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熙童的二十一个老婆
李二提起熊皮抖一抖,皮毛像波浪一样翻滚,吹口气,会出现一个漩涡状的坑,这都是好皮子的特征,检查完油光水滑的熊皮,似笑非笑地对云烨说:“小子,想通过皇后走通门路,用一张熊皮就想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你敢正大光明的把逆贼迎进家门,勇气可嘉,现在做个选择吧,要么逆贼死,要么
把你发配岭南永世不得还乡。”
李二就没安好心,李安澜这才到岭南,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这早在云烨的预料之中,白手起家,哪有那么容易就安定下来,这个阶段需要最少一年时间。
李安澜想要做女王,不付出代价怎么行啊,手里握着三千jīng锐武卒,再差能差到哪去?保住xìng命还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多的名臣勇将做她的参谋,如果连几个撩人都对付不了,早些回来才是正理。
“陛下,臣还是选第三条吧,”说完跑到刚才洗脚的地方,从大石头下又拿出一张熊皮,回到殿里给李二铺到脚下。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敢在朕面前耍心眼,你这是找死。”李二恼羞成怒了,一脚就把熊皮踢到一边,甩甩袖子就会后面去了。
”陛下,您可是答应啦?”云烨扯着嗓子问,只要占着理,就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李二在这一点上有着极好的信誉。
“好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不怕陛下真的发火。你就是拿八十张熊皮都没用,给你的客人说好了,这次就算了,只要他再有一桩丑事传过来,天上地下,可就真的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你要记住,皇家的恩典是有限度的。你以后少掺乎这些事情,神神怪怪的对你没好处。”
长孙的话稍微安抚了一下云烨,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这个时代的好人坏人没有一个可以衡量的标准,被李二杀掉的也不一定都是坏人,立场不同。看人的侧重点就不一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是这个道理。
云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感觉不到特殊的仇恨,倭人那个带着原罪的民族除外,云烨对这片大地上所有的人都持平等的态度。
骑着马艰难的回到家,今天从清晨一直忙到晚上,全身就像散了架子一样,坚持着去客房看了一下熙童。把今天的事情给他叙述了一遍。
黝黑的脸膛变的更丑了,让他自己去求饶的话,他死都不会去,作为朋友,只好代劳。虽然感情没有到生死相托的地步,再加上云烨对那些死去的冒险者的歉疚,促成他作出了这样一个冒险的举动。
熙童眼睛有些湿润,却扭过头端起药碗,一口气就把所有的药汁子喝得干干净净,再转过头来又变成了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进入河北的时候。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全身烧得厉害,我想趴在河边喝口水,结果只喝了一口,就昏倒在河边。等我醒过来时,我躺在一个草棚子里,身上被盖着草,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没有害怕,就是很遗憾,我打了我扒了五张白熊的皮,给你送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和你师父当年去过的地方,我们也去过了,其实还是好胜心在作祟,结果没死成,是被一些女人救了,她们说现在男人很少,再死一个就可惜了。
河北这地方男人都随着窦建德打仗,快死光了,所以一个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妇孺,我躺的地方,就是一个女人的家,她能取暖的地方就是那个草垛子,四月的河北寒气逼人,看着妇人不知不觉的往我怀里钻,我就想笑,她长得不漂亮,也不丰腴,就是眼睛很美,你知道不,就是那种看起来让你很舒服,心里痒痒的,禁不住想抱一下的女人。
我在发烧,因为暖和她才往跟前凑的,我看看熊皮还在,就给那个妇人盖上了,谁知道她睡醒了以后就说,皮子留着卖钱,好多买些粮食回来,一家子人还等着吃饭呢。
我很奇怪,我熙童独来独往,赤条条无牵挂,哪来的一家子人,烧退了才知道,我昏迷的时候已经拜过堂,成果亲了,现在我有二十一个妻子,八个孩子需要抚养,她说是一大家子人,没说错,加上我三十口人呢。对了,你干嘛不笑,我一路上给别人说我有二十一个妻子他们都乐不可支。”
“我他妈的就笑不出来,满世界的英雄好汉都只记得皇帝陛下百骑破十万,唯独就忘了,那是十万条人命,不是十万头猪。”
听到熙童说完,云烨对今天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埋怨,自己做的没什么错。轻重拿捏得很好,不算出格。
“难道说一个村子就你一个男人么?”
“那倒不是,还有一个少一条腿的,他有十个妻子,估计也快要改嫁给我了,云侯,要不然和我去河北吧,我分你十个,你可以先挑。”
“我还是算了,无福消受,你打算就这么把这二十一个老婆认下了?”云烨看看熙童,想不到他居然没有否认,而是真的打算娶这些妇人。
“云侯,你太小看我熙童了,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她们为了救我,把仅有的一点粮食给我吃,要知道,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光屁股的小孩子直愣愣的看我喝粥,我要分他们一点,他们说爹喝饱了,我们才有饭吃。就这一声爹,云侯,我有了八个孩子,三男五女,等他们再长大点,送你这来上学,小孩子不念书可不成,说好了啊。”
“你的伤最少要修养三个月,三个月后再回去吧,我给你多准备些粮食。”这个该死的世道就没有一件事情是正常的,熙童娶二十一个老婆,本应该口诛笔伐才是,现在就不是那么回事,娶的老婆越多,就说明这个人越是好人,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
云烨忽然想起古人说过齐国的乞丐都有两个老婆,这个典故很可能是真的,金庸先生也借黄药师之口笑话儒家说;乞丐何曾有二妻,至少这句话是站不住脚的,战乱过后,熙童都能娶二十一个老婆,乞丐娶两个真不算什么。
熙童活动活动脚腕子说:“孙先生已经把我错位的脚筋给复位了,我答应过十三,一定赶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回去,明rì给我多准备些粮食,还有布料,保暖的皮子也给我一些,再给我装上一桶酒,我就回去了,现在都九月了,我怕那些妇人撑不到下雪。”
云烨鼻子一酸,推开门走了出去,独留下犹在呵呵傻笑的熙童在屋子里。
钱管家就站在门后面,已经哭得站不住了,云烨停下脚步对老钱说:“你按照百人份的东西准备,再给他准备些铜钱,还有银子,拉车的牛选犍牛两头,母牛五头,再给他准备两匹马,这些事情你看着办,现在想哭就离我远些,看的心烦。”
一夜无眠,辛月还以为是自己白天耍小心眼把丈夫气着了,就贴过来,小声的哼唧着赔罪,搂着辛月半天没动静,忽然问了一句:“我要是娶二十个老婆会是什么样子?”
辛月怵然一惊身子变得僵硬,可是马上就软了下来笑着说:“您是侯爷,想娶多少个还不是由着您来,谁敢阻拦。”
“口是心非啊,知道么,在河北那个鬼地方,只有好人才娶好多个老婆,坏蛋都不好女sè,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说的是寡妇村子,天底下到处都有寡妇村子,你不知道,以前蜀中也有,她们把自己关在大院子里,以织绸缎为生,听说那里的女人到死都不会再见男人了。”
说起这些,辛月就立马来了jīng神,趴在云烨胸膛上,绘声绘sè的给他讲二狗和鸾娘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她已经讲了好多遍了,依然乐此不疲。
佛摸着辛月的头发,云烨透过薄薄的纱帐,眼看着一轮圆月从窗前升起,金黄金黄的,带着月晕,明rì或许会有大风,不是一个出行的好rì子。
就算不是一个出行的好rì子,它一定会是一个劫财的好rì子,长安城里到处充斥着肥羊,或者在西市买醉,或者在青楼纵歌,脑满肠肥之余再干点风花雪月的美事,实在是人生乐事。
引导这些盲目的消费者云烨觉得是自己的责任,一点都没有投资眼光,光知道买房子扩地,买点玻璃什么的保值不好吗?
听说所罗门王的宝藏里全是玻璃碴子,你看看人家多会聚财,后世的贪财鬼门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宝藏,打开后除了一千年前的玻璃就没有其他东西,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之一。
等各地的商队齐聚长安之后,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都市里会上演一出疯狂掠夺财富的好戏,眼看着月亮从窗前渐渐消失,云烨的笑容变得非常的甜美,给辛月拉一拉毯子,她早就睡熟了。
第十八节廉价的宝物
熙童走了,带着自己的承诺,还有责任走了,他和单鹰很像,都属于那种喜欢给自己脖子上套枷锁的人,一个为了老爹遗留下的责任放弃了心爱的响马事业,一个为了能多要几个老婆,甘愿放下自己的游侠的架子,向云烨求救。
傻子啊,全是傻子,自己周围这种傻子越来越多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老牛家的仆役合同正在向云家看齐,老程家也是如此,听说老秦家也准备把仆役的放良年限改成三年。
心安理得的把他们压榨一辈子不好么?云家是没办法,老nǎinǎi心善,再加上家主是个败家的二百五,种田都能种出笑话来的人家,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你牛家,程家,秦家跟着发什么疯,一个个都是杀人如麻,全身都被鲜血泡透了的人,也会有善心?
“把头拧掉,再顺着伤口手上用点力气往下一撕,皮就掉了,小子,你会不会剥皮?”老哥仨坐在房檐下面,一人一把茶壶看着悠闲,老程不时地嘲笑一下正在树荫下面给兔子扒皮的云烨和程处默。
一大早就带着弓箭出去打猎的三位老将,只不过转悠了一个多时辰,就带回来十几只兔子和野鸡,既然是长辈亲自打的,那么云烨就只好亲自收拾,老牛别的不在乎,对于长幼尊卑却看得极重,好在程处默也在,两人动手快好多,当牛见虎赶回来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三四只野鸡。
把剩下的活交给牛见虎。云烨就洗洗手,来到三位老爷子跟前说:“伯伯,这回小子请您三位大驾来玉山,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给长辈们说一下,顺便请伯伯们给小子拿个主意,这件事情委实太大,牵扯的人和钱财太多。”
“小子。你要做什么?好好地过rì子,没事干多去书院教教书,你把诺大个书院办起来。自己却每天和铜钱打交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老程现在对云烨的折腾能力有了新的认识虽然每一回都会有大收获,却也伴随着各种心惊肉跳。
“伯伯们先看看再说吧。咱们先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再说这件事情能不能做,等一下,太子也会来,我们先好好的商量一下。”
云烨一行人来到了花园假山旁边,只见坐在小亭子里喝酒的老江扯动身后的铁链,一个黑洞洞的地洞门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里原本是云家调配香水的地方,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家祖母,看的甚牢。不让传出去,说是泄了秘密,会让子孙没有饭吃。”
云烨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谁知道三个老将都没有要笑的意思,老程扒拉云烨一把:“赶紧的。小子,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回麻烦大了。”老秦老牛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地道里也不昏暗,被灯笼照得明晃晃的,旁边的小房间里不时地有云家女眷出没。云烨甚至在一间小屋子里看到称心正在陶醉的嗅着香水。
老程好奇的想要看个明白,却被婶婶一转身就把门关的死死地,摸摸鼻子笑着说:“老夫就是看看,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老秦没好气的推老程一把说:“这是人家家里的机密要地,能进来已经当是一家人了,连点做客的礼仪都不懂了。”
越往里走,香味就越发的浓郁,这里都是库房,nǎinǎi砌这个库房的时候可是下了死力气的,周边全是一水的麻石,水泥勾的缝子,一看就是那种坚不可摧的摸样。
两个老兵坐在一个小桌子上下棋,狼吃娃娃棋,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一眼,见是云烨,又低头继续下自己的棋。
最中间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锁,婶婶拿过钥匙,递给云烨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打开门,云烨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随着油灯被一盏盏的点燃,三位老将的眼睛也从密封状态变成了环眼。
“老天爷啊,小子,你是不是打劫了东海龙王?”老程看着晶莹璀璨的一屋子玻璃饰品,彻底就发狂了,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觉得那一件都好,那只站在石头上准备展翅的鹰,那匹四蹄腾空脚踏飞燕的骏马,咦,这两头肥硕可爱的猪也不错。
老秦在吸凉气,老牛发愁的抱着头蹲地上,他们可没有老程欣赏宝物的心情,满满当当的一屋子,每一件拿出去都是罕世的珍宝,这可怎么得了啊。
云烨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玻璃球问老秦:“伯伯,你看这个东西卖多少钱合适?”
老秦接过去仔细看看玻璃球里面飞翔的飞天,然后说:“老夫不会定价,但是别人告诉我说这东西是他花了五千贯买来的,老夫一定相信。”
门背后的铜铃响了一下,云烨对三个长辈说:“太子来的比预料中快,伯伯们既然也拿不准主意 ,那就让皇家来定吧,晚辈只想把这些垃圾赶快清理出去。”
“垃圾?小子你口气太大了吧。”老程正拿着一匹飞马在研究,听到这话,很不乐意。
“程伯伯,满屋子的东西都没有您腰上挂的玉佩值钱,说白了,这些东西都是用沙子烧的,您说会摊多大本钱,一千贯已经是小子吧本钱扩大了十倍说的。”
老程似乎听见自己的心都碎了,看看手上的飞马,再看看腰上的玉佩,怎么看自己的玉佩连一只马腿都买不来,可是云烨是不会骗他的,说没有玉佩值钱,那他一定没有玉佩值钱。
“小子,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你想弄多少就会弄多少?”老牛从云烨的话里听出来了另外的一重意思。
“胡子用这东西骗我大唐多少钱财,老祖宗早就把这东西造出来了,就是没传下去罢了,小子重新找到了造玻璃的法子,原来简单地令人发指,现在,到了那些该死的胡子们还债的时候了。”
“小子,我看你是打算连长安有钱人一锅端掉啊,管家给我说,你的木头已经运到了长安,现在正在打捞,还有紫米,龙涎香,听说还有舍利子,有会变换颜sè的熊皮,再加上你家的香水,宝刀,马车,你打算抢劫这些勋贵们么?”
“抢劫,谁要抢劫,这里可是黑灯瞎火的地方正好下手,”李承乾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转过墙角,就对三位长辈施礼问安。
问候完毕就问云烨:“烨子,你说的大麻烦是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你现在解决不了的?”
“钱太多的麻烦,”云烨苦着脸对李承乾说,玻璃一旦放出去,会对大唐脆弱的经济造成怎样的冲击云烨一无所知,只知道,弄不好,会惹出滔天大祸,所以找李承乾来,就是准备找一个可以抗下这件事情的大头。
“钱多你说话啊,孤家都快要穷死了,马上就要成亲,东宫还是破破烂烂,你把钱给我,我来替你烦恼。”他以为云烨在开玩笑,就开玩笑似地大包大揽。完全没有看见三个老家伙幸灾乐祸的笑意。
“太好了,有你这句话就好,现在这些钱都是你的了。”说完云烨就闪开挡在门口的身影,李承乾茫然的抬头看,只见一屋子的奇珍异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让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烨子,你说,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李承乾艰难的转过头,望向云烨。
“没错都是你的,现在你是有钱人。”云烨亲热的搂着李承乾的肩膀温情的对他说。
李承乾嗓子眼里咯喽两声,差点背过气去,不过还好,大唐未来的继承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硬是挺了下来,把开云烨就扑到屋子里东看西看,还是老毛病,见到大小合适的就喜欢往口袋里装。
把他从玻璃堆里拽出来,对他说:“我负责做东西,你负责把他们卖出去,钱我们三七分账,你七我三就成,你现在可以回去和娘娘商量去了,我是不去皇宫了,去一回倒霉一回,你能不能把那匹马放下,你的口袋还装不进去。”
也不知道李承乾听见没有,光看见他包弄那些玻璃了,云烨又说:“你给娘娘说清楚,如果国家想要秘方,没问题,派可靠地官员来学,这种钱也就能赚三两年的样子,三两年以后,我会把这东西卖的比瓷器还要便宜。”
李承乾浑身鼓鼓囊囊的满载而归,至于云烨的话他听没听见就不晓得了。自从知道满屋子的宝贝就是沙子烧的,老程一下子就对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没了兴致,最多觉得好看而已。世上的所有事情都禁不起推敲,一旦穷根问底之后,光环褪去显露出本质,就如同玻璃,它终究只是一堆沙子的变形体罢了。
当几个人围着铁锅吃兔子的时候,老秦对云烨说:“准备迎驾吧,估计最迟明天你就会见到陛下,或者皇后,这两位中的一位,皇宫里今晚恐怕会有人睡不着觉啊。”
“伯伯们多虑了,小侄保证陛下今晚会睡得安稳香甜,说不定还会从梦里笑醒,他一直想要削弱门阀的势力,现在天赐良机,哪有不动手的道理,只不过这回是从钱财上动手罢了,杀人不见血才是最高的手段。”
第十九节利齿
猎狗是不能喂饱的,否则就不会撵猎物,鸬鹚也需要在脖子上绑绳子,才能防止它把大鱼吞下去,李二竭力的想要扮演猎人和渔夫的角sè,却不太成功,门阀依旧兴盛,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真是一鸡死一鸡鸣,如同长在身上的毒瘤,不能全割掉,全割掉会丧命,只有一点点割,不让他大到危害生命的地步。[.
所以大家都在苟且,只要眼前过得去,没必要闹得沸沸扬扬,在皇宫里云烨和李二有过一次很深刻的谈话,这一次,李二终于向云烨展现了他勃勃的野心,有了羊毛布,攻伐草原不再是无利可图,无边的草场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财富,薛延陀,吐谷浑,将是下一个征服的目标,看到了贸易的好处,准备打通那些阻碍商路延伸的绊脚石,只是现在国内依然千疮百孔,财政弊穷,而战争这种事情,打的就是一个勇气,一旦时间拖得久了,将士们脾肉顿生,再想拿起横刀就很困难了。
更何况高句丽就在东边虎视眈眈,这个击败了大隋的国度,一时间野心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已经开始有计划地把触角向西边延伸,战争迟早还会到来。
先发制人是李二一向的主张,只要你对我有敌意,那么你就是我的敌人,只要时机合适,从背后捅刀子李二都干,所以这一回与其说是为自己赚钱,不如说是为了筹集军费。
在书院学生暗地里统计长安富豪的时候,有心的学生居然做了另一个统计。长安附近三县的土地官员和勋贵就占据了其中的三成,皇家占据了五成,在这个人口最浓密的地方,数百万百姓只占有田亩的两成。
这就是马周的调查报告,事情不掀开,大家不知道严重到了何种地步,一旦有了详实的数据。再美妙的语言也无法掩饰真相的残酷。是锥子总要出头的,这回就算没有常何的推荐,马周依然是书院诸多学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
《论土地分配疏》一出。一下子就把马周和满朝的勋贵官员割裂开来,云烨看了这倒奏疏,堪称字字血泪。处处珠玑,不但有历朝历代的详实资料,也有长安现在的田亩状况,他甚至给出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把勋贵们的田地,从关中给换到其他需要开发的地方,这样可以借助他们的财力好好地开发边远穷荒之地。给出最远的地方居然是海南岛。
云烨无所谓,哪怕你把普吉岛给我都行,我带着全家去那个有天堂美誉的地方去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一竿子捅翻得何止是一船人。连他的学友都不同意这么干。
书院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所以在饭厅里给他们摆开战场,由得他们去争论,云烨布置的课业,就是要他们必须相互妥协。相互让步,最后达成合约。
学子们分成两个阵营,唇枪舌剑互不相让,谁也不敢轻易松口,一旦达成合约,书院就会以奏折的方式呈递朝廷。请满朝文武和皇帝陛下裁决。
路过书院饭厅的时候,看见里面坐满了人,有人还在激烈的争辩,内容云烨不想听,马周提出问题的能力很强,解决问题的能力却很差,过于理想化了。
长孙对钱财的反应很快,中午接到了李承乾的报告,下午就有禁军来家里布置jǐng卫,还好丫头们都被nǎinǎi带到玉山去了,家里就云烨和姑姑婶婶在家,随他们折腾。
第二天天刚亮,长孙的车架就到了云家,连客套的话都没有就直奔假山地洞,花园里全是禁军,地洞里也被细细的搜查过,昨天晚上,云家就把香水作坊搬出了地洞。
长孙看着流光溢彩的玻璃制品,看得出来,她的腿有点软,把贴身侍女还有护卫全都撵了出去,关上门,只留下云烨和太子。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东西,”长孙很严肃的问云烨。
云烨笑了,随手抓过一只玻璃天鹅,手一用力,天鹅的脖子就被撅断了,看的长孙一阵心疼。把断成两截的天鹅扔到墙角才对长孙说:“娘娘,这些东西就不值几个钱,这一屋子的玻璃其实都是沙子烧成的,胡子的玻璃也是沙子烧的,烧的还没有咱们好,都是拿他骗钱呢,可笑还有人上当。”
说完特意瞅瞅长孙腰间的绿sè玻璃配饰,听说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的。
长孙一把扯下配饰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看着本后出丑也不说一声,天天看我的笑话?
“娘娘谁会没事干老去看你的配饰,我就是说这些玻璃就不是个值钱东西,一再强调这句话,就是想告诉您,我打算拿它去骗钱,过两年就不值钱了,和家里的瓷器一样都会成为必需品。”
“不许骗大唐子民的血汗钱,你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和你在一起都是罪孽,庄户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一年,抵不上你用一把沙子烧的东西,你已经很有钱了,行行好,放过那些庄户们。”
只要事态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长孙立刻就会换一副姿态和云烨打商量。用护蛋母鸡的态度防备云烨却祸害那些脆弱的农户。
“娘娘,您把我看成什么人啦,庄户们就算榨chéng rén干,能有几两油水,我这回的目标是那些胡商还有巨富之家,他们的钱财太多了,还总是埋在猪圈里不拿出来,这回我打算办一个盛大的拍卖会。
长孙见云烨不从百姓身上打主意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那些巨富豪商,还有满世界的胡子,都是长孙很讨厌的人物,从他们身上取点钱财,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这就是你和魏征打赌可以捞够两百万贯的底气所在?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把这些东西卖了高价后,过两年价格掉下来,你在长安还怎么立足?难道说你就打算捞这一票之后就打算归隐玉山,不问世事了?你云家还要不要一点脸面了。”
很好啊,长孙终于肯替云家考虑一下了,要是每一件货物都卖出高价,云家以后就会被人家说成最大的骗子家族,这样的家族没人愿意理会的,有机会,谁都会踩两脚泄泄火气。
“这次朝堂上的官员恐怕都让你伤透了心吧,你又是一个小气的人,不出一口恶气你是不会罢休的,我只愿你下手轻些,多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不要为了一时之气,毁了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还有你前几天干的那些事情,都不能再干。”
“娘娘不知,我一直都在权衡利弊,只选有利的,不选对的,前几天我那个朋友来,从他身上我忽然学到了一些东西,您知道吗,他有二十一个妻子,是一夜间就有的,都是河北嗷嗷待哺的饥民,他没有拒绝,笑呵呵的答应了,决定自己把二十一个妻子还有八个孩子养好,他觉得是一种幸福。这样的一个人,娘娘还觉得把他放掉亏吗?”
长孙叹口气,摸摸冰凉的墙壁,拍着墙说:“好人和坏人是相对的,云烨,人有时候会做一些自己都不愿意干的事情,生在豪门大户与其说是幸运,不如说是悲哀,你这样的家主满长安就一个,有人说你败家,败不败家的他们哪里知道,有人说你是二百五,谁会知道你其实心细如发。看看这满屋子的奇珍异宝,它竟然是沙子所化,平庸和神奇的确只有一步之遥。”
长孙在亲自看了玻璃之后,就带了两件回了皇宫,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太子李承乾处置,想必皇帝早就有安排,钱财的分配到何时放出,再到准备坑谁,一定会有一个详细的计划。
天黑了云烨却没有睡意,和老江沿着石板小路去书院,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nǎinǎi和辛月了,想得慌,路过书院大门,看见马周独自坐在黄鼠的小店门口喝醪糟,手里握着一卷书,吟哦有声,黄鼠的老婆闺女早就回去了,只留下黄鼠趴在桌子上打盹,他的小店从来没有把人往外轰的习惯。
摇摇头避开他们从yīn影里穿过,不一会,就来到了云家的小楼,站在楼下看着灯火通明的家,想要上去,又想单独享受这些温馨,变得犹豫起来。
听到一娘抓小丫洗脚的动静,也听到润娘埋怨大丫的声音,还不时有打斗声传下来的,不用说,这是小西小北在胡闹,辛月的身影映在白sè的窗纱上,正在绣东西,想到辛月的秀活云烨就想笑,也不知现在她又在绣什么,但愿我儿子将来穿出去不会丢人。
莳莳像一只轻盈的大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云烨的身后,张嘴说:“师父,你干嘛不进去,师娘这两天都在埋怨你。”拉一拉莳莳的小辫子,云烨小声的对莳莳说:“师父马上就要去干一件大事情,所以现在不敢分神,莳莳是一个好姑娘,帮师父照顾好她们。”
决定还是不要打扰她们的幸福生活,苦脏累的活原本就该是男人干的,他们只要开心就好,想到这里,心里居然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洒脱的摸摸莳莳的头,转身就下了山,该看的都看到了这就足够了,明天把爪子磨利些,好多抓些猎物回来养家。
遥望长安方向,想着那些还在睡梦里的土豪们,云烨裂开嘴就笑了起来,经济时代的信息轰炸能不能撬动你们那颗贪婪的心?
第二十节大唐歌剧院
秋rì总是让人欣慰的季节,青绿sè的糜子逐渐变成褐红sè,沉甸甸的谷穗也低下了头,高粱穗子远远看去就像一片燃烧的火海,有谁不喜欢丰收呢?昨天陛下还亲自去了城外的农田里看了嘉禾,与耄耋老农谈笑甚欢,家国兴旺,四海升平,大唐也该过几年平安rì子了。
有高兴的,就一定会有倒霉的,有顾家的,就一定会有败家的,长安大名鼎鼎的败家子云烨,准备把恩师遗留下来的宝物通通拿出来拍卖,云家这几年就是靠着变卖祖宗遗物过rì子,现在好了,连最后的家底也不放过,如果他那个近似神仙的师父地下有灵,一定会活活的再气死一回。
你听听,一百贯,一件宝物就卖一百贯,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据玉山别墅区传来的消息说,云家老nǎinǎi已经带着孙媳妇在玉山住了好一阵子了,就是看不惯孙子的败家做法,为了不至于气病,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听到这种消息的大家族都备好了钱,准备买一两件传奇宝贝呢。
新化坊建好已经两月了,却迟迟不见发卖,无数的官宦人家都等着买呢,有心急的去问,人家说这些房子卖不卖都说不定呢,云侯要是一发疯再拆了都有可能。
大朝会结束后,云烨笑眯眯的站在大殿门口,手里抱着一大摞子的请柬,只见大红请柬上面是金粉写成的字,龙飞凤舞的气度不凡。也华贵到了极致,一般金粉都是用来漆佛像的,拿来写字,还是头回见。
“啊,房相,您看小侄打算明晚在兴化坊歌剧院举办一次别开生面的拍卖会,请您和婶婶一定要来啊。”云烨笑的像个福娃娃。把一摞子请柬捧了过去。
房玄龄奇怪的取过最上面的一张,没错,是自己的。再看看下面,是老杜的,就扬声对杜如晦说:“杜兄。[. 你也别跑,这里还有你的请柬,估计其他同僚的也都在这里了。”
云烨的请柬可是少见,这小子封侯都没有请客,这回怎能放过,听说这次拍卖会上,会出现无数的奇珍异宝,所以众官员纷纷在那一摞请柬里翻找自己的。
“哎呀,这是李兄的,这是王兄的。孙兄的刚才还看见了,这会不知去了哪里……”
忙乱过后,云烨给拿到请柬的众官员说:“诸位长辈,诸位同僚,在下明晚在兴化坊歌剧院特意备了些瓜果蔬菜。邀请大家看看歌舞,听几曲唱词,务请光临,在下感激不尽。
另外还有一些不入眼的小东西请诸位品评一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凑个趣如何?”
看着诸位官员答应后纷纷离去,云烨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靠在柱子上研究请柬的魏征走过来对云烨说:“你真的打算下死手坑他们?”
“给事中说的哪里话,有您在有我捣鬼的份吗?您身为给事中,有查jiān纠佞之责,谁敢啊。”
“我不相信一件琉璃五彩壶标价一百贯,你骗鬼啊,如果真的是琉璃,千贯也不多啊,还有这个舍利子?你确定是舍利子,不是石头?三张会变换颜sè的白熊皮?世上有这东西?金丝楠木就不说了,老夫都想买一根回去做棺材,紫米,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香水,龙涎香这些你一定有,不奇怪,为何一小瓶子水,你要卖一千贯?大蚂蚁一对五十贯,融尸水一桶三百贯,你要干什么?”
魏征取下帽子不停地挠头,他怎也想不通,明明价值千贯的标价百贯,明明一文不值的东西偏偏标价极贵,这是什么道理。
“明晚您就知道了,建议您做好给我贵玉兄买宅子的打算,兴化坊的宅子是可遇不可求的,记得把婶婶贵玉大哥一起带来,您的包厢在二楼。”说完就对着魏征眨眨眼就往后宫走去。
同样的谈话一样出现在偏殿里,给李二的请柬是奏折式样的,自从当皇帝以后李二就没见过有人邀请他去参加什么会,一般都是他邀请别人,所以很好奇,翻来覆去的看。
看看李二桌子上摆的两只做工粗糙的玻璃鹰,云烨觉得很丢人,就对李二说:“陛下,您把这对破烂扔了吧,摆在您的案子上很丢人。”
“朕把它摆在这里不是因为他很值钱,是要让它提醒朕,粪土可以变膏粱,泥沙可以化珠玉,这个道理,同样,在人的cāo纵下,珠玉一样可以变成泥沙,这些都要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小子,你知道朕有多长时间没有收到请柬了么?从我当上秦王的时候就只有我请别人的份,说说,打算让朕去了看什么?”
李二似乎有些伤感,但是很快就赶走了这种情绪,他身上不需要这些无聊的情感。
“陛下,微臣在兴化坊建造了一间专门用来看歌舞表演的房子,那种感觉绝对是您在皇宫里无法感受到的,秦王破阵乐,在那里演奏,绝对会让您吃惊。”
兴化坊两月前就盖好了,只是最中心的一座奇怪的大房子没人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老何找来各种工匠把房子装饰一新以后,大家就更加的迷惑了 ,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椅子,背后还有号牌,二楼之上还有好多的小房间,其中位置最好的一间,更是被修建的金碧辉煌,绵软的波斯地毯几乎能埋掉脚踝,房间里铺设了好多根儿臂粗的铜管子,夏rì用来循环冰水,冬rì可以连接到煤炉子上变成暖气,这是书院的一项新成果,云烨发誓,自己只是提了一个构想,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当要求经费的报告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东西已经快要成型了。
圆形的穹顶,回音壁设计的回廊,只要你在舞台上说话,整个大厅都会听到,李恪,专门找来宫里的乐师在这里演奏过,乐师们无不欢喜一场,还有玻璃制造的强力聚光灯,只需要几盏明亮的牛油蜡烛,就可以吧整个舞台照耀的如同白昼。
云烨为此还设计了幕布,三层,找来画师,画了许多的舞台背景,准备把皮影戏变成真人来演出,要知道,皮影戏在关中可是最火的戏剧,就是段子讨厌了些,全是些孝子的故事,要么就是泼水休妻一类的逆袭段子,毫无新意。
为此,云烨不得不把《白蛇传》拿出来,给书院的那些自号诗赋双绝的才子一个展现的平台,据说,已经有人看戏看的走火入魔了,分不清楚现实和戏剧的差别,有功夫好的,还往戏台子上扔石头,辛亏他没有单鹰的本事,否则会出大事。
带着辛月大丫小丫,莳莳看了一回,当看到他们生离死别的时候,辛月,大丫,已经哭得不成了,莳莳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只有云烨和小丫两个人没心没肺的打闹了半晚上,就小丫的话,如果她是那条白蛇,就先把许仙那个没用的吃了再说,哭哭啼啼的没点样子,获得了云烨的好评,也收获了辛月和大丫的白眼。
“想什么呢,朕说话你听到没有。”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在把云烨从回忆里拉回出来。
“陛下您说什么?微臣刚才有点恍惚,没听清楚。”云烨迷茫的看着李二,刚才真的没听清楚李二说些什么。
李二的手掌变换了好几次形状才把自己安抚下来,在皇帝面前敢走神的,满大唐就这么一个混蛋:“朕说,为何还有皇后的请柬,你一个外臣,给皇后请柬,不觉得失礼吗?”
你老婆我都见了无数回了,连我耳朵都揪的皇后少见,现在才在我面前想起礼法来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陛下,微臣可不只请了皇后娘娘,我还请了房夫人,杜夫人,魏夫人,我程家婶婶,牛家婶婶,秦家婶婶也会一起来,尉迟婶婶不请的话,微臣会挨揍,所以一起请了。”
剧院是云烨的,安排包厢却没有云烨什么事,李二看着包厢的平面图,自己拿着红笔在上面勾勾画画,总算给云烨面子,把紧邻着头号包厢的一个中等包厢给了云家。
“陛下,这些包厢都是要收费的,价格不菲哦。”李二对于敢向自己收费的人一向好奇,抬头讥讽的看着云烨,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敢不敢向自己收费。
“陛下,微臣敢打包票,只要您去了一次,您就会喜欢上那个地方,今后一些庆典说不定都会搬到哪里去,这座剧院,可是集我书院学问之jīng髓,才建造成功的,自然价格不菲,每年的修缮,养护费用就是从包厢费里出的,也不敢问您多要,您一年给一千贯如何?”
李二似乎听到自己的心都在呻吟,这个混蛋还真敢要,一千贯,宰相的俸禄都没有这些,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如果朕不满意如何说?”
“只要陛下不满意,微臣一定不收您一文钱。”李二这才缓口气,他决定以后少和这个混蛋在一起,把给长孙的请柬扔给云烨说:皇后那里你自己去求恩典,朕不管。”
午夜的幽灵
刚刚上传完新的章节,习惯xìng去摸烟,发现盒子已经空空如也,这是第二包?还是第三包?反正烟灰缸是满的。
我白天不吸烟,只要一开始码字,就离不了那东西,那怕不吸,也要夹在手指上,断粮了自然不行,否则剩下的时间怎么打发。
披衣下楼,街道上灰蒙蒙的,西北的chūn天从来都是这样,嚼一下牙齿都能感觉到沙子的存在。还好大平超市还开着。
出来的时候嘴里叨着烟,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躲在避风的地方,喝一口酒,抽一下烟,可以想象,此时的我一定和幽灵没有区别。
塑料袋子在空中飘荡,我那空啤酒罐子没砸下来,算了就让他飘,老天爷不下雨,也不下雪,这空中总得飘点什么才生动。
我亲爱的友们,我说了半天其实就是想说,是不是诸位也把月票给我散一点,我非常的想挤进月票前十,拜托了。
孑与于凌晨拜托诸位了。RQ
第二十一节皇宫的烂事情
长孙拿着请柬翻来覆去的看,连背面的戏文介绍都没放过,说句让人不能相信的话,长孙居然从来没有收到过请柬,就是云烨给她的这种正式的请柬,不是皇后的时候,外出聚会都是跟着李二去,永远都是二号人物,就算是有请柬,抬头也会是李二,绝不会出现自己独占一张请柬的可能。
“兕子还小,需要我照顾,可能去不了。”长孙有些惋惜,但是母xìng的本能让她还是拒绝了云烨的邀请,小女儿要吃nǎi,长孙的孩子都是自己亲自哺rǔ,从不假手他人。
“娘娘多虑了,歌剧院里为您和陛下准备了专门准备了包厢,这次出行,您就把它看作一次休闲,与国事无关,与朝政无关,就是单纯的出去听听乐师演奏,伶人放歌,顺便买几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告诉娘娘,这里可有书院的织娘们专门设计的新样式裙子,还有公输家设计的几样jīng美绝伦的首饰,云家制造的新香水,名字都起好了,叫勾魂夺魄。”
贴身女官瞪大了眼睛希望的看着皇后,如果皇后去的话,她是一定会去的,如果皇后不去,她只好躲在宫里哄孩子,现在听到云烨的介绍,多年孤寂的皇宫生涯,早就给了她一颗想要飞翔的心。
长孙犹豫不决的时候,云烨又说:“娘娘,关于给小公主哺rǔ的问题,微臣早就想好了,这是一只nǎi瓶,是微臣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儿准备的,现在先送给娘娘,您只需要把nǎi水保存在nǎi瓶子里,等到公主饿了,用热水温一下就可以给公主喂nǎi了。”
云烨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nǎi瓶,玻璃好弄。上面的rǔ胶差点把云烨折腾死,为了找干净卫生的替代品,使用了无数材料,最后没办法,只好把牛筋捶烂了,熬成胶,再放到模子压成型,哪知道等牛筋干了。该死的nǎi嘴子立刻就变得硬邦邦的。谁家的小孩子会喜欢硬邦邦的nǎi头?
公输木开始不知道云烨在干什么,等知道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说云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现成的材料不用,反而自己费脑筋。费工夫,实在是愚蠢之极,老家伙只要有嘲笑云烨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放弃。从自家的院子里砍下一根白sè的木头。用手就把那棵树掰成两半,递给云烨一截说:“这东西关中遍地都是,你拿刀子削成nǎi头状不就完了。软软的很合适,俺重孙子的磨牙棒,就是这东西做的,绝对没问题,云烨接过来。拿手一捏,脸立刻就变得通红,他nǎinǎi的,怎么就没想到软木?
长孙稍微一愣,居然没有脸红,而是接过nǎi瓶子仔细看,还吩咐宫女洗干净灌些牛nǎi进去,自己拿起来吸允几下,又倒过来,看白sè的nǎi液慢慢从软木瓶嘴上滑下来,又放到嘴里咬几下,很满意的点点头,对云烨说:“你请本后去,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nǎi瓶可就属于本后了。”
“原本就是送给娘娘的,这没什么好说的。”
“本后是说这东西是我吩咐你造的,明白吗?”长孙拿着nǎi瓶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这东西原本就是娘娘吩咐微臣造的,谁人敢有疑问,微臣就和他拼了。”看到云烨挺胸抬头一副义字当头忠肝义胆的模样。长孙和她的爪牙那个一起威胁云烨的贴身宫女满意的点点头,主仆二人一样的可恶,nǎi瓶子是小事,只要她明晚肯去歌剧院做活广告,就千值万值了,卖nǎi瓶子能卖几个钱。
搞定了李二两口子,就是大成果,云烨背着手准备悠哉悠哉的出宫,刚刚转过太极宫,迎面就看见一群大小萝莉走了过来,没办法,这得回避。-. -才打算从侧门穿过去,直接去东宫找李承乾商量一下他的婚事是不是不要找自己做伴郎,太子的伴郎一般都是王族子弟,自己一个小小侯爵就不要掺乎了。
“喂,你给我站住!”一声清脆的娇叱让云烨不得不停下来,因为这片地方除了自己就只有那几个大小萝莉,明显是在喊自己。
转过身,迎面一个绿裙子的小丫头就跑了过来,不得不承认李二的闺女长得都很漂亮,尤其是面前跑过来的这位,十二岁的年纪了,梳着环环头,可能刚刚去钓鱼了,手上还有一副竹子做的吊杆,腰间居然挂着鱼篓,似模似样,只是看她轻松的样子,鱼篓里一定没有鱼。
“云烨,你干嘛鬼鬼祟祟的,你偷东西了?”小萝莉的眼睛在云烨全身上下打量,一副抓到窃贼的模样,很兴奋 。
“合浦,你还是先入为主的坏毛病,皇宫里有什么值得我偷的,你看看墙上都长草了,还没有我家房子新,有两样宝贝还是我送的,显摆什么呀。”对于未来强悍的高阳公主,云烨从不假于辞sè,这丫头就是被李二宠坏的,不教训不行。
“你敢说你家比皇宫还要好,这是找死,我要告诉父皇,把你挂在旗杆子上风干。”美女一发怒,就不好看了,小丫头尖着嗓子咆哮。
“我是朝廷重臣,陛下才不会把我怎么样呢,合浦,听说你的封地盛产珍珠,什么时候送我一斗,我就不在书院里惩罚房遗爱,要不然,我会让他每天背着石头跑步,把高个子压成三寸丁。”和历史上说的有点不一样,高阳和房遗爱关系很好,这让云烨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个傻子,你就是把他折磨死我都不会在乎,对了,我上回听黯哥哥说你给佑哥哥换了一颗大羊的心,是不是真的?”合浦一脸八卦的凑近云烨,天热,胸围子里连肚兜都没穿,小半个胸脯就露在外面,这纯粹是故意的,这丫头就是一个妖jīng。
往后退一步,云烨若无其事的说:“他原来的心已经被污秽蒙住了心窍,学不进去新学文,没法子我只好给他换一颗心,李佑没给你说每到午夜之时,他的心会很疼吗?前些天娘娘还说,要不要你们也去书院学一点新学文,将来也好管理封地,我很期待你的到来,你是如此的骄傲,也是接受不了新学问的,说不定你也需要换一颗平实的心,你看,牛的心如何?”
云烨的声音忽然变得yīn测测的,一想到李黯涕泪交流的叙述,李佑痛不yù生的样子,合浦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膛,不敢想像自己安上牛心会是什么情景,尖叫一声就跑开了,仿佛云烨就是世上最可怕的恶魔,李佑被换了心,长辈们没一个相信的,合浦相信,因为李黯从来就不会骗她。
合浦跑了,兰陵又过来了,拖着一只小狗,卷毛的狮子狗,看着云烨大声地说:“狗狗很可爱啊,为什么和你一样被称为长安三害?”
狮子狗善咬男人要害的事情怎么跟这丫头说?十岁的小女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只好转移话题:“我喜欢吃狗肉,所以他就有幸被列为三害了。”
“你做的饭很好吃,我们把这只狗吃掉好不好?”兰陵听到这个解释越发的开心,她也喜欢吃狗肉。
脚底下的狮子狗还一无所知的在云烨脚下盘旋,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看上它的肉了。
和没心没肺的二五仔小丫头没话说,只有掩面狂奔,身后还传来小萝莉不停地说这只狗已经很肥了的诱惑xìng语言。
皇宫里只有东宫才是净土,李承乾正在办公,坐在椅子上交头接耳的小声攀谈,李承乾坐在高高的案几后面,不停地用毛笔勾勒着什么,看到他在忙,云烨就径自去了花园,打算等他办完公再去找他。
花园里很清静,喊一个内侍给自己搬一把躺椅,沏一壶茶,准备小睡片刻,等自己睡起来,茶也该就凉了,正好痛饮之。
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云侯,你真的不肯给我们这些劫余之人一条活路吗?”这不是梦,云烨听得很真切。
翻身坐起四处张望,身边没人,只有树底下的一个老迈的太监在除草,把目光盯在老太监的身上,云烨说:“我不做声,就已经是给你们一条活路了,李安澜的事情不许你们插手,我的孩子也不许你们触碰,否则,我会叫你们生死两难。”
果然,那个飘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公主走的太远,我们没办法伸手,你的仆役不许我们靠近公主,公主似乎也更相信你的人,你到底是她的男人,我们只想求一条活路,昨rì,又有两个老宫女自尽了,云侯,我们是卑贱之人,命如草芥,只想老了之后有一条活路,请云侯垂怜。”
没看见他说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民间奇人奇技见得多了张口就说:“ 你以为会腹语就很了不起?有手有脚就不能自己给自己谋生路?我如果出手帮你们,在野心膨胀之下,你们自己就会成长为毒龙,将来会祸患从生,好不容易安定的天下说不定就会四分五裂,后果太严重,我不敢为。”
第二十二节商贾满长安
“云侯博古通今,小小伎俩自然不放在眼中,我等只求有一口饱饭,有一卷草席裹身,不至于让尸体被野狗吞食,就心满意足。”老太监依然目无表情的看着云烨。
“授人以鱼,莫如授人以渔,把你们所有的钱财在明rì送到云家在长安的府邸,我只能为你们求得一个立身之基,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看不下去啊,心软的毛病总是在折腾云烨,老太监刚才的目光里透出一股死寂的味道,自从上回知道这些卑贱者的存在,就专门去看了关于宫里太监宫女的生存状况,只能用一句话形容,凄惨至极,年老不堪驱使被赶离宫的时候,基本上只有几贯钱,再加上生活在皇宫里太久了,根本就没办法融进人群,人群里也不接受他们这群异类,钱财用光,只能乞讨或被饿死,男女都一样。
老太监趴在地上亲吻了云烨的脚面,而后就拎着锄头离开了花园。
再也没心思睡觉了,只有在明天利用他们的钱再赚一些,给他们在偏远的地方买些土地,雇些农夫,就让他们以佃租度rì吧,这样不会养虎为患,有年轻的太监照拂,总会活下去的,云家不给钱,所以就不沾因果。
李承乾这些rì子很开心,云烨问他苏氏到底长得如何时,他居然一脸的jǐng惕,似乎很担心云烨图谋不轨,只说还看得过眼,但是从他得意洋洋的脸上就知道,苏氏一定是一位绝sè美人。
“你成亲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让我做那个倒霉的傧相。我成亲的时候程处默都快被打傻了,你是太子,他们不敢打你,我还不得被活活捶死?”
茶水白泡了,都被李承乾对着壶嘴喝光了,这是和云烨学的,长孙就哀叹。自己就没有把太子和云烨的臭毛病改过来,反之,李二倒不是很在乎。说是不用再把两人绑起来训练姿态,这才让二人得脱大难。
“我满共就你一朋友,叔伯家的兄弟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气都不敢喘一下,你就受累,也让别人松快些,也就几十棒子的事,忍忍就过去了。”反正不是自己挨揍,话说得轻松。
“拍卖会准备的怎样了,听说前面的歌舞很有看头,我会带着弟妹们去看看呢,头一会新鲜,听说整个长安都等着你败家呢。”
“你少做梦了。还带你家弟妹去,你就一间六尺见方的小屋子,你弟妹那么多装不下。”云烨转身躺回椅子翘着二郎腿给李承乾说。
“你少赚点钱会死啊,给我那么小的一个包厢当然不够,我都给他们吹出去了。不行。给我换个大的,六号就很不错。”
云烨把李二安排的包厢图扔给了太子,让他自己看。
“啊,我父皇为何只给了我一间这么小的屋子,嗯?你的也这么小,青雀。小恪就没有?这怎么行啊,我还给苏氏说可以让她来看看呢。”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你又说服不了陛下,我也不敢私自调换包房,你说怎么办。”
“叶子想想办法啊,要不然我丢人就丢大了,我是太子不能丢人的。”李承乾这下子急了,原本说好的大包厢被李二给了李道宗,没人敢改李二的决定,太子也不敢。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把包厢让给弟妹,你如果有本事能把苏氏骗出来,我给你找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看戏,如果你能乘机把苏氏拿下,做哥哥的祝福你。”
“胡说八道,那是我老婆,我着什么急,算算时间也就两三个月了,下个月和侯氏成亲,下下个月和苏氏成亲,不着急,你确定很隐蔽?谁都看不见?”
“一楼和二楼之间有一个突出来的小平台,那里本来是我给自己准备的,现在只好给你了,那才是看戏的最佳位置。不过承乾啊,我怎么感觉我有点像yín媒?你不会这么看我吧。”
“我当然不会这么看你,不过我告诉苏氏,让我妹妹把她骗出来的主意是你出的,她已经说你下做了,说下会见了你,饶不了你,你小心些。”
两个男人说些有盐没味的话实在是糟心,好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歌剧院里今rì要进行彩排,云烨要去看看效果到底如何,如果差了,就立马换节目,仈jiǔ个胡旋舞高手已经做好了准备。人家胡旋都是一个人跳,结果云烨要求九个高手必须一起跳,要做到整齐划一,虽然高手都有尊严,不愿意同台献艺,但是在云烨大棒和铜钱的双重威胁下,不得不含泪同意,跳不好要砸断腿啊!
走进剧院,心中顿时充满骄傲之情,雪白的圆形穹顶,上面镶满了灯池,只要点着最前面的灯池,一整排灯池就会被点亮,镜子做的反光镜会把所有的亮光都漫shè到整个剧场,不需要亮光的时候,只要拉一下把手,就会有薄铁板翻过来把灯池扣死,灯火就会熄灭。
本来想用沼气的,结果那玩意太危险,已经爆了两回了,书院已经把它列为危险项目,目前干这活的人都穿着铠甲,要是在李二面前爆一回,云烨死的一定凄惨无比。
抚摸着圆弧型的木质椅子,云烨很怀念以前家门口的那个老剧院,就是这种可折叠的椅子,一排排呈圆弧状的被摆在剧场里,如果有其他的活动,这些椅子还会被收起来空出老大的空地来。
门很多,足足有六扇门,每个门都是极其的宽大,遇到火灾之类的情况可以迅速的疏散人群,楼上的包厢自然都右后门,可以方便的从天桥进出。
舞台就在正前方,这次找来的伶人和舞姬都是声音很大的那种,没办法,没有麦克风,只好凭嗓子吼了,没有唱腔,只有对白,为了做到煽情,书院的才子们耗费了无数的醪糟。
舞台上身穿白sè纱衣的女子正在对同样是女子的许仙说:“你这赠伞公子,为何行sè匆匆?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燕子双穿雨,湖边并蒂生,这样的美景,也留不住你归家的脚步,因何不再多看一眼chūnsè?”
听到这句话,云烨就笑的直打跌,这就是书院最**裸的**语句,就这句话让书院的夜晚多了许多声凄厉的狼嚎,如果那爱你一万年之类的话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让这些家伙肝肠寸断?
座位上已经坐着不少书院来帮忙的学子,尤其是哪些贡献了对白的才子更是听得如痴如醉,不知道会不会合那些大佬的口味,管他呢,反正也只是拍卖会之前的游戏。
再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机关,包括李二包厢内的防护机关,一切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愿,明rì可以顺顺利利的达到目的。
何邵提着一个油纸包走了过来,胖胖的身体越发的珠圆玉润,坐在云烨旁边的椅子上把纸包打开,里面是酱的红红的两个猪蹄,也不客气,云烨拎起来一个就啃了起来。
“小烨,胡商这次非常的想进入大唐的主流社会,为此,他们不惜花费巨量的金钱,我带去的五十张请柬,在半个时辰内就被瓜分一空,他们形成了好几股势力,波斯的那些贩卖椰枣,胡饼三勒浆的商贩自己组成了商团,还有昭武九姓的胡人也组成了商团,龟兹、疏勒、高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商团,高丽,倭国也有商团,这些家伙的钱财很多,油水很足,给我的谢礼就有两千贯了。”
“本地商家找到代言人了吗?”云烨咽下去一口美味的猪皮问何邵。
“你放心,都是老熟人了,长安市上的大商家和咱们有密切的关系,你说的允许他们参与竞争那些琉璃器,但是最后回收为了什么?他们有些不乐意。”
“琉璃起就不值钱,一百贯的起拍价,我们都赚足了,过两年那东西要是能卖到两贯钱你来问我,就是沙子烧的烂玩意,以后会和你喝水的茶碗一样廉价,你说不收回等着让他们破产啊。”
“可是那东西很美啊,晶莹剔透的看着就是宝贝。”
“家里一库房呢,你要喜欢,等事情结束了自己去库房里挑。”
“一库房?”何邵果然是商人中的佼佼者,只愣了一下,就高兴地跳了起来,压低了嗓门对云烨说:“那我们岂不是要发了?”
“你说呢?不为发财我费这个劲干什么,告诉你,光是这个拍卖场你只要经营好了,就会成为长安有数的豪商。这一次,我要让那些土鳖们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何邵高兴地嗓子里的小舌头都在颤抖,这是真正的大生意啊,可是一想到那些官员心头就发虚问云烨:“烨子,胡商咱们可劲的坑没关系,那些官宦人家掌握的商家不听指挥,硬要是捣乱花了大价钱买来破烂,将来返利啊怎么办,还有外地的那些准备从云家身上咬块肉下来的商家怎么办?”
云烨犹豫半晌才叹口气说:“算了,这回放他们一马,给他们把招呼打到,这是长安商家为了弥补前些rì子的损失特意找的财路,请他们高抬贵手,楠木,紫米,舍利子,熊皮随他们叫价,甚至兴化坊的房子也由他们叫价,琉璃不许,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十三节魏征的发现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是云烨整整布局一年才有的盛况,一根根合抱粗的楠木被运进兴化坊,一包包jīng美的米包被扛进了兴化坊,无数美丽的歌姬,帅气的伶人被马车载进了兴化坊,当几辆香车缓缓驶进兴化坊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看,抱着琵琶的是关娘子,只是带着面纱看不清楚样子,听说就是她迷得马大少卖了祖产想为她落籍,结果落得人财两空啊,”
“抱着剑匣的是公孙家的剑士,啊,他家的三娘子亲自出马了,云侯这个二百五一定是出了大价钱。”
“那个瞎子是谁?怎么瞎子也来凑热闹。”一个青皮刚说完这句话,后脑勺就被一位夫子重重的抽了一巴掌:“什么瞎子,我看你才是瞎子,那是琴翁,长安市上弹琴的第一高人”说完捋捋胡子怀念的说:“前几年有老友高中,被遣到外地为官,老夫等人为他送行,就在燕来楼,在灯红酒绿中听到琴音,以为仙乐,酒醒后以为身在梦中啊”。
“窈娘的胸,狐女的腿,张家女的屁股,老先生品尝了几样?”青皮被打不甘示弱,听到夫子去过燕来楼就张口相讥,夫子怒,顿时引发一片混乱。
兴化坊是进不去的,比别家高了好多的坊墙上面全是铁刺,大门处几个全身披挂的护卫漠然的看着人群不作声,众人挤挤挨挨却不敢向前一步。
一个胖胖的管事笑呵呵的出来,拱手唱诺:“诸位高邻。今rì是兴化坊重开的好rì子,家主人命在下带来一些小小的礼物酬谢众高邻,还请排好队,由家里的仆役们为大家一一分发。”
听到有这好事。人群顿时从水泄不通变成细长的四排,青衣小帽的仆役抬出来几个大竹筐,每个竹筐里都有好多个小麻布口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青皮身强力壮的挤在第一位,伸着手等待领取礼物,仆役憨笑着把口袋放在他手里,示意他可以离去了,出了队伍。急不可耐的打开口袋,却发现里面有几个荷叶小片包裹好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肉粒。闻闻非常的香甜,丢进嘴里发现真的是yīn干的肉粒,有甜味,鲜味,还有一丝咸味。用力的嚼几下,发现没嚼一次香味就浓郁一分,不知不觉的,手里的肉粒就吃完了。
看看还是长长的队伍。就有些郁闷,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就没给小妹留一点。后回归后悔,竖起了耳朵想听别人怎么说。
“这是风干牛肉啊。好东西,一斤要一百文钱呢”。听到别人这么说,青皮越发的后悔,在自己的嘴上狠狠地抽了几巴掌,想到小妹没吃到牛肉时的失望的假笑,就心疼,不能再去排队,青皮还丢不起那个人,耷拉着头准备回家,连美女都没有看的心思了。
忽然有人拍他肩膀,回头看却是那个胖胖的管事,手拿着两个小袋子塞进他手里说:“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尝尝,这是草原上的特产,咱长安可没有,杀牛是要挨板子的,今天人多,不能给你太多,就是尝尝罢了。”说完又拍拍青皮的肩膀,又匆匆的跑回去给其他的人发放礼物。
被官府打了三十板子都没有掉眼泪的滚刀肉,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自己就流了出来,怕被看见丢人,头一低就快步跑向家里。
几头牛就这么被送了出去,何邵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笑吟吟的看着人群逐渐散去,就知道风干牛肉这道著名的小吃就要在长安风行起来了。
禁军来了,先是如同狼进羊群一般把众人围成小块,然后再一一记录名字,住址,保人等等,见过大世面的公孙三娘忽然醒悟过来,今天难道说陛下会来?心情由不悦变的兴奋,回头对琴师说:“今rì的剑舞不用绿腰,用急雨,公孙家的名头能否传出去,就在今晚。. . ”
身畔的关娘子难以置信的看看公孙三娘,都是同行,公孙三娘就给她点点头,意思自己知道就好,关娘子立马盘膝坐下,就在后台开始仔细的调整自己的琵琶,还换了一根弦,手上的包着的假指甲,也一一褪去,看着修长的手纸,涂着蔻丹的指甲,今晚不借外力。
临到傍晚,仆役们抬来一大筐吃的,每人一个小饭盒,一个竹筒,饭盒是薄铜皮打制的,上面有荷花的图案,一看就是出自高手,每朵荷花都是一样的,饭盒也是一样的。
从美艳的花魁到最低等的丫鬟,从胡旋高手到抬箱子的苦力,每人一份,没有任何区别对待的意思,一个粗壮的胡人拉住仆役的手说:“你就给我吃这个?和苦力吃的一样?”
仆役笑了,掸开胡人的手说:“这是俺家的规矩,今就吃这个,如果不够您发话,我去给您再装一些,想吃别的,没有,我家侯爷吃的都是这个,要不要把侯爷的饭盘给您拿来瞧瞧”?
说完依然带着笑容,理都不理那个胡人,给一个不知道怎么吃这些东西的小丫鬟打开饭盒,扭开竹筒,告诉她这里面是醪糟,还教她怎么用勺子,没有一点不耐烦。
饭菜很好吃,这是相对而言的,大块的红烧肉就是公孙三娘吃了都赞不绝口,禁军没想到还有他们的份,为了稳妥,禁军首领特意吩咐分成三拨进食,一盒饭吃光,一竹筒醪糟喝完,晚饭也就结束了,仆役们给今晚要演出的人搬来了躺椅,可以小小的休息半个时辰,还专门把男女分开,免得不便,这是公孙三娘她们享受到的唯一的特殊照顾。
长安城今夜没有宵禁,这是云烨努力争取来的。当太阳缓缓地落下西山的时候,络绎不绝的马车就从各个坊市出发,齐聚兴化坊。
由于很多人都带着女眷,一路上莺莺燕燕笑不绝声,隐隐有暗香浮动,长安城的今夜注定要被载入史册,这是大唐开国以来头一回在不是元rì的夜晚取消宵禁,整个长安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活了起来,各种小贩挑着担子,顶着笸箩,挎着篮子向路人兜售自己的东西,满脸胡须的胡人把毯子披在身上,向路过的贵客炫耀自己的地毯是如何的jīng美。
站在太极宫门口的李二俯身遥望长安,发现以前死气沉沉带着肃杀气的长安变得活泼起来,路上游人如织,仿佛有一条灯河在向兴化坊流淌。
这混蛋搞得好大气势,看来今晚一定会是一个jīng彩的夜晚,帝王多寂寞,李二又何能例外?皇宫里的歌舞一个人看也是极度的无聊,只有在人前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现在有好戏上演,让他如何按捺得住啊。
长孙给他披上了披风,秋rì的晚上已经有了丝丝凉意,看看同样披着披风的长孙,李二握住她的左手说:“云烨的邀请你答应了,现在就由朕陪同你去赴约,看看那个混球今晚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长孙莞尔一笑,用右手从李二肩上摘下一片晚风带来的黄叶才说:“妾身衷心的祝愿他今晚大吉大利,财源广进,心想事成,骗尽天下人。”
李二闻言哈哈大笑拖着长孙大踏步的出了太极宫,他实在是想早点看看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们是如何吃了哑巴亏,还不能声张的。
魏征早早带着夫人儿子来到兴化坊,他就是想看看云烨是如何完成这场戏法的,他到现在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明明知道云烨会有手段,他就是猜不出来是什么手法,不过老妻今晚却带来了全家的积蓄,她早就看好了兴化坊的一处小楼,魏家过于破落,明年就要为长子贵玉娶亲,次子仲玉,三子叔玉都比长子有才,所以魏征不愿意长子袭爵,只好在钱财上对他多些补偿。
站在yīn影里看云烨笑着迎接贵宾,身后自然有管事把贵宾一一带到自己的包厢,当看到一大群奇装异服的人出现在兴化坊,云烨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拉着为首的一位高大的胡人就开始哈喽哈喽的胡言乱语,看到这里,魏征的心就放了下来。
从云烨的笑容等级就可以大致分辨出他准备怎样对待今晚的贵宾,太子,魏王,蜀王带着一群弟妹来的时候,他满脸的嫌恶,很明显这些人带不给他任何财富,反而是来消耗财富的,面对程,牛,秦,尉迟四家是发自内心的欢迎,笑容自然,李靖来的时候笑得诡异,房玄龄,杜如晦来的时候分别在他们耳边嘀咕一阵,看来是在交底,至于剩下的官员他就笑的很爽朗,很帅气,充满了诚挚,最后那些胡商他就像看到了亲爹,尊敬而热烈,给人感觉这就是一位好客的主人家。至于看到从楼梯下面进出的商贾,他的眼睛没有笑意,只有冷漠和残忍。
所以魏征有理由相信,今晚最倒霉的会是胡商,再次之一定是商贾,最后会是官员,只是不知他将如何对待李靖,这是一个难题,不过李靖一向智谋出众,两人一定会有一番拼杀吧,想到这里,魏征就全身发热,很期待拍卖会早点到来。
第二十四节秦王破阵乐
魏征等待官员们全都进去后,自己也从天桥上回到自己的包厢,不看里面的装饰,只看到黄铜制成的门把手,还有门上雕刻的夔龙浮雕,就可以想象里面的豪奢。
推开门,门后站有一位青衣女婢,头上插着一只铜簪子,再无其他配饰,就连女子特有的眉饰都没有贴,素衣素面,却又温柔知礼,蹲身一礼之后,就趁势蹲下来,脱下了魏征的鞋子,又给他换上了软底的布履,而后又施一礼,悄无声息地退回门后,依旧拱手肃立。
脚下软绵绵的地毯,踩上去甚是舒服,抬头就看见老妻正在逐个的看包厢里的陈设,几盆绿sè的花卉,最是起眼,墨绿sè的叶子中间夹杂着米黄sè的花苞,整间屋子都沉浸在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气里,这是托钵僧从最南边带来的珍奇花木,想不到这里居然也有。
儿子贵玉憨笑着扶自己的爹爹坐下,自己也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就是总不停地扭动身子,魏征事实上最是疼爱这个长子,原因就是这孩子头受过伤,醒过来以后就变得憨憨的,再也没有小时候的那股子聪明劲。软椅旁边的矮几上摆满了各sè吃食,自己只要不动,这孩子说什么都不会动的,所以魏征就挑了一个自己以前在云家吃过的麻花,递给儿子,这东西脆生,有嚼头。
“阿郎,你能不能和云侯说说,请他把宅子卖的便宜些,妾身总觉得咱家的钱不够,你看看满长安城的富贵人家都来了,到时候卖不起可就难看了。”
魏征随着夫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剧院里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无不是身着绫罗绸缎之辈。熙熙攘攘的随着青衣仆役寻找自己的座位。
这些人都是云烨的收成啊,有人以以庄稼草木为收成,有人以牛羊猪马为收成,也有人以金石铁木为收成,可惜啊,他们统统都遇到了以财主为收成的云烨,今晚注定是云烨收割的好rì子。
“夫人不必担心,钱不够那就不给。先欠着。等有钱了再还,没钱就不还了,贵玉的婚事有些对不起亲家,虽说是指腹为婚,但是贵玉患了头疾,人变得憨厚。木讷,咱家好几次向亲家提出辞婚,都被亲家拒绝。那么。咱家就只有在钱财上多为孩子们考虑一些,房钱不给他又岂奈我何。”魏征的这几句话,把老妻震惊的张大了嘴。这还是自家清如水,廉如镜的阿郎么?
“夫人不必担心老夫会贪渎,若是别人,给座金山老夫也会嗤之以鼻,唯有云烨。他的便宜能沾一点就一点,老夫不会有一点的犹豫。”
魏征把占便宜的话说的理直气壮,似乎不如此,不足以表达自己仇富的心理,他现在就已经执着的认为,现在歌剧院里的这些人除了少数是看客,剩下的全是待宰的羔羊。
“阿郎,云烨如此败家,只可怜了他家的老祖母还有辛月那孩子了,咱家不占便宜,全部的钱给他,如果不够就欠着,不赖帐。”魏夫人说的斩钉截铁。
“夫人啊,你们真的以为云烨是败家子?也对,这名头都传遍长安了,夫人稍安勿躁,且等今夜过去,你就知道他是如何的败家了。”
歌剧院里的灯光忽然变得明亮起来,魏征站了起来,如果不出所料,陛下该来了。果不其然,一声长号过后,最中间的包厢灯光大作,亮如白昼,穿着便衣的李二和皇后站在包厢露台上接受所有宾客的见礼,有远方来的客商更是激动地纳头就拜,山呼万岁。
李二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都坐吧,就回到了包厢,那里的灯光瞬间就变得柔和,再无一丝霸气,刚才的一幕,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太深,然如一头巨龙从洞窟里探出了头扫视一下自己的臣民,就又退了回去,李二淡淡的一句话,把自己才是世间的主宰表现的淋漓尽致,话多了,反而少了威严。
回到包厢,李二就甩去鞋子,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转着圈的欣赏包厢的布置,能用金子的地方就绝不会用黄,能用珠玉的地方绝不会贱料,露台和包厢的隔断用的珠帘都是大小一致的珍珠钻眼串出来的,满意的点点头对长孙说:“我还以为那小子要一千贯是在狮子大张嘴,没想到还真的值这个价,这个戏台子朕很喜欢,让内府给他一千贯。”
长孙正站在帘子在后面看底下的黑压压的人头,听李二这么说,就回过头笑了, 挽住李二的胳膊说:“云烨再是狡猾,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却是明白的,这座包厢装饰下来,没有几千贯是不成的,这两盆早菊开的热闹,回宫的时候带走,放在这里糟蹋了,又没人看。”
夫妻间正谈的高兴,忽然觉得大厅里的灯火暗了下去,那间戏台子却变得明亮起来,一个战战兢兢地胖子站在台子上惊恐的四处张望,等四周安静了下来,才结结巴巴地说:“今rì拍卖会,得到了陛下,娘娘,太子殿下,还有我大唐所有的贤达的捧场,我等感激不尽,唯有准备了一些歌舞,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好不容易念完,脑门上的汗水像小溪往下流,坐在近处又看见的,一宣扬,顿时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看着胖子背后**的一片,笑的更加畅快。
“如此酒sè之辈,狐朋狗友也敢拿出来献宝,云烨这是身边没人了,丢人啊,我辈家族如果出此败家妖孽,当活活打死,白白的把这个歌什么院修建的如此富丽堂皇,云烨技止此耳。”包厢里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大是感叹,只觉得那些毛头小子就没有一个能成事的。
李承乾坐在一二楼之间的台子上笑得直打跌,身边的黄衣丽人紧紧地抓着他,怕他掉下去,两人之间好像没有隔阂,很亲密。
“檀儿,你知道吗,这家伙就是装的,平rì里最是胆大狡猾,现在吓得汗流浃背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你告诉你父亲今晚千万不要买琉璃器了吗?”李承乾在问话的时候,手已经抓到了黄衣姑娘的小手,还不放手,后面监视的长乐正要开口说话,让他们离远些,这是母后吩咐她的任务。
谁料想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把她从门里拖了出去,很快就有人抱着她的腿,扛着她飞快的往包厢里跑,天桥上的侍卫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继续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长乐吓得快要晕过去了,却被人放了下来,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傻妹子,大哥明显要私会自己妻子,你杵在那里干什么,没一点眼sè。”
长乐本来要流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就没了,回过头,只见李泰,李恪哥俩站在她背后挤眉弄眼的朝她做鬼脸,老实孩子很少发火,一旦发火很可怕,抓过李泰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还不松口,一直叼着。看着吱哇乱叫的李泰,李恪侧过身小心的让过他们兄妹,自己回包厢去了。
刚回到包厢就听到舞台上鼓乐齐鸣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嘶吼:“: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李泰听到这里暗叫一声坏了,赶紧又出去把李泰,长乐拽了进来,对长乐说:“快松口啊,破阵乐开始了,不站好了,会被母后惩罚的。”
两人这才松口,李泰搓着手腕问李恪,云烨疯了,把一百二十八人才能演奏的破阵乐拿来在这里演出,他头不对啊.‘说着就往舞台上看,果然,现在正好到了甲士起舞的时刻,巨大的锣,巨大的鼓,响亮的胡笳,婉转悠扬的的龟兹曲调混成一团,看的满剧院的长安人士热血沸腾。
耳朵里塞着纸团,云烨正在和破阵乐的编篡者之一的李百药攀谈甚欢:“云侯果然高明,这破阵乐在这剧院里演奏起舞的确效果果然最好,锣鼓之声回旋于耳,龟兹古乐翩然而至,台上队伍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鹳,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以象战阵之形,每变为四阵,有往来疾徐、击刺之象,以应歌节,你听,现在到了中篇。”
耳朵里塞着纸团,那刺耳的魔音依然传了进来:“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rì告功成。”一个演员喊也就是了,偏偏剧院里的上千人一起喊就要了命了,在后世就没喜欢过摇滚,现在自作自受的让自己痛苦,不就是一百来个人在那里跳团体cāo吗,奥运会上万人的大场面都见过,看一百来人为了突出中间那个穿白甲上蹿下跳的白痴而狼奔豖突,yù逃无门,云烨就想起熙童的二十一个老婆,歌功颂德没问题,这是胜利者的权利,但是,你好歹给那些快要饿死的妇人找好老公你再颂啊。
“如何?云侯,你看看气势恢宏,气象万千,间杂四海之乐,最妙的就是龟兹之乐,高昂而且美妙,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可以感天动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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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最后的欢乐
历史书上把秦王破阵乐吹嘘的庄严工整,气势不凡,事实上在云烨看来都有些拙劣,跳舞的,跳的不够高,腿劈的不够直,配合的不够工整,配乐像噪音多过像音乐,尤其这曲子是李二亲自配的,就能想像他有多么的糟糕。
还好,在可怕的灾难也有过去的时候,在众人的疯狂喧嚣中,鼓不敲了,锣也不响了,魔音般的龟兹乐也远去了,终于把这段熬过去了,还没来得及庆幸,乱糟糟的“陛下百战百胜,万寿无疆‘的马屁声又滚滚而至,听着身边李百药的欢呼声,云烨不得不也投入进去一起喊。
踉踉跄跄的推开门,趴在栏杆上休息了好久才缓过来,下次有破阵乐的聚会打死都不去了,何邵满脸红光,沙哑着嗓子来找云烨,问下一步的打算,从他的状态云烨可以看出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尤其李二最后出现在露台上频频招手的时候,有好多人都泪流满面。”还能怎么办,按照商量好的办法进行,歌舞最多只有半个时辰,下面就要看你的了,我没办法出面,把他们哄高兴了,就要开始拍卖,成败在此一举。”
“刚才的武乐实在好看,我都要鼻子冒血了。”何邵舔舔肥hòu的嘴唇又说:“很多人都意犹未尽,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如何?”
连踢带打的,把白冇痴撵走,直直的躺在宽大的栏杆上,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场子里实在是不敢进去了,有人抓住了云烨的衣角,侧头看原来是莳莳和辛月,艰难的笑一下说:“你怎么不进去,歌舞很好看,不用理会我,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就好。”
“妾身就在这陪陪你,不说话,你躺一会,我抓着你就好。”辛月哭过了,是谁欺负她了?
刚要问,辛月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泪流的更多了。
“没人欺负我,也没人敢欺负我,就是看到你疲惫的样子心里不好受,你一个人要对付整个剧院的人,我怕你累坏了,烨子,我们不要钱了,我们回家好吗?我伺候你睡觉,盖得暖暖的,什么都不管,回家,一觉睡到天亮,就像我们新婚时的样子好不好?”
话说的云烨差点掉下泪来,不成啊,这里面所有的家伙都欠自己的债,不讨回来怎么行,老冇子这次要把长安搬空,还要让这些家伙都欠上李二的阎王债,不能软弱。
鲤鱼打挺没打起来,只好爬起来,活动活动脖子,对辛月说:“妇人家懂得什么,好好地去看你的歌舞,看你的戏高高兴兴地过日子才是正紧,其他事情是男人的事,不要问,我还死不了。”
说完话就把辛月,莳莳推进去,自己来到一个窗户前,透过窗桢往里看,只见关大家的袖子甩的漫天飞舞,三四丈长的袖子也不知是如何甩起来的,这比耍流星锤可难多了,盈盈的腰肢仅堪冇一握,到了下面却急剧的膨胀,浑冇圆的屁股上只绷着一条bó纱,奶奶的,上回在燕来楼她可不是这么耍的,皇帝一来,就恨不得脱光,妖精!
云烨不记得自己说过妖精这两个字,难道是回音?能说出心里话的回音罕见,听得后面有动静,回头看,只见很多的女眷都跑了出来,关大家的艳舞可不是这些妇人能受得了的,再说它原本就不是给女人看的,估计都是受不了自家男人的丑态专门躲出来的。
耳朵一紧,程夫人已经怒气冲天,揪着云烨的耳朵就问:“好好地歌舞,你怎么找了个妖精来闹场子,你看看里面,一个个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哪有一点庄重的样子?”她一发话,一群年纪大的妇人都围了上来,连挽袖子的都有,正在危难之际,何邵又爬了出来,对着云烨喊:“烨子,烨子,快来看啊,关大家在学飞天反弹琵琶啊。”好兄弟啊,这是看到了刺冇jī的地方,来找云烨一起去看的。
“诸位婶婶,请这些歌姬的事情,小侄委实不知,都是何邵在搞,您们去问问他可好?”兄弟有时候就是拿来卖的,尤其是遇到现在这种状况。
天唐的妇女是彪悍的,尤其是房玄龄的夫人,手里抱着的一只雪白的狸猫惨叫着就冲着何邵飞了过去,更恐怖的是,尉迟的夫人会武功,还很高,裙子一撩,脚就出去了,狠狠地踹在何邵的肚子上,何邵的腰一弯,就蹲地上吐酸水,那些妇人拳打脚踢,还有拿簪子扎的,看的云烨直哆嗦。
好不容易出够了气,何邵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了,连裆部都有几个纤细的脚印,妇人们仰着脖子又进了剧院,云烨赶紧把老何抱起来,脸都肿了,捂着裆部惨叫,过了一会,老何停止了惨叫,对云烨说:“这顿打不能白挨,等会我拍卖的时候坑几个人成不?”
“只要你愿意,就是坑我都没关系。”
“可惜啊,关大家的缩臀抬胸反弹琵琶你没看见啊,那腿儿抬得高的,如果灯光再亮些就好了。”老何挨揍都挨出经验了,虽然鼻青脸肿的却无碍行动,就是后背上有几个血印子看的渗人。
“这个关娘子怎么如此无礼,这是陛下和娘娘在看,成何体统啊。”说起这事情云烨就恼火,这不是在妓院,是在舞台上,如此豪放的表演在后世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大唐,绝对有失风化。
“关娘子问过我,说是做一个小修整可不可以,我就答应了,我哪里知道,她会跳舞,还跳的如此风骚。”何邵就是见不得女人,家里已经有了七八个小妾了,这还死心不改,这顿揍挨的不冤。
里面又轰动起来了,云烨赶紧往里看,还好公孙在舞剑,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只是舞着舞着,她手里的剑就飞了出去,马上就要刺到最前面一个商人的胸前,却又折回飞了回去,仔细看原来剑柄上绑着一条白色的绫绢,控制着剑四处飞舞,这他娘的难道就是杜甫诗里描述的,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不用凝什么清光了,都吓尿了,那个商人嘴吐白沫,旁边的人都捂着鼻子,不用到跟前就知道。
一个跳著名的《浑脱》舞,一个玩险到极点的《剑器》都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了,就为了博李二一笑,现在李二早就超越了褒奴的水准,全大唐的百姓都以他为公关对象,的确让人羡慕。
别人发飙没关系,长孙发飙会要命,赶紧来到皇帝的包厢前,请宦官通禀,进了包厢,却发现李二看的喜笑颜开,长孙也笑意吟吟,还不停的评价两下,两口子似乎都很享受。
准备悄悄的再退出去,李二发话了:“很有意思,这个公孙就让她进宫教一些舞娘剑舞就好。”这就动了淫心了?
看看长孙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好躬身答应,公孙大家等这个消息都等得心急了吧。
终于有丝竹之声传来,琵琶演绎的天籁,几个口技名家,绘声绘色的演绎出深山老林的宁静气氛。一只竹子编的蛇身上面蒙上染了色的麻布,一条白色,一条青色,在搭好的假山上游来游去,眼睛一个幽冇绿,一个火红,在灯火的渲染下,就仿佛两条真的蛇一样,剧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红红的蛇信子不停地伸缩,这是书院的学生装扮的,那几个歌姬还做不来,一阵烟火升起,掩盖了蛇身,当烟火散尽,地上却趴着两个娇冇媚的女子,一青衣,一白衣,做睡梦初醒状……,
云烨没时间看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在后台和何邵准备拍卖会,云家的仆役手里端着一个个檀木盒子,坐在后台,每个都有编号,丝毫不乱。
先开始拍卖的是金丝楠木,底价就是三百贯,只售卖十根,剩下的准备在盖完宫殿之后,再涨价卖出去,紫米还没等售卖,就被皇家,还有云家,程家,牛家,秦家瓜分光了,这是养生的好东西,只有龙岩溪这个地方才有,产量稀少,价格倒是不贵,只是没人知道就是。
离戏剧结束只有不到两柱香的功夫了,场下的人大概听到那句笑死人的情话,唏嘘不已,转眼间,狂风大作,地动山摇,小青被金甲神人一箭射死,鼓着肚子的白蛇竭力与诸神作战,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长空,手持三股托天叉的神人就要一叉子扎下去,结过扎不下去,须发虬张的尉迟一把夺过叉子,还把神人给踹下台子去了,就这种白冇痴行为,下面还有叫好的,可能觉得不对,尉迟又把叉子还给爬起来的金甲神人,自己讪讪地下台子去了,就蹲在下面看。
透过缝隙云烨看到李二夫妇笑的前仰后合,直到托着钵盂的法海老僧走了上来才止住笑意,:“妖孽,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如扰乱天机,私自与凡人私合,罪不可恕,老僧将你压在雷锋塔下,塔倒你生。”眼看着巨大的钵盂从天而降,白蛇大叫着把孩子抛给了远处的光头许仙,钵盂轰然落下,一座画在幕布上的高大石塔矗立在舞台中办…
戏完了,拍卖就要开始,何邵有些艰难,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今晚上不成了,只有自己亲自出马。
第二十六节勾魂夺魄
站在被灯光照耀的惨白的戏台上,云烨朝四周施了一礼,笑着说:“云家前些rì子,把所有丢人臊xìng的买卖都关了,谁料想,家里居然还有一些货物被陆续的运过来,堆在家里不好看,就看看在座的诸位有没有兴趣接手,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看着给几个钱就好,在下还打算多给书院盖几间房子呢。”
刚说完,底下就一片哄笑,有财大气粗的人立刻就嚷嚷:“云侯,你就开始吧,老夫今rì过来的时候就带了五百两金子,云家有困难,我等不会见死不救。”
包厢里的nǎinǎi,辛月气的都要跳起来了,却发现云烨依然满脸堆笑,还拱着手说:“如此,云某多谢了,一会请不要客气,货到卖场,就好比人到法场,免不了一刀啊,天sè已晚,我们这就开始。”招一招手立刻就有云家仆役端上来一截木桩,这是从原木上截下来的一截边角料,特意打磨了一番,涂上油,金丝纹理清晰可辨,随便 摆放在台子上。
“诸位知道前些rì子的盛况,长安百姓心忧陛下的身体,担心cháo湿的旧宫殿会对陛下的风湿不利,所以集资为我大唐修建万民宫,所需的金丝楠木都是从蜀中运过来的,好木料啊,只是多了十根,现在拍卖,每根要价三百贯,每加价一次为一百贯,诸位请。”
终于等到了发财的时候,场子里变得异常安静,迟迟没有人出价,过了一会,一个声音传过来:“老夫年事已高,该准备棺材了,这种好料子长安难求,老夫出价三百贯。”
循声望去。原来是李纲,老头子坐在第一排,身边围绕这着诸多弟子,原本他是有包厢的,谁知道老头子把包厢让给了弟子带来的女眷,自己挤在椅子上看热闹。
“先生出价三百贯,好,这根木头就是您的了。”云烨没等别人开价。就一锤子定了音。有便宜也需要自家人来占。
买木头的都是些老家伙,给自家盖房子用金丝楠会违制,做家具,棺椁还是没问题的,人都是贱毛病,越是稀少就越是抢的厉害。拍卖的价格逐渐攀升,除了第一根是被底价买走,其余的最高出到了八百贯。最少也有五百贯,把李纲乐的见牙不见眼。
龙涎香,被端了上来。仆役截取了一小块,在银盘里点燃,袅袅的青烟升起,剧场里立刻浓香四溢,云烨敲了半天桌子。才让会场安静下来,龙涎香啊,这是可以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尤其是胡商更是对他垂涎三尺,胡人多食牛羊,身体有体臭,最是喜欢以香料遮掩,见到人头大的一块龙涎香,那里还忍得住。
“这块龙涎香是海边的一家渔户无意中得到的,渔户以十贯钱准备卖给云家,云家再不肖,也不会赚穷家小户的钱,给了渔户三百贯收下了这块龙涎香,当然,对于诸位,云家不会客气,所以底价一千贯,请诸位出价。”
高丽的使臣才喊出一千贯的价码,立刻就被大胡子胡商以一千五百贯超越,李家好香的王爷笑着给了两千贯的高价,这才把龙涎香收入囊中,叫价,叫的不热闹,原因就是都等着宝物的出现。
云烨笑笑,把一个jīng美的琉璃瓶子举了起来,也不打开瓶塞,暗红sè的液体在灯光下显露出一种妖媚的紫sè,众人的眼睛都被瓶子吸引,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觉得此物一定不是凡品,光是那个流光溢彩的瓶子就绝对价值不菲,如今宝贝瓶子被用来装东西,那些液体的珍贵就可想而知。
“这东西是女子用的一种奇香,采自一种名叫罂粟的花朵,罂粟也叫地狱花,艳丽非常,当然毒xìng也猛烈,不过这东西没毒xìng,就是不小心喝了,也没问题,洒一滴留香三rì不绝,其它的效果我不说,你们只需知道它的名字即可,它的名字就叫勾魂夺魄,世间仅此一瓶,以后也不会有,底价一千贯。”
剧院里顿时就炸了锅,云家的香水原本就神秘,流在外面的也不多,只有几家关系好的富贵人家才有少量的获赠,至于卖出的最便宜的都在五十贯以上的价格,就是如此,也是有价无市。
如今云家连地府里的花也弄来造香水,不能不说神通广大,地府里的女鬼最是会魅惑人,听名字就知道这东西会迷死男人。
“皇后如果喜欢,让云烨送过来就是。”李二现在好奇心高涨,勾魂夺魄是个什么滋味,自己从来没有尝过,很想试试自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感觉,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有后果,抹在皇后身上欢实没关系。
“妾身早就见过,这东西很好,就是与妾身的身份不符,谁家皇后是靠勾魂夺魄过rì子的,只有那些狐媚子,才这么想,妾身还要给孩子哺rǔ,用这东西不好,就您铁石一样的心肠,抹什么都不会有用。”
碰了一鼻子灰的李二讪讪的摸摸鼻子 ,只好放弃品味一下的心思。
“一千贯!”有大胆的妇人,比如房玄龄的夫人,这一声叫价,震惊全场,李二都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长孙却笑靥如花,一个劲的鼓掌。
“老房这还有活路吗?”同样坐在前排的程咬金低声问秦琼,他们都是被女眷给撵出来的,这几天长安城里女人最有面子的事情就是能邀请自己相好的女伴去自家的包厢看戏,一旦有了外人女眷,家里的男主人只好四处流浪。前面一大排全是高官显贵。
房玄龄面如土sè,一个劲的给云烨使眼sè,示意他不要把这东西卖给自己老婆,拱手作揖的样子极其可笑。他是真心怕自己的老婆。
“一千一百贯。”右面的六号包厢里的一位婢女高声喊出来一个新的价位,萧瑀的老脸顿时扭曲成了麻花,不用说,这是自己新娶得的续弦报出来的价,老夫少妻平rì里骄纵过度了。
还没等唐俭嘲笑的话出口,他自己的包厢里又爆出了新价格,看到都是高官显贵之家在争,底下坐着的商家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这些人,回头再收拾自己,哭都没地哭去。
开了场子,就没有让它冷下去的道理,云烨命家里的女管事捧着瓶子每个包厢都转了个遍,瓶子口稍微打开一些,仿佛是甜香,又像是rǔ香,还有一股兰花香气,最可喜的是,味道并不浓重。却凝而不散,只是稍微晃一下,便满室生香。
妇人们失去理智是极可怕的,王妃也好,公爵夫人也好,心中狂热的占有yù都被点燃了,只是转了一圈,价格就 哗哗的升到三千贯。
底下的诸位大佬都用仇恨的眼神看云烨,身体不好的都有些哆嗦,这个时代讲究财不露白,都是装着三餐不继的过rì子,现在忽然间为了一瓶香水,就自爆家底,俸禄养匹好马都费劲,现在一个个都是家财万贯的,让自己如何自处?让李二又是恼火,又是伤心,全天下原来就自己一个穷鬼,盖个宫殿都需要百姓帮忙。
河间郡王李孝恭听到自家报出三千五百贯的报价,再也坐不住了,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捂住那个败家婆娘的嘴。
不能再闹下去了,再闹下去,谁的脸面都不好看,不知道今晚回家有多少三品四品的诰命夫人会挨揍,一锤子就定了音,花落河间郡王家。李孝恭指着云烨大声咒骂,明知这小子在报复,却又无可奈何。
在把全部女人都撵到小厅里看服装发布会后,云烨明显感觉到会场里的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第一件玻璃制品被摆上了桌子,场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玻璃本身就反光,再被强烈的灯光一照,更是显得玲珑剔透,宝光四shè,说不是宝物都没人信。
云烨没有再长篇大论的解释这是什么,手随便拍着这尊马踏飞燕造型的玻璃马,对着下面眼睛都要红起来的宾客说:“一匹马,底价一百贯。”
等着云烨好好说道说道这件绝世珍品的人,听到这句话,几乎厥过去,萧瑀戟指云烨怒不可遏,甩开准备搀扶他的年轻官员,三两下就上了台子,迷醉的绕着玻璃马转了一圈,把云烨撵到一边。
自己大声说:“一匹马?无知小儿,宝物落在你手,真是明珠暗投啊,一匹马?此物原名叫马超龙雀,老夫看了一圈按照相马经中所述的良马的标准对比此物,几乎无一处不合尺度。
更兼得形象矫健俊美,别具风姿。马昂首嘶鸣,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三足腾空、飞驰向前,一足踏龙雀,龙雀惊回首,寓意大胆而风趣,一百贯,连这匹宝马脚下的龙雀都买不来,如果没人要,老夫一千贯算是收下了。”
说完就准备抱起来拿走,一声断喝喝止了他的行动,孔颖达走了上来,打掉了萧瑀的手接着说:“老萧不老实啊,好端端的一件相马法式,你打算一千贯抢回家?老夫出一千五百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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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价高者得
场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人人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回原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在大唐的人没有充分满足购买yù望之前,其他外族的人是不能张嘴的,这是李二平灭突厥人之后形成的一个惯例。
萧瑀仿佛没有听见那两千贯的叫价,对云烨说:“小子,一千六百贯,老夫是穷人,你如果还敢涨价,我就把马砸了,谁都得不到。”
“一千六百贯,有没有比一千六百贯高的价?刚才萧公说了,这是宝贝,想出高价的现在是最后时刻,我数三下,锤子落下,就没机会了,一……”
云烨才张嘴数数,回原佑又开口了:“我出三千贯”。
没人理他,云烨接着数:“二,三,成交,这匹马为萧公所有。”咣的一声锤子落下,交易完成。其实云烨很想把玻璃卖给回原佑,但是这时候,面子比钱重要。满场子没人觉得奇怪,连惊讶的都没有,似乎云烨高价卖给高丽人才是怪事。
没人知道这种jīng美的不似人间所有的宝物还有多少,卖掉一件就少一件,长安的商贾见官员们已经拔得头筹,剩下的自然不会落于人后,早就准备好了云烨事先发出的号牌,随时准备开始搏杀,有实力的大家族根本就不会自己出手,直接出手的都是些坦荡无私的官员。
高丽使节气得浑身发抖,回原佑直接站出来,指着云烨说:“云侯,你既然说今晚拍卖高价者得,为何我出了高价,你却偏偏把珍宝给了低价者?我要控诉。”
云烨正忙着从箱子里往外掏玻璃,听到问话头也没回的说:“那是针对我大唐人而言,对你们不算数。如果有剩的,自然会轮到你,急什么。”
大厅里的大唐官员商贾轰然大笑,差点把大厅的顶棚都掀掉了,回原佑,还有其他国家的商贾,又羞又气,怒火已经在熊熊的燃烧。只是环境不对。一个个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准备扭头就走,离开这个让他们感到羞辱的大厅。
可就在这时,云烨又从箱子里掏出一只孔雀,一只身上坐有有一个四肢胳膊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红嘴,蓝毛绿斑点。栩栩如生,人物也塑造的jīng妙无比,慈眉善目的。
回原佑眼中冒出贪婪之sè。其他的胡人也停下了脚步,眼中除了蓝孔雀之外再无它物,一群人围成圈子嘀咕一阵,回原佑作为被推选出来的代言人对着李二的露台躬身施礼,大声的向皇帝陛下讨说法:“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我们高丽一向对大唐亲善有加,每年的供奉未曾有丝毫的短少,我国陛下的国书尊您为长辈,为何今rì我等在这里遭受如此羞辱,请陛下裁断。”
可怜的大唐现在还没有达到她辉煌的UU小说,放在李治时期,高丽使节敢这么说,早就拉出去喂狗了,还能容他如此嚣张,现在大唐在准备薛延陀,吐谷浑的事情,没力量三面受敌。
云烨心中暗喜,终于有机会先坑一把这些家伙了,有他们抬价,想必那些坐在前排的老家伙们,一定会变得更加疯狂,很期待李二为这些使节和商队说话。
果然,李二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云烨,不许再无视使节的要求,你要公平的对待今rì的所有宾客,宝贝么,有德者居之,你不是说谁钱多就给谁么,就这么办好了。”
云烨躬身领命笑着对回原佑说:“陛下发话了,我一定会谨遵无虞,上一个就算了,从这只蓝孔雀开始,我一定谨守陛下的吩咐。”
见到目的达成,那些高丽,薛延陀,吐谷浑的使节也不以为甚,在众多胡商的吹捧声中又坐回了原位,等待拍卖开始。
一个高眉深目的番僧走了上来,对云烨说:“云侯,你千万不要在蓝孔雀,蓝孔雀的称呼这尊佛像,小心将来入无间地狱受无尽煎熬。”
“这和尚是谁?”云烨问站在身后的猪头何邵,何邵努力地睁开眼睛,连忙双手合十说:“这是鸠摩识大师,来中原已经三十年了,是有数的得道高僧,不能无理。”
云烨做恍然大悟状抱抱拳,笑着说:“大师,这明显只是一只孔雀,为何您偏偏要说这是一尊佛像呢?这其中可有我不知道的缘故,还请大师解惑。”
鸠摩识还了一礼就说:“云侯是俗家人,不解佛事也情有可原,就让老僧为各位解说一遍就是,佛家有一位大能名曰孔雀明王,也称为佛母。灭一切诸毒怖畏灾恼,摄受覆育一切有情获得安乐,你看孔雀座上的佛陀呈一面四臂之相,手持莲花、俱缘果、吉祥果、孔雀尾,所持四物中,莲花表敬爱,俱缘果表调伏,吉祥果表增益,孔雀尾表息灾。这是一尊难得的佛家宝贝。”
云烨那里知道这些,图样都是离石画的,他见多识广,又看不起云烨的不学无术,自然不会给他讲解这些晦涩难懂的学问,听鸠摩识这么一说,他也感觉这是一个可以要高价的好东西。
“贫僧愿出两千贯向云侯求这尊明王法相。”
鸠摩识很有钱?这不是都自称贫僧,怎么一转眼就拿得出来两千贯,要知道两千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一斗米的价格也不过四文钱,一贯钱整整一千文,两千贯可以卖多少的米,这些家伙到底收了那些可怜的信徒多少钱?寺庙看起来还是很赚钱。
“大师想要自然遵从,只是陛下刚刚有喻令,价高者得,但愿您能如愿。”话才出口,立刻就有其他人附和,回原佑想都不想就张嘴叫价:“三千贯。”这回他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态,不要说这是一件宝贝,哪怕是狗屎都抢定了。
薛延陀的使节跳出来生硬的说:“三百头牛。”
李二躺在软椅上脸不由得抽搐一下,大唐的牛从来就没够用过,这次他还在发愁如何付给薛延陀五千头牛的绸缎粮食,还有铁器,没想到一堆沙子就换来三百头牛。
“二郎,这些玻璃不能任由云烨祸祸了,既然一只孔雀就可以换来三百头牛,对我大唐可以说几乎是没本的买卖,可以换牛,就可以换战马,还可以换羊,还可以换高丽的铁器,朱砂,我们什么都不用付出,最多就是一些沙子,前面我们失策了。”
长孙一想到自己可以无偿的得到全天的财富,面孔就一瞬间涨得通红,李二也坐了起来,想想,又重新躺了下去,对长孙说:“云烨现在满肚子的怒火,如果不发泄一下,就不会尽心做事情,这回,就让他尽情的玩一次吧,我们亏欠他良多。”
长安的商人还很不习惯现这种一掷千金的氛围,都长大了嘴巴,看着他们三家逐渐把价格抬上去,心中大是羡慕,这一件宝贝所赚的铜钱,就足矣让自己赚一年的。
看着薛延陀人最后以五百头牛的代价,从满脸惋惜,恋恋不舍的云烨手里拿走了孔雀明王像,厅子里的大唐商贾似乎被人抽了一记耳光。
魏征的心和每一个毛孔都在高歌,无论那尊明王法相如何的值钱,在他眼里都没有五百头牛的价值高,金石珠玉饥不能食渴不能饮,有了这五百头牛,可以多开垦出多少田地啊,这才是大唐的根本。
云烨又从箱子里捧出来两尊一模一样的琉璃巨狼,这两匹巨狼正在做啸月状,尖牙利齿,粗壮的四肢附于地上,遒劲有力。
照耀两匹巨狼的灯火瞬间熄灭,满剧院的人吃惊的发现,两匹巨狼的四只眼睛仍然会放出光芒,寸许长的绿光将这两尊雕像映照成惨绿sè,似乎狼的恶灵正依附在这两尊雕像内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灯火再次点亮,绿sè的毫光逐渐隐去,巨狼依然战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刚才的一幕让所有人以为身处梦境,静悄悄的一言不发。
阿史那家族就是草原上真正的主宰,他们的祖先据说就是狼,每一个阿史那家族的人胸口都纹绘了狼头纹身,正是这种啸月形象。
薛延陀人立刻站了起来,一千头牛,云烨不为所动,只是把头转向吐谷浑人,年迈的长老喘着气说出了一千五百头牛的价格。
云烨清楚,他们也清楚,就连闭着眼睛的李二也清楚,只要 他们两族把这两只狼送到大漠深处的西突厥,立刻就会有一个强大的盟友。
房玄龄,杜如晦,李靖,唐俭等人立刻就站了起来,李靖大叫:“云烨,这东西不能卖,会给大唐带来麻烦。”
云烨咧着嘴对李靖笑了一下说:“陛下说了,价高者得。”
薛延陀现在身处大唐铁骑的威胁之中,这次前来大唐就是希望能够和大唐达成协议,不受战争的威胁 ,谁知无意中发现这件献给天狼神最好的宝物,只要送给西突厥,就一定会达成同盟,共进退,拼了老命也要得到。
吐谷浑人也抱着同样的心思,这次来的是一位大长老,同样发现了这两匹巨狼雕塑的 重要意义所在。
在李靖等人焦灼的劝说下,云烨依然一副生意人的摸样,不为所动。为了不至于夜长梦多,薛延陀人与吐谷浑人也达成了合约,两家共出肥牛两千头,买下两尊雕塑,一家一尊。
云烨笑的像只狐狸,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锤子,在其中的一只巨狼头上敲了一下,狼头顿时被敲得粉碎。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云烨对两个买家说:“现在只有一匹狼了,我要三倍的价格。”
第二十八节图腾的代价
随手就把残破的狼身子掀下桌子,随他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从怀里掏出手帕,仔细的把剩下的一头狼擦拭一遍,见到去除不掉的污渍,呵一口湿气,垫着手帕仔细的扣两下,才满意的点点头。
吐谷浑大长老颤微微地走上台子,把四分五裂的玻璃块揽在一起,似乎想要粘起来,浑浊的眼睛里蕴含着泪花,手被玻璃的锋口割破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
沾着血的玻璃很快就显露出一种妖艳的红sè,老头子颓然的把碎玻璃放在地上,绝望的对云烨说:“你为何这样做,你所有的宝物统统开价一百贯,我们给了你近三百倍的价格,为什么还不满意,草原上的牛羊虽然多,可他们也不是荒草遍地都是,一头牛犊长成大牛也需要两年时间,这其中要度过两个恐怖的寒冬,牧人们在大雪纷飞的rì子里,也要赶着牛群在草原上觅食,每过一个冬天,最少会有三成的牛羊熬不过去。
每死一头牛,都是在饥寒交迫的牧民心头割口子,都说汉人是最和善的种族,为何你就没有半丝的怜悯之心?六千头牛是一个万人大部族的所有财产,给了你,就会有上万人熬不过今年的寒冬,这难道就是你一个大唐帝国领主的慈悲之心?”
一番话可能说到了游牧民族的伤心地,几乎所有的胡人都低下了头,甚至有脆弱的在大哭,就连剧场里的商贾都感慨万千。价值一两万贯的财富就在一瞬间毁于一旦,心头流血的绝对不止胡人一群人。
李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转,魏征狂怒的几乎要从楼上跳下来,就连与美人唧唧我我的李承乾也惊得站了起来,房玄龄,杜如晦如丧考妣,唐俭面如土sè。萧瑀全身抖得像筛糠。
长孙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眼睛几乎喷火,如果不是在剧场。她一定会把云烨最少打三十板子,不,五十板子。一锤子下去一千头牛没了,这已经不是在败家,是在造孽啊。
李二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忽然无声的笑了,给长孙说:“朕有点累了,小憩片刻,云烨卖完狼以后再叫我。”说完,就把身子埋进软椅笑着闭上了眼睛。
云烨很无奈,这些人怎么就不懂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后世卖元青花的。如果有两个一样的瓶子,一般都是砸碎一个,把剩下的一个卖三四倍,甚至十倍的价格都不稀罕,怎么到了这里。一个个都变成了蠢蛋,老子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拿刀砍人的机会错过才是大大的傻蛋。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就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恶劣环境里,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还要遇到各种灾害。牛羊的瘟疫,旱灾,白灾更是年复一年。
我在草原上生活了大半年,深受其苦,夏rì的蚊蝇,冬rì的寒冷,都让我吃尽了苦头,我看见白雪下面冻得硬邦邦的尸骸,也见到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的死人头颅,饥寒交迫之际,那些抱成团取暖的牧人,把老弱放在最外面,把孩子和青壮包在人群最里面,那些挨冻的老弱彻夜发出惨叫,以抵御寒冷,想到这些,我的心都要碎了。”
任何人只要见到那样的惨状,怜悯之心都会油然而生,大唐的人都是善良的,听到云烨的叙述,自己都觉得遍体生寒,那些胡子更是感同身受,顿时剧场里的胡人哭成了泪人,不管坚强的,还是不坚强的,抱在一起才能感到一点安慰。
大长老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对云烨说:“剩下的这头狼我们出价四千头牛可否?”
云烨也在哭,想到自己在草原的遭遇更是悲从心来,听到大长老开价,他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不行,少于七千头牛不卖。”话声不大,却坚定异常。
尉迟恭一屁股就把椅子坐塌了,看着云烨像是见到了鬼,抓着同样目瞪口呆的程咬金问:“你去了地狱?怎么把这样的一个魔鬼带回了人间?”
老程木讷的摇摇头,又碰碰老牛说:“这是你教的?咱几个老兄弟里也只有你能狠得下心。”
牛进达烦躁的推开程咬金说:“老子砍人没问题,但是要老子一边为对方悲伤地流眼泪,一边下死手坑,老子没这本事。”
李靖看看流眼泪的云烨,再看看已经处于石化状态的大长老,忽然觉得自己刚刚cāo的都是闲心,刚才还想着如何对付这些该死的胡人,现在发现,这些胡人回草原的时候,如果有条裤子穿就算是他们的大神在全力保佑了。
小台子上太子和自己的未婚妻刚刚升起的一点暧昧之意,已经荡然无存,苏氏担忧的问太子:“这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李承乾点点头,忽然笑的很开心,在台子上狠狠地转了两圈,把苏氏扯起来抱着头就猛地亲了下去,不待苏氏反应过来,一只手就钻进了苏氏的胸围子,揉捻起来……
长孙腿一软就坐在身后李二的腿上,捂着脸不做声,她发誓,云烨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心最黑,脸皮最厚,最无耻的一个家伙,自己以前只要稍微做些对不起他的事情就内疚,现在看起来,这完全是自己太过心软,太过愚蠢的缘故。
李二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皇后,也不管坐在自己腿上非常不雅的妻子,拱拱头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他打算今晚把这场好戏从头看到尾。
暴跳如雷的薛延陀人有好几个准备冲上台子和云烨拼命,被云家的老兵一一挡在外面,单鹰现在连和云烨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看看对方没动静,云烨又把小锤子举了起来,在巨狼的脖子上比划,只要大长老和薛延陀人敢说半个不字,他会毫不犹豫的把雕像砸碎,他很清楚,西突厥人不稀罕他们的牛羊,阿史那家族控制着东起金山西到西海诸国的庞大领土,薛延陀,吐谷浑的几千头牛羊还不足以成为左右西突厥的砝码,现在西突厥贵族林立,谁都说自己是天狼神的正统传人,都在打压各派,吐谷浑,薛延陀如果想避免大唐的兵锋,结好西突厥贵族,他们少不了这匹狼。
大长老回头看看面如死灰的薛延陀使者,两人交换一下眼神,默默的点点头,大长老佝偻着身子显得愈发老迈无助,张开满是鲜血的嘴艰难的对云烨说:“成交。”
刚刚还满脸泪水的云烨立刻就笑逐颜开,搂着大长老的身子说:“这样多好,买卖成功了,我想,不会再有人开更高的价了,长老,你这笔生意多么的合算啊,一些牛羊罢了,就换得如此宝贝,您看看这匹狼,气度是多么的高雅,你看看这牙齿,锋利的……
何邵!何邵!赶紧去城外的牛圈里挑七千头好牛出来,拿我的牌子出城,明天一大早就把牛赶到咱们的牛圈里,多挑些母牛,你上回从草原带回的大部分都是公牛,被草原上的蛮子骗了,这回一定要小心,公牛,母牛你还认识吧?”
猪头何邵笑的胖脸上只能看见大嘴和白牙,在云烨身上摸索着摘下牌子,努力睁着眼睛就去找薛延陀人,吐谷浑人交涉结款的事宜。
抱着玻璃巨狼的长老听到云烨的话,几乎一步一呕血的下了台子,把巨狼交给上来搀扶他的薛延陀使节,才软软的倒地昏迷,他只希望这匹巨狼能成为西突厥的图腾,为吐谷浑人争取到十年的和平。
高丽的使节幸灾乐祸的瞅着胡人倒霉,自己能站在岸上看别人在水里扑腾挣命,是一种享受,棒子从来如此,一千多年以后也没有多少改变。
薛延陀人,吐谷浑人都走了,那些一直站着没座位的商贾趁机占了座位,作为商贾,他们很享受云烨的表演,并不觉得云烨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追求利益最大化,是商人存在的价值体现,今rì看到这一幕,个个受益匪浅,觉得三十贯的入门费用实在是花的太值了。
一鸡死一鸡鸣,人们对于宝物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有些身负使命的家伙,早就跃跃yù试了,那些大件的宝物无缘于自己,小一些的东西难道也没自己的份?
拍卖会不会因为一个糟老头子吐几口血就会戛然而止,而是更加的热烈,去看服装表演的妇人们也心满意足的回来了,唧唧喳喳的讨论自己的那些首饰才能配得上自己的新衣服。侍女手里捧着的檀木匣子里,装满了刚刚挑选的玻璃首饰,尤其是各种颜sè的步摇,发夹,让她们心摇神醉,有心急的已经插在自己的头上显摆,如果她的男人看到这些,一定会暴怒的掀桌子,云烨的东西哪有便宜货?没见刚才把最会做生意的胡子都弄得吐了几十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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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琉璃大倾销(求月票)
云烨的东西果然很贵,一个提梁壶就要一百贯,再配上六个酒杯大小的茶盅,算是添头,这是看在同僚的份上给的优惠。
云家遭了灾,都是被这些官员害的,作为同僚,恻隐之心还是要有的,不能看着云家满门老小拖着打狗棍子去要饭,这也妨害朝廷的观瞻不是,在那些大佬纷纷自重身份,不肯出价的时候,一群侍郎,洗马一类的中级官员本着最厚道的善心纷纷出手救济云家。
什么?每次叫价不得少于一百贯?那岂不是一个茶壶就要卖五六百贯?大怒之下决定不买,就让云家全部去喝西北风,一个破茶壶老子出一百一十贯居然被撵出来,奇耻大辱。
高丽人打算把在长安赚到的铜钱全部换成琉璃带回去,没多久,两万多贯铜钱就变成了几箱子琉璃宝贝,回原佑迷醉的抚摸着每一件光滑如玉的琉璃器,就像在抚摸情人的腿,完全沉浸其中,他的样子恶心了很多人,却无人指责,他们希望自己也有恶心别人的资格。
在云烨拍卖第三十号拍品,也就是第二十件琉璃器时,云三从后台跑上来在云烨耳边轻声说:“侯爷,咱家的商队已经到了辽河,林掌柜说带去的六十一件琉璃器无一损坏,杜大将军给咱家准备了渡船,明rì就会到高丽境内,送给了杜大将军一件琉璃牡丹,他很喜欢。”
云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六十件琉璃器足矣把高丽,新罗,百济的市场完全占领,老于世故的林掌柜常年跑辽东三国。对于高丽,新罗。百济非常的熟悉,这次就是他早在两个月前就带着庞大的四家联合商队去了辽东。
云烨要求必须带回来大量的高丽参,剩下的东西看不上眼,那就大量的收购粮食,有多少要多少,全部供给边军,如果粮食还有剩余,就地酿成烈酒转卖给粟末一族,换回战马和皮毛,这是一个长期的生意。如果可以形成稳定的贸易往来就最好。持久的消耗高丽的粮食,酿酒师已经随他们去了十余人,只要酒坊运转,就会消耗高丽大量的粮食。
至于给军方的粮食,自然会有兵部从军费中给云家拨给。云家从长安就可以收到辽东的钱财,兵部也不需要再千里迢迢的给边军运粮,两全其美。
云烨扭头看看回原佑,不知道他把所有的钱财都买成了玻璃,回去以后价格暴跌,如何给高丽荣留王交代,或者他是给泉盖苏文交代?
云家终于做到了让所有人满意,八十件琉璃器全部销售一空,云烨家中也就剩了七八头那种用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玻璃巨狼。就一无所有了。
西突厥已经成了诸侯分制的好环境,每个大的部族都说自己是天狼神的儿子,都在斥责对手是污泥一样的血统,不是纯正的狼神子孙,只是都没有证据说明自己是真的,打打嘴仗就是最大的限度了。云烨挠着脑门一直在想,如果给他们每个大部族都送一座巨狼的雕塑,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说不定会出现一两个志向高远的英雄人物,想要把七八头狼都要收集齐,就像黄帝收齐九州鼎一样。
这样一来,战争就不会少了吧,自顾不暇之下,也就没有心气管什么薛延陀,吐谷浑,高昌,龟兹一类的外人了吧。
礼部侍郎黄璧一六百贯的价格把云烨腰上的琉璃佩弄走后就一直把玩不休,这是云烨为了应景,专门在出发前随便找了一个挂上去的,黄璧没拍到琉璃器,大怒,为了平息他的怒火,只好把身上的饰件也当做货物卖了出去,一张银行的兑票拍在云烨手里,黄璧毫不客气的把琉璃佩从云烨腰上解下来,现在这东西是他家的了。
舍利子一出来就被鸠摩识抱着痛哭,他不是痛哭已经死了的高僧,他是在痛哭佛门至宝舍利子居然被当成货物被发卖,这是亵渎啊,不管是哪位高僧的,身为佛门中人都不允许这种渎佛事件的发生。
能够肉身结成五sè舍利子,如果说不是一位得道的高僧,打死他都不信。他只有八千贯,却死活要五颗舍利子,如果你不给,就准备坐化在拍卖台上,弄得拍卖场上没有一丝半点的气氛。没人叫价,也没有人愿意弄死一位著名的高僧。
他的无赖战术成功了,捧着舍利子扭身就出了拍卖场,只留下准备付钱的多宝僧。
李靖,红拂女等了好久才等到现在,他们夫妇对于琉璃不感兴趣,对财宝不感兴趣,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只有那三张传说中的变sè白熊皮,想从云烨嘴里打探到虬髯客的下落。
前一阵子参与设计云烨被人家看穿,弄得自己没法子直接找他问话,听说他有朋友从白玉京附近回来,不知道见没见着自家三弟。这是他的心病,足足埋在心里二十年之久,快把他们两口子弄魔怔了。
看着一张熊皮被高高的挂起,灯火照耀处亮白如雪,灯火暗处却漆黑如墨,果然神奇,不是那些穷荒绝野,出不来这样的绝品熊皮。
“诸位,都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可知之地,这张熊皮就来自于一个半年黑夜,半年白昼的地方,请相信,这不是顺口胡诌,是真的,穿在身上再寒冷的天气,你也如沐chūn风,不多说了,就这样,如果想要就开价吧,今rì拿到台子上的东西都是要卖的,可以上来参观以辨真假。”
说完就跳下台子,坐在程咬金身边歇歇,今晚实在是太累了。
“小子,你确定这东西是真的,那人没骗你?”老程若有所思的问云烨。
“程伯伯,你就放心吧,绝对没问题,这种皮子,只有一个地方有,假不了,您要是想要等明年吧,小侄会给你弄一张,到时候行军打仗的时候当褥子盖,再冷的地方也不怕,免得总是犯老寒腿,刮风下雨就遭罪,您和牛伯伯,秦伯伯都会有。“
老牛硬挤了过来,指着台子上那些鉴定毛皮的朝廷大佬说:”都想着来占便宜,老脸都不要了,小子,一会老夫在兴化坊的宅子不要了,你一块卖掉吧,多些钱总是好的,老夫家里人口简单,三口人要哪些房子做什么。
“牛伯伯马上就不是三口人了,弄不好会是五口人,前几天孙先生还说要见虎带着夫人再去他那里一趟,说是他感觉我嫂嫂腹中的孩儿会是两个,准备确认一下。“
”果真如此?“老牛猛地站起来,连椅子都带倒了,那里还顾得上什么房子,皮子,回身就往自家的包厢跑,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会比子嗣更加重要的了。
达官显贵就比其它人显得更加的有风度,这种宝物不是那些低级官员,和商贾可以染指的,一个个又是看,又是吹气,又是计算面积的,总之在做各种测试。
“如果诸公没有意见,这张皮子,老夫八千贯买下了,不知诸公可有其他的价位?”长孙无忌今晚沉默了一夜,他总是觉得事情一定不对味,又猜不出哪里不对,今晚的商贾气很浓厚,都在谈钱,自己看不透事情的前因后果,只好保持沉默,这是他的自保之道,别人看见琉璃如同见到了宝贝,恨不能全部拥有,但是长孙无忌在看到云烨努力地把琉璃一个劲的卖给高丽人的时候,就感觉不妙,严厉的禁止自己的买卖往里凑。
但是,人在江湖飘,哪能zì yóu自在,如果今夜他不出手,rì后万一大家论起来不好做人,只好自投罗网,发现这张皮子之后,果断的认为皮子绝对值这个价钱,不可能有虚假,遂放心大胆的出了高价。
第一张被长孙无忌买走了,云家的仆役把熊皮叠好,装在一个jīng致的绸缎袋子里,捧给了长孙无忌。
有了第一个,杜如晦就以病体违和为由,也是八千贯拿走了第二张,至于第三张就没等挂起来就被程咬金拿走了,嚣张的喊:“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比你们多一百贯。”
李二休息够了,站起来看看有些寂静的剧场,打个哈欠对长孙说:“云烨目前捞了多少?如果少于百万贯,那就太对不起他这一番心血了。”
“妾身大概算了一下,应该到这个数了,这是大唐每年赋税的三成了,妾身现在已经不怀疑他能把泥土变成金子,商贾一道他算是机变到了极点,只是他把那匹狼卖给薛延陀和吐谷浑就没有问题吗?”
“你告诉他,赶在朕回宫之前如果看不到至少两匹完好的巨狼雕塑,朕会揭了他的皮。一会把那瓶水用三千贯买下来我们就回宫,都二更天了,朕乏了,“
婢女怀里的小公主已经甜甜的睡着了,就算睡着,还抱着nǎi瓶不松手,李二看看自己的闺女,在小脸上摸一下,满意的喝一口葡萄酿,等着云烨把其他的巨狼送过来,他才不信云烨会不留后手。
果然几个宦官抬进来两只箱子,打开后李二就看见八只巨狼雕塑被整齐的码在箱子里,做工更加的jīng致,浑身上下镶满了各sè宝石,体型也比薛延陀,吐谷浑人拿走的大了好多。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节曲终人散
一晚上的cāo劳,几乎榨干了云烨所有的jīng力,趁着所有人在看房子模型的时候,偷偷的来到后台,随意找了一个躺椅,就躺了下去,准备稍微眯一会就开始把兴化坊预备卖出的房子全部卖掉。
时间很紧,李二就给了一个晚上,到了明天,大唐长安依然会恢复它原有的节奏,这次的破例,也只不过是给平静的水塘里丢了一块石子而已。
椅子上有一股糖果般的甜香,也不只是谁睡过的,云烨抽抽鼻子,很喜欢这股味道,让云三守在身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仿佛有人在低下头看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云烨不知自己何时起有了这样的一种神通,能感受到目光。
仔细一想心中就充满了悲愤,都是该死的李二祸害的,一个帝王,没事干最喜欢的就是偷窥,害得自己都有野兽的能力了,不过,总不是这个变态的帝王这时候又在偷窥吧。
睁开眼睛,一双大大的眼睛就俯在脸前,手似乎在够什么东西。
美女,绝对是美女,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水汪汪的一对大眼睛蕴含秋水。
她很难堪,偷吻别人被人家发现,谁都会尴尬,尤其女子。
“如果你想亲我的话,你可以继续,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云烨的话说的非常得体,也非常的君子,眼中没有流露出猴急之意,心中却在唱歌。没想到自己的完美睡姿也能让美女情不自禁。
为了不至于让美女难堪云烨特意闭上了眼睛,随时做好了让美女亲吻的准备。
想得有些多,女子捂着嘴吃吃的发笑,对云烨说:‘我只不过是想把椅子那边的包裹拿过来,谁要亲你。“
转头看,才发现靠墙的一边放着一个浅绿sè的包袱,这女子是今晚演出的歌姬?
早就见过大场面了。这种小小的误会还不至于让云烨脸红,歌姬么,爷现在是侯爷了。就是把她抢走,满长安也只会说这是一段风流韵事,而不会被认为是刑事案件。
侯爷是给人提包裹的?不可能。所以就只能让美女自己取,侯爷打死也不从椅子上起来。
果然美妙,软软的身体挤挤挨挨有说不出的美妙,
女子也是个大方人,不介意被云烨小小的沾点便宜,甚至有些主动,还有一些魅惑的意味在里面。
占便宜归占便宜,进一步的行动云烨却没有,那个女子有些失望,还有些不甘心。似乎有把包裹再放回去,再拿一遍的冲动。
‘侯爷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让奴家自己拿这么重的包袱,也不帮帮人家。”
“不是不想帮,我怕帮了以后你会跑到我家来。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最后把整个人都报答给我就糟了。”
“妾身蒲柳之姿入不得侯爷法眼?”
云烨也不回答,站起身,笑着朝她挥挥手,再把站在一边云三踹了两脚,就准备回到前面去。李靖估计已经快疯了。
‘侯爷,小的刚才去给你准备茶水,没发现关娘子进来。”
云三很委屈的对云烨说,云家的仆役严重的不够用,摊子铺得太开,信得过的人太少,只有自家的仆役出马,还好,一个个都很争气,出了门把家里的东西看的很严实,那些掌柜的如果需要拿自家的货物走人情都要再三的核实,很傻,但是绝对忠心。
魏征大踏步的走过来把云烨扯到模型的一角,指着一栋房子说:“老夫看上这栋楼了,这是一千贯,明天让管家把房契送过来。”
“魏公,这趟房子标价似乎是两千贯,您给的是不是少点?”
“那就算老夫欠你的,以后再还,你贵玉哥哥要娶亲,到时候你少送些贺礼就成。”
“小子给您送一千贯的贺礼您也敢收?”对于魏征这种大鸣大放的索贿手法,云烨很是惊奇,千古人镜也会受贿?
“别人的钱财老夫受之有愧,因为会拿了钱不办事,你家的钱财老夫多收些,也只会增添雅趣,有何不可?就算老夫想给你大开方便之门,你恐怕都不会答应吧。“
说完话,就把一千贯钱的例引往云烨手里一拍,带着他的傻儿子满意的瞅着那栋房子互相傻笑,头一回看到魏征慈父的一面,云烨觉得给老家伙一个五成的折扣也不是不可以。
那瓶子水被李二蛮横的拿走了,还不许声张出去,长孙说从红利里面扣除三千贯给孙思邈,不许云烨贪污这笔钱,违者重罚。
一瓶效能不明的消炎针剂,在李二眼里远远地比什么熊皮珍贵的太多了,军阵出身的李二见多了因为伤口发炎而死去的军士,战场上真正战死的士兵并不多,死人死的最多的是伤兵营,往往会达到恐怖的六成。
不知道老孙是怎么控制青霉标准的,这瓶子药剂,云烨打死都不打算给自家人使用,只有李二这种病急乱投医的人才胡乱用药。
高尚社区就必须住高尚的人,从名字就能看得出来,就不是下里巴人住的地方。
当然高尚和庸俗也就一墙之隔,比如这位胖胖的满身戴满玉佩走两步路都需要丫鬟扶的胖子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高尚人士。
”云侯,在下家中虽有几座朱砂矿,累世巨富,想沾些文气,您看看我出八千贯能不能匀给在下一座宅子,如果钱不够您说多少就多少。“
这样的高尚人士如果不能入住,那么谁还能入住?全是魏征这种给一千贯钱,还要索贿的人进来,才是云烨的耻辱。
”价钱当然没问题,只是您这栋宅子紧挨着魏公的府邸,不知他会不会有意见?“
”如果您能让在下出资为老国公布置新宅,在下就是出一万贯又何妨?“
商人果然没有一个是蠢得,一万贯的宅子,左邻右舍全是高官显贵,如果自己家时不时的请这些贵人饮宴几次,区区两千贯还真的不算什么。
最喜欢现在的淳朴民风了,只要是邻居,偶尔串个门子请个客,谁也不会贸然拒绝,哪怕你再高的官位也耍不到邻居家来,长孙家的邻居是一个小户人家,宅子是祖宅,还没有长孙家半成大,可是这家儿子娶亲的时候,给长孙府上递了请柬,长孙无忌硬是坐在一群贩夫走卒中间喝酒喝得昏天黑地,熏熏而返。
商人有限度的放进来几个,对于社区建设是有利的,平rì里收个卫生费,垃圾费之类的,或者赞助个活动,都是掏钱痛快的主,不像那些官员,个个恨不得石头里挤出油来,现在买房子踊跃,到时候掏管理费一定会牢sāo满腹的。相比之下商人就纯粹的多。
李二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连官员都没有惊动,虽然有细心地专门在天桥上恭送,李二也只是点点头,就坐着宫女抬的座舆一闪而过,没有不高兴,只有满肚子的愉快。
当所有的房子都敲定的时候,外面已经能听到鸡叫声了,头一回有通宵达旦的机会,唐人还是很珍惜,趁着这个机会与多rì不联系的老友在烛光下攀谈几句,饮几杯佳酿也是应有之意。
云家在兴化坊的宅子早就布置好了,辛月带着老nǎinǎi早早就回去安歇了,小丫头们也被带走,只有莳莳支着下巴打瞌睡等师父忙完了一起回家。
皇家的王子公主们似乎更加的兴奋,一向温婉的长乐也没有丝毫的睡意,坐在包厢里看哥哥们打纸牌,李承乾的美人被老父亲接走了,他形单影孤之下毅然决定和李泰,李恪打纸牌,只可惜完全不是在书院熏陶过的两个弟弟的对手,脸上贴满了纸条,除了眼睛已经看不到鼻子和嘴了,这全是长乐下的手,只要一局结束,就立刻裁纸条给三个哥哥贴上。
再长的夜也有过去的时候,长安城的钟鼓再次响起的时候,每个人都怅然离去,昨夜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娇媚的歌姬,雄健的舞蹈,一掷万金的豪客,流光溢彩的宝物,造型奇特的衣饰,美轮美奂的房宅,还有云烨对异族的冷血无情,让这个夜充满了传奇的sè彩。
那种奇怪的故事叙事方法,第一次走进了大唐人的生活,原来故事还可以这样讲。
大唐的夜晚太枯燥了,rì出而作,rì暮而息,漫长的夜只有靠睡眠来打发,感觉不到生气,昨夜,颠覆了这一传统,让人有一种犯禁之后逃脱的愉快。
人走光了,现场一片狼藉,云烨打个哈欠,准备回家睡觉,这三天不要指望他从床上爬起来。
天桥上李靖站在风里,沐浴着朝阳,手里攥着一张熊皮,见云烨出来,就把熊皮一抖,沉声问:”我三弟在哪里?“
看着熊皮上的编号,这是长孙家的熊皮,李靖结果来说事的。
”没有见到,这此去那个地方的有两百人,回来的就熙童一人,就连恶名昭彰的田襄子也死在那里,你三弟的境遇堪忧。“
李靖转过身子,大概不想让云烨看到他的悲伤,又问:”田襄子死了?“
”当然死了,要不然我哪来的舍利子拍卖,这家伙的尸体居然可以烧出舍利子,实在是让人惊奇,难道说这个世道变了?有人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云家就是善良事做得太多,才会总有麻烦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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