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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节五鬼搬运

    到了程家就和到了自己家没什么区别,程家的老宅子里,有一处院子就是专门留给云烨的,辛月,那日暮,小铃铛带着孩子直接就去了那个靠近后花园的小院子,太熟了,就像从外地回来的晚辈,给长辈请过安之后就乌泱泱的全跑了。

    老程之所以喜欢云家人来,就是看在这一点,所以看到云暮骑着大狗追杀仆役丝毫不以为杵,反而笑的更加大声了。

    处默的老婆清河公主出来见过云烨之后,就去了小院子找辛月,手上还拿着一大沓子账簿,见云烨奇怪,程夫人就笑着说:“家里的生意婶婶都交给了德贤处理,她刚刚接手,还不怎么熟悉,看样子是要找辛月商量,你们男人家谈事情,我也去看看两个孩子。“

    程夫人出了门,程咬金又把处亮,处弼撵了出去,这才小声的问:“小子,这次你抓到了大鱼,为什么又放跑了?别搪塞老夫,你的性子老夫清楚,如果没有别的原因,你会在第一时间下杀手,哪里会给他逃走的机会,说说。“

    见程处默也把脑袋凑过来,云烨把茶碗放在案几上小声说:“小侄原先以为他们只是一小撮人,就打算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算了,谁知道交手之后才发现,这些人的势力非常的庞大,关系盘根错节,咱们惹不起,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呢,把他们往死里得罪,没好处,伯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的手段狠辣,做事不拘一格。如果不是小侄这次把他们拉到我擅长的领域里作战,谁输谁赢很难说。

    用我的长处去对付他们的短处,就是寒辙为什么会失败的原因,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躲在暗处掀起风雨,而不是和小侄在商贾之道上争锋,最可笑的就是居然跳出来组织了军队。和我这个职业将军比拼实力,这是取死之道。

    两只老鹰就能让长孙冲这样的悍将差点没命,这样的手段不用,偏偏自寻死路,您不知道,当我发现他们的势力非常的庞大之后,就果断的放弃了武力之争,我请寒辙吃了一顿饺子,又对他礼遇有加。收敛了他的兄弟,就是要把争斗限定在君子之争上,寒辙已经浮出了水面,是我们最了解的敌人,如果贸然把他杀死,敌人就会再派人出来,我们对敌人一无所知,才是最可怕的。

    处默你记住了。一旦发现你的敌人是那一群神人,就立刻抽身。千万不要和他们起纷争,做兄弟的明白告诉你,你玩不过他们,也玩不起。“

    老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见程处默还有些不愿意的样子,兜头就是一巴掌。怒声说:“这些话也就是你兄弟才会对你说,小烨把这些话对长孙冲都没说,你不好好听着,不服气什么,就你的脑子。去和那些人争斗,先给我生个孙子才行。“

    云烨见程处默点头答应,这才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听得老程一阵阵的吸凉气,当云烨说到用木球诱杀了两个憨奴,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对云烨和程处默说:“那就是黄巾力士,这种人总共出现了四回,第一次是搥杀魏国大将晋鄙,第二次就是博浪沙锤击秦始皇,第三次出现在屠睢酒宴上,他被人在满堂宾客中用铁锥击为肉泥,第四次,嘿嘿,小烨,就是在你这里,前三次每出现一回,天下就会大乱,只有你这次悄无声息。

    魏天珏这个人老夫知晓,乃是晋阳大族中最有为的一个,尝以勇力自居,传言他熟读兵术战策,在李绩军中也多有功绩,谁能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丑牛,不可小看,小烨不可自满,小心谨慎才为上策,能不和他们结下死仇就不要结。

    陛下当年在洛阳城下破阵之时就听说有异人相助,不知道和这些人有没有瓜葛,陛下从未说起,我们当时新降,只是隐隐听说,老牛不一样,你去他家的时候问问,不过估计不会告诉你,对老夫他都没漏过口风。“

    程处默眼中的向往之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力士搥杀晋鄙,张良博浪沙惊天一锤,无不是让人血脉喷张的英雄故事,只是这回力士要干掉的人是自己的兄弟,就难免有些遗憾,作为武人,程处默最喜欢这样的故事。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伯伯刚才说的那几个人也未必是坏蛋,只是需要才会有人去杀。”

    程处默这才收回目光捅捅云烨说:“下回再见到那些力士的时候,记得喊我,我也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猛士才能做下这样激动人心的事。”

    “想都别想,反正我见到这种人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跑路,听刘方说,那些家伙悍勇绝伦,而且很容易误伤他人,听说小鹰杀掉的那两个家伙就靠着两截铁链子,就把三四十个悍匪在瞬间砸成了肉酱,场面恶心至极。”

    老程叹口气,拍拍程处默的肩背说:“老程家出不了小烨这样的孩子,只能出和我一样的种,明知道危险,还是想去看看,不要说处默,老夫都想见见这样的豪杰。”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神人的事情能够告诉老程,做贼的事情还是算了,一旦被老程知晓,就会挨骂,提着刀子上门去找禄东赞的麻烦老程一定会鼎力相助,但是躲在地道里偷人家的钱财这么猥琐的事情,老程绝对反对尽管他早年间做过响马。

    在细柳营东边不足百丈的地方,吐蕃人高高兴兴的柳树林子边上嬉闹,两个人在捉对摔跤,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地上的酒坛子已经堆了老高,很多人都把老羊皮袄褪到腰间,露出黑黝黝的胸腹,大声的为自己看好的摔跤手鼓劲。

    地底下的黄鼠非常的忙碌,吐蕃人带来的财宝真多啊,最难得都是些天然金块,银块,玛瑙,玉石,经过他多年练就的贼眼来看,都是难得的上品,这样的好东西都被随随便便的装在皮口袋里,拿起来实在是太方便了。

    老江和七八个老兵已经跑了五六趟不但要把财宝运回去,还要再给皮口袋里装满石头,很是忙碌,忙点不算什么,但是到处都是瞪着眼睛的骷髅就让人遍体生寒,如果在地面上,见惯了死人的老兵自然不在乎,但是这里是地底,可以说是阴间,是人家的地盘,自然心里发寒,整支队伍里只有黄鼠好像非常的享受,地墓里腥臭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以前的光辉岁月。

    皮口袋里的宝贝已经换光了,现在就剩下那几口大箱子,不用说,最珍贵的礼物一定都在箱子里,说不定这是献给陛下的贡品,可是侯爷说了一根毛都不留给他们,这句话黄鼠非常的喜欢,从洞里小心的钻了出来,门外面就是守卫,整间屋子黑洞洞的,摸摸箱子上面居然上了锁,不过这难不住黄鼠,这种锁头只需要一根铁条就能破开,刚刚打开一个箱子,就看见地洞里又冒出一个人头,还蒙着脸,惊得黄鼠差点叫出来,却被那人捂住嘴巴,拉下面巾之后才发现是狗子。

    俩人比划了几个手势,就各忙各的,大块的玉璧铺满了箱子,还有何很多的画轴,现在顾不上了看,统统拿走才是道理。白玉璧装在吊篮里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不知道吐蕃人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玉璧,不过手工就不敢恭维了,上面刻满了稀奇古怪的头像,青面獠牙的像是恶鬼。

    两个人办事要比一个人快得多,等到箱子腾空了,黄鼠就要走,却见狗子挤眉弄眼的无声怪笑,一个骷髅从洞里探出头,狗子抓过来放在箱子里,又把没有散开的骨骼小心的拿过来全部摆好,拼成一个完整的人形,最后把两只一动不动的大老鼠放进骷髅里,这才合上箱子。五口箱子全部如法炮制之后,黄鼠清扫了脚印,狗子拿着两只全是骨骼的脚掌不断地在地上按出脚印,然后装进口袋,这是孙思邈的模型,用完了必须还会去,要不然会被老道打死。

    临钻进洞口的时候,狗子玩心大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白玉璧,放在一只枯干的手里,让黄鼠整理洞口时恰好露出这支抓着玉璧的死人手。

    太阳走到正中的时候,五俩没有标记的马车奔驰在官道上,很快在一个路口一头钻进了秦岭,从世间消失。

    两条粗大的牛皮管子正在向陵墓里灌水,等到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五六个人迅速的抽出牛皮管子里的竹篾,把牛皮管子折叠起来,放在一辆破旧的马车上。

    一支粗大的时香被绑在一根绳子上只要时香燃烧到绳子上的时候,浇满火油的绳子就会自动燃烧,捆绑巨石的绳子断裂,巨石掉下来之后就会砸断那最后的两个支柱,被水浸泡的松软的墓璧就会坍塌,只要坍塌一小块,就会引起连锁反应,最后导致整个墓穴全部崩溃,这都是云家的家臣公输普计算过的,可以说万无一失。(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一石头砸死一群吐蕃人

    刘家的小七急匆匆的赶着自家的羊群去追黄家的二狗,懊恼的拿石头去砸前面的头羊,黄家的二狗放的是家里的三头牛,可以骑在牛背上,不用光着脚丫子走路,眼看着二狗就要走下陡坡,小七欢喜的发现二狗家的牛不听使唤了,居然沿着小溪往回走,不管二狗怎么吆喝就是不听话。

    只要二狗气急败坏小七就开心,咯咯的笑着从二狗身边走过,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小七发现自家的羊也不听话了,头羊埋头嗅着地面跟着二狗家的牛也往回走,头羊走哪,羊群就会跟到哪去,小七跑上去扳着头羊的大角要他转头,结果被平日里很听话的头羊顶了个四脚朝天,刚才还在生气的二狗,立刻就不生气了,倒霉的又不只有自己一个。

    很快两个人都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前面那片草丛里总是闹鬼,不论两个气急败坏的牧童如何驱赶牛羊,它们就是不走,低着头舔地皮,两个孩子又惊又怕,可是牛羊不敢扔下,这都是家里的命根子,没了这些牛羊,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就在两个孩子最害怕的时候,远远地听见那边吐蕃人的营地炸了锅,站在坡上往下看,只见有的吐蕃人拿着刀子四处乱砍,有的趴在地上不断地叩拜,这样一来,让两个孩子更加的害怕,这分明就是中了邪,小七发疯一样的把头羊的脑袋往回搬,二狗拽着牛的鼻环也往回拖,牛和羊都不听话,再听着那边吐蕃人的鬼叫,小七大怒,捡了一块石头就像吐蕃人的营地扔了过去。知道打不着,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发泄一下而已。

    就听得轰轰隆隆的一阵闷响,两个孩子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只见吐蕃人的营地消失了一大半,地上出现了老大的一个深坑。

    “小七,你把那些吐蕃人都砸死了。”二狗好半天才对已经傻掉的小七说。

    “不是我!不是我!”小七吓得大哭起来。“狗哥,不是我!”

    “我看到你丢石头了。”二狗崇拜的看着小七,太厉害了,能用石头砸死这么些吐蕃人,回头要好好问问,小七是怎么做的。

    好在这个时候牛羊都恢复了正常,见天色以暮,都调转脑袋往家里走,不用人赶。两个哆哆嗦嗦的孩子也就跟着牛羊往回走。

    “小七,你放心,这事我谁都不会说,咱们赶快回家,要是官差问起来,打死都不能说,知不知道?“年纪大一点的二狗不断地叮嘱自己的小伙伴。

    “我打死都不会说!“小七带着哭腔回答。两个人把牛羊赶得飞快,不一会就沿着小溪下了陡坡。身后留下一大片被牛羊糟蹋的乱七八糟的草地。

    坐在树杈上的狗子见无数的人开始沿着周边搜索,一个后空翻。到了另外一棵树,没几下就来到官道边上,跨上拴在路边的马背,一抖缰绳,就去了程家。

    云烨和老牛,还有老程父子喝了整整一夜的酒。天亮的时候才醉醺醺的和衣躺下,谁知道刚睡了一会,断鸿就出现在他的床前,不说二话,两根手指就贴在云烨的脖子下面感受脉搏。发现云烨真的喝醉了,脸色变得很古怪,又抓起云烨的手腕重新试探,没错,确实喝醉了,被他这么折腾都没有知觉。

    断鸿见跟在云烨身边伺候的辛月一脸的怒容,赶紧赔礼说:“夫人,这是陛下的命令,要奴婢必须弄清楚云侯昨日还有昨晚都在那里,不容奴婢懈怠。“

    辛月还没说话就听老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昨日做一整天小烨都在老夫府上作客,晚间我们和老牛喝了一宿的酒,这才安顿下来,出了什么事?“

    断鸿冲着老程施了一礼说:“公爷上了万民殿自然会知道,如果云侯昨日整天都在程府作客的话,那就没事了,此事陛下严令不许外泄,请公爷恕罪。“

    听了断鸿的话,老程顿时就开心起来大笑着说:“那就好,这小子昨日一整天都在这里,规规矩矩的喝酒吃饭,哪都没去,不但他在,他全家都在,怎么?这个时候了我还要去万民殿点卯?能不能替我遮掩一下,就说老程病了,顺便说云烨,老牛全病了就好。“

    “程公,这个时候不适宜告假,您和牛公,云侯还是走一遭万民殿为妥,陛下下令,不论云侯在做什么都必须即刻入宫。“

    正在辛月给丈夫喂醒酒汤的时候,一大早去皇宫执勤的程处默匆匆的回来了,担忧的看看云烨,小声的对父亲和老牛说:“昨日酉时,吐蕃使节的营地忽然出现五鬼搬运,财货尽失,紧接着大地塌陷,吐蕃使节的从吏死了不少于三百人,都是被活埋的,吐蕃大相求告于大唐,要求寻找凶手,否则就会尽起大军问罪。”

    老程,老牛面面相觑,吐蕃人问罪的话可以当放屁,现在满大唐的武将都闲得无聊,有出战的机会实属不易,无论和谁开战。

    至于这种天崩地陷的事情怎么会找云烨的麻烦?这孩子昨日一整天确实就在家里喝酒,那都没去,陛下这是想多了。

    云烨被辛月灌了两碗醒酒汤这才醒过来,趴在床头吐得昏天黑地,稍微感觉好点,就被辛月套上官服,送上了马车,自己也跳上马车一路服侍。

    这一路,云烨没走几步就会停下马车趴在马车尾部呕吐,不论辛月给他灌了什么东西都会吐得干干净净,不过啊。云烨越是吐得凄惨,断鸿就越是高兴,这是完完全全的醉啦,只要那种事情不沾到身上就是福气,这时候难受一点算得了什么。

    当步履蹒跚,面色蜡黄的云烨被侍卫扶进万民殿,李二都吓了一条,云烨这完全是只有半条命了,不由得站起来疾声问断鸿:“蓝田侯,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有没有找孙道长看过?”

    断鸿连忙说:“回禀陛下,蓝田侯云烨没生病,只是大醉呕吐所致。”

    听了断鸿的话,李二这才坐下来,让人搬来一个垫子让云烨靠着柱子坐好,指着耷拉着脑袋一抽一抽的云烨对大殿左侧浑身甲胄的禄东赞说:“卿以为如何?”

    禄东赞站出来拱手说:“纵观大唐勋贵,我只与蓝田侯素有仇怨,如今有此匪夷所思之事发生,我实在不知如何回去对我王交代,只请陛下派遣干吏速速破案,以免影响贵我两国之情,蓝田侯敏酊大醉,难道不是事后庆贺所致吗?”

    “大相慎言,云侯乃是我大唐传命国侯不容诋毁,老夫刚刚打问过了,云侯从昨日起就带着全家在卢公府上做客,未曾踏出程府一步,大相之言实在是让人齿冷。”房玄龄刚刚问过站在身边的程咬金和牛进达,知道云烨的确没有离开过程府,这种事情很容易鉴证,程牛二人也不会因此说谎。

    耷拉着脑袋的云烨忽然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万民宫外面,抢过内侍手里捧着的痰盂,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这回连黄绿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吐完之后吧唧一声就趴在白玉阶上睡了过去,两天晚上没睡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内侍赶紧进殿禀报说云侯现在呕吐的是胆汁,这样下去恐怕会伤了身体,李二怒气冲冲的拍着椅子吩咐太医把云烨带去前殿照顾,自己对禄东赞生气的说:“云烨一向心高气傲,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此事,断然不会装醉逃避,你要破这个案子恐怕需要他的配合,照现在的样子来看,他大概不会接手,你禄东赞也是智者,何不自己查明,只要你能证据确凿,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退朝!”

    李二发完脾气,挥挥袖子就转身离去,把禄东赞晾在边上不理睬,大理寺卿戴胄拱手对禄东赞说:“大相放心,大唐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刚才陛下说的乃是气话,陛下一向甚喜云侯,见他遭罪,心中不快乃是常情,但是在长安发生了如此惊天大案,大理寺不会袖手,老夫已经派遣了最得力的属下前往别细柳营,没有人可以把一件案子做的天衣无缝,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只要大相全力配合就是,在案子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不得与云侯私下里争斗,否则,大唐的律法不会容情。”

    戴胄从来就不会说漂亮话,鸿胪寺的唐俭苦笑着搓手,听着这些像恐吓多过像安慰的话,摇着头走过来对禄东赞说:“管律法的官员就是这样,大相不必动怒,听说吐蕃正在制定自己的律法,大相此次前来,观政也是要务之一,何不借此机会好好地观察一下大唐律法,将坏事变为好事,通过这件事,完整的把大唐律法流程跟一遍说不定会对吐蕃的律法有所裨益,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大相切不可小觑律法。大唐能有今日的繁华,全靠律法约束人的行为,本官认为,吐蕃也会有这方面的需要。”(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五十二节大唐噩梦

        这里是大唐,禄东赞有力难施,只得赞同唐俭的话,钱财的遗失禄东赞并不在乎,礼单上的送给皇帝的五sè玉璧必须找到,松赞干布远征东女国才弄回来的宝物,关系着和大唐联姻的成败,松赞干布雄心勃勃的想要统一高原,但是人力物力都受到限制,远征东女国一次就让松赞干布的族群和自己的族群穷困不堪。

    高原上不缺少珍奇的玉石,金银,缺少的是能做兵器的铁器,还有丝麻,每当禄东赞看到大唐打柴的樵夫都拿着铁制的柴刀和斧头的时候,他的眼前就浮现出吐蕃高原上那些骁勇善战的战士,举着木叉冲锋的情景。

    只有高贵的战士才配得到坚硬锋利的钢铁,禄东赞恨不得亲手从樵夫,屠夫手里抢夺那些刀斧,事实上这一路,那些将士们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钱财都换成了钢铁制品,自己来大唐特意带了五百没有武器的侍从,就是希望在回家的时候,能够带回五百全副武装的jīng兵。

    如今三百余人不见了,骁勇的吐蕃战士看到了箱子里面的那些会咔哒,咔哒活动下巴的骷髅,也看到了那支要把玉璧拽下地狱的干枯的人手。

    吓破胆的勇士指天画地的赌咒,抢走自己财货的不是人,是地底的幽魂,只有最有法力的上师才能应付,自己这些像牧草一样卑微的人,不敢和神灵争斗,说完这些居然什么都不顾的唱起歌来,都是些赞颂山神,湖神,大地之神的歌谣,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庇佑。

    这让禄东赞这样的智者痛苦万分,自从象雄大智者敦巴喜饶创造了苯教,高原上无物不成神,雪山之神,青稞之神,牛羊之神,大地之神,湖神,山神,石头神,只要看到不解的现象就会多一位神出来,吐蕃之民民智未开,懂得文字的万中无一,无数的上师统治者他们的头脑,火烧了手,需要献祭,走路崴了脚需要献祭,上师说这是得罪神灵的结果,如果这种献祭是把牛羊作为食物吃掉也就罢了,偏偏是找很多柴火过来,把珍贵的食物,皮毛全部烧掉,只有那些随风袅袅的青烟,才能免除他们的罪孽。

    每年的大献祭一开始,方圆数十丈的柴堆上,放满了牛羊,jīng美的皮毛,糌粑,青稞,酥油,有的时候还有美丽的女奴,这样的大献祭,松赞干布点了两回,第三回实在下不了手,就让禄东赞代替,点了一回火,禄东赞自己三天未出家门一步,因为他吩咐护卫把自己捆了起来,他害怕自己一旦忍不住,会拿着刀子把那些肥头大耳的上师全部砍死。

    松赞干布以为他病了,过来看他的时候,见他捆着自己,悲伤地拍着地毯唱歌:圣洁的岗底斯山哟,

    你虽威名远扬,

    只不过硕大的躯体被雪包裹;

    美丽的玛旁雍措圣湖哟,

    你虽美名远播,

    只是一浪推着一浪,

    睿智的禄东赞哟,

    你为何捆绑着自己,

    难道你也愤怒的想要战斗?

    神山岗底斯山哟,

    你威名传远近;

    那洁白无瑕的山顶,

    是我心地圣洁的佐证。

    圣湖玛旁雍措哟,

    一浪推着一浪,

    洗尽世间的邪念。

    睿智的禄东赞哟,

    快去世间最肥美的土地,

    去找最威严的帝王,

    把他的女儿带回来。

    威严的冈底斯山哟。

    我已经没有献祭可以给了,

    我的子民们哟

    正在挨饿。

    听了文武双全的松赞干布的歌声,禄东赞毫不犹豫的就带着护卫下了高原,想为自己的王娶回一位真正的公主,同时带回大唐最先进的技艺。

    可是自己的路途并不顺利,看中了一个非常好的小姑娘,想要她做自己的儿媳,结果人家不愿意,这些天努力的和大唐勋贵搞好关系,却因为自己的鲁莽得罪了云烨,变得困难重重,所有的人都在等候自己和云烨之间的战斗,只有分出胜负,他们才会表态。

    禄东赞见过云烨两次,一次是他在船头嚣张的大笑,一次是这一回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纨绔,为何很多的勋贵都要看他的脸sè?难道我堂堂的吐蕃大相,战无不胜的禄东赞,睿智无双的禄东赞,在他们的眼中还不如一个浮华小儿?这一刻,禄东赞也想喝得烂醉!

    云烨的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黄昏,这才捂着脑袋痛苦地爬起来,在一边伺候的辛月连忙搀扶住他,一碗温热的白粥被云烨两口就吞了下去,很可惜,刚刚吞下去,又立刻吐了出来,一粒米都没进肚子。

    吐完了,擦擦挤出来的眼泪,四处瞅瞅,对辛月说:“这不是咱家。”

    惶急的辛月扶着他躺下说:“这里是武德殿,陛下命太医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夫君,程伯伯他们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灌你喝酒,您以前喝醉了了不起把小铃铛当成妾身,现在倒好,醉倒在金銮殿上,幸好陛下没见怪。”

    “谁说朕不见怪?”李二的声音从殿门外传了进来,只见李二和长孙联袂从外面走进来,辛月连忙施礼,云烨想要爬起来挣扎了两下双臂软弱无力,又趴在床上,歉疚的对李二说:“臣失礼了,这就爬起来。”

    “爬不起来就躺着,反正在朕面前你失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辛氏,你且退下,朕有事问你这个喝醉酒的夫君。”李二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让辛月出去,长孙牵着辛月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两个女人都出去了,李二立刻窜到云烨面前低头看着他好奇地问:“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贺天殇查到现在查出来无数的不解之谜,如果没这些不解之谜,朕一定不会怀疑到你,但是整个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只有鬼神才能胜任,朕认为必定是你做的,快说说,好奇得紧。”

    “的确是微臣做的,这家伙欺负我女儿,没将他碎尸万段,已是便宜他了,陛下,在您面前我承认,出了门打死我都不会承认的。”云烨说的非常光棍。

    “唔,不错,还算是有些担当,有几分忠敬之心,如果朕不问,你是不是不打算说出来?其心可诛!“李二对于云烨的回答非常的满意,在自己面前云烨能说实话,很难得,一般人没这个胆子,在自己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只会百般抵赖,证明云烨确实把自己当成一个值得信任的长辈看待,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己刚才 特意换了一身常服,就打算传递这个信号。聪明的小子选择的非常正确。

    “陛下如果不问,微臣自然不会说,不过那五sè玉璧无论如何是要找一个机会送进宫的,五sè玉璧那是陛下才能有的东西,微臣留着是**烦。“

    “先别管玉璧,告诉朕,你是怎么把吐蕃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李二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端在手上,打算听长篇,至于禄东赞此时怎么想,他完全没有考虑过。

    “其实是禄东赞自己扎营扎错了,您还记得书院有一个杂役管事叫黄鼠的吗?“

    “你说那个盗墓贼?难道说禄东赞选的营地本来就是在一座废弃的大墓上面,底下是空的?怪不得整个地面会塌陷,不错,第一个谜团解了继续说。”

    “您知道的,小女云暮被欺负,家祖母非常的生气,下了一个要打折吐蕃人狗腿的家令,黄鼠无意中去新丰市,路过细柳营的时候发现禄东赞居然把营地选在一座被曹cāo掏空了的汉冢之上,根据他判断,吐蕃人的财宝都在这里,为了给小女出气,就打算收拾一下吐蕃人,给他们一点教训……”

    “然后你就认为反正是教训,不妨教训的深刻些是也不是?所以吐蕃人死了三百余,告诉朕,给你闺女出气用不着这样的大阵仗,你打算干什么?“

    云烨缓了一阵子,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就坐起来给李二施礼说:“吐蕃人这一次来,确实是有事情求我大唐,他们吐蕃现在刚刚靠松赞干布的一万多人平定了四方,虽然打下了东女国的一大部分,这一次他们从东羌退兵,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国力不济,吐蕃人xìng格彪悍,打起仗来非常的悍勇,但是他们和草原上的部族一样,都是各自为政的,没办法把所有的力气拧成一股绳,松赞干布就想休养生息,打算将高原上的部族逐一击破。

    可是吐蕃人有一个很坏的习惯,那就是没事干喜欢把粮食之类的东西架在大火上烧成灰,敬献给天神,哪怕自己饿肚子,也要先顾着天神,有这样的恶习,他们还谈什么休养生息,只要有一点富余,立马就烧掉,这样休养一千年也没用。“

    “吐蕃人的动静朕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吐蕃人喜欢粮食器皿的?“

    “陛下,吐蕃人也有文字,只不过他们的记事方法却是唱歌,微臣曾经听过一些歌谣,再说,吐蕃大献祭并不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只要通过商队,您就能知道,微臣之所以下死手,就是不愿意让吐蕃人的目的达成,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微臣只要破坏就好,这样一个彪悍的民族一旦摆脱愚昧,将是我大唐的噩梦。”

第五十三节纷乱

    贺天殇带着大队的人马在细柳营挖掘大坑,人多好办事,只用了两天就挖出来百十具吐蕃人的尸体,只要挖出来一具,吐蕃人就把尸体扒的光溜溜的往柴堆上一架,就烧掉了,死了很多人,却看不到吐蕃人悲伤,从同伴身上无意中发现的任何意外收入,都会让他们高兴,看他们烧同伴的尸体就像烧木头一样毫不在意,把一个旁观者贺天殇看得心中直发冷。

    吐蕃的使节不是一拨,而是两三波,靠近松州和剑南的部族也有使者到达京师,禄东赞的手段非常的干脆,找上门去干掉为首的头目,用鞭子就把其他的吐蕃人收归自己的麾下,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就说了一句,我们损失很大,需要补偿。“

    洛阳悬尸案未破,如今又添加了细柳营五鬼搬运地陷的案子,一时间长安和洛阳同时被谣言笼罩,在发现魏天珏已成没用的废人之后,贺天殇第一件事就是掐死了魏天珏,上报朝廷的时候就说被挂在洛阳城头的魏天珏早就死了,谁都知道他在胡说,朝中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就连皇帝陛下都默认了这件事。

    云烨夫妇在武德殿住了两天,就被皇帝赶出皇宫,因为在灞河上骄横跋扈的罪名,被罚俸三月,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罚,云烨习惯了,大臣们也习惯了,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唐俭,长孙无忌这些大佬一句话都没说,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过。

    必须去找禄东赞的麻烦,这是云烨早就计划好了的,不能因为你吐蕃人死了三百多就把欺负云暮的事情一笔勾销,你们自己人都说是触怒了鬼神,遭受了天罚。要在长安来一次大献祭,禄东赞好说歹说,才说服了手下把勇士的尸体献给天神,其他的东西啊分给活着的勇士,吐蕃人喜欢烧东西的习惯,云烨非常的喜欢。

    带着全部的家将浩浩荡荡的就去了细柳营。八牛弩不敢带,强弩这东西云烨认为必不可少,远远就看见好多人站在高处对着吐蕃人的营地指指点点,甚至还有烧香磕头的,百姓们认为关中的土地爷,不喜欢脏兮兮的吐蕃人在自己的地面上胡折腾,特意给的惩罚,这一段时间,细柳营附近居住的人家丢只鸡都赖在吐蕃人身上。搞得地方官不胜其烦。

    云烨把自己的牌子扔给了看门的鸿胪寺官员,自从吐蕃人出事之后,帮着吐蕃人看门的人皇帝就换上了鸿胪寺的人,别人以为这是皇帝在限制吐蕃人的行动,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是皇帝在保护吐蕃人,有了唐人混在吐蕃人群里,绝对不会再发生地陷这种事。

    看到皇帝只是在催促关注洛阳悬尸案,对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五鬼搬运案毫不在意。已经混成精的房玄龄,杜如晦。唐俭,长孙无忌就认定了这件案子是云烨做的,要不然,皇帝一定会更加着急眼皮底下的事件才对。

    禄东赞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不见云烨,这可不行,在大唐云烨想见谁总会见到的。给自己安了一个神医的头衔就埋头往进闯。

    “云侯,你就安生一些好不好,您这一路上风波不断,为何还要节外生枝?您是神医我们都知道,您开出来的药下官敢吃。就是陛下也吃得,可是您以为吐蕃大相敢吃么?他吃了您的药,立马暴毙下官都不吃惊。您还是回家歇息吧,吐蕃人就算是欺辱了府上的小娘子,您看看这一地的骨灰,什么气都该消了,王玄策,替本官送客!“

    鸿胪寺少卿朴元修和云烨也是老相识,知道云烨来者不善,干脆就一口回绝了云烨的要求,还把他的学生王玄策推出来送云烨这尊瘟神离开。

    王玄策乐呵呵的上前,和旺财打了个招呼就牵着马头往外走,人家公事公办,云烨没有了往进闯的理由,只好任由王玄策带着走出了吐蕃人的营地。

    “先生,您这一次有些失算啊,如果下手再狠一点,把禄东赞的人马全部折在这里,等他回程的时候就会由咱们的人马送行,到时候学生会自动请缨去吐蕃看看要是找出一个控制雪原的法子那就太好了。“

    王玄策乃是书院出来的高材生,别人不清楚什么是延时装置,他知道。别人不知道渴乌取水他知道,别人不注意地上已经那些若有若无的盐花,他注意到了,至于鬼神之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书院里装神扮鬼的恶作剧层出不穷,想要找两个这种窍门太容易了,从那两根烧的黑黑的石头柱子出土,他就知道,这是绝对是先生干的。

    “闭嘴,就你聪明,你去高原也是危机重重,松赞干布和禄东赞都是一代人杰,凭着一万多人就统一了四分五裂的吐蕃,向雄人也是传承了几千上万年的族群,不是草原上那些野狼能比拟的,先在鸿胪寺学本事,时机到来了,再去吐蕃不迟。“

    王玄策嘟哝几声好像很不情愿,现在的大唐人都成了野心勃勃的杀才,不好好的种地,满脑子想着开疆拓土,名标铁柱,放眼望去,和大唐做邻居的都在倒霉,无不在小心翼翼的伺候大唐王朝这个巨无霸,原先嚣张的高丽,如今国内战火绵延不绝,高建武已经和渊盖苏文杀红了眼,鸿胪寺的官员非常好心的去调停,希望他们握手言和,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恼羞成怒之下希望高建武或者渊盖苏文两方面向大唐求援,不需要礼物,只要说一声,屯留在辽河岸边的契苾,和李绩就会立刻大举进攻叛匪,还高丽百姓一个晴朗的天,甚至不用打招呼,契苾就想把辽河两岸变成牧场。

    听到这个消息,高建武和渊盖苏文,立刻休战,契苾的骑兵才越过辽河,迎接他的就是超过十万人的高丽大军,高建武和渊盖苏文全在,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契苾只好又回到大唐这边,继续看高丽内斗。

    两个家伙这次居然有志一同的各自留下了三万大军驻守辽河,这六万大军不参与国内战事,唯一的作用就是盯着大唐,让李绩干咽着口水没有办法进取,试探了一下,结果发现,留在自己面前的都是高丽悍卒。

    傻子都知道大唐从上到下都充满了野心,算上今年,已经丰收了整整五个年头了,粮食价格始终稳定在一个铜元一斗的基础上,按照比例,也不过是原来五文钱而已,关中平原的百姓之家,每天吃三顿饭已经变成了常态,闲时喝稀,忙时吃干,这些老黄历早就一去不返了,粮食的极大丰富,也就催生了养殖业的发展。

    农户家在玉米地里掰玉米的时候,都知道剥两颗鸡蛋加餐,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回庄子的路上云烨看着到处都是收割玉米的庄户,其实就没有弄明白,明明常平仓里的粮食已经多得要堆不下了,为什么这些百姓还要往死里种粮食?

    土豆可以做粉条,玉米现在是最好的战马饲料,除了这两样,油菜,芝麻,青菜,辣椒,花椒,果树,这些东西都可以种植,那一样都比种粮食划算,你只要看看旱塬上的百姓就明白,他们靠种西瓜,日子已经过的比平原上还要好。

    每回看到旱塬上的农户笑眯眯的拿西瓜换麦子的时候,云烨就想笑,一斤西瓜换一斤麦子,平原上的人还觉得占了便宜,这是什么道理,聪明的云家庄子人也不例外,只要是换麦子的人过来,就拿自家的麦子去换,大方得很,他们就不想西瓜的亩产是多少,麦子的亩产又是多少,两者有可能等价吗?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云烨不去找不自在,农户们撒起泼来,侯爷家也扛不住,如果是商贩撒泼,侯爷家就是敲断他的腿,也没人理会,如果是别的大户家,百姓说不定会看热闹,如果是贼偷,大家伙就开心了,把这家伙绑在牌坊上,可以让乡亲们娱乐很久。

    农户就不行了,只要脱掉鞋子,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坐在侯府哭天抹泪,用不了一刻钟,府门就会被乡亲们团团围上,虽然没人吱声,可是那种鄙夷的目光会让你后脊梁汗毛竖起来,官府也会来,不会问青红皂白的,先把农夫安抚好,精神亢奋的如同公鸡一样的地方官就会递帖子登门,话说的难听不说,礼貌还不周全,能给你拱拱手算是不错了,看得人只想乱棍打出去。

    人家还真的不怕这个,说不定心里正在等你殴打,这要是挨了揍,一个强项令的名头准跑不了,这样敢于为民请命的好官需要大用,勋贵家和农户家相争,有理也没理,你如果觉得自己手段了得,官府不会发现,那就半夜挖个坑把农夫全家埋了。

    官府查不出来则罢,一旦查出来是你干的,淮安王李神通的二儿子就是前车之鉴,把人家闺女睡了不认账,闺女的老父老母找上门去,结果被打了出来,晚上一家六口人就消失了,最后官府从李神通家的果园子里把人给挖出来了,结果,李神通百战得来的王爵被降,二儿子验明正身之后菜市口斩首,恶奴一十一人一同被斩,从此他家的名声就臭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五十四节小麻烦?

    云家门口现在就坐着一个农户,样子非常的凄惨,浑身的衣衫被撕得破破烂烂,大腿上,屁股上血迹斑斑,背靠在云家的石狮子上,气息奄奄。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从长安赶回来的云烨很奇怪,云家这些年以来,从没有欺负过农户,怎么今天就出了事?

    看见老钱蹲在那人跟前小声的说着话,看样子已经在处理了,既然钱管家接了手,云烨就没有再去问的道理,下了马,从侧门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就发现云暮趴在门缝里往外看,见爹爹回来,立刻就跑过来,抽抽噎噎的给爹爹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果然不出所料,是云暮的旺财惹祸了,藏獒这东西,其实很蠢,为什么只认一个主人呢,原因就是因为它的大脑处理不了那么些复杂的关系,从人烟稀少的草原来到繁华的长安,短时间里还不适应,有人看云暮招人喜欢,多看了一眼,结果旺财就发了怒,要不是小丫头极力束缚,门外面的那个人一定会没命。

    既然是误伤,那就没关系了,不过是赔些钱财就是了,老钱会处理好的,云烨拖着闺女走到门外,对那个农户拱手说道:“家中猛犬未能拴好,如今伤人在先,其罪在云家,尽管放心,但凡所有伤药,都会由云家支付,养伤的这段时间耽搁你家中的进项一一报来,管家会处理,自然给你一个交代。既然是小女的失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赔礼了。“

    按理说云烨堂堂的侯爷已经赔过不是了,并且答应会给补偿,此事就会了结,谁能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云烨的预料。

    第二天一大早,十几个穿着孝衣打着灵幡的人抬着一个死人就堵在云家门口。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一个劲的就要往石狮子上碰,说儿子死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不如一起被云家的大狗咬死算了,别人拖都拖不住。

    “老钱,昨日你送他回去的时候郎中怎么说?“云烨坐在大厅上问守候在一边的钱管家,昨天怎么看那个人都不像是要死的样子。怎么一夜间就一命呜呼了?

    “侯爷,庄子上的郎中昨日里看过了,伤的确实不严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就是被吓的不轻,按理说没有死的理由,老奴昨日还当着乡亲们的面给他补偿了十枚银币,陶四宝自己也很满意,一个劲的说赚了。“

    “那就让官府来处置吧。你让庄子上的郎中再去看看他为什么死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那里不对,这些天庄子上的警卫一定要加强,外面的那些人如果用钱可以平息,就用钱去平息,这样下去,对云家没半点好处。“

    老钱点点头就出去办事了,那日暮领着小丫头惶急的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小丫头被吓得不轻,云烨皱着眉头对跟在后面的辛月说:“狗咬伤人。怎么都去怪孩子了?才四岁的孩子懂什么,你看把孩子吓得,事情出了那就解决事情,不许你们再惩罚闺女。“

    云烨把云暮抱在怀里,见孩子总是去捂屁股,就把她的小裙子撩起来。褪下小短裤一看,发现她的小屁股上印着两个红红的掌印。这就怒了,狠狠的瞪了辛月和那日暮一眼,抱着云暮就去卧室用药酒给孩子擦拭。

    让云宝宝和云暮坐在软榻上,云烨很有兴致的给两个孩子教《三字经》。自己念一句,孩子跟着念一句,没到一刻钟,云暮就记住了其中的九句话,很聪慧的孩子,云宝宝到底还是差了一点,整个上午,没人敢到书房打搅他们父子,辛月,那日暮躲得远远地,支使小铃铛往书房送了一回水,两回点心。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老钱回来了,一进门就说:“侯爷,那家人就是想要些银钱,没有其他的意思,郎中说那个人死于惊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老奴就给那个老妇人赔偿了一百枚银币,算是把事情了结了。“

    云烨很满意,现在是多事之秋,只要把事情平掉,就好,云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下午出门去书院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那一家人,老钱平事的速度还是不错的,两个娃子都带上,去书院父子三人还能玩一整天,家里的女人这两天见不得她们。

    旺财拖着轻便马车在铺满落叶的地上轻快地跑,戴着嘴笼子的狗旺财跟在后面跑,只是总喜欢跑到树根上撒一泡尿,圈定自己的领地。

    见两个孩子坐马车坐的欢喜,干脆就不去书院了,沿着东羊河就一路慢跑,刚刚入了十月,槐树叶子就随着风洋洋洒洒的往下落,石板路两边的泥土小道上总是有青衣的士子手握一卷书,顶着落叶踽踽独行,或者仰天长叹,或者低头沉思。形单影只,让人催生无数的秋思。

    “爹爹,那些大哥哥他们在干什么?你看那个人刚才偷偷的踢了大树一脚。“云宝宝眼睛很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他们啊其实不是在读书,是在摆样子给河对岸的那些小姐姐们看,踢树的那一位是嫌弃落叶掉的不够多,表现不出秋日的愁绪,所以才踢树的,都是二百五,可不敢学他。“

    自从书院规定东羊河左面是男子散心的地方,东羊河的右边是女子们的游戏区,不到十丈宽的东羊河被他们誉为银河,公输木为了显摆自己的造桥技巧不输给老祖宗,特意在东羊河上用石头垒了一座拱桥,中间主跨的跨度远远地超越了李春造的赵州桥,为此,公输家特意去找史官,想要把这件事记录在册,结果被人家骂了出来,半点面子都不给。

    人家赵州桥是为了方便交河两岸的百姓过往修建的,你的东阳桥纯粹是为了好看而修建的,这两者意义千差万别,你就算是把桥修的比彩虹还要长,屁用不顶,白白的浪费钱财。

    云烨不管这些,东阳桥修的确实漂亮,宛如长虹卧波,已经被誉为东羊河上最美的景致,赶着马车上了东阳桥,走到正中间就被人家拦住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大声的吼:“又是一个无赖子,你以为带上两个好看的娃娃就能混过去?右面是闺女家的地方,不许过去,赶着马车装阔,告诉你前日里有人拿铜板给我都没用,整整四个铜板啊,老婆子没看上。”

    一番话气的云烨快要七窍冒烟了,白白被人家骂成了无赖子,偏偏不能还嘴,只得兜转马头恨恨的对婆子说:“明天回去就开革了你!”

    婆子尖酸刻薄的话隔着三十余丈还是清晰入耳,两个孩子趴在座位上看着那个婆子跳着脚咒骂,笑的咯咯的。

    “两个小傻蛋,爹爹被训斥让你们如此的快乐?”云烨轻轻地在两个小屁股上拍一下。

    “堂堂侯爷被无知的山野村妇确实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云侯,自古以来村妇辱骂国侯而不获罪者,唯有圣人在位之时,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会顾惜羽毛不与村妇一般见识,今日观云侯气度,实在是让人钦佩。”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云烨循声望去,只见垂杨柳下站着一位素衣老者,荆钗绾发,身着灰色麻布袍服,只是面像丑陋,长脸,突额,高颧骨,这种面相就是人家常说的奇古之像,高人隐士就这德行。

    云烨停下马车,拱手问到:“听先生言谈古雅,必是云烨不知道的奇人高士,敢问高姓大名?”

    “哈哈哈,老夫久不出世早已忘记了名姓,让老夫想想,对了,好像叫姚思廉,你可以叫我要死脸,就是死要脸皮的意思,哈哈哈。”

    听到他的名字,云烨彻底的安定不了了,一个在李二当上皇帝之后就闭门不出专门研究学问的人,一个在贞观初年,开始撰纪传,粗成三十卷,这是武德、贞观二朝唯一的一次修成纪传体国史。谁可以记录国朝的隐秘?唯有姚思廉。

    这是一个真正的学者,《梁书》《陈书》都是他的作品,以前李纲就邀请过姚思廉出山,请他执教国史,结果被他婉拒,没想到今日居然在东洋河畔遇到,难道说老先生准备出山了?

    “简之先生能到玉山,真是难得,晚辈冒昧请先生去书院饮一杯清茶如何?“

    “清茶一杯可不够啊,老夫从日出时分就到了玉山,到现在粒米未进,腹中饥渴如雷,听说书院的红烧肉乃是难得的美味,不可不尝。“说完就自己上了马车,抱起了云宝宝不停地逗弄。

    从见到姚思廉的第一面起,云烨就喜欢上了这个风趣的老头子,他和许敬宗都是十八学士,可惜人品道德相差的太大了。

    到了书院,直接就去了书院的后厨,可惜他们的午膳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卖掉的剩菜,姚思廉居然毫不嫌弃,让厨子给自己热热,就开怀大嚼,麻婆豆腐里加上红烧肉,味道一定好不到那里去,谁知道,姚思廉居然吃的喷香,夸赞不已,老天爷,这位大儒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猪食?(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五十五节奇怪的石狮子

    事实证明云烨想多了,姚思廉到玉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梁书》《陈书》刊印成书,《梁书》五十六卷,《陈书》四十二卷,字数其实都不多,再加上老先生非常喜欢抠字眼,多一个闲字都没有,所以在云烨看来,就是两本薄薄的小册子而已。

    “云侯,你也知道,老夫一辈子只知道读书,不知道积攒家财,家中的财产就是几屋子的书籍而已,如今,《梁书》《陈书》这两本文稿已经完成,可惜一直没有付梓,如今听说书院印书效率极高,老夫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两本书稿问世,还请云侯助我。“

    老头子说完,就把一个包袱推了过来,云烨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厚厚的俩迭书稿,正是梁,陈,二书,书稿之上还有一张钱庄的本票,看看数额,只有五十枚银币,云烨一下子就哭笑不得,老先生这是弄错了,还以为书院印书要收钱,却不知书院印他的书,是要给他钱的。

    云烨把本票取下来放在一边,喊过仆役命他去找印书作坊的掌柜,人家才是印书的行家,知道这两本书需要印多少册,需要付给姚思廉多少钱,这些都是有规章制度可以遵循的。

    不大工夫,掌柜的来了,先是打问了老先生的名号,又仔细看看书稿,揣测一下全书的字数,最后拱手说:“姚先生,这两本总共一百八十枚银币如何?每本印数一千册,总共就是两千册,您看可能使得?“

    “每本一千册?“姚思廉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书稿居然能印一千册,老天爷,那是整整一牛车的书啊。可是想到一百八十枚银币。就咬咬牙说:”没问题,老夫这就是筹措银币,你们开始印吧,这个价格非常公道。“

    掌柜吃惊的看着姚思廉半天才说:“姚先生,您不用给我们钱,是我们需要给您一百八十枚银币。“

    “你们给我钱?“刚刚站起来的姚思廉又跌坐在椅子上。自古以来都是写书的给印书的钱,从来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倒过来了,开始成印书的给写书的钱了,疑惑的看着云烨说:”云侯,这样做没必要,老夫虽然不富裕,但是区区一百多枚银币还不在话下。“

    “简之先生有所不知,的确是印书坊给您钱,而不是您给他们。您想想,您千辛万苦写的书稿岂能白白的让他们拿去发财,他们用了您的成果,就需要给您钱,以后他们要加印的话,还是需要继续给您钱的,您放心,不是云烨在这里作怪。李纲,元章。萧禹先生他们印书都是作坊给他们钱,可不是只有您一个哟。“

    “这怎么行,文章千古事,要老夫拿来卖钱非常的不妥,你们印吧,想印多少印多少。不用给老夫钱。“

    “要死脸的,到了现在怎么还是这副臭德行,三年博士,亢不见治,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反教人为?“

    听到来人掉书袋云烨就头疼,姚思廉好像并不以为杵大笑着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说完就要起身离去,不想外面的人却走了进来一把拖着姚思廉就走。姚思廉挣扎两下见甩不脱,只好听之任之。

    “云小子,要死脸的书一定要印好,老家伙为人克己,但是学问绝对是上上之选,印两千册你绝对不亏本,记得把手稿收起来,图书馆要收藏,今晚连夜印,明天印上百十本让他拿走,如果需要额外的费用从我俸禄里扣除就是。“

    听着元章先生的声音远远传来,云烨笑着对掌柜的说:“听见了,那就这样办吧,先印出来一百本装订好了送到元章先生那里去就好,看样子姚先生今晚回不了家了。“掌柜的笑着答应,捧着书稿退下。

    不知道元章能不能把姚思廉留在书院任教,不过看样子元章先生好像没打算放过姚思廉,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从这两句话来看,姚思廉可能是个真正的书呆子,家境一定不好,也不知道李二是怎么搞的,这样一位大儒竟然随意的弃之不顾,真是可惜啊。

    带着两个孩子在书院玩了很久,这才回家,见老钱正在安排门房打扫门庭就随意的问了一句:“老钱,这里并不脏,为何要重新打扫?我看你们连石板都重新洗刷过,所为何来?“

    “侯爷,晦气啊,刚才有一匹驴子惊了,拖着车子在街市上狂奔,要不是咱家护卫一刀子把驴头砍下来,还不知道会伤多少人,地上全是驴子的血,不洗地不行啊。“

    云烨感觉非常的奇怪,却不知道那里不对,正要进门,却听见带着口笼的旺财呜呜的大叫起来,冲着门口的石狮子,就要往上扑,不但狗旺财大叫,马旺财也前蹄腾空,不住的希律律的大叫,云烨抱着马旺财,云暮也把狗旺财抱住,只见两个旺财都在不住的后退,狗旺财甚至把口笼甩掉,叼着云暮的衣衫就拖进了府里。

    云烨的眼珠子乱转,这一回他可是看清楚了,不论是狗旺财,还是马旺财,都对府门前的两只石狮子非常的恐惧,从刚才狗旺财的反应来看,这只藏獒非常的聪明,和其它的蠢狗完全不同,这样的狗会无缘无故的咬人?

    钱管家把坐在马车上的云宝宝抱在怀里,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云宝宝,慢慢的退回府里。

    旺财刨着蹄子打死不进府门,云烨心中一动,吩咐刀剑都已经出鞘的护卫回府去拿一瓶子香水和一块布,很快就拿了过来,云烨打开香水,倒在布巾子上捂在旺财的鼻子上,旺财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云烨的脸色阴沉如水,牵着旺财进了家门,把它交给了马夫,又从狗嘴里把云暮取下来,交给了闻声赶过来的那日暮,吩咐她们进去,和辛月待在一起,不许出来,老江拎着强弩出现在屋脊上,云家护卫顷刻间就做好了准备。

    云烨又把家中的土狗牵出来,才走到门口,土狗就垮着双腿屎尿齐流,前腿软软的趴在地上把头埋进去,动都不敢动。

    确定了,是左面的石狮子,就要出去,被老钱死死地拦住,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护卫咬咬牙就冲了出去,举着刀子慢慢靠近石狮子,无论他怎么观察都没有发现这尊御制的石狮子有什么不对劲,疑惑的回过头看云烨。

    “老钱,把那尊石狮子用石灰水好好地清洗几遍,拿刷子刷,那尊石狮子被人浇上了猛兽的尿液,所以狗和马才会惊。”

    听完云烨的话老钱的心才放下来,刚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说:“侯爷,被狗咬的那家人一定有问题,老奴这就派人去查看。”

    “不要急,带上官府的人一起去,光是咱家人恐怕到时候说不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家人已经死了,石狮子也不要动,那个叫陶四宝的人太可疑了,刘进宝,带着我的腰牌去找贺天殇,就说有真正的大案子要他接手。”

    电光火石间云烨就考虑清除了前因后果,该死的神人又找上门来了,寒辙家里用死人做迎宾礼物,这个混蛋却来这一套,阴的痛快啊。

    先从云家的名声上下手,给陶四宝身上抹上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尿液,估计八成是狐狸的尿液,惹得狗旺财去咬,知道云家不会坐视不管,会赔偿,到了晚上就把陶四宝弄死,等云家再次赔偿之后,就把这一家人都弄该死,让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仅仅过了两夜,就变成了灭门惨案,李神通家的二儿子前车不远,到时候云家就是长了八张嘴都说不清楚,多年积攒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云烨之所以对寒辙手下留情,是因为他们做事还有底线,过于骄傲的人总不肯降低自己的档次,这一次出现的家伙,一定是一个非常阴毒的人,云烨对这种人一向没有好感,下三滥的法子都使出来了,真是自寻死路。

    好在这次他们想给云家带来恐慌,做了画蛇添足的事,被旺财们发现了,如果云烨没有发现阴谋,说不定就会为敌所称。

    回到书房,刷刷刷的写了一行潦草的大字,上面写着:“不管你是谁,你都死定了。”吩咐护卫把这张纸贴了出去,就贴在石狮子上,贼人一定没有走远,说不定就混在集市上,云烨站在府门上恶毒的朝集市上看了一眼就回去了,云家没办法封锁集市,只能另外找机会找到他们。

    一个矮小的侏儒扶着一个苍老的老妇人缓缓走出了集市,转过山脚,见四周无人,那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妇人就挺直了身体,随意的拿湿布在脸上擦几下,摘掉头套,就立刻变成了一个花信少妇。

    “当家的,这个云烨不简单啊,提前就破解了你的兽王液,还打算让他家再恐慌几天,看样子不成了。”

    “寒辙失败了,现在正在寒雾受罪,我本来不想多事,都是你非要逞能,现在被云烨盯上了,都是神人,咱们是下五门,云烨能对寒辙留手,说明这家伙也是上仙,咱们惹上云烨不是个好事情啊。”(未完待续。。)

    ps: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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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节你是一个狠心的人

    老钱带着贺天殇去找陶四宝的家人,云烨摇摇头,这个时间去估计已经晚了,那一家人估计活着的可能性不太大,他都能想象的出事情的经过,有人找到贪小财的陶四宝,要他把猛兽的尿液,涂抹在石狮子上,陶四宝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可惜自己身上也沾上了野兽的味道,结果被狗旺财攻击。

    有了这一档子和云家起冲突的事情,雇他的人怎么能容忍他继续活下去?不但可以灭口,还能激起民愤,让云家时刻处在疲于奔命的状态,无暇顾忌石狮子上的异状,这样一来,云家不但人紧张,动物也会紧张,而这种紧张会随着时间的推进慢慢进入内宅。

    下一步,他们要做的就是进入云府,收买,威胁仆役?也算是一条道,可是这样做很有可能暴露自己,云家的仆人好像也很不容易被收买,不过,总会有办法的,从现在起,进入云家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的可疑。

    世上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云家不可能做到时时刻刻都警惕,弄得风声鹤唳的怎么过日子?家里来个客人就用防贼的方式对待,日子久了,云家还有客人敢登门吗?世家一旦没了宾客,那还叫什么世家,你来我往的人情走动,就是一个互相了解,互相信任的过程,老朋友二十年不见依然会生出隔阂,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种话是王勃不通晓世事的表现。

    云烨坐在书房里,没点蜡烛,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里,辛月就在旁边坐着,云烨不出声,她也一动不动。她从夫君慎重的态度里看到了危机的存在,陪在一边等候夫君最后的决断,她相信只要夫君经过考虑了,做出来的决定一定是最好的,她有这个信心。

    “王八蛋,老子想过几天安生日子都不行么?非要赶着上来送死。都是一条条的狗,都说狗改不了吃屎,难道老子就是那坨屎?”

    坐在黑暗里的云烨拍了一把桌案,站了起来,黑乎乎的很不习惯,桌子上有火柴,单鹰家的作坊把这东西制造的非常大,足有半尺长,划着之后会爆出很大的一团火。硝烟也非常的多,以至于云烨对自己拿着一根火炬点蜡烛非常的不满,点着蜡烛才看见辛月目光烁烁的看着自己。

    舍不得把火炬熄灭,拿在手里等它着的差不多了,才扔进了笔洗,云烨在家很少用毛笔,这东西也只能沦落成烟灰缸的下场。

    “夫君有决断了?”辛月站起来问:“和咱家做对的人是谁?吐蕃人?那日暮难过的快要活不成了,认为是她给家里招来的祸患。“

    “不是吐蕃人。是我的老朋友,一些以为自己能飞。能千万年不死,能移山倒海的老朋友,多年以来,这些想法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能干点鸡鸣狗盗的小事情。下回再见寒辙,我会笑话他。好了,这是你别管,好好地带好孩子就成,现在给我弄点吃的过来,不知道我经不得饿?”

    话音才落。那日暮就端着木盘子走进来,上面有好大的一碗面条,面条上都没热气了,面一定也坨在一起了,傻女人就端着盘子在门口傻站着,她一定非常的恐惧,害怕这个家里再也没了自己的位置。

    云烨一般是不吃凉面条的,更不要说坨在一起的面,今天却什么话都没说,接过面条,西里呼噜的就吃完了,不是为了安那日暮的心,他才没胃口吃这东西。

    辛月非常的骄傲,自己的丈夫是世间最好的人,夫妻处的久了,就是在这些小事情上感受到彼此的关爱,哪怕这次是对那日暮的。

    那日暮怔怔的看着夫君把哪碗面条吃完,忽然大哭起来,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抽噎着说:“我是一个祸水……生的孩子也是。“

    “谁说的?“云烨把泪流满面的那日暮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肩背。

    “宦娘说的,她说都是我的错,家里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草原,总是给家里带来麻烦,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麻烦。“

    “不要听宦娘胡说,就算是祸水,也是你夫君我的祸水,关她们屁事,再说了,夫君我喜欢祸水,长得这么漂亮的祸水求都求不来,不管是谁来找麻烦,你就在一边看着,你夫君是如何把他们都干掉的,全部干光了,就没人来找麻烦了,以前那些漂亮女人之所以被称为祸水,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的丈夫都是蠢猪。“

    “夫君是最厉害的人。“那日暮到现在还是一副孩子心性,听云烨吹得厉害,立刻就破涕为笑,如果不在夫君身边,那日暮或许会坚强,会聪慧,只要夫君在,这些草原女儿该有的好品质就不见踪影。

    “好了,不要腻了,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没得让人恶心。“眼看着两个人扯软糖一样的扭在一起,那日暮面色潮红,气息粗重,再下去就会把书房当成战场了,辛月没好气的拿手帕抽抽那日暮的头,把她从夫君的腰上扯下来,给她拉好衣襟,万一下人进来不好看,云家怎么说都是要诗礼传家的。

    云烨只是告诉辛月,让家里的仆役最近留心一下陌生人,尤其是行为怪异的人更要多观察就好,其它的一切照旧,没必要为这事把家里弄得紧张,辛月深以为然,内紧外松才是防备之道。

    钱管家和贺天殇回来了,果不其然,那家子人消失了,一同来的还有蓝田县的县尉,五里坡陶四宝全家不见踪影,从云家走后就再也没人看见他们。

    “侯爷,此事蹊跷,下官也是五里坡人氏,陶四宝一家离奇失踪,真是怪异,据下官所知,他们一家亲眷甚少,原来是秦岭山里的流民,前两年陛下大赦天下,才从秦岭里钻出来,落户五里坡,平日里规规矩矩的,虽然喜欢贪点小便宜,乡下这种人多的是,没什么特别的,现在忽然全家失踪,下关已经禀报了县令。“

    “这是自然,陶四宝是你治下的子民,自然不能让他们全家死的不明不白,做好你的职责,该怎么上奏,就怎么上奏,不要隐瞒,不要夸大,实话实说就好,不必顾忌我,我想他们全家的尸体一定会很快就会发现的。“

    云烨喝着茶,淡淡的给县尉做了交代。

    “这么说云侯已经猜到陶四宝全家的下落了?“贺天殇好像发现了什么。

    “少套我的话,人家要陷害我,你还一个劲的盘算我,傻子都知道,埋他们全家的 地方只可能是我云家的土地,说不定就在果园子里,李神通家的案子知道吧,人家就是学那个案子给我栽赃呢,老钱,你就发动庄户们在咱家的地里还有果园子里,树林子里找吧,一定会找到的,他们不会把尸体藏起来,应该很容易找到。”

    管家带着县尉走了,贺天殇放下茶碗说:“你是怎么弄死那些吐蕃人的,我明明白白白的知道是你弄死的,就是找不到证据,原本有点证据,结果被你撒了盐水,把牛羊引过来,破坏的一干二净,最可气的是一个牧童非要说那些吐蕃人是他一石头砸死的。禄东赞整天问我进展,我一无所知的怎么说?”

    “你是白痴,还是我是白痴,吐蕃人的事情要是我干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然后好叫你把我拿去送给吐蕃人砍头?你要是有猜罪犯的本事,赶紧猜是谁在陷害我,我去把他抓住碎尸万段,把心思用在当用的地方啊。

    我一个大唐侯爷,被人家坑的有苦难言,损失了钱财还损失了人气,你却没事干帮着吐蕃人伸冤不管我的死活是何道理,

    其实吐蕃人的案子查不查的就那么回事,咱们还死了三百多人呢,魏天珏的身体被人挂在洛阳城头,这事有多丢人你不知道?亲手掐死魏天珏的感觉怎么样?”

    贺天殇额头的青筋乱跳,被云烨的毒舌伤的不轻,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一个叫魏天珏,一个叫贺天殇,同样出自晋阳大族,如果说他们两人没有瓜葛云烨是不信的。

    “云烨,你明知对手非常可怕,为什么不事先警告他,哪怕你回程的带上他们一起走,又怎么会出这样的惨事,我甚至认为,你预料到了后果,故意而为之,魏天珏是个王八蛋,死有余辜,可是那些跟随他的将士,死的太冤了。”

    云烨放下手里的茶碗说:“我是一个多么守规矩的人你是清楚的,以前性子太散漫,随心所欲的惯了,吃了无数苦头才强迫我自己遵守大唐的规矩,这才慢慢融进了大唐社会,为了一个目中无人的魏天珏,就随意更改?可能吗?”

    “魏天珏是我们那……”贺天殇伤感的就要把自己和魏天珏的关系说出来。却被云烨阻止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该知道,也没兴趣知道,陛下也不会允许你乱说。闭嘴吧!”

    “你是一个狠心的人,云烨,真的是一个狠心的人。”贺天殇指着云烨大吼了一嗓子,就提着自己的剑走出了大厅。(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五十六节我妻子不卖

    云家人在自家的地里翻腾了一天,到底找到了十一具尸体,从白发苍苍的老妪到垂髫的童子都有,地方很隐秘,埋得却很不经心,如果不是被野狗刨了出来,云家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整个长安再一次被震动了,辛月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云家自己人挖出来的,会有什么后果,因为国子监的学生和先生已经在集体上书,要求严惩凶顽。

    国子监这几年做事非常的低调,没办法,学生的质量敌不过玉山书院,所以国子监的先生们就开始强调另一门学问,那就是风骨。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屈子有问天之慨,颜回有瓢饮之坚,以前人们都认为风骨这东西是从骨子带出来的,现在,国子监在把风骨当成学问来讲,来要求。

    孔颖达和其他夫子认为,作为君子就要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重以周,故不怠;轻以约,故人乐为善,削峰填海,以大气魄克佞顽,以大心胸迎天下,学生当以天下百姓的福祉为己任,敢说,敢言,敢辨,迎难而上。

    没想到这样做的效果很好,国子监的学生虽然在学问上不如玉山书院的学生,但是骨头却一个比一个硬,李二大喜,御史,言官,掌刑多用国子监生员,国子监也搬出了皇宫,在南山宫苑里开始了自己的大发展。

    他们对时事非常的关心,以至于云家庄子上的惨案刚刚出现,他们就蜂拥而至,调查,取证,研究,了解事实之后。集体上书要求将这个残忍的凶手明正典刑。

    云烨也很希望把凶手千刀万剐,希望很美妙,可是现实却是冷冰冰的,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满山的阔叶林早就掉光了树叶,大雁也飞回南方了。凶手仍然不见踪影。

    有风骨就意味着固执,惨案没有结果不成,蓝田县县令尸位其上,难道说迫于某些权贵的压力,就不敢为民伸冤了?你不敢,我们来。

    十几个观政的国子监监生来到云家,要求云烨出来接受讯问,结果云烨很不高兴,家里从草原带来的十几头大狗空群而出。撵的监生们狼狈逃窜,跑了两三里,又被云家的护卫抓住,塞进马车里送回了国子监。

    “蠢猪,看好自己的小命,现在凶手就在云家附近,要是把你们这些蠢猪也杀掉,云家真的就百口莫辩了。”

    刘进宝带着众护卫把这些学生全部从马车上赶下来。露着白牙警告过之后,就要离开。走了三两步又回来了对为首的一个学生说:“我家侯爷说了,你们要去云家庄子也成,只要签了生死文书就好,不管你是怎么死的,不要赖到我家头上,只要你们拿出生死文书。我们就绝对不会管你,除了云府后院不能进,其他的地方随你。”

    监生欺人太甚的话没出口,李金宝就跨上骏马一溜烟跑的不见人。

    李二,长孙。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都很清楚云烨在做什么,长安的惨案不过是洞庭湖之战的延续,城门上的出现了新的鬼头,这是在云烨提醒之下,百骑司的人才重新查看了城门,最后在水门上,发现了新的鬼头,一颗婴儿面的鬼头。

    长安城里的杂耍基本上都是由外族人统治的,摔杆子,叠乌龟,爬高旗,赤脚走火堆,爬刀山等等,至于顶个盘子,踩个缸在长安是得不到赏钱的,最让人欢喜的是荡秋千,这东西平日里大家都玩,可是谁也没见过把秋千荡成圆圈的,最要命的是荡到半空还能松开手,那个最漂亮的小娘子就像燕子一样飞了出去,围观的人都闭上了眼睛,一个花不溜丢的小娘子就要摔成肉饼,长安到处都是石板路,想要一个完整的尸首怕是不容易,胆小的闺女家已经尖叫起来。

    等了半天没听见惨叫,这才发现那个小娘子居然抓住了半空里的另一个秋千,两个人在半空中一高一低的把秋千荡成了风火轮。

    等到安静下来,一个撇着腿的侏儒戴着花帽,向众人讨赏,有缺德的故意把铜板举得高高,让侏儒蹦跶着小短腿和自己抢铜板,侏儒滑稽的样子让众人立刻就大笑起来。

    杂耍队伍里就他和小娘子是黑头发,黑眼珠的唐人,其余的全是金发碧眼的波斯人,不知为什么,那些波斯人好像很害怕那个小娘子和侏儒,不过这在大唐人看来,实在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自从云侯那句大唐人是用来让人恐惧的,不是让人喜欢的这句话传开,胡人们就更加的谦卑,而唐人则变得更加骄横。

    小娘子发如乌云,肌如白雪,穿着两节衣风车一样的翻着筋斗过来,笑嘻嘻的抱起侏儒轻松地从看美人看傻了的大汉手里取走了铜板。

    看到这一幕,铜板雨点般的抛了过来,侏儒惨叫一声好像被铜板砸晕了,躺在地上抽抽,一边抽一边狡黠的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众人。小娘子则抽抽嗒嗒的开始哭自己的丈夫,等众人的铜板抛得差不多了,侏儒就爬了起来,到处施礼感谢长安人的慷慨。

    “小娘子,刚才那手翻肚亮脐给大爷再演一遍,大爷要是看得爽,这枚银币就归你了。”一身的绿袍配上一顶绿帽,深秋天抓着一把绿油油的折扇,这就是李怀仁的全部装扮,云烨陷进了大麻烦,出不来,长孙冲在岳州盯着水贼盖房子,程处默要去皇宫里执勤,只有百无聊赖的李怀仁无所事事,带着护卫到处闲逛。

    早就看着这个玩杂耍的小娘子垂涎三尺了,尤其是刚才小娘子筋斗翻得和风车一个模样,穿着两截衣,雪白的肚皮露在了外面,肚脐都被看看的清清楚楚,心痒难熬之下哪里会顾得上这里是不是长安闹市。

    侏儒走上前来一个劲的打躬作揖,李怀仁这个时候眼睛里只有美人,那里把侏儒放在眼里,一抬脚,踢皮球一样的就把侏儒踢飞了,笑嘻嘻的把银币放在小娘子雪白的小手里,拉着小娘子的手不松开,小娘子那里是久经沙场的李怀仁的对手,不管如何用力,也逃不脱魔掌,一只小手被人家在掌心搓弄的变成了粉红色。

    小王爷这就算是看上这个小娘子了,管事拎着侏儒的脖领子提到自己的面前说:“小子,你有福了,我家小主人看上你娘子了,开个价,只要不离谱,老子不还价,给你钱财好好地再去娶八个老婆,这个归我家小主人了,听见了没有?”

    “我妻子不卖!”侏儒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但是脖子被衣领勒住了,说不清楚。

    “什么?十个金币!你个小王八蛋人小心不小,长安市上买一个丫头才不过五个银币,长得水嘟嘟的新罗婢不过才六个银币,你敢张嘴要十个金币?”

    买卖人口在长安并不罕见,卖老婆的就比较少见,很多走投无路的家伙会把老婆质押给别人,一旦还不上钱,老婆就成人家的了,不过这样子做不能被官府知道,只要官府发现了,不管是买人的,还是卖人的都会被发配一千里。

    “我妻子不卖!”侏儒踢腾着小短腿挣扎着说出一句话。

    “这就对了,你不能一口气把价钱咬死,你老婆是难得的美人,要价五枚金币还像个样子,少爷,少爷,小娘子成了咱家的人了,您把人送到马车上去!”

    李怀仁对着自家的管事伸出来一个大拇指,手腕子一抖,小娘子就飞上了他的肩膀,扛着小娘子飞快的向自家的马车走去。

    “我妻子不卖!”侏儒拼着自己最大的力气嗥了一嗓子,他尖细的声音随即就淹没在众人的起哄声里,一个女人卖了五枚金币,看样子还是一个妇人,燕来楼最美的小娘子的缠头也不过一枚金币而已,这个侏儒算是发了。

    护卫很快就从旁边店铺里找人写好了契约,在侏儒的小手上涂了印泥,整只手掌就按在了契约上,管事哈哈大笑着从怀里掏出五枚金币,当着众人的面拍在侏儒的小手上,说了声银货两讫,就抬腿去追已经跑远的马车。

    “我妻子不卖!”侏儒终于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巡街的武侯走过来一脚就把侏儒踹个跟头,大声说:“明明看到你把老婆卖了,收了人家五枚金币,刚才商讨价格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嚎什么嚎?再嚎抓你到大牢里,让你嚎个够!“

    市侩的长安人只看到五枚金币,好多人都在想,要是给自己五枚金币到底卖不卖老婆?这念头刚刚升起,就不好意思的左右看看,往人群里一钻不见了。

    浑身沾满泥土的侏儒跌坐在地上,等众人散尽了,就随手把金币抛进了铜盘,站起来掸掸身上的泥土,看了一眼李怀仁走的方向,低声说:“福祸本无门,尤人自招取。如果你肯把那个女人永远带走,我倒给你一千金币!”(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五十七节冬至

    云烨看到李怀仁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来。从头到脚肿的乌青发亮,整个人就像是吹了气一般,胸口上画着一个婴儿鬼头,有气无力的躺在吊床上哼哼,只要孙道长碰一下他的身体,他就大声的惨叫,这家伙除了手掌和脚底板,浑身都不能碰,老孙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舌苔,和脉搏,告诉李孝恭,李怀仁没中毒,五脏六腑安然无恙,至于为什么人全身会肿起来,而且疼痛难忍,就弄不清楚是什么缘故了,他行医多年,这样的症状没见过。

    老孙束手无策,云烨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拿着一柄放大镜仔细的观察李怀仁的身体,前胸后背包括脚底板一处都没错过,他从进门的时候就知道李怀仁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全身刺痒难当,这种症状云宝宝在去年也犯过一次,孩子贪玩,光着屁股到处跑,结果被皂角树的飞絮沾到了身上,钻进了毛孔,孩子不疼,就是痒的厉害,只要一穿衣服就大哭大叫,云烨最后好不容易才想起傅山给小儿用糯米团子治病的往事,就拿温热的糯米饭团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试试,结果很有效果,糯米团子滚了三遍,云宝宝就没事了。

    李怀仁的症状可比云宝宝严重百十倍,刚才拿放大镜仔细观察了,这家伙身体上也到处扎满了细细的纤维,云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镊子夹了一根,非常的细,扎的很深,用糯米饭团恐怕没用,不过没关系,这种皮肤炎症引起的水肿一时半会死不了人,喊过管家,让他熬一盆子稀稀的松胶过来。再准备一把大刷子。

    看到云烨老神在在的样子,李怀仁赶紧问:“烨子,哥哥我还有没有得救?没得救你说清楚,哥哥我扛得住。”

    “没问题,能救,死不了。只要你扛上三五天自然就会好,这事不急,听说你纳了一个小妾,乃是人间绝色,不妨请出来,让小弟见见。”

    在云烨说出没问题的时候,李孝恭全家悬在嗓子眼上的心就算是落地了,李孝恭请孙道长去前厅用茶,至于儿子的病情有云烨在。不会出事,至于怎么治,那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自己不操心。

    “你个王八蛋,哥哥我都要死了,你还说风凉话,你到底是来救哥哥老命的,还是过来勾引二嫂的?我小妾漂不漂亮关你屁事!”

    云烨叹口气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疯子,我就是招惹了疯子。才被人家整得躲在家里那都不敢去,躲都来不及呢,你偏偏自己往上凑,去看看吧,你的小妾一定没影了。”

    “我当然知道,当天晚上就没影了。哥哥我就洗了个澡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谁都没看见,然后我就刺痒难当,哪有心思去找她。你少说废话。赶紧给我治好了,我们一起去找她的晦气,不把她扒了皮,老子就是王八。“

    这时候云烨要的松胶已经熬好了,管家把松胶端了过来,还给云烨找了一把刷子,云烨等松胶的温度降了一点,把手指放进去,发现不太烫了,趁着没有凝固,用刷子沾了胶掀掉李怀仁身上盖的薄毯子,毫不留情的把胶水刷在他的前胸后背上,等胶水凝固了,云烨小心的把胶皮卷起了一个边,猛地用力一扯,在李怀仁的惨叫声里,一大张胶皮被扯了下来,不但把那些奇怪的纤维扯掉了,连李怀仁自以为傲的胸毛也一起扯了下来。

    疼的李怀仁眼泪都下来了,刚要说话,去发现云烨在用手持触碰他的胸口,果然,胸口不痒了,见云烨又要去扯后背上的胶皮,含着泪咬着牙忍奈。

    李孝恭听着儿子发出的惨叫声,手都哆嗦起来,老夫人更是急的团团转,孙思邈云淡风轻的喝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论医术,自己比云烨强的太多了,可是论这些旁门左道,云烨比他强很多,从来不把话说死的云烨既然说能治,那就一定可行,更何况从李怀仁的惨叫声里,他听出来这家伙的中气很足,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个时辰后,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胖子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大厅里,见了老爹就说:“爹爹,孩儿要去找那个贱婢,抓回来挫骨扬灰才能泄愤。”

    “畜生,才捡回一条命这就忘了教训?烨子废了心思帮你治病,孙道长也忙前忙后的,你不说感谢人家,能动弹了就要往外跑?”李孝恭见儿子能出去寻仇,就知道病已经治好了,想到那些人匪夷所思的手段,严禁李怀仁往外跑。

    云烨袖着手走进来说:“怀仁,伯伯说的没错,你和那些人是没办法斗的,告诉你,你胸口的那个鬼头很可怕,不要去招惹,你惹不起的,别瞪眼睛,我这么说可不是什么激将法,就是在说事实,这些时间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

    李孝恭张了张嘴想要问,到底没问出来,只是派了那个给李怀仁买小妾的管事把云烨送了出去,孙思邈在他的再三挽留之下,在河间王府做两天客。

    在大门里云烨听了管事描述的情况,拍拍手就骑上旺财回了云家庄子,嘴里不停地嘀咕:“杂耍?”从怀里掏出三个鬼头图样仔细地看,怎么看这些鬼头怎么觉得熟悉,自己从哪里见过?到底是从哪里见过这些线条?

    整整两天云烨那都没去,就躲在书房研究那三张鬼头,最早出现的那副鬼头,线条最复杂,寒辙家的鬼头线条也很复杂,到了水门和李怀仁胸口上的那副鬼头只有寥寥几笔,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档次》

    “有意思,神人里面也有地位高低不同?他们也没有消灭阶级?按理说不管哪种主义,那种信仰,发展到最高阶段不就是实现物质极大丰富,消灭阶级吗?神都没有达到?这样的神和凡人世界有什么区别?“

    云暮和云宝宝一直坐在爹爹的书桌上乖乖地画乌龟,云宝宝已经画好了一只硕大的乌龟,等了半响也没有听见爹爹夸自己,摇晃着云烨的胳膊要他看自己的大作。

    儿子最重要,让那些鬼头见鬼去吧,抓过儿子的大作仔细欣赏,不错,到底是姓云的,你看看这乌龟画的多有气势,三扁四不圆的壳壳,长短不一的爪子,尾巴比脑袋长多了,最有特色的就是三角形的脑袋,眼睛已经长到脑袋外面去了。

    “儿子,乌龟耳朵下面的这条短线是什么?“云烨指着乌龟三角形的脑袋上的那对大耳朵下面的一个黑点向儿子请教。

    还没等云宝宝回答,云暮把脑袋伸过来看了一眼说:“那是嘴巴。“

    云烨怎么都无法理解,这条耳朵下的短线怎么就成了嘴巴?看着云宝宝不断点头承认,云烨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对呀,为什么不行?它为什么不能够成为嘴巴?谁规定画乌龟不能画耳朵的?谁规定短线怎么就不能代表嘴巴了?谁又规定了鬼头就不能延展开来变成长短不一的短线了?

    什么天干地支,什么河图洛书,什么阴符经,什么五行八卦,玉牌上的点线只要只要卷起来,不就是一个立体的鬼头么?和那些高深的学问没有半点的关系。

    云烨幸喜若狂的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拓印的图案,这就是白玉京上的线段和点,把整张纸卷起来成一个圆筒,定眼一看,又有些气馁,卷成圆筒好像有了点变化,可是还是杂乱无章的没个头绪。根本不像寒辙家的图案那样粗犷,也没有图腾特有的野性美。

    想不通就抛开,云烨把孩子抱上自己的膝盖,父子三人就一起坐到摇椅上来回的摇晃,不一会就摇的迷迷糊糊的,秋日的午后正是睡眠的好时候,太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了书房,三个人都已经睡着了,那日暮走进来,轻手轻脚的把一张毯子给他们盖上,把桌案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纸筒捡起来放在桌案上,夫君书房里的一张纸都不许丢,这是云家的规矩,是老奶奶亲自立的家规,见一切都收拾了,这才走出去掩上房门。

    太阳慢慢的落下光线斜斜的从桌案的面上掠过,夕阳的光线照在纸筒上,在纸筒的背面赫然出现了一只狰狞的独角鬼头,这一幕只出现了一会,阳光就偏移了过去,睡梦里的云烨对这些一无所知。

    直到天色有些昏暗了,辛月才走进来叫醒了父子三人,两个孩子不能多睡,要是现在睡足了,到了晚上就不肯睡觉了,再说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云烨把桌子上的纸筒收进了抽屉,领着两个孩子去前厅吃饭,当然在这之前,必须要洗手,三个人洗干净了手,被辛月挨个把手掌擦干净,这才允许上桌子,厨娘今天很卖力,因为冬至节到来了,云家惯例是要吃饺子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大盘饺子,孩子们的小碗里也装满了饺子,以前都是吃馄饨的,云烨当家就改了,这个惯例已经延续了五年……(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节粗俗的公主

    俗语说的好:冬至在月头,要冷在年底,冬至在月尾,要冷在正月,冬至在月中,无雪也无霜。“

    每年十一月就到了冬至,农家就是靠着冬至这一天到底是在月初,还是月中,或者月尾来安排自己冬天的生活的。

    以前云家庄子上过冬,很简单,只需要储备够 柴火就好,一天里头少活动,全家窝在火盆边上慢慢的熬冬天,不管发愁还是开心都在等太阳慢慢的下山,就这样把一整天的时间熬过去。

    现在不一样了,谁有空闲坐炕上打发时间,二流子才会这样做,暖房里的青菜需要打理,后院的猪羊需要喂食,鸡鸭窝里的蛋还没有捡拾,鸡窝还好些,鸭子下蛋就很随便,想下了,屁股一撅蛋就掉出来了,大冷天的日子里,用不了多长时间,鸭蛋就成了冰蛋。

    一大早,小的就被轰起来去上学,十岁以前不管男女,云家庄子上的娃娃都是要上学的,当家的主妇给娃娃盛一碗粥,昨晚吃剩下的馒头给一个就当是早餐了,敢要油饼吃会被老子揍,学堂里中午有吃的,在家里要勤俭。

    吆着驴车上工只有云家庄子的人会这么干,因为炭窑,瓷窑,石灰窑这些大型的窑洞群都在旱塬上,上工需要走百十里路,云家庄子的农户基本都是窑上的管事要嘛就是大匠,一个月就回家一趟。

    原来窑洞就在家门口,后来侯爷嫌这些火窑脏,玉山百十里之内不许有这些作坊,敢把东羊河水弄脏会被打折腿,其实农户们不明白,小屁孩光着屁股在水里游水可以。农妇在河里洗衣服洗菜可以,怎么就不许窑上从河里取水?最后一致把原因归罪于侯爷太爱干净。不喜欢黑乎乎的火窑。

    不过在旱塬上干了三年之后就明白侯爷为什么不允许火窑建在自家的土地上了,一股股的黑烟遮天蔽日,空气里都有一股子呛人的烟酸味,下雪的时候白白的雪地上经常会铺上一层子黑黑的煤灰。

    云家庄子的发现了这一点,但是都把自己的嘴巴闭得紧紧地。长安现在到了多雾的早上,满城就会被烟雾笼罩,弄得独立于龙首原上的皇宫好像建在黑云之上。

    这就是前车之鉴啊,云家庄子才是住人的好地方,所以在玉山,火窑是被严厉禁止的,颜料作坊,造纸作坊,皮革作坊。羊毛作坊,纺织作坊,都在禁止之列。

    自从许敬宗把书院的所有作坊都迁移到三原县的时候,蓝田县的县令非常的不满,好不容易才被说服,而三原县的县令主簿特意过境到玉山前来拜谢,毕竟治下的百姓们多了一些活路,书院的作坊从来都是以工钱丰厚而名声在外的。

    冬日的长安城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日益繁华的长安现在足足有八十万人,家家户户的煤炉子不断地喷吐着黑烟。那里的空气可想而知,最可怕的是,烧的还都是大烟煤,关中就出产这种煤。

    每回进城办事之后,云烨就觉得城里的达官贵人非常的可怜,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就能享受到后世子孙的待遇。不容易啊。

    长孙咳得厉害,皇宫里住不成了,她本来就有哮喘,这些年被孙思邈不断地用药安养,总算是没有再发作。原本贞观九年故世的长孙到了十年,依然身体安泰。

    太子侧妃侯氏在边上怂恿说:“母后,您身子不适,依儿臣看,都是被城里的煤烟熏得,儿臣听人说气疾最忌讳的就是烟气,不如儿媳陪您去玉山住一段日子可好?”

    自从生了闺女,侯氏嚣张的劲头被打消了不少,好在太子对闺女却疼爱到骨子里去了,稍微弥补了一下她的遗憾,如今正要鼓足勇气发誓要再生上七个八个男孩子。

    半靠在床榻上长孙点点头,冬日里的长安城确实让她待着难受,气喘不上来,嗓子痒的厉害,想要痛痛快快的睡一觉都做不到,去玉山也好,孙思邈和云烨都在一定能让自己胸口松快些,像现在这样压着大石头一样的感觉,真是要命。

    很奇怪,车架一过灞桥,长孙就感觉好了一些,昏昏沉沉的躺在车架里睡着了,等到睡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早就到了玉山,车架停在自己的小楼边上,所有的随从都护卫在左右,只有小楼里有不断忙碌的侍女。

    “母后,您难得能入眠,儿媳见您睡的香甜,就不忍唤醒,您这一觉,足足睡了五个时辰呢。“侯氏一边帮着长孙穿好衣服,又把大氅给皇后包上,这才高兴地吩咐宦官太步撵,长孙抬手阻止了,自己从车架上下来。

    外面湿冷的空气让她轻咳了一下,但是等到胸腔里的浊气吐尽,就感到全身都舒坦,活动一下自己的双臂,并不急着进入小楼,而是在路边的小径上踱步。

    长孙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玉山,以前还总是去九成宫,自从玉山横空出世之后,这几年里就去了一趟,她喜欢踩着枯叶散步,也喜欢看瀑布鸣泉,有时候去书院的图书馆一坐就是一整天,抱着书本去饭堂打一点简单的饭菜,和那些学子们一起用餐,顺便问问他们的状况,

    和年轻人在一起她总是觉得自己也变得年轻。

    皇后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天下之母,不是没有大臣上本弹劾过自己有失礼仪,但是长孙真的不在乎,一辈子难得开心,依然我行我素,李二将弹劾皇后失礼的家伙远窜到了高州钓鱼,他对皇后的这点小爱好持赞许支持的态度。

    皇后住的小楼不远处就是一片南竹林,她看见两个小姑娘正在竹叶婆娑的地方拿着锄头刨地,好奇的走过去之后,才发现是高阳,和兰陵,两个人挖地挖的起劲,累的呼哧呼哧的,脑袋上热气缭绕,旁边的竹篮子里放着四五根冬笋,看样子挖了有一阵子了。

    一看就不是一个会干活的,好好地笋子被一锄头挖成了两截,真是的,长孙接过兰陵的锄头,没理会两个丫头施礼,绣鞋踢开地面上的枯叶,顺着竹鞭的走向很快就发现一根冬笋,三两下就挖开泥土,轻轻地卸下一根完好的笋子。

    “母后好厉害,姐姐是笨蛋,已经挖断好几根了。“马屁精兰陵立刻就上前恭维,恭维的同时还不忘记踩高阳一脚。

    “怎么想起来这里挖笋子?挖冬笋的时候还不到,现在挖没多少能吃的地方,糟蹋东西。“长孙一连挖了三根笋子,感觉全身热乎乎的,这才停下手问高阳。

    “云丫和武媚有红油炒的酸笋,可好吃了,姐姐去问她要,她才给了一点,然后姐姐就生气了,要自己挖笋子找厨子腌酸笋。”在长孙面前,高阳的话很少,但是马屁精兰陵早就把她的一切汇报了出来。

    长孙大笑了起来,拎着锄头让姐妹两拿着自己挖的笋子跟着自己走,出了竹林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飘雪花了,皇宫的侍卫正在这里布置岗哨,牛车上拉的都是从书院借来的一个个的小亭子,这种小亭子是可以随便移动的,四周加装了玻璃,专门给野外的护卫们使用的,自从上回云烨听到那些在山里冻得嚎叫的护卫长音之后,就专门让书院设计了这东西,里面有一个小炉子,人待在里面很舒服,明哨点上油灯就是,暗哨只要不点灯就好,有卯榫接口,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搭建好,这东西的出世赢得了所有护卫的好评。

    “母后,我今晚能不去书院睡觉吗?一大早要跑步,太冷了,我鼻涕都被冻出来了,这样不符合我一个公主的仪态。”

    “不行,你们晚饭可以和母后一起吃,但是必须去书院睡觉,明天早上也要去跑步,鼻涕的事情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流鼻涕的公主确实不雅。”

    “我只是流鼻涕,云丫睡着了有时候会放屁,我有一回起夜听到了,很响,吓了我一跳,早上问她,结果她就打我,还不理会我,以前都给我酸笋吃,现在就不给了。”

    听着兰陵絮絮叨叨的说书院的事情,长孙笑的乐不可支,摸着兰陵的脑袋说:“你一个机灵鬼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闺女家家的被人家问到了羞处,让人家怎么做人,她打你我就不信你没有反击?”

    “兰陵给人家起外号名字叫屁王,说她放的屁声音很大,是屁中之王,结果这名字在书院传开了,不但女生知道了,就连男生好些人也知道,云丫整整哭了三天,他哥哥回来才算是安定下来,兰陵被处罚了。”

    “我最多是给厨房帮忙,你跟随着魔姬学习那些奇怪的动作我还没有告诉母后,就穿着亵裤,腰扭的像蛇,屁股抖得像筛糠,母后您不知道,现在高阳的腰非常的软能把脑袋搁屁股上。”

    长孙的眉头皱的厉害,自己的两个闺女去书院之前从来说话不会这么粗俗,怎么在书院停留了大半年,就屁股啊。屁王之类的都出来了,这哪里还是公主?明天就要问问云烨,怎么教的孩子。(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五十九节少女之心

    高阳,兰陵陪着皇后吃完饭,就被马车送回了书院,兰陵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小雪对高阳说:“你觉得这个法子有没有用?”

    高阳低着头整理那些笋子,对兰陵的话充耳不闻,自己已经许配给了房遗爱,当时还很不满意,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幸运啊,房遗爱一身的武艺,虽然在勋贵少年中算不得最好,遇到李鹏程他们还是会丢盔弃甲,但是和其他姐妹的夫婿比起来已经算的上一等一的了。

    “我知道没用,母后那么聪明,一定会看穿我的小把戏,如今吐蕃人在不断地游说那些大臣,想答应他们和亲的事情,现在年纪最合适的就是我了,姐姐,我不想去吐蕃,先生说了,那里基本上没有夏天这一说,一年里只有三个季节,大雪覆盖的日子足足有半年,更何况,咱们唐人上了吐蕃高原,活不久的,姐姐,帮帮我吧。”

    兰陵的小脸变得煞白,在窗外纷飞的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娇弱,自古以来和亲的女子就没有好下场的,汉家四百零六年的江山,不知浸染了多少皇家贵女的血泪。

    王昭君出塞一曲平沙落雁,断人肠,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催人心肝,兰陵只想躲在大唐卖自己的奶糖,不愿意去白雪皑皑的高原做吐蕃王的妃子,好不容易想出了粗俗这一个办法,如今看起来,效果不佳。

    高阳不敢给她胡出主意,这时候的兰陵哪怕是救命稻草也会死死的抓住,她们偷偷看了那些吐蕃人,结果被吓得魂飞天外,脸上涂着淡黄色的泥巴,她们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什么 东西。风吹过来,腥膻的气味能让人闭过气去,大夏天披着羊皮袄,上面的虱子在进进出出的闲逛,其中的一个武士,摸到了一个肥硕的。想都不想就扔进了嘴里……

    吐蕃人一般只洗两回澡,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死亡,想起先生讲述天下地理风俗的话,兰陵认为自己如果去了吐蕃绝对没有活过十天的可能。

    高阳使劲的想,她发现除了大姐,好像别的姐姐的婚事都是父皇指的婚,大姐的也是,那个人听说和吐蕃人一样的恶心。但是很快,那个土王就死了,大姐最后成了那片土地的主人,如果兰陵想要逃避过去,除非他出手。

    犹豫了半响,才小声的在兰陵耳边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兰陵死灰般的面容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小拳头握的紧紧地。自己怎么忘了,大姐夫才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进了院子。女管事就落下了门闩,兰陵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室,只见云丫,小武,长孙兰,正拥着被子坐在下铺上打牌。见兰陵回来了,云丫张口说:“我牺牲了名节帮你,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反正我不打算嫁人,有没有名节都一样,你们皇家怎么这么麻烦啊。要是我哥哥,才舍不得把我们嫁给那些臭人。

    臭人才打小暮的主意,我哥哥这些天就不断地找吐蕃人的麻烦,听说吐蕃人的腿已经被打折了好几条了。“

    小武推了云丫一下说:“不一样的,师父站在自家的立场上考虑问题,陛下需要站在天下的立场上考虑,吐蕃人难得的向大唐示好,这确实是一个两家修好的好机会,更何况将来大唐公主的儿子可以继承吐蕃王位的话,岂不是世世代代都会友好下去,嫁一个公主很划算,如果这个公主够聪明,背靠大唐,说不定很快就会大权在握,当然需要先把自己的丈夫还有那个禄东赞弄死才成。”

    长孙兰,云丫,兰陵,包括刚刚进门的高阳都听得目瞪口呆,小武见几个人都变傻了,把手里的牌放下说:“吐蕃人不是要娶公主,他们是想要公主的嫁妆,大唐也不是要嫁公主,是要求吐蕃臣服,反正对大唐和吐蕃两方面来说,公主无所谓,就是送一头公猪去,只要嫁妆让吐蕃人满意,他们也会高高兴兴的迎娶。

    兰陵,你把自己的身份高看了,你没那么重要,在天下社稷面前任何人都是无足轻重的,不过依我看啊,谁最合适呢?隔壁屋子里的那个妖精最合适。

    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又是商贾之女,随便找一个王爷收为义女,给她加上一个公主头衔,嫁过去了事,这个妖精说不定就会把吐蕃掀个底朝天,要心计有心计,要手腕有手腕,再加上人长得漂亮,吐蕃的那些鳖蛋还不高兴的晕过去啊。“

    长孙兰颤抖着声音说:“小武,你们不要害庞匙儿,她那么柔弱,去了高原一定是死路一条,咱们不能这么做。”

    “庞匙儿是你朋友,兰陵是你表妹,你想想吧,反正都是死,庞匙儿去死,还是兰陵去死,长孙兰,想清楚,这个世界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兰陵不愿意去那是肯定的,庞匙儿愿不愿意去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他们家正好想开拓吐蕃商道正愁找不到门路,现在有这么好的机缘,说不定人家求之不得呢。”

    长孙兰支支吾吾了很久,突然说:“我才不要现在就选择,武媚,你想的太简单,说不定人家吐蕃人嫌弃商贾的身份太低,要一个身份高的,这里面公主下来就是你和云丫,你怎么不在你和云丫之间选择?非要我在匙儿和兰陵之间选?”

    小武习惯性的拿出自己的折扇在手上玩一圈,拿扇子柄挑起长孙兰的俏脸笑着说:“哎呀,没看出来,平日里闷葫芦一样的长孙兰今天倒是牙尖嘴利,说得好,如果是我和小丫,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

    长孙兰摇摇头,兰陵也摇摇头,只有云丫没心没肺的傻笑。

    “我敢保证,吐蕃人一定娶不成我们,因为我师父不答应,我师父不答应,吐蕃人就会很麻烦,知不知道,吐蕃人莫名其妙的死了三百多,我敢说,吐蕃人要是敢要我们,一定会死的更多,即使我和小丫上了高原,弄不好那个吐蕃王已经死翘翘了,我们去直接当王后,大权在握,也不错。”

    “白痴!”高阳骂了一声就脱掉自己的衣服爬上了自己的床铺,和这些把天下英雄看得狗屎不如的白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兰陵刚刚起了兴致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低着脑袋也脱衣上床,没了说话的兴趣,自己的父皇,母后,是人里面的霸王,吐蕃的松赞干布听说也是人杰,这次来大唐的禄东赞听说也博得大唐君臣的一致好评,自己一个小女子,想要在这些人手里钻空子,太难了。

    长孙兰有点不好意思,他家里的哥哥多,回家的时候总共是能听到他们指斥方遒的声音,所以耳濡目染了这些激情,现在被高阳一语道破,很是难为情。

    小武站起来,拿着扇子敲着脑袋说:“白痴和天才只有一步之遥,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吗?是我师父说的,他又说,燕雀和鸿鹄之间的也有共同点,那就是都要飞,没有经过实践检验的话,你不能说他是错的,哪怕这句话听起来非常的可笑,很久以前,人们认为肉只有一种吃法,那就是烧烤,后来锅子出现了人们开始知道煮肉了,以前人们认为从悬崖上往下跳绝对会被摔死,结果,魏王殿下证明只要做好准备挂上降落伞一定就摔不死。

    高阳,你只凭猜度,凭什么说我的主意是白痴?“

    高阳把身子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的脑袋捂得严严实实,不和武媚争论,因为这样的争论绝对是武媚所擅长的,书院里有一条座右铭就是,从不在别人最擅长的领域向他发起进攻,既然自己的长处是理智,武媚的长处是疯狂和冒险,和她争辨是不理智的。

    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小武也觉得无趣,看到长孙兰脱得就剩下一件胸围子就吓唬她说:“今晚可是希帕蒂亚先生查房,要是被非礼别说我没警告你。”

    长孙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小五,抽出被子里的暖婆子,自己钻了进去,大雪天钻热被窝实在是绝顶的享受啊。

    隔着玻璃看着外面大团的雪往下落,小武觉得没意思透顶了,不知道远在蜀中的娘亲和大姐,小妹是否平安,上回来信说大姐嫁人了,男方是一个小吏,小武就对姐姐深深地不值,公爷家的长女居然嫁给了小吏,实在是有辱门楣,姐姐那么漂亮,太可惜了,如果娘亲和姐姐她们没回蜀中,自己在书院里应该很容易就能给姐姐找一个好丈夫,哪怕是现在苦几年,将来一定是诰命夫人的命。

    刚才的一番话勾起了小姑娘的思绪,我到底要嫁给谁?侯杰?这是个傻子,还没脑子,嫁给他岂不是要倒霉一辈子?

    狄仁杰?太熟了,几乎可以说熟的没了感觉,和他生活一辈子,现在就能知道八十年以后的样子,太没劲了。

    小武的脸孔突然红了起来,把下铺的小丫踩得兹里哇啦的大叫,攀上自己的上铺,衣服脱得精光,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的,好像被子就是自己遮风挡雨的外壳。(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六十节大雪崩

    长安的雪只要下起来就不会轻易地停,站在玉山山顶俯瞰大地,除了八条黝黑的水脉,剩下的大地,城池,房屋全部都笼罩在茫茫白雪之中。

    天地间一丝风都没有,彤云下不断地有大片的雪花掉下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个狗屁的下雪天里,居然起了寒雾,别的雾气都是白的,该死的寒雾居然是青色的,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道路早就被淹没了,云烨穿着两三层皮裘躲在爬犁上,冷的跺着脚催促刘进宝快些。

    皇后去了玉山山顶赏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说别的,光是让那些侍卫扫雪就是一个大工程,为了看一眼雪景代价也太大了,这还是那个为了省钱,宁可穿短裙子的皇后吗?

    都知道玉山上有暖亭,可是一个玉山的管事都不带,哪里会知道暖亭子怎么用,估计这会连地龙都没有生着。

    爬犁只能到半山腰,剩下的就需要步行上去,看看地面上杂乱无章的脚印,就知道皇后的主意是临时起意的,快四十岁的人了,也不能让人省心点,自己患有气疾,一点都不知道爱护,老孙为了皇后的病吃尽了苦头,如果不是青霉素已经试验成功,贞观九年就该把皇后送到地宫里去了,那里还有机会大雪天的跑出来祸害人。

    等到云烨爬到山顶,眉毛上都挂满了冰霜,戴着的狗皮帽子上,也结满了冰花,吐口唾沫立马就变成了冰疙瘩,这样的天气里为什么非要上来找罪受。

    看到一大群白痴把皇后围在亭子里打哆嗦,云烨就知道自己来的不算晚,皇后和侯氏坐在亭子里怀里抱着汤婆子。情况还好。

    没时间见礼,直接吩咐玉山的管事开始挂帐子,厚厚的毛毡,绕着亭子迅速的被搭建起来,最后缠上七八道绳索,一个真正的暖亭就搭好了。一个已经烧旺的铁炉子被迅速的安装在暖亭子里,上面加上一把黑铁的水壶,从外面接上白雪就开始烧热水。

    亭子外面,两个仆役把一桶煤油浇在大块的木柴上,火折子一燎,火焰就腾地升起,很快就被地坑里的烟道吸进了柱子,最后从顶棚喷出大股的浓烟。

    长孙松开了怀里的汤婆子,搁在座椅上。跺跺发麻的双脚说:“刚才虽然冷,但是风景绝佳,天地苍茫,人家笼统,美得就像迷梦。”

    “娘娘,量力而行是一项美德,您是大唐的皇后拥有无数的资源,天下所有人都愿意为您所用。只要一声令下,想要观看美景。何处不可得,但是您不能强行要求自己完成自己身体能力以外的事情,您有风疾,最是担心受寒。

    一旦受寒,很可能旧疾复发,您可能不知道。为了您的病,孙先生费了多少心力,可以说,青霉素这种药物其实就是为您发明的,请娘娘保重凤体。至于侯氏,我会向太子谏言,处置与你,胆敢在这个时候蛊惑娘娘上山,实在是不识大体。“

    侯氏见云烨发怒,不由得把身子往后缩一缩,平时她可以尽情的对云烨使小性子,因为两家是通家之好,但是在这种场合,她一个太子侧妃,是没有发言权的。

    “好了,不说侯氏,是我自己要上来的,临时起意,谁都没说,原本想着上来看看就下去,谁知道被好风景迷住了,多站了一会辜负了你和孙道长的一片好意。下次不这样做就是了,既然来了,就陪我赏赏雪景,赋诗一首如何?”

    此时亭子里已经温暖如春,地龙加上炉子,云烨的皮裘已经穿不住了,至少狗皮帽子已经没有了戴的必要,把帽子卸下来,放在石桌上,长孙接了过去,还在自己的头上试了试,觉得很不错,两个耳朵放下来就把脸捂得严严实实。边军里有这样的帽子。

    “小烨,你说辽东之地也是这么冷么?那里的将士们该如何过冬?”

    “娘娘,辽东之地要比关中冷的太多了,说那里冻破砖瓦都毫不夸张,点火堆没用啊,真正的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不过将士们自然有过冬的良策,比如说挖地窝子就是其中的一个法子,再加上火炕,毛料披风,虽然棉衣少了些,那也是棉花不足的缘故,过上两年,咱大唐就什么都不缺了,有了好装备,就是想打到天边都成。”

    长安附近已经开始有种棉花的人家了,比如侯家的田地里就种了好多,这是从高昌弄回来的种子,没想到在关中种植一下子就获得了成功,因为这个功劳,侯君集的营帐外可以多插一对画戟。对这个荣耀,侯君集非常的看中。

    “是啊母后,我听我母亲说,明年打算种更多的棉花,到时候请魏王殿下琢磨琢磨咱把那些棉花都纺成线,到时候可以织好多的布料,这样一来,我大唐不光有丝绸绢帛麻料,毛料,葛布,也会有大量的棉布。”

    提起棉花侯氏就来劲,她娘家的荣耀么,自然要多说一些,云烨没好气的说:“现在咱们的纺织器械必须先满足羊毛,这东西不光是织出毛料这么简单,朝廷还要靠他完成控制草原的大计,松懈不得,棉花不一定要织成布,我们把棉花拿来,去掉籽,晒干了直接装在夹袄里,就成了棉衣,很暖和,塞到毯子里,就变成了棉被,晚上盖上非常的舒坦,一会下山之后,让辛月给娘娘抱过去几床,用过之后您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长孙笑着点头,云烨见雪水已经开了,就取过茶具给长孙泡茶,都是红茶,必须先把她体内的寒气驱一驱。

    听到外面的侍卫宫女们围拢在地坑周围取暖,煮羊汤,云烨也就放下心来,这样的天气里不驱寒会生病的,云烨上来不光是来关心长孙的,其余的人也是人,平日里都和云烨混成了熟人,没必要把他们弄得猪狗不如,那不是为人之道。

    茶叶里放了姜片,就成了姜茶,长孙捧着茶杯喝了三杯,立刻觉得胸腹间暖洋洋的,脱掉大氅隔着毛毡上的玻璃窗往外看,依然觉得这样的雪景有大看头。缓缓念道:“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念完诗以后对云烨说:“昨夜已经知道在下雪,却想不到雪竟然会下的这样大,我是被竹子折断的声音惊醒的,谁知道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隔着窗户看外面的雪景有些发痴,不由得抬头看玉山,当时心想,站在玉山顶上看大地该是何等的壮观,就催促护卫清扫了石碣,一路就这样上来了,唉,真是难为他们了,侯氏,回去以后一人赏赐银币十枚。”

    侯氏赶紧领命,有机灵的宫女立刻就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外面的侍卫宫女知道,立刻外面的人就高兴起来,一起大声说:“谢娘娘赏赐。”喊一遍也就罢了,偏偏喊了三次,巨大的声浪在山谷里回荡,云烨的面色清白一片,赶紧扶着长孙坐下来。

    长孙不明所以的刚坐定,就听见整座山都在响,都在颤抖,侯氏吓得吱哇一声就钻进长孙的怀里,长孙的面色大变,奇怪的向暖亭外面看去,只见外面白雪弥漫,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七八个高等级的侍卫已经提着刀子冲了进来,把皇后护在身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找敌人。

    王八蛋,谁是敌人,就是你们这些在大雪天胡乱喊的王八蛋,山坡迎风面上的积雪足足有三尺厚,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发生大雪崩,还百十个人一起扯着嗓子喊,现在还有脸冲进来保护,幸好这里是山顶,幸好刚才把所有的雪都清理掉了,要不然,怎么都会死伤一些。

    在长孙和侯氏惊诧的目光中云烨一脚一个,把那些侍卫全部都踹了出去,对长孙说:“娘娘勿惊,刚才不过是发生了雪崩而已,再响一会就会停,我们继续喝茶。”

    外面雪沫子飞的到处都是,能见度连五米都没有,宫女们死死地抱着侍卫的腰,侍卫趁机大肆的占便宜,反正都是出生入死的汉子,对于突发事件已经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地步,至于女色那就另说了。

    “为何会有雪崩,何为雪崩?”长孙听着外面的巨响渐渐平息,就问云烨。

    “娘娘,您也看到了,大雪就这么下着,随意的堆积,其实是很不稳当的,只要发生一点震动,就会滑落引起连锁反应,最后大块的雪堆就会崩塌,您想想几百万斤的雪一起从山上冲下去会是何等的壮观。”

    “云烨,那么多的雪冲了下去岂不是会把山路全部埋掉,你说说,我们怎么下去。”

    “侯氏,终于见你聪明一回,我们现在其实就是被困在了山上,下不去了。”

    “这该如何是好?”侯怜儿彻底的惊惶了,平日里有事,不是爹爹帮她处理,就是夫君帮她处理,哪里会想到有今天。

    “云烨,想办法,别戏弄怜儿。”长孙抱着哭泣的侯氏,对云烨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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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雪崩必须彻底

    云烨发现皇后不但没有惊慌害怕的意思,反而好像很高兴,如今百十个人被困在孤零零的玉山主峰上与世隔绝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没好法子,我们只能留在山上等山底下的人救援,说不定这会陛下都已经知道了,马上会组织全长安的人来挖雪,把我们救出去,燃料只能坚持两天,如果两天我们下不去,就等着变成冰棍吧。”

    侯怜儿的哭声变得更大了,她实在是害怕死亡,一个娇娇女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些困难,傻子都知道几百上千万斤雪无论如何在两天时间里面也无法清除,更何况天上还在下大雪,众人的处境非常的堪忧。

    “那母后怎么办,母后不能出事的。”侯怜儿抽抽搭搭的抬起头,拽着云烨急忙问。

    “皇后娘娘当然不会出事,这里是玉山顶峰,鹰嘴崖就在背风面,书院在那里有一间房子,房子里有降落伞,只要给娘娘挂好,跳下鹰嘴崖很快就回到了书院,侯氏,这待遇是娘娘的,没你我的份。”

    没想到侯怜儿听了云烨的胡说八道反而平静下来,抹去了眼泪说:“只要母后没事,咱们年轻,多冻两天不打紧。”

    这马屁拍的结实,噎的云烨说不出话来,只能朝着侯怜儿伸伸大拇指表示夸奖,这个女人能在皇宫里受到所有人喜欢不是没道理的。

    长孙抖抖袖子,披上大氅就走出了暖亭,只见那些侍卫宫女躲在地坑里抱成一团,样子很不雅观,几个高等级的护卫过去一顿大脚,就把众人给轰了起来。刘进宝怀里抱着两个宫女,咧着嘴大笑,结果看到皇后出来,赶紧把宫女松开,装着给地龙里添柴。

    长孙只是吩咐宫女们都进到帐子里,要等待的时间很长。她们熬不到那个时刻,宫女们进去了,云烨只好出来,刘进宝给侯爷找了一个背风的好地方,两人盖着毯子,窝在地窝子里烤火,羊汤已经 香气四溢了,云家来的人还好,那些侍卫宫女们可是饿坏了。闻到羊肉汤的味道各个大咽口水。

    云烨掏出身上带的大饼,撕碎了放在竹筒里,温水泡发的粉条也放进去,拿热热的羊汤浇了两遍,再把汤水倒回大锅,最后又舀了一些羊汤,从新装进竹筒,羊肉撕成小条。从另一个竹筒里抓出一点青蒜放进去,少少的浇了一点红油。一碗香气四溢的羊肉泡馍就做好了,只可惜这里是野外,云家人只要出野外,吃饭的家伙就是竹筒,要不然这么一碗泡馍,足矣上宴席。

    长孙很喜欢。接过竹筒拿目光问云烨别人有没有,见云烨点头,这才放心的吃喝,她没问云烨接下来怎么办,从云烨的还有心思做美食这一点就看出。这点危机没被云烨放在心上,侯氏也有,不过就没有皇后的哪碗精致,只有一些干饼和羊骨头,她也不挑剔,开心的捧着竹筒吃的香甜,其他人都要等等,云烨上来没拿那么些餐具。

    听说要在山上待一阵子,侍卫首领就吩咐侍卫们散开到处去寻找柴火,如果有冻僵的山鸡野兔,也捡回来,人多,食物不够,就需要另想办法。

    等到所有人都吃饱了,云烨朝悬崖下面看看,对那些侍卫说:“这里有一挂降落伞,找一个人背上从这里跳下去,去书院报个信,告诉他们我们被困在山上了,让他们准备拉索道。告诉你们,我也不知道挂降落伞的人会不会被摔死,自愿,本侯不点名。”

    事实证明原以为皇后去死的侍卫很多,争论不休之下一个大胡子的侍卫抢到了差事,云烨也不挑拣,从那间石头屋子里取出降落伞,就给他挂上,检查了一遍后,就告诉他,可以跳了,拉伞的绳子已经绑好了,只要他跳下去,降落伞就会自己打开。

    大胡子侍卫悲壮的接受了兄弟们的祝福,侍卫头领还在那里红着眼睛说:“从今往后,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孩子就是我孩子。”

    等的很不耐烦的云烨接话说:“你是不是看上他老婆了,这么盼着他死,谁说一定会死了,盼他点好不行啊,一万个人里面跳伞也就死那么一个两个的,这还是算学里的概率,出事的可能性和你骑马摔断脖子差不多,他骑一回马,你就打算祝福他一回?”

    云烨的毒舌引来一大片的鄙夷,大胡子转头对云烨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彭兄要是看上我老婆用不着把我弄死,拿走便是。”

    然后看都不看云烨一眼,快走两步,猛地就冲出了悬崖,一根绳子随着他跳出悬崖,一下子就把伞给拉开了,山谷里的上升气流,一下子就把他卷上了半空,然后又缓缓下降,众人眼看着他盘旋着在白雪里穿行,都非常的欢喜,大胡子的笑声也在山谷间回荡,这下子又引起一些小的雪崩。

    云烨看看方向,这家伙一定会落到书院里,这才打算回去继续烤火,在外面站了一会,脚就冻麻了,一回头就看见长孙也站在悬崖上往下看,一脸的担心。

    “你不是说降落伞是给母后用的么?怎么让别人下去了?”侯氏急匆匆的问。

    “你看看那东西是娘娘能用的东西么?”云烨一边往暖亭子走,一边给侯氏解释,不一会的功夫,头上吗,裘衣上都落满了大雪。

    “我刚才看了,我们只有两只羊,四只兔子,还有九只野鸡,一百三十几人挨不到三天的,母后说大冷天吃食不会能断,要是断了,会死人的。”

    “好了,不拿你开玩笑了,那个侍卫下去了,书院一会就会开始把索道架起来,我们顺着索道下去,多大的事情,现在就把羊,还有那些兔子野鸡都煮了,索道架好是明天的事了,今晚才难熬呢。更何况这个不大的山顶上好像不光只有我们。”

    看着云烨鸡贼的笑意,长孙莞尔一笑说:“山顶还有谁?本宫很好奇啊,让侍卫擒来就是,我想他们的人一定没有我们多。“

    “找不到,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在山上,本来就打算等娘娘下山后,就把山封起来,现在省事了,等明天索道架好,咱们顺着索道溜下去,不管是谁在山上,我们开春去捡尸骨就是了,不操那些闲心,她就算是有再好的匿影潜行的本事,在天威面前都没用。“

    云烨做的很绝,为了不给别人一点可趁之机,整整一夜,所有的护卫统统没有睡觉,每人面前一个火堆,将暖亭围得严严实实,云烨半个时辰就到处看一遍,检查是否有漏洞,山脚下喧闹的人声灯火一夜未熄。

    敌人没有出现,鬼影子都没有出现,侍卫首领想说云烨杞人忧天,但是见到云烨趴在雪地上不断地搜寻细微的痕迹,自己也趴了下来,学着云烨的样子一点点的搜检亭子外面的那条小道,搜到青雾弥漫的地方云烨就不肯向前了,倒退着爬回来,从怀里掏出一截竹管,点燃了上面的捻子,远远地抛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就在山谷间炸开,松树冠上的积雪都被震落,阳坡上积存的雪堆再一次向下滑落,这一次的声威要比前两次都要大的太多了,云烨眼看着大雪埋掉了山脊,埋掉了好些大树,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站起来,那些人想要隐藏,只能藏在雪崩区。

    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干脆做绝,雪崩即使杀不死那些阴魂不散的神人,将他困在山上还是可行的,这一回大家做事情都是很随意的,长孙很随意的上了玉山,云烨来不及做准备就跟了上来,那些跟着云烨的家伙想必也会跟上来。

    两个月的潜伏,无舌好几回都发现了踪迹,可惜总是被人家逃掉,云烨只要出门,总感觉有人坠在后面,这样的感觉几乎让云烨发疯,王八蛋就是想利用云烨的这种心理把他活活逼疯,一旦开始变的疯狂,就会露出破绽,被人家一击而中。

    三次,这两个月里云烨几乎遇到了三次奇怪的事情,出去溜达的旺财回来后总要把大脑袋在云烨怀里蹭几下才会舒坦,这一回旺财也是如此,云烨刚要去揉旺财的大头,被无舌拦住了,从旺财的腮帮子上小心的取出一根棕色的刺,找来一只鸡拿刺刺了一下,很快那只鸡就全身发黑的不动弹了,云烨估计自己如果被刺到,下场和那只鸡差不多。

    无舌只看到有一个老妇人摸了旺财一把,指间有寒光,再去追就不见了人,幸好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就可以给云烨收尸了。

    出个门都差点被大门上的冰溜子刺死,胳膊粗的冰锥说断就断,不含糊,去书院也会遇到巨石从山上滑落,娘的,那座山上就找不到一块石头,都是土山,幸好拉车的是旺财,会用屁股顶住车辕倒着走,眼看着巨石从眼前呼啸而过,人和马都会成肉泥。

    事实上云烨这几个月很少出门,只要出门就会有大麻烦,现在,是云烨唯一能够把握的时机,就不知道人家上不上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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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年礼

    一支支巨大的弩枪被八牛弩钉在悬崖上,有勇士背着绳子贴着悬崖攀缘直上,可惜鹰嘴岩之所以叫做鹰嘴岩,就是因为顶部有一块巨大的突出部分,勇士抓着弩枪只能到达突出部的底下,想要爬上悬崖确实奢望,八牛弩的射程不足以抵达悬崖顶部,这一困难顿时令书院的师生绝望。

    好在有李泰在,一个很大的孔明灯又被升了起来,下面牵着一根细绳,看着孔明灯升上悬崖,云烨没有半点的奇怪,侍卫首领在自己的流星锤上加了绳子,抡圆了之后飞出去,锤头缠在孔明灯底下的绳子上,众人合力将孔明灯拽了上来。

    指头粗的绳子没办法往下搭索道送人,对于这些人的智商云烨已经不抱指望了,指挥着大家往上收绳子,绳子收到尽头,结果发现下面绑着一根更粗的绳子,百丈高的悬崖一盘绳子就有足足五百斤重,幸好书院当初为了测量后山,准备了几盘长绳,要不然想找到这样的长绳子几乎不可能。

    巨大的铁环被侍卫用铁锤敲进了岩石,两根长绳一作负力,一作安全绳,看着被斜斜拉开的绳子,长孙问云烨:“这是为何?“

    这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就算是装人的篮子掉了,另外一根安全绳子也会让人沿着斜坡滑落,您看他们在那里堆了很多的稻草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长孙不再发问,侍卫首领命令两个个身子轻盈的侍卫打头阵,两人坐到竹筐里,把腰里的皮带挂在另外一根绳子上,摇一下铃铛,竹篮就缓缓地下降。不一会,两人就平安落地。

    等竹篮被拉上来之后,云烨请长孙坐上去,又命一位身手矫健的女侍卫跟着,眼看着篮子缓缓地下降,云烨的心都要揪起来了。所有侍卫都面朝外,严阵以待,只要出现活物,云烨给的命令是格杀勿论。

    好不容易等到长孙平安落地,众人才感觉魂魄也归了位,不敢想象长孙出事后,李二会发怎样的疯,估计这里大大小小的人,从侯氏到云烨绝对不会有一个能逃脱的。

    侍卫首领。当场向云烨单膝跪地,大礼参拜,其他人也是如此,就连侯氏都蹲身施礼,云烨笑着接受了,等篮子上来,又让侯氏和宫女先走,

    悬崖底下的绞盘不停地运转。从清晨一直到下午,这时候悬崖上只剩下云烨。刘进宝和其他一些侍卫了,这时候大家有说有笑,也有了胃口,把最后的食物吃完,云烨笑嘻嘻的把暖亭一把火点着,就和刘进宝首先坐上篮子一溜烟的就下了悬崖。

    最后下来的人是侍卫首领。在清点了人数之后,索道就被刘进宝点着了,绳子上抹了牛油,两团明亮的火光从悬崖底下很快的就钻到云层里去了,这时候。上面的人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下不来。

    长孙的銮驾一直停在悬崖下面,眼看着所有人都平安落地了,这才起驾回宫,因为她的任性,皇帝命她即刻回宫。

    明知道回去一定会受责罚,所有人还是很愉快,李承乾,李泰,李恪都来了,听说皇后已经平安落地,准备前来的皇帝这才没来,只是命令皇后回宫。

    “云侯,老夫做的索道如何?”公输木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邀功,云烨翻着眼睛说:“马马虎虎,坐在上面一点都不舒坦,本侯原来打算在索道上高歌一曲的,结果被吓得出不了声,总算是活着下来了。”

    一句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老江钻出人群说:“侯爷,老夫亲自去看过了大雪埋了足足有十几里,雪面松软,走不得人,即使用侯爷说的把锅盖绑在脚上也走不成,平地上还好,可是到了山道上就不行了,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悬崖,以前的那些栏杆石碣都被大雪盖得严严实实,山上冷的厉害,不到开春大概不会化。”

    听了老江的话,云烨立刻就把软甲从身上卸掉,自从出现了一次危险,这袭软甲就没离过身,脱掉了软甲浑身舒畅。在雪地里跳了两下,感觉从未有过的轻盈。

    回家的路上,无舌四处张望一下,招招手,只见雪地里忽然拱起了一个大雪包,狗子一声白色裘衣从雪里钻了出来,跑了几步,追上马车,一矮身就钻了进来。

    “ 没发现异状,没有人盯梢。”给云烨和无舌说完话,拿过酒壶大大的灌了一口,埋在雪地里实在是不太好受。

    临近年关,本来是杂耍团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但是那个被李怀仁暗中盯住的杂耍团却四分五裂了,打听过才知道,班主失踪了,大家没了靠山,只好散开,各自谋生。听了这个消息,云烨高兴地喝了一大壶烈酒,醉倒在家里。索命的无常终于被困在山顶上了。

    有猎人说玉山山顶上有鬼魅,时常有凄厉的哀嚎声传出来……

    大年二十三,云府已经沉浸在浓浓的新年气氛里,买来的肥猪被一头头的屠宰,十几口大锅一字排开,今天府上要宰杀牲畜,鸡鸭猪羊都需要在今日宰杀完毕,过了二十三就不再杀生了。

    管事把成群的鸡鸭撵过来,仆役们只要抓到看都不看,把脑袋拧两圈就随手扔到大锅里褪毛,杀鸡鸭他们讲究不见血,尽管云烨很不习惯,但是日子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云烨带着云暮和云宝宝去给宫里送年货,这是云家每年的惯例,因为长孙是云烨的先生,所以礼节必须尽到,今年进宫的还有蒔莳,小武,狄仁杰,他们三个是去给长孙磕头的,徒孙一辈的人,长孙早就想考校考校。

    才进宫,蒔莳带着礼物就去了杨妃的住处,长孙也没有要求蒔莳必须给自己见礼,李黯笑嘻嘻的迎过来,给云烨行了礼,就殷勤的接过蒔莳的包裹,两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后宫。

    “蒔莳姐姐也真是的,嫁个草包王爷也这么开心,还用心织了漂亮的毛衣,我要都不给,说是送给杨妃的,还有一条很漂亮的围巾,那么大的牡丹图案,也不知蒔莳姐是怎么织出来的,问她借过来显摆一下都不许,小气样子。”

    小武不满的看着蒔莳和李黯,总觉得他们两个不般配,蒔莳人温柔,女红做的也好,饭做得也好吃,尤其是她包的素包子味道最好,更难的是一身的好武功 ,一丈多高的墙踩着墙壁就能飞上去,真正的飞檐走壁,再加上长得漂亮,配那个蛤蟆一样的李黯绰绰有余。

    不过李黯也知道好歹,自从云烨把蒔莳许配给了李黯,这家伙一身的臭毛病顷刻间就不见了,以前还听说他和李佑不上课的时候会去青楼,或者在长安城横行霸道,但是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王爷中的典范,走路都规规矩矩的,以前摇脑袋晃腰的谁看谁想抽,他和李恪是亲兄弟,可是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王族的优雅。

    云家送进皇宫的礼物很多,必须先从李渊送起,如今霸占了整个太极宫,在这座大殿里作威作福,听说云烨来了,高兴地让内侍迎进来,见云烨带着四个孩子一人捧着一个盒子,满怀兴致的走下龙椅,亲自打开盒子,越看越喜欢。

    小武抱着的盒子里装着一颗很大的桃子,是鲜桃,足足有一斤重,红艳艳的好看,上面的绒毛都没有洗掉,李渊接过盒子深深地闻了一下,对云烨说:“小子,有心了,大冬天的找这颗桃子可不容易啊,心意老夫收了。”

    从身上摘下一枚明珠,就放在小武早就伸出来的小手上,这是每年都有的节目,调皮贪婪的小样子惹的李渊又是一阵大笑,拍着小武的头发说:“想要好礼物了,明年就再来。”

    云暮抱着一个盒子见李渊忙着和小武说话不理自己,就把盒子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李渊开心的打开云暮的小盒子,见里面装着一个玻璃盒子,不明其中的道理,只见云烨接过盒子,掏出一枚钥匙在一个孔里拧了好几圈,就听见玻璃盒子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太上皇明鉴,小子把这东西称作八音盒,里面的铁柱上有一个个的小突起,音阶不同,只要弹簧敲击到突起的音柱上,控制好速度,就会自动演奏,可惜小子不通音律,太上皇乃是其中的大家,闲暇时不妨调整一下,看看能奏出很等美妙的音乐来。”

    “有此事?”李渊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打开盒子盖,果然看见里面有一个弹簧在敲击音柱,欣喜之下立刻就准备研究。

    云暮见自己没有礼物瘪着嘴就要哭,李渊赶紧从怀里摸出好大的一枚金牌给云暮挂脖子上,这才让她破涕为笑。

    男孩子抱的礼物就很一般,云奶奶亲自绣的一件百福衣,云烨亲手画的一幅乌龟长寿图,虽然这才是正式的礼物,但是李渊就是喜欢桃子和八音盒,对正礼并不如何看中,随手赏赐了云宝宝和狄仁杰一人一块玉佩就打发了。

    皇宫里送了一圈礼物,到了傍晚才被李泰,李黯送出宫,李黯盼着上元节的到来,自己好与蒔莳一起赏月,李泰则对云烨怨念深重,八音盒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没有自己的份。(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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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