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指点
白猿献果取首级，伸腿抽尾爪扬沙，老猿摘桃挖裆下，灵猴纵身把脸抓，神猴翻天踢丹炉，心猿飞叶手藏花……
“双枪快腿小白龙”虽然名叫“白龙”，但他其实专攻的是猴形，他已经将这一路的形意拳练出了几分精髓，因此他的身法虽然有些不雅，但速度却是极快，若非刘若水精神力惊人，能够‘未卜先知’的察觉到他的动作，恐怕早就被他抓的遍体鳞伤。
不过，刘若水的精神力量早已达到了“练神返虚”的巅峰境界，因此“双枪快腿小白龙”的每一个动作都烙在刘若水的身体，因此他刚刚出手，就被刘若水打断了攻势。
白猿献果取首级，打断。
伸腿抽尾爪扬沙，打断。
老猿摘桃挖裆下，打断。
猴纵身把脸抓，打断。
神猴翻天踢丹炉，打断。
心猿飞叶手藏花，打断。
“双枪快腿小白龙”从未这样憋屈过，无论他出什么招式，都被刘若水生生大断，让他有劲使不出来，更糟糕的是，刘若水的力道简直堪比狗熊，每挨一巴掌，都力若千钧，让他几乎双眼冒金星。
渐渐地，“双枪快腿小白龙”都不敢接近刘若水，只敢在刘若水身边游走。
坦白说，他用这种法子，已经算是无赖的手段，但他现在也只能用这个法子，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
“有点麻烦。”刘若水开始的时候还想要追捕一番，但反而吃了一个暗亏，挨了他一记猿爪。
前世的时候，刘若水的确以速度为主，讲究“天下武功，无快不破”，但在这一世，他的武功却是在和野兽搏斗中参悟出来的，因此他的武功并不讲究速度，更注重节凑。
因此，面对这种无赖的法子，刘若水不得不感到头疼，毕竟在丛林里，哪有被狗熊猎杀的猴子？
僵持片刻之后，刘若水终于忍耐不住，对他高声喝道，“站住。”
“双枪快腿小白龙”听到刘若水的怒喝声之后，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了刘若水。
看向了刘若水的眼睛。
然后，他就感觉有一道精光从刘若水的眼睛里面射了出去，刺入了他的脑袋里。
他自然想躲，但却不可能躲开，因为它是一道光，而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光还快。
事实上，当他看到那一道光的时候，就已经中招了。
然后，“双枪快腿小白龙”就感到脑袋里面好像扎了一根此一样，脑袋变得剧痛无比，甚至让他不由自主的痛呼出声。
当“双枪快腿小白龙”脑中的痛感稍稍平息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脑袋上多了一只手，一只只要力道一吐，就能让他魂飞魄散的手。
“双枪快腿小白龙”并非输不起的人，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但败了就是败了，就拱一拱手，说道，“师兄的本事的确高深，我李元晨心服口服。”
“双枪快腿小白龙”自然不可能是真名，而是他的“匪号”，他的真名叫李元晨。
李元晨乃是李存义收养的孤儿，因此也就随他师傅的姓氏。
李元晨看不出刘若水那一招的玄妙，李书文却能看得出来，他沉吟了片刻，忽然对刘若水说道，“若水，你刚才用的可是传说中的‘目剑’？”
“目剑”，乃是国术中一门传说中的功夫，就是不用拳，不用脚，光凭目光就能将人活生生瞪死。
不过，这种功夫似乎只在传说中存在，无论是孙禄堂，还是李书文，都没能练成这门功夫。
刘若水笑了笑，说道，“不是‘目剑’，只是心灵之力的粗浅运用罢了，若李兄心中有了防备，那我未必能伤的了他。”
李书文不在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元晨环视了四周，然后从聚义厅下面拉过一把披着虎皮的交椅，来到刘若水身后，说道，“从今天起，刘师兄就是咱们兄弟的大当家，可有反对的？”
白龙寨的土匪都是被李书文打服了的，看到大当家的都已经降服了，自然不会有反对，一个个都把胸脯排肿了，说是要效命于刘若水。
刘若水心里明白，他们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不过只要到了自己的麾下，他自然能让他们成为合格的士兵。
成了白龙寨的大当家之后，刘若水就遣人将二虎等人带上山。
二虎等人也知道，李书文不可能真的当一个胡子，对于刘若水即将继任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自然也就都从了。
当了大当家之后，刘若水并没有大刀阔斧的改革，只是稍稍整编了一番，只让他们
刘若水知道，自己虽然当了大当家，但是自己的根基并不算深，只有等到自己吧根子扎稳之后，才是将土匪窝改编成反贼的时机。
因此，刘若水只是稍稍约束了一点他们的行动，就对山寨里的事物置之不理，每日和李书文学习八极拳。
按照约定，李书文只会在白龙寨待上三个月而已，他昨日按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前七天，李书文只把八极拳的架子讲给了刘若水，等到第八天的时候，他渐渐地把国术的精髓点拨给刘若水。
李书文让刘若水演练了一遍形意拳之后，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虽然练成了暗劲，但你练出的暗劲却并不对劲，暗劲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这内三合运行的结果，心和意是暗劲力量的源头，所以练暗劲要先练自己的意志和明白自己的心。”
然后李书文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你在国术上的修为只会止步于‘暗劲’，无法达到‘化境’。”
刘若水琢磨了一番，心里明白过来，国术的功夫到了化劲层次，就相当于内功练到了“练神返虚”，若是不能形成自己的“武道”，那就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看刘若水脸上露出的了然之色，李书文犹豫了片刻，又说道，“按照我的感觉，你的‘心意’似乎有些不对。”
刘若水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听懂，但他思索片刻之后，登时明白过来，苦笑着说道，“的确有些不对。”
第二十章 男儿当杀人
刘若水的武道里面有问题，有大问题，这个问题从前世开始，一直延续到今生。
刘若水通过对“心学”的专研，用儒家精髓提升了他的心性修为，助他突破了“练神返虚”的境界。
毫无疑问，刘若水的试探无疑是神来之笔，若非他想出了这个办法，恐怕终其一生，也突破不了练神返虚那一道槛。
但是，在突破的同时，后患也留下了。
侠义无犯禁，儒以文乱法。
“侠”和“儒”形的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侠客动的是手，儒动的是嘴。
如果刘若水修炼的是内功，这个问题还不算眼中，但他修炼的是国术，那他的心性修为反而是一层桎梏。
国术乃是脱胎于战场的厮杀之道，乃是杀气最终的武道，心中不可有仁慈之念。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刘若水修炼武道，就是走上了“歧路”，就像让书生当兵，让工人治病一样。
刘若水其实明白这一点，但是他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仅他无法解决，李书文也无法解决。
武功练错了，若是能横下心来，到可以废掉重练，可是心性怎样去废掉重练？
不过，李书文好歹是当世第一流的国术宗师，他揣摩了三个月，在临走的那一天终于想到了答案。
李书文离开白龙寨的时候，虽然不是悄无声息，但也没做什么布置，只是穿着黑袍，扛着大枪，带着“双枪快腿小白龙”。
将白龙寨交给刘若水之后，“双枪快腿小白龙”已是无事一身轻，也不想再做一个土匪，就打算跟着李书文投奔袁世凯，奔个前程。
按照李书文的要求，白龙寨的人马并没有动身，只有刘若水一人送行。
被刘若水送出十里之外的时候，李书文踌躇了一番，然后说道，“若水，我想到了也一个法子，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刘若水心中一喜，忙道，“李师傅，请讲。”
李书文本来是一个极为爽利的人，但说道这一件事的时候，变得有些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半响过后，他才吐出了两个字。
“杀人。”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刘若水将“杀人”这两个字反复揣摩了数十遍，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杀人吗？”
刘若水忽然想起了前世流传的一首“男儿当杀人”，似乎有点明白李书文的意思了，忽然高声诵道。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五岳为之倾。”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听到刘若水的歌声之后，李书文的脚步似乎停住了，在原地呆了片刻。
然后，李若水就感到了一股杀气，一股让人胆寒无比的杀气。哪怕李书文在两头峡杀俄国人的时候，也没有释放过这样可怖的杀气。
当刘若水并并没有管这股杀气，只是继续高声诵道。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三尺剑，一怒即杀人。割股将敬酒，谈笑鬼神惊。”
就这样，李书文站在一百步外，将这一首“男儿当杀人”吟诵一遍，方才缓步离去。
在这个过程中，李书文没有回过一次头。
看着李书文彻底远去之后，刘若水快步回到了白龙寨。
回到白龙寨之后，刘若水叫人把瘦猴全鸣叫来，说道，“瘦猴，最近有没有俄国人的庄子。”
全鸣想了片刻，摇头说道：“俄国人的庄子没有，不过俄国人的矿厂在附近到是有一座，那里有枪，有炮楼，机枪也有好几挺。”
刘若水问道：“矿山离这里有多远？里面什么情况？”
全鸣说道：“从我们这里往东走，大概再走一百里就到了，里面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那矿山挺大的，听说还有一些老毛子在那里生活。”
刘若水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些矿山是什么东西。
俄国人侵占东北之后，在东北开了许多矿山，矿山上的劳动力大多是被他们硬抓来的中国老百姓，也有一些清兵的战俘，所以守卫可以说是相当的森严，要是稍微有点漏洞的话，不要说外面的人，里面那些劳工就把这矿给毁了。
因此，矿山里面的家伙都是一些流氓地痞，都是那种在本国混不下去了，跑到殖民地来当一个保镖一样的角色。他们人数不少，还有当地军队的支持，有一些战斗力。而且这些矿为了防止劳工逃走，平曰的看管就十分严密，炮楼自然是少不了的，想从这种地方下手确实有些危险。
不过对刘若水来说，就是这样危险的地方才该打，越危险的地方越该打，若非奉天附近已经没有了军队，他还想打军营。
因为上一只俄军被成建制消灭的缘故，俄国内部的反应很大。只不过他们不认为是一伙土匪做的，他们甚至不认为这是清军做的。
在他们眼里，请国人都是泥捏的，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他们认为，这是日本人做的。
因此俄国和日本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已经断绝了外交关系，似乎都要开火了。
不过，以全鸣的本事，也就只能打探到这些消息了，更多的情况，他也不知道了。
刘若水拿手指头敲了敲桌子，说道，“你派人去把那他们的情况给我摸清楚，半个月内给我。”
听到刘若水的话之后，全鸣吓了一跳，忙说道，“大当家的，你不会想打他们的主意吧？”
刘若水笑了笑，说道，“不打他们的主意，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是是是，大当家高明，若是不打他们的主意，这个冬天就不好过了。”
虽然全鸣心中有许多“路子”，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说。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犯了刘若水的忌讳，而被处死的人并不少，他自然知道，刘若水虽然心善，但是他的刀子可是锋利的很。
这三个月里，刘若水并没有严格训练这些土匪，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立规矩。
什么是规矩？
刘若水的话就是规矩，凡是不停刘若水话的人，那就直接一枪崩了，任谁说话都不好使。
当然，刘若水也不是不讲“道理”，如果不愿意在山头里待，那可以走，但留在山里的人，只要犯了他的“规矩”，那就一个下场。
全鸣虽然害怕俄国人，但他更怕刘若水。如果李书文和双枪快腿小白龙在的时候，他还有点胆气。
但现在，他只敢听刘若水的命令。
莫说打俄国人，就算刘若水现在就让他们造反，他们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周六，周日欠下的都补齐了。今明两天依旧三更，将欠*本因舵主的两章加更补上。其实我应该当天就加更的，只是上周实在没时间，实在抱歉了。）
第二十一章虎豹雷音
根据瘦猴的情况，这座矿山并不是普通的矿山
那座矿山现在就是俄国后勤补给中转基地中的一个。矿山里面不光有一百多个俄国守卫，在距离矿山十里路之外，还有一个俄营，那军营里面驻守着一千名俄军远东军团的一线士兵。
俄营虽然离得有些远，但若是接到矿山的消息，只需两小时的时间，就能够赶到，进行支援。
而且在矿山里面，有中国劳工五千多人，这五千多人中间还有两百多俄国人认为和他们比较亲近的中国人也被武装了起来。这些中国人充当着俄国人的爪牙，他们白天在自己的同胞面前作威作福，晚上在俄国人的面前点头哈腰，为的就是能让自己比生活在这里的其他中国人曰子好过一些。
毫无疑问，这样的硬茬子，光凭区区二百多号土匪，是不可能将其攻克的。
刘若水虽然想把自己麾下的土匪训练成士兵，但那并非是容易的事情，虽然土匪和士兵都算是暴力机构，但当遭到打击的时候，真正的士兵能够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敌人，而土匪想到的首先就是逃走。
刘若水虽然立下了属于自己的“规矩”，但是等到生死关头，土匪还是会相信土匪的规矩。
因此，刘若水若是想将土匪训练为士兵，必须用源源不断的胜利去证明自己才行。
因此，这一战，主力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刘若水自己。
因此，刘若水将大部队，那两百号土匪扔到距离矿山两里的左右的一处树林里，让他们藏在那里。
然后，刘若水就悄悄的朝着矿山走了过去。
闯军营的事情，这并不是刘若水第一干，相比于他一次的大手笔，这一次的局面简直不够看。
但对于刘若水来说，他这一次的行动，虽然不危险，但却很难。
上一次，他只需要擒住一个人，但这一次，他需要杀两百多号人。
对于刘若水来说，潜入矿山并不是难事，刺杀敌酋也不是难事。
难的是，如何胜利。
刘若水有信心，但他也没自大到凭借自己一个人，挑战二百条枪的地步。
因此，刘若水虽然潜入到了矿山，闯入到了俄**营，但他却停在了距军营十步左右的地方。
刘若水没有贸然冲出去，因为他就算能潜入到军营之中，也最多能击杀三四十名俄国士兵罢了。
若是陷入士兵的围攻，不死都是难事，更别说胜利了。
但刘若水知道，自己必须要赢，赢得酣畅淋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树立自己的威信，树立自己无敌的形象。
土匪，都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只有源源不断的“胜利”才能喂饱他们。
因此，这一次，他非常的谨慎,谨慎到他不得不要再一次动用前世遗产的时候。
刘若水并没有直接杀进矿山，而是站在离矿山半里左右的地方，负手而立，身体笔直如一杆释放着凌厉寒气的长枪，锐气逼人。
不知这般站立了多久，刘若水感到天地渐渐地静了下来。他原本能听到的声音，无论是蛐蛐的叫声，树叶的沙沙声，都忽然逐渐的在耳中淡去，萧炎耳中的整个世界，似乎都是在此刻陷入了一种有些诡异的短暂安静。
然后，刘若水的身体开始细微的震动。
“砰砰！”
“砰砰！”
虽然没有一丝声音传到外部，但是他身体里面却开始翻江倒海，好似巨龙在呼吸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若水身体的震动越来越快，以至于他的身体都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
差不多，是时候了。
前文提到过，刘若水在前世的时候，将自己毕生的心血融合为代表儒，道，医三家思想的武功。
在这三招中，“大光明拳”因为他属于儒家功夫的缘故，本义并不在杀人，而于“说教”和“训诫”，杀伤力要弱一些。
至于刘若水通过道家理论，推演出来的是“阴阳印”必须有一阴一阳两种真气才能发动，所以这一世他恐怕是无法运用了。
这一次，刘若水动用的乃是脱胎于“医道”的绝学，乃是以“五锻天功”为根基创造出的恐怖绝学。
那就是“虎豹雷音”。
虎豹雷音，不是简单的运用嘴巴喊出的声音，也不是用鼻子哼出来的声音，而是借助先天之气，通过五脏六腑的震动而发出的轰鸣之声。
如果是前一世，刘若水只要用虎豹雷音“哼”一声，就足以震杀方正那个等级的绝世高手。
这一世，碍于五脏六腑的情况，他自然无法喝出全盛时期的“虎豹雷音”，但对付这些不通武功的老毛子，却已经足够了。
没有了枪，他们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罢了。
终于，刘若水张开了嘴巴
便是一声——
“哼！”
俄国士兵只有两百人罢了，因此军营并不算大，因此所有的俄国士兵都听到了这一声“虎豹雷音”。
因为此时是深夜的缘故，大部分俄国士兵都处于睡眠状态，当听到这一个“哼”字之后，登时惊醒过来，一个个张口结舌，脸现错愕之色；
然后，他们又听到了第二个声音。
“哈”
听到“哈”字之后，他们的的脸色变成痛苦难当，宛似全身在遭受苦刑；
接着，他们又听到了第三个声音。
“嗯。”
和前两个爆破音不同，这个“嗯”字持续的时间很长。就好似下雨前，天空中隐隐的雷音，似有似无，却很深沉。
片刻之后，原本被“哼”，“哈”二音惊醒的俄国士兵一个个先后倒地，不住扭曲滚动。
片刻之后，刘若水终于结束了“嗯”音，发出了最后一记虎豹雷音。
“嘱。”
“嘱”音和“嗯”音不同，如果说“嗯”音好似下雨前的雷声，那“嘱”音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当刘若水进入矿山，查看起俄国士兵的情况之后，发现他们大部分都已经昏昏的睡了过去，只有少数还醒着，但却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
刘若水也没有管这些俄国士兵，因为他知道，挨了自己的“虎豹雷音”，无论是醒来的还是睡着的，都差不多已经神经错乱，成了疯子，甚至会再也想不起、说不出已往之事。
检查了一番之后，刘若水取出做为信号弹的烟花，往天上一扔。
只听“砰”的一声，漆黑的夜色里面就多出一抹血红色的光明。
第二十二章 暗劲大成
当土匪进入矿山，看到俄军士兵之后，他们看刘若水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恐惧。
在他们眼里，刘若水似乎已经不像是一个人，而像一个神灵。
看到他们的目光之后，刘若水知道，自己这一番辛苦，终究没有白费。
到了这个时候，刘若水终于可以真正的整编队伍，将这一伙土匪改变为军队了。
当刘若水让人把矿山里的俄国人尽数杀光之后，就将队伍改编为一个营，下辖四个连。
一连和二连的连长就是二虎和彪子，三连归了瘦猴全鸣，四连连长则是“双枪快腿小白龙”的老部下，一个叫张大彪的中年汉子。
每个连两百人，基本配备每人快抢一把，手榴弹四颗，近身搏斗武器一件。另外每个连队还配备了三挺重机枪和两门小炮。
原本的白龙寨自然没有这么多人，但打下矿山之后，他手中就有了大批的合格兵源。
那即是被囚禁在矿山的矿工，这些矿工有的是东北这一片的老百姓，有的是被俄国人抓住的清朝士兵。还有一部分人是在关内活不下去了，听说俄国人的矿给的工资很高，想来讨一口饭吃的。
不管是怎么来的，只要进来了命运就是一样的，俄国人的矿有一个很出名的地方就是进得来，出不去！更别谈什么工钱了。
严格来说，他们只是一群奴隶罢了。
因此，他们也是合格的兵员，对刘若水忠心耿耿的兵员。
刘若水将土匪改编完了之后，接下来三个月，刘若水并没有休息，而是亲自带队，直接是对奉天周边大大小小的胡子进行了干净彻底的清扫。
军队，终究是打出来的，而是养出来的。
随着刘若水的东征西讨，周围一带大大小小的山头要么被灭，要么投到了刘若水的手下。整个辽中县除了刘若水这个悍匪，其它的土匪几乎绝迹。与此同时，刘若水手下也扩大到五千多人枪规模，刘若水就从营长自动升级为团长，二虎等人也就连带着升了一级。
随着刘若水南征北战，他手下的人命越来越多，光是他亲手结果的性命，都已经达到了三位数。
杀人杀多了，刘若水身上的儒雅气质也渐渐退去了，却而代之的，却是杀气和血腥味。
“已经暗劲大成了吗？”刘若水活动活动筋骨，喃喃自语道。
国术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的，清缴土匪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战场，但也是最锻炼人的地方，杀人杀多了，他的国术自然也就突飞猛进，不过三个月功夫，他就达到了暗劲大成的地步。
“有功，你感觉我的拳法如何，有没有破绽？”刘若水演练了一遍八极拳，然后对身后的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但看上去沉稳青年人问道。
在刘若水的身后，是一个条大汉。
起码有一米九的身材，身穿黑色，脚穿黑布鞋。下巴上的黑胡子有七八寸长，而且腮帮两边的络腮胡子也非常浓厚。
一眼看上去，虬须怒张，双眼环睁，虎背熊腰，两手又大又长，好像三国演义里面的张飞再世他整个人威猛无比，但是走路之间，却是落地无声，仿佛踩在棉花堆上，举足轻灵。胡须随着身体的一起一伏上下飘闪，乍一看，就仿佛在御风而行。
他听到刘若水的问题之后，略一思索，就开口说道，“拳法可怖，杀气太重。”
这位青年人名换程有功，乃是程廷华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在程廷华老爷子战死之后，他为了避难，就携家来到奉天，在听到刘若水的故事之后，就干脆的投奔了刘若水。
刘若水哈哈一笑，说道，“是啊，杀人杀的太多，岂能不重？”
然后，刘若水又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我的杀气太重了。”
程有功说道，“大当家的何必叹气？大当家的的确杀了不少人，但那些人要么是俄人，要么是无恶不作之徒，全部该杀之人。在这东北三省，谁不佩服您的行径。”
“我杀的人，都是该杀的吗？”刘若水开口反问道。
刘若水自然知道，在他亲手杀的人中，或许都是有罪的，但因他而死的人中，却有太多无辜性命了。
这自然是再多难免的，但是刘若水却必须背起他们的罪责。
程有功没有回话，因为这个问题只有刘若水自己能回答罢了。
片刻之后，刘若水对程有功说道，“有功，你我较量较量。”
说罢，刘若水身体身子一抖，一连串的声响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暴起。
这种骨骼之间发出的声音，在武门中叫做一串鞭，据说还有一套同名的拳法，只有将暗劲完全练进了骨髓，才会在行动中发出阵阵骨骼的爆响，若非刘若水得了李书文的真传，那他绝对办不到这一点。
刘若水爆喝一声，这才双脚在地上猛地一点，随后便好似一个厚重的称砣般撞向程有功。
程有功咧开嘴巴，哈哈一笑，背弯如弓，竖掌缩在胸口，脚步猛的向前一踏，立刻筋骨齐鸣，毛发胡须一炸，根根立起，整个人威风凛凛，好似天神，一掌向刘若水猛的击出。
这一掌，还未发出，他整个人全身筋骨都在沉闷的轰鸣，如天空深沉的闷雷滚动，正是拳经中的上乘境界“蛰龙未起雷先动。”还未出手，筋骨就雷鸣。积蓄劲势。
铁山靠vs八卦掌。
只听一声巨响，两人狠狠的撞在了一块。
因为两人只是较技，并非真正的生死搏杀，因此两人一合即分，刘若水退了一步，程有功退了三步。
“真疼啊！”刘若水揉了揉肩膀，大笑道。
程有功也揉了揉胳膊，苦笑道，“大当家的只是伤了点皮肉，可我这却险些伤了骨头。”
刘若水继续笑道，“活该！谁让你手下留情的。”
刘若水说了一半，却也说不下去了，他自然知道，程有功为何会手下留情。
两人的功夫其实都差不多，若均是全力以赴，那比试就可能变成生死之斗，而在程有功眼里，他死可以，刘若水却不能死。
因此，刘若水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算了，你我就先不武比了，还是继续文斗吧，让我看看，程老爷子的八卦掌到底有何等的玄妙。”
（这一章是还*本因舵主的债）
第二十三章 医国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刘若水与其说是一个土匪头子，反而更像是一路军阀。
若是东北现在的形式极度紧张，胆怯的清政府不敢动，日俄相互僵持，不能动。他现在要面对的，恐怕就是大队的清军，俄国，甚至是日军了。
事实上，在东北，像刘若水这样的土匪并不再少数，韩登举，马凤五，王老虎，杜立三，冯德麟，金万福，还有后世大名名鼎鼎的张作霖的情况都和刘若水也几分相似。
毕竟，此时的东北虽然像一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但正因为危险，反而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哪一方都不敢做太过激烈的动作，以免引爆这个“火药桶”。
因此，刘若水只要不做死的把这个火药桶引爆，在日俄战争爆发之前，他都可以安心地将壮大自己的势力。
因此，刘若水虽然没有直接攻打奉天这样的大都市，但却占据了三五个县城，成立了一个不算大的根据地，将根扎了下去。
有了根据地，就不能再行土匪那一套了，刘若水就把自己的屠刀暂时藏好，把心放在内政上面。
因为继承了前两世的记忆的缘故，刘若水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无非就是办学校，办工厂，训练军队。这些日子以来，刘若水通过剿匪，收拢了不少油水，因此虽然银子像水一样花了出去，但也能承受得住。
如此以来，在这癸卯年（1903年）里，刘若水不得不忙里忙外，几乎一刻钟都没有休息过，甚至不得不将国术暂时放在了一遍。
但是，尽管刘若水**上的功夫没有长进，但心灵上的修为却日有所增。
修身，治家，平天下。对于儒家学子来说，治国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所以，刘若水的心境修为自然与日俱增。
“有功，我的拳术怎么样？”在年末的时候，刘若水忽然来了练拳的兴致，就兴致勃勃的练了一套八极拳，然后扭头向程有功问道。
这一次，程有功依然犹豫了片刻，方才得出了结论：
“唯缺一点杀气。”
闻言，刘若水哈哈大笑，似乎对此不以为然。
片刻之后，程有功原本迷惑不解的眼睛里面透出一丝骇然，然后说道，“不对，大帅并非缺了一点杀气，而是杀气太重！”
听到程有功的话之后，刘若水鼓了鼓掌，说道，“不错不错，有功，你应该已经踏进化劲了吧。”
刘若水虽然是在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因为他知道，程有功若非即将踏入化劲层次，他不会有这样的眼光。
果然，程有功略微恭敬的回答道，“大帅，我昨日的确已经踏足化劲。”
刘若水笑了笑，说道，“化劲吗？其实我也快到了。只要等到战事一起，我也就能踏足化劲了。”
程有功忙道，“恭喜大帅。”
刘若水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
杀人，只是缓解问题的办法，却不是终结问题的办法。
虽然刘若水杀了不少人，但始终没有真正的杀红眼，在他心中，依然冷静无比，他自然知道儒家心法无益于国术，那自然要转而求助于医家和道家。
一直以来，刘若水一直在试图谋求“三家合一”，而现在正是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李若水与其说是在治政，倒不如说是在书写一剂药方。
时间:黄帝纪元4599年
姓名:中国
性别:男
年龄:隐籍现住址已259岁
原籍:大明帝国
现隐籍所在:满清帝国
地址:北纬4°至北纬53°31′，东经73°40′至东经135°5′之间
职业:东亚文明始创者以及守卫者
遗传:黄帝、周公、孔子、孟子等血统。
素质:为上述圣贤后裔之故，素质强健，天资聪颖。
既往症:幼年时，身体颇为强壮，头脑明晰，意志坚强，品行高尚，身手矫健，创世璀璨之东亚文明，远超西洋文明数百年，中年时，先后遭金鞑、蒙鞑侵入，生灵涂炭，文明沦丧。后洪武帝与诸先烈，不甘为异族之奴役揭竿而起，逐蒙鞑于漠北，明帝国后，接受不完全的治疗，稍见恢复，唯因遭受异族百年蹂躏，慢性中毒达百年之久，不易霍然而愈。后因内疾而虚，满清趁虚而入，夺我九鼎，受两百四十八年愚民政策之毒害，身体日渐衰弱，意志薄弱，品行卑劣，节操低下。
现症状:道德颓废。人心浇漓，物欲旺盛，精神生活贫瘠，风俗丑陋，迷信深固。顽迷不悟，枉顾卫生，智虑浅薄，不知永久大计，只图眼前小利，擅长内斗、不知团结。有若散沙，堕落怠惰，**、卑屈、怠慢、虚荣、寡廉鲜耻、四肢倦怠、惰气满满、意气消沉，了无生气，麻木不仁。
主诉:头痛、眩晕、腹内饥饿感。
最初诊察患者时
以其头较身大，理应富于思考力，但以二、三常识问题试加询问，其回答却不得要领，可想象患者是个低能儿，头骨虽大，内容空虚，脑随并不充实;闻及稍微深入的哲学、数学、科学及世界大势。便目晕头痛。
此外，手足硕长发达，这是过度劳动所致。其次诊视腹部。发现腹部纤瘦凹陷，一如久饥之人，腹壁发皱，留有白线，长久半饥摧残下，使原本极为扩张的腹壁急剧缩小。以至于体格羸弱，不堪为用。
诊断:科技文化之低能儿。
原因:智识的营养不良。
经过:慢性疾病。时日颇长。
预后:因天然素质优良，且有世界第一等优等民族之基础。若能施以适当的疗法，尚可迅速治疗。反之若疗法错误，延时日有病入膏肓死亡之虞。
疗法:原因疗法，即根本治疗。
处方:尚缺，只能先将外部病因割除之后，再进行摸索试探。
当刘若水将这一剂洋洋洒洒近千字的药房书写到白纸上之后，他的内心一片光明。
因为他知道，他虽然没有治愈中国身上“顽疾”的办法，那他自己身上的“顽疾”却已经彻底的不药而愈。
小医医人，大医医国。
当刘若水以医道理论治国的时候，他就彻底的将“医道”融入到了自己的武道之中。
由于刘若水的武道根基乃是儒学的缘故，他无疑已经将“儒道”和“医道”融为了一体。
也就是说，在他眼里，杀人并非是一样罪过，而是一样医疗手段，必要的医疗手段。
因此，程有功尽管踏足化劲，但依然无法在刘若水身上发觉杀气，因为刘若水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杀气。
在他身上，没有杀气，但在他心中，却有一颗杀心，有一把杀刀。
若非程有功踏足化劲，他恐怕还无法发现，刘若水的心中，还有那么一口刀在。
毫无疑问，等到日俄战争爆发之后，便是刘若水出刀的之时，等到此刀一出，必然是山河变色，江山易主。
（今天先一更了，而且自己明天可能会大幅度修改一下，感觉自己写的有点不对劲。）
第二十四章 大上海
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了，战场就在东北，中国的土地上。
这就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悲哀，最深沉的悲哀。
在这场战争中，伤亡最终的不是俄国人，也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
受到战场伤害最深的，不是军人，因为军人在成为军人那一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觉悟。
受伤最深的，不是军人，而是平民。
这也是俄国，日本将战场放在中国的原因。
刘若水在这个时代停留的时间越长，越能够感受到属于这个时代的悲哀。
否则的话，他心中的杀气不会像美酒一样，越酿越醇厚。
事实上，他等着一战已经很久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场战争，终究是发生在中国的土地上，因此，无论是俄国还是日本，都必须拉拢中国本土的势力。
清政府已经宣布“中立”，因此本土势力的代表并非是清政府。
而是胡子，也就是东北土匪。
在正面战场上，胡子的作用并不大，哪怕所有的胡子都拧成一股绳，也无法威胁到日军和俄军。
但是胡子无法再正面战场上起到作用，但却能够威胁到俄国和日本的补给线。
刘若水身为东北最大的一溜“胡子”，自然也受到了俄国人和日本人的拉拢。
俄国自然不是好东西，在东北，刘若水见过太多的血债。
杜立三，冯德麟，张作霖等人之所以纷纷举起抗俄的旗帜，就是因为俄国的暴行，在中国欠下了太多的血债。
俄国不是东西，但日本人更不是东西。
知道未来的刘若水自然知道，日本人到底是什么玩意。
二战的时候党卫军那么残忍，但这也是一战时犹太人把德国卖了的缘故，不管有没有道理真不真实，这种仇恨只能算是德国人的复仇。可看后世历史，中国人对日本人有仇吗？他们的残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想想李鸿章七老八十宁愿顶着风浪冒着生命危险踏着木板在海上换船，也不愿踏上日本的土地，那是得多恨啊。
开始的时候，刘若水想要拒绝，但后来，他还是答应了。
日俄战场刚刚开始，双方的血流的并不多，还不到他出刀的时候。
因此，他接受了俄国和日本的“援助”。
刘若水没有要武器，因为他的武器已经足够了，他需要的，是工业基础。
具体的协议就不必多提了，因为那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刘若水将地盘迁移到通化，在那里建立一个小型的工业基地，虽然规模不大，但囊括了钢铁厂，煤矿，兵工厂等等。
最初的时候，刘若水为了这些工作，忙的不可开交，但实际渐渐地刘若水却清闲了下来。
因为日俄战争的爆发，国内的有识之士纷纷怒不可遏，有不少有志青年都来到东北，进行抗俄大业。
刘若水虽然暂时和俄国“和解”，但是他的大名早就传播出去，因此有不少年轻人加入了他的军队，其中甚至还有几位在后世鼎鼎大名的人物，因此他也就把自己身上的担子都分了出去。
因为自己无事一身轻的缘故，刘若水一时静极思动，打算去上海去看看。
刘若水之所以想去上海，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正事，为了他的土匪军。
经过这些年的训练和实战，刘若水的土匪军已经不是单纯的土匪，而是真正的军队，
但刘若水却也清楚，在他的培训下，他的土匪军已经养出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士气”，只要他一声令下，哪怕对上俄军，日军，也能嗷嗷叫的扑上去。
至于战术素养，那也没问题，刘若水的土匪军乃是由一群被他洗脑的俄国教官交出来的，若论单兵作战能力，不比俄军、日军逊色。
但问题是，战术方面没问题，但战略方面却差太多了，在刘若水的麾下，根本没有一名可堪一用的大将。
有句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二虎，彪子等人的水平，做一个团长还行，要做独当一面的大将，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李若水去上海，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日俄战争”的缘故，秦毓鎏、叶澜、钮永建等人决定成立拒俄义勇队，准备开赴东北，与沙俄侵略军决一死战。除此之外，上海的中国教育会和爱国学社也组织了拒俄义勇队。
刘若水去上海，就是为了联系这几支拒俄义勇队，劝说他们加入自己的队伍。
因此，当刘若水将“家中”的事物安排好之后，就悄然前往了大上海。
1905年的上海，是列强殖民中国的核心城市，也是这个时代整个亚洲最为繁华的贸易金融中心。
它海纳百川地包容了中外各种思潮交流碰撞，同时也滋生着各种形式的租界、工商企业，以及遍地黄金的传说和无孔不入的帮派。
高高的塔楼，仿西式的建筑；堆积着梧桐树的街道，穿梭在大街小巷的黄包车；女人低挽的头发和长长的旗袍；仿佛油画般的广告画报；纸醉金迷的百乐门和大世界。十里洋场回荡着舞女们疲倦而动听的歌声……黄浦江水倒映着两岸风光，点缀着整个上海，仿佛正诉说着曾经发生在这个城市中的故事——有风云际会。有英雄悲歌，亦有风花雪月。
沧桑中有着落寞，而落寞中又透着繁华。
不过，刘若水到达上海之后，对这些风花雪月并不感兴趣，他甚至没有直接联系拒俄义勇军。
他做的第一件事乃是“踢馆”。
刘若水此时的国术境界已经达到暗劲巅峰，距离化劲只有一步之遥，甚至只要他下令对俄军开战，精神便能圆满，踏入化劲。
只是刘若水也知道，自己的境界虽到，但却欠了几分火候。
刘若水虽然杀过不少人，但却很少和国术高手交过手，而他既然来了上海，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一般的国术高手，刘若水并不会放在眼里，因此刘若水直接找上了上海最强的国术宗师。
“单刀”李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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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听劲
上海这个地方，虽然外表看上去繁华无比，但其实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在繁华的外表之内，隐藏着无数的黑暗与混乱。
越是混乱的地方，学武的人就越多，相应的，武馆自然也就越多。
所以在上海，踢馆是非常常见的事，每天都有几家武馆都要因此而砸了招牌，每天也会有几家武馆因此而出头。
不过踢馆的人再多，也没人敢惹上李存义老爷子的武馆。
纵然再没见识的人也都清楚，“单刀李存义”乃是当世最强的几位国术宗师之一。论起真实实力，绝对能排到前五，因此，哪有人敢挠他老人家的虎须？。
事实上，这些年来，李存义老爷子根本不需亲自动手，光是他那几个弟子，就足以镇场子了。
刘若水虽然想要见识一下李存义老爷子的形意拳，但却并没有“踢馆”的意思，因此他诈称是前来学武的，悄悄混了进去。
刘若水进入武馆之后，听到一位国字脸，八字胡的中年汉子在讲解形意拳。
“形意拳本名心意拳或意拳，为内家三拳之一，祖师爷实乃明末武将山西姬隆丰由枪法演变而来，创五行十形之心意拳。而后由老能太师祖将心意拳改为形意拳，原心意拳者多弓步侧身，形意拳则特有之三七步，打法多直行直进，与八卦之横走，太极之中定，有显著之差别……”
刘若水听到他的讲解之后，眼睛不由得一亮。
在国术方面，他虽然现在主修的是八极拳，但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用形意拳打下的基础。只是苦无名师指点，形意十二式都是他自己琢磨的，虽然他走出了一条路子，但和正统的形意拳早就是大相庭径，因此听到他的讲解，刘若水连忙站在一边，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
“形意五行即劈、躜、崩、炮、横，所谓上马为枪，脱枪为拳。你们初学形意，还用不着练枪，但只需在拳法中融入枪法拦拿札之拳意，便可明白何为滚动之浑圆力，如何将压，挑，劈，崩，进，抖等枪法之术融入打法……”
中年汉子正讲到精彩处，却听到有人忽然高声喝彩道，
“讲得好！”
却是刘若水心有所悟，不由自主的喝彩。
刘若水练形意拳，走的乃是模仿动物的路子，练熊形就模仿熊，练虎形就模仿虎，练燕形就模仿燕子。
虽然刘若水也清楚，形意拳和八极拳一样，都是脱胎于枪术，但是他一直都是将形意拳当成五禽戏练的，若非中年汉子的讲诉，他还无法将枪术和形意拳连在一块。
听到刘若水的喝彩之后，中年汉子眉头先是一皱，露出一丝不悦，然后目光看向刘若水之后，用目光扫了扫刘若水的双手，双眼微微一眯，说道，“不知道是哪一位师傅到了，此来所谓何事。”
刘若水笑了笑，说道，“某家刘若水，是来找李老爷子讨教的。”
说罢，刘若水双手伸出，搭向了中年汉子的手。
中年汉子看见刘若水的步法和动作，眼睛微微一缩，说道：“好！好纯的拳架子！”
说罢，他也把手搭了上去，和刘若水碰在一起。
刘若水用的，乃是江湖中最为典型的搭手礼节。双方只要一搭手，那就是双方“劲”与“劲”间的较量.只要一较劲，自然知道对方的深浅。
刘若水虽然先搭搭手，却是不想和李存义师父撕破脸。
在当今天下，大部分国术宗师都是那种一腔热血的英雄豪杰，但是像李存义师父那样，能被称之为“大侠”的，却是寥寥无几。
前些年，庚子国变的时候，李存义明明都已经五十三岁，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依然手持一把大刀，奋勇抗敌。而等到他六十五岁的时候，依然宝刀未老，组建了“中华武士会”，因此凝聚众力，对抗外敌。
刘若水此来，只是为了磨练武艺，却并不像和李存义师傅撕破脸。对于这位老人，刘若水心中自然有一份敬意。
要是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比武，那就是撕破了脸皮，见生死的搏击了。
拳术名家，相互搭手，心里都有了一份底，是以不会贸然出手。但是这样也造成了外界传闻，说中国武术，只动口，不动手的假象。
两人手相互搭在一起，刘若水陡然感觉，中年汉子皮肤毛孔一紧一缩，其中渀佛蕴藏有千万锋利的钢针，微微的上刺，一起一伏，含而不发。
化劲高手！
刘若水心中微微一紧，身子微微一抖，一股暗劲就从他的手掌透了过去。
刘若水目前只是暗劲层次，若论用劲巧妙，的确比不上中年汉子，只是刘若水这一年来，重新将“五锻天功”捡了起来，虽然药材不齐，
但他结合内家拳术，走出了另一条路子，虽然比不上前世的大成境界，但也算达到了小成的地步。
刘若水这一股劲，并不光是从肌肉发出来，而是全身肌肉加上五脏六腑一同用劲，因此在境界上，刘若水虽然差了一线，但是劲道上，却是丝毫不弱。
一时之间，两人竟战了个旗鼓相当。
须臾功夫，两人的脑袋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然后直接被蒸发成一股水汽，散去了。
又过了片刻，刘若水心中一突，暗道，“不好！”
不是因为他要败了，他若是会败在中年汉子手下，哪怕因此而五脏受损，甚至因此而毙命。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他只是发现，两人的实力实在是不相上下，根本难以分出胜负，若是这样较量下去，两人必然会因此而力竭而死。
若只死一个，无论是他死，还是我死，刘若水都能够接受，毕竟他在国术上，继承了李书文的思想，因此信奉，“以武交心则必有一死”，若是对方死于自己手下，他不会因此而懊悔。若自己死于对方手下，他也不会因此而痛恨。
但面对双方即将同归于尽的结局，刘若水却是不可能接受的，因此他自然想终结这一次“搭手”。
刘若水知道这个道理，中年汉子又岂会不知道，只是双方现在都是骑虎难下。
可到了现在这个关头，想要结束，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两人此时均是全力以赴，刘若水只要稍稍撤去一点力道，那他就是立刻败亡的局面。
第二十六章 铁脚佛
只能这样了！
刘若水手上的劲道不能一泄，他也就没有泄，反而闭上了眼睛。
片刻过后，刘若水将眼睛猛然睁开，然后眼中骤然蹦出一道精光，朝着中年汉子的眼中射去。
目剑！
中年汉子本已力竭，见到目剑之后，登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想要向后退去。
不过，中年汉子的定力惊人，他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颤，就停留在了原地，但是他手上的劲道却不由得松了一松。
刘若水若是心生歹意，只要力道再强上三分，就能害了中年汉子的性命。
不过，他并没有那样做，反而趁机撤去了力道，身体骤然向后退了三步。
“噗！”
刘若水退了三步之后，胸口一闷，从口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见到这一幕，中年汉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说道，“兄台，尚某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刘若水伸出食指在胸口几处穴位点了几下，顺了顺胸中的闷气，说道，“不妨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刚刚的时候，刘若水虽然撤去了力道，但中年汉子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趁势追击，以至一股针一样的气劲扎进了刘若水的肺腑。
幸好，中年汉子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收回了劲气，否则刘若水恐怕就是非死即残的下场。
国术高手比拼，就是这般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分出生死。因此，凡是国术宗师，都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中年汉子看了看刘若水那苍白的脸色，心中过意不去，说道，“不知兄台此来所谓何事，若有所求，尚某万死不辞。”
刘若水虽然脸色白的吓人，但他刚刚已经为自己调理过了，已经吐出了腹中的淤血，虽然体内受了点内伤，但以他的医术，只要养上两三天，就会恢复如初。因此刘若水也不着恼，说道，“无妨，尚兄只是无心之失罢了。”
当刘若水说道“尚”字的时候，心中顿有所悟，连忙问道，“尚兄可是大名鼎鼎的‘小郭云深’尚云祥。”
自从学了神枪李书文的八极拳之后，刘若水的国术造诣变突飞猛进，但虽然只是暗劲境界，但功夫却比得上化劲宗师。在当今天下，能和他战成平手的人并不会太多，因此听到中年汉子的姓氏之后，他就猜出了中年汉子的身份。
中年汉子微微一愣，然后说道，“不错，某家便是尚云祥，不过‘小郭云深’这个称号，却只是江湖兄弟们的抬爱罢了，某家和祖师比起来，相差太远。”
刘若水笑了笑，然后说道，“哈哈，尚兄说笑了，以尚兄此时的身手，虽然尚不及郭云深前辈。但十年之后，尚兄必然是另一个郭云深。”
这位中年汉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铁脚佛尚云祥，清末民初著名的国术大师，尚氏形意拳的创始人，以“大杆子”、“半步崩拳”、“丹田气打”及实战武功名震武林。
尚云祥虽然是李存义的开山门大弟子，但却曾在他的师爷郭云深手下学习，乃是“崩拳”的嫡系传承者。
当然，最令江湖人士忌惮的，不是他那一手“崩拳”，更不是“形意拳”，而要属他那双整曰赤着的铁脚。
“听劲”之后，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因此尚云祥做东，请刘若水去上海一家有名的青楼。
自古以来，青楼便是龙蛇混杂的销金窟，同时更是江湖中人聚义谈判、休闲**的场所，其中更不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江湖人物，或为躲避仇家或为埋名终老，在这纸迷金醉的花丛中隐匿下来。
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那些习惯了江湖味道的老家伙们，更愿意在这吃喝不愁的地方拿些孝敬，安安稳稳地颐养天年。
千百年的儒家中庸与道家无为的想法，让很多风尘中的高人，更喜欢这样默默无闻的活着，并见证着各种年华的逝去。
因此，青楼虽然是一块销金窟，但也算是一片英雄地，所以尚云祥才会在这种地方请客。
在宴席上，刘若水也没客气，直接告诉尚云祥，他此来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利，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夫，想要进行一番实战，因此他此来是为了挑战“单刀李”李存义。
听到刘若水想要挑战李存义的事情之后，尚云祥微微一愣，然后说道，“我师父已经年近不惑，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刘兄若是想要较量一番，不如让我和刘兄试试手？”
刘若水闻言，当即说道，“尚兄，你的大名我是知道的，若是能与尚兄一战，小弟心满意足。”
两人“听劲”之后，两人均已经精疲力竭，更何况，刘若水身上还受了暗伤，需要需要养上几天，因此两人约定要在七日后一战。
在席间，刘若水好奇之下，倒是向尚云祥打听了一下当今的江湖。
在以前，刘若水只接触过三位国术高手，李书文嗜武成性，只关心对手强弱，从不关心对手的来历，自然不知道“江湖”是什么东西，而“双枪快腿小白龙”和程有功都只是刚刚出师，对江湖也不了解，因此刘若水对于清末的江湖并不了解，正好借此打听一番。
清末的武林，也没有后世武侠小说中那些五岳剑派，甚至连古典武侠必写的少林武当，如今也都处于半荒废、半民间、半扯淡的状态。
按照尚云祥所说，如今活跃在武林中的门派，北方基本集中在京城河北一带，以形意、八卦、太极、八极、戳脚、谭腿等纯粹的武术门派为主，南方则是洪、陈、蔡、李、莫五大拳种及武当嫡传演化出来的门派如金蟾派、龙门派等……而江湖，则是囊括了武林及僧道儒三教、八门九流、黑白两道的统称。
武林中人或许心思要直接些，武技相对高明一点，彼此除了武斗之外，也经常会采用比较委婉的文斗，也就是露出一手绝活，让对方知难而退。
而江湖中人则难缠很多，对于武技相对粗糙一些的**中人来说，实打实的斩杀或暗害对手，都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刘若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从尚云祥口中打听到了数位国术高手，然后在心中暗暗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第二十七章 无奈的宗师
辞别尚云祥之后，刘若水并没有安心休息，而是赶去了军国教育会，和“拒俄义勇军”接上了头。
在刘若水的队伍里，其实也有军国教育会的会员，毕竟在这个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热血青年，若非清政府的阻碍，恐怕拒俄义勇军已经杀进了关东。
事实上，刘若水之前和军国教育会已经有过联系，只是军国教育会虽然想要抗俄图存，但是对于刘若水这个土匪头子，确实在信不过，刘若水此来，只是坚定他们的信心罢了。
因此，当刘若水找上门之后，双方立即就一拍即合，秦毓鎏，蓝天蔚等人甚至比刘若水还要急切。
“今者同志诸君子，仗大义，发公愤，怵于亡国之祸，欲以至贵至重之躯，捐之沙场，以拒强虏，以争国权，诚中国有史以来未有之光彩，亦诚中国有史以来未有之惨剧也！”
听着学生们的呐喊，刘若水竟然也有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刘若水能够听得出，在这呐喊之中，蕴含着最为诚挚的精神力量，最为坚定地心灵力量。
于是，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令刘若水感到惊喜的是，在军国教育会之中，隐藏着一只真正的“大鳄”。
蔡锷！
蔡锷，字松坡，是当代最为的杰出军事领袖。蔡锷一生中，做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辛亥革命时期在云南领导了推翻清朝统治的新军起义；另一件是四年后积极参加了反对袁世凯称帝，然后以弱胜强，击败了北洋的军队，迫使袁世凯削去了帝号。
坦白说，听到蔡锷的名字之后，刘若水是无比的惊喜，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懂得军事，但他懂得却是古代的军事理论，对于现在战争，并不是特别的熟悉。蔡锷的到来正是帮他补上了最后一块短板。
当然，这些年轻人加入刘若水麾下，只是为了抗俄图存，并没有加入刘若水麾下的意思，但刘若水相信，只要自己能够赢得最终的胜利，一切就将水到渠成。
正事办完之后，刘若水就将心思都放在和尚云祥那一战之中。
只是刘若水想不到的是，自己只想和尚云祥悄悄的斗上一场，却没想到，等他到了武馆之后，摆出的声势险些吓了他一挑。
“尚兄，我只想和你较量一番，为何摆出这样的声势？”刘若水见到尚云祥之后，不由得出声问道。
尚云祥苦笑一声，然后说道，“你问我？我反而要问你了？我只是请人打听你的消息罢了，谁知道你竟然是东北的大龙头？竟然都把我师父惊动了，让他不远千里的从天津赶了过来。”
“单刀李存义”？
刘若水微微一愣，然后朝着四处看去，然后猛然看到了一个精悍的老人。
刘若水之所以看向他，是因为在座的人之中，只有他才能给刘若水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就仿佛让他见到了另一个“神枪”李书文一般。
“原来是李存义老爷子，某家这里见礼了。”刘若水拱了拱手，然后说道。
“不敢当，我听同臣兄弟提起过你，你和同臣兄既然平辈伦交，那你我也就同辈相交好了。”李存义微微笑了笑，然后说道。
李存义说的同臣兄，就是“神枪”李书文，两人乃是拜把兄弟，毫无疑问，他是从李书文口中听到了刘若水的名字。
听到李存义的话之后，刘若水微微一愣，心中顿时有些不解。
因为李存义看上去太客气了。
刘若水估摸出来，李存义老爷子恐怕是有事相求。
刘若水也不是给脸不要脸的人，连忙说道，“李老爷子客气了，不知老爷子此来何事？只有刘某能办到，必然万死不辞。”
听到刘若水的话，李存义反而收起了笑容，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那老头子就倚老卖老了，你就先和我先比划比划，如何？”
刘若水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李存义的要求整和他的心意，连忙摆起了架势。
只是等刘若水打算对李存义出手的时候，却不由得一愣，因为李存义此时用的不是拿手的“形意拳”，而是梅花拳。
梅花拳，创拳于西域,系昆仑山派拳系中的代表拳种,留有百字圣语为传代之陛，并有它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实战技击手法，到了在明、清时代，在我国京津、晋、冀、鲁、豫一带逐渐广泛流传开来。
由于它有丰富多彩的拳术套路和各种器械套路，并且步法奇巧、瞬息万变,同时又以实战技击为主,所以深受北方乃至中原广大群众的喜爱。
之所以表一表梅花拳，是因为传遍大江南北的义和拳，实际便是梅花拳，其在北方习练者之多，可谓是中国拳法之最，而真正将武术融为政治文化的—部分,并将拳技与国家命运紧密联系起来发动群众的，正是由梅花拳开始。
当然，无论盛极一时的梅花拳，在后世最后传承下来多少精髓，在明末至清末的民间起义中，那些梅花拳的代表人物们，往往都会在史书里写上浓重的一笔。
其中如白莲教的冯克善（据传是电影《神鞭》的创作原型）、义和团首领赵三多,均为梅花拳的传人。
李存义身为当年义和拳的一方魁首，自然懂得梅花拳，但在这个时候用出来，却显得有些古怪了。
刘若水没有急着出手，心里反而琢磨开了。
半响之后，刘若水心里倒是明白开了，知道李存义的意思了。
在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李存义便率尚云祥等几百位天津镖局及其他武门的高手，去陈家沟搔扰打击那里的老毛子，不过即便是身怀武艺的高级拳民，在挖好了工事备足了弹药的近代军队面前，依然无法讨到任何的便宜。
这又是一场冷兵器与热武器正面碰撞，但无论那些武林志士的血姓及武艺多高，其战果也可想而知。
看样子，到了今天，李存义老爷子依然没有咽下那一口气，他的心里，依然充满着对洋人的恨。
只是他不清楚，到底如何对抗洋人手中的长枪。
毫无疑问，李存义老爷子听到刘若水的消息之后，就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一样。
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解释他的现在的行为。
第二十八章 国术宗师
李存义的身体虽然依旧挺拔，好似苍松一般。但是在刘若水眼中，他的身体却似乎有意思佝偻。
毫无疑问，自从李存义亲自领教过洋人枪炮的威力之后，对武术的未来感到灰心？
当然，李存义只是心冷，但不是绝望。要知道，在中国的近代的武术史上，要是没有李存义的大力推广，形意拳也不会拥有后世的规模，不会成为中国四大名拳之一，“武术”不会被尊称为“国术”。
但是心冷，却代表着意不平，代表李存义就会因此和李书文一般，卡在抱丹境界，无法在更上一层楼。
当然，对李存义来说，境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对付洋人手中的长枪。
刘若水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解决李存义的困境。
因为，刘若水不怕日俄的长枪，是因为他的手中也有长枪，他对付日俄的武器，不是一身武艺，而是自己手下的军队。
刘若水虽然也对付过俄国的军队，但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超级特种兵”来用，而且对付的，也只是小规模的军队罢了。
若真是对上了当年的八国联军，刘若水也是没有法子。
因此，刘若水收回了手中的拳头，然后苦笑一声，然后说道，“李老爷子，这个，我真没法教你。”
“真没法子？”
闻言，李存义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身体也变得更加佝偻。
看到李存义的样子，刘若水顿觉不忍，然后低声说道，“其实，也并不是彻底没法子。”
李存义抬起头来，然后声音之中出现了一丝颤抖，然后说道，“真的？”
刘若水苦笑一声，说道，“也许吧，如果把功夫练到了‘见神不坏’的境界”，也许就会有法子了。”
李存义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颓唐，说道，“不行的，杨露禅老爷子就达到了见神不坏，可是他老人家，也是没有办法。”
“那就超越‘见神不坏’，到了那个境界，就可能有法子了。”刘若水咬了咬牙，然后继续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李存义似乎反应过来，瞅了瞅刘若水，忽然说道，“你娃子是不是有法子，但不想和我说一说。”
然后，刘若水语塞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没错，刘若水知道，“科技”的确并非是无法战胜的，但仅凭国术的确无法战胜科技。
要知道，刘若水乃是医术大家，他通过修炼国术的外在体现，早明白国术的提升效果。
国术，能够不断地淬炼一个人的身体，让身体朝着更高层次蜕变，在明劲，暗劲，化劲的层次，那还在“普通人”的范围内，但等到了抱丹境界，却可以算是“非人”了。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若是达到了“打破虚空，可以见神”的境界，那就可以算做是“陆地神仙”了。
但就算达到了那个境界，虽然有可能挡得住步枪，但却挡不住狙击枪，挡不住大炮，挡不住导弹。
刘若水清楚，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进步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坦克，火箭，乃至核弹，**都会相继出现，而面对那样毁灭性的一般的力量，个人的**力量再强悍，也太过弱小了。
因此，李存义的问题，刘若水实在给不出答案。
但刘若水也知道，“科技”也并非是无法战胜的，因为再强悍的“科技”，那也是需要用人来操控的。
而人的精神却是极其脆弱的。
若是能够修炼到“炼虚合道”的境界，那精神就能够脱离**，成为另一个层次的存在。
到了那个境界，虽然依然对付不了那些毁灭性的的武器，但却能轻易对付那些操纵武器的人。
事实上，在笑傲世界的时候，刘若水之所以执意走“精神之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此，刘若水虽然有属于自己的答案，但是他却不能说。
只是刘若水没有想到，看到刘若水的表情之后，李存义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倒是老头子我唐突了，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
刘若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继续沉默了。
然后，李存义说道，“见识了洋人的枪炮之后，老头子其实早就绝望了。直到今个，我才相信，武术是有希望的。娃子，你过来。”
刘若水虽然不知道李存义想干什么，但依然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因为他相信，像李存义这样的宗师，是不会害他的。
李存义伸出右手，顺着刘若水的脊椎，在他身上搓揉起来。
随着李存义的手在刘若水身上搓揉，刘若水随即发现一股弱弱的热力，好似电流般摩挲在身体中，而在一股同样极其细微的震荡与揉搓中，竟然有些麻痒起来，而这种酥麻软痒的感觉，随着那震荡的扩散，也不断向身体内的骨骼血液甚至毛孔中扩撒。
呼……
整个脊椎好似触电一般酥麻，浑身的毛孔也不觉一张一缩的开合，一个寒颤、两个寒颤……
舒服！
刘若水感觉到，随着李存义的搓揉，他体内的血气也跟着调动了起来，这一搓一揉的效果比他练十遍八极拳还要明显。
李存义推拿了半个时辰，方才松手。
等到他松手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看上去似乎因此衰老了十岁。
于此相反的是，刘若水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刘若水稍稍活动了筋骨，发现自己的骨骼稍一活动，啪啪声就连成了一片。
刘若水感觉得到，在李存义的推拿下，自己的境界并没有太大的进境，但是根基却稳固起来，无论是体内的暗伤，还是微不可见的小毛病，全都不翼而飞，让他的身体朝着“完美”的方向演变。
刘若水明白，像这样的“推拿”已经近似于“醍醐灌顶”，不仅只有李存义这样的抱丹宗师能够办到，还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因此就算是亲传弟子，也不可能对其施展。
但这却是李存义和刘若水的第一次见面。
在这一瞬间，刘若水猛然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国术宗师。
第二十九章 黑龙会
因为李存义的缘故，刘若水和尚云祥并没有斗个天翻地覆，只是浅尝辄止。
纵然如此，刘若水的收获也是极大，毕竟此时的尚云祥虽然还没有达到巅峰，但也算作宗师级的人物。
虽然尚云祥练的依然是形意拳，但是他却是在形意拳上面，开了一支分脉。
形意门，太极门，八卦门的各种宗师，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后，都能发一脉分支。
如尚云祥的形意拳，就叫做尚氏形意，另外还有车毅斋的车氏形意，郭云深的郭氏形意，程廷华的程派八卦掌，等等等等。
或许因为加入了义和拳，参加义和拳运动的缘故，尚云祥的拳法虽然也是形意拳，但走的却是沙场的路子，和刘若水模仿动物的路子截然不动，两人互相印证之后，虽然常常争得面红耳赤，但也大有收获。
除此之外，刘若水还见到了数位有名的国术宗师，其中还包括“黄面虎”霍元甲，
更幸运的是，在武馆的时候，刘若水还能得到李存义的指点，学习到最正宗的形意拳，让他的底蕴越发的深厚。
“形意拳的拳母是五行拳，而五行拳的拳母是横拳，横拳属土，道家说万物归于土，土滋养含育万物，故能生发出劈、崩、钻、炮四拳四劲，所以横拳虽然无形，但横拳发劲，才是形意拳中最为独特的东西……”
“横拳的练法，是斜着进一小步，便要横着退一大步，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横拳等于是倒着打的拳法，要学会以“踏荷叶”的姿态，来出拳发劲，即把脚伸在地上，要感到如同踏在荷叶上一般，只有叶杆下那一根丝的地方支持全身，要用脚的肉感和听劲功夫，把这根丝探测出来，从而才能体会到横拳的真意……往简单里说，就是把直来直去的拳打得兜转了！”
对于刘若水，李存义真是仁至义尽了，他给刘若水讲的东西，可谓是字字珠玑，都把形意拳的老底子给讲出来了。
坦白说，听了李存义的讲解之后，刘若水心中实在有愧，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的恩情。
因为李存义希冀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国术发扬光大，而这却是刘若水无法办到的。
虽然刘若水也试着帮李存义把脉，帮他弥补身上的亏空，但刘若水无奈的发现，李存义的身体已经接近“完美”，他根本找不出半点毛病。
如果说，李存义身上还有“病”的话，那就是为了给刘若水推拿而造成的。
那一次推拿，已经伤到了李存义的根本，伤到了他的寿元。
毕竟，李存义已经是年近七十的老人了。
因此，刘若水的心中愈发的有愧。
于是，刘若水对国术的态度越来越认真。
形意，八极，八卦，太极，梅花拳，刘若水不停的解析国术之中蕴含的知识，汲取其中的营养。
因为李存义的缘故，刘若水真的想在国术上面走出一条新的路。
通过刘若水的专研，他虽然没有找到前进的方向，但至少找到通往“抱丹”的道路。
事实上，若非刘若水的心意不圆满，他恐怕早就能踏入化劲，朝着抱丹的方向冲刺了。
可就因为心境不圆满，刘若水只能生生的卡在化劲上，不得突破。
在东北的时候，刘若水其实并不着急，因为在那个时候，他的底蕴还有些浅薄，但他现在根基已成，就由不得他不着急了。
因此，刘若水就动了会东北的心思。
只是他虽然动了这个心思，但却又有些舍不得，因为在东北，可没有这样好的“条件”。
后来，在和“黄面虎”霍元甲的交谈下，刘若水才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中国，不是只有东北才有日本人的。
说是曰清贸易研究所，其实却是清末时期曰本最早设在中国南方的间谍机构。
也许这个名字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如果说它之后再次改头换面的名字，估计在中国就可谓是家喻户晓了。
黑龙会！
根据霍元甲提供的消息，在上海，黑龙会的势力极为嚣张，他们以武馆的形式不断地往中国渗透。
按照霍元甲的说法，黑龙会上海分部的部长佐藤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他精通那霸手，已经踏足于化劲。
那霸手，乃是唐手三大流派之一，据史料记载，最早的流派是湖城流，由琉球蔡肇功（湖城亲云上）创立。
蔡氏湖城殿内家族人家辈出，到了清末时期，出现了蔡昌伟（湖城昌伟）、湖城以正、湖城以幸、湖城大祯、湖城以昌大拳师为代表的人物，以湖城家为中心，在琉球传承那霸手。
唐手三大手中，那霸手相对于‘首里手’和‘泊手’来说，在练法上，更注重肌肉与筋骨的淬炼发达。
而在实战打法上，在东恩纳宽量引入了南拳的上肢拳路，及五母拳白鹤发劲的精髓后，不单将白鹤拳中的三战式改头换面，称作唐手最强的基础‘型’－三战型，同时也将福建白鹤六机手，融入了原本只有直进无退的唐手，将其称为‘180度转掌’的回身掌，进而又将那霸手原有的击打技法上，融入了南拳的吐气发力法门，使得原本更倾向于强身健体的那霸手，成了以一击致命为终极目的杀拳。
故在后来的空手道传承中，那霸手渐渐作为一种杀人的秘技，被每代的宗家限制传承在小范围的人群之中。
若论真实实力，霍元甲自然不会怕了日本人，只是因为上面的那个朝廷，霍元甲等国术宗师不得不投鼠忌器。
在清末，无论清政府做出什么样的荒唐事，那都是不足为奇。若是清政府做出什么正经的事，那才是咄咄怪事。
譬如说，那贻笑大方，史无前例的“皇族内阁”。
听到霍元甲的消息之后，刘若水眼睛却为之一亮。
和尚云祥，霍元甲等人的交流中，刘若水虽然受益匪浅，但比斗终究只是比斗，而不是真正的生死搏杀。
而国术，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练出真本事。
第三十章 佐藤
“哼！”
“哈！”
刘若水不知道黑龙会里面隐藏着什么，他也不想知道里面隐藏了什么，但他知道，作为黑龙会最重要的分部之一，里面隐藏的东西一定不会简单。
因此他直接用最为干净利索的方式把里面的人逼出来。
随着这一声“哼”，里面的人好似中了邪一般纷纷倒地，不停的哆嗦。
这些年来，刘若水通过大量的实验，对音功的研究已经更上一层楼，只需“哼”，“哈”两音，就足以逼疯一般的普通人。
刘若水喊出这两声之后，便负手而立，静静地等着。
这一招，能对付的了普通人，但对付不了真正的高手。
果然，不过二十息的功夫，黑龙会的大门猛然被人推开，然后数个高瘦的日本人快步跑了出来，看到负手而立的刘若水，大声喝吗了起来。
“暗劲吗？有点弱了。”刘若水鄙视的瞥了一眼，然后也不管他们说什么，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刘若水这一拳直接击中了一个高廋的日本人，推在了他的胸口处。
只听一声闷响，这一拳直接将高廋日本人击退了两步。
高瘦的日本人后退两步之后，挣扎着站稳了脚步，他用右手的手指指向刘若水的脑袋，似乎要说什么。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却猛然吐出一口血，然后摔倒在地。
刘若水刚刚那一拳，用了暗劲，他表面虽然无伤，但内脏却被他轰了个稀巴烂。
刘若水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想知道，刘若水只知道，他是日本人。
不得不说，击杀日本人，简直是人世间最痛快的事情，刘若水感到自己胸口处的大石被推开一样，顿时念头通达，修为直接朝着化劲迈出了半步。
感受到内力劲气的变化，刘若水笑了笑，然后一巴掌朝着最矮的那个日本人扇了过去。
不得不说了，矮个子的日本人看上去其貌不扬，但速度却是极快，见到同伴的惨死之后，他也知道刘若水的巴掌不能迎接，身体好似没有骨头一样，猛然一缩，似乎矮了半截一样。
刘若水刚刚那一掌，明明是朝着他的肚子处扇去，但却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若是换做从前，刘若水这一巴掌虽然能把他的胳膊打断，但是却无法将其重创，但现在，他已经念头通达，已经朝着化劲跨出了极为关键的一步。
到了化劲，
只见刘若水一掌扇到他的胳膊上之后，他的胳膊直接向下一甩，推到了他的胸口处，轻轻的拍在了胸口处。
然后，刘若水也就不管这个矮个子的日本人，只见他转过身去，抬起右脚，朝着最后一个日本人点去。
这一脚，正好点在他的小腹处，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
“放肆！”
当刘若水做完了这几个动作之后，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当他扭头看去的时候，发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大门处飘了过来，然后一掌对着刘若水拍了过去。
看到这个人之后，刘若水眼睛不由得一亮，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可不是刚才那几只弱鸡，而是真正的化劲高手。
看到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刘若水本想直接迎敌，但他又忍住了这种冲动，不躲不闪，竟然硬接了这一掌。
挨了这一掌之后，刘若水好似柳絮一半直接被拍飞了出去，练练倒退了十余步，方才停住了脚。
见此，黑衣的日本人不喜反惊，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原来，刚刚那一掌，他好似拍到皮球一样，虽然击中了刘若水，但却根本毫不受力，若非他也是化劲宗师，这种别扭的失力感都可能扭伤他的胳膊。
“什么功夫？你就把它当成太极拳好了。”刘若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开口说道。
身为日本人，自然不会不知道太极拳是什么样子，他自然知道太极拳虽然能借力打力，但却绝不是这样的功夫，因此他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抹怒气。
不过他脸上的怒气只是一闪而过，立即平静了下来，只听他开口问道，“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来挑衅我‘曰清贸易研究所’？要知道，我们“曰清贸易研究所”一样主张日清友好。”
听到他的话之后，刘若水不由得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片刻，刘若水才继续说道，“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佐藤了吧？你堂堂一个化劲宗师，为何如此口不对心？你难道不清楚，黑龙会到底是什么玩意？”
然后，刘若水继续说道，“至于我？我是刘若水，关东刘若水。”
听到刘若水的话之后，佐藤脸上又惊又喜，说道，“你就是那个土匪头子？好，真是太好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佐藤显然变得认真了起来，左手向前，右手靠后，缓步朝着刘若水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次，刘若水可不敢托大，因为他也感觉的道，对方的精神已经把自己牢牢锁死，自己只要稍稍应对不慎，面对的就是如同暴风骤雨的那霸手。
那霸一百零八手，也叫那霸百步连击打。
这门技法，算是唐手刚柔流、东恩流、系东流等派别中，最高级别的战型与组手，它含有百步连击型及十步吞气打内外两种技巧，也是东恩纳宽量在福建学艺十年，对白鹤拳闪身、四向战及转掌、步连等实战打法的最高总结与归纳。
对于创造出这门必杀技的东恩纳宽量来说，这套组手型，按照拳路发劲，吞气爆发气血以及拳路复杂的程度，可分为初级手，中极手和终极手三级别，分别对着着明劲、暗劲和化劲。
能够坐镇黑龙会在上海的分部，佐藤自然不是等闲人物，自然练到了终极手的级别。
刘若水虽然不会怕了他，但也明白，凡是功夫练到了化劲层次，都不可以以等闲视之，自己若是不小心，很可能会阴沟里面翻了船。
因此刘若水直接用了自己最强悍的功夫。
八极拳。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若是轮体型，刘若水因为年岁的缘故，身体比较瘦小，而佐藤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这一撞之后，佐藤却直接被刘若水撞退了三步。
刘若水不等佐藤站稳，身体就贴了过去，使出了八极拳中的杀招。
铁山靠！
(今天也只能一更了，因为快过年的缘故，最近天天加班，只能尽力挤时间写了，而且民国卷也的确难写，只能凭自己的能力发挥。现在欠下的章数我都记得，一定补上。)
第三十一章 化劲
“你是李书文大师的弟子？”佐藤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开口问道。
日本人，长着一副狼子野心，对于弱者，便百般欺凌，但若是将其打怕了，反而会像驯服的狼狗一样。
对于李书文，日本的武者真是怕了，因此李书文虽然在国内的名声不算大，但在日本却被尊称为“武神”。
刘若水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不算是弟子，但的确从李师傅那学过几手拳术。”
李书文练掌，掌势下拍，离地还有四五尺，地面尘土飞扬。可见速度之快，用劲之猛，爆发力之强。
这等强横的八极拳，也只有李书文能创造出来。
“甚好，能击杀李大师的弟子，我也不枉来了支那一遭。”佐藤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蕴含了无尽的杀机。
“杀我？你先把嘴角的血擦干净罢了。”刘若水冷笑一声，然后说道。
口上虽然说得不屑，但刘若水心里清楚，佐藤不那么好对付。
佐藤虽然是化劲高手，但是他的“那霸手”打出来的却全是明劲，没有一丝暗劲的变化，更别说化劲了。
也就是说，他的“那霸手”非常简单。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那霸手”的威力才是恐怖，因为刚刚的对撞，刘若水的右臂变得酸痛无比，已经用不上劲了。
不过刘若水也清楚，正所谓“刚不可久”，佐藤恐怕也只有三板斧的功夫罢了，虽然刚出手的时候气势汹汹，但他很快就会后继无力。
日本的武术就是这样，最厉害的就是前几招，只要能够挺过前几招，那就不值一提了。
“可惜，我现在的劲气距离化劲境界还差了一点。”，刘若水心中喃喃道。
刘若水若是化劲境界，自然可以以攻对攻，但是现在，他的火候还差了一点。
虽然凭他的八极拳造诣，也能够解决佐藤，但是自己也必然会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创。
因此，当佐藤再次出手的时候，刘若水用的不再是八极拳，而是，
太极拳。
揽雀尾。
当刘若水用手接住佐藤的那霸手之后，双手微微一滑，顺着他的拳劲滑了下去，然后沿着佐藤的拳劲，将其轻轻地推了出去。
在前世，刘若水将张三丰的“太极拳经”已经推演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甚至还从中推演出“阴阳手”这门道家绝学。
只是太极拳虽然算是内家拳的雏形，但大体上还属于内功的范畴，因此刘若水根本无法正常修习，直到他从程有功手中获得了杨氏太极的修行方法，才重新将太极拳捡了起来。
因为有自己前世打下的弟子，因此他尽管没有名师教导（程有功虽然会太极拳，但他主修的是八卦掌），但是他在太极拳上的修为，却也不逊色于八极和形意。
接下来，佐藤连连施展了三招那霸手，招招对着刘若水的要害，但每一招都虚不受力，只是徒耗力气，却无法伤到刘若水半点皮毛。
但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佐藤的拳术突然变了，他一拳，还没打到刘若水身上，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好似无数根细针扎进去一样。
化劲！
刘若水察觉到这一点之后，连忙身体一散，缩腹，弓脊椎，弹步，后移。电光石火之中，挪移了一寸。
刘若水知道，佐藤既然已经该换了战术，那他也必须随机应变了。
刘若水忽然绕着佐藤转起了圆圈，从左晃到右，从右晃到左，就好像是流水一样自然。
咕咕，咕咕，咕咕。
一连串又像牛吼，又像蛙鸣的声音从他的腹部，胸膛，全身上下各个关节处迸发出来。
这是太极拳中的秘传的炼髓精要“钓蟾劲”。
随着一声声的蟾鸣，佐藤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股不吐不快的无名怒火，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撕裂一般。
“不好！”佐藤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很不正常，这蟾鸣之中似乎隐藏了某种诡异的声音力量。
佐藤也是身经百战的国术高手，原本区区一点烦躁情绪影响不了他，但是刚刚的交手，已经让他心中胜出了一丝烦躁。
两两相加之后，让他一时竟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烦躁情绪。
然后刘若水出手了。
整个人好似金蟾一样蹦了起来，然后双掌朝着佐藤的胸口处扑了过去。
佐藤心中本就烦躁无比，看到刘若水出手之后，他心中更是大怒，他的右拳紧握，猛地朝着刘若水的方向接了过去。
这一拳，刚刚出手，就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发出的气流将刘若水的脸刺得生疼。
此时的刘若水心中无法无念，没有注意到佐藤这一拳。但事后想来，佐藤这一掌的确可怕，威力恐怕都足以开山碎石，就算是刘若水本人，也使不出这样的拳术。
但是这个时候的刘若水，根本没想那么多。
在这一刻，刘若水没有注意佐藤这刚猛的一拳，也没管自己“沸腾”的劲气，他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打出这一掌。
打出这一掌的时候，刘若水全身上下的皮肤并没有紧绷，反而大软大松。
在这一刻，刘若水终于踏入了化劲的层次。
然后，石破天惊。
只听“砰”的一声，刘若水好似败絮一般被佐藤打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鲜血。
刘若水感觉得到，自己的右手已经骨折了，胳膊也是一样，他的肺腑也因此而被震伤。
但是刘若水并没有因此而伤心，反而开口笑了起来，笑的酣畅淋漓。
刘若水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化劲层次。
刘若水更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对手，伊藤，他已经死了。
是的，他已经死了。刘若水很确定这一点，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五脏六腑都被震碎的情况下还能幸存。
刘若水抬头看去，发现伊藤脸上充满了愤怒之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雕像一样。
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依然站在地上。
刘若水走到伊藤身前，轻轻推了过去。
然后，伊藤的尸体就轰然倒地。
第三十一章 再回东北
击杀伊藤之后，刘若水又在上海呆了一个月。
虽然他已经达到化劲，但是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反而更多了。
李存义似乎把国术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刘若水身上，他把自己对于武道的理解尽数点拨给了刘若水。
甚至，若非刘若水坚决不从，李存义还会耗费寿元，再帮刘若水推拿几次。
不过，刘若水本就是武学宗师，专修国术之后，虽然真气不存，但眼界还在，只是对内家拳之中蕴含的关窍和秘法不懂罢了。因此，半个月的功夫，足以把李存义手中的存货掏干了。
将境界彻底稳固之后，并将身上的伤养好之后，刘若水也就打算离开上海了。
毕竟，蛇无头不行，在东北方面，还需要刘若水亲自坐镇。
得知刘若水要走之后，李存义并没有挽留，但却让尚云祥，傅剑秋等徒弟跟着刘若水，做刘若水的护卫。
看着收拾行李的尚云祥，刘若水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尚大哥，李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尚云祥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师父他老了，也就不去关东了，但我这做弟子的，也就为师父代劳了。”
“东方现在兵荒马乱的，刀枪无眼……”刘若水想到战争的激烈，不由得劝阻道。
“武术，本就是为了杀人练的，我本就想去战场走一遭了。”
还未等刘若水说完，尚云祥就打算了刘若水的话。
然后，尚云祥继续说道，“庚子年的事，不仅是师傅的心魔，也是我的心魔。”
听到尚云祥的话之后，刘若水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等到刘若水带着尚云祥，傅剑秋等国术高手回到东北之后，已经是寒冬了。
“彪子，家里怎么样，有事吗？”刘若水坐在一张老虎凳上，开口问道。
“一切都好，除了老疙瘩，冯玉琪等人，东北的胡子都快被我们收拢了。”
随着这些年的南征北战，彪子的脸上多出了医道从眉毛到下巴的长疤，看上去好似猛虎一般。
“口服心不服，不堪大用。”刘若水随口评价道。
彪子嘿嘿一笑，也没有争辩，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对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光对付俄国人了，日本人也别放过。”刘若水吩咐道。
“大哥，为啥啊？”彪子微微一愣，连忙说道。
刘若水知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但彪子等人并不清楚。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日本人手上虽然沾满了血腥，但俄国人全身上下却都被血泡满了。
刘若水说道，“在上海的时候，我险些被一个叫佐藤的人劈了。”
这个借口，足够了。
于是，在刘若水一声令下之后，大大小小的胡子开始破坏日本的补给线，攻击日本士兵。
虽然每一次攻击都并不起眼，但是却像软刀子割肉一样，让他们生疼。
于是，日本人终于忍不住了，勒紧裤腰带，分出一部分兵力，开始进行剿匪。
开始的时候，剿匪行动很顺利，但是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形式就急转直下，竟然被土匪生生吃下了一个联队的兵力。
“松坡，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手下的这些兵，都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刘若水朝着战场上的残肢断臂看了看，然后对身边的一位青年军人说道。
“大帅客气了，若非大帅身先士卒，也不会取得这样的战绩。”青年军人的语气无喜无悲，用一种军人特有的格式化。
“论打仗，还是你行啊。就把我当成一名小卒好了，改编军队的事情就全靠你了。”刘若水对于他的冒犯并不为意，因为他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事实上，能挖到蔡锷这样的大鱼，刘若水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事实上，若非刘若水打出“抗日拒俄义勇军”的旗号，恐怕无法吸引这样的高端军事人才。
随着蔡锷的加入，原本的土匪越来越像正规军，因为刘若水亲自动手劫了一个日本的大型军火库的缘故，枪弹也并不缺乏，又有日俄两个对手做磨刀石，刘若水的军队很快就膨胀起来，不仅将军队扩大到了六万，还占领了七八个县城，扩张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此时的刘若水，与其说是土匪，倒不如说是军阀。
当然，势力大了气势也不是好事，因为随着势力扩张，“抗日拒俄义勇军”的形式反而变得更加危险。
在两只狮子打架的时候，不会在意身边有一只老鼠，哪怕老鼠趁着狮子不注意从它们身上咬下几根毛，几块肉，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在意。
但如果老鼠成长成了饿狼，那狮子也不得不在意了。
因此，抗日拒俄义勇军的形式自然越来越恶劣。
不过逆境好啊，正是因为有了逆境的存在，才是真正磨练人的地方。
短短的一个月，刘若水的军队就死了三分之一，但也把剩下的三分之二磨练成了精锐。
刘若水的损失很大，但日本和俄国也不好受，虽然在正面战场上，刘若水处于下风，原本夺下的八个县城足足丢了三个，但是他们两边的补给线却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日本方面还好一点，只是被劫了几次军火库，俄国方面却是真正的叫苦不迭。
因为刘若水直接炸断了中东路。
中东路就是俄国人的生命线，断了中东路，他们的后勤就出现了大量的问题，原本就处于下风的俄国人更加的支撑不住。
无奈之下，俄国求和了，毕竟他们真正的敌人还是日本。
双方重新划定了双方的势力范围，义勇军现在的地盘俄国人采取默认的方式，而对于俄国人的一些重要城市，刘若水必须保证不去捣乱。老毛子允许义勇军的势力再度往东北方向扩展，直到松花江流域附近。新发展的地方只允许义勇军的民兵存在于村庄，在没有敌对势力进入的情况下，义勇军的正规军和俄国的部队均不介入，留作双方的缓冲地带，确保双方的“友谊”。
于是，刘若水就能专心对付日本人，在蔡锷的指挥下，进行了数次反攻，将日本人吃掉的县城重新夺了回去。
随着刘若水的猛烈打击，日本人也吃不住了，想要求和。
但，刘若水不许。
第三十二章 “虎头少保”孙禄堂
战场是最为磨练的人的地方，经过半年的厮杀，刘若水渐渐的突破到了抱丹的境界。
事实上，不仅是刘若水，就连程有功，尚云祥也都相继突破了抱丹。
毕竟，他们几个之所以卡在化劲，不是因为天赋不够，积累不够，只是缺少了一点“感动”。
为国杀敌，则给他们带来了这一份感到。
突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事实上，若非有刘若水三人，抗日拒俄义勇军也无法坚持下去。
虽然在正面战场上，抱丹高手只能算是比较精锐的士兵而已，但若是将其当成特种兵来用，那确实最恐怖的“兵王”。
刘若水甚至只凭以及之力，就扯断了数百米的中东铁路，让俄国人叫苦不迭。
不过在三人之中，杀伤力最恐怖的并不是刘若水，而是程有功。
因为，程有功手上有枪。
因为程廷华被乱枪打死的缘故，程有功受到了刺激，他虽然沉迷于武道，但同时专研起火器，将一把缴获的狙击枪当成了自己的武器。
抱丹宗师+狙击枪，这本就是最恐怖的组合，短短的数个月，他就狙杀了一位俄国中将，三位俄国少将，两位日本中将，五位日本少将。
至于校官，尉官，那就是在难以计数了。
可惜的是，因为使用火器的缘故，程有功的武道之路也就自此断绝了。
不过，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为师报仇，为国杀敌，能达到抱丹境界，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毕竟能够踏入到下一个境界的，寥寥无几。
拳术至练虚合道，是将真意化到至虚至无之境，不动之时，内中寂然，空虚无一动其心，至于忽然有不测之事，虽不见不闻而能觉而避之。中庸云：“至诚之道，可以前知”，是此意也。
能到至诚之道者，三派拳术中，余知有四人而已。形意拳李洛能先生，八卦拳董海川先生，太极拳杨露禅先生，武禹襄先生。四位先生皆有不见不闻之知觉。
其余诸先生，皆是见闻之知觉而已。如外不有测之事，只要眼见耳闻，无论来者如何疾快，俱能躲闪。
因其功夫入于虚境而未到于至虚，不能有不见不闻之知觉也。
其练他派拳术者，亦常闻有此境界，未能详其姓氏，故未录之。
摘自：孙禄堂著作《形意叙真》。
儒家地中庸里面说‘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历史有些大儒贤者心意修养到了顶点，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往往能先知。从而躲避危险。譬如，刘若水的老师王阳明，他在精神上面的造诣都可以堪比传说中的鬼神，仅仅见过一次面，就让刘若水为之拜服，愿意做他的弟子。
若非刘若水有一颗坚定的武道之心，若换做另外的人，恐怕就会自此放下武道，专心儒学了。
内家拳术到达高深境界，靠的就是心意相合，最后勃发劲力。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刘若水看着苦练形意拳的尚云祥，忽然开口问道，“云祥，怎么样，有些头绪吗？”
刘若水虽然没说是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尚云祥自然明白。
尚云祥苦笑一声，然后说道，“毫无头绪，”
在形意拳上面上的造诣，尚云祥已经赶上了他的师父李存义，他地虎形，鹰形，猴形，马形，蛇形，龙形等十二形，分别都练到了大师境界，出手之中，伴随雷音轰鸣，自然勃发，劲力刚强无筹。
但是，他对于国术最后的境界依然没有头绪。
尚云祥继续说道，“拳术的巅峰，炼虚至道，不见不闻而能察觉危险随时躲避。这倒是怎么样的境界？我到现在还没有泰国的头绪，只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刘若水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的确，功夫越深，知道的越多，那就越发的无知，直到踏入抱丹，我才知道国术的真正意义。”
武道，修炼的无外乎是精气神。而国术自然也不会例外。
但是和前世的内功相比，国术非常的特殊，因为国术的目的不是为了达到“先天”境界，而是为了将“精”和“气”练入**里面。
也就是说，国术修的不是“精”，“气”，“神”，而是“精”和“神”。
国术的最后一步，就是用自己的肉身直接感应天地之道，成就另一种形式的“炼虚合道”。
因此，刘若水虽然只是初入抱丹，但是却直接踏入到半步至诚之道的境界。
因为“至诚之道”最关键的地方就是精神，而在精神上，刘若水距离“炼虚合道”只有一步之遥罢了。
但想要走出这关键的一步，却是难上加难。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这一世，刘若水的武道成就，已经不弱于前一世了。
尚云祥又说道，“不过就算不能踏入至诚之道，我这一辈子也算满足了，毕竟我师父也未曾至诚之道。除了作古的人之外，在当今之世，也就只有孙禄堂前辈领悟到了至诚之道。”
听到这话之后，刘若水忽然开口说道，“总有一日，我需要和孙禄堂前辈战上一场。”
武道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要有一个对手，只有在真正进行生死大战的时候，才能超脱自我，领悟到更高一层的境界。
在前一世，刘若水之所以止步于武道至境，就是因为他缺了一个对手。
尚云祥闻言，苦笑了一声，他自然明白，刘若水并非是自不量力，他知道，刘若水此时的实力，哪怕遇到了孙禄堂也有一战之力。
他之所以苦笑，是因为另一件事情。
只听尚云祥说道，“若是孙师傅不想应战，大帅要如何找到他？”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表面上看，找到孙禄堂并非是难事，因为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北京。
但实质上，孙禄堂若是不想被人找到，那他永远都不会被人找到。
甚至更进一步，孙禄堂若是不想和刘若水战斗，那刘若水纵然就站在孙禄堂对面，他也无法何其战上一场。
“至诚之道，可以先知。”恐怕当刘若水起念和孙禄堂战斗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因此，这的确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刘若水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说道，“可是，我并不想和李师傅生死相搏。”
在当今天下，除了孙禄堂以外，还有一个李书文。
但刘若水明白，和孙禄堂战斗，那只是战斗，但若是和李书文战斗，那就是生死相搏。
尚云祥劝到，“大帅，何必着急呢？你现在毕竟还年轻，哪怕按部就班的修炼，也能踏入至诚之道。”
“不可能了。”刘若水断然说道。
“到了我这个境界，已经能够体悟到，我的武道之路，已经和一场日俄大结合在了一起，若是我在战争结束前不能突破至诚之道，那我这辈子也就再无可能了。”
到了刘若水这个境界，对于自己的武道之路已经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正所谓“成也风云，败也风云”，刘若水的武道之路因为这一战兴起，也必将因为这一战而落幕。
尚云祥想要开口劝一劝，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候，有一个中年大汉从门外闯了进来，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似乎有话想说。
“有功，什么事啊？”刘若水开口问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人，也就只有同为抱丹宗师的程有功了。
程有功脸上露出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大帅，孙师叔来了。”
闻言，刘若水微微一愣，然后脸上露出大喜之色。
因为他知道，在当世之中，能被他称为孙师叔的，只有一个人罢了。
“虎头少保”孙禄堂竟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