚身边道:“祁护法,我等在此截杀天幻宫人马,如其返回逃遁将欲如何?”
祁刚沉吟道:“门主只言明我等全力截杀,并未让我等首尾相顾,定会安排其他人手在后围堵,我等不必担心。门主之意乃是截断天幻宫与京师之联系,分而治之,其后各个歼灭。待此次截杀后,我等分别行事,围剿各庄派在豫境之内的堂口,清除各庄派残余,将其人马压向一地,再围而蚕食,逐一消灭!”
“门主之策真是雄才大略,我等万万不及啊!”熊震天慨叹道。
“哈哈哈!”祁刚大笑:“门主武功盖世,智谋过人!而太上门主更是胸罗万象,学究天人,更兼司徒总使从旁协助。调度有方,我烈阳门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吴云道:“各大庄派唯天幻宫与范家庄实力雄厚,武当。少林目下尚未有何明确意图,如其与几大庄派联合,对我烈阳门会是极大威胁!”
“门主之所以命我等在此截杀天幻宫人马,非但截断天幻宫与范家庄之联系,亦是阻隔范家庄。少林与天幻宫。武当联系,使其首尾难顾,南北不畅!至于其他若干中小门派,按现下实力,大都无甚威胁。据门主言说,已有几个小门派暗中与烈阳门示好,定是被我等威势所震慑,门主已应允所有示好的门派,一概既往不咎,待天下安定后再做安置!”
“不知门主日后将怎生安置这些小门派?”狄龙道。
祁刚一笑,道:“各得其所,共享天下,安居乐业!”
刚说到这,便见一烈阳门人气喘吁吁前来报告:“禀告祁护法,天幻宫人马离此不过二百六十余里,两日后便可到达此处!”
“荆湘之地可有动静?”祁刚忙问。
“据探马回报,门主已命其他人马在荆湘之地截杀,因天幻宫另一路人马提前启程,预计明日便会传来讯息!”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玉女铁心施辣手 天幻人马皆归土
在荆门峡谷。///
两侧山峦奇崛险峻,乃古之兵家必争之地。前后绵延,一望无际。据传,三国时曹操赤壁兵败,自乌林败走华容道便在此处。
天幻宫七八百名人马沿官道直向荆门峡谷而来,八百多人的队伍,阵容整齐,五十人为一方队,十几个方队步履匆匆,却是井然有序,即使是官兵亦无如此风纪,足见天幻宫人马训练有素。
天幻宫护法“流金锤”魏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青色劲装,披着紫黑色大氅,配上黑红脸膛及随风飘动的长髯,尤显威猛洒脱,气宇轩昂。
道路愈来愈狭窄,两侧山峰高耸险峻,崖下草木丛丛,一堆堆山石怪异嶙峋,山谷愈来愈静谧。魏环四处打量,心下不由警觉,仔细地看向前后左右。
魏环忍不住问道:“武堂主,此处可是那古时所言曹操所过的华容道?”
那唤作武堂主的本名叫作武崎,乃魏环手下一堂口堂主,此时见魏环相问,忙道:“禀魏护法,此处正是!”
魏环一怔,似感觉不妥,道:“武堂主,此处可曾先来探查,有无异状?”
武堂主道:“禀护法,前几日,属下曾派人到此处仔细探查,并于昨日又前来探查一番,仍是未发现任何异状!”
听罢武崎之语,魏环心中稍安,但仍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从内心里散发着丝丝惶恐,神色愈来愈紧张。连自己都难以相信,几十年都未曾有过此种心悸,太平的日子早将机敏与灵感消耗殆尽。
天幻宫方队,前面是几十匹骏马,蹄声阵阵,有如滚滚雷声,溅起的烟尘,在山谷中飘散,飘荡的旗帜迎风招展。如此出行阵仗,已许久未曾有过,江湖中人如看之,当是尽数躲避。漫说一两个天幻宫人马在江湖中行走,哪个敢不给面子,今日阵势应说是前所未有。
魏环回头看一眼长长的队伍,如此威武的阵势,使其暂时消除了不少惶恐,流金锤挂在前鞍上左右摇摆,闪着乌黑的光芒。
忽地,自路旁草丛扑棱一声飞起褐色的大鸟,嘎嘎叫着直向谷顶上空飞去。魏环没来由地一惊,本能握住流金锤,急速四顾,心中愈来愈感到紧张。原先的平静心态已被近期江湖上的血腥打破,各种血腥杀戮早将孤傲的心弄得心神不定,看着大鸟消失在山谷上空,魏环已将流金锤提在手中,边行边看四周,口中大喝:“武堂主,命令人马迅速离开山谷!”
“是,护法,属下立刻去办!”
大队人马过了一处狭窄的地段,前面出现一处开阔地,开阔地尽头仍是一处山口,通过山口已可望见广阔的天际,魏环见之,高声叫道:“加快行进,出谷后歇息!”
天幻宫人马同时吆喝一声,群情激奋,随即加快了脚步,迅速向谷口而去。
众人正在跑动,全然未顾及山谷两侧,而当眼睛余光猛然感觉山谷两侧排列的火红衣衫时,早已惊得颤抖起来。
长刀。火红战袍。藤牌均已出现在山谷两侧。
“啊,烈阳门!”
“血魔!”
天幻宫人马中不知受了何种惊吓,烈阳门阵队已成了血魔,这是死亡的代名词,有烈阳门火红的战袍,便会有无端的血腥。几起血腥的杀戮,已将整个江湖惊得谣言四起,言血魔者有之,说魔门有之,更直接的便说成是“死神”,楚天杀人的手段太过可怕,而烈阳乾坤**阵更是被传得血腥异常,犹胜杀神几分,但却无人分清杀神与死神有何区别。
魏环犹自惊异中,便听山腰上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弓弩响声,满天箭矢如雨而下。待哀嚎声起,却自天幻宫人马之中忽地响起数声爆响,顿时黄烟弥漫,辛辣难闻。
魏环心下顿时大骇,急忙高声呼喊:“弟兄们,向谷口冲!”魏环边喊边向谷口冲去,尚未等魏环冲出几步之遥,便猛地听闻身后响起一声声凄惨的嚎叫,魏环大惊,不由回头看去,只见一百几十个天幻宫人马,此际已是狂挥乱舞,见人便杀,在队伍中冲杀开来,整齐的方队早被丧失神志的本方人马冲击得四散逃避,人喊马嘶,惨叫悲鸣,一时响彻山谷。
而那黄色的烟尘迅疾向周围蔓延飘去,神志迷幻的人马愈来愈多。那些未曾迷乱的人马,先时尚躲避着那些疯狂的人群,但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情形下,返身杀将起来,顿时兵刃撞击声,惨呼声,怒喝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那些神志迷乱之人状若疯虎,悍不畏死,刀刀致命,剑剑封喉,血水四溅着,一具具尸身倒下,仿若杀戮场。
而山谷两侧箭雨阵阵,倾泻而下,可叹天幻宫人马,不到半个时辰,便已伤亡近半。
魏环早早便看出那黄色的烟尘蹊跷,大声狂呼着让众人躲避,但众人哪里能够躲避过去,来自同伴的杀戮早将心神惊得魂不附体,顾不得身后的追杀,齐齐向山谷两头出口奔去。
而当众人将将奔到出口几十丈远近之际,自山谷两侧唰唰地涌出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一柄柄明晃晃的长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森冷的寒气,那些急速跑来的天幻宫人马乍看这阵势,又折返而回,但不久便发现,谷口两端俱都被烈阳人马堵住。
天幻宫人马在一个时辰之中,只剩下不足三百余人。满地的尸体惨不忍睹,大半是被同伴所杀,那些迷乱的人马不是被杀,便是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口中血水白沫向外冒着,进气少出气多,显然是挨不过一刻半刻的。
魏环臂上中了一箭,殷红的血水透过衣衫向外流着,看着满地的尸首,好似听闻着宫主所叙述的。当年紫薇山巅血流成河的杀戮,以及中原武林盟近八百人被惨烈杀戮的场景,他万万想不到刚刚过去的血腥转瞬便来到自己面前。//
他面前横亘着排排红衫猎猎的烈阳勇士及一双美艳绝伦的女子,不用问,当是烈阳门中美女中的两位,而魏环却从未见过那些栖身烈阳门中被武林江湖描绘成仙女般美艳的众女。
而此际,面对美绝天下的丽人,那眼中丝毫不见一丝怜悯。传闻中,几个美女俱是功力超凡,深不可测。魏环的一颗心早已变得冰冷,但心底的不屈之气慢慢升腾,血腥已将心中的勇气唤起,眼中渐渐变得惨厉,狠声道:“魏某面前的女子,是烈阳余孽中的哪两位,报上你两贱人的名号!”
如雪本是平静的面色忽地泛起一丝寒冷,不由冷冷道:“在天幻宫看来,凡事与你等相左之人便都可称作贱人,天下岂有道理可讲,既然魏护法相问,面对将死之人本堂主亦不便隐瞒,本堂主江湖人送名号小仙魔女,这位便是玉女鬼影,你可听清?”
魏环听罢,心已凉了半截,据传,这二女功力非比等闲,尤其是小仙魔女尹如雪几与两位副宫主不稍多让。唉!魏环不由内里长叹一声,开口道:“你两个贱人,不思嫁入良家,却与楚天小贼厮混一处,你这贱人,今日,魏某成全你等吧!”
慕容馥始终未开口,见魏环一口一个贱人地叫着,面上早已泛起一层寒霜,早先尚自念及大姐乃是出自天幻宫,而今,早将一丝顾虑打消,娇喝一声:“你这匹夫,天幻宫素来与我烈阳门无甚嫌隙,却不时地趁机围杀我烈阳门人,而今竟还在大言不惭,实属该死!老四,不用与其多言,杀了便是!”
如雪嫣然一笑,柔声道:“老五言之有理,看来老爷确是看透江湖众人的嘴脸,几大庄派及若干门派往往以名门正派自居,视天下如粪土,非是一两人如此,而是门派使然,武林使然,江湖使然!我原先尚不十分明了,今日一看,确是明晰老爷之狠辣心性所为何来,不杀不足以告慰天下,任何怜悯都将是对伪道德。伪正道的姑息,亦是对良善之人的亵渎与侵害!”
如雪愈说心中愈气闷难当,与慕容馥对视一眼,娇面一沉,高声娇喝:“众位兄弟,杀!”杀字出口,身体已化作一缕轻烟袭向魏环。
背后的烈阳阵队,听到如雪喊声,已旋风般地卷向天幻宫人马,两组在前,预备之人在后组成一队,截杀漏网之人,步步为营,向谷内挤压进去。
小仙魔女之名号在江湖中已不输于任何一派掌门,非但酒量超人,功力亦是如日中天,天幻宫人马乍见如雪如鬼魅般的身形,尚自惊骇,而慕容馥同样迅捷的身影瞬间便到了眼前。
于是,不待惊恐之念转换,人群中便已响起几声惨嗥,当空的阳光,火红的战袍,雪亮的长刀,光华倏闪,恍如狂风暴雨般,猝然将数十天幻宫人马手罩在其中。
如雪与慕容馥出手迅疾,几乎不给人任何喘息机会,身影飘忽,如淡淡的流光,闪电般伸缩,穿梭在天幻宫人马之中,楚天悉心传授的穿心指。搜魂手掌起头断,指出血流。
魏环与六七个功力高强之人紧紧围追如雪与慕容馥,但任是如何追击都无法追及二女身边,二女稍粘即走,循着烈阳阵队,快速向天幻宫人马聚集处掩杀。
血在流淌,身躯一个个倒下。二女身形迅捷而轻灵,运起清虚幻渺身法,运指如飞,在魏环与及大高手急攻猛追中,如水中游鱼般飘忽不定。
一声惨嗥响起,其中一高手在烈阳阵队势如撼岳的刀气中被搅成碎肉。如雪与慕容馥见情势大定,返身杀向魏环与六个高手。
二女不知,此六人乃是魏环手下八大堂口的堂主,各个均是独挡一面的好手,功力不凡,如放在其他门派,俱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任是其中之一,寻常之人亦无胆招惹,又何况是六七人连手而攻。顿时,二女便与几人战在一处,但见掌影如山,巨浪排空,罡风有如狂飙,沙飞石走,劲气锐啸。
二女先时各自抗击着七人的攻击,魏环已使出十分功力,目光如炬,瞳孔怒张,流金锤旋起道道金黄色的流光,倏闪倏灭。
二女娇喝一声,身形奇妙绝伦,倏然飘出寻丈,如雪看似轻柔的嫩手已化成索命的利刃,掌立如刀,猛然袭向武崎颈项,同时,慕容馥双手十指疾弹,缕缕指风携着锐啸分别击向围攻如雪的魏环。
在慕容馥指风射出之瞬间,如雪移形。出掌。快得几乎是肉眼难辨,动作在瞬息间一气呵成,只听一声惨嗥刚刚响起,便已戛然而止,只见武崎的头颅凌空飞起,颈项喷洒着血箭,向几人撞去,天幻宫余下的五名高手,不约而同地边躲过疾飞而至的尸体,边又迅捷地围攻而至。
二女愈打愈精神,好似多日积攒的阳气在拼斗中渐渐融化在身体中,神清气爽,真气好似空泛,却又如长江大河奔流不息,二女寻隙对视一眼,娇面泛起层层荧光,在生死之际,娇声喝了一声:“天幻宫的朋友,快些拿出真功夫,省得各个要奔赴黄泉,盛名之下,难道只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三脚猫武功吗!”
魏环气得双眼圆睁,怒骂一声:“贱人休得猖狂,看锤!”
二女身化轻烟,闪身避过流金锤,如雪硬生生地拍出两掌,将另外四人阻得一阻,慕容馥哪会错过如此良机,身形已如鬼魅似的,穿心指倏然自掌中射出,同时,双掌自上下左右,真假难辨的角度幻化成无数掌影,骤然划出,奇快无比,迅疾绝伦,此正是楚天武功中最具威力的四大涅槃手之一:“指掌离魂”!
此招甫出,便听数声扑扑的洞穿**响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凄惨的嚎叫与飘洒的血雨,天幻宫又一堂主魂归地府。
二女此进彼退,招招杀手,式式夺魂,几人渐渐难以招架,只觉片片纤柔的掌影,密密匝匝,层层叠叠,劲力无伦的掌风令几人愈来愈捉襟见肘,手忙脚乱。
慌乱间,又一堂主带着一溜飘洒的血雨,飞扑三丈之外。魏环一个斜身,抖手间已将流金锤舞成一团金光,在粗重的喘息声中,拼尽全力死命攻击,却仍是无济于事。
魏环眼见又一堂主头飞臂断,已是双目充血,赤红骇人,憔悴的面上煞气突现,身躯如陀螺暴转急旋,憋着一口气,不顾一切地向二女攻来。二女心中好似心有灵犀,身形旋荡间,双双飘出战圈,略一对视,如雪道:“老五,时辰不早,该是收手之时了!”
言罢,身形倏晃,已比适才快了甚多,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已拍出四十八掌之多,向魏环疾袭而至。
魏环心中大是不解,二女适才身形虽是迅疾无比,但尚能看清方位,而此际再看,已极难看清身影,就觉得二女像是幽灵,飘飞在几人身体左右。
一声惨嗥响起,又一天幻宫的堂主命断当场,此际,魏环已不做他想,当二女身影疾速变换之际,魏环似乎已觉出今日之战将是自己今生今世最后的一场激斗,尽管身上已被穿心指刺出几个血洞,仍自咬牙坚持着。挥舞着。
砰砰两声,空中又划出两蓬血雨,最后的两个手下已撇开人世,而在两声惨嗥沉寂之后,整个山谷便只有魏环一个人在死命挣扎,身形已变得缓慢之极,血水已染红了身躯,却仍在尽力挥舞着流金锤。
蓦然。
一声叹息响自身后,魏环惊异之际,便觉肩井穴一麻,当啷一声,流金锤已掉落在地。魏环双目怒睁,面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看着突袭的慕容馥,眼中已是愤恨到了极点。
如雪对慕容馥微笑一下,整整衣襟,道:“老五怎地如此性急,姐姐我尚未玩够,唉,如他这般好手喂招,天下已是不多,可惜可惜!”
慕容馥笑道:“老四,时辰不早,我等尚有要事,何苦与他缠斗,早早打发便了,再打一阵,即便不被你杀了,却亦要自行累死,还有何兴致!”
说到这,便见藤冉。藤良满身是血,快步来到二女面前,躬身道:“禀告二位堂主,天幻宫人马尽数被歼,只几个伤势较重之人活着,属下特来请示两位堂主,是否全都杀了,还是另行处置?”
如雪看一眼魏环,对藤冉。藤良道:“你二人可曾识得此人?”
藤冉。藤良二人仔细看看,方道:“此人乃是天幻宫八大护法之一。江湖人称金锤留影魏环。”
“藤冉。藤良你两个狗贼,想不到十几年不见,你二人却也做起烈阳余孽的帮凶,枉自称作好汉,呸!”魏环挣扎着骂道。
藤冉。藤良笑道:“魏兄,你我三人曾有几面之缘,我兄弟二人投身烈阳,有许多缘由,在此便不必向你言明了,你我虽是有过交往,但今日却是各为其主,便分不得什么正义。正道等冠冕堂皇之言语了!”
魏环怒目而视,只气得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再不言语。
如雪见魏环摇摇欲坠的身子,忽地泛起一丝怜悯之心,对慕容馥道:“老五,看魏护法虽是愚顽不化,却也是条血性汉子,便留他一条命吧,你看如何?”
“呸!要杀要剐随意,不必惺惺作态,魏某生于天地,死又何惧,只恨不得将你两个贱人乱刀分尸!”魏环破口大骂不止。
藤冉。藤良面色一沉,扬起长刀便欲挥过去,却被慕容馥拦阻。
第一百四十六章 装神弄鬼戏道士 不明就里做神仙
荆门城内。//
街市仍繁华无比,熙熙攘攘,商贾云集。酒楼茶肆人来人往,鳞次栉比。
“江水楼”前空旷的山林郁郁葱葱,沟渠中清澈的河水哗哗流淌着,绕过酒楼,汇入长江,滚滚东去。
中午时分。
仍是江水楼二楼,易容后的楚天与唐梦晗临窗而坐,东去的江水,烟波浩渺,奔流不息。
无巧不成书,武当门人“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潇湘无尘”杨天骄三人带着几个小道士坐在一起。看得楚天一阵讶然,世事无常,山不转水转,又不期而遇。
几人神情黯然,“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自顾吃酒,闷闷不乐,满脸愁苦;有着几分姿色的“潇湘无尘”杨天骄好似成熟了许多,望着江水,隐含重重心事。
“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看着杨天骄心神不定的神情,愈加愁闷,吴道升忍不住道:“二师哥,杨师妹,掌门师傅命我等下山已有些时日,却丝毫未见小贼踪影,我等将到哪里寻找,真如大海捞针一般!”
闵洛水道:“师弟言语小心些,此次我等下山是有求于人,切不可胡乱言语,万一被那厮听去,恐极难说动其随同我等上山,六师弟岂不性命危矣!”
吴道升面色一红,道:“只怪六师弟,徒自争强好胜,亦不掂量掂量自身功力,怎地会无端招惹那杀神!真是自讨苦吃,害得我等满天下辛苦找寻,唉!再过些时日,我等不愁闷而死,亦要心力交瘁而亡!”
“三师弟休得胡言,六师弟固然有其弱点,心胸狭隘,自视甚高,但与我等自幼长大,亦是同门兄弟,再有不是,亦可原谅!”
此际,杨天骄开口道:“韩师弟真是的,用情固执,心性狭隘,言语尖刻,与蒋师姐说不得几句便相互讥讽,又怎能得蒋师姐欢心。既然蒋师姐另攀高枝,亦当适可而止,而韩师弟却始终耿耿于怀,难以自拔,终致今日活不活死不死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楚天与唐梦晗慢慢用饭,边吃边听,心中暗笑不已。
此际便听闵洛水道:“三师弟,杨师妹,你二人可否不再埋怨,事已至此,再出此言于事何补,我等只用心想些办法寻找才是!”
吴道升忙道:“想那杀神将韩师弟封住心脉,摄住魂魄,便是以此恐吓我武当,即便找寻得到,那等狠辣残忍之人又怎会替韩师弟解除禁制!”
“三师哥说的是,自与那杀神分别之日起,这多时日来,天下各处血腥不断,已死去几千人马,血流成河,恐怖至极。师妹心中甚是惧怕再见那杀神了,现如今,即便听闻杀神之名,师妹都心惊胆战。再过几日,仍是毫无线索,师妹自己回返武当,找寻之事便有劳两位师兄了!”杨天骄已打起退堂鼓。
唐梦晗早早便听清武当几人所要找寻的便是面前的老爷,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几人所说的封住心脉,摄住魂魄为何事。遂看着楚天,满眼俱是询问之色。
楚天轻轻摇晃一下手指,向武当几人努努嘴,唐梦晗知楚天心意,便低头用饭,耳朵却是仔细听着。///
闵洛水忙道:“杨师妹怎地如此对待韩师弟,尽管韩师弟有诸多不是,但我等怎能不念同门之谊而见死不救呢!可怜韩师弟一往情深,蒋师妹却是冷若冰霜。而今,刚刚听闻蒋师妹投身烈阳做起了一派堂主,当真风光!还有那三代弟子万峰,在我派中籍籍无名。据传,也在烈阳门担当什么总管,真是一步登天!二人与我等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掌门师傅左右不定,我等命运不知何往!此际,当用心找寻才是,尽些人事,韩师弟能否回转,便全凭天意了!”
吴道升道:“二师兄说的是,杨师妹,我等听从二师兄安排,全力找寻吧!”
说罢,几人又沉闷不语,自顾自地吃起来。便在此时,却见临桌黄脸色的书生起身走了过来。
几人一愣,未等开口,黄脸书生已不请自坐,几人疑惑,刚要开口相问,便听黄脸书生笑道:“本书生有心促成你等好事,不知几位武当真人有何意见?”
闵洛水。吴道升及杨天骄听得一怔,仔细打量面前的黄脸书生,感觉甚是神秘诡异,闵洛水镇定下心神,开口道:“尊驾何人?”
“呵呵。”楚天轻笑:“书生是何人你等不必知晓,本书生精通卜卦,算无遗漏,灵验万分!”
杨天骄听罢,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两位师兄,一路上我等已遇到不下数个占卜术士,均是满口胡言,不想在酒楼之中又遇到神汉了!”
楚天轻笑,道:“几位如不相信,可寻那天下第一神算卜无奇,一问便知本书生名号!”
几人一听黄脸书生提及天下第一神算卜无奇,不由神情一紧,闵洛水面色一整,道:“敢问书生名号?”
“呵呵。本书生名号只说与诚心之人,心诚则灵!你等尚自疑虑重重,即便说出,亦难以灵验,罢了。罢了!”楚天欲擒故纵。
吴道升忙道:“我等相信你便是,可否说说如何促成我等好事?”
楚天一皱眉,道:“你等真的相信?”
“相信!”
“呵呵。”楚天又轻笑,挨个看了看,方慢慢道:“既然你等口中说是相信,实则仍暗存疑虑,待书生说出几件事,你等或能真的相信!”
“请书生快说!”几人被吊起胃口,似已等不及。
楚天神秘道:“你等几人为武当二代弟子对否?”
几人一笑:“此事不难猜出!”
“你三人乃是”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潇湘无尘“杨天骄对否?”
几人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不由点点头。
“你几人之中原本还有一位未到,这未到之人吗……”楚天故意拉长声音。
杨天骄急道:“那未到之人是哪个?”
楚天看一眼杨天骄,笑道:“未到之人便是清虚剑韩固,对否?”
几人又是一怔,闵洛水略一思虑,道:“武当二代弟子江湖上知之甚多,尊驾说出不足为怪!”
楚天诡秘地笑道:“据本书生推测,韩固此时恐怕是生死不明,存亡仅在一载之内!”
楚天此语一出,几人俱是一惊,不由相顾而视,非但相信书生所言,心中已泛起惶恐之情。//闵洛水镇定下心神,小声问道:“请问尊驾,韩固乃是何种情形?”
楚天假装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几人却不明就里。楚天掐指一算,慢慢道:“韩固未遭血腥,身躯完好,既无内疾又无外伤,不死不活,一年之期却有性命之忧!”
杨天骄急道:“究竟如何?”
楚天仍是闭目,道:“韩固暴戾之气甚重,心脉阻滞,早应有血光之灾,却是福大命大,但终究难以避免劫难!”
“有何劫难?”
楚天闭目拧眉,沉重地道:“京师。荆湘。阉人。阴气,阴极阳生,却阻滞于内,阴阳进退受阻,郁积于胸,以致气血不畅,魂失魄离,许是心魂被摄,心脉凝滞所致!”
几人听着楚天慢慢地自言自语,愈听愈惊愕,至最后几人已呆呆地怔住。面前这黄脸书生所言句句与师傅。师伯吻合,几人心神巨震,万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神奇之人。
闵洛水缓过神来,恭敬道:“尊驾确是胸罗万象,腹有玄机,在下佩服之至!但不知韩固之疾怎生解去?”
楚天道:“如韩固之疾乃是自闭,只能自行解除,旁人万万解不得;如是他人施法,则需找寻施法之人方能解除!”
闵洛水听罢,一脸苦相,愁闷道:“不瞒尊驾,我等已找寻施法之人多日,却是踪影皆无,一年之期转瞬即逝,不知我等到何处寻找,尚请尊驾指点一二,我武当定会报答尊驾恩德!”
“呵呵,报答不必,只是给些卦资即可!”
几人一听又是一愣,心中直想:前句话尚不要报答,而后又自行说出要些银两,怎地又不必报答呢?看看黄脸书生,心中苦笑,却未表露出来。
杨天骄道:“不知书生卦资几何?”
楚天轻笑,开口道:“不多。不多,对堂堂武当而言实属九牛一毛,区区二十万两,二十万两而已!”
“啊!二十万两!”几人一听,俱都惊得瞪大双眼,几乎怀疑自己听错,直到楚天重复了两遍,才从惊愕中听得确切。
“你等是否可代派中应允此事?”
“这……这……这……数目巨大,我等实在做不得主!”几人垂头丧气,一脸无奈。
楚天一笑,又道:“欲找寻那施法之人已难如登天,据书生算来,此人杀气太重,即便来此,亦恐掀起无边血腥,救一人而置全派数千余人生死于不顾,却是得不偿失,罢了,你等自去想些办法,书生尚有他事,告辞?”
“慢慢慢!”闵洛水急忙拉住楚天,恳请道:“如尊驾不弃,可否在此地等候几日,我等这便回返武当向掌门言明后再做定夺,不知尊驾意下如何?”
楚天笑道:“卦资无妨,即使告知你等施法之人在何处,亦是无用,你等又何苦来哉!唉,见你等如此诚心,书生便相告一事:如解除禁制,并非那施法之人可解,他人亦可解除!”
几人一听,仿佛感到听错,急忙道:“何人可解?”
“哈哈。”楚天大笑,道:“如欲解除禁制,却需更多银两,怕是武当难以承受,不言也罢!”
吴道升犹豫着道:“尊驾不妨说来听听,到底需要几何?”
楚天伸出手掌:“五十万两!”
几人一听,刚刚站起的身子又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武当派中十分清苦,五十万两乃是武当派几年的花销,几人俱都神情沮丧,茫然无神。
唐梦晗自始至终看着楚天戏弄几个武当弟子,心中暗暗发笑,却极力忍住,差一些便笑出声来。
过了好久,闵洛水才有气无力地道:“尊驾所言数目太过巨大,恐武当承受不住,但道士还是想问明一事,不知何人能解去禁制?”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尊驾能解去禁制?”
“尊驾当真能解去?”
楚天面色一整,道:“本书生上知天,下晓地,前知五千年,后推五百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如不能解去禁制当分文不取,如此怎样?”
闵洛水看看楚天,回头与吴道升。杨天骄二人悄声嘀咕几句,几人所说之语俱都落在楚天耳中,楚天暗暗发笑,佯装不知。
闵洛水转头笑道:“便依尊驾之意,我等心情急迫,先生可否今日便随我等上山?”
“不急,不急!明日上山不迟,本书生尚要做些准备!”楚天连连摆手,故作神秘。
翌日。
众人向武当山而去。
闵洛水。吴道升。杨天骄几人心急火燎,恨不得立马上得山去,但楚天二人却是不紧不慢,东瞅瞅西看看,一副闲散之态,并不时地亲昵,看得几人愈加急迫。但此行乃有求于人,只好耐住性子,随着楚天二人步伐缓缓走去。
楚天初次登临武当山,行进间,渐被武当奇景所吸引。远望七十二峰;俯视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眼观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胜景。心潮澎湃,人间美景聚集于此,真如仙境一般。
山峦清秀,风景幽奇;飞云荡雾,高险幽深,磅礴突兀,势若飞龙;钟灵毓秀,美似玉女。无双胜境,不虚天下第一仙山之名。
刚进入武当山下,吴道升早早跑入山内向清虚上人禀报去了。而杨天骄。闵洛水等人却仍是忍耐着焦急,陪着楚天与唐梦晗二人慢步走在山道上。不时地被楚天几声赞叹与惊诧弄得心神不定,暗自苦笑不已。
闵洛水忍不住问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楚天轻笑道:“既然已到武当,再不言书生名讳,实是对仙山不敬,本书生名号乃是上胡下言,胡言是也!”
闵洛水及杨天骄听得一怔:胡言?胡思乱想。胡说八道。胡搅蛮缠。胡作非为。胡言乱语!任是哪个都难以说出好来,二人心中暗自窃笑。
见二人神情,楚天心知肚明,佯装不知,笑道:“本书生名讳实在不雅,不知双亲怎地给书生起得这个名字!但本书生一生谨慎,惜字如金,句句灵验,从不胡言,呵呵,从不胡言!”
杨天骄笑道:“乍听先生名讳当真使人诧异,而先生名号万象乾坤更是闻所未闻,但看名号之意,却是包含天地万象,当是知天知地了!”
“杨姑娘谬赞书生了,不敢言说知天知地,一般琐事尚能断个大概而已!”
杨天骄道:“胡先生既然知天知地,前知五千年,后知五百年,小女有一事不明,请问我武当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二代大弟子。江湖人称飞花圣手管继云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楚天略一沉思,凝重道:“江湖武林风起云涌,宵小鼠辈尽皆展露天下,难道武当便未仔细思虑一番吗?”
杨天骄一脸疑惑,不由问道:“愿闻先生高见,并请先生指点迷津!”
“呵呵!”楚天笑着道:“几年前,郑家庄少庄主郑锦豪,贵派大弟子飞花圣手管继云以及其他被杀之人皆是因江湖利益而亡,如仔细想想,便可捋出些线索,此事不难断定!”
“哦!”闵洛水听罢,接口道:“但不知是何人所为?”
“人欲做何事,必有其目的,能对几大庄派之人下手,绝非一般庄派可做。但对各大庄派而言,丰衣足食,雄霸一方,又有何种需要而不惜杀人!”
“那先生以为如何?”杨天骄急不可耐。
“既然丰衣足食,便非是直接为了钱财银两而杀人,或者是为了更多的钱财!如何聚敛更多钱财,而又能坐享其成,不需劳神费力呢?”楚天半是述说,半是询问。
“小女不懂此中深意,还请先生明言!”
“一统江湖,雄霸天下,岂不一劳永逸!”
杨天骄沉思,道:“那便是有此野心之人而为了?”
“当然!”
“那又有谁有此野心,几大庄派谁家有此……”忽地,杨天骄猛地睁大双目,看向楚天道:“范家庄。天幻宫,或是其他?”
“哈哈,杨姑娘聪明绝顶!欲达目的,必先乱之,不将天下搅乱,何以能乱中取胜。群雄自顾不暇,岂不被人趁势图之!”
杨天骄与闵洛水面色已青白,道:“江湖险恶,当真诡异!真如先生所言,则太过可怕!”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雨飘飞惊山谷 斩尽杀绝现通途
鲁山山谷,三面环山,进入谷口,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之地。///
而当萧易率领七八百人马进入谷口之际,虽是初夏时节,天气温暖,但萧易及天幻宫人马却感到山谷四周散发出阵阵寒意,一种不详的意念将将涌上心头,耳际中已传来数声轰鸣。
轰鸣过后,浓烈刺鼻的黄烟弥漫在整个山谷,不消片刻,二百多手下已疯狂,挥舞着兵刃,见人便杀,狂追猛砍,随即,整个队伍已相互残杀起来。
楚天与唐梦晗坐在山崖上,看向山谷中惨烈的厮杀,远远望去,山谷前后六组烈阳阵队闪着刀幕,旋风似的掠过一层层人群,白色的刀光映衬着赤红的血水,逐渐向山谷中心聚拢而去。
杀声震天,惨嗥凄厉,肢体飞抛,血肉满天。唐梦晗已不忍再看,拱在楚天怀里,娇躯一阵阵颤抖痉挛。
楚天与唐梦晗于清晨便已赶到此处,远远探查烈阳人马安顿妥当,便未露出行迹,只在山崖顶上注视着烈阳勇士及天幻宫人马。
待天幻宫人马进入山谷片刻,藤冉。藤良二人便率领两组烈阳勇士封住了山谷进口。
唐梦晗初始之际尚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天幻宫人马缓缓走进山谷,待听闻轰鸣后,见到纷纷倒下的身体,抛洒的血水,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惧,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楚天之所以在山崖顶上观看,亦是怕唐梦晗初次见到血腥,芳心震动,但未想到唐梦晗仍被眼前的血腥惊得险些失魂。
楚天紧紧地抱着唐梦晗,一双大手抚摸着颤抖的娇躯,唐梦晗面色已然青白,先时的快乐早被血腥击得粉碎,楚天大手渐渐传来热力,冰冷的身躯方才感到温暖,颤抖的娇躯稍微平复,偷眼看着仍在飞溅的热血,芳心惊惧到了极点。
楚天将唐梦晗抱着,转过身躯,一手轻轻地拍着娇躯,一手微吐真气,自关元俞大穴透入唐梦晗体内,温暖的真气,霎时流经四肢百骸,颤抖渐渐停止,娇躯不再痉挛,慢慢抬起头,看着楚天,眼中含着泪水,蕴含着无尽的情感,柔声道:“老爷,抱着奴家!”
楚天搂紧唐梦晗,捧起娇面,亲了亲柔嫩而冰凉的面颊,拍着娇躯道:“莫怕,真正的江湖便是如此血腥,没有血腥便没有安宁,即使表面的安宁,其内心亦是在暗暗滴着心血,远不及真正的血腥来得磊落及清澈。杀戮时时俱在,只是少见今日之杀戮,人类自有**及奢求之始,便已注定了杀戮!”
唐梦晗任由楚天抚摸着,感觉是那般温暖平和,此时此际,全然没了原始**,感觉好似处在梦境之中,心魂已渐渐远离了血腥。
远远地,一朵绚丽的刀光涌起之际,山谷中已完全没了刀剑等金属撞击声,有的只是声声临死前的哀鸣,楚天本欲发声制止,想想却又静止下来。
当烈阳勇士寻过山谷各处,零星的刀光划过垂死之人的身体时,哀鸣方才逐渐停止,除了烈阳勇士,天幻宫人马已无一活口。//
黄褐色的山谷,像是被鲜血涂过一般,一片赤红。
太阳高照,鲁山山谷静悄悄的。烈阳人马撤出山谷四五里外等候,整装待发。楚天站在数百烈阳勇士队前,看着沾满鲜血仍然昂扬挺立的烈阳勇士,心中一阵激荡,不由豪情万丈。
祁刚。狄龙。吴云。熊震天,藤冉。藤良兄弟等人相会一处,互道战况。祁刚与藤冉。藤良二人交谈着,看情形,许是早便认识,三人虽是满脸血水,但仍掩饰不住豪迈之情。
见众人说得少了,楚天高声道:“此次袭杀天幻宫人马,乃是我烈阳门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为之事。在此山谷,一举全歼称霸江湖数十年的天幻宫人马,全是众位烈阳勇士浴血奋战的结果,兄弟们功不可没,楚某在此感谢所有烈阳勇士!”楚天穿云裂石般的声音流入每个在场烈阳勇士的耳际。
“为烈阳献身,为天下开太平!”众烈阳勇士齐声高喊,声震云天。一柄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好似能劈开混沌的宇宙。
楚天听罢,心中热血沸腾,转身对祁刚等人道:“祁护法,你等按原定计策行事,用全力尽数剿灭豫境之内仍欲与我烈阳为敌的各路堂口,之后探查留在京师范家庄左近的庄派及其他人马动向,尽力将各路人马压向京师,以便在豫境为烈阳门留存一片得以喘息的天地!”
稍停,楚天面色极为凝重,沉静道:“义父已另外遣派四组烈阳乾坤**阵,不日即可暗藏在安庆左近,你等密切注意少林动向,如其真欲大举出动与我烈阳为敌,我等当倾尽全力,将这千年古刹夷为平地,斩尽杀绝!”
众人听罢,虽是血腥满身,但亦被楚天沉静的杀戮之心惊得浑身一颤。少林,在场之人自小便耳熟能详,充满崇拜。这千年古刹,佛门圣地,当真要将其斩尽杀绝,将会是何等惊天动地,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惊恐。
楚天见之,平静道:“本门主所言乃是应对意外之举,想那慧远秃驴尚不致昏聩透顶,不念清修,参与江湖杀戮,如几日内少林无任何动静,对豫境内少林别院等处尽可网开一面,以免我等心绪不宁,除非万不得已,相安无事便好!”
众人听罢,稍微宽慰。楚天又道:“藤冉。藤良你二人尽快回返驻扎处,与尹堂主。慕容堂主加倍小心,此处杀戮几日内便将传遍江湖,你等妥善应对,切不可大意!”
“是,属下谨遵门主谕令!”说罢,二人双双挥手,一百余烈阳勇士齐刷刷地行去,步履轻盈,井然有序,片刻,便失去了踪影。
望着藤冉。藤良二人及两组烈阳人马离去,祁刚。狄龙。吴云。熊震天几人内心一阵轻颤,眼中出神:藤冉。藤良二人及此次冒出的烈阳人马,怎地各个武功高强,杀戮之际迅疾如风,阵势如风卷残云,所向披靡,此处数百天幻宫人马,半数被此两组烈阳人马杀尽,我等四组人马亦只杀了一半,当真可怕!
楚天见此,轻轻一笑,道:“祁护法,藤冉。//藤良二人所率两组烈阳勇士,乃是义父秘密操练所成,乃应对意外之事,而今应急,方才秘密而出!”
祁刚感慨道:“太上门主远见卓识,足不出门,便能妥善调度,我烈阳门定可与天下一争高低,创出一片清明天地!”
“祁护法,你等在豫境清剿完毕,与另外来此的四组人马合并一处,秘密安置在此地,分散驻扎,首尾相顾。各处布成五行奇门阵,以防意外,灵活调度,以备不测!”
祁刚忙道:“属下遵命,请门主放心!”
“如无他事,你等尽可离去!”
“属下敢问门主意欲何往?”祁刚道。
楚天一笑,悠然道:“天幻宫兵分两路,俱都被斩尽杀绝,此地暂时可平静些时日,我随意逍遥一番,你等不必担心!”
“请门主保重,属下告辞!”祁刚说罢,一挥白龙刀,瘦削颀伟的身躯已步入烈阳阵队,率队昂首而去。
几日后。
天下震惊。
两路天幻宫一千五百余人马,几乎同时分别在荆湘与豫境之地被杀,萧易被斩,尸骨无存,仅仅留存被废去武功的魏环等几人,几乎全部毙命。
此讯息如晴空霹雳,将整个江湖震得地动山摇。自楚天出道以来,江湖从未有过如此震惊。天幻宫,几乎便是天下武林江湖的主宰,从未听闻宫中之人被杀之事,而先前被楚天所杀的三百余人马,均不能与此次大规模的杀戮相提并论。
两地同时发难,看当今江湖庄派,任何一派皆无法为之,这怎不令天下惊骇。先时围剿楚天,江湖尚怀着轻视及惶惑之心围剿,而今日之讯息已将天下震得大地抖动,人人惊恐万状,好似末日来临。
司徒宏几乎是咆哮着面对被废去功力。狼狈生还的魏环,几十年安稳坚如磐石,至今已变得摇摇欲坠,司徒宏万万未想到,烈阳门竟然敢对天幻宫人马行此血腥手段,整个宫中人马已四去其一,狂怒后是阵阵心悸,看着两位副宫主及几个护法,目光中渗着血丝与惨厉,狰狞骇人。
良久,司徒宏犹自难以相信,怒声问道:“魏环,你可看清确是烈阳余孽所为?”
魏环萎靡地站着,面上已无一丝血色,被废去武功的身躯一阵颤抖,颤颤巍巍地道:“禀告宫主,确是烈阳门所为。袭杀属下这路人马的便是小仙魔女尹如雪。玉女鬼影慕容馥。藤冉。藤良等四人及二百余烈阳阵队!”
“二百余人便能斩杀我近八百余人的人马?”司徒宏已怒不可遏。
“宫主,我方人马正行进之际,那烈阳门人忽地打出数颗烟雾弹,刺鼻难闻,黄色烟雾弥漫,吸入口鼻之人不久便已疯狂,不分敌我,见人便杀,死在本宫疯狂之人手中的人马不下二百余。最后,这些疯狂之人力竭而亡,七窍流血,甚是惨烈,恐怖至极!”
“烟雾弹!烈阳门怎地会有如此恐怖的密器,烟雾弹……吸入疯狂……**……”司徒宏已被魏环的描述惊得神魂失常,自顾自地喃喃自语,好久都未缓过神来。
良久。
司徒宏长长呼出一口气,面色惨白,神情阴狠地道:“二弟,你看我宫今后将如何应对?”
雷震天道:“大哥,烈阳门斩杀我宫人马,且在同时动手,兄弟想,那烈阳门定是知悉我宫人马去向,对我宫动向了如指掌,不然,万不可能准备如此充分。看来,这烈阳门已下决心欲与我天幻宫争个高低!见其手段,残忍狠辣,几乎不留活口,实力已不容小觑,依兄弟之见,我宫暂时不可轻举妄动,待探查清晰江湖动静再做打算不迟!”
“三弟,你看如何?”
万啸天忙道:“大哥,小弟同意二哥之策。而今,烈阳门神出鬼没,居无定所,飘忽不定,各路探子均未找出其准确行踪,烈阳门甚为神秘,但鬼庄。淡云庄。柳家庄之情形极似其落脚处,如欲围剿,这几处必是烈阳门穴居之地!”
此际,一直未开口的廖青云道:“宫主,属下以为尚应探查清楚后再采取行动,或者……”廖青云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司徒宏道:“廖右使,或者如何?”
廖青云见司徒宏面色阴沉,不由一震,慌忙道:“属下未曾思虑妥当,待周全之时再言!”
司徒宏看一眼廖青云,转头对众人道:“烈阳门乃是我天幻宫的心头大患,必欲剿灭之方解我恨!那沈寒冰狗贼杀我爱子,而今,楚天小贼又掠我孙女,新仇旧恨不共戴天!”
司徒宏刚刚说完,好似又想起何事,狠狠地道:“可恨司徒艳这贱人,不念亲情,为虎作伥,枉费老夫一片苦心培养,竟是吃里扒外,天下女子当真该杀!”
雷震天道:“大哥莫要生气,自古言道女生外相,女子大了确是难以留住,不过,即使小姐不念恩情,亦不会与我宫为敌。兄弟从小见其长大,小姐宅心仁厚,当不会正面与我宫为敌,请大哥宽心。”
万啸天接着道:“二哥说得极是,不过楚天身边的女子,各个武功绝顶,功力非凡。据江湖传言,小姐功力已今非昔比,大有女中第一人之象。出手狠辣,所用手法已与楚天同出一辙,搜魂手。穿心指强霸无比,掌掌封喉,指指断魂,前番袭杀老虎寨,一举斩杀三百余人,如今的小姐与先前所比当真换了个人。”
廖青云道:“非但小姐功力剧增,那小仙魔女尹如雪。玉女魔影慕容馥。白发魔女柳如烟等女子尽皆功力非凡,出手无情!据传,白龙刀客祁刚亦是功力大增,刀法奇幻绝伦,连烈阳四使都隐然具有一方宗师之气,烈阳实力已不容小视!烈阳人马不知几何,更不知藏身何处,确是令人头痛!”
司徒宏叹道:“想不到仅仅不到四载,楚天已成气候,当初怎地便未全力擒杀小贼,而今形成大患,唉!”
司徒宏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又道:“与武当商议之事可有何讯息?”
廖青云道:“禀告宫主,属下派去与武当商议之人,今晨已回返宫中,不过,那清虚上人并未吐露任何意见,只是言说待探查清晰烈阳人马底细再另行商议!”
司徒宏听罢,不由一怔:“武当扬州所属驿馆被烈阳门屠杀,难道这老牛鼻子真的修行到家,已全然不理人世纷争?少林有何动静?”
“至今无任何讯息,与武当情形相同!”
万啸天接口道:“昔年天下围剿搜魂书生沈寒冰,少林与武当人马尽出,想不到今日却龟缩门中!两大门派如此这般,不知是何原因?”
廖青云道:“昔年围剿沈寒冰,武当与少林精英丧失殆尽,一蹶不振,近十几年方才回复元气。而今看来,两大门派许是被楚天小贼气势所慑之故!”
司徒宏幽幽道:“无论少林与武当或是其他门派,面对今日之形势,焉能不为本派考虑,我天幻宫领袖武林江湖数十年,几乎稳如磐石,何人敢轻捋我天幻宫虎须。而今遭烈阳门屠杀,确对江湖各派产生不小的震动。烈阳门余孽,灭祁连,杀追魂堂,再屠中原武林盟及老虎寨,继而剿杀我天幻宫,烽火漫天,席卷天下,小门小派焉能不惊!”
“唉!”司徒宏叹了一口气,又道:“当年群雄搜索未果,使沈寒冰这狗贼逃生,而今楚天承其衣钵,更加狠辣,数次逃出生天,此乃命中注定,非是江湖无所做为。昔年,沈寒冰单枪匹马便已将天下搅得天昏地暗,如今烈阳门日渐势大,几成燎原局面,我等将如何处之?”
雷震天道:“大哥,现今江湖形势不明,切不可贸然行事!而今之计当收缩聚集人马,选派得力之人探查烈阳余孽踪迹,待情势明了,再一举围剿,方能毕其功于一役,不然,极易重蹈覆辙,无故遭受折损!”
司徒宏见众人并无其他良策,淡淡地道:“而今之计只好依二弟之策行事,魏启忠前来亦是无甚计策,范家庄与我天幻宫远隔千里,顾此失彼,唉!不知范不凡那阉狗究竟如何打算,虽与我宫达成减让加成之事,却亦是这老狐狸的缓兵之计,一旦天下太平便定会重提旧事。”
廖青云道:“范老狗老奸巨滑,如今江湖大乱,各自生意皆遭受重创,损失巨大,范家庄亦是危险重重,而今再提加成之事岂不是空送人情,加成与否已无任何意义!”
“好了,莫论其他,而今宫中定要加强防范,妥善安排人马,预备后事,以期围剿烈阳余孽!”司徒宏向众人摆摆手。
众人见司徒宏示意,本无其他说词,便沉闷地各自离去。司徒宏望着厅外连绵的山峦,双目渐渐涌起愤恨及狠辣,一丝狞色倏然一闪,迅疾而逝。
第一百四十八章 曲径通幽存佳境 迷幻谷中迷幻人
出了武当山,楚天二人缓步走在山路上。
唐梦晗始终不离不弃地跟随在楚天身后,美目仍在环顾四周美景。见楚天不言语,遂紧走几步,问道:“老爷,武当乃道家圣地,诸多美景不好生浏览一番甚是可惜!”
“呵呵。”楚天轻笑:“是啊,自张真人创派以来,武当闻名遐迩,享誉天下,但此次我等却不可久留,待他日安定,老爷定会带你好好领略一番!”
“老爷,此次为何不浏览一番,是否有何不便?”唐梦晗道。
楚天凝重道:“武当乃天下名山,道教圣地,天下敬仰,备受江湖爱戴。我等与武当素有嫌隙,一旦暴露身份,如其不念道义,突起纷争,将立时会有血腥。无论我等有无理由,天下必定认为是我烈阳无道。如激起天下义愤之心,对烈阳门将会带来不利。”
“哦,怪不得老爷未曾将那韩固杀了,原来如此!”
楚天面色一整,道:“老爷并非是惧怕武当,只是考虑天下人心,如武当不顾门派安危,一意孤行,死心剿杀我烈阳门人,那便说不得再起血腥了!”
唐梦晗嬉笑道:“老爷命人在豫境广撒银两,设置粥棚,赈济灾民,可否是为了笼络人心?”
楚天拍拍唐梦晗,笑道:“非也,去岁大旱,不少地方颗粒无收,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加之流寇四起,据传,闯王高迎祥率兵与朝廷开战,其下手大将李鸿基勇猛过人,颇具胆略,队伍渐大。只是天下连年烽火,死伤无数,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唉!”
“李鸿基是何许人也?”唐梦晗道。
“呵呵。”楚天轻笑道:“李鸿基便是李自成。少年时喜好枪马棍棒,功力高绝。因丢失公文被裁撤,并因欠债被投狱中。出狱后,斩杀债主,随后杀死与人通奸的婆娘,投军甘州总兵杨肇基。参将王国。同年,在榆中因欠饷斩杀参将王国及当地县令,发动兵变。并于次年投靠闯王高迎祥,号称八队闯将。”
唐梦晗沉思道:“老爷,我烈阳门征战江湖,亦是死伤无数,各地州府却毫无动静,不知是否与高闯王各路起义人马有关?”
楚天笑道:“死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是聪敏!朝廷自顾不暇,穷于应付,怎会有空管这江湖纷争!目前,各大庄派堂口已有接手之人,生意恢复,我烈阳门抽取红利,财源渐多,理应赈济百姓!”
“老爷虽说双手血腥,却是悲天悯人,慈悲心肠!”
楚天神色一暗,幽幽道:“乡野百姓辛勤劳作,脸朝黄土背朝天,却仍是生计困窘!加之天灾**,日渐艰难,怎比得上官宦豪强及各大中小门派,横征暴敛。巧取豪夺!乱臣贼子。豪强巨恶掌控天下,人世间怎一个理字能说得明白!唉,天理不存,道之安在?”
唐梦晗听得凄然,靠在楚天身上,漠然无语。心中至此方才有些明了楚天为何对各大庄派下手无情,不由感念起楚天博大的普世情怀。以杀止杀,以杀换生,换天下之生!想着想着,心胸释然,悲戚渐渐消散。//
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入山中深处,道路愈来愈崎岖,羊肠小道甚是难行,楚天不由荡起身形,掠在空中,唐梦晗亦紧随其后,窈窕的身子轻盈飘渺,漫步在树梢上。
楚天正行间,便觉羊肠小道隐约向山谷内延伸,枯叶层层密密,却偶有踩踏过的痕迹。楚天鼻端轻轻抽动,神情一紧,遂飘身落在地面,静静地看着断断续续的小路。
心道:深山之中怎会有如此小路,且左近时有模糊不清的脚印,而非一人痕迹。楚天拉过同样凝神观瞧的唐梦晗,轻声道:“死丫头,看出何事没有?”
唐梦晗道:“依印记来看,当是几日前留下的,且脚印细小,印痕轻微,乃是女子痕迹无疑!且林中尚残留难以觉察的香气,由此断定所过小路之人当是女子无疑!”
楚天问道:“你估计有几人打此经过?”
“看痕迹来来往往,不好判定,但七八人还是有的!”
“你我闲来无事,好生探查一番如何?”
“老爷,此处深山,荆棘丛生,人迹罕至,怎会有女子经过!此处甚是怪异,不若回返紫薇山,那山谷水塘比之此处要惬意得多!”
“呵呵,死丫头!是否又想起那水中欢娱之事了?”楚天邪笑。
“不是,老爷,奴家觉得心神不定!”
楚天笑着拉过唐梦晗搂在怀中,笑道:“老爷自幼在山中长大,亦觉此处有些怪异,但不探个究竟又放不下好奇之心,有老爷在此,死丫头莫怕,走!”
唐梦晗见楚天执意要看个究竟,便不再坚持,娇小的身子靠在楚天身上,小心地向前行去。
二人走过一片矮树丛,跃过一片沼泽,待转过山脚,二人不由被眼前景色惊住:一片平整的山谷,嫩嫩绿绿,湿润而温暖。远处树丛,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如花坛一般。许许多多的蝴蝶和蜜蜂循着花香,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树林里,小鸟扑棱棱地飞翔,声声鸟鸣穿梭在林中,清脆悦耳。
山坡底处,蜿蜒的溪水,哗哗地流淌,转过山脚,消失在密林深处。山崖顶端,洒下一片片。一缕缕瀑布,水雾飞溅,氤氲迷蒙,随风飘洒,如烟。如雾。如纱。如丝。
崖前碧波荡漾,侧方是崇山峻岭。繁花遍野,古木蝉鸣。真如世外桃源,怡情闲志,奇花异草,隐逸仙踪,飘杳如神。
二人正自出神之际,便见山脚密林处忽地转出一浅色衣装的少女,身形甚是灵巧,来到二人近前。待仔细看时,此女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一双美丽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二人,等到开口,更是婉转动听:“二位是何人,为何到此?”
“呵呵,我二人乃是游方贤士,胡乱走到此处!”楚天故意调侃。
那少女杏眼一转,道:“见你二人不似武林中人,趁着无人,你二人还是快些离开此地!”
楚天笑道:“我二人随处闲逛,不想走到此处,不探查个究竟怎会离去!”
少女有些不悦:“小女劝你等尽快离去实是为你等好,不然等姐姐们来此,你二人便走不脱了!”
“你那些姐姐难道能吃了我二人不成?”
少女有些愠怒,娇声道:“此地不准男子到此,你等尽速离去,省得惹麻烦!”
“呵呵!”楚天笑道:“难不成此山是你那姐姐所有,我二人随意浏览一番又有何妨,怎地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正说话间,山脚处又急速飘来一窈窕身形,到了近前,楚天二人一看,乃是一个身着黄衫的俏丽少女,只是眉目含煞,看一眼浅色衣衫少女,冷冷道:“与他等人啰嗦什么,怎不尽快赶他二人离去?”
浅衣少女道:“吴师姐,我正与他二人说话,正在赶他二人!”
“怎地这半天他二人还在此处?”黄衫少女有些愠怒。///
浅衣少女瑟瑟道:“他二人言语甚多,因而耽搁了!”
听罢,唤作吴师姐的黄衣少女看着楚天二人,口气冷冷地道:“你二人立刻离去,此地不可久留?”
楚天见其冷冷的表情颇为有趣,不禁皱眉道:“请问这位吴姐姐,此处有妖魔鬼怪不成?”
“没有!”
“如没有,为何急着赶走我二人?”
“让你走便走,休得啰嗦!”黄衣少女眼睛一瞪,目中含怒。
“本书生不走又待怎地?”楚天含笑道。
“如你不立刻离去,那便怪不得本姑娘使些手段了,手中宝剑可是认不得人的!”
楚天渐渐泛起捉狎之心,笑道:“吴姐姐手中的宝剑是何做的?”
“玄铁!”
“两位姐姐手中的宝剑均是玄铁所做的不成?”
“正是,快快离去,休得啰嗦!”
“呵呵,那玄铁宝剑当是能杀人了?”
两少女听罢,神情一震,道:“不杀人手握宝剑作甚,你当是簪钗不成!”
楚天诡秘地左看看右瞧瞧,一会儿看看这个少女,一会儿瞧瞧哪个姑娘,直将两个少女看得心中有些发毛,面色已然不对:“你二人走是不走,再不走,休怪我姐妹宝剑无情!”
“哈哈。”楚天大笑,笑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宝剑无情但不可怕,书生最不怕的便是宝剑,你二人可知是何缘由?”
二少女不由一怔,含怒问道:“是何缘由,快快讲来!”
楚天显得神秘,缓缓地道:“若论宝剑吗,书生却有些研究,一眼便能分出哪柄剑能杀人,那个不能杀人,甚至能看出哪柄将有灾祸!”
二女听得一震,看看手中宝剑,道:“你可知我姐妹手中的宝剑能否杀人,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不然便再也看不到了!”
楚天又笑,道:“依书生看来,你二人手中宝剑乃是凡铁所铸,且淬炼不足,尤其在剑身之上,已有道道裂痕,怕是未等杀人,剑已断了!”
二女一听,心中差异,不由向剑身上看去,瞧了一阵,见无丝毫异状,怒道:“你这穷酸,竟敢戏弄本姑娘,看剑!”说罢,举剑便要刺来!
“慢慢慢,你二人再仔细看看,剑身上的裂痕愈来愈大,你二人真的看不出那明显的裂痕吗?”
二女听罢,再次看向宝剑,却仍是未看出任何裂痕来,怒道:“你这穷酸妖言惑众,非但擅闯禁地,又嬉耍本姑娘,看剑!”说罢,又要举剑刺来。
楚天轻咳一声,声音虽是温和,但沉闷的咳声却直入耳际,震得二女耳鼓发麻,二女俱是一愣,已暂时忘记挥剑。
楚天道:“你二人怎地这般固执,书生祖上以铸剑闻名天下,怎会不知宝剑之奥秘!”
二女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楚天身上有股让人心悸的气势,举剑不是,不举剑又不是,二女心中迟疑不定,遂道:“休得胡言,快快离去!”
“呵呵,二位姑娘,你二人可知干将莫邪?”楚天问道。
“习武之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何用你说!”
“那你二人可知干将莫邪所指为何?”
二女一听,对视一眼,不怒反笑,道:“师姐,此人定是书呆子,连干将莫邪是宝剑都不知,还大言不惭地问我姐妹所指为何!”
楚天又道:“干将莫邪是宝剑不假,但干将莫邪剑是谁所铸?哪个是雄剑,哪个是雌剑,你二人可知吗?”
“这……这……这……”二女这了半天也未说出话来,怔在当地,无言以对。
二女神情看在唐梦晗眼中,心中直想发笑,但却极力忍住。此际,唐梦晗明知楚天在捉弄两个少女,眼中瞧着,乐得看热闹。
“二位姐姐想听吗?”楚天嬉笑。
二女眼睛一瞪,道:“要说便说,快快讲来!”
楚天看一眼二女,故作深沉道:“两位姐姐胸怀弘广,虚心向学,将来必有好运与福气!”转而又露出嬉笑之色,看一眼两少女,慢慢道:“战过时期,楚国人干将与妻子莫邪为吴王阖闾铸剑,二人不辞辛苦,日夜操劳,即将完工之际,铁汁忽然不流。莫邪问干将如何处之,干将道:为夫曾听先师欧冶子言说,铸剑时,曾以女子配给炉神,之后才铸就神兵利器。妻子莫邪闻言,未加思索,纵身投入炉中,铁汁即刻而出,遂铸成二剑。以夫妻之名称之,一曰干将,乃雄剑;一曰莫邪,乃雌剑。”
楚天稍停,又道:“真正宝剑乃是铸剑之人以自身之精血喂剑,方能铸就出真正的利器,似你二人手中之剑,几如凡铁,条条裂缝,又怎能杀得了人!”
二女听楚天所言,俱都有些愣神,不由再次细看手中宝剑,二人看得相当仔细,却仍是未发现任何裂痕,面上顿现疑惑之色。
“呵呵。”楚天又笑,道:“如你二人不信,请将宝剑递过来,让书生指给你二人观瞧!”
二女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将手中宝剑双双递给楚天,楚天接过宝剑,佯装仔细查看,慢慢轻抚剑身,翻来覆去的看着没完,二女早已不耐烦,正要开口说话,便听楚天呀地一声,道:“二位姑娘,你看,这不是裂痕是哪个!”
二女顺着楚天指给的地方一看,果然在楚天手指前端隐隐见到一条隐隐约约的裂痕,二女正自惊讶,楚天又道:“这厢还有裂痕!”二女再看,又见一道裂痕。
随着楚天所指,裂痕愈来愈多,至最后,两柄剑身已布满了裂痕。二女愈看愈惊讶,日日携带身边的宝剑,居然满是裂痕,二女怎能不震惊莫名。
见二女神情,楚天道:“亏得你二人未与强人打斗,不然后果实难设想!此两柄宝剑,非但不能伤人,即使相互轻轻一撞,便会节节寸断!”
二女心中更是惊骇,疑问道:“不对呀,我二人昨日还在切磋剑法,宝剑相交,铮铮鸣响,怎地会节节寸断?”
“你二人不妨试试,即刻便知!”楚天看一眼唐梦晗,诡秘一笑。
二女互望一眼,各自退开两步,微一打量,晃动手中宝剑,向对方点去,只听叮地一声,双剑撞击在一处,未等响声过后,那两柄宝剑便自剑尖开始,扑扑地断落在地,再看地面,寸寸断落的剑身齐整如削,均是一般大小,丝毫无差。
二少女这一惊非同小可,呆立足足有半刻左右,方才从惊愕中回复过来,稍一愣神,面色旋即便已惊得青白,惶恐地望着楚天,断断续续地道:“你是何人,怎生将我二人宝剑弄断?”
楚天笑道:“非是书生要将你等宝剑弄断,而是见你等目中含煞,如宝剑完好,你二人使将出来,我等焉有命在,只好如此这般了!”
“师妹,速去唤八大师傅来,点子太硬!”
“好的!”说罢,浅衣少女如飞而去。
“哈哈,自己难以应付,便要搬出师傅,书生倒要见一见你那八大师傅究竟是何方神圣!”楚天仍然嬉笑,看得姓吴的少女内心一阵惶恐,心道:此人看似无甚武功,但怎地如此玄奥,让人捉摸不定。
正在思虑之际,便见山谷拐角处如飞驰出十数个苗条身影,急速向此处飘来。到了近前,楚天一怔,久远的印象渐渐印上脑际。
楚天二人面前,赫然站着八个俏丽女子,虽是眉目含煞,但隐约中却有股媚气,再仔细看时,楚天不由暗笑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武当论道评天下 解除禁制留威名
紫霄宫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鼎铛玉石,金块珠砾;负栋之柱,合抱高耸;高梁画栋,空清气洁。///
清虚上人,安坐藤椅,手持拂尘。清癯的面容少了些许神韵,道咎高挽,依然是鹤发童颜,皂白薄底道靴,一身灰白的道袍,纤尘不染,仙风道骨,神情略带愁容,但隐隐约约中仍掩饰不住那股湛然的神风。
清虚上人看着有些喘息的吴道升,平静地问道:“你所说的那位书生真地算无遗漏?”
“是的,掌门师傅!我与二师兄。杨师妹俱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人何种样貌?”
“书生打扮!”
“可有名号?”
“书生尚未言明!不过他曾言道,如不信其言语,可向天下第一神算卜无奇询问,一问便知!”
“噢!”清虚上人一怔,道:“如此说来,此人与卜无奇定是相熟,但为师怎地从未听闻天下有过此人?”
吴道升道:“师傅,此人曾言京师。荆湘。阉人。阴气,阴极阳生,却阻滞于内,阴阳进退受阻,郁积于胸,以致气血不畅,魂失魄离,许是心魂被摄,心脉凝滞所致!等语,与师傅曾说的神杀之事颇为相似。”
清虚上人沉吟道:“为师所言亦是听祖师传闻,并未确定其事,而今书生又谈及此事,莫非真有神杀这等奇闻!”
“师傅,那书生言称能替韩师弟祛除疾患!”
“什么,书生能替你师弟驱除疾患?”
“是的,师傅!”
“天下间能人异士甚多,但如此奇事却真的令人难以置信!”清虚上人手捻胡须道。
随口又道:“那书生现已到了何处?”
“二师兄与杨师妹陪同其游览武当胜景,走得甚是缓慢,弟子猜测,一个时辰后方能到达紫霄宫!”
“你速去将清水师伯及清智师伯请来!”
“是,师傅!”吴道升转身便跑了出去,清虚上人在紫霄宫中来回踱步,满腹狐疑。
一个时辰后。
楚天与唐梦晗站在紫霄宫前,望着巍峨的宫殿,心中产生一丝敬重。仙山胜景,亭台楼阁,云雾缭绕,增加几多寂静与空灵,不由使人心生敬畏,感叹自然之神奇,天地之造化。
清虚。清水。清智及吴道升四人站在紫霄宫前台阶下,见一黄脸书生与一略微清秀的女子随闵洛水。杨天骄二人而来,忙上前施礼道:“贫道未曾远迎,望先生恕罪!”
楚天轻笑:“哪里。哪里,道长勿需客气,胡某初临仙山,荣登武当宝地,倍感荣幸,武当山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确是人间仙境啊!”
清虚上人轻摇拂尘,合掌一礼,道:“先生请到宫中歇息!”
“请!”楚天亦摆手相请。
几人进入紫霄宫,分别坐下,清虚上人吩咐道:“奉茶!”
青瓷杯中,热气丝丝蒸腾,茶香四溢,沁人肺腑,令人神清气爽。楚天与唐梦晗只坐着,清虚上人左右看看,方开口道:“先生驾临敝派,贫道惶恐万分,得闻先生通阴阳,晓乾坤,上知天。下知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贫道真是由衷敬佩!因几个弟子言说先生能医治贫道劣徒,贫道乍听,喜出望外,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道长言重了,书生虽是悦人无数,但亦无法事事洞明,不知道长有何事询问书生?”
清虚上人微微含笑,道:“贫道敢问先生名号,可否见告?”
楚天笑道:“道长过谦,书生名号鲜有人知,既然道长相问,书生岂敢不言!书生名号万象乾坤胡言是也!”
清虚上人道:“胡先生,听闻弟子言说,先生上知五千年,下知五百年,贫道斗胆相问先生,可曾听闻神杀之事否?”
楚天看一眼众人,笑道:“道长此问,确实有些艰难,不过书生曾听闻,贵派祖师张三丰,无论寒暑,只一衲一蓑,一餐能食升斗,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曾阳神出游。元婴离体,可否有此事?”
清虚上人等众人俱都一惊,道:“此乃传闻而已,不知先生何以知晓?”
“呵呵。”楚天笑道:“本书生早已言明上知五千年,非但贵派祖师张真人曾阳神出游。元婴离体。据书生所知,据传,一千五百年前,有位太虚上人,功参造化,聚精化气,神意凝归,走泥丸。养内丹,元婴聚形,离体飞升。聚人之三宝。集天之大成。汇地之灵气。身化万物,天地为之所动!神意通灵,摄人心魂,伤人无形!”
武当众人听到此处,莫不心神巨震,直呆呆地看着楚天,眼中神色无比惊诧,静静地只待楚天说下去。
楚天看一眼众人,接着道:“按理,被摄魂之人当由施法之人解除,但此法仍有可解之处,只不过解除此法,需神意相通,与天地同息,否则非但不能解除,被施法之人即刻便会魂归地府,不能有一丝一毫差池!”
听罢,清虚上人沉思良久,仍是半信半疑地道:“贫道敢问先生,武当弟子究竟是被何人施法?”
楚天佯装沉思,掐指算道:“古往今来,能成此法者除太虚上人外,当无他人!但当今乱世,身具此功者只有一人而已,且尚未达至大成,不过再过些时日,却不好定论了!书生隐隐感觉此人煞气外化,实不知其内心如何,如内心平和,温养内丹,精炼神气,至大成之境指日可待!”
众人听着楚天言语,早已呆呆地说不出话来。愈听身体愈颤抖,神色不住地变换,好似陷入虚幻之中,神志迷失,脑中已经空白。
众人屏住呼吸,细听楚天继续道:“既然道长相问,书生不能不言,贵派弟子实是被当今天下称作搜魂修罗的楚天施法,别无他人!”
许久,众人方才慢慢回复神志,清虚上人道:“先生既知施法之人,又明法术之奥理,当能解除禁制了?”
“书生亦无十分把握,但道理既通,即便是施法之人亲自前来,亦是同样手法,不知道长可否相信书生?”
清虚上人沉思片刻,道:“与其徒自耗费时日,莫不如劳烦先生解救贫道弟子禁制,如能解除,贫道定当重谢!”
“呵呵。”楚天神秘笑道:“书生所需酬资,想必高徒已然向道长言明了?”
清虚上人苦笑,道:“不瞒先生,我武当自来清贫,五十万两酬资对武当来讲乃是天数,恐一时难以筹集!”
“哈哈!”楚天大笑:“道长未与书生论价,便已应允,本书生亦非唯利是图之人,便送道长个人情,酬资减半,两年内凑齐,道长可否同意?”
清虚上人久居武当,日常琐碎之事不甚明了,亦不知如何论价,听楚天说罢,面上顿现喜色,道:“贫道谢先生宽宏大量!”
“慢!”楚天打断清虚上人,神情严肃道:“书生尽力替道长高徒解去禁制,但禁制一旦解去,却需静气调养,否则便时有性命之忧!”
清虚上人道:“贫道一定开导劣徒,请先生放心!”
“另外……”楚天欲言又止,神情甚是诡秘难测。
清虚上人忙道:“先生,不知还有何禁忌?”
楚天一笑,道:“据书生观测,目下江湖纷乱,血腥四起,各大庄派莫不深陷其中。如究起根源,无非与各方利益相关,却唯独少了正义。武当数百年清修之地,仙家宝山,历来为江湖武林所敬仰,还望道长为武当长远计,妥为处之!如道长感念派中清贫而参与江湖纷争,欲与天下分得一两杯残羹,则不妨放手江湖,与天下一争短长!”
未等情绪上人开口,一直未曾言语的清水上人忽道:“武当虽非时时以名门正派自居,但如先生所言,其清誉已历数百年之久,当今唯有烈阳门与天下为敌,杀人无数,尸横遍野,尽管各大庄派亦有其利益所在,但终究太过血腥,实非常人所为,有伤天和!”
楚天笑道:“清水道长所言有些道理,苍生万物自生自灭,循流不止,自然之中无时无刻不有生死,或安静。或惨烈,都将迈入虚无。唯其自然待之,方能自然幻化,此乃天性,究其根源,本无血腥可言!”
清水上人道:“先生所言看似自然而然,实则毫无怜悯之心,眼见血腥满地,却不制止,何来正义?”
“呵呵。”楚天道:“书生感念武当一脉数百年清誉来之不易,方才有此等言语,既然清水道长如此说,那道家鼻祖李冉曾言天地不仁与圣人不仁之语可是只对一时一地的血腥而言吗!心有天地,方能看淡世事,唯其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天下无道,何来正义?不知清水道长清修数十年,可曾明了否?”
清水上人听罢,浑身一阵颤抖,双目渐渐睁大,好久才回复过来,面上微露喜色,朗声道:“先生所言,如醍醐灌顶,令贫道茅塞顿开,几十年苦修,今日方才顿悟,先生真是学究天人,贫道甚是佩服!”
清虚上人见此,亦是微微颌首,轻轻摇动拂尘,清智上人仍是不言不语。
清水上人道:“掌门师兄,师弟得先生指点,赫然开朗,此际,心愿已了,自去九台清修,派中事务便交于师兄打理,师弟去也!”说罢,清水上人向楚天躬身道谢,轻摇拂尘,如风般走去。
待清虚上人等引领楚天进入韩固所居房舍内时,乍看韩固,像是睡熟一般,只是不闻呼吸之声,胸腹毫无起伏。
楚天装模作样,伸手探查一番,方道:“劳烦道长将高徒扶起,不可妄动,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清虚上人微微颌首,慢慢将韩固扶正。
楚天佯装摸摸韩固后背及胸前各处大穴,装作探查,却在暗中又以独门手法封了膻中穴及天柱穴,探查近一刻钟后,开口道:“令高徒内外毫无伤痕,身体仍是温热如常,只是气血不通,生息皆无,定是被摄魂所致!”
“能否解除禁制?”清智上人急道。
楚天道:“解来无妨,但解除后不知其心性如何,如仍是心性不定,内火燥热,却是常有痛苦相随!”
“唉!”清虚上人叹息一声,道:“先生自管解去劣徒禁制,至于醒来如何,那便是韩固造化了,先生请!”
楚天缓缓伸出手掌,贴在韩固背上,微一闭目,一声轻喝,真力倏出。但见韩固身躯一阵颤抖,片刻后,胸腹有了起伏。楚天抬手,运指如风,在繁复交错的指点下,不经意地往韩固脑后四神聪脉撮去,但听哼地一声,韩固呼出一口气。
清虚上人喜道:“成了,韩固已醒转!”
楚天收掌,静静地看着韩固,武当众人亦屏住呼吸,仔细地观瞧。片刻,韩固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目呆板木然,无一丝神气,渐渐地,眼珠转动起来,神情亦波动起来。
又过不到半刻,韩固转头看了看四周之人,道:“师傅,弟子这是在何处?”
清虚上人不由大喜,道:“这是武当山,连自己居处亦不认识了?”
韩固听罢,慢慢看向四周,眼神逐渐清晰起来,说道:“弟子好似睡了很久很久,一直在迷蒙中飘摇,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闵洛水忙道:“师弟,已然过了两月有余,如非胡先生为你解除禁制,师弟恐怕此生再也无法醒转了!”
韩固看看闵洛水,又看看楚天,眼神中渐渐浮起丝丝愁怨,本是英俊的面容,却难以掩饰双眸之中那股冲天的恨意,咬牙切齿地道:“楚天这狗贼,今生今世我不将其碎尸万段,便誓不为……人……啊……”
韩固尚未说完,便如杀猪般地惨嗥起来,砰地一声便倒在床榻上,左右翻滚,浑身抽搐,惨嗥声一声比一声高,将众人惊得俱都呆立当场。
约一刻钟后,惨嗥声渐渐转弱,韩固早已是满口血水,同白沫混合在一起,面孔已扭曲得不成人形,汗水簌簌而下,面色青白,嘴唇发紫,身体不住地抖动,看之极其凄惨。
楚天凝重地对清虚上人道:“道长,这施法之人恐是早暗藏禁制,神意已灌注在令高徒心魂之中,恨意杀念一起,便心如刀绞,痛楚难当,甚至气血逆流,如不克制,早晚会逆血攻心,不治而亡!”
韩固虽是处于万般惨痛之中,听罢楚天言语,更是急怒攻心,喘着粗气吃力道:“楚天这狗贼,我要杀……啊……”韩固尚未说完,便又陷入哀嚎之中,其状凄惨无比,比之前番尚要惨烈十分。
清虚上人见此,悲戚道:“这如何是好,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楚天一笑:“道长,适才书生已经言明,定是施法之人将其神意灌注在令高徒心魂之中,便是大罗神仙来此,亦已无法解救,只能收敛火气,放宽心胸,方能永保无虞!”
“唉!只好如此了!”
“道长,此间事情已了,书生这便下山,望道长细观天下,权衡利弊得失,书生言尽于此,望道长三思!”楚天拱手告辞。
“先生怎地如此匆忙,留待山上,多盘桓些时日岂不更好!”清虚上人面上甚是诚恳。
“谢道长好意,书生实有要事待办,他日如得空闲,定当到此拜山,望道长珍重!”说罢,楚天笑道:“道长,那酬资万勿忘记,书生还有大用!”
“请先生放心便是,贫道自当用心筹集!”清虚上人道。
楚天道:“道长真乃诚信之人,书生相信便是,告辞!”说罢,向众人揖了一圈,便拉着唐梦晗飘然而去。
武当众人远远地看着楚天二人消失在山峦之中,方才回到房舍,见韩固已不再抽搐,神情恢复许多,只是胸腹剧烈地起伏着,喘着粗气,双目直瞪瞪地看着众人,一脸凄惨颓然。
众人安慰了韩固几句,而韩固仍是气闷难当,但有前两次惨痛的教训,便强自忍耐心中的怒火,只憋得双目像是充血一般。
众人离开房舍回到紫霄宫大厅。清虚上人静静地坐着,内心的震颤无以言表!既能以神意杀人,又能灌注神意于被施法之人身体,操纵心魂,杀人于无形,楚天功力太过可怕!
众人茫然地坐着,目光无神,迷蒙灰暗。闵洛水面向宫殿大门坐着,巨大的梁柱横亘在眼前,挡住了些许视线。闵洛水看着看着,手指缓缓抬起,眼球逐渐睁大,最后已快突出眼眶,面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忽地大叫一声:“楚……天!”
众人见其喊叫杀神楚天,亦是大吃一惊,顺着闵洛水手指看去,不由目瞪口呆,只见梁柱上不知何时刻下两行苍劲的字迹:“楚天到此一游,良言道尽,好自为之!”
第一百四十三章 林中造就小娇女 娘子军中添高人
慕容馥看看如雪,又看看魏环,不怒反笑,娇声道:“天幻宫及武林中人都如你这般便算是好汉,真是可惜!如你想活,本堂主却是万万不准你活!想死偏偏不许你死,想活想死偏偏不能依你之意!”
“贱人,你待怎地?”魏环怒瞪着血红的双眼,目光似能杀人。
“怎地吗,待本堂主好生思虑一番!”慕容馥说罢,便真的沉思起来。片刻,忽地展颜一笑,道:“本堂主要你活着,恐你将养后又与我等为敌,本堂主便成全你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慕容馥说罢,亦不待他人有何争辩,倏然出指,但闻指风响过,魏环已颓然地坐在地上,满眼血红的精光已在瞬间失去踪迹,流淌不息的真气亦已从体内骤然消失,身体在瞬间好似疲乏到极致。
魏环有气无力地骂道:“你这贱人,点破大爷的气海,功力尽费,大爷我活着尚有何兴趣,快快给大爷一个痛快!”说罢,便已昏迷过去。
当烈阳门人马走得无影无踪之时,魏环仍处在半昏迷中。醒过来后,口中不停地骂着贱人,只是烈阳人马俱都难以听到,只有重伤的三五个天幻宫护卫,依在山崖下,听着魏环这个往日里令人又敬又畏的护法独自哀鸣。
山崖下的小溪哗哗地流淌着,流淌的是殷红的溪水,倒在山谷中的尸体,塞满了山谷的进口与出口。魏环双目无神,凄凉地看着出发时还在活蹦乱跳的手下,多少年的威势在梦境般的杀戮后,都已化入了尘埃。
仅剩下的三五个护卫挣扎着站起,喘着粗气,替魏环包扎伤口,直到一切停当,已累得颓坐在地,半个时辰后方才吃力地搀扶着魏环向着来路蹒跚而去。
******“老爷,那天幻宫人马真的在前方二十余里处吗?”
“是啊,我的小娘子,老爷说的还有假不成!”
“不是奴家不相信,而是感觉老爷太过神奇,令人难以置信!”
“老爷我不需凝神细听,亦不用神识外放,你细心地闻闻空气中那泛起的尘土气息便可知晓,没有大队人马经过,哪来的烟尘,亏你唐门还有那追踪秘技!”
“唐门追踪秘技乃是寻迹。寻气息等追踪,而我等只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如何知晓天幻宫人马在二十里外?”
“不会错的,老爷我自幼在山林中长大,山林便是老爷的家,一切讯息皆在老爷的意念之中!”
“老爷,不知离那豫境尚有多远距离?”
“估计还有一百余里,明日午时便可到达!”
“老爷,不知老四。老五。藤冉。藤良几人可曾得手,奴家真替他等几人担心!”
“不必担心,老四。老五功力不凡,即使遇到天下绝顶高手,不求获胜,如欲自保,却是无人能拦阻得下!”
唐梦晗神深情地看着楚天,幽幽道:“几个姐姐功力神鬼莫测,几似天人,奴家与之差得太远,不知何时能达到姐姐们的境界!”
楚天拉过唐梦晗,轻轻抱起娇小的身躯,相拥坐在山林空地上。//四周矮矮的树丛,溪水潺潺,柔和的阳光照得地上暖暖的。温柔的山风掠过耳际,吹动着秀发,唐梦晗耳鬓白皙,肌肤嫩柔,浑朴自然。楚天不由轻轻地抚摸着,将唐梦晗搂紧,那尚未脱离稚嫩的俏脸仍带着处子的青涩,惹人爱怜。
唐梦晗靠在楚天怀中,娇柔无比,一段时日以来,出落得愈加清秀。楚天看着,轻柔地问道:“老爷不是不想为你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拓展经络。只因你身体弱小,经络太过狭窄,恐你受不住炙热及彻骨冰寒之气的煎熬,因而才未为你施法,唉!这亦是将你带在身边。恐你遭遇不测之故!”
唐梦晗将头拱在楚天怀中,一双眼睛望着楚天,深情地道:“奴家不怕受那煎熬,只要能为奴家拓展经络,以后奴家便可自保,不用老爷费心及为我担心,奴家便能日日跟随老爷行走江湖,岂不让老爷省心!”
楚天轻轻拍着唐梦晗,笑道:“你真的不怕那炙热与寒冷,以及钻心的痛苦和难以控制的胀痛,那煎熬并不是任何人所能承受得住的!”
唐梦晗神色一定,坚定道:“奴家不怕任何煎熬,能不让老爷为奴家担心,自己能自行照顾自己,奴家便心满意足了!”
楚天笑道:“你真地不怕?”
唐梦晗道:“不怕!”
楚天见唐梦晗如此坚决,看一看天色,道:“现在已过午时,离明日尚有一日,此处幽静,老爷便替你打通任督二脉吧!”
唐梦晗喜道:“老爷说话当真?”
“哈哈,老爷说话何时有假!”
唐梦晗羞道:“听几个姐姐言说,欲打通任督二脉,老爷当是用那三阳开泰之法?”
楚天笑道:“然也,只因女子经络狭窄,不似男子可用醍醐灌顶**直接打通那般容易,必须借助上中下三处大穴同时输功方能快速圆满,以减少痛苦!”
“哦,那老爷便快给奴家施法,奴家已等不及了!”唐梦晗急道。
楚天道:“如你听闻几个姐姐说那输功之法,亦明了诸多禁忌了?”
“是的!”
楚天面色一整,凝重道:“既然你已知晓,便谨守意念,心无旁骛,无论何种痛苦,均要忍耐,不然便将前功尽弃,或可留下遗患!”
“奴家记得,老爷勿需担心!”
唐梦晗说罢,便已面对楚天坐起,道:“老爷,奴家已准备妥当,请老爷为奴家施法!”
楚天一笑,道:“你几位姐姐没告知你如何施法的具体细节吗?”
唐梦晗一怔,问道:“还有何细节?”
楚天见之,不由哈哈大笑,笑毕,方道:“三阳开泰乃是自百会。//涌泉及会阴三处大穴同时灌输真气,方能快速奏效!”
唐梦晗沉思道:“百会。涌泉两处大穴奴家知晓,这会阴灌输当如何做?”
楚天又笑:“时辰不早,便将你下身亵裤除去?”
唐梦晗羞道:“老爷,那三阳开泰便是指的此处?”
“正是!”
唐梦晗不由美目四顾,道:“此处真的不会有人前来?”
“不会,尽快除去吧,施法后,还要运行三十六周天方能完功!”楚天笑道,顺手抚摸一下唐梦晗嫩脸。
唐梦晗缓缓站起,娇面泛起红晕,一点一点地解开衣裤,直至寸缕不存。楚天含笑抱过唐梦晗,娇小嫩柔的身子萎在怀中,身心不由一阵激荡,顺势除去亵裤,便欲施法。
唐梦晗猛然察觉下体一阵火*痛,不由低头一看,芳心顿时惊悸起来。满目含羞,细声道:“老爷这般雄伟,可要怜惜奴家!”
楚天邪笑道:“无妨,或许输功后,你便苦尽甜来,再也不愿分离了!”
唐梦晗正待伸手打向楚天,未等粉拳落下,便猛地觉得下体一阵胀闷,火热之气已疾速透进身体,赶忙定下心神。
心神刚定,忽地,唐梦晗便觉自三处大穴猛然涌入一股和暖之气,随即,和暖之气已转为奇热,急速窜入全身经脉之中。奇热之气循经脉流走,愈来愈迅疾,愈来愈热,好似岩浆般几欲将身体烤化,娇面已成殷红。娇躯阵阵颤抖。痉挛,汗水如玉珠落盘,簌簌而下。
唐梦晗忍着骨碎心裂般的疼痛,一次次承受刺骨的奇热。娇柔的身子似要融化,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坚持。坚持,要像姐姐们一样为老爷分忧,要像姐姐们征战天下,笑傲江湖。
慢慢地,唐梦晗意识被炙热烤得快要迷失,身体成了躯壳,在神志即将消亡的霎那,一股冷彻骨髓的奇寒猛地突入奇经八脉,刺骨的寒气把将要迷失的神志激得倏然而醒,冰寒之气已快将身心冻结。
唐梦晗娇躯得得打颤,娇嫩的嘴唇已被冻成青紫色,半个时辰后奇寒渐渐过去,随之而来的又是炙热无比。唐梦晗在炙热与奇寒交替中,承受着万般痛苦,香唇咬出丝丝血水,下体因剧胀而刺痛。
忽地,一冷一热两股真气急速旋绕交流,并迅疾汇成一股强猛的劲力,有如长江大河,又如火山暴发,好似自天外倾泻而下,聚成滔天的洪流冲向生死玄关。
唐梦晗全身经脉迅疾膨胀,颤抖痉挛愈加猛烈,脑际嗡嗡作响,轰然一声,娇躯剧烈而有节奏地再度痉挛起来,下体已无刺痛,温和之气倏然透进丹田,与另外两股真气交相融合,迅速流入四肢百骸。每一次鸣响,经脉便畅通一处。最后,真气如长江大河,澎湃汹涌,如海啸般的潮水豁然冲破堤坝,汇入大海,奔流不息。
唐梦晗逐渐回复神志,灵台渐渐澄明,宁神静气,引导如滔般的真气行走奇经行八脉,通达四肢百骸,冷热交替,往复不息,身体渐渐感到轻盈无比。随后,汹涌激荡。似山洪海啸般的真气渐渐变得温润祥和,清纯无比。
空静如虚空,神识意念乍起,身体便飘飘欲飞。唐梦晗已然入定,进入物我两忘之境。楚天慢慢收功,保持着坐姿进入虚极空明之中。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当皎洁的月光水银泻地般地洒满山林之时,唐梦晗方才悠悠醒转。望着面前闭目养神的楚天,微一动念,身体便欲飘然欲飞,周身安详舒泰。目光所及,四周有如白昼,清晰明亮。刚欲坐起,便感觉仍自与楚天相连,娇躯不由轻颤,立时,酥麻之感一齐涌向身体各处。
楚天慢慢睁开双眼,看着怀中娇柔万分的唐梦晗,微微一笑,轻柔道:“老十,现今感觉如何?”
唐梦晗一阵娇羞,随后嘤嘤道:“老爷,奴家好似换了个人,身体好似无物,飘飘欲仙!”说罢,不经意地挪动一下身子,忽地,似电流般的快感倏地袭遍全身,又嘤地一声,扑在楚天怀中。
楚天亦感觉舒适麻痒,将唐梦晗紧紧搂在胸前,虎躯轻颤起来。唐梦晗顿觉丝丝稣麻传遍全身,身体一阵阵痉挛,快感愈来愈烈,潮水渐起,闷涨燥热,从未有过的舒适占据了整个娇躯。
娇媚的面容泛起大朵红晕,双目微闭,神情迷离,嫩唇微张,不停地翕动着,饥渴般地喘息着,陷入无尽的**之中。快感一时在浪尖,一阵在浪底,身子好似漂浮于空,失去魂灵,浑然遨游在虚空之中。
唐梦晗在数次极致的快感后,瘫软在楚天怀中,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楚天怀抱娇躯,身心温润而空灵,自顾自打坐了一个时辰,静静地保持坐姿,任由唐梦晗甜睡。
心中暗忖:众多女子为自己甘冒风险,抛却亲情,舍身相陪,此是何等情义!自己既应为烈阳门,为义父,又要为十数女子而全力拼争,以使众人安详生存,快慰人生!大丈夫生于天地,当顶天立地,肆意挥洒,开拓一片清朗的天地!
唐梦晗娇躯微颤,悠悠醒转,美目连闪,娇面莹白,愈加透彻晶莹,夜风吹过,方感皮肤泛起凉意,不由娇羞地抽身,拿过衣裤穿戴起来。
待穿戴完毕,便又俯身依偎在楚天身旁,将要说话,便已红晕敷面,柔声道:“奴家怕是离不得老爷了!”
楚天抚摸着娇躯,笑道:“那是为何,怎地离不得老爷我?”
唐梦晗细声道:“奴家今日方知姐姐们的功力为何那般深厚了,原来是老爷滋润的缘故。奴家适才方发觉,非但身子**蚀骨,欲罢不能,而真气更是充盈清纯,好似每一次飘飞后都有不同寻常的感觉!”
“呵呵。”楚天轻笑,大手又抚摸起娇躯,嬉笑道:“见你身子娇弱,心事却是不少,待日后寻得那阴阳冲和**,定要使你等姐妹飘飘欲飞,成仙得道!”
唐梦晗羞道:“老爷说哪里话来,奴家听闻成仙得道。白日飞升后便不能行那好事,奴家只盼能与老爷时时欢娱,不喜那什么成仙得道,奴家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罢,娇羞地拱在楚天怀里。
“哈哈!”楚天大笑,啪地一声,唐梦晗小巧的*便挨了一巴掌,不由娇呼出口。楚天笑道:“恐是你这些时日与老四老五厮混一处,怎地言语已有那几个姐妹的口吻!”说罢,楚天叹息一声:“可叹如此清纯的女子,俱被如雪那两个丫头带坏了,家门不幸,门中不幸啊!”
唐梦晗道:“奴家见四姐。五姐整日笑盈盈的任性而为,快乐逍遥,心性率真,奴家甚是羡慕!”
楚天亲了亲唐梦晗,道:“也许如老四老五这般便是随情随性,岁月悠悠,快慰人生方是乐趣,苦则苦矣,乐则乐矣,何乐而不为!”说罢,轻轻抚摸着,感觉娇躯又已轻轻颤抖。
“老爷,奴家……”唐梦晗吐气如兰,细声喘息起来。
“好了,死丫头,我等已歇息将近一日,天幻宫人马此际怕已行出百里,趁着黑夜,我等赶过去!”
见楚天如此说,唐梦晗含糊一声,不舍地站起身来。楚天笑道:“死丫头,你在前面行走,老爷我在后跟随,看你功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楚天不言,唐梦晗早已忘记自己已打通了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听楚天一说,心神不由沉静下来,见楚天正含笑看着自己,便鼓起十分真力,向前跃去。
这一跃不打紧,原本是按功力未增之时起步,这一提足功力腾跃,身形顿时拔起七八丈高下,吓得妈呀一声,手舞足蹈,突变之下早忘了提气运功,直直地摔落下来。
楚天轻舒猿臂,接住掉落下来的唐梦晗,见其娇面吓得青白,便拍拍唐梦晗后背,不由哈哈大笑,道:“感觉如何,是否魂魄都已吓出?”
唐梦晗面现愧色,娇声道:“老爷,奴家功力怎变得这般浑厚,纵身一跃便腾起七八丈高,奴家这不是在做梦吧!”
楚天捏了一下唐梦晗的鼻子,笑道:“是否感觉在做梦?”
唐梦晗又顺势靠在楚天身上,道:“老爷,奴家空有内力,却不知如何运气行功,这如何使法?”
楚天微微一笑,道:“凝神静气,气运丹田,双臂舒展,掌力下按,真气运行周身……”
楚天尚未说罢,便见唐梦晗娇躯已离地而起,柔荑挥舞间,身形已疾掠电射出去。先时尚起伏不定,过得一刻,身形渐趋稳定,速度愈来愈快,风驰电掣。娇小的身形逐渐化作一缕轻烟,直向豫境鲁山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