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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萌萌修仙     完美大明txt下载     完美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志在千里

    乐文捏了捏下巴,装作回忆过去,想了片刻回道:“好像……有提过,不过孙儿都忘了。”

    老太太听到乐文竟然说忘了,气得的瞪着乐文指责道:“你……你这个不孝子孙,怎么能把如此深仇大恨忘掉呢?”

    乐文不置可否的说道:“孙儿知道错了,还请祖母再和孙儿讲述一下。“

    “哎,是祖母老糊涂了,忘了那时你还小,也不可能记得,不过也没有必要再让你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你只要知道你爷爷是被郑天青害死的就行了,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和仇人的孙子再有来往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眼睛微闭,不愿想起过去的往事。

    “娘,您老这是怎么了,是小文惹您生气了吗?”

    这时乐文的母亲王氏,从地里干农活回来,刚把锄头放在门边,走进屋内就看到老太太仰着头,闭着眼睛,脸上一道道的泪痕。

    “……没……没事,老了,不中用了,又想起了过去的往事而已。”

    老太太听到是王氏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王氏,摇了摇头说完准备起身离开,王氏赶紧上前搀扶,老太太摆摆手道:“你们别扶我,我自己一个人能走。”

    王氏看着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回了屋,转身对乐文问道:“你奶奶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说了村东头的郑员外家和我们乐家有世仇。”乐文看母亲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阐述道。

    王氏叹了口气,眼中流出一丝哀伤之情,自言自语道:“……哎,老太太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

    乐文看着母亲眼中流露出的哀伤,有些好奇的问道:“娘,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奶她也不肯说。”

    “……你奶奶既然不愿意和你说,那你就别再想这件事了,上好你的学就行了。”

    看来母亲也不愿再提起此事,乐文无语的直翻白眼,看来奶奶根本就是被气糊涂了,刚才问他父母有没有给他讲过,也只是随便一问,根本就没在意一个小孩子的答案。

    “娘,您回来了,孩儿都快饿死了,您快做饭吧。”

    乐文正在低头思索的时候,听到龙超的声音抬头一看,这个小胖子刚打走进屋里,就跟饿鬼投胎一样东张西望的看母亲有没有带什么吃的。

    “好,超儿饿了,娘去给你做饭去。”

    王氏看龙超喊着饿了,微微一笑,便走朝厨房走去。

    乐文看龙超坐在石凳上,默不作声的样子,以为龙超生气了,便走到龙超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然后有些迟疑的问道:“龙超,你……不怪哥哥吧。”

    “哥,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你教训的对,我是有些莽撞了。”

    龙超挠了挠后脑勺,毫不在意的憨憨一笑。

    乐文看龙超毫不在意的样子,摸了摸胸前的狼牙,淡然道:“明年你也上学吧。”

    “俺不想学文,俺只想做个大将军,学卫青,霍去病,横扫漠北,驰骋疆场。”龙超一摆手说道。

    乐文觉得龙超说的话很是幼稚,淡然一笑道:“呵呵,你只习武,连个武经都看不懂,最多就是个伍长,如果你能学文,以你的资质考个武举人,才有一线可能施展你心中远大的抱负。”

    龙超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后脑勺,点了点头说道:“哦,我听文哥的,那文哥,你的志向是什么呢?”

    乐文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他的志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明朝的武状元是在崇祯年间才有的。

    大臣爵位有公、侯、伯,得到封爵很难,但是武官相对容易,文官可就难了,武官可以世袭公侯伯,指挥以下武官都可以世袭。

    只有都指挥使、都督需要军功升任,都督、都司退休或死后,儿子继任指挥使,武科三年一试,考试内容主要是策试和马步弓箭。

    “小蚊子,对不起。”

    第二天刚进到教室坐下,旁边的郑良才就一副愧疚的样子看着乐文,他回家后,就问他父亲郑员外,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员外也是含含糊糊的跟他说,这件事是他们郑家对不起乐家,其他的也不想跟郑良才解释。

    因为此事,郑良才一夜都没有睡好,两人虽然才刚认识,但是乐文却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他觉得乐文人很不错。

    乐文没有古人那种封建的老思想,最主要是他又不是真正这个时代的人,淡淡一笑说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那都是老一辈的事了,我不会介意的。”

    “你……你真不的不介意?”

    郑良才眨了眨双眼皮,不敢置信的问道。

    乐文在郑良才胸口上来了一拳,淡淡一笑说道:“以后不要再提此事了,记住,我们不光是同学,还是朋友。”

    “朋友?……你也当我是朋友吗?”郑良才捂着被打了一拳而感到疼痛的胸口,脸上却是一脸喜悦的表情。

    这时腹黑小萝莉丁珂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两人身旁,柳眉一挑,调笑道:“你们两个是想学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吗?“腹黑小萝莉一笑左边那颗小虎牙就露了出来。

    “哎呦,不错哦,想不到你还知道桃园三结义。”乐文想逗一逗腹黑小萝莉。

    腹黑小萝莉柳眉一挑,得意的瞅了一眼乐文,一脸神气的说道:“哼,这算什么,我爹爹经常带我去城里听书,这一段听的太多了,我都能说上几段呢!”

    “那你说几段来听听啊,我们来当你的听众,看看你说的怎么样。”

    乐文对着腹黑小萝莉说完,瞅了瞅郑良才,对他神秘一笑。

    “才不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捣什么鬼,就你们那点伎俩……哼!”

    腹黑小萝莉说完便坐在长凳上练起了毛笔字。

    乐文无语的直翻白眼,这小萝莉也太狡猾了,本来想趁她说完段子,抛给她一枚铜板,叫声好,这时小爷赏你的。

    谁知道她不上当,真是个有心计的腹黑小萝莉。

    “丁珂儿,你握笔的姿势是谁教你的?你之前一定有练过吧!”

    乐文见腹黑小萝莉一本正经的,握着毛笔在纸张上练字,笔力不像是刚学了几天的样子。

    “嗯,是呢,我爹爹之前教我练的,要不然昨天还不和你一样,被敲成猪头,那还让人家怎么出门……”

    腹黑萝莉说完瞅了瞅乐文,诡异一笑。

    乐文摸了摸昨天被李夫子用戒尺敲肿的头皮,翻了翻白眼,无语了,没调戏到这个腹黑小萝莉,反而被她给调戏一把。

第十七章 猪裁判

    看着丁珂儿的露出的得意笑容,乐文觉得眼前这个腹黑小萝莉还挺有趣的。

    对丁珂儿神秘一笑说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请教你,你说请兔子和乌龟赛跑,请猪当裁判,你说兔子和乌龟谁会赢?”

    丁珂儿先是蔑视的瞟了一眼乐文,觉得乐文这小子看起来挺聪明的,原来这么傻,不假思索的说道:“脑子烧掉啦你!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一直想不通,当然是兔子赢了,笨蛋。”

    说完看乐文诡异的看着她笑,在旁边的郑良才也捧腹大笑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钻进了乐文下的套里了,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举起粉拳就朝乐文打去。

    “哎呦,猪裁判打人了……”

    “咳……你们两个在打闹什么呢!过来!”

    腹黑小萝莉正在追着乐文打,这时李夫子走进了教室,清了清嗓子呵斥了起来。

    “丁珂儿,你为什么打乐文?”

    腹黑小萝莉装作委屈道:“他……他欺负我?”说着两道眼泪就流了下来。

    乐文站在旁边扭头看了一眼腹黑小萝莉,都看傻眼了,这小萝莉都可以去拍电影了,怎么说哭眼泪就流出来了,这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乐文,你……你是怎么欺负她的?”

    李夫子瞪着眼看着乐文,气得咬牙切齿的。

    “我……她说怎么欺负了就怎么欺负了吧?”

    既然被中了小萝莉的奸计,乐文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了,已经做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准备了。

    “好,既然你敢作敢当,你罚你把今天学的东西,放学回家后抄写一百遍,好了,你们回座位吧?”

    李夫子从来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既然乐文承认了,就不像再给体罚他了,变成了精神折磨。

    两人回到座位,腹黑小萝莉得意的瞥了一眼乐文,乐文无语的直翻白眼,心道:“罚抄一百遍,还不如打我一顿呢。”

    “哎,你怎么不跟李夫子解释下呢。”

    腹黑小萝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看乐文平白无故被李夫子教训了一顿,看他的样子还像无所谓的样子,觉得不解气,还想再耍下乐文。

    刚坐在座位上的乐文耳边就传来了腹黑小萝莉的低声细语。

    “我最受不了女孩子掉眼泪了,李夫子最多也就是打我一顿,罚我抄写一百遍了,这点又算什么呢?”

    乐文说完不再理会丁珂儿,留下了腹黑小萝莉的不知所措。

    放学后,乐文刚站起身准备回家。

    腹黑小萝莉拍了拍乐文的后背,柳眉一挑说道:“好嘞,看你把事情都承担下来了,那你罚写所需的纸张,本姑娘来承担好了。”

    乐文转身看了一眼腹黑小萝莉有些歉意的样子,神秘一笑道道:“那你不如帮我抄写了吧,要不就算咯。”

    “你……哼,本小姐好心帮你,你还想得寸进尺。”话刚说完腹黑小萝莉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腹黑小萝莉刚走出教室,一旁的郑良才拍了一下乐文的肩膀说道:“小蚊子,我帮你抄写50遍。”

    “不用,笔迹不一样被夫子认出来,就麻烦了,谢谢你的这份情义。”乐文说着伸出拳头,郑良才会意,也伸出拳头,两人对碰了一下,哈哈一笑,离开教室,只留下这纯真的笑声在教室里回荡着。

    十日后,乐父灰头土脸的从城里回来了。

    “哎,这乐家老二又落榜了。”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听说乐家老二家的儿子乐文,得罪了崔家的人,才落榜的。”

    “李二子,不是吧,你可别瞎说啊?一个寒门子弟怎么可能会惹到名门望族啊!”

    “崔家一个名门望族,想整一个小人物不跟捏死个蚂蚁一样吗?”

    “你们别乱说,俺觉得乐家老二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考了好几次了都没考中过。”

    在路口闲聊天的村民,看到乐父落魄的一样,就知道肯定是落榜,要是中了秀才,还不被一群人簇拥着啊,你一言我一语的,眼中都露出了看笑话的神情。

    “呦,二哥啊,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又没考中秀才吗?”

    乐父脸一红,摇摇头,便往北屋走去。

    “呸,就知道这老二肯定又要名落孙山,想都不用想的事……”三婶看着乐父进屋的背影,吐了口吐沫,冷言冷语的自言自语道。

    北屋的厨房里,王氏正在做饭,乐文和龙超正在炉火里投放柴火,两个孩子脸上都快熏成了包公脸了。

    乐文看到父亲回来了,便走出厨房问道:“爹,您……考中了?”

    乐父摇摇头,沉吟半晌,有些羞愧的说道:“哎……又落榜。”

    王氏看到相公一个人就进屋了,就知道落榜,不慌不忙道:“相公,饭马上做好了,你先坐下歇会。”

    老太太看到乐父一脸沮丧的灰溜溜的走到北屋里,就知道他这个儿子又落榜了,就想去安慰两句。

    “儿啊,没考中就算了,下次再接着考吧。”

    老太太刚走进屋内就安慰起了乐父。

    乐父见老太太进屋了,就给老太太端茶倒水。

    老太太刚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娘,……孩儿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乐父就有些迟疑的对老太太说道,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老太太的摆摆手,想都没想的就说道:“说吧,什么事?”

    乐父低着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张了张嘴,嘟囔了两句:“娘……孩儿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啊。”

    老太太见乐父一脸诡异的样子的,愣了一愣,起疑道:“你……你到底要和娘商量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怎么总是这么一副窝囊样。”

    一家人都瞅着乐父,乐文也不知道他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反正早晚要说,不如现在就说了吧。”乐父想到这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都正瞅着他的老太太,于是一咬牙道:“娘,孩儿想……分家。”

    ‘噗……’

    坐在上位的老太太正端着茶,又喝了一口茶水,还没有咽下去,听到‘分家’两字,就把嘴里的茶水喷了乐父一脸,大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想把老娘这把老骨头甩掉,自己单过啊,真是作孽啊……”

    老太太边说边抹着眼泪,乐父尴尬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伸手把鼻子上的茶叶用袖子抹掉。

    然后怯生生的说道:“……娘,您听儿子说,孩儿以后不打算再考试了,孩儿想存够几年钱,带着妻儿一起去唐县,那里的教育要好的多,孩儿没出息就算了,但是不能拖累了这两个孩子,还请……娘能谅解孩儿的一片苦心。”

第十八章 时光如梭

    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忽然而矣!

    五年余后,由于三年前明孝宗朱祐樘驾崩,国丧期间,科举要推迟三年,所以考试时间就改成了今年。

    古代以孝为先,恩科并不像有些人说的皇帝只要一驾崩,就马上开恩科,那样的话,那位登基的皇帝恐怕要皇位不稳了。

    东边的太阳刚刚升起,在唐县城,东角处的一户普通贫民家中传出一阵阵微弱的织布声,和郎朗的读书声。

    这户人家房屋看起来很陈旧,房屋中间是堂屋,堂屋两边分东西两间厢房,屋顶上的长着青苔的瓦片都有些残缺不全,院子里的一颗柿子的树枝伸延在瓦片上,树枝上的一个红彤彤的柿子俨然已经熟透了,‘啪’掉在瓦片上顺着倾斜的屋顶滑落了下去。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啊……”

    一个年纪十三岁的少年,身着白色粗布盘领衣,胸前挂着一颗狼牙,温文尔雅,气宇轩朗,头戴四方平定巾,小麦色皮肤,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突然觉的头上被什么砸了一下,少年伸出右手揉了揉头,低头瞅了一眼先是从房地落在他头上,然后掉在地上已经摔烂的柿子,翻了翻白眼,把左手里拿着的一本《诗经》放在身旁,站起身来,看了看柿子树。

    柿子树的树干又粗又大,树叶开展,带绿色至褐色,无毛,散生纵列的长圆形或窄长圆形皮孔,长满绿叶的树枝上,挂着的柿子大多已经变得红彤彤的了,只有少许还略带青涩。

    看着红彤彤的柿子,白衣少年不禁咽了咽口水,扭头对屋里喊道:“娘,柿子都熟了,可以采了吧。”

    “什么?柿子熟了,我来采。”从屋里没有传出女人的声音,反而传出一声兴奋的憨厚之声。

    “呵呵,这个还真要你来不可了,你爬树比猴都快。”白衣少年摸了摸胸前的狼牙,调笑道。

    话音刚落,一个十二岁模样的少年,皮肤微黑,长的豹头环眼,边穿着一件灰色长褂边打着哈欠从西边的厢房走了出来,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灰衣少年刚走出屋外,一名年纪三十出头,身着一套蓝绿色的罗裙,红润的脸颊,长相普普通通的妇女就从堂屋走到门前说道:“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让弟弟去爬树啊,柿子树这么高爬上去多危险啊。”

    “娘,没事,这对孩儿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灰衣少年不以为然,淡淡一笑,说着就走到一人粗的柿子树旁,手往树上一扶,脚一蹬,就往上攀爬了起来。

    白衣少年见灰衣少年正在往上爬,走进屋里拿起圆木桌上的一个箩筐就跑了出来。

    “弟弟,你摘到一个,就往箩筐里扔,掉地上一个,就罚你给母亲捶背一个时辰。”白衣少年抬头看着已经爬到树端的灰衣少年,诡秘一笑道。

    灰衣少年伏在树上,一伸手就摘了一颗柿子,只是随手一扔,竟然就刚好落在了箩筐里。

    “哥,怎么样,扔的准吧。”灰衣少年得意一笑,朝树下面的白衣少年说道。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说道:“别得意,才刚扔了一个柿子,树上的柿子还多着呢。”

    这一家人是谁呢,想必各位都看出来了,这正是五余年后的乐文一家人。

    今天一家人今天开春就搬到了唐县,不过房子是租的,乐父由于字写的好,在一大户人家中谋了个抄抄写写的工作,收入很微薄,还要靠母亲织布贴补家用。

    现在已到夏季,再过一个月就要参加院试了,通过院试就是生员了,也就是俗称的秀才。

    哥俩早在二月通过了县试,四月通过了府试,已经是两个童生了。

    乐文每天都是早早的就起床读书了,龙超也很努力,因为昨晚看书,睡的太晚,才起床晚了。

    龙超边采柿子边准确的把柿子扔到箩筐里,没一会,箩筐里的柿子就快满了。

    “龙超,再扔一个就下来吧,摘多了吃不完就坏了。”乐文看了看箩筐里红彤彤的柿子,抬头对龙超喊道。

    “文哥,好的……”说着就又摘了一个,随手往下一扔,可是因为箩筐的柿子都快满了,最后一个柿子落在箩筐里竟然自己蹦了出来。

    龙超看到掉在地上的柿子,哈哈一笑道:“哈哈……文哥,这怎么算。”

    乐文摆摆手道:“你快下来吧,我和你一起给母亲捶背,母亲每天织布,我们不能帮上什么,只有靠努力读书和帮母亲捶背,来孝敬母亲了。”

    由于乐母每天从早到晚织布,身体也累出了一些痼疾,乐文和龙超每天都给母亲捶背按摩,才会有些缓解。

    王氏想到相公还没有吃早饭,看了看箩筐里的红彤彤的柿子就对两兄弟吩咐道:“你们兄弟俩带几个柿子去给你爹带去,早上你爹还没吃饭就去摆摊了。”

    乐文和龙超齐声道:“好的,娘。”话刚说完两兄弟便带着几个柿子往市集走去。

    “卖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卖烧饼了……又香又大的烧饼……来看看啊……”

    市集还是往常那么热闹,熙熙攮攮的人群,在市集里来回穿插着。

    乐文两人刚到市集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跑了回去,喊道:“小才子,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身影是一个,一身锦衣的俊美少年,俊美少年正在路边的买糖葫芦,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外号。

    回头一看,发现是乐文,兴奋的把手里刚买的糖葫芦都扔掉了,跑到乐文身前喊道:“我听人说你家搬到城里,可是却不知道你到底住哪里,再做一个月就要院试了,我爹就带我来城里的宅子里住了。”

    乐文伸出拳头,两人的拳头又是一击,哈哈大笑起来。

    “文哥,又是这小子……”龙超看到郑良才有些不悦道。

    “怎么,你又想打人不成?”郑良才两手才一掐腰,质问道。

    龙超虎目圆睁的盯着郑良才道:“打你又怎滴……”

    乐文看龙超又想打人,连忙阻止道:“龙超,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说火就火呢,我和郑良才是好朋友,好同学,你要是再难为他,就是和你哥过不去。”

    龙超听到乐文这么说,心中不悦道:“打他做什么,他能挨过我一拳吗?”

    乐文正想开口说话,郑良才哈哈一笑说道:“前段时间,我爹给请了个武术大师,我现在正想找个人练两下呢。”

    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翻了翻白眼,心道:“郑良才这家伙看来是皮都痒了。”

第十九章 文武之道

    龙超见郑良才好像并没有畏惧的样子,哈哈一笑道:“好,几年没见,你这小子比以前有种了啊!”

    “呵,我当年也没有怕过你,来吧,我就站这里,让你打上一拳,看你现在的威力到底如何。”郑良才扎好马步,做好挨打的姿势。

    龙超看这小子姿势都摆好了,拳头握的‘咯咯’直响,一拳就朝郑良才打去。

    “嗵……”

    只见龙超这拳打在郑良才的胸口出,郑良才往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并没有什么大碍。

    “呦,小子,不错嘛,有长进,能挨上我龙超一拳的人不多啊,你师傅到底是谁?”龙超看到郑良才挨了自己一拳,竟然没有什么大碍,对郑良才有些好奇了。

    乐文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竟然还学会武术了,才子会武术,老师挡不住啊。

    别人不知道,郑良才自己还不知道,虽然他的师傅是他爹花大价钱请来的,可是毕竟练习的时间不长,也就半年的时间,挨了龙超一拳,还是有些吃不消,只是强忍着罢了。

    郑良才看到两人都对自己的变化很好奇,故作神秘道:“我师傅是谁,这个可不能说。”

    乐文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摸了摸胸前的狼牙道:“你们两个都成了文武双全了,这不是把我都比下去吗,不行,我也要习武。”

    龙超摆了摆手,开玩笑道:“文哥,你还要学武啊,你文采要比我好的多,要是还会了武术,那你兄弟我,还不被你欺负死啊。”

    郑良才扶了扶胸口,深吸了口气,也符合着说道:“是啊,小蚊子,你还是别学了,哈哈。”

    两个人正在开乐文的玩笑,这时从市集西边走来一人,一身肥肉,锦衣玉带,肥头大耳,面目可憎的肥胖少年手里摇着扇子带着两名恶仆,朝这边走了过来。

    乐文仔细瞅了瞅这个朝他们走来的肥胖少年,对旁边的龙超和郑良才道:“小心了,这家伙来者不善。”

    郑良才也发现了走来的肥胖少年正是当年在凤凰泉的泡温泉那个胖童,崔志,看到崔志身后那几名恶仆,低声说道:“我们还是赶快跑吧,凭我们三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乐文冷笑道:“你的功夫算白学了,我以为你学了功夫,性格也变了,怎么还是这么没种。”

    郑良才被乐文这么嘲讽,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挠了挠有些发红的招风耳道:“谁……谁没种,他敢动咱们,我就跟他拼了。”

    龙超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文哥,这人是谁?看你们一脸警惕的样子?莫非这人和你们有仇?”

    话刚说完,崔志就咪着眼,不怀好意的瞅着三人,手中扇子一甩,讥笑道:“哎呦,真是冤家路窄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两个小子。”

    在崔志眼里,根本瞧不上乐文,乐文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只随时都能被他踩死的小蚂蚁而已。

    乐文‘哼’了一声,不屑道:“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这头肥猪,你今天是想清蒸啊,还是红烧啊,哈哈。”说完冷笑的瞥了一眼崔志。

    “你……好啊,给我上,打死他们。”崔志本来想嘲讽一下乐文他们,谁知道自己先被嘲讽了一番,气得吹鼻子瞪眼的,命令身后的两名恶仆就要打乐文他们。

    两名恶仆接到主人的命令,挽起袖子就朝乐文打去,可是还没出手龙超一拳就打在了一名恶仆的肚子上,恶仆捂着肚子,痛苦道:“你这小子……”

    另外一名恶仆看到同伴竟然一拳就被龙超打的直不起腰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怯生生回头瞅了一眼崔志。

    “哎,你们看,这个灰衣少年好厉害啊,一拳竟然把大人都打的受不了了。”

    “是啊,真是神力啊,将来想必也是叱咤风云的名将啊。”

    “切,这年头,学武有什么用,还不如学文呢。”

    “李老三,你懂什么,文官最多是个宰相,文武双全的才能拜将入相,封侯拜爵啊。”

    “是吗?看来文武双全才是王道啊。”

    在一旁看热闹的商家路人也滔滔不绝的议论了起来。

    崔志看到眼前这个灰衣少年,竟然如此厉害,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气势上却也一点不落下风,踢了一脚捂着肚子的恶仆,呵斥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开,我自己来。”

    说着就一拳打向龙超,龙超没有躲闪,因为他觉得这个白胖子,看起来虽然面目可憎,可是好像并没什么武功。

    崔志一拳打在龙超的肚子上,龙超直觉自己的肚子好像被锤子敲了一下,

    胃里翻江倒海了起来,龙超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眼前这个白胖子一拳一点不比自己的力量差。

    “噗……”

    “啊……好臭,龙超你这家伙,放屁好臭。”

    在龙超身后的乐文和郑良才,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在鼻子前扇了起来。

    要知道崔志的爹,崔宇可是武将,虽然只是九品武官,可却是靠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一点也没有靠自家的名望,去走后门。

    “哼……我以为你这家伙有多牛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崔志说着就又要动手打龙超,这时郑良才却挡在了他身前,一脚朝崔志踹去,崔志连忙闪到一边,接着就是一脚踢在了郑良才伸出的腿上。

    郑良才没想到崔志这家伙,虽然肥胖,可是动作却如此轻盈,愣了一愣,直觉腿上一痛,就倒在了路边,抱着腿,额头的冷汗直流。

    乐文看崔志这家伙,也不是好惹的,瞅了一眼卖糖葫芦的正在旁边看好戏,一咬牙,跑到卖糖葫芦身前,拽起插糖葫芦的长棍,就朝崔志打去。

    “哎呀,你这小子……小爷今天非打死你。”

    只见插糖葫芦的长棍打在崔志身上,崔志锦衣上瞬间插满了糖葫芦,搞的崔志都快成糖葫芦了。

    “住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街头打斗,快把他们抓起来。”

    “是……”

    这时只见几名衙役跑了过来,围观的人群给衙役让开了一条道。

    “你们谁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崔志看到衙役要逮捕他,怒喝道。

第二十章 文斗

    衙役甲被崔志的怒喝给唬住了,有些胆怯的问道:“你是谁?”

    崔志得意一笑,把身上的糖葫芦拔下来一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说道:“你们这群狗奴才,难道不知道我爷爷崔高德是本县的前县里吗?”

    衙役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回头瞅了一眼他们的头,不知所措的问道:“李巡检,这该怎么办?”

    李巡检瞅了一眼崔志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不悦,想都没想,就指着他们喊道:“把这些寻衅闹事的家伙全给我抓回去。”

    “是……”衙役们接到命令,齐声道,便要去抓乐文三人。

    龙超做出一副要打架的姿势,低声问道:“文哥,怎么办。”

    乐文翻了翻白眼道:“还能怎么办,束手就擒呗,不管是反抗,还是跑,罪名更大。”

    郑良才苦笑道:“哎,刚来城里就要进衙门。”

    崔志回头一看,自己的两名恶仆早都不知道跑到哪了,大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你们抓我容易,想再送我出去可就难了。”

    “啊……混蛋”

    “让你再骂……”

    李巡检见这个白胖子嚣张的样子,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四人被衙役押到了县衙,县太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赵,胡须有些微白,眼神却很有神,坐在堂上的椅子上,一拍惊堂木,先把几人的姓名和所犯何事质问了一遍,然后又懒洋洋的说道:“你们四人是谁先挑头闹事啊?”

    乐文三人齐刷刷的指着崔志道:“是他!”

    赵县里对站在左边李巡检问道:“李巡检,他们所说可属实情?”

    李巡检一躬身回道:“回大人,属下问过几个旁观的民众,的确是这个崔志先动的手。”

    跪在堂下崔志‘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把手中的扇子甩开,扇了两下,一脸得意道:“赵县令,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赵县令被崔志问的愣了一愣,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右边田师爷道:“他是谁啊?”

    田师爷走到崔志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脸色一变,回到赵县令身边,附耳低语道:“这是前任县令,崔县令的孙子。”

    赵县令听到是前任县里的孙子,身子也是微微一怔,低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田师爷眼珠微微一转,对赵县令附耳道:“大人,小人看不如这样……”

    “好……如此甚好……”赵县令听完田师爷的密语,连连点头,拍手叫好,然后对堂下的四人说道:“本来你们寻衅闹事,本老爷应该让你们各挨十大板,不过本老爷看你们年纪轻轻,看着都像是读过书的人,不如就由本老爷出三道题,你们跟对子,对的上就不挨板子,对不上就别怪本官了。”

    龙超有些不乐意了,本来他们就不应该挨板子,为什么还要对什么对子啊,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乐文给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他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赵县令看堂下四人并没什么异议便开口出题道:“蚕吃桑,桑养蚕,桑枯蚕死。”

    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淡然一笑道:“石拦水,水淹石,水落石出。”

    赵县令听完点点头,抚了抚胡须,微微一笑道:“嗯!不错!”

    旁边的田师爷也连连点头。

    接下来是郑良才,郑良才挠了挠招风耳,微微一想,便道:“女思男,男想女,男欢女爱。”

    赵县令听到郑良才的对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淡淡道:“虽然有辱斯文,不过对的还算工整。”

    轮到龙超了,他挠了挠后脑勺,想了片刻道:“星蕴斗,斗含星,斗转星移。”

    赵县令听完龙超的对子,连连点头,笑了一阵,看了看崔志。

    崔志会意,摸了摸额头的汗珠道:“碗碰盆,盆磕碗,盆破碗碎。”

    乐文三人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虽然崔志对的挺俗气,但是也算是对上了,赵县令拍了下惊堂木,不慌不忙道:“公堂之上,岂能随意喧哗,好了,现在本官出第二道题目,八面通行,八面通,八面灵通!”

    还是按刚才顺序,乐文稍加思索,便道:“五洲客至,五洲客,五洲贵客!”

    乐文刚说完,郑良才就急不可耐的,转着头念了起来:“四合院落,四合院,四合庭院!”

    龙超看他们两个这么快都就对上,他还没想好呢,一会仰头,一会低头,才说道:“四方援助,四方援,四方协助。”

    “嗯……”

    赵县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又轮到崔志了,崔志急的白脸变成了红脸,抓耳挠腮想了半晌才啃啃巴巴道:“……百科全书,百……科全,百科……大全。”

    不止在现代才有百科全书,在古代早就有百科全书了,比如《永乐大典》,《艺文类聚》,《太平御览》、《册府元龟》等等都称之为百科全书。

    赵县令听完崔志的对子倒没说什么,站在他左边的田师爷,却竖着大拇指笑道:“好啊,崔公子对的太好了。”

    赵县令微微愣了田师爷一眼,田师爷知趣的连忙止住了笑容。

    “下面是最后一题了,是一副对联,本官出上联,你们对下联。”赵县令说完,清了清嗓子道:“一盏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低头想了一下道:“五言绝诗,施施施主之才。”

    赵县令听到哈哈一笑,拍手道:“好,好,文词流利,后生可畏啊。”

    郑良才眨了眨双眼皮,斜着眼,扭头瞅了瞅乐文,想了片刻道:“半曲高音,乐乐乐府之心。”

    又该要龙超了,龙超肚子里那点墨水都快被用光了,急的直挠后脑勺,才突然想到:“半矢流羽,中中中行之盔。”

    赵县令抚了抚须,瞪了一眼龙超道:“乐龙超,我出的题目是清雅之题,你对的文词,却隐含杀气,莫非你对本官不满不成?”

    龙超没想到赵县令竟然发怒了,他其实也没有杀气不杀气的,就是对这么些词比较感兴趣罢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乐文赶紧对赵县令解释道:“县令大人,小人的弟弟并没有对大人不满,只是他本身就对战争感兴趣罢了,请县令大人莫怪。”

    赵县令不停乐文的解释,不满道:“无须多言,要是不杀杀这粗眉少年的气焰,岂不是有伤本官的威严?来人,把这个乐龙超拉出去仗刑二十。”

    “属下遵命……”

    两名衙役接到赵县令的命令,便想拉龙超往外走,可是两人却怎么也拉不动。

    赵县令大怒道:“你难道想大闹公堂不成?”

    龙超想了想:“罢了,不就二十棍子吗。”于是便任由两名衙役拖着他往外走。

    乐文连忙阻止道:“县令大人,小人愿为兄弟分担十仗。”

    赵县令一摆手,不耐道:“随你。”

    堂下的崔志脸都笑开了花了,对赵县令问道:“赵县令,既然他们都挨打了,那我还用对下联吗?”

    赵县令正怒火中烧呢,管你什么前县里的孙子,瞥了一眼崔志,淡淡道:“当然要对。”

    崔志这下傻眼了,他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对,以为乐文两兄弟挨打了,他就不用对了,没想到还是要对,急的汗如雨下,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爷爷是前任县里,能不能不打我啊。”

第二十一章 往事如烟

    一听到前任县令,赵县令的怒火立马消了一半,扭头瞅了瞅田师爷低语道:“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正在发着呆,好像在思索什么的田师爷,好像没听到,没有吭声,赵县令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对赵县令附耳低语道:“小人看这件事不如这样……”

    赵县令边听,边连连点头道:“好,好……就按你说的说的办吧。”

    “咳……”

    赵县令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道:“此案该受罚的已经受罚了,就此退堂吧。”

    “诶?……”

    郑良才有些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可刚张开口就被两名衙役给架了出去。

    其实赵县令早就想好了注意,乐文他们是三个人,崔志只有一个人,乐文这边只要有一个对不上,拖出去打了,就算完事了。

    不过他没想到乐文这边三人竟然全通过了,不管崔志最后对的上,对不上,都是要挨板子的,就拿龙超的对的对子开刀,说他对子里隐含杀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只要有人挨打了,再找师爷随便问个话,就算以后上面问起来,也会说是师爷出的注意,这就像皇帝有注意但是不说,让大臣们说,不管好坏,只要大臣说的刚好符合他的心意,就会采纳。

    这样就算后世评价,也会说谁谁谁,是个奸臣,也不会骂皇上,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皇帝都宠信奸臣的原因,其实皇帝都不傻,只是借奸臣的手,干皇帝想干的事而已。

    “哎呦……”

    乐文三个人被衙役拖到大门外扔了出去。

    “这帮家伙打的可真狠,我还是第一次挨板子呢,这个仇一定要报啊。”

    衙门大门前龙超和郑良才两人搀扶乐文,乐文前世今生哪里挨过板子,就只见电视里动不动就50大板,100大板……

    等到自己挨上第一棍子,就知道那些全是坑人啊,十板子打完,都快站不起来了,后背上的衣服都给打烂了,这下回家可该怎么给娘交代。

    再看看龙超背上,除了和自己一样背上的衣服破了,可是却像没事人似的,看来在读书之余,还是练下武艺吧。

    就这样乐文被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家门口的红漆大门外。

    “小蚊子,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保重。”

    郑良才心有顾忌,止住了脚步。

    乐文觉得也是,他哥俩衣服都破了,郑良才却好好的,难免有些不妥,便一抱拳道:“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郑良才也是一抱拳拳道:“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铛铛铛……”

    “娘……我们回来了……”

    “来了……”

    “嘎吱……”红漆大门打开了。

    “呦,你们这俩个臭小子是怎么搞的,怎么满身是土啊。”

    王氏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乐文和龙超灰头土脸的,赶忙用袖子给两个儿子把脸上的灰尘抹掉。

    可是当王氏转到他们身后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儿子后背的衣服都破了,脸色一脸,呵斥道:“你们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龙超刚要开口说什么,乐文拍了他一下,对王氏尴尬一笑道:“娘……,孩儿以后不敢了。”

    “哎,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前天刚给你们做的新衣服,两天就给弄破了,看娘不打你们。”

    王氏说着就往乐文后背上拍了一下。

    “哎呦,娘,……”乐文赶紧转过身去,就往西屋里跑。

    龙超愣了一愣,也马上跟上,跑到了西屋。

    “哎,你们把破了的衣服脱下来,娘给你们补一下。”

    王氏觉得奇怪,她只是轻轻一拍,乐文就疼的受不了……肯定是打架被人给打了。

    乐文两人进屋赶紧把身上破了洞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以前的旧衣服。

    “……咚咚”

    “你们俩个把门开打,娘看下你们伤的怎么样。”

    “……吱”

    西屋的木门打开了,乐文拿着两个旧衣服递给了母亲。

    “娘……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睡一觉就没事了。”

    王氏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哎,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们还出去惹事。”

    说完便拿着两个破了洞的衣服放到桌子上,在抽屉里取出针线,撕了两块破布,便缝补了起来。

    乐文走出屋子,来到王氏身旁的凳子上坐下,看娘一针一线的为自己缝补衣服,心里惭愧道:“娘,都是儿子不好,又惹您生气了……”

    王氏边用顶针顶着针尾把针线穿透衣服,边跟乐文讲起了道理:“哎,你兄弟俩在城里不比咱们乡下,打架没人管你们,在城里打架,会被官府缉拿的,是要挨板子的,知道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乐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连忙擦掉手背上的眼泪,然后转身回屋读书去了。

    乐文挨打就算被打断骨头,他都不会哭,可是在这一刻,母亲的慈祥,让他感动了,他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让娘过上好日。

    “我说文哥,你怎么哭了,这可不像你,挨了几板子就掉眼泪了?”

    龙超看乐文眼睛微红,打趣了起来。

    乐文没功夫跟他开玩笑,摸了摸胸前的狼牙道:“下个月就要院试了,我们不能辜负了爹娘的辛苦知道吗?”

    “哥,知道了,我觉得考秀才应该不难吧。”龙超有些不以为然。

    乐文捏了捏下巴,边想边说道:“你也太骄傲了,院试不比县试和府试,要知道咱爹考了那么多年都没考上秀才,咱俩只要有一人能考上秀才,也是还了爹的心愿了。”

    乐文觉得龙超虽然冲动,好武,可是资质却比乐父好的不止一点半点,要知道乐文可是现代人,而且还是古文学文科生,就是这样还是要每天刻苦读书才行。

    可是龙超虽然也是每天刻苦读书,却学的很快,乐文有时候真觉得,这家伙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啊,不过又觉得不像,因为他曾试探过龙超,说了些现代的东西,龙超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

    这五年在老家过的还是和以前差不多,每天还是家长里短,村里的长舌妇还是东家长,西家短。

    到了学校,除了读书写字,四书五经,就是时不时被那个李夫子打上一下,事后还要被旁边的腹黑小萝莉取笑一番。

    说起这个腹黑小萝莉,乐文就感叹有钱就是好,听说两年前腹黑小萝莉一家搬家就搬到了城里,不像自己家,说搬家,搬了五年才搬到了唐县,宅院还是租赁别人的。

    听说她爹在城里开了个商铺,所以一家人就都搬来了,不过来到城里这大半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腹黑小萝莉的人影,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还是那么腹黑调皮。

    乐文在过去的沉思中,脸上一会兴奋,一会是一脸哀伤,一会又是古怪的表情。

第二十二章 赶考路

    这段时间,乐文哥俩每天睡的比‘鸡’晚,起的比鸡早,很快离院试只有三天了。

    这天乐文和龙超还是比鸡起的早,天边的太阳还只是微微露了个头,显出淡淡的潮红,两人就收拾了行李,带上盘缠赶往定州贡院了。

    出了唐县,路上有骑驴的,有坐马车的,也有骑牛的,只有这哥俩光靠两条腿,这样走两天,也差不多能到,要是能有头驴也能快一点,最主要不用这么奔波劳累。

    “文哥,你身上的烧饼还有吗?”

    刚走了几个时辰,还没有到正午,龙超怀里带的五个烧饼已经吃完了,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饿,瞅了瞅乐文手里拿着的烧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乐文一直都没吃,只是刚有些饿,就拿出来一个咬了两口,烧饼由于是昨晚做的,已经有些干硬了,咬的牙都疼了,真不知道龙超这家伙是怎么吃的这么快的。

    “喏,你可真行,不喝水也能吃这么快。”

    乐文一边从怀里掏出两个烧饼递给了龙超,一边干嚼着干巴巴的烧饼,出来忘带水壶了,现在是咬一口嚼了半天,才能憋红了脸,咽下去,这可如何是好,看来只能路过小河、小溪边喝两口了。

    “哎,小蚊子,你们怎么走着去定州贡院,考院试啊。”

    乐文听到身后有人喊他这个熟悉的外号,就知道来人肯定是郑良才,回头一看,郑良才正坐在马车里,探出头在跟他笑呵呵的摆手呢。

    乐文哥俩正愁等烧饼吃完,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岂不是要饿着肚子睡在荒郊野地了。

    谁知道刚想到这里,郑良才这家伙就来了,难道这家伙是‘及时雨’不成?

    “停车……”

    “吁……”

    马夫听到小主人的吩咐连忙让正在拉着马车,奔驰的黑色骏马停了下来。

    “快上来啊。”

    马车停在了乐文哥俩身旁,郑良才连忙招呼道。

    乐文哥俩满脸喜悦的上了马车,本来挺宽敞的马车,乐文哥俩上来后,变的紧窄了起来,把郑良才就快挤出去了。

    乐文上了马车,又挤了挤郑良才不屑道:“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啊,有马车坐,我们哥俩连个毛驴骑都没用,不靠腿走,难道坐个飞机,飞去保定府啊。”

    “哎呦……别挤了!飞?……鸡?飞鸡是啥啊?是会飞的鸡吗?”

    郑良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一个名词,挠了挠招风耳,有些奇怪的看着乐文问道。

    乐文翻了翻白眼,无语了,怎么把飞机给说出来了,不过说给他,他也不知道是啥,于是撇了撇嘴随口说道:“对……是会飞的机子。”

    “文哥,飞……鸡好吃吗?”这时正在嚼着干烧饼的龙超,听到鸡,还是能飞的鸡,哈喇子把干烧饼都快侵成湿饼了。

    乐文瞅了瞅龙超一脸憧憬的样子,鄙夷一笑,不屑道:“好吃?你吃下飞机的翅膀的一丁点试试,不把你的牙哏掉才怪。”

    “一丁点?难道飞鸡很大吗?莫非你说的飞鸡是鲲鹏不成?”郑良才更好奇了,眨了眨双眼皮,大惑不解道。

    乐文也被身边这两个家伙快给说迷糊了,心道:“和这两个古代人说这么多,就跟和两个原始人说话一样。”

    郑良才还是不依不饶的扯了扯乐文的衣服,想要问个明白:“到底是不是鲲鹏啊?”

    “鲲……鲲你个头个啊。”

    乐文看身旁这个郑良才还是喋喋不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水陆两用的飞机……还勉强算鲲鹏吧。”

    “……这样啊……你知道哪里能见到这种飞鸡吗?”郑良才说完,把头探出车窗外,仰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一排大雁排着队掠过白云。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马车飞快的奔驰着,看着身后快速掠过的一排排红彤彤的枫树叶子。

    “哎呦……”

    郑良才正在感叹,又到了秋季,大雁又要搬家的时候,一滴鸟屎从空中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连忙把头缩进车内,用手一摸,脸色一变:“咦……这些大雁怎么随地大小便啊。”

    “哈哈哈……”

    乐文看到郑良才脸上的鸟屎,被郑良才抹了下,白乎乎的涂在脸上一片,觉得滑稽的很,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小蚊子,你这次有把握通过院试吗?”郑良才抽出一块手绢,抹掉了脸上的鸟屎,有些迟疑的问道。

    乐文经过前面的县试和府试后,都没有得到案首,深感明朝的才子不是一般的多,连自己这个二世人,也只不过只得了前五名而已。

    由于县试由县令出题主考,自由度比较大,由县令决定是考五场还是四场,考试内容主要是考两篇时文,即八股文,县令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以一首试帖诗,代替其中一篇时文,在这种级别的考试中,八股文可以出小题,府试由知府出题主考,形式如同县试。

    虽然县试和府试比较轻松,但是院试由省提学出题主考,从这一级别起,不再可以出试帖诗,就会相对难写,题目也多了许多。

    不光只有小题,大题,还要根据院试出的诗题,题作几首五言八韵诗,所以会难上不少。

    有不少童生,终其一生都只能当个老童生,到死了都与秀才无缘,也有人不到十岁便一举考上了秀才,让那些老童生只能望其项背,而不能及也。

    明朝科举考试规定只从儒家的四书五经中命题,不许考生发挥个人见解,以达到严格控制士人思想的目的,所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弊端,让人们只知道读书,除了四书五经什么都不知道。

    就比如乐文他爹一样,读书读的脑子都很死板,一点都不会去想别的,不过这样也极大的稳固了皇权,给读书人一颗枣,让你有盼头,不至于因为生活无望,而聚众闹事。

    院试和前面的县试和府试不同,不用自带干粮,也不用带笔墨纸砚,而且为了防止作弊,进场前要脱衣接受检查,除非碰到粗心的考官,其实要把“小抄”顺利带进考场还真不容易。

    试卷考完后,考生的名字还要给密封上,这样连考官也不知道试卷是谁的了。

第二十三章 酒馆

    坐马车跑的就是快,本来两天的路程,西边红灿灿的太阳还有没有落山便到了,夕阳的余光照射着偌大的定州城,犹如照射着一副锦绣山河一般。

    定州西城门向乡野延伸的一条官道上,车马粼粼,行人如织,文人士子缓缓而行。

    周围的城墙是用巨型条石砌筑,石下筑石灰土,并依地势高低露出地面三五尺不等,墙体包以大号城砖,中间黄土层层夯实。

    城墙顶部隔一步一垛口,垛口中部有箭道,垛口下方设排水口。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保定城落幕之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乐文三人下了马车后,先在天宝客栈定了三间房,然后想找个酒馆吃点东西。

    三人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乐文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血红的残阳。

    “我们随便找个地摊吃点算了。”乐文扭头瞅了一眼郑良才,保定府远远比唐县繁华的多,让乐文看的是眼花缭乱,不管是从他身边经过的大姑娘,小媳妇衣着都很光鲜,艳丽,给保定城平白添了几分色彩。

    “那怎么行,这几天吃喝玩乐我全包啊,你们随便吃,随便玩。”郑良才他爹带他来过几次保定府,对当地还是比较熟悉的。

    身旁的龙超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新隆酒馆说道:“不如就去那家吧?”

    乐文抬眼瞧了瞧前面貌似才开张不久的新隆酒馆,摸了摸胸前的狼牙,随口说道:“随便吧。”

    于是乐文三人来到新隆酒馆,一进去,小二便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乐文,瞥了一眼,没有理他,转而对乐文身后的郑良才满脸堆笑的问道:“这位小爷,您吃点什么啊?”

    “你们酒馆有什么好吃就端什么上来,顺便来壶酒。”郑良才边说边找个位置坐下了。

    乐文和龙超刚想也跟着坐下,小二忙上前揽住他们,满脸鄙夷的呵斥道:“哎,哎,哎……你们两个小叫花快滚出去。”

    “啊……”

    “你这个狗东西让谁滚出去啊?”

    龙超一巴掌扇在小二的脸上,只是一巴掌小二就被甩爬下了,接着龙超就准备去踹他,郑良才赶紧上前拦住说道:“算了,算了。”

    转而扭头对爬在地上捂着脸的小二,怒斥道:“这两位是我兄弟,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快去端酒菜。”

    小二捂着脸爬起来,一脸惊惧的点点头,伸手招呼道:“大……大爷,小的知道的,你们先坐。”

    “哈哈哈,你们两个出来也不换身好些的衣服,看你们的衣服上的补丁。”三人都坐下后,郑良才拍着手大笑道。

    “咋了,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又能怎样。”龙超不高兴了,骂骂咧咧着瞪了瞪郑良才。

    乐文摆摆手,不屑道:“得了,别吵了。”

    “酒来了,大爷们请先喝着,菜马上就好。”小二这时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你小子能喝多少啊?”乐文瞅了一眼郑良才,不屑道。

    郑良才端着酒壶一边给三人的酒杯里斟着酒,一边惬意的说道:“酒可是好东西,我爹在地窖里放了几坛好酒,一直不舍得喝,我都给他偷偷的喝光了,哈哈哈。”

    乐文还没开口,龙超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道:“啊……这酒可真一般,你家的好酒是啥好酒啊。”

    “陈年金盘露,喝过吗?”郑良才得意一笑道。

    “啥?金盘露?没听说过。”龙超挠了挠后脑勺,想了一下,好像从来就没听说这个酒名。

    郑良才神秘一笑,低声道:“那可是我爹托人从宫里带出来的。”

    乐文也有些嘴馋了,翻了翻白眼道:“你啥时候喝光的?喝的时候都不知道叫上我。”

    郑良才摇摇头,笑着说道:“谁知道你俩也喝酒啊。”

    乐文和龙超喝酒也是搬到唐县后,父亲有事会带些酒回来,爷三喝几杯,也不是有酒瘾,主要是每天粗茶淡饭吃多了,嘴里都快没味了,喝点酒嘴里才算有点味道。

    “大爷,快楼上请。”

    乐文三人正喝着酒,这时小二一脸热情招待这一个白胖子,白胖子一身锦衣,手里摇着扇子,身后跟着两个仆人,一摇一摆的朝楼上走去。

    郑良才抬眼一看,愣了一愣,有些慌张的说道:“又……又是那个白胖子。”

    乐文扭头一看,不屑道:“那又怎样,他能来,咱们就不能了?”

    龙超一拍桌子怒道:“文哥说的对,虽然这家伙有两下子,不过咱也不怕他。”

    “哎……你慢点拍,酒都撒了。”郑良才看龙超拍了下桌子,酒壶都蹦起来了,连忙扶住酒壶嘀咕道。

    郑良才看菜到现在还没上,就喊道:“小二,菜怎么还没上啊。”

    “呦,哥几个,没想到你们也来考试啊。”

    这时崔志从楼上走下来,似笑非笑的对乐文他们说道。

    乐文仰头喝了杯酒,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崔志,冷笑道:“就你那点文采都能来,我们自然能来咯。”

    龙超也站起身来,走到崔志身前,怒视着崔志道:“怎么,你还想打架不成。”

    崔志把手中扇子一甩,扇了两下,眼睛微眯,上下打量了龙超两眼,蔑视道:“你算什么东西,陪和本大爷打架吗?”

    龙超听到此话算是彻底被激怒了,正想出手,郑良才连忙上前,拉住龙超道:“兄弟,这里可是保定府,不比唐县,在这里打架是要进大牢的。”

    说着把站到龙超身前,对崔志微微一笑道:“崔……崔哥,咱们两家也算有点渊源,看在兄弟的面上,这件事就算了。”

    崔志扇了两下扇子,仰头一笑道:“良才兄弟啊,哥哥我也无意和你们过不去啊,只是我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俩人我就想欺负下他们,你说这可咋办啊。”

第二十四章 饮酒对诗

    郑良才抬头往楼上瞅了瞅道:“崔哥,你在酒馆的花销我全包了!你看怎么样?”

    “他要打便打,我们还怕他不成?”乐文看郑良才如此委曲求全,实在是觉得汗颜。

    郑良才给乐文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崔志笑道:“他喝醉了,崔哥你不要介意。”

    崔志瞪了一眼乐文,手里的扇子扇动了两下,眼珠微微一转,哈哈大笑道:“好,我看在良才兄弟的面子,今天就放过你们了。”

    说完,一摆手,和手下一起上楼去了。

    崔志虽然有些势力,但是他也不敢在保定府里闹事,他有的是钱,根本就不在乎这一顿饭钱,只是借此给自己个台阶下而已。

    乐文有些憋气道:“小才子,你怎么如此委屈求全,这种人,你越让着他,他越觉得你好欺负。”

    郑良才自斟自饮道:“哎,能忍则忍啊,他崔家在保定府也有势力,我们惹不起啊。”

    既然郑良才是想破财免灾,乐文也不想说什么了,只是觉得有些憋屈,拿起酒壶把酒杯斟满就准备一饮而进。

    郑良才却按住乐文的手,开口说道:“诶,这样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对诗行酒令吧,先用风花雪月四个字,前后一定要押韵,怎么样?”

    乐文和龙超也觉得只喝闷酒,觉得无聊,对下诗,既能解闷,也能练下诗词,于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那好我先来出题,谁对不上就罚酒三杯,一轮过后,换题。”

    郑良才说完就摇头晃脑的对起了诗来:“太白风,长风秋雁过碧空;太白花,芙蓉仙子玉环夸;太白雪,燕山茫茫真如铁;太白月,床前思乡不眠夜。”

    “……你们让我好好想想。”

    龙超挠了挠后脑勺,一会抬头看看屋顶,一会低头瞅瞅酒杯,眼睛一亮,憨笑道:“嘿嘿,有了,风无度,期有佳人隐幽谷;花作梦,窈窕丹青户牖空;雪恋枝,女乐余姿映寒日;月影轻,玉垒浮云变古今。”

    “好,那接着我来个。”

    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便对道:“风吹柳,与尔同销万古愁;花间酒,对此可以酣高楼;雪满山,欲渡黄河冰塞川;月色寒,骝马新跨白玉鞍。”

    “该我出题了,我们每人先吟诵一首古诗,但必须有意漏掉一个字;然后再吟诗一首诗,诗中必须有一句说明前首诗漏字的原因。”

    乐文对完诗,又出了个新玩法,他想了下,便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自横。”

    这是韦应物的一首诗。诗中末句漏了一个:“舟”字。其他两人都在想:“舟”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乐文即接着吟出了另外一首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已过万重山。”

    既然“轻舟已过万重山”,当然见不到“舟”了。

    李白的这首《朝发白帝城》其他两人都知道;又看到乐文用得这么自然、恰到好处,立即齐声叫好。

    接着是郑良才,郑良才挠了挠招风耳,便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渡阴山。”

    咦,“马”到什么地方去了?

    郑良才又接着吟出另外一首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异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这首唐代韩愈的名作《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吟出,乐文立即拍手称妙。原来,诗的第六句巧妙地回答了“马”不见了的原因。

    又轮到龙超了,龙超直接端起酒壶就自罚了三杯酒,喝完,摇了摇头道:“……这也太难了,我不会。”

    就这样乐文三人坐在酒馆吟诗作赋,好不快活,要是能在月下吟诗喝酒,身旁有美女做伴,就更快活了。

    酒过三巡,三人都喝的晕晕乎乎的,肩搭着肩往天宝客栈走去。

    “有贼,快抓贼啊。”

    “贼?贼在哪?”乐文喝的迷迷糊糊的东张西望,没看到贼啊!

    “哈哈,怎么这么晚了还有贼啊。”郑良才四处往了往,也没发现贼啊。

    “贼在那里!快追!”龙超喝的最多,却一点没醉,看到一个黑影从翻过院墙,然后跑朝一条小巷跑去,连忙飞跑跟了上去。

    乐文和郑良才是一头雾水,看龙超朝东边的小巷跑去,酒意早已荡然全消,连忙抖了抖精神,跟了上去。

    这个黑衣蒙面人动作极快,可是龙超速度也不慢,没一会就追了上去,一脚把黑影踢到在地,接着又是一脚踩住了黑衣人,把黑衣人的面纱给撕掉了。

    “女贼?”龙超撕开黑衣人的面纱时看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瓜子脸,柳眉杏眼,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翘略显调皮可爱的娇美少女,不觉脚下的力度轻了三分。

    这时乐文和郑良才也气喘呼呼的赶来上来。

    “丁……丁珂儿怎么是你?。”乐文看到丁珂儿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久违已久的腹黑小萝莉。

    丁珂儿也认出了乐文,急声道:“哎呀,别问了,现在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要被官府抓到了。”

    乐文看丁珂儿急切的样子,定是心有苦衷,于是乐文三人连忙带着丁珂儿回到了客栈。

    天宝客栈第二层楼的客房内,乐文看着一身黑衣的丁珂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因为在如今在他面前这个丁珂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萝莉了,而如今他面前的,是一个沉鱼落雁的绝代佳人。

    “你……”

    “你什么你!”

    乐文刚开口,话语就被丁珂儿给打断了。

    “你是想问本姑娘为什么会做飞贼吗?”

    丁珂儿早已猜到乐文开口要问什么,瞥了乐文一眼,不客气道。

    乐文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怎么说也算一个不算太笨的人,但是只要见到这个小萝莉,不对现在该叫美少女了,只要看到这个美少女,就变的傻傻的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丁珂儿见乐文没有回话,便自顾自的,把额前的一缕青丝挽到耳际,美目微红,幽幽道:“还是不要说了,跟你说了也没用。”

第二十五章 红颜

    客栈的房间朴实无华,一张睡塌,两个木质的小凳子,乐文和丁珂儿分别对着面坐在小凳子上,几个青花瓷的小茶杯零零散散的摆放在大榆木桌上面,桌子中间放着一盏明晃晃的油灯。

    油灯的灯光映射在丁珂儿白皙的瓜子脸上,显得格外娇柔,尤其映射着美目中正在打着转的泪光,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不置可否的开口问道。

    丁珂儿美目微闭,两颗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到尖尖的下巴处,然后聚集到一起滴在了她娇嫩的纤手上,她双手合在一起,用力握了握,深吸了一口气,仰了仰头,缓缓道:“……你不要问了,反正我现在只是孤身一人,我家人被奸人陷害,早已经……”

    说着丁珂儿的美目中两滴晶莹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你别哭了,告诉我,你家人是被谁所害,我以后一定帮你报仇。”乐文站起身走到丁珂儿身前安慰道。

    丁珂儿抽出腰间的丝绸手绢抹了抹眼泪,淡淡一笑道:“呵,就凭你,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乐文无语的直翻白眼,被眼前的娇美少女瞧不起的感觉还真是有些说不出来,不过丁珂儿说的也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是,想必能害丁珂儿家人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啊。

    “那你现在是怎么过的。”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不置可否的问道。

    丁珂儿白皙的脸庞微微一红,咬了咬嘴唇,娇嗔道:“脑袋烧坏啦你!……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问。”

    乐文又瞅了瞅丁珂儿的一身黑衣,恍然大悟道:“你……现在靠偷盗……?”

    “不,要,说,偷,盗!”丁珂儿听到乐文的‘偷盗’两字,气得满脸通红,不耐道:“瞅啥瞅,本姑娘不靠偷盗为生,早就饿死了,而且本姑娘也只是劫富济贫而已。”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你的身手怎么这么敏捷,难道是翻墙练出来的?”乐文不解道,他记得这个小丫头以前不会功夫啊。

    丁珂儿柳眉一挑,淡淡说道:“也不是啦!我家落难后,我被我爹当年的好友救了,我爹这位好友,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盗,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我就跟他学了些功夫,后来他去了南方,我就独身一人闯江湖了。”

    “有名的大盗?叫什么?”乐文翻了翻白眼,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成了传说中的黑道女侠。

    丁珂儿撇了撇嘴,不耐烦道:“你是我什么人,要你管。”

    乐文打趣道:“我是你老同学啊。”

    “切!反正你别再问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丁珂儿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乐文连忙阻止道:“天色都这么晚了,不如你今天就在这里睡吧……”

    丁珂儿柳眉一挑,摇着手里的绣帕,得意一笑道:“那就多谢咯,现在本姑娘想要休息了,那就麻烦你咯。”说完,便摆出一副请人出去的姿势,请乐文出门。

    乐文看着丁珂儿得意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心道:“又上了这小丫头的当了。”

    “咚……咚咚”

    “谁啊?

    “你哥……”

    “咯吱……”

    龙超睡眼朦胧的打了房门,上下打量了下乐文,挠了挠后脑勺,奇怪的问道:“……文哥啊,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睡你个头啊,你哥我的床榻都被人霸占了,没地方睡了。”

    “床……床被人霸占?谁……谁敢占我哥的床啊。”

    龙超脑子一热,就准备去乐文的房间看看是谁,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食指,一副猥琐的样子指了指乐文神秘一笑道:“嘿嘿……你艳福不浅啊。”

    “不浅个屁啊,没被那小丫头耍的团团转就不错了,赶紧进屋。”乐文翻了翻白眼,说完便走进屋里,一股脑躺到床上,一觉便睡到了天明。

    乐文醒来刚打开屋门,准备出去,就看到丁珂儿也走出屋外,于是连忙走上前去劝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偷……劫富济贫了。”

    “要你管,乐……文……,本姑娘跟你说,你以后少管本姑娘的事,本姑娘最讨厌别人管我了。”丁珂儿瞥了一眼乐文,不客气的说完,便朝楼下走去。

    乐文看着丁珂儿离开客栈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叫上龙超和郑良才出去吃早饭了。

    “哎,我说文哥,你们到底是咋回事啊。”乐文三人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一旁龙超似笑非笑的扭头看了看乐文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郑良才看龙超一脸神秘的样子,连忙问道。

    “你不知道,昨天那个黑衣美女一夜没走,就住在文哥的房间里。”龙超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郑良才眨了眨双眼皮,一脸羡慕的看着乐文道:“真的?哎呦,你还别说,现在这个丁珂儿可比以前更水灵了。”

    “你别听龙超瞎搅和,丁珂儿是住在我屋里了,不过却把我给赶出去了。”乐文无奈的直摇头。

    “什么?把你给赶出去了?哎呦,笑死我了。”郑良才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

    “油炸桧……又香又脆的油炸桧了……”

    “卖豆汁了……三位小公子,来碗豆汁吧。”

    早在周代,有了糁食,油煎饼,之后,慢慢有了油条。南宋时,百姓对秦桧恨之入骨.用面做成其人,入油烹之,油条普及成风。至今,有“油炸桧“之词;即油条,豆浆历史悠久,古代称豆汁.

    乐文看着卖豆汁的眼巴巴的望着他们,便说道:“好吧,来三碗豆汁,一斤油条。”说完,三人便走进豆汁屋里,刚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娇美的熟悉背影。

    乐文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背影的主人,喊道:“丁珂儿……”

    “你……你怎么跟来的……”丁珂儿扭头一看是乐文,瞥了一眼,不客气的说道。

    “当然是来吃早餐啊。”乐文翻了翻白眼,又说道:“对了,我们三个后天就要考院试了,之后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唐县?”

    “到时候再说吧……”丁珂儿说完,咬了口油炸桧,嚼了两口,瞥了一眼乐文又说道:“你可别给我丢人啊。”

    乐文听到丁珂儿的话,微微一愣,然后诡秘一笑,故作不解的问道:“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我考不上秀才怎么会丢你的人啊?”

    丁珂儿也自觉出言有误,脸微微一红,没有理会乐文对她调笑,低头自顾自的喝起了豆汁。

第二十六章 院试

    两天后,终于要考院试了,乐文三人来到了定州贡院门前。

    定州贡院其建筑规模宏大,气势庄严雄伟,大门为三阙辕门,木结构,中通人行,两侧是封闭的。

    中轴线上的影壁、大门、魁阁号舍、大堂、后楼五座建筑。

    贡院平面呈方形,主体建筑由号舍、魁阁两组建筑组合而成。

    贡院建筑群为坐北朝南中轴式布局,影壁、大门、魁阁号舍、大堂、后楼五座主体建筑,东西对称的建筑形式,规模宏大、气势雄伟。

    坐北朝南依次为影壁、大门、二门、魁阁号舍、大堂、二堂、后楼等主要建筑,东侧武场区原有演武厅文昌宫、后宫等建筑。

    每座建筑自成院落,院落间按使用需要或多或少地建有一些附属建筑,大门外还建有兵房,执事仪仗房等以壮观瞻,整个建筑布局有张有弛,富于变化。

    号舍以山面为正面。魁阁在号舍南面,正中攒尖顶,两侧依次降低,形成奇特外观,成为定州贡院的突出特点。魁阁中的二层阁楼,是供奉“魁星”的地方。大堂紧挨着号舍的北面,是考生交卷、考官封卷的地方。后楼是考官观看武生比试的地方,兼做住宿用。

    院试是为了取得参加正式科举考试的资格先要参加的一种考试,也叫‘童试’由省里的提督提学官主持,考取者称生员,俗称秀才或相公。

    在门口有数张几案,每张几案后都有两位身着衙门制服的官吏在对着名薄甄别各府考生。

    第一场录取人数,为当取秀才名额之一倍,用圆圈揭晓,写坐号,不写姓名,称之‘草案’。第二场覆试后,拆弥封,写姓名,通过院试的童生都被称为‘生员’,俗称‘秀才’,算是有了‘功名’。

    进入士大夫阶层;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

    秀才分三等,成绩最好的称“禀生”,由公家按月发给粮食。

    其次称“增生”,不供给粮食,“禀生”和“增生”是有一定名额的;三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

    在名簿中每人名下详注籍贯、三代履历、年岁、面貌,都是提前经过认保廪生保戳,或须亲笔签押的,这比府、县试更为慎重,以防替考、冒考等舞弊。

    考前需要做的手续,全部完毕,童生们纷纷走上去折了一个小枝别在腰带上。

    古代称科举高中为“月中折桂”,语音上,桂谐“贵”,大家也就是讨个吉利。

    魁阁号舍是贡院的主体建筑,面阔七间,进深九间,是考试的正式场所,可容纳上百人,最南间魁阁为半四角攒尖结构。

    殿脊叠涩四层出檐,翘起的翼角如鸟似翼,如翼似飞,结构严谨复杂,与出三檐硬山卷棚顶形式的号舍相连,构造独特别致。

    乐文进了考场后,打量一下号舍,两层木板前后错开,上面的木板靠前,下面的木板靠后,下面的木板是板凳。

    上面的木板是桌案,两壁砖墙在离地一二尺之间,砌出上、下两道砖托,以便在上面放置上、下层木板,很是一般。

    刚坐在板凳上没多久,很快就有人将考试用品装在篮子里一并送了过来,乐文接过道了声谢,便开始布置收拾起来,很快笔墨纸砚都准备妥当了。

    一般来说,一篇标准的八股文大约八百来字,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

    而中等程度的学生,却只需要写破题、承题、起讲、入手四个部分就可以了。破题、承题、起讲是一篇文章的立意部分。

    入手是起讲后的开篇,是承接上下文的关键。一般来说,读过两年书,写这部分内容没任何问题。但后面的部分从起股开始就要进行大段论述,不是一个普通学生所能够把握的。如果没一定的文化素养和一定的文字基础,就算强写出来,也是乱写。

    有道题目,一道是《雍也篇》来自《论语》中“袁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另外一道是《滕文公上》,来自《孟子》中“孟子曰:“子之君将行仁政,选择而使子,子必勉之!夫仁政,必自经界始。

    经界不正,井地不钧,谷禄不平,是故暴君汙吏必慢其经界。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中的一句。

    这两道题目乃是小题,也就是说,从一个完整的句子中裁出几个字来让你作文。你若不知道这个完整句子的意思,根本就没办法下笔。

    也就是从四书中寻一个句子,截去上下两截,变成意义不完整的几个字。然后让考生脑补这个句子,并按照这个句子的意思进行阐述。

    要想做这种题目,考生先要对儒家的典籍非常熟悉,找到这两个题目是书中那一句。

    如果你连这个题目的出处都找不到,这场考试也没必要参加了。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院试考的就是童生的死记硬背工夫。

    而这两句也算是四书五经中的名句,别说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即便是乐文上过古文学文科生,也是耳熟能详。

    对乐文来说,这两道题实在没有挑战性,若让他来做,随便从脑子里找两篇范文抄上去就是,片刻就能做完。

    “看来,院试比府试也还是难上不少的。”乐文捏了捏下巴,就磨了墨,提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

    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於缉熙敬止。”

    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

    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

    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乐文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他知道无论是速度还是文章,自己是比不过古人的。

    要想在这场考试中拿到好名次,就得在书法上吸引住提学官的目光。

    仲尼说:“君子中庸,小人违背中庸。君于之所以中庸,是因为君子随时做到适中,无过无不及;小人之所以违背中庸,是因为小人肆无忌惮,专走极端。”

    草稿已经打完,也不用再修改了。就算自己想,也不知道该从何改起。

    于是,他就提起笔粘了下墨汁开始誊录。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提学官看落到最后面的乐文,心道:“一个寒门子弟要想读书进仕的确非常难,最主要是找不到良师指点教导,这个乐文的文章写得如此之慢,明显是没有经过训练的。”

    因为院试都是糊名的,所以那提学官不认识乐文,接过他的卷子瞄一眼,刚要放到一边,但等他接过乐文递过来的卷子,才刚瞅上一眼,眼前就是一亮……

第二十七章 发榜

    酉时三刻,定州贡院外的照壁墙上,终于贴出了此次院试的成绩榜单。

    乐文三人挤进人群,在照壁前看起榜单来,只见在榜首的位置,单独写着‘案首乐文’四个赫然大字,乐文高兴的都快蹦起来了,他本来以为能得个廩生的名额就行了,谁知道却能成为案首,真是把他都乐坏了。

    郑良才只是略微一看就发现他是第三名,也乐开了花,虽然没拿第一,好赖也算廩生了,这可是荣耀啊,他家里有的是钱,根本就不会在乎廩生那点官府津贴。

    只有龙超找了半天才发现他的名字,哎……只是刚好入榜,不过好赖也算个秀才了,看来以后考文举人想都别想了,还是考武举人容易多了,虽然武举人和文举人的地位差的多了,不过考上武举人,就有机会做武官了,能纵横沙场,也算是他的心愿。

    “哎,你看,这就是这次的‘案首’乐文啊!”

    “什么……?他就是啊,看他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就能得‘案首’真是了不起。”

    “哎……是啊,后生可畏啊。”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瞅了瞅乐文,也是一脸羡慕,哎,想想他自己,靠了几十年,都没考上秀才,这次又是名落孙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挤出人群,郑良才两手分别搭在乐文和龙超的肩膀上,满面荣光的说道:“哈哈哈,我们三个都中秀才了,不如去酒楼庆祝一下吧!”

    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抬头望了望快要落山的夕阳,淡淡的说道:“嗯,不过我想叫上丁珂儿一起去庆祝。”

    “嘿!我说文哥,你是不是犯花痴了,这两天怎么老想着那个小妞啊?”龙超瞅了一眼乐文若有所思的表情,故意打趣道。

    “小蚊子,估计是犯相思病了吧,一天见不着丁珂儿就想的慌,哈哈。”郑良才不失时机的添油加醋。

    乐文翻了翻白眼,摆摆手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啊,我就是想着天都快黑了,既然小才子你要请客大吃一顿,就要好好的宰上你一顿啊。”

    “对!文哥,吃完这顿大餐,下次的大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龙超想想这三天来好吃好喝的,也不花自己一文钱,像这样的好事往哪找啊。

    “呃……搞了半天,你们是想多叫个人宰我最后一顿饭啊,你们这两个家伙。”郑良才说着哈哈大笑着往乐文和龙超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不过文哥,就是不知道那小妞现在,还在不在客栈啊。”龙超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想回客栈看看再说吧。”乐文摇了摇头,有些不置可否的,这小丫头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还真不一定会在客栈。

    乐文三人走着回到了天宝客栈门前,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其他两人在下面等着,乐文独自走来到客栈楼上想看看丁珂儿在不在房间里。

    “咯吱……”

    乐文推开房门,看到丁珂儿正伏在木桌上发着呆,丁珂儿听到推门声,回了回神,看到是乐文,有些期待的问道:“你……考上秀才没?”

    “你觉得呢……?”乐文装作一脸悲伤的表情,淡淡说道。

    “哎……就知道你考不上,既然考不上就算咯,证明你不是这块材料,不如和本女侠一起浪迹天涯吧。”

    丁珂儿把本姑娘,改成了本女侠,还说要和乐文一起浪迹天涯,让本来还故作深沉的乐文,忍不出“噗哧”一笑道:“哈哈,这次你上当了,本公子考了个‘案首’。”

    “什么……?哼!‘案首’?你唬谁呢!”

    丁珂儿先是不敢相信的一脸惊异,然后不屑的瞥了一眼乐文,她觉得就凭乐文怎么可能会考上‘案首’,最多也就考上个‘廩生’吧。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乐文可是21世纪的现代了,四书五经早以背的滚瓜烂熟的古文学文科生,而且这几年乐文也是很努力,他也深感古代人的智慧远远比他这个现代人高,如果不努力,就凭他原来的知识也是不可能超越古代人的。

    乐文看丁珂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的表情,摆摆手说道:“你不相信就算喽,不过我们现在要去庆祝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庆祝?……不会是你们全中秀才了吧?”丁珂儿听到乐文他们要庆祝,更是不敢相信了,有的人考一辈子都可能考不上的秀才,乐文他们三个愣小子,一次就考中了,这也太逆天了吧。

    “对啊,快走吧,他们两个都在楼下等急了。”

    乐文没多想,说着就拉着丁珂儿的手往外走,两人走到楼下,乐文才发觉手中正握着丁珂儿如软玉一般的玉手时,顿时微微一愣,丁珂儿早已俏脸通红,连忙把玉手从乐文的手中抽出,给了乐文几记粉拳,往客栈门外跑去。

    在楼下等乐文他们下来的龙超和郑良才,都快看傻了,乐文和丁珂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亲密的,牵手的样子就像一对小情侣一样,真是羡煞旁人。

    乐文赶紧追了出去,发现丁珂儿并没走远,只是在抬头看着刚从黑夜里爬出来的皓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中,不觉有些伤悲。

    当年也就是这个时候,皓月长空,她的一家人被仇人所害,当她知道她的仇人是官场上的大官时,对于一个柔弱女子,只是多了一种无奈而已。

    她一个小女子,只是会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别说报仇了,就是还没到仇人跟前,想必就被拿下了,她也曾求助过救她出来那位大盗,可是大盗也是很无奈,大盗只愿教他一些保命的功夫,却不曾让她拜自己为师。

    乐文走到丁珂儿身旁,看了看丁珂儿,发现皓月正映射在她美目中的眼泪上,不由心生怜悯,低声道:“你……又想起往事了?”

    看到乐文正在盯着她看,丁珂儿缓缓的从腰间抽出绣帕,摸了摸眼泪,幽幽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第二十八章 有缘再见

    北方秋季的晚风,吹过丁珂儿的娇小的身体,显得有些萧瑟,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不置可否的说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如果有朝一日,你若能出将入相,可否帮我报仇雪恨?”丁珂儿低头深思了片刻,幽幽道。

    “好……如果我真的有那么一天,一定帮你,不过你的仇人到底是谁?”乐文就知道她会提出这个请求,利落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丁珂儿是一个孤傲的女子,轻易是不会把此等大事托付与人的,他是看乐文这次能院试得了‘案首’,才会抱有一丝希望的提出这个请求。

    “不管你能不能出将入相,……珂儿都先在此谢过了。”

    听到乐文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丁珂儿感激的看了一眼乐文,然后又垂下眼帘,幽幽道:“至于我的仇家到底是何人,珂儿只知一些端倪,真正的幕后主使之人珂儿也不知道,而且你如今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即使你现在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丁珂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乐文现在只是个秀才而已,随便一个小官都能置他于死地,即便现在他知道了,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呦,你们两个在聊什么甜言蜜语呢?”

    郑良才这时看到两人都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了,便走上前去一脸戏谑的打趣道,刚才他和龙超看到乐文和丁珂儿在聊什么,也不想上去杵在那里打扰风情。

    “你们这两个小子……”

    乐文扭头看了看郑良才猥琐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吧,去醉霄楼。”

    郑良才打了个手势,便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往离这里不远的醉霄楼走去。

    来到醉霄楼二层,乐文欣赏着窗外的明月,饮着杯中美酒,身旁又有美女相伴,这种美好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花香月色两相宜,惜月怜花卧转迟;月落漫凭花送酒,花残还有月催诗。

    隔花窥月无多影,带月看花别样姿;多少花前月下客,年年和月醉花枝。

    “来……干杯。”郑良才举杯对乐文和龙超俩人道。

    三人一碰杯,仰脖一饮而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今晚郑良才还真是够阔绰的,桌子上摆满了酒楼的名菜,什么麻辣活兔、爆酶鹅、柳蒸煎攒鱼、煤铁脚雀、五台山天花羊肚菜、鸡腿银盘麻姑、东海石花海白菜、……

    还有三坛上好的陈年女儿红,看着都让人直咽口水。

    酒过三巡,郑良才已喝的有些微醉,举着酒杯要和乐文再碰一杯:“小蚊子,来……来来,我们再干一杯!”

    “哎呀,你们都少喝点吧!”丁珂儿看三个人都有些醉了,便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郑良才看丁珂儿阻止他们继续饮酒,便开玩笑的说道:“你……你和小蚊子还没成亲呢,就这么管着,要是成亲了,那还不让他和我断交啊?”

    丁珂儿听到郑良才说‘成亲’二字,俏脸一红,瞪了一眼郑良才,气愤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可别乱说啊,谁……谁要和这个笨蛋成亲啊。”

    “笨蛋?小蚊子可是这次的‘案首’啊,笨蛋能考上‘案首’吗?”郑良才摇头晃脑的绘声绘色道。

    “秀才案首算什么,又不是状元,有什么好说的。”丁珂儿瞥了一眼郑良才的呆样子,淡淡道。

    “小才子,你是留在定州,还是回唐县?”乐文夹了一口菜,嚼了两口,端起酒杯和郑良才一碰,仰头一饮而进,然后缓缓的说道。

    “定州虽然繁华,但是我还是喜欢唐县的悠闲。”郑良才饮完酒,夹了两口菜,想了想说道:“那你呢?”

    乐文抬头望了望圆月,摸了摸胸前的狼牙,淡然一笑道:“当然是回去了,有马车不坐白不坐,哈哈!”

    郑良才夹了两口菜,摇摇头一笑道:“哎……又要被你们挤下车了……”

    说完,三人对视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龙超,你回去后,闲暇之时就和我一起跟师傅学功夫吧?”郑良才又看了一眼闷不作声的乐文问道。

    一直闷不做声自斟自饮的龙超听到郑良才问他,把玩了下手中的酒杯,挠了挠后脑勺道:“这样也好,我正没有名师指导呢,而且我想专门练功夫,不再读书了。”

    “龙超,你怎能不再读书呢?”乐文听到龙超不想再读书,微微怔了一怔,连忙说道。

    龙超饮了一口酒,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呵呵,我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不是当年哥哥您和兄弟说要是连武经都不会,一辈子只能当个小兵,我也不会去上什么学,现在我觉得自己考个武举人还是没什么问题,要是考文举人,就难如上青天了……”

    “好吧,既然你无心读书,等过两年考个武举人也不错。”既然龙超无心再学文,也就不想再强人所难。

    转而扭头又瞅了一眼丁珂儿迟疑道:“丁珂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唐县?”

    丁珂儿柳眉一挑,不屑道:“本女侠才不愿和你这个文绉绉的书生,呆在一起呢,我想去江南找师傅,如果有缘再见吧……”

    “文绉绉?……”

    乐文翻了个白眼,无语了,看来回去还真要学下功夫了,丁珂儿都瞧不上他了。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唐县吗?”乐文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他还是很想让丁珂儿和他一起回去的,因为他的确对丁珂儿有些好感。

    丁珂儿又瞥了一眼乐文,不耐烦道:“你就别问了,我真的不想和你一起去唐县。”

    开始乐文本来以为丁珂儿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丁珂儿是真的不想和他一起回去,心中不由的有些凄凉之感,看来丁珂儿对他并没有好感啊。

    郑良才看到乐文一脸尴尬的一样,解围道:“嘿嘿……小蚊子,被美女小瞧的滋味如何?不如回去后和我一起跟我师傅习武如何?”

    “……好吧,只要免费就行……哈哈”乐文摇了摇头,打趣道。

    书生豪气压千军,示者扶桑一卷文。

    铁研未穿时世改,功名回首信浮云。

第二十九章 未必是真

    大醉醒来已是正午,睁开双眼,只觉头痛欲裂,摇了摇脑袋,瞅了瞅床铺只有他一人,不知道龙超去哪里了,乐文起身来到被丁珂儿霸占了几天的房间里,发现丁珂儿在桌子上留了封书信,便随手收了起来,也没有打开看。

    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再见之日谁知又是何时?

    得了个小小的功名,红颜却离他而去,不觉有些凋零。

    还是去看看郑良才那小子醒了没吧,昨晚那小子喝的最多,表面看他好像挺高兴,但是总觉得他好像并不开心。

    “小才子……”

    “嗯?……没在屋里?”

    “啊……”

    乐文走到郑良才的屋里,却并没有发现郑良才,转身正要出去,却和郑良才碰了个头对头,两人都捂着脑门,只觉脑袋里嗡嗡乱响。

    “哎呦,马……车就在下面,我们走吧。”郑良才挤着一只眼睛,又揉了揉脑门指了指客栈门外。

    “你见到龙超了吗?”乐文捂着头问道。

    就这时,龙超在楼下喊道:“我出去买了些东西,你们快下来吧?”

    下了楼,三人坐上马车,便离开了定州城。

    “在想什么呢?”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郑良才扭头瞅了一眼正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乐文,笑了笑说道。

    “……没想什么,只是丁珂儿没有和我一起回去,心里有些不爽而已。”

    乐文看着马夫不时的用鞭子抽着乌黑的骏马,骏马飞速的奔驰在官道上,听到郑良才跟他说话,有些迟疑的说道。

    “哎……那丫头本来就心高气傲,何必在意在意那么多。”郑良才摇了摇头说完,眼中亮光一闪,神秘的对乐文笑道:“等回去了,我带你见见什么才是美女,呵呵……”

    “美女?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美女啊?”龙超一听到美女,也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呵,这美女可是咱们唐县上官大官人家的三小姐啊,长的那叫一个俊,简直貌入西施,赛貂蝉啊,那白嫩的俏脸,仿佛能捏一下,就能捏出水来,那身段,凹凸有致,让人看了就血液沸腾啊,尤其那对桃花眼,好像会摄人心神一般,我当时只是看了一眼,就浑身打了个冷颤,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魂都被抽了。”

    郑良才把上官大官家的三小姐一顿猛夸,最后说完,不由的回忆了一下当时情景,脸上还露出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龙超听的也是如痴如醉,咽了咽口水,又满心期待的说道:“世上真有如此美女?我怎么在唐县大半年都没遇到啊?”

    “人家可是堂堂上官三小姐,怎么会轻易在街头抛头露面,我只是见过一眼而已,可是就是这一眼,我当时都想给上官家当家仆了,这样就能天天看着这个让我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了!”

    郑良才脸上显现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跟龙超说完,眼中还露出一丝憧憬之色,要是能娶到这样的美女,少让他活十年都行啊,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其实说的就是郑良才这种。

    不过郑良才却是只敢想,不敢做的人,做事总有些唯唯诺诺,尤其是见了女人,只会红着脸,半句话都说不出口,简直是典型的闷骚型啊。

    “哎呀……你说的我现在都想跑去看看……”龙超觉得丁珂儿够漂亮了,不过却是他哥的,但是丁珂儿却不喜欢他哥,不由的心感可惜,于是瞅了一眼了乐文,发现他一脸哀愁的样子:“文哥,你还在想那个小妮子啊。”

    “……想又如何,人家都看不上我,我能怎样?难道强制她不成?”乐文仰了仰头,摸了摸胸前的狼牙,心生一丝哀愁。

    “强制又如何,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从?”龙超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解。

    乐文翻了翻白眼道:“强制?还没到她身前,恐怕就被她一脚踢开了吧。”

    “哈哈哈……”车内的龙超和郑良才听到乐文的话,笑的前仰后合的。

    其实乐文心里明白,丁珂儿也未必是真的看不上他,他能感觉得到,丁珂儿很可能是有其他原因。

    一路无话,马车刚到唐县东门外停下,就看到赵县令带着一干官员穿戴的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城门两边整齐好像正在他们。

    乐文赶紧走下车,来到赵县令身前,拱了拱手施礼道:“县令大人,有劳了,还让大人您亲自在此相迎,真是有劳大人了。”

    郑良才也是看的直羡慕啊,得了‘案首’就是好,连本县县官都亲自出来迎接,真有面子。

    赵县令笑容满面的看着乐文,摸了摸胡须,笑道:“乐案首为唐县争了光,取得本次院试案首,本县在此迎候乐案首也是应该的嘛。”

    “是啊,乐案首年纪轻轻就取得本次院试‘案首’,实在是后生可畏啊。”身旁的田师爷也连忙附和道。

    乐文谦恭道:“县令大人太过抬举小生了,小生能取得本次院试也不过是侥幸罢了。

    赵县令沉声了片刻,微微一笑道:“诶,乐案首过谦了,不过这次崔志也得了个院试第五名,我们还是等他一起的到来,然后回城庆贺一番吧。”

    郑良才这时有些不乐意了,上前对赵县令拱了拱手,一脸疑惑的不解道:“崔志是第五名,可是小生是这次院试的第二名啊?”

    “噢,这个本县倒是忘了,虽然崔志这次院试只得了个第五名,可是人家崔志可是世家大族,他叔父可是四品京府丞副使,他爹现在也是正五品,骁骑尉。”赵县令缓缓说道。

    “骁骑尉?”郑良才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心道:“才短短五年,当年那位从九品武官就成了正五品武官,这升的也太快了吧。”

    郑良才也听过崔志的这个在京城做四品京府丞副使的叔父,不过他这个叔父和他爹崔宇为人都很正直,崔宇也是靠军功升上来的,去年崔宇抵御长城以北的蒙古鞑靼,崔宇亲手斩杀敌军一百多人,明武宗朱厚照为表彰崔宇英勇便直接把他从九品升到了骁骑尉,明武宗也是个爱打仗的皇帝,不过后来因为沉迷豹房,才得了个昏君的名声。

    郑良才心里有些不爽了,心道:“哎……他是院试第二名,赵县令都给忘了,看来家里只有钱,没有钱还是远远不够的。”

第三十章 要卖力

    赵县令为乐文几人大肆庆祝一番后,乐文兄弟俩回到家中,父母为两个儿子都中了秀才而觉得脸上有光,而且乐文还得了‘案首’,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两个儿子果然都不负所望,给家里争气了。

    两年后,乐文已经十五岁了,古人十五岁都是要成亲的年龄了,这两年乐文每天除了读书练字外,就是和龙超和郑良才一起练练功夫,如今的气质更是风流倜傥,气宇轩昂。

    这一日,郑良才穿了一身破衣烂衫来敲乐文家的门,乐文打开门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还以为是要饭的呢。

    扔出一枚铜钱扔到了地上,就准备关门,郑良才连忙开口道:“别关门,我……我是小才子啊。”

    乐文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得一回头,仔细瞅了下郑良才,傻眼了:“你家也被打劫了?”

    “呸……你家才被打劫了。”郑良才啐了一口,愤愤道。

    乐文绕着郑良才转了一圈:“你不是被打劫了,怎么穿成这副模样了?”

    郑良才环顾了下四周,才偷偷的说道:“我是准备去上官大官人家做私塾先生!”

    “啥?做私塾先生?你脑袋锈逗了吧?好好的大少爷不当,做什么私塾先生?”乐文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干啥,拍了拍郑良才的脑袋,不屑道。

    “哎呦,你小声点,我是真的要去做私塾先生。”郑良才又瞅了下四周,低声道。

    “呦,才子哥,你都准备好了?”

    这时龙超也穿着以后都快要扔掉的衣服,跑了出来说道,自从定州回来后,龙超和郑良才的关系就的很融洽,以兄弟相称。

    乐文算是被打击惨了,光学文,不学武,连女孩子都保护不了,还要被女孩子瞧不起,这怎么能忍,还是文武双全才是王道。

    “你们都穿这幅模样,准备去加入丐帮?”

    乐文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的上下打量着龙超的装束:“我去,你怎么把我穿了几年,都破了三个大洞的褂子都穿上了,快回去换了,你们这还打扮还去做私塾先生,敲了门,就把你们踢出去了。”

    “那穿啥?”郑良才挠了挠招风耳,不解道。

    “先回屋随便换件普通的衣服吧。”

    原来今天是上官家的私塾先生选拔大赛,郑良才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乐文反正除了读书练武,枯燥的很,就想跟着去玩玩,这次的秋试是秋季呢,现在是春季,还早着呢。

    上官大官人家位于唐县南城,是唐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其他不说,就家里的私塾先生,三年都要换从新换上一批。

    三年都要换一批,不是因为在上官家工作太累,而是因为上官家的待遇太优厚了,为了让私塾先生更有素质,更有文化,每三年都有不少秀才去上官家私塾先生,有的是为了还债,有的只为博得美人一笑的,因为每年名额有限,应募私塾先生的人简直抢破了头。

    古代也没什么合同制,一般的都是做一天事情,给一天的银子,也有一个月结一次的,不过上官家的私塾先生是打都打不走的,所以每年除了留下骨干外,其余的都要强制换一次。

    “唉唉唉,别挤啊……”

    “挤啥挤,靠后面去。”

    “我为啥靠后,你靠后去……”

    乐文三人还没到上官家大门前就看到,两米宽的朱红色大门上面高高挂着明晃晃的长方形牌匾,上面写着两个金黄色大字,上官府,大门俩边立着两头石狮子,大门前的台阶上的摆着一把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看着人山人海的应募者,犹如现代去公司应募者一样,都要挤破头了,不过有一点,现在还排排队,这群人都不带排队的,全靠抢位置,有些人依仗自己身体强横,压制他人,被压制的人,有的不服气,就打了起来。

    “小蚊子,这可咋办,都挤成这样了,就咱三,还真不好争到名额。”郑良才挠了挠招风耳道。

    乐文也没想到来应募个私塾先生还这么多人,翻了翻白眼道:“这个就要靠你小才子了!”

    “靠我?你别逗了,我难道一个人打这么一大群人啊。”郑良才瞅了瞅人群里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摆摆手道。

    “哎……平常看你听聪明的,怎么比猪还笨啊,我是说让你在人群里撒钱,他们肯定会爬下去捡,这样我们不就过去了!”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不屑道。

    “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对亏这次我虽然穿的破烂,可是还带了不少碎银子。”

    郑良才眼前一亮,说完郑良才掏出藏在腰间的一大袋银子,掂了掂,一脸得意的笑道:“好……看来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啊。”

    乐文翻了翻白眼,给了郑良才一个暴栗,说道:“别废话,快去撒吧。”

    “哗……”

    “啊,银子……”

    “滚开,你们都别抢,银子都是我的……”

    上官家大门前正在为名额而抢破头的一群人,突然看到银子撒了一地,都傻眼了,先是愣了一愣,然后都去抢银子了,去上官家应募不就为了钱吗,即便有不为钱的,等有钱了,还可以去春香楼快活快活呢,不去抢银子,而去抢名额,才是傻子呢。

    就这样乐文三人堂而皇之就来到了招募者身前,招募的是一个,样貌二十岁上下的模样,长的有些姿色,没有什么特别的,就那对眼睛冒着精光,一看就是个狡猾的女人。

    女人抬了抬眼皮,瞅了瞅乐文三人,淡淡道:“你们谁先来,要是没选好谁先来,就去打一架。”

    我靠,原来这女人是故意看这群人抢破头,这个女人可真是个坏东西,没长毛,长了毛比猴都精,他是想让这群人打一架,体力好的自然都是站着的,体力不好的都躺下了。

    “文哥,你先来吧。”

    “我……好吧,小蚊子,你先来吧。”

    本来郑良才先说,他先来,但是龙超说让乐文先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不悦。

    乐文让来让去,客气什么,便说道:“我先来。”

    女人点点头道:“好,你可有功名?”

    “这次定州的院试,小生是案首,侥幸也算个秀才了。”乐文淡淡道。

    女人听到乐文是这次院试的案首,又抬眼瞅了瞅乐文,长得剑眉星目的,简直是风流才子啊,微微愣了一愣,缓缓道:“嗯,现在我考你一道题,要是你答对了,便可以通第一关了。”

    乐文摸摸胸前的狼牙,心道:“原来这只是第一关啊。”

    “听好了,枉闲两亩良田,等人来耕。”女人说完还给乐文抛了个媚眼,乐文差点没晕倒,这是要挑逗他啊,算了,为了进去,拼了。

    “空有一身牛劲,无地可耕。”乐文对完,脑中不觉有些眩晕。

    女人见乐文答的如此公正又不失韵律,不由得连连点头,又给乐文拋了个媚眼道:“好,你去下一关吧,下一关一定要卖力哦……”

    乐文看如此简单就通关了,不由心中一悦,可是听到女人说,要他卖力,心道:“卖力?卖什么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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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且看一个草根阶层如何一步步改变命运,走向辉煌仕途,在森严等级中步步攀升,终于走上人生巅峰! 莫欺少年穷,仗剑行,考科举,遇异事,断奇案,剿白莲,灭倭寇,征鞑靼,会易容,你懂的……完美大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完美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完美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