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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玩物人生全文阅读

作者:尝谕     重生之玩物人生txt下载     重生之玩物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一千八百万!

    老板微微一呆,对我怒目而视:“喊什么喊!你谁呀?”

    他撩起袖子来,似是要与我动手。

    “你管得着么!”我沉着脸指指席蔓莎的手臂:“我老师在你这儿受了伤,我们还没找你要医疗费呢,你倒是先鬼叫起来了,以为我们好欺负啊!”我抓起手机就想打12o急救电话,我怕耽搁太久,影响到她手臂的伤势。

    那老板以为我要报警,冷笑一声:“别白费劲儿了!我已经打过11o了!”

    当我按下12o三个键时,席老师却从背后抓了我一下,见我看过去,她抹着眼泪儿撅嘴摇摇头:“不用叫救护车,老师手没事。”

    我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地面,道:“刚刚怎么了?您详细跟我说一遍。”

    席老师叹了叹气,娓娓道来:“我在他店里看了个笔筒不错,就给妍妍打电话问问,可突然感觉有点心慌冒冷汗,我就扶住柜子上那玻璃展台,想拿两粒麝香保心丹含舌头底下,但是,但是不知怎么着,展台就塌下来了,砸了我手一下,里面的古玩也都摔坏了。”

    我瞅了瞅地上散架的柜子,大概是下层木制结构崩塌,才导致这次事故的。

    “您别怕……”我安慰道:“问题出在柜子上,肯定是质量不过关,跟您没关系。”

    “放屁!”老板大声道:“要不是她推了一把,好端端的柜子怎么会塌,赔钱,别废话!”

    我并非专业学法律的,不懂这种事故纠纷孰对孰错,心里着实没底。

    铃铃铃,正好蒋妍的电话追了过来。

    “我们到古玩城了,你在哪,看到我小姨了吗?”

    “二层东南角,你们先过来吧。”

    不出五分钟,蒋妍一马当先,带着六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橘子,烧饼,大贾,小贾,沈子安,还有一个我看着眼熟的时尚女孩儿,应该是蒋妍另一个舍友黄瓜吧。当看到席老师右臂流血后,蒋妍一下就急了,“我靠!谁打的你?我他妈跟他拼了!”说罢,她就撩起袖口在地上散架的柜子里抽出一片带着钉子的木板。

    橘子也当仁不让把三百多斤体重往老板身前一撩,一双小眼睛狠狠瞪着他。

    黄瓜、烧饼和大小贾纷纷围过去关切道:“您没事吧?这怎么了?”

    席老师赶紧摇头解释:“妍妍,你先把东西放下,不是被打的,是砸的……”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

    等他们了解到情况,身后溅起阵阵脚步声。

    店里走进来俩人,左边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挂着古玩城工作人员的胸牌,右边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稳重中年人,经年轻男子介绍,才知道这人是北京市文史研究馆馆员石岩石老师,也是古玩城高新聘请的文物鉴定专家。

    石岩对店老板道:“戴老板是吧,我先看看东西。”

    “您请。”他们应该都认识。

    我粗略地上扫了一眼,十六国佛像,唐代山水秀林图,清粉彩花卉笔杆,新石器时代三孔玉铲,明宣德霁蓝釉瓷,明清竹雕,等等等等。

    石岩蹲在那里左捡捡,右看看,几分钟后,抬头得出一个结论:“除了三两件不好说以外,其余的玩意儿都还不错。”

    基本全是真货?

    我和蒋妍等人都愣了愣。

    席老师脸色惨白,抖着嘴唇道:“那,那这些值多少钱?”

    石岩没吱声,那戴老板哼声道:“多少钱?一张唐代山水秀林图就价值百万人民币以上,现在有石老师在,你也甭跟我说这些是仿品,我给你们算算账。”他走到柜台前拿着个卡西欧的计算器一通乱按,最后冷冷道:“也不跟你们多要,一千八百万!”

    全场一片哗然!

    蒋妍靠了一声:“你说一千八百万就一千八百万啊!我还说一千八百块呢!”

    “你捣什么乱!”戴老板绷着脸怒道:“没听见石老师的话?”

    “听他的?我听得着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蒋妍不屑地撇撇嘴,看向席蔓莎:“给您那高中同学打电话了吗?”

    席老师郁郁寡欢道:“打了,她有事在外地呢,说找了个朋友过来帮我,可能还没到。”

    蒋妍气呼呼道:“那让我爸找人,他也认识不少收藏界的专家。”

    “嗯,别麻烦姐夫了吧?”

    “唉哟,都这个时候了,还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啊!”

    席老师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店门外已是堵得水泄不通。蒋妍给她父亲打过电话后,便走到沈子安面前:“我爸正赶过来呢,子安,咱们几人里就你懂得多,喏,这些坏了的玩意儿到底真不真?”

    沈子安苦笑,压低声音只让我们听到:“实话实说,除了有块玉像仿的,剩下的东西我也看不出真假,嗯,不过既然那文史研究馆馆员都说了不错,我想**不离十吧,就算没他们再是一伙人,也不可能砸自己招牌啊。”

    不会吧?

    我皱皱眉:“你是说,地上这些玩意儿大都是真品?”

    沈子安无奈点点头:“反正以我的眼力,没看出有假来,我想席老师弄坏的柜子,是那老板专门放珍品的吧,唉,现在可不好办了,我说句不好听的,纵然席老师没有全部责任,柜子坏掉之前毕竟是被她推过的,若只承担一部分责任的话,也得赔几百万左右吧,这还是保守估计的,如果不想赔,只能走法律途径,把柜子的生产产家告上法庭了。”

    席老师一听,抽了抽小鼻子,泪珠儿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蒋妍抓狂地一揉头,赶紧和大贾小贾一起安慰她。

    烧饼和黄瓜则分别给她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

    我很能理解席蔓莎此刻的心情,那不是一千二千的问题,而是一千多万啊!

    回想上次我在古玩城,也差点欠账八十多万,那时……

    诶!

    等等!

    我呆住了。

    这里可是古玩城啊!

    如果历史没有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古玩城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在这里打工的我不可能不知道!

    蓦然,我如梦初醒,重重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就没有比我再笨的人了!

    前两天来古玩城收购那十万元的元青花残片时,我还想着要看看当年那场没能亲眼所见却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件呢,晕,原来一年前在古玩城被津津乐道的“柜子门”事件的主角,是席蔓莎席老师啊?

    我说地上那些书画笔筒怎么似曾相识呢!

    曾经,它们可被众多行家彻底分析过!

第47章这些东西,全是真的!

    在大家商量对策的时候,蒋妍的父亲带着一个朋友很迅地赶到了现场。

    蒋父五十岁上下,留着油亮亮的大背头,胳肢窝夹着皮包,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最吸引我注意的,是蒋父脖子上挂的翡翠观音坠,正宗玻璃种满绿,价值绝对在百万元以上。进了店,他先大致了解了情况,逐摸着观音坠对他朋友道:“东西对不对?”

    他朋友跟他岁数差不多,拿着放大镜,很专业的感觉,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他检出了一个笔筒和一块玉牌碎片,“老蒋,你也知道我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嗯,除了这俩物件不太对,其他的不清楚,需要借助仪器才能鉴定真伪,我看,还是请个律师来吧,具体流程他们最清楚。”

    蒋父道:“你玩了十几年收藏,也看不出来?”

    那人苦笑道:“就是赵林东老师和晏婉如来了,恐怕不通过专业仪器,也鉴别不出这些东西的真伪,古玩不像你们玉石生意,作假手段层出不穷,很多时候,连仪器都能骗过去,更别提看一眼就能辨真假了,专家也不行。”

    蒋父点点头,看向席蔓莎:“手伤严重吗?”

    “不重,破皮罢了。”席老师惨兮兮道:“姐夫,周哥,给你俩添麻烦了。”

    蒋父摇摇脑袋:“别说那个了,人没事就好。”

    我看到古玩城工作人员也正和戴老板与石岩低声交谈着,不多会儿工夫,年轻工作人员走过来打圆场道:“来之前经理交代过,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趁着警察还没到,我觉得您和戴老板能私了是最好的,刚刚我跟石老师咨询了一下,一千八百万的价钱稍微离谱了些,毕竟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如果您同意,给戴老板两百万的赔偿就可以了,余下的损失,戴老板会找柜子的生产商和销售商讨公道的,您看这样行吗?”

    席老师手一抖,吸吸鼻子,眼泪又要往下掉。

    二百万啊!

    那也不是个小数目!

    至少是一个工薪家庭辛辛苦苦一辈子的工资!还是在不吃不喝的前提下才能积攒出来!

    蒋父想了想,道:“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那咱们只能法庭上见了。”戴老板走前几步,许是见蒋父是个有身份的人,嗓门比先前降下了几度:“把这些摔坏的物件全部拿去文物机构鉴定,让法官决定她应该赔偿的具体金额,但我敢这么说,最后的庭审结果,她要赔付的数目只会比两百万高,不会比两百万少。”

    有了蒋父主事,蒋妍等人也不再瞎掺和,全权交给蒋父做主。

    我没插话,而是把专注的目光放在那些稀巴烂的古玩藏品上,边回忆,边对号入座般地挨个确认了一遍。

    蒋父习惯性地揉揉翡翠挂件,看了旁边一眼:“你觉得呢?”

    席老师早就没了主见,“我听姐夫的。”

    蒋父又和他那个玩收藏的朋友悄悄说了几句,末了,他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准备签字。

    席蔓莎神情憔悴道:“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还什么还呀!”蒋妍拉着她没受伤的手玩笑道:“我爸刚挣了一笔大钱,正好让他出出血!”

    本来,事情到这里已经可以了结了,称不上皆大欢喜,但也不至于让席老师倾家荡产。

    然而,席蔓莎那无助的表情却让我仿佛看到了前次邹姨被冤枉后委屈的身影,邹奶奶皮带落到她身上的画面历历在目,人善被人欺,没由来的,我心底掀起一股怒意,抽回留在古玩碎片上的视线,伸手拦了下要写纸票的蒋父,“蒋叔叔,您稍等。”

    蒋父和席蔓莎等人均狐疑地看看我。

    我理了理心思,定神瞧了那个叫石岩的文物专家一眼:“您确定,地上的玩意儿大部分都是真品?”

    石岩没说话,戴老板一下子怒了:“你小子什么意思啊!刚刚踹我店玻璃那脚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蹬鼻子上脸是不?你还以为那些是假的?操!信不信我不同意私了了!让你老师原价赔偿啊!”

    橘子跟后面拉了我一把:“这都完事儿了,你又瞎凑什么热闹?”

    大贾小贾和沈子安也皱起了眉头,似是对我的插话颇有意见。

    我旁若无人地继续问道:“您真的确定,这些都是真品?”

    “你的意思是……”石岩拧着眉毛道:“我看走了眼?它们都是仿品?”

    “不……”我失笑地一个劲儿摇头:“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戴老板,我想问的是,您只准备让我们班主任赔付区区两百万赔偿?真的才两百万元人民币?不是美元?不是英镑?”

    不止戴老板和石岩,包括席蔓莎、蒋父等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蒋妍大叫一声:“我靠!镜子中午你喝酒了吧?刚一到我就闻见你身上酒味儿了!”

    “你是说?”戴老板讶然地看看我。

    我淡然道:“我是说,您这些东西,全部是真品,而且每一件均价值连城,嗯,在我看来,别说两百万了,两百亿也值!”

    “两百亿!?”席老师差点被我气哭了:“你,你说什么呐?”

    黄瓜愤愤瞪着我:“你疯啦!”

    沈子安莫名其妙道:“顾靖,你别跟这儿添乱行不行?不懂别瞎说!”

    蒋父沉脸望着蒋妍:“你身边就这种朋友?”

    围观看热闹的百十号人也啼笑皆非地议论着,“怎么内讧了?这小子可真逗!楞要说人家东西值两百亿,这不扯淡吗?”

    “大家不相信?”在周围人古怪的视线下,我弯腰蹲在倒地的展台前,伸手捏起那张被扯坏的唐代字画自言自语:“唐代山水秀林图,林木笔墨苍润有力,叶水秀色郁郁鲜活,好画,好画,尤其题跋上的‘世’字,甚妙,甚好。”

    他们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都茫然地看着我。

    顿了顿,我气定神闲地看向店老板:“中国各个朝代对于避讳都有严格规定,唐太宗李世民,不避‘民’而避‘世’,即便皇帝已故五世,唐朝人出于保险,出于习惯,出于对唐太宗的尊敬,仍然照避不误,涉及到‘世’字,便会去掉其中一个笔画,可偏偏,你书画里的‘世’字却完好无损,呵,这题字之人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敢顶着大不敬的帽子写下这个字啊,大家说说,这样的一副画,能不值钱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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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大杀四方!(急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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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我的反讽语气。

    “他说这画有问题?”

    “不会吧,石岩老师可是古玩城聘请的文物鉴定专家,他说了不错的,怎么会假?”

    “也是,他一个寻常老百姓,能懂多少,瞎说罢了。”

    “不对不对,唐代避讳‘世’确有其事啊,我看这画十有**是仿的。”

    “没错,小伙子行啊,挺有见识的,我就说人家好好的师生,不会平白无故翻脸内讧嘛,原来是另有原因,嘿,咱们接着看戏吧。”

    戴老板面容一僵,眼神投向身旁。听了我的话,石岩俯身盯着字画细细看看,回头对他摇摇脑袋,也不知表达了一个什么样的意思。我知道,专家也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类,便是纸上谈兵,别看电视里说得头头是道,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实践经验,一买东西准抓瞎。

    “还有这个钧窑花盆。”我用手把花盆碎片从支离破碎的玻璃中检出来,“如果我没记错,它的口径应该是19.2cm,高17.1cm,钧窑天蓝海棠红渣斗式花盆,北宋时期的老东西,嗯,嗯,真好,真美,绝不比那唐代书画差,为什么?因为台北故宫博物院也同样收藏了一件与之相同的钧窑花盆,一模一样啊,呵,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博物馆里的花盆是仿的,这件才是真的,不晓得他们会是个什么表情。”

    有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的一人忙连接上cdma无线网卡,在百度上略一搜索后,惊讶地对大伙儿道:“他说得对,台北故宫博物院确实有一件相同的钧窑花盆。”

    人群略显躁动了些。

    蒋妍、席蔓莎、沈子安等人仿佛从没见过我一般,不敢置信地瞧着我,讶然不已。

    我没理会那乱哄哄的场面,抓起一块残破竹筒,在手里前后翻了翻,“嗯,再说说这件竹雕作品,作者吴之璠,字鲁珍,号东海道人,是继朱三松之后嘉定竹雕的又一好手,本来以吴之璠的手法,这件竹雕应该虚实分明,布局疏密有序,素地可见朴实竹丝,肌润光泽,线条圆转流畅,宛若天成,可你这件,筒身绘制错落无序,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嗯,珍品,实乃珍品也。”

    戴老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有人听了噗嗤一笑:“一塌糊涂了还叫珍品?”

    我正色地点点头:“常言道,物以稀为贵,这竹雕肯定是吴之璠一生最丢人现眼的作品,但他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却偏偏流入市场,这样的物件若是放到拍卖会上,那吴先生的门人子弟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收回啊,无论从它的价值和意义上看,这都肯定是件珍品,价值连城。”

    已经有人憋着想笑了。

    没有停顿,我挨个捡着地上的物件,滔滔不绝地评述着每一件“国宝文物”。

    平盖兽面纹鼎,飞天花卉云纹牌饰,黄釉双耳壶……

    “……不过,我上面说的这些稀世罕见的玩意儿,加在一起的价值也没有这件厉害。”我拾起一块玉片,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三孔玉铲,显长方形,形制规整,青白玉质,有氧化斑点,制作精细,实在是难得一见,大家都知道,新石器时代由于生产工具的落后,器物加工受到了限制,开片大都薄厚不均匀,甚至出现开片时错位的痕迹,造型不规整,如圆形不够圆,刀、斧、铲的刃部较钝,嗯,可你这件玩意儿,做工之精密,绝非人力所及,依我看,它已经可以算是件国家一级文物了!”

    有人问:“为什么?”

    “因为……”我扬了扬三孔玉铲,“它有着故宫博物院里所有文物都无法比拟的重大历史意义,它告诉了我们,在新石器时代,也是有机械加工流水线存在的!”

    众人哄然大笑。

    “可以想象,当这条新闻播送出去后,会在社会上溅起多么大的震动啊,它将推翻一切历史,或许,中国不仅仅只有五千年的文化,石器时代便有机器?那我们泱泱中华的足迹,很可能在一万年前就已经踩在这片大6上了!”我把玉铲家在手指缝隙里,“我看啊,单单这一件东西,两百亿都是捡了大漏了。”

    待我演说告一段落,蒋父的朋友周叔叔也错愕地蹲在了石岩身旁,翻着我刚刚放下的残破古玩,不多久,周叔叔吸了口气,站起来,啪啪啪啪,用很大力气鼓起了掌:“眼光毒辣!句句珠玑!精彩啊!活了半辈子!还没看过如此热血沸腾的演说!好!好!”他一带头,不少人也跟着给了我响亮的掌声。

    “小伙子好样的!”

    “说得好啊!”

    “是啊!我看你才是专家吧!哈哈哈!”

    “戴老板,你要非不信,咱们可以把东西拿到专业机构鉴定。”我收起诙谐的语气,摇摇脑袋:“一千八百万?你也真敢开口!我看连一万八千块都不值!”

    “我靠!”蒋妍怪叫了一声,跑过了踹了我小腿一脚:“知道是假的!你为啥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行啊小伙儿!深藏不露啊?”

    席老师呆呆看着我:“真都是仿品?”

    我坚定地点了下头:“仿得不能再仿了。”

    周叔叔呵呵一笑,手搭在蒋父肩膀上:“老蒋,既然你闺女有个这么厉害的同学,你还叫我来干嘛?”

    这之后,两个民警姗姗来迟,进店了解着情况。

    古玩城工作人员和石岩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几人交涉一番,最后戴老板灰溜溜地站了出来,“给三万块钱吧。”

    此话一出,等于承认了这些东西全是仿品。

    橘子和烧饼等人不觉出一声浅浅的惊呼,诧异的视线飞快看向我。

    “三万?”我黑着脸道:“不给!一分钱都不给!谁赔谁钱还不一定呢!警察叔叔,你们没来之前,这位姓戴的老板在我老师受重伤的情况下关门挡住她,不让她去医院,已经严重延误了我老师的伤势,我怀疑这是一起敲诈案,商家和古玩城预谋已久的敲诈案,那些破玩意明明只值几万块,却被他们忽悠到了一千八百万,大家都能给我们作证!”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大帽子先丢过去。

    “没错,我听到了。”

    “是啊,他们刚刚是这么说的。”

    “我也作证。”

    蒋父多看了我一眼,微微点点头,对警察道:“我也认为事情有怪,柜子又不是棉花做的,怎会一碰就倒呢?里面不会是有人做了手脚想敲诈我小姨子吧?”

    石岩和戴老板的脸色很不好看,忙反驳回来。

    十几分钟后。

    经过民警的调解,古玩城想是也怕丢了面子,此事便不了了之了,没陪一分钱。

    古玩城外,席蔓莎红着眼圈感激道:“谢谢你,要不是你……”

    “您别客气,应该的。”我看着她的右手:“赶紧去医院照个片子吧,别是骨折了。”

    蒋父是开车来的,去医院不用那么多人跟着,只是蒋妍、周叔叔、席蔓莎上了奥迪车。

    临走前,蒋父对我伸出手:“小伙子怎么称呼?”

    “顾靖。”我和他握了握手。

    “好。”蒋父轻轻拍了我肩头两下:“有空来家里玩。”

    解决完席老师的事,我也该继续我的寻找元青花之路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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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淘宝网上的铜菩萨(求推荐票)

    这天星期六。

    周末的话,我跟父母要睡懒觉,家里一般是不吃早餐的,只是把午餐时间提前一些。起床洗漱后,我坐到笔记本电脑前,上网查找着那昨天便在黑本子上做出标记的玩意儿——一件铜菩萨。这件东西是大概个把月后,我听胡同口一个老街坊说起的,是他儿子在淘宝网上侥幸捡的漏,东西我见过,有一定收藏价值。

    打开淘宝网页,进入搜索界面输入“铜菩萨”仨字。

    下一秒,总共一百页的搜索结果把我唬了一跳,如果按照每页四十件货物计算,就有四千件铜菩萨了,依次点击,那我一天一夜也找不完啊,太多了。定定神儿,我仔细回忆了一遍菩萨像的颜色和造型,开始耐心观察最左边的货物图片,一页一页找。

    过了半个小时,在翻到第23页时,一个卖家店铺的实物照片让我心中一动。

    点开网页,现店名却叫“爱繁达网络快冲*移动联通电信话费充值”,底下的成交记录大都是充值信息,如浙江移动话费5o元,广东联通话费1oo元,QQ黄钻一个月等,根本是个和古玩收藏毫无干系的店铺,那件铜菩萨,在网页上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挂着,不仔细一点,绝对现不了。

    我马上去下载了淘宝旺旺,在与店主的信息对话框里问:“您好,能把铜菩萨的图片进我邮箱里吗?”

    店主叫o359827249,他几秒钟后回复道:“货品上有图片。”

    我一看这话,就知道他不是个玩收藏的人,一般情况,大家是不喜欢在网上买古玩的,因为有些东西即便专家都无法从区区几张图片上分辨真伪,必须得拿在手里才可判断,更别说他店铺上那张小得不能再小的模糊图片了。

    我打字道:“我想看几张清楚的照片,最好是全方位的。”

    对话框那边沉吟了好久,o359827249道:“……好吧。”

    我把雅虎邮箱号给了他,约莫过了五分钟,五张2o48*1536的高清像素图片出现在了邮箱里,下到电脑上看了看,此菩萨高约15厘米,法相雍容,面向宽平,铜质精炼,衣褶线条若行云流水,锻造工艺高,根据我昨晚提前做好的功课,此物应属清乾隆时期,与老街坊的儿子请回来的那尊菩萨很是相似,估计错不了,就是它。

    注意了一下价格,不包邮,六百九十九元。

    又打开工商银行主页登录网银查询余额,五百四十七块三毛八。

    不够?

    我送信息道:“手头有点紧,能不能便宜点?”

    o359827249:“抱歉,这是我同学托我挂网上的,他定的价儿,我也做不了主。”

    “五百四可以吗?”

    “真不行,顶多给你免了快递费。”

    手指头点了点鼠标垫,我拉开椅子站起身,去了爸妈的房间。我爸昨儿个凌晨熬夜看了场足球,还在里屋睡觉呢,脖子上套着塑料衣的老妈正拿着染头膏往梳子上挤,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梳子,“您不是上个月刚染得头吗?”

    “头长得快,脑袋顶又白了。”老妈戴上了两个塑料耳套,“主要把旋儿两边染染。”

    我答应了声,尽量让梳子上的两色染膏均匀覆盖住白头。

    我妈很早以前就有白头了,她又爱美,三天两头就得买上一瓶染膏,好在我家离珠市口近,那里是全北京有名的批美容美用品的地方,许多廊都从美博城进货,便宜的很。

    弄好后,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妈,跟您商量个事儿,嗯,借我两百块钱行不?”

    “嘿,不就支使你干点活儿么,来什么劲?”背对着我用遥控器换台的老妈闻言回头瞪我一眼:“我去理馆染个头也用不了二百呀!”

    “哎呀,不是那意思,上回那八千块全买电脑了,所以吧,咳咳……”

    “你就逞能吧,还告诉你买个便宜的买个便宜的。”我妈老大不情愿地用脚丫子指了指实木茶几,“桌布底下有,自己拿,哼,别有点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省着点花。”

    “知道了。”

    把钱存进工商银行,回到家,用网银转账到早开通注册过的支付宝账号,跟o359827249打了招呼,待他去掉邮费改好价格,我便拍下了铜菩萨和5o元移动话费。最后问了一句“几时货”,o359827249说他马上叫快递公司的人来,菩萨预计明天货到,移动电话卡则是五分钟内充值到手机,很快。

    做完这些,我关闭了淘宝旺旺,随手点了点桌面上的QQ企鹅头像。

    咳嗽声传来,一个小喇叭在右下角闪啊闪啊。

    点开一看,诶,是那个我头几天加过的疑似晏婉如的QQ号,对方通过了我加她好友的请求。在个人详细资料栏里粗略扫了一眼,她网名叫碧玉,性别女,所在城市北京,不过年龄、生日、星座和个人说明都是空着的,没填写任何文字。

    据我所知,晏婉如的网名是如莲,不过,如莲与碧玉从某种角度讲也是有相似之处的,很可能是晏婉如以前叫碧玉,几个月后才改了昵称。

    我心跳加快了些,竟有那么一丝丝紧张。

    双击碧玉亮着的企鹅头像,我满怀期待地敲击着键盘:“您好。”

    她许是在忙别的,等了大约五分钟,一个浅紫色的8号宋体字轻轻跳了出来,“……嗯。”

    “你要是忙,我就不打扰了,呃,也没啥事,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碧玉:“……嗯。”

    嗯什么?你到底是忙还是不忙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只感到那简简单单的“嗯”字里满含了一股压力。

    我略一挠头,想着先确定她的身份,便送道:“你有什么爱好没有?”

    “……咱们认识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次她回复的很快。

    我也感觉自己太冒昧了些,了个流汗的QQ表情:“随便问问而已,聊天嘛。”

    碧玉:“你爱好什么?”

    我如实道:“我喜欢看书,喜欢古玩,你呢?”

    我本以为碧玉会回答我爱好琴棋书画或古玩唱歌的,即使非晏婉如本人,也是女人嘛。

    但随即出现在液晶屏幕上的仨词却让我有点傻眼。

    碧玉:“博彩,股票,麻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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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卖铜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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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不会吧?

    碧玉的爱好竟然都和赌博有或多或少的牵连?

    从她气质外表观察和报纸电视上了解,晏婉如是个喜欢做善事的温婉女子,资助过失学儿童,收养过被父母遗弃的婴儿,纵然再没个边际,也断然不可能与赌字扯上关系呀,而且,晏婉如理应很和善很温柔,与碧玉爱搭不理的态度也截然相反。

    莫不成我记错了QQ号?

    “……有问题吗?”或许见我半天没回话,碧玉率先来几个字。

    我没话找话:“没,我有个朋友也喜欢彩票,嗯,你一般是买三色球还是买11选5?”

    碧玉:“彩票?我不常买那个,我玩足球博彩。”

    我:“这次世界杯你也下注了?买了不少吧?”

    碧玉:“这次没有,头几年倒是经常买,一买就一百万吧,有时压比分,有时压复式,有时压球员,后来总输多赢少,久而久之也不怎么玩了,哦,一百万是说的港币,立博不支持人民币。”那也是一百万啊,真有钱,嗯,碧玉这一点倒和晏婉如的背景相吻合。

    聊了十多分钟,我现我俩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也许是谈到了她感兴趣的话题,碧玉从先前的不冷不热变得健谈了很多,“我现在主攻股票,虽然行情跌跌撞撞的,但也不至于赔钱,你家里人不炒股吗?要是也炒的话,我给你推荐一只股票吧,6oo8o8的马钢股份,大盘股,业绩也行,现在正是抄底反弹的机会,买了绝对保险,短期内还有一定上扬空间。”

    我总算才能插上几句话,“钢铁股?不好吧?”

    我不懂股票,也从未关心过,但我舍友腰子的母亲是个老股民,记忆中,快开学的前一段日子腰子曾跟我抱怨过,好像说她母亲买的鞍钢股份一直在跌,套住一个月了。而对于钢铁股来说,往往是荣辱与共的状态,也就是一涨全涨,一跌全跌,既然鞍钢没落得好下场,近期内,马钢估摸也好不到哪去。

    碧玉:“钢铁银行是最大的蓝筹股了,还能有比它们更保险的股票?”

    我:“你买马钢了?”

    碧玉嗯了一下。

    “哦,我建议你赶紧卖掉吧,马钢八成要跌了。”我也是好心,不想看她赔钱。

    碧玉:“呵,怎么可能?马钢kd值早进入2o以下的卖区了,上穿金叉也已经形成,macd走势良好,成交量逐步放稳,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一朋友也听小道消息传几家基金券商正在进仓,这两天的股价也表现出了这个趋势,短期内,肯定不会跌的。”

    我无奈抿了口茶水,放下杯子,打字道:“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术语,但马钢真的要跌,且是大跌。”

    碧玉:“股价早创了这两年的新低,它还能往下?”

    我:“股票这玩意儿本身就没谱,谁也打不了保票,相信我吧,卖掉准没错。”

    过了好几分钟,一行小字才跳了出来:“我炒股炒了十年了,你一个连kdJ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新手,还给我瞎支招?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有事,下了!”

    我拜拜俩字还没,她的头像就黑了下去。

    苦苦一笑,我关上电脑躺到床上,随手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介绍古钱币的书籍,临阵磨枪地读着,这些知识,我明天许会用到。

    次日下午两点半左右。

    手拿gpRs定位器的顺丰运公司快递员敲开了我的屋门,趁着爸妈还在睡午觉,我忙嘘了一声,将快递员请进屋内,拆开黑色包裹查看货物。黑塑料袋下是一个小硬纸箱子,里面填满了旧广东报纸,正中央,一件铜菩萨躺在纸堆里,神态安详。

    “您稍等,我看看货。”

    在翻阅书籍比对了同期清乾隆的铜菩萨,我终于确定此物真伪,签好字,让快递员离开。没急着去淘宝网确认收货,万一我打了眼,还准备退回去呢。简单往铜菩萨上裹了个头几年换下来的旧枕巾,放进单肩背书包里,抬步朝和平门走去。

    从东琉璃厂走到西琉璃厂。

    一抬眼,瞧见了上回邹月娥带我卖明清玉牌的店铺,记得老板姓孙。

    可此时,位置还是那家位置,正上方头顶的“滕渊阁”却被“雨柔阁”的牌匾取而代之。定住脚步,隔着几米往里瞧了瞧,家具摆设也和原先不一样了,柜台里的玩意儿货品少了许多,好像换了东家。

    屋里有仨人,两男一女正笑呵呵地说着话。

    我走进去,女人问我想淘换点什么,我说随便看看,他们也就没再招呼我。

    那年轻小伙子叫女人“裴姐”,叫那中年人“甄老师”。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带着东北口音的女人是这家店的新老板,她在吉林省四平市和内蒙等地都有美容院,挺有底子,而中年人是她请来的专家,精通文物鉴定,帮她一起打理生意的。

    等年轻小伙子走后,我才把书包放到玻璃柜台上,拉开锁链,取出东西,“我这儿有尊菩萨想出手,您看看能给多少?”

    甄老师意外地瞅了我一眼,说了声好,接过去用大拇指轻轻擦了擦铜质表面。

    那个姓裴的女老板则客气地搬了把椅子给我,“请坐。”

    “谢谢。”她身上没有古玩商的气味儿,更像是个纯粹的商人。

    跟北京古玩城打工了这么久,谁是专家,谁是新手,谁是商家,我多少还是能分辨出一些的。

    不多时,甄老师将东西平放到玻璃板上,“清乾隆的东西,保存也算完好,挺不错。”

    “家传的吗?”裴老板随口一问。

    我道:“不是,淘宝网上收的。”

    裴老板一呆:“……哟,淘宝上捡着好东西可不容易,眼力不错啊。”

    扯了几句闲话,甄老师开价道:“本来按照市价儿来讲,这件东西最多给三千五,但我们新店开张,货源紧缺。”他跟裴老板对了个眼神,“……三千八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轻轻一点头:“好,就按您说的价儿。”

    三千八,这个价格很合理,不能贪得无厌,所以我放弃了抬价的意图。

    裴老板笑道:“以后有空常来,也多给我们介绍几个客人。”

    “一定的。”

    拿钱回到家,我连接网络,在淘宝上点了“确认收货”。

    然后,我没有急着去找最后几片元青花残片,而是打算用这珍贵的三千多块钱滚出更多的资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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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老宅子收宝(三更,收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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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东面一公里的一片平房已经属于崇文区了,与我家隔着一条南北向的前门大街,位于**广场东南侧,前门地铁站东面出口的位置,路过这里,不少各式各样的风筝飘荡在头顶,有蜈蚣形状的,有老鹰姿态的。记得我上小学初中那会儿,就常跟同学到**广场踢球玩耍,一到夏天,还带着凉席在人民纪念碑前打地铺乘凉,吃吃喝喝,无忧无虑。

    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小保姆的家。

    别看她家离我家有些许距离,但在前门这一片儿上,那保姆绝对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大概在一年前,可能还不到一年,来城里打工的保姆走了狗屎运,买三色球中了大奖,那期头奖是五百万,由于太久没人中过,奖池里的金额也充裕得很,保姆具体中了多少钱,大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绝对不只是五百万这么简单,据我猜测,她大概是买了好几注同样的号码,奖金至少在千万元以上。

    那小保姆是个很有意思的农村人,许是见全民收藏热,她也迷上了古玩儿。

    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实在是好得离谱,花费几个月时间也不知从哪些犄角旮旯淘换回来的第一批玩意儿,就让她小赚了一笔,自此,她也尝到了收藏的甜头,开始学着人家天天在潘家园一带转悠,成天盼着捡漏。

    不过,人的运气终归是有用完的一天,她是保姆出身,暴户,没有专业文物收藏知识做基础,以后收购回来的东西,大都是赝品仿品。而我这次的目标,就是她收来的第一批古玩,听说里面的古钱币较多,现在的话,她应该还没卖掉。

    僻静小巷深处。

    “给老娘滚蛋!”

    我愣了愣,站在原地没动窝,挑眼朝骂声方向看去。一间窗户跟底下围着篱笆种着小石榴树的四合院前,院门霍然被人从里面撞开,跌跌拌拌跑出来一个民工模样的男人,衣服皱皱巴巴,打扮得土里土气。紧接着,民工后面追出来一个张牙舞爪地农村妇女,不,说是妇女确实不太合适,女人岁数应该不大,但许是跟农村长大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比城市人成熟了许多。

    斐小红?

    我认出了她,可不就是我要找的小保姆吗?

    斐小红俨然一个泼妇模样,手里抡着一只坏掉的木椅子腿,鄙夷般地破口大骂:“你丫是聋子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往老娘家里跑?瞧瞧你长得那个德行!我呸!还敢追老娘我?你也不照照镜子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一口浓浓的痰水吐到了民工脚底下。

    那民工是不是癞蛤蟆我不清楚,但斐小红绝对不是天鹅,这是肯定的。

    倒并非说她相貌不美,相反,她还真有几分姿色,身材丰腴,尤其臀部煞是肥硕,挺有股子妩媚风骚劲儿。只不过在内涵上,她差了很多,那右手上的两个大金戒指,耳朵上的黄金耳坠,脖子上的金链子,却也无法为她的气质添分加彩。

    骂走了那民工,斐小红哼了一声,一把将椅子腿丢到院过道里的一堆杂货上。忽地,她眼角瞥见了什么,眨眨眼,走到了斜对面的一家平房前,一辆报废的白色面包车咕噜旁,不知谁丢了个花盆在那里,里面没土,估计是人家用不到的。斐小红弯腰捡起来,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还举在头顶瞅了瞅花盆底下的窟窿眼,呃,我大胆地猜测,她八成是在看有没有款识。

    不久,斐小红得意地咧嘴嘿嘿一笑,把破花盆往怀里一抱,扭着大屁股折身回了院儿。

    我走过去提醒道:“那就是个普通花盆,没收藏价值。”

    斐小红闻言站定脚,回头上下看我一眼:“你谁啊?老娘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说她话气不气人?

    如果可能,我是打心眼里不想与她打交道的。

    摸摸鼻子头,我苦笑不跌道:“请问您是斐小红女士吧?听说您收了不少古玩儿,如果方便的话,我能进去看看吗?”

    “干嘛?”

    “我也喜欢收藏点小玩意儿。”

    “你想买?”斐小红不确信地瞅着我那双地摊上买来的鞋子,“钱带够了么?”

    “嗯,倘若东西不太贵,应该差不多吧。”

    斐小红想了想,下巴往院子里一指:“跟我来吧。”

    在东屋门口,她将花盆放到海棠花和万年青中间的水泥窗台上,右走两步,撩开竹帘子进了屋。她家摆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大衣柜已大面积脱漆,方桌一腿也掉了一块,此时被一块红色板砖垫着,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千万富翁的家,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我看这话挺对。

    “喏……”斐小红不咸不淡地拉开了五屉柜的下面两个抽屉,“自己看,别弄坏了。”

    第一个抽屉里满满当当的放着文房四宝,有笔筒,有砚台,有古笔,有墨盒。

    我的眼里算不上好,但经过这些天填鸭式地看书研究,勉强也能分辨些特别假的物件。像躺在角落的那支古笔,笔毛只是略有泛黄,完整得可怕,一看就是近代制作,新工,那方砚台也一样,背身字迹不太对,表面还有做旧的嫌疑。

    斐小红也没给我介绍她的东西,而是翘腿坐在床上,显摆似的把玩着右手食指上那枚足有23克左右的黄金戒指,摘下来,戴上去,摘下来,戴上去……

    “红姐。”我检出一件心形口蟠龙笔筒,“这个怎么卖?”

    笔筒约莫15cm高,筒身刻有十六条蟠龙,条条生动,材质做工疑似牙骨雕。

    “这个呀……”斐小红拉了一个很长的嗓音,“我是八百收的,你给一千吧。”

    “贵了,嗯,三百行吗?”

    “不行,至少九百。”

    她家里还有不少玩意儿,而我兜口只有三千八,为了能多收些东西,我只能不厌其烦地砍着价儿。

    最终,价格被确定在七百二十五元。

    有零有整,她连一块钱都不肯放过。

    看着斐小红偷偷傻笑的小模样,就知道笔筒是她以极低价格收来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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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十七件小玩意儿(四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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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没有当时掏钱给她,把笔筒单独放到五屉柜顶上,说一会儿一块结算。许是斐小红见我出手大方,掐了个风情万种地媚笑,客气了许多,还特意用个磕坏了边的陶瓷杯倒了茶水给我,当然,茶叶不是什么好茶叶,十多块钱一筒的低档货,一喝就能喝出来,我妈也经常买这种牌子的桶包装茶的。

    有滋有味地喝了两口茶,我又自抽屉里拿出一方砚台和一件墨盒。

    端砚,长约8cm,颜色青紫,石质细腻,砚型古朴,刻有两个龙头,上方雕四字隶书“端方浑厚”,从工艺来看,应是清乾隆时期的东西。墨盒是程俊村墨,双筒,长22cm左右,宽5cm,用鼻子闻闻,隐隐飘出一抹特殊的香味儿,墨身有题字,不过字迹较乱,我只认出了繁体的“云”字,“造”字,和“王”字,呃,也可能是“五”字,底下的两笔有点连。

    “红姐,这两件卖吗?”

    “当然卖了。”斐小红扫眼一看,随口开价道:“瞅你叫我声红姐的份上,俩给一千吧。”

    我估计她连新手都不算,百分之百是个纯粹的外行人。

    我说了声行,将东西跟笔筒放到一起,合上了这个抽屉。在这装满文房四宝的抽屉中,大部分都是人为做旧的仿品或是连古玩都算不上的现代工艺品,如果可能出现真东西,也只会在我买下的那三件玩意儿里。接着,我把目光放到了第二个抽屉内,左右翻了翻,里面有水墨风景画,有名家书法,有瓶瓶罐罐等零七八碎的东西。

    其中,一卷书法看上去不错,我便取出问了问:“这个呢?”

    斐小红道:“这幅字可贵,大师的手笔,嗯,给三万我就割爱,少于这个数绝对不行。”

    三万?我摇摇头,把书法卷起来,重新放了回去,即便是真迹,这字也就值三万出头,赚不到钱,我买了没意义,更别说,我还无法确定它的真伪,没必要去赌,也没有这个钱了。

    排除了柜子里一些绝对的假货,我分别选出了五件东西。

    第一件是副我暂时断不了年代的山水画,不过由于斐小红给出五万的价格,我又把它放了回去。

    第二件是掐丝珐琅镶嵌制品,一个竖型椭圆小盒,材质好似是银,侧身单面各镶有五颗园宝石,绿色三颗,红色两颗,盒顶还有一片白玉,不过却不像和田料。这个东西斐小红可能不太看好,三百块钱便让给了我。

    第三件是副刺绣古画,装裱的框架纸张已有明显破损,不过最关键的丝绣部分倒保存完好,只是略有点脏。此刺绣画的故事内容是“麻姑采药”,画上绣了个中年妇女和她几岁的儿子,背景为浅红色,人物条形虽算不上生动,但衣服色彩极佳,从绣法风格和裱工看,疑似清后期的东西。斐小红似乎对书画特别看重,此画开口就要四千,但我拿着破损的边角说事儿,最终以九百元拿下。

    第四件是鼻烟壶,准确地讲,是件玻璃胎珐琅彩花卉鼻烟壶,器作扁圆形,有圈足,为白色半透明玻璃,口缘有蓝料弦纹一道,颈有黄地红蓝相间图案纹一周,肩形绘花瓣纹一周,隙地做黑黄点相间,肩部两侧彩绘黄地花卉,腹两面彩绘缠枝西番莲花,底部无款识。因为这件玩意儿看上去太新了,斐小红只要了我两百元。

    最后一件是面铜镜,铭文连弧纹镜,直径约7cm,敲一敲,声音也算厚重,正反两面刻有铭文,七拐八拐我也看不太懂,表皮有包浆,疑似汉代之物。砍了砍价儿,也是二百元买下。

    柜子里剩下的就没啥好货了,斐小红抓过一个木算盘,极其熟练地噼噼啪啪一阵敲打,“总共是三千三百二十五元。”

    我道:“抛去零头,三千三吧。”

    斐小红撇撇嘴角:“已经很便宜了,你去潘家园转转,这些起码得万元以上。”她从八仙桌上的果盘里抓过一个西红柿来,很不雅观地大口啃了下,“还要不要别的了,完事儿就给钱吧?”

    除了这俩抽屉,她家窗台上也摆着两件瓷器,冰箱上有尊铜佛,但看着都不好,属于那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货了。眼神在屋里扫了好几圈,我问道:“没别的东西了?”

    “没了吧,大概就这么多。”

    “钱币之类的呢?”

    斐小红一愣:“钱币?你还要那个呐?有,当然有。”

    她丢下西红柿,在裤子侧面蹭了蹭手上的水珠儿,趟着拖鞋扭着小腰走到床头前弯腰下去,用衣服架从床底犄角勾出一个蓝色曲奇饼干盒子,吹吹土,把铁盒放到水泥地上,“对了,不说我都忘了,里面还有几本书呢。”

    书?

    当盒子盖被掀开,让心头猛地跳了跳。

    是古籍善本!

    我对古书的鉴别一窍不通,但我也敢肯定这四本布满尘土的清刻本八成是真东西。盖因古籍善本不同于其他古玩,它价值相对偏低,且制作成本极大,如果仿造,不免得不偿失了,所以这类书籍很少有仿品,特别适合新入行者收藏,很保险。当然了,我说的古籍善本只是笼统地指刻本,像一些碑帖和信札,赝品依然处于满天飞的状态。

    小心翼翼地将四本古籍从饼干盒里取出,我不经意道:“这四本什么价格?”

    斐小红继续拿着西红柿嚼着,“一本一百二,要是四本全要,给四百五拿走。”

    我心中默算了一番,加上这四百五,总共是三千七百七十五。

    翻出钱包,我把所有整票零钱一股脑倒在八仙桌上,是三千八百五十二元,“这四本书我要了,红姐,也不用找钱了,您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全当打个折,把这几十枚铜币也搭给我得了?”

    斐小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行,钱币也值钱着呢。”瞧她多小气呀。

    我无奈揉揉太阳穴,“您以后要有好东西,我还打算接着收呢,便宜点吧。”

    我今天主要就是奔着古币来的,软磨硬泡了一阵,守财奴斐小红终于松了口风,“我拿你三千七百七十五,还只剩七十七块钱,连三枚铜币都买不下啊,嗯,得了,我今天心情好,你从这堆里随便选五枚带走吧。”

    五枚?

    足够了!

    咋一看去,一盒子古币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我这两天的功课也不是白做的,这回派上了用场。像几枚锈迹斑斑的“至道元宝”和“政和通宝”的古币,虽是北宋铸币,有一定年头,但因其流通量极大,价值相对不高。我没有急着选,而是将所有古币都一一看过后,才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捻出五枚来,想了想,恋恋不舍地瞅瞅饼干盒,我又抓出了一枚,不好意思地对斐小红笑笑:“六枚吧,行不?”

    这堆里就六枚成色不错,其他的都不怎么值钱。

    斐小红无奈瞥瞥我,嘴里用我听不到的声调嘀嘀咕咕了一句,好像在说我抠门。

    我晕,咱俩到底谁抠门呀?

    “拿走吧拿走吧。”

    把收来的十七件玩意儿塞进包里,砚台墨盒放最底层,笔筒古籍放最上层,垫上手纸让它们互不干扰相碰,我逐告辞离开。

    出门没走两步,斐小红却叫住了我:“把你手机号告我,下次淘来了东西我好给你打电话。”

    我说了一串号码,顺便也记下了她的手机。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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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碧玉给出的鉴定结果五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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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当天晚上回到家,我反锁上小屋门,把东西挨个拿出来平放在滑溜溜的凉席上,打开空调凉快了十来分钟,又关掉空调,开始翻书查阅着那十七件玩意儿的来历与真伪,不过,我的古玩书统共就那么几本,大多都找不到出处,我便打开笔记本电脑,去百度搜索着相关物品或类似风格的物件。如果不知道东西真假,我心里没谱,自然无法去卖掉它们,肯定会被商家忽悠而蒙在鼓里,卖不出好价钱。

    直到夜里十二点,一句风趣话在脑海里跳了出来——没文化,真可怕。

    搜出的内容确实不少,但教的几手辨伪方法,均有一定局限性,成效甚微。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打算把古玩照片到网上求解,人多力量大,或许会有收获呢?

    用诺基亚668o的后置摄像头拍了几张图片,拿数据线传输到电脑里,一看之下,我不禁摇了摇脑袋,不清楚,非常不清楚,跟上次照鸭子嘴儿核桃时一样,只勉勉强强能看物品,具体细节却稍显模糊,这对鉴别工作是相当不利的。略一考虑,我打开一个智能手机程序下载网站,从诺基亚668o专区版面的帖子里翻到一个软件,名为“F1exIcam”,据说可以强化摄像头像素。

    下载,安装,运行F1exIcam相机程序,咔,咔,咔,咔。

    不多会儿,蟠龙笔筒的双侧面和上下面照片被存进桌面上,别说,还真比原先清楚了一点点,唉,凑合吧,等有了钱再去买相机。把每件东西至少照上四张照片,在凌晨一点,我一股脑到了两家只要注册便可图的大型收藏网站上,觉得不放心,也在几家小站注册了会员,帖混了好久积分,才在交流区了图片,帖子名是“劳烦专家老师帮我看看东西,万分感谢”。

    四点十五分,上床睡觉。

    星期日中午打开网站瞧瞧,回帖人数寥寥无几,没有专家言。

    又等了一天,到星期一,回复数量渐渐多了起来,然而,有用的信息却没多少。

    有个叫“Zhaoyuan52o”的人说我的东西都不错,全是真的。

    也有个叫“哈哈皮”的人说都是假的,一文不值。

    你一言我一语,我也分辨不清哪人的话有道理,挠挠头,纠结极了。

    今天和平门路口出了交通事故,堵车,我爸妈回来的比平时晚了些,为了省事儿,晚饭吃的是花椒酱油汁的手擀面。这时,财经新闻里冒出的几句话忽然勾住了我的耳朵,“今日,煤炭股、钢铁股大幅下挫,截止三时收盘,以宝钢股份、鞍钢股份为的钢铁蓝筹均跌破十日均线,马钢股份更是一度被打到跌停板的位置……”

    马钢跌停了?

    那碧玉应该赔了不少钱吧?

    我不是个会幸灾乐祸的人,洗完碗筷,我回屋打开QQ。

    滴滴,滴滴。

    右下角闪着碧玉的企鹅头像,点开对话框,七八条消息接踵而至,最早的一条是今天上午十点半来的。

    “看股票了吗?真让你说对了!钢铁大跌!”

    “幸亏听了你的话,我觉得心里没底,早上一个冲高后平了仓,这才逃过一劫。”

    “你怎么知道的?是别人告诉的还是瞎猜的?”

    “在吗?”

    “在?”

    “……”

    “隐身呢吧?”

    “上线回复我。”

    把腾讯自动弹出的新闻栏关掉,我打字道:“我在了,钢铁会跌我也是瞎猜的,你没赔钱就好。”

    碧玉过来一个嗯字,“你还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吗?”

    “不清楚了,不过近期股市都不太稳定吧。”

    “这回多亏了你。”

    “别客气,呃,我有事儿先下了,改天再聊吧。”忽地,我微微一愣,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钟,敲击道:“对了,你懂古玩收藏吗?我手里有些东西想卖掉,但不知道真假,想找专家鉴定一下。”

    “什么东西?”

    “有文房四宝,有刺绣书画,有古籍善本。”

    “那我不懂。”

    看了看屏幕,我略有失望,“那就算了,先下了,拜拜。”

    “等一等。”这几个紫色宋体字来之后,对面沉吟了许久,“……把东西图片传过来,我找别人帮你掌掌眼。”

    有戏啊!

    我定定神儿,赶紧将几十张Jpeg格式的图片用RaR压缩软件打包,传给了她,“那就真谢谢你了。”

    “不用,你等一会儿吧,最快半个小时能出结果。”

    我怀着急切的心情做了个深呼吸,去老妈屋里抓了个苹果吃,待指针指向七点,我重新坐回到电脑前,又过了五分多钟,滴滴的消息提示音响了响。

    碧玉:“这些是你自己收来的?”

    “是,东西如何?”

    “我朋友夸你眼力不错,嗯,大部分都是真品,我把图片给你传回去,你自己看吧。”

    “谢谢你。”

    她回来了十七张图片,每张照片下面都有一行鉴定说明,格式工工整整,倒像鉴定书一般,显得极为专业。

    我先打开文件名为photo_oo1的图片,底下写着:我猜测,您是抱着猎奇心态收藏这枚古币的,因为其他五枚铜币都很有收藏价值,唯独这件例外,此币种上所刻法文,从1829的日期推算,应是欧洲启蒙时期的货币,但很抱歉,我查了查相关资料,那一时期的法国币行量较大,价值相对不高,且很少有国人愿意收藏,较难出手。

    语气虽然委婉,但我听出来了,这枚法国币不值钱。

    继续打开photo_oo2文件,这是我花费七百二十五元买下的笔筒,下面写着:蟠龙笔筒,从颜色和手感上看很像牙骨雕,但可惜并不是,从照片上判断,它是近年用新型注塑材质染色做成的现代工艺品,没有任何收藏价值。

    那专业的评述不得不让我相信他说得是真的。

    一时间,我又有些糊涂,碧玉到底是不是晏婉如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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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小赚一笔(1更)

    photo_oo3至photo_oo7是另五枚古钱币,那人都给了不错的评价。

    photo_oo8到photo_oo11是四本古籍善本,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也是真东西。

    photo_oo12是件珐琅制品,鉴定结果写着:此物确实是掐丝珐琅镶嵌制品,但从图片细审却并非银胎,而似所谓的德银材质,十颗红绿宝石也有问题,由于照片不是很清楚,我不敢妄下定论,但从光泽色度和物品其他方面的表现推断,宝石应为染色玻璃的可能性极大,请您认真观察,如果确是玻璃,这件年代不旧的物品是没有收藏价值的。

    photo_oo13双筒墨盒的鉴定是:此乾隆程俊村墨从工艺包浆上观察,并非当时之物,制作期不会少于民国,收藏价值不高。

    往后翻了翻,photo_oo16的那件玻璃胎珐琅彩花卉鼻烟壶也是仿品,那人说,如果这个形状色彩绘饰的鼻烟壶,是有款识的,但我这个却没有,应为近代仿品无疑,没有任何收藏价值。

    综合了对方给出的鉴定结果和市场价位,我心里终于有了底。

    次日一大早,算计着到了琉璃厂开门的时候,便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我依然去的雨柔阁,裴老板不在,店里只甄老师一人,正坐在藤椅上看着北京晨报。

    “您好,甄老师。”背着高中上学买的黑色双肩背书包的我进屋跟他打招呼。

    见是我,甄老师呵呵一笑,放下晨报在热气腾腾的龙井茶边,“来了?今儿个又带什么好玩意儿了?”

    “劳您给掌掌眼。”我慢吞吞地脱下书包,先把四本古籍善本依次放到柜台上,“要是觉得行,您开个价儿。”

    在我取出古书的那一瞬间,甄老师便是一愣,眨眨眼,抬头看了看我,“好东西啊。”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甄老师是个实在的生意人了,没有要糊弄我的意思。

    甄老师把手擦干,戴上了一副白手套,拿起离他最近的一本古籍翻翻。众乡民捐刻净口业真经等12折,无年代,无刊刻人记载,但是有乡民捐款性命及款数,前有版面一副,其长27.5厘米,刻板比较精细。看完后,甄老师微微点点头,嘴里道:“保存还可以,属清刻本,市场价值在六百元以上,嗯,小伙子,不过我先说好,我们收东西自然不可能按照市场价格来算,这本册子,最多五百。”

    我道:“好,就按您说的价儿,您继续看。”

    第二本古籍是大光明经42折,用纸较白,刻板精细,长34.8厘米。甄老师眯眼道:“清刻本,属精刻,可惜不全,并不是完整的大光明经,边角还稍有残破,嗯,值三百吧。”

    第三本是道光二十八年道教三元大帝宝经26折,长29.5厘米,江西南昌府丰城县化愿刊刻。甄老师反复瞧了许久,末了吐出一个价:“九百元。”

    第四本是康熙甲午年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也是四本古籍里最值钱的,虽不完整,但甄老师还是给出了两千元的高价。

    碧玉的朋友也曾给过我参考价格,与之相差不大,很合理。

    把四本古籍叠到一起,甄老师赞叹道:“刻本的鉴定是古玩收藏里最简单的,也正因为这样,现在除了拍卖会和国家图书馆,市场上很难见到高品质的刻本了,连印本恐怕都不多,呵呵,东西挺难得的,我看这四本古籍多是山西地区的,你是一个地方收来的吧?”

    “嗯。”

    “你要觉得刚刚我给的价钱合适,咱就结算?”

    我将古籍徐徐推到一旁,腾出一个空地,“稍等,我还有点玩意儿呢。”

    甄老师咦了一嗓子:“……还有?”

    这次拿出来的是那件刺绣古画——麻姑采药。

    把画铺开在柜台上,甄老师捏过一副眼镜戴上,扶着桌角细细观察,“好,好啊,初步断代是清后期的东西,能给三千。”

    没等他再细看,我又递过去一面很有分量的铜镜。

    “呦喝,东西可真不少,行,小伙子挺能耐啊。”甄老师略微惊讶了片刻,手掌便摸在铜镜上,“嗯,装饰风格是汉代类型,但图案和锈迹看来,应是宋、元以后仿汉式图案镜,属于传世品,一千,差不多一千元,嗯,还有吗?”

    “有……”我再取出一方端砚。

    几十秒钟后,甄老师连连点头:“一眼货,清乾隆时期端砚,四千,不,三千五,背面有点划痕了,嗯,不会还有吧?”

    我摸摸鼻子笑了笑,捧着几枚古币:“还有五枚钱币。”

    “古钱币啊?”甄老师一皱眉,“实话实说,对这个我没有研究,雨柔请的另一个人还没到呢,嗯,你要是不急的话,就等几天再来,急呢,可以去旁边几家店问问,别,还是去马甸邮币市场吧,那里能给钱多一些。”

    用计算器加在一起,总共一万一千二百元。

    甄老师风趣道:“这回没了?呵呵,我还以为你那小书包是那什么机器猫的口袋呢,想拿啥就那啥,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我想了想,“有倒是还有,不过东西差了点意思,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万一有真东西呢,看看呗。”

    “……那行。”我把珐琅制品、墨盒、鼻烟壶、蟠龙笔筒一一递给他。

    其他三件甄老师只看了几眼便放下了,唯独鼻烟壶例外,他端详了很久也没有出声。

    我说道:“这件底座没刻乾隆年制四字双行楷书款,估摸是赝品。”

    甄老师呆了呆,恍然地长长哦了一声,看向我,哈哈笑笑:“行,岁数不大,学问不少啊,我看你比我懂得还多呢吧?”

    我讪讪一笑:“您玩笑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咦,谁比甄叔叔还厉害呀?”门外飘来一阵女声,是裴老板来了。

    “雨柔,你来得正好。”甄老师笑道:“这小伙子可了不得啊,上回刚卖了咱件铜菩萨,这次又拿了不少好玩意儿来,呵呵,有了这些,明面上的摆设充实多了,你也甭整天喊着货少货少了。”

    “是么?”裴雨柔讶然地往柜台上瞅瞅:“那敢情好哦,这些都是吗?”

    “那四样是赝品,其他全是。”我指了指鼻烟壶等物,忽而动动眸子,出言道:“这几样仿品我留着也没用,您要是收的话,价钱看着给,多少无所谓。”碧玉朋友虽说了这些物件没有收藏价值,但并不代表它们没有价值,大小也是个现代工艺品呢,几十一百总是值的。

    许是鼻烟壶仿制的比较精美,最后结算时,裴老板统共给了我一万两千块钱。

    临走时,她还递给我一张雨柔阁的名片,上面写了裴雨柔、甄老师的手机号码和雨柔阁的固定电话。

    此行收获不小,我是极为满意的。

    要知道,最值钱的几枚古币可还没出手呢。

第55章最后的三片古瓷(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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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星期二,多云转晴,部分地区有小雨,最高气温33摄氏度。

    因为钱全在书包里,也就用不到笔记本电脑做网银转账了,揣了把雨伞进包,略一犹豫,将六枚裹着手纸的铜币也放入兜口,我草草吃了碗卧鸡蛋的热汤面做早餐,乘公交车往中关村海龙电子市场而去。今天,我可不是去买电脑手机的,而是打算寻找最后的三片元青花瓷片。

    中关村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十里路口两旁,不少抱着电脑主机小年轻们在伸手打车。

    走进海龙市场,我直接从安全梯上楼,奔向专门给人攒机器的楼层。我记得电视上播放的那间店铺位于一个角落,至于是东南角还是东北角我就记不太清了。在该楼层转悠了许久,半个小时后,我在一家门口挂满了鼠标、耳机的商铺前停住了步伐,有点眼熟。再走近一瞅,那手拿一条内存的个子很高的老板一眼就让我认出来了,不会错,就是他。

    他三十来岁,一米九的个头,身材很瘦,此刻正给一个年轻小伙儿装机器呢。

    我上前道:“您好。”

    “你好,想看点什么?”老板抬头扫我一眼,继续往主板上插着内存条。

    我拿捏了一下语言,“我不是买电脑的,听说您喜欢玩收藏,似乎收了件元青花的瓷片,嗯,我能看一看吗?”

    老板狐疑地一眨眼睛:“你听谁说的?我可不玩收藏,我爱人喜欢。”

    寻找元青花的节目里,他爱人也露过面的,不过今天好像不在。我道:“那瓷片?”

    “她最近都忙着进货呢。”老板想也没想地摇摇头:“也没收瓷片啊,瓷器倒是有几件。”

    没有?不能啊?

    我又死皮赖脸地追问了十分钟,好在老板人不错,拿起,结果就像他说的那样,她爱人根本没收过什么古瓷片。我自然不会以为这是老板的托辞,因为他没必要骗我。走出海龙市场的一路,我大概也想明白了,并不是历史出现了偏差,而是他妻子收购瓷片的时间尚未到,那片古瓷还在其他地方辗转流离呢,我来早了。想一想,也只能过些时日再来碰碰运气了。

    看看表,刚上午十点,不能白来一趟啊。

    我当下上了公交车,来到北辰一带,步行过了天桥,走进一家卖时尚服装的店铺。

    这片元青花的主人也是个生意人,据说记者说,他是第一个从白大爷手里买下瓷片的。

    既然是头一个人,时间上肯定不会有问题了。

    店面大约十几平米,除了三侧墙壁上琳琅满目的衣裤,中央还有两溜到胸口高度的滚动货架,像蝙蝠袖雪纺衫,深V领淑女连衣裙,哈伦裤,韩版吊带衫,七分袖牛仔外套等等等等,东西挺全,大都是面向年轻少女的。

    见我进来,中年店家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绸缎扇子,“给女朋友选几件衣服?”

    “不是……”我开门见山道:“抱歉打扰了,听说您有件元青花的古瓷片,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割爱给我?价钱好商量。”

    店家怔了怔,“……你听老马说的还是老李说的?”

    “这个,呃,我也不认识。”

    店家哦了一嗓子,抓起大理石地上的保温杯灌了口水,道:“确实有这回事儿,我早些年收了两片元青花,最近觉着玩得也差不多了,就准备卖一片留一片,嗯,你要大的还是要小的?大的那个跟我巴掌一般大,小的比它少了一圈。”

    两片?估摸其中一片是其他元青花瓷的吧?

    我道:“我也不太好说,能看看东西吗?”

    “看当然可以。”店家摊摊手:“可东西在家里呢,店里就我一个人盯着,走不开,嗯,你要是不急的话,等明天这个时间再来吧,我把古瓷片拿店里来,哦,先说一句,大片的至少要一万块,小片的八千,你要嫌贵就算了,少于这个价钱我肯定不会脱手。”

    贵?比起前几次的收购价,你这个忒便宜了。

    “钱不是问题。”我为难地摸摸鼻子:“实不相瞒,我家在南城住,离北辰太远了,明天再跑一趟的话,实在有点……嗯……您看?”

    “这样啊……”店家凝眉考虑了一会儿:“那我打电话问问,看我爱人和女儿在家不在。”

    我礼貌道:“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儿,互相体谅嘛,别客气。”

    正说着呢,一道黑影徒然闯进店里,侧头一瞅,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正用手机打着电话。从打扮上看,她顶多是个十五六岁的初中生,杂乱无章的时髦型,妖紫色的眼影,半黑半紫的唇膏,清清凉凉的韩版小衫,怎么形容呢,嗯,挺非主流的吧。

    小女孩颠颠跳跳地蹦跶进来,夸张地摆手与店老板打招呼,而后对着缀满了明星照片的手机不耐烦道:“知道啦知道啦……哎呀,说了多少遍了,我晚上在莉莉家住,不去蹦迪……好了啦,我到莉莉家的服装店了,挂了哦……嘿嘿,明白……啵,妈,我爱你。”对着话筒吧唧了一声,小女孩挂掉电话,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叔叔好,咦,莉莉不在呀?”

    “你也好。”店家笑呵呵道:“我早上出来时莉莉还睡懒觉呢,估摸现在也没起,就没跟我一起过来,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小女孩说了声好,瞅我一眼,旋即抓起一件牛仔七分裤放到腰上,在镜子前扭着小屁股比了比。

    我用食指关节揉了揉眉心,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女孩,眼熟的紧。

    这时,一个路过店门口的农民工下意识地用眼神扫了眼店内,看到小女孩后,脚下放缓了些许度。

    小女孩撇撇嘴巴,眼珠子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老土鳖!”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在不久后的一天,我应该和这女孩有一面之缘。

    她出了车祸,被一辆高行驶的摩的撞倒了,虽没受重伤,却也见了血迹。后来,倒在地上的她指着摩的司机破口大骂的情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说是骂人,尚有不贴切的地方,应该说是损人,不带脏字的损人。像其中几句,我现在依然记忆犹新:你这个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化粪池堵塞的凶手,1o倍石油浓度的沉积原料,被毁容的麦当劳叔叔……

    总之,她小嘴巴厉害极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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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卖古钱币(3更,求票)

    店家拾起收银台计算器旁的红色座机电话,熟练地按下八位号码,“……喂,在家呐……莉莉起了吗,莲莲来店里找她了……哦,那什么,我这儿刚来了一小伙子,说想买我那片元青花……对,我走不开,你没事的话把东西送过来吧……干嘛……就三十分钟的车,你懒什么呀懒……唉……行吧行吧,挂了。”

    见他放下电话,那个叫莲莲的小女孩挥了挥手里的白帽子,“叔叔,这帽子多少钱?”

    店家无所谓地往外摆摆手:“什么钱不钱的,喜欢就拿去戴吧。”

    “呀,真的啊?谢谢叔叔!”

    “甭见外。”说罢,店家看向我:“我爱人说天太闷,懒得动换,这样吧,我给你把我家地址写下来,你自己找过去?”

    我点头道:“怎么都行。”

    没等店家去找纸笔,戴上小帽子的莲莲却自告奋勇道:“您别写了,我带他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店家迟疑了片刻。

    “我也得去找莉莉玩的,顺路。”

    “那……好吧。”

    “麻烦你了。”我跟她道了谢。

    走在去公交站的路上,莲莲也没与我说话,只是低头摆动着刚到手的帽子。前面,过街天桥底下的阴凉处有一个卖新疆饰的地摊,莲莲看到了,马上一蹦一跳地过了去,一通乱翻后,检出一条石头手链在腕子上比划了一下,随即,她漂亮的大眼珠子紧巴巴地望着:“……我想要这个。”

    我呃了一声,问老板:“多少钱?”

    “二十。”

    掏钱结了帐,只见莲莲嘿嘿笑了笑,许是尝到了甜头,在一家爆米花店前,她再次眼巴巴地瞅瞅我,指着一个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十岁小男孩:“……我也想吃。”我晕,你还得寸进尺了啊。但我还指望她给带路呢,不买也得买呀。

    在往南行驶的公交车上。

    莲莲大把大把地嚼着爆米花,靠在扶手上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顾靖,你呢?”

    “叫我莲莲就行了。”不久,莲莲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她纯真地笑笑,摸着肚皮看向我:“……我饿了。”

    我有点无语,“等到了地方,我请你吃饭。”

    莲莲嘟嘟嘴巴,“……可我现在就饿了,咋办?”

    我用指甲盖挠挠眉毛,“过两站在马甸桥东下车吧,那边应该有饭馆,我正好也去卖点东西。”

    因为在三环桥上绕了一下,此时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过了地下通道向前两百米,再右拐几十米,马甸邮币市场的牌子赫然入目。跟莲莲在正对面的马兰拉面馆吃了两碗拉面,我俩才进了邮币市场。不过,蹬鼻子上脸的莲莲又想起了什么,非拉着我穿过大厅,跑进旁边卖水货手机的市场挑起了耳机。

    无论从规模还是人气上,这个手机市场都比不上木樨园和公主坟。

    或许是受了它的影响,仅一墙之隔的马甸邮币也乱糟糟的,倒跟个小商品批市场似的,正门和侧面前的走廊里全是自行车和烟头,环境上,无法与琉璃厂和北京古玩城相提并论。

    我为一款诺基亚耳机付了帐,莲莲咯咯笑道:“你想卖什么东西,钱币吗?给我瞧瞧。”

    边往邮币市场走,我边将六枚铜币托在手心:“就这些。”

    “什么啊。”莲莲皱皱小鼻子头:“就这种铜币,我家一筐一筐的,几十块钱的破玩意儿,人家根本不会收。”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确定你家的古币跟我这些一样?”

    “反正都是圆形带孔,能有多大区别?”莲莲拿唇膏补了补妆,“我累啦,走吧。”

    “等我卖完的。”

    “嘿,说了不值钱你还不信。”

    我俩来到了Bo28号商铺前,之所以选择这里,是我看他家店铺规模较大,哦,这个大并非指的面积,而是货架上的玩意儿,比如十几枚金灿灿的纪念币,银质纪念章,金佛金菩萨,清同治六年未行“芒射版”银币,整版猴票等,每件东西都价值不菲。三个竖排保险柜前站了一个东北口音的男人,我听一位正挑东西的中年人叫他丁总。

    “您好,我想卖几枚钱币,您帮着看看。”我把其中一枚推了过去。

    莲莲则在一旁试着新买来的耳机子,似乎在用手机看3gp格式的电影。

    甘肃省造壹元,中华民国十七年甘肃省地方自铸新币,图案有别于其他各省,背面的蒙文是“中央”二字,币径38.7毫米。丁总给另一个客人说了猴票价格后,转向我这边,捏着银币仔细瞅了瞅:“……嗯,打算卖多少?”

    我也没说得太离谱,琢磨道:“六百吧。”

    丁总稍一考虑,点头道:“可以,还有别的吗?”

    我再递过去一枚。唐继尧铸币,币面刻有“军务院抚军军长唐”,行量不大,银色包浆很好。丁总又问我想多少钱卖,听我说三百,他将钱币与方才那枚放到一起,“行,还有么?”

    下一枚是周元通宝,为五代后周世宗柴荣的年号,正面刻花草,背面铸龙、人,工艺极漂亮,从铜色和工艺的角度分析,应属后铸的玩品。丁总估计从刚刚的对话中明白我不是外行,这次没问我,直接道:“二百。”

    “好。”我很痛快地把余下三枚全都拿了出来,其一是被碧玉朋友鉴定为无价值的法国钱币,其二是中华民国三年袁大头,甘肃造,壹元,市场较少见,最后一枚则是较珍贵的名品钱币——洪武通宝,背“桂五”,背文锈色表现极佳。

    看到这三枚时,丁总眼前一亮,先用手指为难地点了点法国钱币,“这个我没见过,恐怕……”

    我打断道:“没事儿,这枚送您吧,主要看后两枚。”

    “呵呵,小伙子挺大方,行,这枚民国三年袁大头,我最多能给四千块。”说着,丁总谨慎地摸摸洪武通宝,想了想,道:“这枚呢,嗯,算你八千块吧。”

    “好,就按您说的价格。”

    共一万三千一百元整,加上琉璃厂卖掉的一万二,这回跟斐小红那里捡漏来的玩意儿,总计卖了两万五千一,收获颇丰。

    这时,摘掉耳机的莲莲瞧见了丁总递给我的一万多元现金,眼珠子瞪得老大:“我的乖乖,不是吧,我才看了个mV的工夫就卖了这么多钱?那破币又不是纯金的!”

    我苦笑道:“钱币这东西材质不是关键,决定价值的主要是行量和版面等因素,你看丁总台子里这十几枚金币没有,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枚‘芒射版’银币贵,因为该币是上海工部局委托香港造币厂代铸的试版,根本未曾流通过。”

    丁总赞赏地笑笑:“行,小伙子懂得不少。”

    “哦哦,是这样啊。”莲莲也在对我怪笑:“你看你赚了这么多钱,嘿嘿,那个呢,我想再买块原装电池,行吗?”

    我想揍你一顿,行吗?

    那一刻,我很想这么问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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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到手两片,收集率93%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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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德胜门外大街,一栋灰白相间的板楼内。

    莲莲引着我进了一间普普通通的两居室,家里除了她同学莉莉外,还有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妇女在打着毛线,四根毛衣针在她手里熟练地运作着,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从线团成型的模样看,估摸是在给她女儿织手包。说起来,几年前上初中那会儿,我和老爸冬天的毛衣也全是老妈一人织的,不过后来生活富裕了,一件毛衣也没几个钱,母亲的毛衣针和缝纫机就渐渐没了用武之地。

    “叔叔让我带他来的。”莲莲夸张地用手护住嘴,卡着嗓子低低道:“阿姨,他可有钱,不赚白不赚,东西别卖便宜喽。”而后,她显摆般地扬了扬手里的诺基亚耳机和原装电池,有点小得意,“喏,这些都是他巴结我的。”

    呃,下次说这种话时,能不能别让我听见?

    中年妇女噗哧一笑,看着我道:“你别介意,莲莲就爱开玩笑。”

    “没事儿,您好。”跟妇女点头打了招呼,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东西,“那元青花?”

    放下织了三分之一的半成品毛线包,胖乎乎的妇女回了朝阳面的北屋,不多会儿走出来时,手掌心已多了一片古瓷。这片跟我从周大爷家花三万块买的那片大小相仿,嗯,可能比那件还大上稍许,却也不会太多,两朵青花绽放着迷人的光泽。

    “这是那片大的。”妇女将古瓷递给我:“我爱人说一万块。”

    由于他家共有两片,我怕买错,逐翻开手机里的几张元青花古瓷照片,挨个对比了一番,最后现,此片正好能和我在古玩城收购的大片右下角相吻合,其中有半朵青花可相互连接,嗯,就是它了。

    二话没说地掏钱给了她,但当我包好瓷片准备告辞时,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抓着头好一阵琢磨,诶,我怎么记得在电视上看到的他家的那片元青花是细长型的?

    在我的时间观念里,一年后的节目只堪堪过去半个月,按理说我不会记错啊?

    迟疑稍许,我欲言又止道:“阿姨,能把小片的也给我瞅一眼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爱人说只能卖一片,嗯,你等等。”

    半分钟后,出现在妇女手里的小片元青花居然就是细长型的!

    我愣了好一会儿,拿过来与手机图片比照片刻,此片的左右部分竟与吴叔叔和跟报国寺收来的两片局部相吻合,一丝不差!

    两片都是?怎么会这样?小片理应在中关村海龙市场的店家老婆手里啊?

    细细一想,我恍然大悟!

    我家夏天常自己做酸奶,就是把几袋三元牛奶煮熟晾凉,再加入一小瓶市买来的酸奶做引子,室温下酵的那种自制酸奶。那天在播放莉莉爸妈这期节目时,我记得我喝了很多,结果在节目的末尾,我去了趟茅房,没有看到最后。也就是说,海龙市场那老板老婆手里的元青花极有可能是从莉莉父亲家收来的,若非如此,事情就说不通了。

    本还以为中关村的那片在俩月之内无法到手呢,谁想它却自己跑到了眼前。我按耐住心中的喜色,“阿姨,这片也不错,您看您能不能和叔叔说一声,把这片也割爱给我吧,哦,价钱好商量,叔叔说过小片八千的,嗯,我给您一万,成不?”

    妇女为难地一摇头:“这我可做不了主,嗯,我打电话给他,你自己跟他说吧。”

    “好,麻烦您了。”瞧得出来,莉莉母亲是希望卖掉元青花的。待她打通了服装店的电话,简单与莉莉父亲说了几句,便将听筒交给我。我清清嗓子,沉吟道:“叔叔,是这样,那片小件我看着也很好,我想两片都买下来。”

    “事先不是说了只卖一片,不行不行。”

    “多给点钱无所谓,小片我也出一万,您看?”

    “卖不了,我得留着一片收藏呢,元青花残片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我捏了捏鼻子头,“要不这样,您多少钱才肯出手,您开一价儿,或者我再去给您淘换一片其他的元青花古瓷片,拿它跟您的换?”

    “咦,你要是有收元青花片的门路,干嘛非盯着我手里的啊,我那小片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我是真喜欢,您看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四秒钟,“……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给你个实在话,钱不是最关键的问题,主要是我比较喜欢瓷器,正经八百的官窑咱又买不起,只能收点古瓷片玩玩了,嗯,你如果死活想要,也不用给多少钱,但凡拿几片和我元青花片价值相当的古瓷片来换就可以了,官窑、汝窑、精品民谣,都行。”

    我把他的话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立刻道:“好,一言为定。”

    把电话放下,我转头对莉莉妈道:“叔叔说要用其他瓷片换,我现在就去买。”

    一片在和莉莉聊着娱乐圈新闻的莲莲喊了我一嗓子:“待会儿还回来?”见我点头,她老大不要脸地嘿嘿一笑:“我要看娱乐周刊,两份,别忘了拿海报哦。”

    使唤人使唤上瘾了还?

    我没理她,下了楼,坐上往广安门驶去的公交车。

    前次去报国寺时,卖我元青花的老阮的摊位上有不少古瓷片,也不知现在还剩下多少。

    下车过马路,快步进了报国寺内,远远的,只见阮叔叔在和他东侧摆摊的一个小老头聊天。我过去与他打了个招呼。老阮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点头道:“你好。”不过从他的表情观察,八成忘记我是谁了,我便提醒道:“上回跟您这儿买过元青花残片的。”

    老阮恍然地哦了一声,“这次想看点什么?”

    “还是瓷片,有好点的吗?”

    “元青花没了。”老阮指指地上,“但官窑的有,也不错,想要的话给你便宜点。”

    这件北宋官窑碗沿我上次便跟他这儿看到过,除此之外,摊上还摆了磁州窑口小片和清康熙青花碗底。我挨个看了看,“这仨怎么卖?”

    “都是熟人了,给七千吧。”这七千里面,北宋官窑碗应该占了大部分。

    算一算,三片加一起的价值和莉莉爸的残片基本相等了,不过,无商不奸这话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怕里面有假,还得来回再跑一趟,便问:“这仨我要了,还有好点的没?”

    “我摊子上就这些。”老阮慢慢一摇头,想起了什么,忽地扭过头看向刚刚和他闲聊的另一个摊主,“对了,徐老哥,你家不是有片古瓷吗。”

    徐老头好像早就等着他问呢,从黑麻袋里翻出一片主色为金黄的珐琅彩,从残片弧度上分析,整器大概是个碗,“这珐琅彩碗若跟拍卖会上,最起码上千万,比元青花差不到哪里去。”

    “请个价儿。”

    “四千五。”

    “太贵,二千差不多。”

    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最终,四片古瓷共以一万元整的价格成交。

    回到德胜门外的六层板楼。

    见给我开门的是莉莉爸,我奇怪道:“您回来了?”

    “嗯,我回家吃个饭,我爱人去店里盯摊儿了。”

    一进屋,莲莲就蹬蹬小跑过来,在我面前理所当然地捧着手,似乎在跟我要娱乐杂志。一听我说忘记买了,莲莲便和莉莉一起用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好像我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小孩子爱胡闹,别在意。”莉莉爸将我让到沙上坐,“东西带来了?这么快?”

    “是,您看看这四件玩意儿如何?”轻轻把书包拉锁拉开,依次取出古瓷片。

    莉莉爸应该是个懂行的人,几番把玩后,他连连点头:“珐琅彩,北宋官窑碗,磁州窑,行,挺好,尤其珐琅彩,市场上不容易见到啊,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片康熙青花碗底稍稍有些问题,火气太足了,烧制时间不会早于民国以前。”

    我抱歉地挠挠头:“那您看?”

    “没关系,其他三片的价值足够了。”给我倒了杯茶水,莉莉爸回屋取出了那小片古瓷,“……它是你的了。”

    “谢谢。”我略显激动地捧过古瓷片。

    “哈哈,谢什么谢,我还要谢你呢,嗯,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我回去还得洗菜切菜呢。”

    我告辞离开,莉莉爸送我到楼道。

    然而当我挥手跟他和莉莉等人拜拜时,却从门缝里清楚地看到莲莲食指咧着眼皮,悻悻朝我吐了吐舌头。

    嗯,从某种角度讲,她倒有几分可爱。

    回到四合院,我糊弄事儿般地洗好一个西红柿和俩柿子椒,匆匆切成块堆在案板上,便一头钻进小屋。我把凉席撤掉,将收来的所有元青花码放在软乎乎的被单上,试着拼合在一起。十分钟过去,我得出一个结论,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至此时为止,瓷片的收集率已约莫达到93%了!

    只差一片!

    只差一片底足就能如愿以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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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探病(五更,求推荐票)

    傍晚吃过饭。

    拾起个扁桃准备回屋的我见指甲盖有点长了,便放下桃,退身到院中央的水池子前用温乎乎的自来水冲了冲十根手指。我指甲比较硬,不泡一泡的话很难剪动。挨个剪过指甲盖,我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单手给蒋妍和腰子了个短信息,问他俩在干什么。这些天净顾着收集元青花了,几个好友都没怎么联系。

    第一个回短信的是腰子,很简单的一句话:nds1游戏中。

    我摇头笑笑,滴滴,蒋妍的信息也来了:在医院,你干嘛呢?

    医院?我微微一怔,马上送道:你怎么了?烧感冒?

    蒋妍:嗨,前几天我小姨不是在古玩城砸伤了手臂吗?她当时说没事没事的,可到友谊医院一检查照片子,大夫说是轻微骨裂,要打石膏,唉,正好我小姨觉着这些天心脏不太对劲儿,就住院一块把心脏查了查,还好没大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骨裂?这么严重?

    席蔓莎是我班主任,事时我也在当场,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探病的。

    我:你们在友谊医院是吧?我马上过去。

    蒋妍:不是,那天友谊医院病房满了,我们又开车去的健宫医院,自新路那个,呃,我小姨说不让你过来了。

    我:没事,骨科还是心内科?

    蒋妍:骨科。

    去北屋跟爸妈打了声招呼,我打车来到上回跟腰子选ps3的地方,下车跟路边一花圈店旁的小市捡了个果篮出来,结过账,我快步向北走,从后门进了健宫医院。友谊是三甲医院,病房紧张是自然的,健宫则是二级甲,床位相对富裕许多。医院似乎在装修,进楼上了个斜坡,入眼的楼道里仅是木头架子和七零八落的碎瓷砖,跟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打听了位置,我爬楼上了二层。

    健宫的住院部呈口字形,二楼右半边是神经内科,左半边是骨科。

    “这我就得好好说说你了。”刚出拐角,我便看到了护士站前皱着眉头的席老师,席蔓莎鼓囊囊的右手被白绷带吊在胸前,正用一副教育的口气对一个年轻的实习护士道:“做人得有爱心,谁说医院里不能养猫的,你看看它多可怜啊,你忍心扔到外面让它自生自灭吗?”

    抱着一直白猫的护士苦着脸道:“可我们有规定。”

    “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席老师喋喋不休道:“再者说,我也没让你们照顾它,我跟我房间养着,等明天出院就把它带走,唉,你说你们做护士的,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呀,就你这种心态,怎么能照顾好病人?”

    这时,值班室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护士,可能是护士长,她笑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妹妹特别喜欢猫,她前几年怀孕时曾把她那只小家伙送人了,现在孩子大了,也能养宠物了,头个月还说想去市场上买一只呢,我看,干脆把您从医院花园里捡的这只给我妹妹吧,正好我马上换班,就事儿给它带走。”

    席蔓莎说了声行,又转头埋怨般地看着小护士:“瞧瞧你们护士长,你得多学习……”唠唠叨叨了好一会儿,席老师眼角动动,忽地一扭头,看到了我:“顾靖?诶,说了不让你来的,你这孩子真不听话,怎么还买东西了?”

    我走过去:“您身体怎样了?”

    “谢谢你了,不碍事。”席老师领我进了一间挂着2o8的病房,里面有三张床尾,不过有一张空的,蒋妍和蒋父都在,俩人正盯着墙上的三十三寸液晶电视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呢。把果篮放在厕所门对面的床头柜上,我礼貌道:“蒋叔叔好。”

    “你好。”蒋父笑了笑。

    大家简单客道了半晌,我逐被蒋妍一把拉到了中间的空床上坐下,她满脸好奇道:“上次忘了问,古玩城那堆破烂货,连专家都一眼分不清真假,你怎么一下就瞧出来了?”

    我不知该作何回答,“……瞎蒙的。”

    “我靠!”蒋妍轻轻踹了我小腿一脚:“敢跟我打马虎眼!”

    一旁席蔓莎闻言,道:“那回多亏你了,唉,全怪老师笨手笨脚。”

    铃铃铃,不知是谁的电话响了。席老师回身一探手,从床头柜上端的抽屉里取出手机,放到耳边道:“喂……啊,是你啊……没,没什么,我挺好的,没什么事……对,我,我在家看电视呢。”席老师的语气极为忐忑与小心,生怕说错话似的。一分钟后,“……哦,好,你忙你的……再见。”

    瞅她挂了手机,蒋父插话道:“是你姐提过的那人吧?怎么没告诉她你住院了?”

    席蔓莎脸色微红:“不想让他知道,怕她嫌我毛手毛脚。”

    “唉,你俩到底有戏没戏,不成的话就算了,我看啊,他是没诚心跟你谈对象。”

    席老师快瞥了我和蒋妍一眼,低低道:“孩子还在呢。”

    蒋妍嘿嘿一笑,蹦跶到她身旁的空地上一屁股坐下去,学着大人的口气装模作样道:“席同志,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赶紧加把劲儿给我找个小姨夫回来吧,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绑的,嘻嘻,再拖下去啊,黄花菜都凉啦。”

    席蔓莎瞪瞪她:“没个正经。”

    蒋妍嬉皮笑脸地一翻白眼,对我道:“镜子,看见没有,你班主任害羞啦,你家叔啊舅啊的要有没结婚的,记得给我们席同志张罗一下哦。”

    席老师脸蛋烫了烫,撅着嘴扬扬左手:“找打!”

    健宫不像一般三甲医院限制颇多,除了监护室有限探视时间外,其他病房无所谓,夜里陪床也是可以的。将近八点,蒋父起身问道:“我该回去了,你一个人行吗?不行让妍妍留下陪你?”

    席老师摇头:“让孩子歇歇吧,都折腾好几天了,我没事。”

    蒋父一点头:“那好,明儿中午让妍妍上我公司找我,然后我俩开车过来接你出院,你一个人注意点儿,有事儿就按铃叫护士。”

    席老师嗯了一声,看向我:“谢谢你的水果,你们一起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站起来道:“那我明天再过来,您注意身体。”

    “别,可别来了,老师这儿没事。”

    如果我不知道席蔓莎明天出院,不来也就不来了,反之,觉得还是过来一趟为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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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喂水喂饭(6更求推荐票)

    晚十点四十分,电闪雷鸣。

    稀稀拉拉的小雨下了一整夜,酷热的夏季迎来了一份难得的凉意。

    早晨起来,晴空坠落的雨滴渐渐褪去,我换了身长袖T恤衫和稍厚些的长裤,拿着铁锅去早点摊要了三碗豆腐脑、两根油条、一片油饼,与爸妈吃过早餐,我抓起一本古玩书看到九点半左右,便坐公交车来到健宫医院,上二楼,往骨科住院部走。

    楼道里,几个护士端着白磁盘忙忙碌碌着,我侧身避开一个拿着血压仪的大夫,转身推开了2o8病房的门。最外面床位的那伤了膝盖的中年人不知是去做检查还是干什么,不在屋,房间里只有席蔓莎一个人,她正半靠在床头无奈地看着我,“你看你,大老远跑一趟何必呢,快坐吧。”

    我点点头,刚要在中间的病床上坐下,结果却徒然一愣,眼巴巴地看了看席老师的手。

    此刻,席蔓莎不仅右臂被打上石膏吊在脖子上,居然连左臂也同样裹着白纱悬于胸前。

    我有点傻眼:“您这是?”

    席蔓莎略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昨儿晚上在医院花园里遛弯时没看见路,踩在石头子上摔了一跤,右手不能动,落地前就用左手撑了下地,嗯,也骨裂了。”我汗,你也忒脆弱了吧?不过想一想,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换成我措不及防地摔倒时,用单臂支撑全身的重量估摸也得受伤,更别说身体一向单薄的席蔓莎了,没骨折都是好事儿。

    “那今天还能出院吗?”

    “能,姐夫他们一会儿就到,唉,让你见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没用。”

    “您可别这么说,现在好点了吗?”

    “大体没事,医生说静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老师与学生很难有共同语言,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一边盯着电视机看,一边静等蒋妍父女的到来。不得不说,健宫医院的设施非常齐备,病房有卫生间,淋浴喷头,二十四小时热水,液晶电视,比宣武医院那光秃秃的病房不知强了多少倍。

    我去了个厕所,洗过手出来时,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饭盒,里面是大米粥,饭盒盖拖着一个鸡蛋、一个小花卷和一疙瘩咸菜,“您早上没吃?”说完这话,我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自己问得确实有些多余,“您手伤了,我喂您吧?”

    席蔓莎眼睛瞅瞅已冷冰冰的粥,迟疑片刻,摇摇脑袋,“……算了,老师不饿。”

    我瞧了眼她脸上的表情,逐拿起饭盒往外走,“您稍等,我去把粥热热。”

    问了护士,她却说护士站没有微波炉,经人指点,我来到了神经内科的监护室,按了按门口的铃,跟给我开门的护士好说歹说了一阵,人家才挺不乐意地把饭盒拿走,五分钟后交还给我。道了谢,我回了2o8病房,把微波炉热不了的鸡蛋剥了皮,放进米粥里加热,“……先吃个花卷?”

    席老师许是真饿了,客道地推辞了几下,终究还是点了头,“唉,那麻烦你了。”

    见她裹着病号服的腿往里挪了挪,我就挨着她坐了过去,拿起花卷送到她略显苍白的嘴唇旁。她犹豫着张张小嘴儿,用洁白的小门牙轻轻一咬,小口小口地咀嚼着。不多久,画卷和米粥都进了席老师的肚子。

    十点四十分,我正喂她吃最后一个鸡蛋呢,房门一响,那个我昨天见过的中年人和他爱人双双进屋,他爱人推着轮椅瞧了瞧我,呵呵笑道:“小席,瞧你男朋友对你多好,还喂着你吃。”她丈夫拿胳膊肘拱了她一下,“……别瞎说,那是小席学生。”

    我和席蔓莎脸都一红。

    心里话讲,对她也好,对蒋妍也罢,我都心存着些许好感,但也谈不上喜欢,嗯,具体怎么描述呢,很不要脸的说,就是她们倒追我我八成会欣然接受,可如果她们没有行动,我也不会主动追她们,毕竟像席老师这么漂亮的女性,我自认是高攀不上她的。

    吃过鸡蛋,席蔓莎让我帮她给蒋妍的手机打去了电话。

    拨通后,我拿手机放到她耳朵边举着,只听她道:“喂,妍妍,你跟你爸啥时候过来……什么?鞋坏了?我就说让你上正规商场买鞋吧,你偏不听……那你打车去姐夫公司?好,大概多久……哦,一个半小时啊……嗯,不着急,顾靖在医院陪我呢……对,他来了快一小时了……叫他干嘛……哦……”席蔓莎眼神示意让我听电话。

    我眨眨眼睛,“喂?”

    “镜子,拜托你个事儿,我鞋子开胶了,估摸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我爸那儿,我爸好像也在开会,刚刚打了电话没人接,嗯,你要是有工夫的话,干脆把我小姨送到我跟和平街北口租的一居室那儿吧?你也认识路,打个车就到,路费到时让我爸给你报销。”

    “去和平街北口?”席蔓莎家不是住四路通吗?

    “是啊,她受伤的事儿没敢跟我姥姥姥爷说,打算先在我家把病养好了再回去。”

    “哦,那好,交给我吧。”

    “行,够哥们儿,改天请你吃饭,嘻嘻,那我找完我爸,就直接回和平里了哦?”

    “好,一会儿见。”

    离的很近,席老师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赶忙插话道:“别,不用麻烦了。”

    我已经挂掉了手机,“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蒋叔叔公司可能有事,在开会,或许一时半会过不来,嗯,那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无奈之下,席蔓莎只得慢慢点了头。

    我去卫生间把饭盒刷干净,拿了个保温杯盛了点电热水壶里的凉白开,“您先喝口水,然后把身份证和医保卡给我,我给您办出院手续。”

    将不锈钢水杯送到席蔓莎唇边,微微上扬。

    席老师则扯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见她嘴角有水漏掉,我忙抓过一片餐巾纸给她擦了擦,然而,注意力一放在纸上,左手的力度便没有控制好,杯子扬高了些,水一下就从另边的唇角溢了出来,刷地流到脖子上。

    “抱歉抱歉。”

    “没事儿。”

    我快捏着餐巾纸顺着脖颈上的水流线路擦拭,嘴唇,腮帮子,下巴,脖子,锁骨……

    但我的度终归没有水快,当我用纸巾堵到她的锁骨时,水流已然掉进了那片黑乎乎的乳沟里。我眼疾手快地急忙刹车,才没有在惯性思维下把手继续往下伸。病号服很宽很大,不是很合她瘦弱的身型,自然而然,从我居高临下的角度上,可以清楚地瞥见席老师领口里的那抹色彩。

    她脖子红了红,“……病例和医保卡都在抽屉里。”

    我飞快收回落在她胸口缝隙里的目光,咳嗽了咳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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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公交车上

    我跟席蔓莎的主治医生宋大夫知会了一嗓子,逐而拿着一系列证件去楼下办出院手续。新出台了医保卡的政策,让划账手续方便了许多。很快,一张住院期间费用凭证到了我手中,草草扫了几眼,便在家属姓名上签了蒋妍的名字。办好了手续,宋大夫最后嘱咐了些要特别注意的事项,如食物必须易于消化和吸收,慎用对呼吸道和消化道有不良刺激的辛辣品,像辣椒、生葱、芥末、胡椒,油炸食品也尽量少吃。

    2o8室前,旁边床位的妇人正推着轮椅往外走,看样子是带他丈夫到楼下花园遛弯。

    笑着与他俩点点头,我推门进病房,“基本办妥了,您看看消费清单对不对。”

    “你瞧没问题就行,老师不看了。”席蔓莎挪挪屁股,从床上坐起来:“宋大夫说现在能走吗?”

    “可以,没什么其他事儿了。”

    “那好。”她左右看看带来的东西,为难地动动大臂,却无法伸出手,“……唉。”

    “您别管,我来我来。”

    把有些自暴自弃的席老师搀扶到另一张床上,我转了个身,开始拾掇起蒋妍给她带来的零七八碎儿。先将保温杯的水倒干净,与饭盒一起装进写着“永辉市”的红色大麻布袋子里,再去卫生间摘下席老师的擦脚布和擦脸布装好,“……齐了吗?您看还差点什么忘了拿?”

    席蔓莎稍稍窘迫地瞥了眼液晶电视旁镶进墙壁里的衣柜,“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哎呀,您别跟我客气了。”

    “你,你别……”

    我轻扶着她肩膀没让她起身,不理身后席老师的声音,快步走到衣柜前,拧了下挂在门上的钥匙将其打开,把堆在最底下的衣服一件件往袋子里装,浮在上面的是一条七分裤,下面有碎花绸缎睡衣,绿色连衣长裙,白皮带。可捡了五六件,当我弯腰想再拿衣服时,嘴巴里却是呃了一声,手臂顿在了半空好几秒钟。角落不显眼的位置摆着一包卫生巾,它的旁边,很不规整地堆了一坨女性内衣裤,有白色,有肉色,一看就知道是穿过的,还有一条短款丝袜和一条长款连裤丝袜搭在内衣上,好不诱人。

    汗,我就纳闷她刚刚干嘛拦我呢。

    怦怦怦怦,心跳略有点厉害,我能想象到身后席蔓莎的表情,没敢回头看,佯作不以为意状,我硬咬着牙一把抓起那几件文胸和丝袜,看也不看地塞进袋里。手心传来丝袜与纯棉内衣的柔软触感,感觉自己的动作都稍显僵硬,很不自然的味道。来回捡了两三次,总算是把衣柜清了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没等我言声,席蔓莎羞怯的声音飘了来,“窗台上还有三张饭票,帮老师去一楼服务台退了吧。”

    我说了句行,目不斜视地取来仨标着十元字样的粉红色饭票,推门下了楼。

    站在大厅服务台前平排队,我做了个深呼吸,拍拍火辣辣的脸蛋,止不住的杂念丛生。

    换回三十元钱后,我折身回了二楼住院部,现席蔓莎和一个护士正从卫生间走出来,席老师已褪下了病号服,换成棉衫与七分黑牛仔裤的打扮,许是天气微凉,皮鞋与七分裤间的小腿上,还裹了层肉色丝袜。

    “外面又下毛毛雨了。”护士提醒道:“记得打伞,别淋着手。”

    席老师看了眼窗外,“那再麻烦你帮我套件雨衣吧,袋子里有,谢谢。”

    “不客气。”

    雨衣很肥,且是那种上半身装的,刚好能盖住手臂,表面看去与正常人无恙。

    一切就绪,我提着大袋子跟席老师出到健宫医院门口打车。但这里是医院,加之下雨的关系,附近根本连出租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还被一个外地妇人抢先拦了过去。四顾找了找,趴活儿的黑车也没有,倒是几个摩的司机一个劲儿问我们走不走。

    “不坐摩的,不安全。”席老师对我道:“还是上公交车吧。”

    “好吧,那车上您小心一点,别磕了碰了。”

    不久,直达北三环的公共汽车缓缓进站,我扶着席老师的后背上了略显拥挤的车,分别在左右两侧的打卡机刷了两次公交卡后,便想找人给她让个座。可这时,汽车驶离站台,惯性使然下,无法扶把手的席老师瞬间失去了重心,惊呼一声,一个踉跄往旁侧撞去。我着实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拦腰揽住了她的雨衣,然而雨衣太肥,晃动空间太大,她身体仍在原地摆来摆去。

    男女有别,我不好意思抱住她,又不能去扶她有伤的肩膀和手臂,只得拿自己的肩稍稍顶住她后背,左手一环,伸进她湿漉漉的雨衣里,往下一扣,死死捏住她腰间的皮带。席蔓莎的牛仔裤把臀部绷得很紧,我这一把下去,就间接摸到了她胯骨附近那紧梆梆的美臀,扣在皮带里的大拇指,指关节也直接与她腹部冰凉凉的嫩肉接触了上,隐隐约约的,尚能碰触到她腰间连裤丝袜的最上沿条纹。或许是短款丝袜不够遮挡七分裤下的三分小腿,她才选择了连裤袜吧?

    要了亲命了!

    从后面,我瞧见席老师的脖子已被红霞染了个透,躲躲闪闪地用眼角余光瞥瞥我这边,神色之中,既羞恼又尴尬。

    马路前面似是在堵车,走走停停,晃晃荡荡。

    我就尽力用手控制着她身体的重心,时而抓着腰带向左用力,时而扯着腰带向够使劲儿,几番下来,大拇指早快插进她牛仔裤里了,甚至,手指肚上明显有了她内裤边缘的触感。

    席蔓莎羞赧回头:“你,你,你能不能……”

    我也是有苦难言,极力调整了一下自己色色的歪脑筋,趁着公交车停在一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大声在车厢里道:“劳烦哪位给让个座行吗?我老师俩手骨折了,扶不住把手。”

    一个中年上班族夹着皮包站起来,“……来,坐我这儿吧。”

    “谢谢。”

    “多谢您。”

    等席蔓莎坐稳在位子上,呼,我俩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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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玩物人生介绍:
重活了。
花鸟鱼虫,瓷器陶器,书法字画,翡翠赌石,明清家具,梳妆饰品,古代钱币,烟标海报……
从此,我与几个女人没羞没臊的古玩人生华丽地开始了。
……
……
已有完本老书《市长大人》和与此书同是欲望流写法的《重活了》,共计2oo万字。
……重生之玩物人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玩物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玩物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