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腹黑中校请离婚TXT下载腹黑中校请离婚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腹黑中校请离婚全文阅读

作者:云端之上     腹黑中校请离婚txt下载     腹黑中校请离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番外之赵子衿(四)

    报应很快来了,当我亲眼看到方以柔发来的那些照片时,整个人如坠深渊……

    我的妻子背板了我,可我悲哀的发现,我竟然舍不得放手,哪怕就只是留一个躯壳也好,多么可笑啊,我赵子衿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委曲求全至此!

    孩子,一个属于我和她和孩子,曾是我梦寐以求的,虽然她不说,可是我知道她心里的抗拒,所以,我可以等,等她敞开心扉想要的时候,我们还年轻,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所以在那个未知的小生命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开的时候,我还如在梦中,明明那样不真实,却又是那样的疼。

    我知道,有些什么,终究是我无能为力再去留住的。

    她提出分居,我的身份太特殊,无法轻易的离婚,而分居,只是一种变相的离婚,于我而言,没有区别的。

    她走的突然而决绝,连送一送的机会都不给我,果真是一丝的留恋都没有么?抑或是很爱很爱那个人,所以才可以为了他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她走后,我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直到父母拿着一叠照片递给我。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你们离婚,我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我怔怔的接过,照片里是我和方以柔的照片,还有她和楚杰的。

    看着我沉默不语,母亲以为我默认,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老吴家那边的意思也是如此,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会把手续给你们办好。

    心里瞬间一疼,我知道他们有办法的,纵然是军婚。

    ——我们的事儿你们甭插手!

    嘶哑的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家去了部队。

    见到许可,是在一家超市里,我正结了帐要出门,碰见正好走进的她。

    ——请问,您是赵子衿先生么?

    ——你是?

    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细细思量着她是我认识的人么?答案是否定的,只是瞧着有几分眼熟而已。

    ——啊,你好,我叫许可,是悠悠姐的助理。

    ——嗯,有什么事儿么?我的心在听到那个很久未有人提及的名字时一紧。

    ——啊,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收拾悠悠姐的办公室,发现了她很早之前的一个包裹,应该是送给赵先生您的,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忘在了办公室,但是现在她人在米兰,我联系了两次,都没有联系到,今天正好碰到您,所以……

    而后,约了个时间,我便去l·y取回了那个包裹。

    两件男式的衬衫,没有商标,只在衬衫的胸前有个小巧而精致的logo,写着花式的英文体yoyo,心里一瞬窜过一抹异样的暖流,这是她亲自设计的衣服。

    倏然记起自己曾提及要她亲自设计衣服送给自己,她还笑言要收取报酬。

    依照许可所说的时间来看,这衣服是在我生日前就完工的,那么,是准备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如果说这包裹带给自己太大的意外,那么之后尚可凡偶然道出的事情则是……

    自从收到那些关于她在丽江的照片的那封邮件后,我再没有登陆过那个邮箱,下意识的去回避着什么。

    所以在听完尚可凡的问话后,我迫不及待的登陆进去,点开那封已经浏览过的邮件,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恨不得狠狠揍尚可凡一顿。

    天知道,这个误会有多大,气氛的同时,也会忐忑的想着,她离开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而之后的事情则几乎令我天旋地转,因为要找样东西,无意中翻开了书房那个我们在婚后都不曾去打开过的抽屉。

    拉开上面属于我的那一层,放着的都是记忆里太过遥远的东西,还有,一块旧了的手表,恍然记起这是当时还在恋爱中的时候,方以柔过生日,央求着我非要买一堆情侣手表……后来分手了,手表自然就没有再戴着的必要,若不是今日看到,我都已经要忘了这样东西。

    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便随手拉开了下面吴悠的那层抽屉,放着的有几本大小不一的相册,随手翻开,入眼的大都是她同家人的合影,还有她和楚杰的合影,青涩的年纪,天真的少年少女,在岁月的时光里,早已不是最初的摸样。

    敛下心底异样的不舒服感,合上相册,正准备拉上抽屉的时候,却看到了放在最底下的一碟光盘。鬼使神差的拿过那张没有写一个字的光盘,放入电脑,却在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我惊愕的呆在原地……

    敛下心底的震惊和狂怒,我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着那个存在手机里却从未联系过的名字——白夏。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会是这样的可怕。

    方以柔,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居然可以费尽心思到这般。

    白夏是她的同乡,无意之中的一次帮助,令白夏欠了她一份太大的恩情,而偿还的代价就是陪着她演一出戏。

    后来每每想起,我也很是纳闷,明明酒量还好,可是那一晚,我竟然醉到不省人事,第二天的早晨,发现自己睡在酒店的房间。

    原来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阴谋……

    可是悠悠,她竟然就这样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便愈发的愤怒和心疼。

    拨通了方以柔的电话,我知道,必须要和她好好的谈谈。

    知道一切都败露后,她没有惊慌,反是一脸镇定的缓缓吐出更惊人的事实和真相……

    她居然是,悠悠的姐姐,同母异父的姐姐……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而我却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我没有想要抢夺她的一切,可是为什么,连本该属于我的都不还给我!”

    看着她的脸上是仇恨和绝望的光芒,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里反复想着的是假若悠悠知道了,该是怎样的难堪和难过?

    于是,我便连夜订好机票,第二日就飞往了米兰……

    去了她所在的公司,问过后,才知道她出去了,连等在原地的耐心都没有,只想尽快见到她,于是,我便在附近的大街上走着,希冀着能见到她的身影。

    埃马努埃莱二世的长廊里,我终于搜寻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形,满满的喜悦却在看到她身边的男人,以及两人亲密欢笑的交谈时,骤然冷却。

    满满的苦涩和无力氤氲在四肢百骸,我终于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放手了。

    很多事情,已经没有了要解释的必要,因为,她,大概不需要了!或许,从来都没有需要过!

    回到b市,我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从部队转业。

    而后,很顺利的没有通过家里的关系,我便办好了离婚协议书,这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了,还她自由!去追寻她的幸福和爱情!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也可以这样伟大。

    几天后,收到她寄回的离婚协议,上面已然签了她的名字。

    那一刻,心脏疼的无可救药!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

    自从接到沈少锋要我参加他婚礼的电话,我不止一次的想她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在婚礼上看到她?

    两年了,时光的流逝中匆匆晃过,也许是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也许是每次都因那种飘渺的空虚感疼痛醒来,所以在b市的机场,看到那么真实的她时,仍然以为恍如梦中。

    她一如既往的美丽耀眼,看着她那头清汤挂面似的直发,我竟然有一瞬的恍惚,恍惚看到了少女时代的她也是这样如瀑的直发,坐在她的爷爷奶奶中间,笑的灿烂而明媚。

    心,狠狠的一揪,我忽然发现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一个现实,她过的很好,在离开我以后!

    没有人知道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多么想踩下刹车,就这样停在她的面前,哪怕只是近距离的看一眼,也好,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勇气,终究是怕她淡淡的扫过一眼,云淡风轻的寒暄道:最近可好?那样的疏离而陌生,更怕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因为那不属于我。

    可我还是看到了,在车身划过的瞬间,我看到了她眸里的惊讶和惊艳。

    我知道,吸引住她视线的是我驾驶的这款车,限量版knight xv,它有一个很个性的名字——骑士十五世。

    记得当时陪着她去看《速度与激情5》,她指着荧幕上石强森驾驶的这款车,笑着道:我将来一定要买一辆这款车开来过过瘾,多有范儿,多霸气!她说话的时候,整个眸里流转的都是动人的光彩,迷炫了我的视线,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上的她的双唇,那样的她是我的全世界,可以为之抛弃一切,只想拥她在怀中。

    沈少锋的婚礼上,意料之中的见到了她,她礼貌得体的问候着我的父母,自始至终却没有看我一眼,连一句淡淡的寒暄都未有,果真,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么?

    我和她两桌之间只隔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不经意看到尚可凡深意的眼神,知道他是特意选了这个座,我亦感激的回笑了一声,这么多年的兄弟发小情分,不用多言,他自然明了我的心情。

    看着她在众人的关怀中言笑晏晏,还是当年那个倍受宠爱的小公主,看着她娇俏的同那帮发小姐妹打趣调侃,我忽然感到一阵阵的心酸和悲哀,无力的发现,我和她其实隔了太遥远的时间和空间。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开始万分的后悔和埋怨,后悔没有在遇见她的那一年,毅然决然的回到b市随着爷爷奶奶居住,埋怨父母为何要将我送往a市……

    如果我知道她的中途退场是为了去见那个人,那么我一定不会上前同她讲话,一定不要让自己痛的,那样清醒!

    不见,还可以安慰自己,可是见了,那滋味儿太难受!

    楚杰,那个如针般扎在了心上的名字,那个将她带离我身边的男人,我痛恨,却无力,甚至是没有资格去辩驳或是发泄什么。

    看着他们的身形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看着那抹毫不犹豫就离去的丽影,心里的悲伤和疼痛如洪水般漫天席卷而上,痛到酴釄。

    吴悠,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将你忘记?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要惩罚我,或是还嫌我不够难堪,在昆仑遇见她太过意外,纵然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赵子衿,你不可以过去,她不会想要见到你的,赵子衿,她与你无关了,没有关系了!

    可是到底所有的思绪抗拒不了心里的力量,脚步不听使唤的向她走去。

    她喝酒了,她的胃不好,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在饮食上,无论是吴家的人还是我,包括赵家的人,无一不细心的选择食物的搭配,生怕她吃了难受,更遑论是酒这样刺激性强的东西了。

    我承认,我问话的语气很不好,可是关心则乱,没有人知道我看到她蹙眉的样子时心里是怎样的疼痛。

    看着疲倦睡去的她,突然自私的不想就这样叫醒她,于是,我载着她去了我们的家……

    拥着身下的娇躯,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我再也抵挡不住心中的感情和思念,只想把她揉进怀里,可是她,却低低的唤着“楚杰”,让我浑身如浸冰潭的僵冷。

    我是有多么的犯贱,这样不死心得一而再的作践自己……

    她走了,再一次离开了b市,去了那个离我太过遥远的地方,而我,也以为,我们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天各一方,也许此生,再不复相见!

    伦敦之行太过仓促,一是为了探望病中的恩师,那是我在空军精英培训中心的伯乐,是他指引我在蔚蓝的天空中展翅翱翔,所以接到他的电话后,我以最快的速度买了机票。

    探望完恩师,徒步走在伦敦的街头,想着那次始终未成形的蜜月之行,心里,怎会没有遗憾和惋惜?

    可是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我想要携手而来的人早已离去。

    不经意的驻足,看着甜品屋的玻璃橱窗里排着长长的队伍,那个店名在记忆里太过遥远,忘记了是哪一年,却仍能清晰的记起那个场景,我笑看着身边的吴绍空将装了好多种类的糕点寄去巴黎,因为那里有个嗜甜如命的女子。

    恍惚的想着,脚下的步子不觉的就走进了甜品屋,却在看到排队的人群中那抹熟悉的东方身影时骤然怔住。

    该感谢上天么?总是在我疯狂的想念着时让我遇见?亦或是该恼怒上天?总是在我刚刚决定要彻底埋藏起的时候令我再次丢盔弃甲……

    一头黑色的及肩中长直发(请参照封面,嘎嘎),柔顺的贴合在脖颈处,也许是外面的风太冷,她精致的五官被冻得有些通红,小小的脸蛋大半埋在大领的线衫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她是那样的动人和美丽。

    她其实很挑食,不喜欢的东西一筷子都不会碰,但是遇上她喜欢的美味,她则会很享受的去品尝,就如现下被她吃的津津有味的甜品,看她用餐是一种享受,即使时间再匆忙,她也能做到细嚼慢咽,但是一举一动却不温吞到令人生厌,这得益于她自小养成的良好教养。

    ……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看着那张我偷偷向甜品屋的店员要来的那张我们合影照片的复件,唇边的笑意甜蜜却苦涩……

    下了飞机,小心翼翼的将那帧照片收起,迈步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两个人。

    楚杰和一个女子,那个女孩子显然是来送机的,脸上是依依不舍的表情,还有热恋中女子的甜蜜和娇羞。

    那个女孩子我记得,是悠悠在b市时的助理,名字叫许可,很真诚的一个女孩子,也是多亏了那个女孩子,我才得以知道悠悠竟然准备了那样珍贵而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给我。

    “可以谈谈么?”我走到他的面前,无视许可惊讶和疑惑的目光。

    楚杰只是一瞬间的怔愣,而后,竟然点了点头,微笑着冲身边的女孩子说了声:“你先回去吧。”

    机场旁边的咖啡厅里,我看着面前清俊温雅的面庞,冷冷的道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子应该是热恋中才有的表情。”悠悠最恨被骗和背叛,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可以承受得住那样的伤痛么?心里,隐隐疼着,为她。

    楚杰面色一怔,眸里是缓缓流泻的悲伤:“这是我,唯一可以留在她身边的办法了。”

    说完,他抬起眸,敛去眼底的忧伤,看着我,犀利的问道:“那么你呢?以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小悠的丈夫?恐怕不是了吧?”他的唇角勾着冷笑。

    “赵子衿,若是真的爱她,又怎会看着她难过而不顾,又怎会在她车祸的时候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厮混?”

    闻言,我如遭雷击,车祸,女人……

    视线冷冷的扫过去,冷沉的问着对面的男子:“你说什么?”

    ……

    我回到家里,反复的想着今天的一切一切……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我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连手都是颤抖的,不敢想象她竟然拒绝了楚杰,他们没有在一起,那么,这是不是表示我还有机会?还有将她追回来的机会?

    可是一想到方才楚杰道出的真相,心里便一揪一揪的难受……

    原来她出车祸的第二天,她打过电话给我,可是却被方以柔接到了。

    脑海里不住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参加完珠宝店的开业仪式,我们便回了酒店住宿,而第二天早上,方以柔去找我问要不要一起吃早饭,我要她稍等一会儿,礼貌的请她进了屋,只是换了一套衣服的时间,她竟然会接了电话,还删除了通话记录……该死的,是我太粗心!

    思忖片刻,我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冲着对方冷冷出口:“告儿方以柔,不要再在b市出现,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仅仅过了十分钟,来电声音响起,我滑下接听键,那边人早已愤怒的吼出声。

    ——————————————————————————————————————

    唔,有疑惑的亲们看的明白了么?或是那些要对小赵童鞋拍砖的亲们有木有觉得他也是可以小小为之心动下下滴人捏?嘻嘻

    说一下哈,下榜后云端每日一般两到三更,还有谢谢亲们送的金牌和红包,从今天开始,每天金牌超10,或者红包满2000,加更!!!

番外之: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过渡章)

    “赵子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方以柔哪还有平素的温柔婉约,大声的控诉着。

    “你做的事儿心里没数么?”赵子衿的声音冷若寒冰。

    “你都知道了什么?”方以柔稍稍恢复理智,探寻着问道。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方以柔瞬时倒吸一口气,而后便泪如雨下:“赵子衿,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我终究是爱着你的。我的一切都给了你,给了你啊!”

    “所以只是要你不再出现在b市而已。”冷寒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软化,带着满满,残忍的味道。

    “赵子衿,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会不顾一切的说出那些不堪的真相。”方以柔的哭声中夹杂着恨意。

    深邃的双眸骤然眯起:“方以柔,不要轻易试探我的底线,后果或许是你承受不起的!”

    “如果我执意如此呢?”方以柔恨恨的问着,吴悠,他当真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么?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如果你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狠绝的说完,赵子衿率先挂了电话。

    他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总会权衡好利弊,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她大概不会去做。

    可是悠悠那里,真的能够瞒着一辈子么?他开始有些头疼了,想着或许明天应该先同岳父岳母谈谈……

    那时的他太过焦躁而担忧,忽略了那个他深深爱着的女子的善良和宽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所有的真相一一揭开的时候,震惊过后,沉默许久的人儿吐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赵子衿,我是不是很残忍,竟然不觉间独享了那么多她应该得到的幸福?

    紧紧的拥她在怀,他笑的心疼却坚定。

    ——不,我的悠悠合该得到所有的疼爱。她是公主,注定要被捧在天上般的宠着,爱着。

    方以柔愣愣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听着里面传出的嘟嘟忙音,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这就是那个她年少时甚至是现在一直爱着的男人吗?竟然将她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赵子衿,如果不爱我,为何要惹上我,就因为我长了一张相似于吴悠的脸么?

    十年,梦一场,她为自己编制了一个华丽而梦幻的牢笼,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到最后,才发现,她只是这场戏里唯一的配角,悲惨的收场。

    赵子衿,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爱情!

    ……

    看着窗外的黑夜,略略收回游移的思绪,赵子衿再度拿过手机,拨通了尚可凡的电话,告诉他公司的事情他暂时不管,因为他要再次出国一趟,尚可凡惊讶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赵子衿沉声回道。

    的确不知道,何时回来,要看她何时回到他身边,然后无视尚可凡在电话那边嗷嗷的嗥叫,挂上了电话,在网上订了最快到达米兰的机票。

    悠悠,这一次,我不用你做什么,只希望你不要走远,在原地等着我,就好!

    ……

    ——————————————————————————

    小插曲:过渡章,所以回归了第三人称,还有文文中只要是用破折号引出的对话大都是回忆或是将来时,另外,云端的文每一章都有它的重要性和连接性,绝对不会是无用的废话连篇,因为我,要对得起亲们花的每一分钱,这是云端做人的原则和对亲们的尊重,所以,亲们可以放心订阅每一章节!

    每天金牌超10,或者红包满2000,加更!!!

卷四:131 生病了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在安静的公寓内,吴悠迷迷糊糊的摸过枕边的手机放在耳边,低低的吐出一声:“喂,你好。”

    “yoyo总监,您怎么没有来上班?”电话里是米兰分公司公司的另一位行政助理安妮的声音。

    听对方如此一问,吴悠混沌的思绪稍稍清明些许,喃喃道着:“安妮,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需要请一天假,有什么文件你拿去交给副总监过目。”吐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虚弱和重重的鼻音。

    安妮惊讶之后便关心的询问了一番,而后才挂断了电话。

    吴悠将头重重的埋进被窝里,只是几分钟,又觉得呼吸几分几分窒闷,遂烦躁的翻了个身起来走向洗手间。

    鼻子不通气儿,嗓子也火烧火燎的疼着,吴悠悲哀的想着,一趟伦敦之行果然把自个儿给折腾的够呛,华丽丽的感冒了。

    时值秋末的米兰早晚温差太大,吴悠没有用早餐便出了门,还觉得有几分凉意,倒不似伦敦的寒冷,匆匆买了点感冒药,便赶紧回到公寓,头昏脑胀的吃了点儿药便再次躺倒在了床上。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门上刺耳的铃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门打开,却把外面的人差点惊到。

    已经三十多岁的助理安妮还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总监,只见吴悠微蹙着眉头,嘟着嘴唇,平素顺直的乌发此刻有些蓬蓬乱,却不邋遢,一脸惺忪的模样煞是可爱娇俏,比在公司的模样更要年轻许多,令人爱怜至极。

    “总监,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只是这里有份很急的文件,需要请您签个字。”安妮的声音听来很是恭敬,即使面前的这个东方小美女比她小了好多岁,但是她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公司全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尊敬她,因为她值得。

    “唔,请进来吧。”感冒的症状令吴悠仍有些头昏脑胀,大脑还在混沌不清醒的状态,只是下意识的做着邀请的动作,但是,就在转身的瞬间,视线不经意的一扫,看到安妮的身后似乎还站了某个俊朗颀长的身形,几分熟悉,而后她便骤然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抹身形……

    “赵子衿?”喃喃的念出声,吴悠还有些恍惚,她不是感冒发烧烧糊涂了吧?

    从她一开房门开始,赵子衿就仔细的打量着她,直到听她开口说话,眉心骤然蹙起,她感冒了?

    看着她红的有些不自然的双颊,赵子衿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兀自长腿一跨,走到她面前,自然至极的抬手探上她的额头,而后眉心便紧紧皱起:“发烧了?”

    “唔,不知道。”吴悠只是下意识的喃喃应了声,还处在怔愣,便任由面前的人半拥半抱的将她给弄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有没有退烧药?”赵子衿沉声问着。

    “呶,在那里。”吴悠顺手指了指室厅柜上摆的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

    赵子衿顺着她手指的位置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退烧的,大都是消炎止咳止鼻涕什么的。

    “你等着,我出去一趟啊。”匆匆说完,便疾步迈了出去。

    而一直立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互动的安妮则是有些惊愕……快下班的时候,她拿着手里的文件准备到总监的家里来找她签字,一并关心下她的病情,可是还未离开,便听到前台说有人找总监,以总监没有上班为名,简单回掉后,谁知稍稍片刻,那名俊朗帅气的东方男子就突兀的闯了进来,一口流利的英语问着总监住的公寓地址,这个她可不能随便说,但看着男子迫不及待的样子,她便要他随着一起过来。

    路上,他只是说他们是朋友,可是方才的样子,还真的不是普通的朋友这么简单。

    “拿过来吧。”低低的声音自吴悠口中吐出。

    安妮一怔,眼神有些迷茫,显然是刚从游移的思绪中回来。

    吴悠无奈叹一声:“安妮,我是指文件。”说着,伸出了手。

    “哦。”安妮顿感抱歉,工作这么些年,还从未出过这样的小状况,哎,都怪今天的出乎意料太多,连她都忍不住的要八卦一下了。

    签完字,吴悠将文件递还给安妮,而后便听到安妮问道:“总监,您身体好些了么?要不,明天再休息一天?”

    吴悠略一思忖,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真的不太适合去上班,于是,便点了点头。

    送走安妮,抚了下发疼的额际,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一个问题,不是做梦,赵子衿真的来了这里,米兰,一个跟b市八竿子打不到的地儿。可是他来这里……为了谈生意?见朋友?

    摇摇头,吴悠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似乎与自己无关紧要的问题,看了看门口,安妮细心的没有将门关死,赵子衿是没有钥匙的。

    须臾片刻,赵子衿便再度回来,手里多了好几个便利袋,各种药,还有蔬菜,水果,肉,零食等等很多东西。

    吴悠不解的看着他,这男人是要做什么?

    而赵子衿早已利落的将退烧药取出,倒好温开水,递到她的面前,说道:“把药吃了吧。”

    低低哑哑的声音徐缓散在耳边,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心。

    吴悠接过药就着手中的水一仰首咽掉,而后喃喃道了声:“谢谢。”

    赵子衿只是笑了笑说道:“你先去床上睡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就叫醒你,好不好?”

    ————————————————————————————————

132 他的出现

    赵子衿只是笑了笑说道:“你先去床上睡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就叫醒你,好不好?”

    “赵子衿……”吴悠低低喃喃的唤了声,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面前的人打断。

    “有什么话儿稍后再说,成么?现在先去休息,嗯?”他的声音太过真诚和温柔,令吴悠不忍再说些忒煞风景的话,便轻轻点点头。

    而后赵子衿便扶着她去了卧室的床上躺好,又轻柔的为她盖上薄被。

    看着他出去,小心的将门关好,吴悠抬眸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傍晚。

    就那么怔怔的瞧了片刻,也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纵然有太多疑惑,太多不解,太多问题,吴悠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赵子衿做好晚饭,便推门进来,准备叫醒沉睡的人儿,却发现她浑身热烫的惊人,探手一试,口里低低咒骂一声,小心翼翼的半扶起她。

    吴悠睡得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被人托起,便半睁开双眸。

    “悠悠,你烧的很厉害,我们需要去医院。”赵子衿如是说道。

    “不,我不要去医院!”吴悠下意识的抗拒着,医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带给她那么那么多的悲伤和疼痛,还有离别。

    “悠悠,我们必须要去医院,我陪着你好不好?”赵子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他知道她讨厌去医院,也已经猜到她讨厌的理由,遂眸里也多了几分心疼和难过,那个孩子,他们两个的孩子……

    “我说了我不要去,我不去就是不去,你怎么这么讨厌!”吴悠大声嚷嚷着,可是声音太过嘶哑和无力,只是脸色愈发的潮红,可她仍是极力抗拒挣扎着,不知道是太难受,还是想到了什么,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这样子顿时吓坏了赵子衿,忙迭声的哄着:“好,好,我们不去医院,不去了,好不好?”边哄着便替她擦着泪水,面上满满的担心和心疼。

    吴悠这才安静了些许,任由他重新将她放在床上,浑身只觉得置身火炉一般,可偏偏脑袋沉沉的,再次迷糊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只感觉有什么贴在自己的额头,凉凉的很是舒服,令她情不自禁的嘤咛了一声。

    缓缓半睁开惺忪的双眸,便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身形,不厌其烦的将手浸入冰凉的冷水盆中,擦干,贴上她的额头,再放进去,在擦干,再贴上她的额头,一遍又一遍,专注而认真,连她醒来都未发觉。

    心里,某个角落汩汩的流出异样的酸楚,却又夹杂着微暖的气息,一点点蔓延开来,连眼角都湿润了许多。

    一定是烧的太过难受了,吴悠这样安慰着自己,给自己异样的情绪找着理由和借口。

    赵子衿感觉着手掌下的温度没有那么烫人了,方才抬起眸,却不经意的对上了那双半睁的杏眸,旋即一怔,而后柔声问道:“醒了?感觉好点儿没有?”

    “直接拿块冷毛巾敷在额上不就成了么?”吴悠正盯着他手放进冷水盆的动作,下意识的道了声,这人何时变得这么笨了?至于这么费劲儿么?

    赵子衿笑了笑,下意识的便回了声:“这样不是方便探你身上的温度么。”

    那么自然而然的一声,听得吴悠心里紧缩了一下,而后收回视线,强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赵子衿迭忙腾出手仓促的擦了下,而后便坐到她身后,半扶着将她揽到了胸前。而后拿过一旁的体温计放到她的口中。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和亲密,对一对离婚的男女来说,吴悠本想坐起来,可是身子太过虚软无力,再加上身后的人箍着的双手,她便也不再白费力气,就这样任由他半抱着。

    几分钟后,赵子衿拿出口表,看了看,心里悬着的心终归是落下了些许。

    “悠悠,虽然烧已经退了一些,但是我们仍然要去医院一趟,你先别急,我们只是去检查一下,万一并发别的症状就不好了,成么?”赵子衿转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诱哄着劝问着。

    此时吴悠已经很是清醒,那些方才半梦半醒间的任性也能记起些许,看着面前人关心的神色,最后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公寓离上班的地儿很近,吴悠几乎是走十几分钟便能到达公司,所以一直没有用公司备下的车子,而赵子衿匆匆的赶来,自然也是没有座驾。

    下了楼,等计程车的间隙,赵子衿拢了拢她身上的风衣和围巾,半圈在自己怀里,轻声问了句:“冷么?”

    “还好。”吴悠虚弱的勾了勾唇角,轻应一声。脸色退去了发烧导致的潮红,此时已是一片苍白,嘴唇也有几分青紫。看的身边的人一阵紧一阵的心疼。圈着她的身子不觉又紧了几分,细心的将她拢在怀里,生怕冷风吹到她。

    已经八点多钟,天早已黑透,看着前方车灯一闪一闪,赵子衿认出上面的意大利文字样,招了招手,车子几十秒钟后停在了他们面前。

    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上了车,流利的意大利语道出要去最近的医院。

    吴悠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的意大利语竟然比她这个在这里呆了两年多的人说的还要地道?

    赵子衿垂眸的时候视线对上她的,似是瞧出了她的疑惑,唇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低低在她耳边道着:“我可是双料学位呢。”

    吴悠瞬时明白,是啊,他是耶鲁破格录取的高材生,精通两门或两门以上外语(不包括英语)是取得学位资格的必要条件。

    到了医院,赵子衿陪着她检查完这个检查那个,最后反复询问医生,确定无什么大碍后,方才拿了点药准备离开。

    “yoyo。”轻轻的一声称呼顿住了两人离去的身形。

    吴悠回头看着走向自己的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大眼,长发,高挑的身材,典型的意大利女子的模样。

    “丹妮拉。”吴悠看着走近自己的人亦唤了一声,面上已经带了几分笑意。

    “嗯,我值夜班,你怎么会在这里?哪里不舒服么?”丹妮拉皱着眉头问着,眸里几分关心。

    “嗯,我有点感冒,过来检查了下,不过没什么大碍,多谢关心。”吴悠礼貌的笑着回道。

    “我正准备明天给你打电话呢,你复诊的日子已经过了,一直没有过来,正打算提醒你一声呢。”丹妮拉说着,还耸了耸肩。

    听她如此一说,吴悠才恍然想起,确实过了自己每月检查的时间,遂抱歉的摇了摇头:“真是对不起,丹妮拉,我……”话未完,便被打断。

    “没关系,yoyo,如果没什么不方便,明天可以过来么?”

    “嗯,好的。”吴悠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瞧着丹妮拉的眼神在她和赵子衿之间来回打量着,倒没有什么打趣,只是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于是便简单为两人做了个介绍,不过只是说了下名字,其他的一概未提。

    赵子衿斟酌了一路子要怎么开口询问才不会令她反感和突兀。

    回了公寓,用完晚餐,看着她此刻正窝在沙发里看着ipad,直到他处理完公事,眼神不解的看着一直站在那里的他时,方才缓缓出口问道:“悠悠,方才那名女医师说你去复诊,是什么意思?”他怎能不担心?

    吴悠一怔,知道肯定瞒不过他,他的意大利语相当好,自然听得清楚,只是他不问便罢,问了,她本也没打算瞒着。

    “她是很有名的妇科医师,我每月都会去她那里检查一次。”吴悠很是平静的说着,有些伤痛,时间久了,心态平和了,便会提起时不再觉得难堪,但是,难过和遗憾,至少还是有一点儿的。

    赵子衿心口一缩:“你,是哪里不舒服么?”她小产后身子受损很大,他知道的,难道是还没恢复好?

    吴悠淡淡一笑,指了指沙发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赵子衿迈步走过去,可是双腿竟然因紧张有些微微发抖。怕从她口中听到令他心痛的消息。

    “不是很严重。”吴悠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们的身份太尴尬,有些话题似乎不适合再提起。

    “悠悠,我,想知道。”赵子衿的眸中竟然带了几许祈求。

    ————————————————————————

133 这温暖,会不会贪恋(一)

    “悠悠,我,想知道。”赵子衿的眸中竟然带了几许祈求。

    吴悠一怔,旋即勾了勾唇,缓缓出声说道:“两年多以前,呃,就是我,流掉宝宝那次以后,身体一直不太乐观,每个月……的时候,要不就是延期,要不就是一直流血,甚至超过两个星期,下腹还总是坠的特难受,所以我去医院看了下,医师就是方才医院里见到的丹妮拉,医术和脾气都很好。”

    吴悠静静的说完,赵子衿早已经沉默不语,只是那样深邃的眼神看着她,盯得她有些不适应了。

    “悠悠,对不起。我他妈挺混的!”许久过后,赵子衿吐出一声,却是咒骂着自己。

    “这关你什么事儿啊,当初那不是意外么!”吴悠下意识的便安慰了句,说的也是事实,当时他根本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了,而且是她跑的太急。

    赵子衿的眸里闪过一抹痛楚,哑声问着:“悠悠,你……恨我么?”

    片刻的沉默,吴悠摇了摇头:“没有,从来没有。”曾有那么一瞬间,她怨过,怨他骗她,不跟她说清楚真相,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埋怨过后,便是自省,那场婚姻里,她也有不对,他们固守着彼此的壳,不肯轻易的全部卸下,所以,才终以那样的结局离场。

    赵子衿的面上瞬间有些惨白,无爱便无恨么?

    “子衿,那场婚姻里我也有错,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所以,才会……”吴悠喃喃的道着,旋即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便转了语气,接着问道:“对了,你这次来米兰是为了什么?生意么?”

    “不是。”赵子衿摇了摇头,旋即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坚定的道着:“为了你。”

    “呃?”吴悠有些不明所以。

    “悠悠,我来米兰,是为了你,为了跟你讲那些迟来的解释。”

    繁星点点升起,入夜的屋里,有些凉,吴悠裹紧身上的毛毯,就那么僵硬的坐在沙发里,静静的听着那些一字一句的过往……

    很久很久,太久的时间,静默的屋里只有赵子衿低低的话语,沙哑的划在空中……

    “悠悠,方以柔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是她哥哥嫂子车祸去世后留下的孩子。”

    “还有,你车祸那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悠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关于我的产业,关于我同可凡合开的公司,你从来没有问起过,我以为那些不重要的,我以为你并不在乎,所以……”

    “悠悠,这些话是不是迟了太久太久?”许久过后,赵子衿看着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心狠狠的揪着,有些难过,有些疼。

    确实,迟了太久!吴悠在心里低低的喃喃着,敛去即将涌出的泪水,抬眸,看着对面一脸忧伤的男子,那样慌乱,悔恨而隐隐含忧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

    “子衿,我,恋爱了,对方你应该认识,是徐一哲。”吴悠低低喃喃得道着,声音几分飘渺的不真实,徐徐吐在空气中。

    赵子衿瞳孔骤然紧缩,心脏的某个角落空了,空的他几乎窒息,反反复复的都是她那句话。

    “子衿,我们似乎真的不合适,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在最好的时间里,他们没有敞开彼此的心扉,在最初的离别里,他们没有解释和信任,到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从相识之初,她总是唤他赵子衿,要不就是调侃的一声赵中校,她很少如家人和朋友那般喊着他的名字,唯有那一次,提出分居的那天,她也是这样低低的唤着:“子衿,我们,不合适!”

    那样茫然而无奈的一声低唤,带着时过境迁的苍凉和不可挽回的绝然,渗进了他的骨血,令他几乎遍体生寒。

    “悠悠……”到口的那句可不可以给我次机会就这样硬生生的卡住,因为他清楚的瞧见了她眸里的决绝。

    夜色渐浓,带着几分沁凉的寒冷,吴悠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枕头旁的手机里还有方才徐一哲发来的信息:我的小公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忙完了这一阵儿,我就飞过去看你。

    脑海里不住的回想着很多事情,那些过往,那些记忆一点一点的交织在脑际,越想要忘记的东西,到头来发现竟然记得越发清晰。

    听着赵子衿解释的种种,看着他面上的难过和忧伤,她不是不动容,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原谅她的懦弱和自私,在爱情的路上,她孤注一掷的走了两回,上天却给了她两次重重的打击,她,太累了。

    纵然和徐一哲的感情或许走不到最后,纵然她或许注定了孑然一身,但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尝试第三次,因为那无法预知的未来或许是她无力再承受的了的。

    就这么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吴悠醒来的时候,感觉鼻孔没有窒闷的那么难受了,头疼的症状也缓解了许多,身体也已经不发烧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隐隐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儿,走近一看,果然,赵子衿已经在那里正忙着准备早餐。

    因着自小生长的环境的缘故,吴悠很少见过男人下厨,赵子衿是她自小接触的男人里唯一的例外,这在他们整个圈儿里大概都是唯一的例外。

    吴悠立在厨房外的距离,怔怔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视线几许茫然……

    ————————————————————————————————

134 这温暖,会不会贪恋(二)

    吴悠立在厨房外的距离,怔怔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视线几许茫然……

    他的身形颀长,有着军人笔直的站姿和挺拔昂扬的气质,可就是这样耀眼的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竟然不显得突兀,不得不承认,无论在任何一个方面,他都优秀的令人赞叹,这一点,吴悠从来都不怀疑。

    “起来了?感觉好点儿没有?”不知道何时,赵子衿转过身子看着身后有些发怔的人问道,面上一派自然,仿若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吴悠听他如此一问,骤然敛回游移的思绪,面上闪过几分尴尬,经过了昨晚,她的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可是瞧他的样子似乎……

    “先吃早餐?”见她没有回答,赵子衿复又再度询问了一声。

    “呃,我先去刷牙。”吴悠回了一句,而后便走向洗手间。

    早餐的时间大多数是彼此沉默,偶尔赵子衿有意无意的问一声什么,吴悠也只是应一声,便再也无话可说,就这样一餐时间终于结束。

    “那个,赵子衿,你把碗放在洗碗机里就好,不用管了。”吴悠看着他自然收拾着餐具的身形如是道了一声。这样被他伺候着,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再者,也很是尴尬。

    赵子衿低低应了一声,将餐具放进洗碗机里,而后便往另一间卧室走去。

    须臾片刻,他已经穿戴好走出来。

    “你,要出去么?”本着礼貌原则,吴悠关心的问了一声。

    “嗯,丹妮拉医师不是要你今儿去做检查么,你也快点穿好衣服,我陪你去。”赵子衿面色平淡的说道。

    “不用了,你忙去吧,我自个儿去就成。”吴悠下意识的摇头否决。

    闻言,赵子衿的面色沉了几分,沉默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悠悠,即便只是因着我们两家的交情,我到了这儿,碰上了你正在生病,我也不可能撒手不管的。”他话里的意思太直白,直白的令人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于是,吴悠便任由他陪着一起去了医院,做着每月一次的检查和物理治疗。

    赵子衿一直耐心的等在外面,纵然心里担忧而着急,面上却还算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了治疗室门开启,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形随着丹妮拉医师走出来。

    赵子衿立刻迈步上前走到她跟前,本能的伸出双臂便将她半揽在了怀里,看着她略略有些苍白的面色,心里一阵紧揪,柔声问着:“还好么?”

    “嗯。”吴悠勾唇笑了笑,虽然这样的治疗已经持续了两年之久,可是每次治疗完后,她还是会有好长时间的不适应,那些冰凉而刺激的药液残留在体内,总要好几天才会慢慢的吸收。

    可是赵子衿显然不知道这些情形,他原以为就是来做个全身检查这么简单,可是今儿陪她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还要做这些治疗。

    “真的没什么问题么?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赵子衿抬眸问着面前的丹妮拉医师,一脸的不放心。

    丹妮拉笑笑,耸了耸肩:“请相信我,yoyo在这里治疗了近两年,真的没出现过任何问题,她面色不太好只是因为药物在体内的刺激需要三到五天才能吸收完毕,这与个人体质有关。”她耐心的解释着,对这个五官俊朗,身形挺拔的东方男人很有好感,看得出他对yoyo的格外关心和照顾,心想着他应是明了yoyo的身体情况,还能做到这般,真的很……自然的,语气更是好了许多。只是丹妮拉怎么也不会猜到,他是吴悠的前夫这一层特殊的关系。

    “对了,还有注意两周内禁止夫妻生活。”最后,丹妮拉还不忘叮嘱赵子衿一句。以前,都是yoyo一个人来,也知道她还单身,自然除了首次治疗外提过一次,而后便再没特意嘱咐过这个问题,但是这次,情形显然不太一样。

    “丹妮拉,我……”闻言,吴悠一脸尴尬,登时语塞,天,她怎么会……

    显然,赵子衿也是一愣,但好在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后便含笑点头应允,道了声谢谢,便牵着仍是面带几分尴尬的吴悠离开了医院。

    ……

    结束了同助理之间的通话,吴悠将手机随意握在掌心,脑海里还在思忖着先前赵子衿的那通电话,无非是问她午餐想吃什么之类的。

    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周她一直没有去公司,按以往,每次治疗完,她只会在家里歇息两到三天,可这一次,赵子衿很强烈而执拗的不同意,还扬言,如果她不依,那么他便告诉她的父母家人。

    吴悠无奈而好笑的想着,他竟然连威胁这一招都给用上了,还真是……

    这一周,他对她像朋友一般相处着,没有太过亲昵和暧昧,却有着恰到好处的照顾,细致体贴的令她每每都会感到几分愧疚,明明不想再同他扯上任何关系,却是这样贪恋着他给的温暖和照顾。

    到了晚上,确切的说是半夜,吴悠的亲亲好朋友再次光临,也许是最近生活作息很是规律,也许是治疗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好,这一次没有先前那么疼得她死去活来,只是隐隐的有一点凉凉的坠胀感,心里担心着下半夜疼痛会加剧,于是,她便起身准备去冲碗姜末红糖。

    没有开灯,只是借着外面的月光凭着自己的印象,摸到了放在开放橱柜最顶层的袋子,刚要倒,厨房的灯骤然亮了。

    “饿了么?”询问声响起的同时,吴悠回身便看到走过来的赵子衿。

    ————————————————————————————

135 这温暖,会不会贪恋(三)

    “饿了么?”询问声响起的同时,吴悠回身便看到走过来的赵子衿。

    “没有。”吴悠摇了摇头,不待说后面的话,赵子衿已经扫到了她手中的红糖袋。

    略一思忖,而后赵子衿便抬眸凝视着她低声询问:“那个……来了?”他记得,她每次来月事都要冲这个止疼。

    “嗯。”吴悠点点头,倒没有太多尴尬,只是稍稍几分不自然。

    “我吵醒你了?”吴悠转了个较为轻松的话题,试图缓解下气氛。

    “没有,我本就没睡着。”赵子衿回话的同时,已经伸手将她手中的玻璃杯和红糖袋拿过,利落的倒出红糖,用热水冲好,递到她的手里,还不忘叮嘱一句:“慢点儿喝,小心烫着。”

    “谢谢。”吴悠端着杯子回到自己的卧室,大概十分钟后,传来赵子衿敲门的声音。

    吴悠起身打开门,便看到他拿着暖宝宝站在门口。

    “我在书房找到的,刚充好电。”赵子衿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过。

    一瞬间,吴悠的心里骤然滑过什么,太快,她没有来得及抓住,只是心里仍是百味杂陈,勾了勾唇角,僵硬的吐出声谢谢。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也无法入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些曾被她刻意埋藏起的回忆骤然涌上,很多很多的过往和画面……

    这一次的量太多,即便她翻身的再是小心,清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还是发现床单上睡衣上都染上了斑驳红斑,趁着他出去的空儿便快速的放到洗衣机里。

    出来的时候,经过他住的卧室,不经意的看到他随手搭在床尾的两件衬衫。

    在生活上,相较于四哥他们的随意和邋遢,赵子衿算是个很干净利落的,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只有准备清洗的衣服才会放在床尾,结婚后,她便慢慢知道了他的这个习惯,所以在看到的时候会将自己同他的一块清洗。

    在这方面,他们都有个共同的习惯,就是不喜欢送干洗店去清洗,总觉得不卫生,除非是必要的大衣外套什么的,其余的,她都一概在家里清洗。

    心思转动间,吴悠已经走进卧室将他放在床上的两件衬衫拿过搭在手臂上,视线不经意的一扫,身形瞬间怔住。

    公寓的面积很小,所以衣橱都是打在墙里的,此时,半开着的挂衣橱里放着两件还未开封的衬衫,之所以一眼就注意到,是因为那特殊的包装,还有那熟悉的花色。

    独一无二的搭配,因为那是她亲自设计的。

    果然,走近后,看到了衬衫上印着的独特logo——英文的花体yoyo。

    记忆已经很远,可是她仍清晰的记得当时是随手丢在了b市公司办公室里了,此后再也没有动过,自然,也没有送出去过……

    敛回心神,已经无心或者说无力再去探究什么,径自步出了卧室。

    将手里的两件衬衫放进了洗衣机的另一个滚筒里,回到客厅,拿过ipad浏览着新闻。

    不一会儿,洗手间里传来洗衣机工作完毕的滴滴提示音,吴悠将平板电脑放在室厅柜上,起身去洗手间将洗好的衣服拿出,一一挂在阳台上晾好,而后便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下意识一扫,恰好看见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处驶进一辆黑色的knight xv骑士十五世,之所以一眼就注意了这辆车,是因为它着实罕见,全球研发的限量版越野,她记得,赵子衿就有一辆。

    车身潇洒利落的一甩,稳稳地停在了车位上,车门打开,吴悠却在瞧见走下车子的身形时怔住。

    赵子衿?脑际骤然记起似乎他前几天打过一通电话,貌似是空运航空公司的,之后好像还同尚可凡在电话里讲了一段时间,难道他今儿一早出去是去机场提车去了?

    正思忖着,门上传来他开门的声音,因为这一周来购物都是他的事儿,所以吴悠便将公寓的钥匙给了他。

    果然,赵子衿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超市便利袋,随手将公寓钥匙和车钥匙丢在了茶几柜上,便往餐厅走去了。

    “你将车空运过来了?”吴悠指着丢在茶几柜上钥匙问着自餐厅出来的人。

    “唔。”赵子衿点了点首,旋即接着道:“公司有业务在这边儿,我大概要在米兰待一些日子,有车子出行方便一点儿。”许是怕她误会什么,这话里带着几许解释的意味。

    “嗯。”吴悠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就待一段时间,至于将车子空运过来么?还要去办理通行证什么的,多麻烦。

    而赵子衿没有出口的是,以他的经济能力随便在这地儿买一辆的确是不成问题,可是这款车是限量版的,已经买不到,最起码在今年是买不到了,而他知道,她一直喜欢极了这款车。

    “今儿想吃什么?”赵子衿轻声问着,这似乎是他这一周来反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吴悠摇摇头,道了声:“随便吧。”因为不知道吃什么,所以总是给不出最确切的回答。

    赵子衿似乎早已料到她这样的回答,接着建议道:“吃火锅好不好?”

    吴悠一怔,旋即点头笑道:“好。”天气日渐凉爽,貌似吃火锅还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赵子衿轻点了下头,而后便迈步走向他住的卧室。

    有短信的提示音响起,吴悠刚拿起手机准备看短信,却听闻赵子衿的声音自卧室里传来:“悠悠。”

    “嗯?”吴悠下意识的应着,回过眸,看着赵子衿站在自己面前。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那两件衬衫?”话语里带着不确定的询问。

    吴悠点点头:“嗯,我刚好洗衣服,便顺便给你洗了。”

    “你洗衣服了?”赵子衿眉头倏然皱起:“你自个儿不能沾凉水不知道么?还嫌肚子不够疼是不?”着急的斥责声里却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忧。她每次来那个疼得不行,竟然还敢沾冷水?

    吴悠一怔,旋即明白他话里指的什么,遂笑道:“没事儿的,这时的天儿又不是特冷,再说了,都是全自动洗衣机的功劳,我也就过了过水。”

    “那……没觉着哪里不舒服?”赵子衿问着。

    “真没事儿。”吴悠无奈的再次重申了一遍,要说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的“草木皆兵”是最令她受不了的。不就是做了次治疗么,可是有的时候他的紧张搞的她自个儿都觉得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手机,指腹滑开解锁键,看着那条未读短信,眸里露出几抹深思。

    ——悠悠,我下周一的飞机,去米兰看你。

    发信人是徐一哲。下周一,今儿已经是周六了。

    回眸看着赵子衿在厨房忙碌的身形,若有所思着。

    “悠悠,已经弄好了,过来吃吧。”赵子衿的声音倏然响起,敛回吴悠游移的思绪。

    “唔,这就过来。”吴悠回应了声,走进餐厅。

    蒸腾的热气,肉和蔬菜的香味交融着,她从来不怀疑赵子衿的厨艺。

    “赵子衿,要不要陪我出去前面的街心公园走一会儿?”用完晚饭,吴悠冲着面前人建议着。

    “好。”赵子衿点首应着。

    于是,两人便穿好大衣准备出门,临走的时候,赵子衿似是想起了什么,走到吴悠的卧室拿出一条丝质的围巾绕在她的勃颈上。

    吴悠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温柔而专注,这样的他,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很少对人这样温柔,但是他一旦这个样儿几乎令所有的女人招架不住。

    曾几何时,她曾经在乐子姐面前这样调侃着说道,光阴荏苒,时间,居然已经划过了那么多……

    心脏的位置,仍然不可抑制的跳动着,一下比一下快,她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动容,只是他们之间似乎像极了两条相交的直线,错过了交集的那个点儿,便注定左右不同行……

    意大利人很注重安逸和享受,是以,晚饭后的休闲是必须的,此时虽然已是秋末,即使晚风有些凉意,却仍不减少饭后散步的人群。

    灯火通明的街心公园里,依旧热闹,依旧欢声笑语。

    一个足球滚着落到了吴悠的脚边,她停下步子,将球捡起,看着远处小跑着过来的小男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儿,有着一头金黄的卷发,闪着大大的眼睛,典型的意大利小帅哥。

    她笑着将球递过去。小男孩接过,一口稚嫩的童音说了声:“谢谢姐姐。”

    “不客气。”吴悠笑着摸了摸小男孩柔软的头发。

    “贝托。”轻柔的呼唤声传来。

    吴悠抬眸看着渐渐走到自己跟前的一对男女,显然是这小男孩的父母,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和这小男孩穿的恰好是亲子装。

    礼貌的一番道谢和回礼,吴悠看着那一家三口走远的身形,小男孩还不时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挂着可爱的笑容。

    心,某处突然柔软,而后涌上的是无尽的酸涩,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似乎是她一生的奢求了。

    赵子衿一直静静地凝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看着她面上绽放的温柔,笑容,还有落寞和忧伤,心,也跟着一起一落,他怎会不明白,她的无奈和难过。

    犹豫着伸出手臂,最后还是将她半拥在了怀里,无声的安慰,无声的祈求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哪怕用他的一切来换,她一次的回眸……

    “子衿。”吴悠离开他的怀抱,轻轻的唤着。

    “嗯?”赵子衿的心骤然一缩,她很少这样唤他,每一次都是要……

    “我明日要去公司上班了。还有,下周一,徐一哲要过来。”吴悠的声音很轻,徐缓的说着,赵子衿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掠过,突然,觉得那么冷。

    终究,是不可以么?终究,还是不行么?

    “悠悠,你……爱他么?”许久过后,赵子衿哑声问着,她爱徐一哲么?

    吴悠怔住,因为不知道怎样回答,爱,多么苍白而无力的一个字,可以耗尽一个人所有的力气。

    “悠悠,你……觉得幸福么?跟他在一起。”赵子衿屏住呼吸,继续问着。

    只要她是幸福的,那么再痛苦,都必须要放手。

    许久许久,就在赵子衿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她低低的声音缓缓散开。

    “子衿,在经过了那么多事儿以后,爱或者幸福,那些曾经我以为的标准其实都变了,我不知道我和他是不是可以走到最后,但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那些过往,那些曾经的一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吧。”

    ——————————————————————————————————————

136 是诀别么?

    吴悠的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一一划过他俊朗的眉目:“子衿,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能给予的似乎也只有这声感谢了。”像这么样的,放下了所有自尊的去照顾一个人,用尽全部的心力去对待一个人,对他来说,许是生平第一次吧,可是只有这声感谢了,再多的,她给不了了。

    沉默,所有的喧嚣和热闹似乎全都消失,耳边听到的只有反反复复的那一句感谢,那么直白的拒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我……明日会先回b市一趟,今晚,我,就收拾好行李,明儿,你,送我去机场,好不好?”最后的最后,赵子衿低低的道出,语气里带着近乎卑微的请求。

    吴悠定定的看着他,许久过后,缓缓的吐出一个字:“好。”

    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她,过不了自己这关,所以,他们也只能这样了,她知道,明天的一别,或许就再也不见了,再不会联系,再不会有交集。

    ……

    翌日清晨,米兰的上空便飘着细细的雨丝,密密如丝线般落下,不大,却足够淋湿衣衫。

    赵子衿开着那辆昨日才空运过来的骑士十五世往米兰马尔彭萨机场驶去。

    一路沉默无声,明明不算太远的路程,吴悠却觉得漫长的已经仿似一生。

    到了机场外面的大门口,赵子衿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下。

    “悠悠,就送我到这儿吧。”赵子衿低低的说着,眸里是刻意要掩藏住的忧伤,他知道她讨厌每一次的离别,所以送别的聚会从不参加,所以每一次出差的时候很少要人去送,即便送,也只是送到机场外面。这一次,也不要例外,他无法忍受看到她离开的背影,看不到,就可以告诉自己,她只是在某个角落,她,从未离开,自欺欺人,也好。

    吴悠缓缓的点点头:“一路平安。”

    听人说过,飞机在飞行的时候需要风速达到一定速度气压才能将飞机托起。这样,飞机才能飞。如果顺风了,飞机会掉下来,这叫失速。所以千万不要祝坐飞机的人一路顺风!所以,她说平安,赵子衿,你一定要一路,平安!

    赵子衿点点头,跨下驾驶座,静静的看着吴悠下车,走进驾驶座,这是之前说好的,她将车子暂时开回去,而后他会派人去她的公寓将车子开走。因为他知道,她不会要他给予的任何东西,包括这辆她最喜爱的车。

    替她关上车门,叮嘱她开车小心好好照顾自己,而后,在她即将关上车窗玻璃的时候,他骤然俯了俯身,声音擦过在她的耳边。

    “悠悠,addio(再见)。”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她说着那么纯正的意大利语,低沉的声线,沙哑的发音,吴悠怔怔的愣在那里,看着自动摇上的车窗将两人的脸庞缓缓隔离。

    倏然,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切太过突然,吴悠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只知道关上的车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拽开,下一瞬,一个身躯已经扑在她的身上,那么紧那么紧的覆盖住……

    天旋地转间,她看着前方那辆冲过来的车狠狠撞击的声音,她看着破裂的车窗玻璃飞溅开来,看着那些玻璃碎片全数落满那个压住她的身躯,看着那些蔓延开的一朵朵腥红的血花,心脏,那一瞬间,停止跳动。

    “赵子衿。”大脑里所有的意识,都凝聚成这一声焦灼的呼喊。

    “悠悠,你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好不好?”赵子衿虚弱的声音里是最后的祈求,只求她不要忘记,这样,似乎下辈子,才可以最快的找到她。

    “不好,不好,赵子衿,我告儿你,即使你死了,你因为救我死了,我也不会记得你,绝对绝对不会,你给我记住,所以,你休想我会对你愧疚,你给我坚持住,你必须活过来,听到了没有!”吴悠声嘶力竭的呵斥着,眼里是止不住落下的泪水,心,很疼很疼,裂开了很大的口子。

    赵子衿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说的每一个字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出一抹极尽虚弱而僵硬的笑容:“悠悠,ti amo(我爱你!)”想抬起为她拂去眼泪的手,终是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吴悠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听着他发出那最后的音节,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睛,世界,一片黑暗……

    “赵子衿,你给我醒过来,我会恨你,很恨很恨你……赵子衿,你醒过来,醒过来呀……”她哭的声嘶力竭,泪水落的汹涌决堤……

    再见!

    我爱你!

    他用纯正的意大利语,在米兰的土地上,跟她做着最后的告别……

    赵子衿,我,恨你!

    这是吴悠最后的意识

    ……

    迷迷糊糊的醒来,入目的是刺眼的白,还有那身象征神圣的雪白工作服。

    “小姐,您醒了?请问您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么?”甜美的护士声音温柔的问着。

    吴悠摇摇头,张口吐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和我一起在车里的那位先生呢?”

    “他伤的很严重,正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请问您是他的家属么?如果是,我们需要您去补签一份手术协议。”护士回答着。

    吴悠的脑中掠过的只是那些很重,抢救的字眼,不顾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一把扯掉自己手上的输液管,起身便要往病房外冲去,却被吓得一脸灰白色的小护士拦住。

    ————————————————————————————

137 承受不了的痛(一)

    “拜托,让我去看看好不好?他伤的到底有多严重,有生命危险么?”吴悠紧紧抓住眼前的人,急声问着,眸里是汹涌而出的泪水。

    那小护士显然是被她如此激烈的情绪给惊到了,语无伦次的喃喃着:“我……我……”

    “你快点说啊,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吴悠用力的摇晃着面前的身形,希冀着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对方只是拼命的摇着头。

    “他,要死了么?”吴悠的泪水哗哗而落。大脑一片空白。

    正在这时,主治医生进来,看着屋里有点混乱的场面,也是一怔,好在,只一瞬,便恢复了常态,走到吴悠面前,小心翼翼询问着:“小姐,您先别激动,同您一起来的那位患者正在手术中,结果如何,我们需要安静等待,现在,您可以告诉我,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言,吴悠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了些许,苍白着脸摇摇头。

    “我,可以去看看他么?”因哭泣而沙哑的声音徐徐问着。

    医生很无奈的摇摇头:“抱歉,手术室是无菌区,不能随意出入,如果您觉得没什么不舒服,可以坐到外面休息区的大屏幕前观看手术的进程。”

    “好。”低低的吐出,吴悠起身随着医生走出病房。

    那个身躯上蒙着厚厚的无菌辅料,看不到面庞,看不到四肢,只看到雪白的手术台上被血液浸染出的斑驳,还有那腥红的液体通过输血管一点点滴进血管……

    听不到里面人的说话声,只能凭着那些医生的动作去猜测着一切的可能……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直到指甲嵌进掌心传来锥心的刺痛,直到双腿麻木的没有知觉,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灭了!

    吴悠倏然起身,却仿似一瞬间失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无力的跪坐在了冰凉的地砖上,怔怔的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绿色手术服围绕着手术车上的躯体。

    “病人的家属找到了么?”带头的主刀医生问着迎在门口的护士。

    “这位小姐自称是患者的家属。”护士如是道着。

    主刀医生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看到了靠墙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形。

    “这位女士,您是患者的家属?”主刀医生一脸的凝肃。

    吴悠的心瞬时一揪,颤声道着:“我是,请问,他……”那句未完的有没有生命危险竟是卡在了喉咙间再也无法出口,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多看一眼手术车上毫无血色的面庞。

    “您请宽心,我们已尽全力抢救,只是病人失血过多,脾破裂,多处肋骨骨折,手术后,还需在重症监护室后续观察,请问,您同患者的关系是?”医生一一解释完,最后问道。

    “我,是他的前妻。”吴悠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下些许,只是听闻那句还需观察,心又瞬间揪起,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前妻?”医生的眉头微微皱起,严肃的摇了摇头:“抱歉,在法律上,您没有替患者签字的权利,请问您能帮我们联系到他的家人么?”

    “前妻,不可以么?”吴悠喃喃问着。

    而医生回以一个无奈而抱歉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可以联系到他的家人。”吴悠轻轻道了一声,看着手术车被推往重症监护室,接着问道:“他,多久,可以醒来?”

    “虽然我们已经做了急诊手术,但患者的脑部亦受到创伤,24到48小时是最危险的时期,容易并发脑疝,脑出血,导致脑死亡,所以什么时候醒来我们也不能确定。”

    严肃而平静的话语却道着最残忍的事实,吴悠只觉得浑身蔓延出无尽的冰冷,她,怎会忘了,这里,不止救死扶伤,还是生命的终点……

    吴悠安静的立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病床上安睡的身形……

    已经一天一夜,他怎么还不醒来?

    “女士,您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更何况您身上还有伤,请随我进病房休息一会儿吧。”护士上前关心的询问着。

    吴悠缓缓摇了摇头,视线重新回到监护室里,声音虚软却倔强:“不,我要在这里,等着看他醒过来。”

    看着她苍白的面庞却是满满的坚定,护士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在那里站着。

    手机铃声响起,好长时间,吴悠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口袋里的,遂拿起放在耳边,低哑的道了声:“可凡哥,你们什么时候到?”

    尚可凡一怔,因着已经许久许久未曾听过的称呼,下一瞬,摒息问着:“悠悠,我们已经到了,你在几楼?”

    “十二层。”吴悠喃喃的回了声。

    “好,我们马上就上去,啊?”尚可凡难得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焦急而凝重。

    匆忙的挂断电话,看着身后的赵父赵母,尚可凡低低道了声:“他们,在十二楼。”

    电梯叮的声音响起,门自动开启,尚可凡一行三人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形,纤细而憔悴,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双眼定定的凝望着前方,那么脆弱而无助。

    “悠悠。”尚可凡心里一疼,扬声唤着。

    闻言,吴悠倏然回眸,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形。

    “可凡哥。”哽咽的唤出,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

    尚可凡大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瘦弱。

    自从昨日接到姑妈和姑父的电话,他便陪着他们匆匆赶往机场,一路飞行,一路的天人交战,到了医院门口他甚至没有敢问子衿现在的情况,就那么匆忙的挂了电话,因为那声可凡哥叫的令他魂颤,多少年了,她从未这样唤过他,只在小的时候,那一次,他为了教训一帮意图欺负她的调皮孩子,打的满脸是血的时候,她哭着一声一声嚷着他,可凡哥,别打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因为十岁的她无法分辨得出那些血是他的还是对方的,因为十岁的她以为流血了就离死亡很近,因为十岁的她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那样无助而恐惧……

    尚可凡圈着她的手臂收紧,希冀着这样便能令怀中的身躯停止颤抖,视线缓缓扫向监护室里面,看着床上的身形,还有身旁换输液瓶的护士,哑声问道:“子衿他,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过来。”吴悠的声音因哭泣而分外沙哑,心脏的某个角落狠狠疼着。

    “赵伯父,赵伯母,对不起,他,是为了救我!”吴悠泪如雨下,看着面前憔悴万分的长辈,只觉得心如刀绞。

    “丫头,别哭了,我们没怪你。”赵晨光拍拍她的头,如小时候一样,历经大风大浪的面上掩饰着担忧和着急,看着面前一脸苍白的泪人,更是心疼万分。

    而尚雅在一旁一声未发,只是定定的凝视着监护室里的一切,那是第一次,吴悠在她高傲而优雅的面庞上看到了另一种表情,一个如普通母亲一般脆弱,担忧,坚定,祈祷的表情。

    许久过后,她的视线缓缓绕过,停在吴悠的面庞上。

    “悠悠,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们子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冤孽啊,真是冤孽,她唯一的儿子注定要毁在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手里么?

    “尚雅!”赵晨光低低的一声斥责冲着身边的妻子。

    吴悠身形一颤,张了张口,竟然发现无话可说,是的,的确无话可说,这么多年,她在这个优雅美丽的长辈眼里看到过喜欢,疼爱,冷淡,却从未看过——恨!怨!

    尚雅却似浑然未觉,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们子衿这次大难不死,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当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你了,好么?”冷淡的腔调,冰冷的语言,残忍而决绝的姿态。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起,收紧,细致而尖锐的疼痛自指间蔓延在周身。

    “好,赵妈妈,我,答应你!但是也希望您能答应我,在他醒来之前,让我陪在他的身边。”吴悠沙哑的声音诚恳却倔强,只要他醒来,她会离开他,离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

    ————————————————————————————————

138 承受不了的痛(二)

    “好,赵妈妈,我,答应你!但是也希望您能答应我,在他醒来之前,让我陪在他的身边。”吴悠沙哑的声音诚恳却倔强,只要他醒来,她会离开他,离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

    她可以忍受天各一方,可以忍受他从此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唯独忍受不了,这个人,再也不会存在!

    这样的念头每每想起的时候便会痛彻心扉,痛到不敢去做那样的假设。

    ……

    窗外折射进的阳光细碎斑驳的洒在病房内,尚可凡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身形,纤细而苍白,哪里还有平素那个灵动明媚,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喃喃的叹息着,不知是为躺在床上的人儿亦或是这无奈的命中注定……

    姑姑的表情是他从未看过的坚定而执着,他其实在子衿结婚的时候就隐约知道姑姑似乎不太喜欢悠悠,可是子衿坚持,最后也只好妥协,而两人结婚后,婆媳之间的关系也一直不冷不热的。

    “可凡哥……”低低的声音有些虚弱的响起。

    尚可凡忙敛回游移的思绪,看着面前挣扎着要坐起来的身形,亟亟伸手阻止道:“医生吩咐过了,你的体力已经透支,额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绝对不能再下床。”尚可凡的表情很凝重。

    “可是我……”吴悠喃喃着刚出口,未完的话即被面前人打断。

    “我知道你在担心子衿,我们也同样担心,但是你必须要确定自己一切ok,不然等子衿醒过来,我如何同他交代?”略略疲惫的声音和姿态,尚可凡动作轻柔的将吴悠重新扶回到床上躺下,安慰着说道。

    吴悠轻轻点了点头,视线缓缓转向窗户的方向,迷茫的看着外面漂浮在半空的蓝天,白云,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竟恍若梦境。

    尚可凡看着她突然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着实有些慌乱,想了想,柔声安慰着:“悠悠,姑姑的话你别多想,她只是太担心……”悠悠虽然俏皮慧黠,但在很多事儿上,自小心思极其细腻,尤其是方才姑姑那样尖锐的态度和言语。

    沉默,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就在尚可凡以为吴悠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的声音低低徐徐的散开。

    “我知道,也能理解,所以,我才会答应她的要求。”即使心,在那一刻早已经动摇,即使那一瞬间,真的,想就这么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她知道,不可以的,当爱情的世界里带来的只有伤害,当爱情的世界里得不到亲人的支持,那样的无奈而痛苦,此生,她已经切身的体验过一次,再也,不想拥有。

    48小时徐徐而过,庆幸的是,赵子衿度过了危险期,脱离了生命危险,悲哀的是他依旧昏迷着,迟迟没有醒来。

    吴悠安静的坐在病床前,细长的手紧紧握住那双曾带给她无限温暖的手掌,触手,满满的冰凉,此刻,谁也无法温暖谁。

    监护室的外面,赵晨光夫妇和尚可凡在说着什么,声音很低,但也能隐隐的听到些许,她知道,他们决定要给赵子衿转院,确切的说,应该是转去美国,因为那里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和最高端的设备,她,亦是赞成的,只要能够令他快点醒过来,怎样,都好!

    果然,大约十分钟后,赵晨光夫妇还有尚可凡并肩走进来。

    赵晨光看着坐在病床边的吴悠徐徐开口说道:“悠悠,我们准备让子衿转去美国治疗,你要不要一块儿过去?”

    吴悠转了转身,手仍然握着赵子衿的,看着面前一直以来和蔼如初的长辈轻轻点了点头:“嗯,我去。”声音低缓却坚定。

    一旁的尚雅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仍是面无表情的姿态。

    ……

    “悠悠,你先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们照顾着。”到了拉斯维加斯最好的医院,将赵子衿安置妥当后,赵晨光冲着一直跟在身边忙碌的人说道。

    “嗯,好。”吴悠轻轻点了点头,确实,她已经觉得有些支撑不住,额头上本就还缠着纱布,不知道是不是又渗血了,黏黏的很是难受,一阵一阵的头痛,这几日来也未吃下多少食物,此时还一阵阵的头晕。

    从办好出院手续,坐上专机飞到美国,接近十个小时,吴悠已是疲惫不堪,本就有些苍白的面上更是有几分薄汗沁出。

    进到赵子衿隔壁的一间病房,这是赵子衿的堂姐赵子悦一早安排好的,这一整层都未有其他病人,一来是为了病人安静,二来是方便家人照顾。

    走的太过突然,米兰公司那边未有任何交代和安排,是以,现下,吴悠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通电话。

    “yoyo。”电话刚一接通,那边的声音已经清亮响起。

    “玛莎,我现在在美国,有些私人事情要处理,如果有什么文件需要签字,你可以去找副总监,稍后我会告知b市总部总裁,她应该会妥善安排好一切。”吴悠冷静的异议安排着,只是头一阵阵的疼,边一手轻嗯着,一边就近坐在了沙发上。

    “美国?”玛莎显然很是惊讶,扬声重复了一遍。

    “嗯。”吴悠低低应一声。

    大概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惫,玛莎虽然无法猜测是什么事情,但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那,悠悠,你现在还好么?”

    “嗯,我很好,就是公司的事儿你要费心了。”吴悠如是道着。

    “我会的,悠悠,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玛莎问道。

    “大概……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回去了。”

    ————————————————————————

139 随遇而安(一)

    “大概……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回去了。”

    吴悠刚说完,手机的新来电提示音响起,她接着说道:“抱歉,玛莎,我有新电话,先这样了,再见。”

    “嗯,再见,yoyo,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吴悠切断通话,滑开新来电菜单:“可凡哥。”

    “悠悠,你们到了么?”尚可凡在电话那边儿问着,他没有随同他们一起来美国,而是先回了趟b市。

    “嗯,已经安置妥当,你放心好了。”吴悠轻声说着。

    “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尚可凡仍是不放心的问着,分别得时候,他已经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好,一路的疲劳飞行,令他很是担忧。

    “我没事儿,对了,赵爷爷和赵奶奶那里一切还好?”吴悠问着。

    “嗯,他们很担心,大概过几日会和我一块儿过去。”

    “嗯。”吴悠轻应着,似是想到什么,接着问道:“可凡哥,爷爷那里有没有问起过?”这么大的事儿,尚可凡回去后,吴家不可能不知道。

    “外公还没有问,不过方才小舅倒是给我打了通电话,问你伤的严不严重,是不是跟着一块儿去了美国,我已经告诉他了,说你没什么大事儿。”尚可凡如是说道。

    “嗯,他们总是会知道的,还有你帮我告儿他们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个儿,等……赵子衿醒了,我会先回b市一趟。”吴悠叮嘱着,尚可凡是个大嘴巴,难保不在众人威逼利诱下说出些徒增他们担忧的话来。

    “好。对了,等等。”尚可凡应一声,两人刚要挂断电话,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急忙出声阻止。

    “嗯?还有事儿?”吴悠问道。

    “我方才从大院儿过来的时候,碰上了徐一哲,他得知我刚从米兰回来,问我有没有见到你,悠悠,你们……”尚可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他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却也瞧出了几分不寻常。

    “就是你想的那样儿,我们,目前是恋爱关系。”吴悠说道。

    “你们在恋爱?”尚可凡的声音骤然拔高,先前他在意外徐一哲对她的过度关心,本来还想着问是不是那小子有什么想法儿,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你至于这样儿么?”吴悠将手机稍稍院里了耳朵几分,口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无奈,显然这样的反应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家里人都还不知道呢,你别乱讲啊。”吴悠又补充了一句。

    惊讶过后,尚可凡缓缓说道:“悠悠,你真的……”后面的话竟是再也问不出口。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吴悠开口道着:“我们,早已经结束了。就这样吧,我先挂了啊,再见。”说完,吴悠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身子往身后的沙发靠背上重重一摔,手机紧紧握在掌心,视线转向窗户外面,茫然的眼神望着远方,却是没有任何焦距。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悠才缓缓收回视线,重新滑开手机,在未接来电里找到徐一哲的名字,回拨过去。

    “悠悠。”那边,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徐一哲温柔的声音如初,只是带了几许无法掩饰的焦急。

    “你现在哪儿呢?”不待吴悠说话,那边徐一哲接着问道。

    “嗯?”吴悠微微一怔,旋即答道:“我在美国。”

    “美国?”徐一哲的声音里几许惊讶,微扬的声线依然温柔,带着浅浅的询问。

    “嗯,刚到不久,抱歉没有提前告儿你一声,上机前太匆忙,所以你的电话大概没有听到。”而在飞机上又是要求关机的,吴悠这样解释道。

    “是……去出差么?”徐一哲徐缓问道,掩藏着心里一直隐隐的惊慌和忐忑。大院儿里尚可凡古怪而探究的眼神着实令他……

    吴悠深吸了口气,低低缓缓的道着:“不是,赵子衿,车祸受伤了,现在拉斯维加斯。”

    话落,电话里骤然沉默,吴悠视线茫然望着窗外,气氛太过安静,她能清晰的听到而那边的人自听筒里隐隐传来的呼吸急促声。

    “悠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米兰等你。”徐一哲问的小心翼翼,其实,那一瞬间,他差点冲口而出的是,你,还会不会回来?

    “你在米兰?这会儿在米兰?”吴悠惊讶的问着。

    “嗯,我也是刚到。”徐一哲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去你的公寓没有人在,然后我又去了你的公司,助理也说你不在,问你去哪里了,她又不肯告儿我。”

    吴悠想起玛莎有时过度的倔强和执着,唇角也是勾了勾,轻唤了一声:“徐一哲。”

    “嗯。”轻应一声,握着听筒的手不觉收紧,连呼吸都几乎屏住。

    “赵子衿现在昏迷着,等他醒过来,我,就会回米兰。”这样的一句话,低低缓缓,是解释,也是尊重,不管这段感情能走多远,至少现在他们是恋人关系,至少在这段感情里,徐一哲对她付出了太多的关心和感动,欺骗或是谎言,她,无法做到。

    “好,我就在米兰等着你,回来的时候告儿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距离太过遥远,所以吴悠看不到徐一哲面上骤然的放松。却能听到他似乎是长长的吐出口气儿。

    唇角微微一勾,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吴悠轻声应着:“好。”

    挂断电话,只觉得疲惫漫天席卷而至,窝在沙发里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140 随遇而安(二)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吴悠看了看腕表,已经是当地时间的傍晚。

    抬步迈往洗手间,草草洗了洗脸,视线看着镜子中苍白而憔悴的自己微微的恍神,额上的纱布早已渗出点点暗红斑驳,显然是血迹已经干涸多时,方才又沾上了些许水渍,贴在肌肤上很是不舒服。

    徐徐抬手,找到纱布的接口,一圈一圈的绕开,待到最后几层时,血肉和纱布早已粘连在一起,揭起时,疼得她沁出了眼泪,却还是狠了狠心,一用力拽了下来,然后,便有腥红的血珠渗出,吴悠咬着下唇,忍痛扯过一旁的卫生纸摁在了伤口上。

    门铃声突然响起,吴悠一边摁着伤口一边走到门口。

    打开门的瞬间,有些微微的惊讶,旋即礼貌唤一声:“子悦姐。”而后便侧了侧身子,让来人进屋。

    赵子悦原本一脸笑容,却在看到面前人捂着额头的动作时,眉心一簇,旋即问道:“你头上的纱布怎么拆掉了?让我瞧瞧。”清扬的声音里却是关心的询问。

    吴悠笑了笑,拒绝了她伸出欲看伤口的动作说道:“没事儿,就是方才洗脸的时候沾了点儿水,我就拆下来了。”

    赵子悦却没有那么好打发,走到床头按了按铃,片刻,便有一名护士走过来。

    赵子悦操着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同那护士简单说明了情况,于是,吴悠额头上便再度被纱布一圈圈绕起。

    直到现下,屋里只剩了她们两个人,吴悠还是有些无奈的想着,赵子衿的这位堂姐果然如他口中所说的那般,爽朗大方,雷厉风行,倒真是将门之后啊。

    “悠悠,是不是挺疼的?”赵子悦性格爽朗却不粗线条,看着面前人眉头仍是微微蹙着,虽然已经在极力掩饰,她却仍是细心的发现了。

    “还好。”吴悠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子悦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这已经是吴悠在成年后第二次见这位堂姐,第一次自然是在她同赵子衿的婚礼上,都是大院儿里的孩子,小时候也许是见过的,赵子悦一口咬定这样说,但是吴悠却是没什么印象了,毕竟两人年纪差了六七岁,也许是当时她太小,记忆还太模糊。

    沙发对面坐着的女子有着秦晓乐一般一头利落的短发,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秦晓乐是冷漠而犀利的,赵子悦却是飞扬爽朗的,也许是因为她自小就随父母一起生活在美国的缘故,多多少少也沾染了美国人不拘小节的性格。

    “怎么?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瞧瞧你么?”赵子悦笑的神采飞扬,几年未见,她没有太大的变化,看着吴悠的姿态依然亲切,仿若一切如初,仿若她和赵子衿从没有离过婚。

    “哪儿的话,子悦姐存心寻我不是了是不?”吴悠亦回以淡淡的调侃,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松了口气儿,自离婚以后,她尽量的避免和赵家的人见面,总之,是有几分尴尬的,现下,赵子悦的态度令她安心了不少。

    “我可不敢寻你不是,不然等赵小五醒过来,还不定怎么不待见我呢。”明明三十几岁的人了,赵子悦开起玩笑来仍然是不管不顾的样儿。

    “子悦姐。”吴悠无奈的喊了一声,示意她就此打住这个话题,说来也真是巧,赵子衿在老赵家这一辈儿里排行第五,所以圈儿里的人大都叫他赵五少,而吴悠也是排行第五,记得当初婚礼时赵子悦还调侃着说道:你们当真是天生一对儿,感情两家长辈是不是早已约好的?

    当时的话语言犹在耳,如今想来依然清晰如昨,却早已物是人非。

    也许是两人都想到了这些往事,一时相对无语,气氛竟然沉默下来。

    “子悦姐,赵子衿……醒了没有?”片刻的沉默过后,吴悠出声打断了这如许的尴尬,出声问着。

    “还没有,不过情况也算稳定,医生已经全面检查过,他脑部因受到撞击而造成的淤血还未吸收,想来这便是令他昏迷的原因,我们只能静静等待。”说到这些,赵子悦的面上也是几分因担忧而起的惆怅。

    “我想过去看看他。”吴悠想了想,如是说道。

    “我和你一起。”赵子悦说着已经起身。

    隔壁的病房里,赵晨光一看进来的两人,抬手招呼两人到沙发上坐下。而吴悠只是叫了声赵伯父便抬步迈到里间赵子衿的屋里。

    守在病床边的尚雅一见到她进来,视线依然冷淡,没有言语,便径自走了出去。

    这样的姿态吴悠早已习惯,虽然心里仍有几分无奈和闷堵,但她也可以理解。

    坐到病床边的陪护椅上,看着全身插满各种引流管面庞也被大大的氧气面罩罩起的赵子衿,握着那只沁着凉意的手,吴悠强忍着,才不让泪水流出。

    明明也不过72小时的时间,她却觉得这几日漫长的恍若一生,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的是他那两句喃喃低语——

    悠悠,addio(再见)。

    悠悠,ti amo(我爱你)。

    突然,握在掌心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纵然仅仅只是一下,吴悠却立刻察觉,身形一僵,下意识的抬眸望去,只见,赵子衿的眼皮微微的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吴悠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几乎忘记了呼吸,而后,下一瞬,便扬声唤着外面的人:“伯父,伯母,子悦姐。”声音里,是满满无法掩饰的颤抖。

    外面的人听见她这突兀的一唤,心瞬间揪起,迭忙进来,却听到吴悠颤抖的声音说道:“赵子衿,醒了。”

    话落,三人的视线一同望过去,果然,床上已经躺了足足72个小时的人睁着双眸,扫了周遭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坐在病床边的吴悠身上。

    尚雅走过来,面上带着激动的喜悦,吴悠正要起身让开身下的座位,手,却被一道力量牵引住,纵然力道很轻,也只是几根手指的拉扯,却令她身形顿住,视线对上床上人的双眸。

    那一刹那,没有话语,她却清楚的看到了他眸中的挽留和祈求。

    这些细微的动作自然也没有瞒过精明而冷静的尚雅,她无声的走到了病床另一边坐在床沿,哽咽的唤了声:“子衿。”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永远无法改变的爱。

    先前,赵子悦已经摁了铃声,此时,医护人员先后进来,详细检查了一番,冲着他们几人说了声恭喜,病人情况很稳定,又详细交代了几句,方才走出病房,而赵子悦跟着一起出去,应该是询问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过程。

    全程,赵子衿的手一直同吴悠交叠在一起,没有松开过。

    面上的氧气罩已经拿去,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无奈嗓子太过沙哑,并没有发出任何音节。

    吴悠还不待有任何动作,一旁的尚雅已经起身拿过几支棉签蘸了蘸他的嘴唇,而后又接过赵晨光端过来的水杯放到赵子衿的唇畔柔声说道:“子衿,医生交代过你现在不可以喝太多水,所以只能先喝一口润润嗓子。”

    赵子衿无声点点头,微微侧了侧头。

    “爸,妈,对不起。”喝过水的嗓子依然沙哑无比,好在能模糊的发出声音。太多太多的抱歉,令父母担忧,令他们着急,令他们难过。

    尚雅的眼睛已经湿润,赵晨光的声音也带了低沉的哽咽:“说这些做什么,好好养伤,啊?”那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神,那也是一种男人给予男人的力量。

    赵晨光说完,便拉着有些不太情愿的尚雅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吴悠和病床上的赵子衿。

    吴悠想过太多种赵子衿醒来后她要说的第一句话,可是到了现下,她却一个字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从他醒来,到医生进来检查,到现在,她一直都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怕这是幻觉,怕下一瞬,残忍的现实仍摆在那里,赵子衿依然是那个躺在床上,安静的毫无声息的病人。

    赵子衿静静的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人儿,从醒来到现在,她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冲家人说了句话,而后便是沉默,这样安静的沉默。

    ——————————————————————————

141 突兀的真相

    赵子衿的视线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瞧着吴悠,脑海中的记忆慢慢的清晰,当日的惊魂一幕缓缓回放,眼睛一一的在她身上扫遍,好在,她没什么大碍,只是额上缠绕的纱布仍是令他的心狠狠揪起,那样的疼痛甚至压过了躯体的疼痛。

    看着苍白而憔悴的她,他多想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有心无力,只能握着她手的力道收紧几分,低低沙哑的唤着:“悠悠。”

    吴悠身形一颤,似乎才从懵懂状态骤然惊醒过来,直到这一刻,听他低哑的唤着她的名字,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个人,真的,真的,醒过来了。

    压抑的隐忍,焦急的等待,担忧的惶恐,这一刻,全数化成了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一串一串,滑落脸庞,打湿两人交握的手掌,也拧疼了赵子衿的心。

    他想抬手,抚去她颊边的泪水,试了几次,手臂上的力气不足以抬起,只能焦急而心疼的看着她,反反复复的唤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悠终于停止了流泪,抬出一只手,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渍,出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声音里带着几许哭泣过后的沙哑。

    赵子衿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意,仍是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悠悠,悠悠。”

    “嗯?”吴悠疑惑应一声。

    “悠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赵子衿一字一字缓缓说着,这一次,声音低哑却清晰,说他不择手段也好,说他趁人之危也好,说他因生病拖住她也好,什么都无所谓,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令她离开。

    吴悠看着他眸中的祈求和希冀,无法说出拒绝的答案,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就这样答应他。即使那一瞬间,她几乎就要点头。

    他们之间早已经隔了万水和千山,回去,谈何容易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中溜走的那样快,一个半月,一晃而过,拉斯维加斯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早了一些,空气中尽是满满的冷意。

    吴悠缓缓的走在街头,看着过往的行人,游客,即使是在稍有冷意的冬日,这里依然不减繁华。

    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审视着这个因赌博而闻名于全世界的城市。

    而吴悠对这座城市的认知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称号——世界结婚之都!

    因为在拉斯维加斯有个永不关门的婚姻登记处,平均每年有近12万对男女到这里登记结婚,其中外地人和外国人占65%-75%。

    在这个结婚登记处,你不需要出示证明文件,只要支付55美元的手续登记费,婚姻登记处就完全相信人们编造的任何谎言,就可以在15分钟内拿到结婚证书,然后在附近的教堂找个牧师举行婚礼。

    这样简单而仓促,记得初始她刚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这样的介绍时,还嗤笑了几声,因为自小的环境和教育令她对婚姻的概念是尊重而严肃。

    那时的她还是青涩的少女,不足以明白这世间事有着太多的变数和未知。

    那时的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那样草率的嫁人,仓促的离婚。

    赵子衿如今已经伤好,他的恢复过程比想象中的要快了许多,他的韧劲和坚持令医生和护士都倍感惊讶。

    而她最初打算的在他醒来后便离开的计划也早已无效。

    思绪回转,想起那一日,赵子衿醒来后的第五天,她所有的计划因尚可凡突然的到来打破。

    赵家的许多人都随着尚可凡一同搭机过来,是以,吴悠在礼貌的一一问好过后,便悄悄的退出了病房,太多尴尬的寒暄,太多探究的眼神令她倍感头痛和窒闷。

    一个人缓步踱到医院后面的花园里,入目的是各种各样穿着病号服的患者,出来透气儿的,兜风的,或者是玩耍的小患者,少了病房区的消毒水味道,这里是洒下的阳光和洋溢着的欢笑。

    坐在休闲长椅上,看着周遭的人群,脑海里想的却是,是不是该回去了。

    赵子衿的病情已经稳定,剩下的只有静养和慢慢的康复,可是这几天,他粘的她太紧,吃饭,检查,几乎是与她寸步不离。

    是的,粘,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字竟然会用在骄傲不羁的赵子衿身上。

    她不是看不懂他眸里的感情和期盼,可是每每心软的时候,就会看到尚雅冷漠的神情,还有想到两人之间如今尴尬的关系,再多的犹豫也会消失殆尽。

    “这里的风景有这么漂亮么?令我们的小公主如此沉迷?”调侃的戏谑声传来,吴悠不用回头也知道走来的人是谁。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尚少自个儿可以坐下欣赏一番。”吴悠会以轻松的玩笑。

    果然,下一瞬,尚可凡便坐到了吴悠的身边,看着她面上的笑意,几分探究,而后几分放心。

    “怎么?我脸上有花儿么?令尚少瞧得如此专注。”感觉到身边人的眼神,吴悠微微偏首,调侃道。

    闻言,尚可凡面上又恢复了平素的吊儿郎当,摇头叹息道:“哎,我好怀念你喊我哥哥的日子啊。尚少,尚少,听听,多么生疏!悠悠,过河拆桥可不是这玩儿法的!”看她有精神头和他说笑,心里也宽心了,只是,这丫头真的是,瘦了。

    本就高挑的身形现在罩在宽大的大衣里,更显纤细。这要是被外公家那帮男人给瞧见了,啧啧……还真是……

    “过河拆桥?”吴悠不屑一声:“还真亏您想的出来!”到了如今,她自然是怎么都不愿承认当时的自己对于赵子衿可能……的事儿太过惶恐,所以在千里之外的米兰看到尚可凡这个亲人时,所有的脆弱都表现了出来。

    不能想,不能再去动摇自己好不容易才坚定下来的决定。

    “丫头,好没良心啊,枉我在外公那里舌灿莲花的给你好一通隐瞒,啊?”尚可凡愤愤然道。一脸的我很伤心。

    “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要我一感谢么,我欠了你一大情分,也许今生今世无以为报,所以您老下辈子再等着我还吧,这样成了吧?”吴悠一脸很是鄙视的表情。

    纵然再刻意的故作轻松也终有冷场的时候,就比如现下。

    两人看着远处,竟然同时无语,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敢问。

    许久许久的沉默,尚可凡正斟酌着如何探出自己想要的问的事情的时候,吴悠缓缓开口了。

    “我要走了。”

    尚可凡一怔,视线看着她,喃喃重复一声:“走?”

    “嗯,先回b市一趟,再回米兰。”早晚都要说的,她知道尚可凡想要问什么,所以她先给他答案。

    “因为徐一哲?”尚可凡眉头蹙起,面上几分不悦的表情,那个小子一直很不对他的眼,先前在电话里听悠悠说了两人的恋爱关系,便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正迟疑着该怎么开口问起呢。

    “不全是。”吴悠低低道着,而后转回看着远处的视线,对上身边人凝视的眼神,接着说道:“很多原因,赵子衿已经没什么大碍,我再留在这里也没必要了。”

    “悠悠,你知道他有多想你留下来陪着他么?”尚可凡紧盯着身边的人如是说道。

    吴悠眨了眨眼睫,视线里几分茫然而无奈,而后缓缓说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说完,看到尚可凡刚要出口的动作,便已经出声阻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凡哥,我和他,真的已经结束了。”呼吸有那么瞬间的一窒,抄在口袋中的手微微一用力,指甲便掐疼了掌心。

    他已经醒过来,会慢慢好转,到最后康复,然后,他们便又回到了那两条相交的直线,过了那个交点,再也没有交集。

    就如同他那天在米兰机场同她说出的那声addio,再见,再也不见,意大利人通常在永远告别的时候,才会讲addio。

    那时的他,应该就是这样的心情吧,所以,就这样吧。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婚么?”尚可凡的视线竟然有些逼人。

    ——————————————————————————————

142 温暖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婚么?”尚可凡的视线竟然有些逼人。

    吴悠微微一怔,起初,她以为是为了方以柔,可是后来,赵子衿有同她解释,她知道他和方以柔早已是过去,但是离婚的原因她从来没有问起过,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见她沉默着没有回答,尚可凡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是为了你。”

    “我?”吴悠心里一紧,直觉有些什么或许是她不想去知晓的,可是好奇心却也驱使着她无法阻止尚可凡的话。

    “是的,你,悠悠,一切都是为了你!”

    吴悠怔怔的坐在那里,整个身子似僵住了一般,尚可凡的话语狠狠的击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那些事实,那些真相,原来竟是这般。

    他放弃了他付出太多的身为一个国家一级飞行员的前途和所有荣耀,仓促的就离开了部队,仅仅因为这样离婚比较容易,原因也不会有人去探究,因为想要成全她和楚杰的幸福,因为不想要她背负太多的压力和指责。

    ……

    口袋中的手机骤然响起,拉回了游移的思绪,吴悠看一眼来电显示人,微微咬了咬唇,接起。

    “悠悠。”徐一哲的声音徐徐唤道。

    “嗯,最近好么?”吴悠如是问着,她知道他两周前已经回了b市,一个月前,他们正式分手。

    对这个温柔儒雅的男子,她不是没有愧疚的,但是怎么办?没有感情,她不能一直拖着他,赵子衿的事情只是一个契机,以最决绝的方式要她选择结束那段本就不该开始的恋情。

    “嗯,还行,你呢?那边儿应该也入冬了吧?”徐一哲的声音依然温柔如初。

    “嗯,不过这里的冬天最冷也不过零度,总好过b市的冰天雪地。”吴悠轻声说着,试图让令人窒息的气氛好转些。

    “他……怎么样了?”一瞬沉默,徐一哲还是问出了口。

    吴悠微怔,却还是立即回道:“恢复的很快,几乎没什么问题了。”

    “嗯,悠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徐一哲关心的叮嘱着。

    吴悠心里微微一酸,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想到那边的徐一哲根本看不到,旋即又轻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刚要迈步继续往前走,却在看到对面走来的身形时停住脚步。

    “悠悠。”赵子衿走到她跟前,含笑唤着她的名字。

    “你怎么过来了?”吴悠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停在路边的车,又瞄到他手中的车钥匙,旋即更是不悦:“你自个儿开车过来的?”

    “我已经没事儿了,连主治医师都说我恢复神速!”赵子衿笑道。

    最近他那个神清气爽啊,尤其在知道吴悠同徐一哲分手后,更是整天满面笑容,纵然分手的原因或许不是因为他,纵然她到现在还没明确表示会留在他的身边,但他就是高兴,只要能看到她,只要在他身边,就成。

    “切,德行!”吴悠不屑的丢了他一个白眼,转身走进了沿街的甜品店。

    赵子衿自然是紧跟佳人身后。

    看着面前的人细心的为自己布置甜点,吴悠恍然想起在伦敦偶遇的那次,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深情。只是那时的她,无意去探究。

    ——你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会和方以柔在一起么?悠悠,连我都无法相信。

    尚可凡那日的喃喃低语募得回荡在耳边,心里某处,渐渐交织成细密的网,有些闷堵,却也因震惊而温暖。

    原来相亲那一次见面,竟然不是他们的初见,他竟然见过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是这样么?

    仅凭着一张照片,他就喜欢上她了么?

    “愣什么神呢?怎么不吃?”赵子衿出声打断了显然正在思绪游移中的某人。

    吴悠敛眸看着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合胃口?”赵子衿微微蹙了蹙眉头,旋即又扫了一眼桌上的甜品,貌似都是她爱吃的口味啊?

    “不是。”吴悠摇了摇头,制止了自己想要问下去的念头,没有必要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而后便专注于面前的食物,未在言语。

    赵子衿却是盯着她若有所思了片刻,没有再说话。

    偶尔抬眸,看一眼她享受美食的样子,唇角便微微上扬,温柔的弧度,由心而生的满足感。

    用完甜点,赵子衿招收示意侍者过来结账,恰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而侍者倒是礼貌的立在桌边安静等待。

    不知道对方是谁的电话,吴悠听着赵子衿口中叽里咕噜的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眉头还时不时的皱起,显然是有些不耐烦。

    而这一等,电话已经足足打了大概有五分钟,侍者在一旁显然也是有几分着急了,吴悠一看这情形,便招过侍者,下意识的伸手准备拿过包包,却懊恼的发现出门的时候贪图省事儿,只装了几枚坐地铁的硬币和手机出来,哪里有什么包包。

    冲着侍者抱歉的一笑,吴悠戳了戳对面坐着讲电话,此时身子微微侧背对着他们的身形。

    赵子衿专注听着电话那边的讲话声,身子却已经微微转过来,视线看着对面的吴悠。

    “钱包。”吴悠以口型无声道出。

    赵子衿意会,立即伸出一手摸出口袋里的lv钱夹递过来。

    吴悠打开钱夹正准备拿钱的时候,却瞬间怔住。

    ——————————————————————————————

143 悸动

    吴悠打开钱夹正准备拿钱的时候,却瞬间怔住。

    只见钱夹里放着一张照片,她和赵子衿在伦敦甜品店,被店员误认为情侣时候拍的,只是令他惊讶的是,怎会在他这里?不是说要贴在那面情侣墙上的么?她记得当时明明已经贴上的,还是她亲眼所见。

    直到侍者拿着钱离开,她仍在思忖着,而此时赵子衿也已经讲完电话,看着她对着钱夹发怔,疑惑的视线顺着一瞟,旋即明了,面上顿时有几分尴尬之色。

    “那个……后来我又请她们洗了一张送给了我。”赵子衿低低的出口解释着。面上有几分隐隐的担忧,生怕她会生气他的自作主张。

    吴悠看着这样的赵子衿,突然有些心酸。

    他啊,就是一眼里容不下沙子,决定了就一路走到底的人,自小就骄傲个性的不行,哪里会如此的迁就和费尽心思的去对待一个人,连他的父母都没有破例过,而悠悠,你怕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例外了!

    想起尚可凡说的话,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误会和错过,而她也确实没有心力去继续,想着既然已经离了婚,既然他的母亲那样不待见自己,就这样吧,如朋友一般顺其自然。

    可是最近这段日子,尤其在知晓她和徐一哲正式分手后,他眸里越来越不加掩饰的感情和灼热常常令她不知所措。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转转反侧,脑海里反复想着的都是他为她做过的所有妥协,还有在米兰的那段日子里,他照顾的她无微不至,连冷水都不让她碰,当真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疼着。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会感动,会内疚,可是越是这样,她便越要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沉沦,她怕自己会贪婪的想要更多,会就此不想放手,可是她自私的又不想回到过去的关系,因为她更怕天堂之后的地狱。

    赵子衿一直定定的凝视着她,安静的等着她的回答,可是太长时间的沉默令他几乎窒息,忐忑不安的心脏跳动着他的担忧,惶恐着好不容易才软化的关系就此终止。

    “你要来做什么,照的我这么丑。”就在赵子衿屏息的几乎心灰意冷的时候,吴悠突然出声喃喃道着,微微嘟着唇,一脸的好不乐意的样子。

    而赵子衿那一刹那心如花开遍地,骤然放松的面上是满满的惊喜之色,出声亟亟道着:“哪里丑了,我瞧着跟天仙似的。”只要是她,怎么都是好的。

    此时,正午的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细碎斑驳的落在她的身上,笼出一片朦胧的光晕,烟紫色的纱巾衬出更加白皙的肌肤,眨动的眼睫映着有些清瘦的面庞,虽少了平素俏皮飞扬,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

    “啧啧,成啊,赵子衿,你现在贫的跟我四哥有一拼了啊。”吴悠调侃的笑着,一时间,两人恍若又回到了刚结婚后的那段日子,暖意融融。

    走出甜品屋的时候,吴悠还是被外面与屋里有着极大温差的冷意给冻得瑟缩了一下,不自觉的拢紧了身上的大衣。

    而赵子衿则细心而温柔的抓过她的手放在掌心一同抄在了他黑色立领大衣的口袋里。

    暖暖的温度自掌心传来,吴悠微微偏首看着他的侧脸,几许恍神,几许感动。

    似乎是察觉了身边人注视的眼神,赵子衿偏首对上她的视线,唇角温柔勾起。

    下一瞬,却突然顿住步伐,转过身面对着她,将她被风吹的微微散开的纱巾重新拢好,动作温柔,眼神专注。

    上了停在路边的保时捷911,炫丽豪华的流线外形,吸引了太多人的注目,这是赵子悦极其中意的一款跑车,赵子衿伤好后她便给了他开。

    看着他坐上驾驶座,熟练的发动车子,吴悠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

    “放心,保证将你安全载到家。”似是瞧出了她在想什么,赵子衿轻笑着说道。

    “你……真的不碍事儿?要不然我来开。”吴悠思忖着说道。

    “那更不保险。”赵子衿戏谑道,一脸的不敢苟同。

    “切,德行。”吴悠白了他一眼,索性不再理他。

    而赵子衿则是一直咧嘴笑着踩下油门,车子平稳驶上行车道。

    到了赵晨光在此地购置的别墅,赵子衿停好车子,走过来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便往别墅内走去。

    途中,吴悠挣脱了几下,都未抽出,也不再坚持,任由他握着。

    进屋的时候,只有赵晨光和赵子悦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还好,尚雅未在,早年,她在美国留过学,此去,想必是去瞧她的闺蜜去了,吴悠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儿。

    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日子,天天在同一座房子里,彼此相对无语,就连那冷漠的姿态都未有任何改变,还有如今她和赵子衿的关系,虽未言明,但他的表现和坚持,她的软化,终归是瞒不住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串起来,想想就令她头疼。

    看着进来的两人,沙发上正同赵晨光交谈的赵子悦住了口,冲着两人招呼了一声。

    “赵伯伯,子悦姐,我先上楼一趟。”吴悠冲着面前两人礼貌道了声,得到赵晨光的点首示意,旋即转身迈步上了楼梯。

    此时,恰巧别墅内的电话声响起,家政保姆接起后片刻便冲着这边的方向唤道:“先生,您的电话。”

    赵晨光起身去接电话,而赵子衿一直目送着吴悠的身形消失在楼梯转角。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323/ 第一时间欣赏腹黑中校请离婚最新章节! 作者:云端之上所写的《腹黑中校请离婚》为转载作品,腹黑中校请离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腹黑中校请离婚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腹黑中校请离婚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腹黑中校请离婚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腹黑中校请离婚介绍:
{双高干强强}“那个……你确定,我们,结婚?”看着面前桀骜俊朗的男子,吴悠微微眯着美眸问道。“怎么,你不敢?”赵子衿唇角上扬,勾着玩味的笑意,宝蓝色的空军服肩章上明晃晃的两杠两星炫了人眼。“你敢娶么?“只要你敢嫁。”“好,成交!中校大人!”一个是众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一个是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婚姻是一座城,将两个彼此陌生的人捆在了一起!而他和她却都有着彼此无法触碰的禁忌……很久后,吴悠才明白,原来结婚和离婚,同样只在一念之间……当慧黠骄傲的“小公主”碰上腹黑桀骜的空军官,到底谁秒杀了谁?腹黑中校请离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腹黑中校请离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腹黑中校请离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