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马超之死
赤谷城,乌孙国都城,座落在天山之下,三面环山,只有南门之前一片通途。
三万公孙铁骑紧随乌孙军和西凉骑的联军,一直追到赤谷城下,在南门之前驻扎,设下数里连营。
城楼上,马超亲自率军把守,四面站满了士兵,墙头布满了强弓硬弩,堆满了石和一应守城之物。
他带着赵云、太史慈、马岱等人,在一帮手持大盾的亲卫的簇拥之下,策马缓缓奔往城楼之下。
突然,马岱纵马疾驰向前,奔到城楼之下二十余步之外才停了下来,然后缓缓的仰起头来,迎着城头上高声喊道:“大兄!”
马超呆呆的望着马岱,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酷的神色,沉声道:“你我已恩断义绝,从此大道朝天,各走各边,互不往来!西凉马家,各分两支,你那一支任你开枝散叶,与我这一支无关!”
远处的公孙白不觉微微叹息,很显然马超终究还是想着西凉马家的香火能够延续,这么说来倒并非完全是想要恩断义绝,而是知道自己已经身败名裂,想要马岱与自己撇清关系,将来跟着公孙白重振西凉马家的声威。
马岱依旧满脸的不舍和不甘,高声喊道:“大兄,此刻回头还来得及,大兄若是就此开门投降,投于燕王麾下,将来跟着燕王建功立业,或许可洗刷罪孽,重振我们西凉马家!”
马超突然狂怒起来,双目尽赤,厉声骂道:“公孙白小儿,杀我父亲和兄弟三人,我与他不共戴天,岂可折腰供他驱遣?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翻脸无情,乱箭射杀你!”
马岱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马超声嘶力竭的大吼:“滚!”
公孙白终究听不下去了,纵马上前厉声怒斥道:“你不过死了父亲和兄弟三人而已,可是因为你死了多少无辜生灵?孤劝你立即打开城门,或许可免你一死,否则必将你碎尸万段!”
马超咬牙切齿的吼道:“奸王,你杀我父和兄弟,还想我开门投降,简直就是妄想!给我放箭,射死这奸王!”
城上箭下如雨,公孙白等人打马急退。
退回本阵之后,公孙白往前一伸手,前头立即出现数十架高耸入云的井阑。
众西凉骑有人已见识过公孙白的手段,而乌孙人一直以来都只是与公孙白野战,而且西域之地一向手工业技术落后,非但是第一次见到公孙白展现“仙术”,连井阑都是第一次见到。
“天哪,那是什么东西?”
“我的娘啊,那汉王真会仙术,一甩手就出了这么多怪物!”
就在赤谷城上一片惊慌失措之时,一队队精悍的甲士纵马奔到井阑之前,然后翻身下马,登上井阑。
“放火箭!”一名乌孙翕侯高声喊道。
咻咻咻~
一道道火光直奔井阑而去,又噗噗噗的落在地上,满地都是火光,却离那井阑的距离还差得远。那井阑离城墙足足有两百步远,普通的弓箭手也就射到**十步远,强悍一点的能射到百余步外,但是能射到两百步距离的弓箭手几乎没有。
数百名精兵已然登上了井阑的塔顶,随着赵云的一声令下,立即箭雨倾泻而下。神臂弩那强悍的劲道,在两百步之内足以摧毁一切,甚至包括铁甲,在箭雨的压制之下,众守军纷纷躲在垛堞之下,举着大盾抵挡来箭。
几个汉军怀中抱着装满火药的木桶冲到城门下,迅速用火石点燃引线,然后急忙撒腿狂奔而逃。
轰!轰!轰!
几声地动山摇的爆炸声震得城上城下的士兵鼓膜发疼,两耳轰鸣。
城楼上的公孙军刚刚从爆炸声中反应过来,随即就听到城内大喊:“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马超瞬间脸色大变,提起虎头錾金枪就往城楼下跑。
赤谷城南门那厚实的城门被炸得四分五裂,躺在城门口,无数的汉军已经呐喊着冲杀了进来。
门口的守军刚想举起兵器阻挡,无数的弩箭已经飞来,射倒一片。
赵云催动照夜玉狮子,提着龙胆亮银枪飞奔而入,手中一抖,一片枪影罩向迎面而来的敌军,数名敌军惨叫着翻身落马,后面的铁骑紧紧的跟了进来。
只听一声大喝,势如疯虎的马超舞着虎头錾金枪杀了过来。
双枪纠缠在一起,奋力厮杀。
后面冲进来的汉军对着敌军一阵乱射,原本就士气大减的乌孙军被射的四面逃窜,根本无心应战,许多人直接缴械投降,举着空手站在道边。倒是数千名西凉骑兵却依旧紧紧的围在他四周,顽强的抵抗着。
这一次公孙白已下定决心要灭了马超,一挥手,赵云、颜良、文丑和太史慈四人将他四面团团围了起来。
四人骑的都是千里良驹,武力又都在94之上,马超刚开始还能抵挡一番,不过五六招之后便是险象环生,身上不时的中枪,却不致命,四将未得公孙白的命令,自然不敢痛下杀手,再说马岱也在军中,终究是要给点面子。
马超像头笼中的困兽一般,四处窜来窜去,却无路可逃,身上血流如注。
“停!”
公孙白纵马奔来,高声喊道。
四人停止攻击,手中的武器仍然指着马超,四周的白马义从和西凉骑兵也齐齐停止了攻击。
“孤最后一次问你,可愿降否?”
公孙白冷冷的问道。
马岱也纵马向前,哭声喊道:“大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身后的这些西凉勇士们,他们跟随你出生入死,不离不弃,你岂忍让他等均跟随你而死,又背负千古骂名?”
马超全身鲜血淋漓,双眼充满怨毒的望着公孙白,又扭过头望了望马岱,再回头朝身后的众西凉骑兵望去。
只见这些跟随他多年的西凉勇士们,虽然一路颠沛流露、背井离乡,却丝毫没有怨言,一个个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不觉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他缓缓的回过头来,惨然一笑道“也罢,也罢……”
他念叨了这两个字后,突然回头喝道:“所有西凉骑听令!”
呵~
身后的数千西凉骑兵齐齐举起兵器,如雷般响应,惊得众白马义从纷纷横刀准备应战。
马超大吼道:“从即刻起,你等归四公子(马岱)统辖,见他如见我,他令如我令,违令者斩!”
身后的西凉骑兵霎时间寂静无声。
马超勃然大怒:“你等都聋了吗?”
“遵令!”
如雷的响应声终于响起。
马超缓缓的扭过头来,望向公孙白,慢慢的说道:“听闻燕王之戟法天下无敌,马某愿死于燕王之戟下,不知可否?”
若是往日,公孙白自然会拒绝这个要求,堂堂大汉燕王,岂会与人单挑决斗?但是马超刚刚这个举动却令他颇为赞赏,心里已应允了这个荒唐的要求。
公孙白缓缓的取下游龙戟,长戟一指,大笑道:“好!”
四周没人阻拦,就算是巅峰状态的马超也不是燕王的对手,何况此刻马超已精疲力竭,全身带伤。
然而,就在刹那间,那些勐将们的神色不禁大变,他们看到马超突然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见多识广的他们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超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异变,脸上的神色已多了几分敬重,横抱长枪一拜:“燕王果然是磊落之人,来世若再能与燕王相见,必不为敌!”
这或许是来目空一切的马超,第一次如此尊重一位对手。
四周的将士已让开了一大片空地,两人各自勒马后退了十数步,然后大吼一声,齐齐纵马冲向对方,枪影和戟光如同两道流星一般攻向对方。
二十余招后,公孙白一招“游龙不悔”透穿了马超胸口的银甲,鲜血喷涌而出。
当啷~
马超手中的银枪掉落在地,口中鲜血狂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威震西凉的“神威天将军”,就此殒命。
“大兄!”马岱悲唿一声,纵马向前,抱住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马超的身躯。
哗啦啦~
当啷当啷~
身后的数千西凉骑兵,齐齐翻身下马,扔下兵器跪倒在地。
公孙白微微叹了一口气,率着众将士绕开众西凉骑,浩浩荡荡的向乌孙王宫进发。
王宫的宫墙上,已然竖起了无数的白旗。
王宫门口,乌孙昆莫天云靡,相大禄青云靡、五个翕侯和一帮文武官员正齐齐肃然而立,见到公孙白率众而来,当下齐齐拜倒在地,屋里哇啦的说了一大通。
一名精通汉语的乌孙官员,疾步向前拜道:“我们乌孙昆莫和文武官员恭迎大汉燕王殿下,乌孙国不慎冒犯了大汉帝国的威严,还请燕王殿下见谅,乌孙国愿世代称臣,年年纳贡,绝不敢再犯……”
在大汉的史上,来的规矩是战胜番国之后,只要对方投降服软,便会兴高采烈的接受对手的投降,甚至一高兴还可能送个公主来和亲。乌孙王自然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所以满脸的平静。
公孙白笑了,笑得很灿烂,很诡异:“犯强汉者必诛,放箭!”
咻咻咻~
乱箭齐发,一枝枝强劲的弩箭自神臂弩中射出,那恐怖的劲道瞬间将天云靡射成了一团模煳的血肉,与此同时那些乌孙官员也满脸惊恐之色的倒在了弩箭之下。
乌孙国王族和文武重臣,刹那间被清除得干干净净!(未完待续。。)
第528章 3级神秘技能
公元206年七月,公孙白占领乌孙国都城赤谷城,斩杀乌孙王及文武官员上百人。乌孙国被破,其余诸国纷纷归降,至此,西域之乱基本平定。
但是这不是公孙白想要的效果,西域诸国时而归顺,时而背叛,整个汉朝就没消停过。虽然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匈奴的胁迫,但是即便如今匈奴已被公孙白灭族,若没有一个彻底稳定的方针,迟早会再生乱子。这个问题一直延续到一千八百年之后,公孙白岂会掉以轻心?
因西域都护府近年来因汉室内乱已基本处于撤销状态,郭嘉和司马懿等人的建议是重开西域都护府。但是这不符合公孙白的风格,他打死打活的,费尽无数钱粮,自然不能再留尾巴,他是大汉燕王公孙白,不是西域都护班定远。
就在乌孙国刚刚被大汉的铁骑攻破不久,三道出自大汉燕王的号令自赤谷城发出,震惊了整个西域。
第一道号令便是要将整个西域纳入大汉的版图。不是像之前让诸国成为属国,而是将西域之地设立为大汉一州之地,名曰“新州”。新州之下共设十个郡国,包括乌孙郡、疏勒郡、鄯善郡、车师郡、大宛郡、移支郡、无雷郡、精绝郡、于郡和龟兹国。
稍微大点的国被设为郡,小点的国家直接设为县,那些所谓的王全部被降为太守,取消国制,严格按照大汉的郡县机构编制组立官府。
唯一被保留的是龟兹国,龟兹国王白芒平叛有功,保留国的称号,但也是今非昔比,不再是独立的王国,而是相当于大汉的郡国,权力和兵力都将受到限制。这也算是对白瑶有了一个交代,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而新州的最高行政长官不再是西域都护,而是新州刺史。即将担任新州刺史的,便是政治值高达87的梁习。
第二道号令便是在西域设置一只强力的大汉朝廷军队。这只军队不但要威震西域,同样要震慑西域周边诸国如康居、贵霜等国,同时还可以震慑敦煌甚至酒泉郡,避免产生内乱。也就是仿照后世建立一个西北军区,避免**分子搞事。
被委以重任的这只军队便是由庞德和阎行统率的镇西军。
第三道号令便是限兵。既然是郡县了,地方兵力自然不能太多,能够维护地方治安就好。限兵令首先是限制士兵的数量,要求是三十丁设一兵,也就是各郡县内人口数量与士兵的比例只能三十比一,多余的士兵要退为牧民。像原来乌孙国不过五十万人,却有十多万的士兵,即便是龟兹国也只有二十几万人,也拥有五万多的士兵,这些多出来的士兵自然要被削减。这样一限制,乌孙国便只能有不足两万的地方郡国兵,龟兹和鄯善等郡国也只能不足一万的兵马。
除了限制士兵的数量,其次还要禁止私自制造武器。所有的刀、枪、盾和弓箭都禁止私造,须统一向大汉朝廷购买,购量买须根据郡县的士兵数量进行限制,不得多买。而且仅限于传统兵器,不得购买连弩、神臂弩等秘制武器。
三道号令一出,整个西域哗然。那些小国也就罢了,只能忍气吞声。而像乌孙和龟兹虽然是大国,但是乌孙国刚刚被汉军打得王室尽灭,根本没有脾气;龟兹国靠着汉军才得以复国,况且成为唯一被保留国号的郡国,自然都不敢有异议。但是鄯善、于、疏勒、大宛等绿洲大国就不愿意了,有的坐等观望,有的直接反叛,将使者都杀了。反叛声势最浩大的便有鄯善和大宛两国,兵力合计达五六万人。
对于反叛的行为,公孙白只有一个字:杀!
镇西军、墨云骑和飞狼骑齐齐出动,先攻鄯善和大宛两国,杀得两国兵马几乎全军覆没,两国的王族也全部被斩杀个干净。
但是直到这一年八月中旬,西域的叛乱依旧在继续,平叛自然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是公孙白却丝毫没有半点退让,在他的心中哪怕杀得整个西域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总比将这个老大难一直留到千百年之后好。
就在当年九月初,叛乱的声势逐渐偃旗息鼓,只有小股势力在西域境内打着游击,这时身在赤谷城的公孙白,迎来了来自葱岭以南的贵霜帝国的使者。
“来自大汉帝国的骑兵,他们像天神一般的存在,他们胯下的宝马每一匹都有八尺多高,他们手中的战刀能够削铁如泥,他们的战袍之下穿着传说中的天蚕宝甲刀枪不入,他们的神弩能在三百步之外射得人马俱碎,他们个个都比我们的勇士奥古斯都强悍……尊敬的陛下,我以神的名义起誓,他们的大汉燕王绝对是天神之子,汉人的骑兵绝对是不可战胜的,我甚至怀疑百余年前我们的七万大军被汉人区区数千人所击败,不是因为粮草不继,而是因为……汉人原本就是无敌的,以一当百的……我们此刻感到幸运的是,我们始终没有打贵霜帝国的旗号,虽然汉人或许心中已明白,但是我们可以假装不知……”
贵霜帝国东征大军的主将尼古拉,向贵霜王如是描述他见到的大汉骑兵。话音刚落群臣哗然。很多人都质疑尼古拉之言的真实性,认为只是一个作战失败者的谎言,目的是为了掩盖自己指挥作战的无能。
贵霜王韦苏提婆一世自然也是半信半疑,可是不管如何,他的三万大军被杀得丢盔弃甲,只剩下万余兵马灰熘熘的退回来却是事实。两万兵马并不是少数,就这样连个泡都没冒一下就没了,使得他不得不予以重视。
之后,韦苏提婆一世又派人暗中调查了不少其他幸存的将士,结果居然和尼古拉描述的情况基本一致,这使得韦苏提婆一世愈发胆战心惊和谨慎起来。
经考虑再三,韦苏提婆一世终于决定遣使前往大汉燕王所在的赤谷城,拜见燕王。但是贵霜王拜见燕王的行动却依旧含着刺探虚实的意味,若是并非尼古拉说得那么牛逼,便只需拉拉关系走走过场就好,大不了老子不过葱岭那边,你还能翻过葱岭来咬我?若真像尼古拉说得那么神乎其神,那就只好向大汉燕王谢罪,予以示弱了。
于是,一只由贵霜帝国重臣胡桑为首的使者团,约三四百人,浩浩荡荡的翻过葱岭,奔往赤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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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宿主完成较难任务:征服西域,获得兵甲币10000,7级材料券10张,7级药弹手雷3个。”
“8级主线任务之较难任务完成,宿主可前往神秘技能系统开启3级神秘技能。”
系统机械式的声音在公孙白耳朵里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一些兵甲币和材料券,手雷虽然牛逼也才3个而已,没什么大用,只能关键时刻装装逼。然而第二段提示语音却令他的心中瞬间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卧槽,3级神秘技能!神秘技能系统虽然升级特慢,主系统都升到7级半了,神秘技能却才2级。但是两个神秘技能都是牛逼逆天的技能,一个能够使用治病救命,一个能制造这个时代没有的粮食种子,这个3级技能又会是什么?
公孙白颤抖的点开神秘技能系统,花了10000兵甲币将3级神秘技能系统升到3级,神秘技能系统菜单里立即多了一个技能选项。
鸟兽通灵(1级):能听懂方圆一公里之内的鸟兽(包含家禽家畜)的语言,可与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鸟兽进行沟通(宿主只需在心中默念即可),有效时间10分钟,每次消耗100兵甲币。
公孙白瞬间懵逼了,又惊又疑,这个技能听起来是很拉风很有趣,以后都能直接和汗血宝马血对话,能听懂一切禽兽的语言了,问题是这个技能拉风是拉风,凭什么比前两个技能还要高级?
不过疑惑是疑惑,好在这个技能消耗兵甲币不多,而且极其有趣,聊胜于无。
就在公孙白准备出房找汗血宝马聊聊人生的时候,突然吴明匆忙来报大月氏派使者团前来拜见燕王。
在原乌孙国王宫,如今的燕王临时王府,公孙白“亲切”的接待了来自帕米尔高原之南的贵霜帝国的使者。
在进入王宫大殿的路上,一个个白马义从肃然而立,一杆杆长刀搭成一个倒v字形,贵霜使者和他的使者团只能从刀架下钻过。使者胡桑虽然表示强烈的愤怒和抗议,却无济于事。汉人的回答很简单,这是我们大汉接待外国使臣的规矩,你要么打道回府,要么钻过去,当然,就算你们打道回府,我们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胡桑虽然感到愤怒和屈辱,却也只能忍气吞声,若是连燕王的面都没见到就此回去的话,很显然是交不了差的,所以只得带着众随从乖乖的从那如林的利刃之下低头钻了过去。
大殿之上,公孙白大马金刀的端坐在王座之上,冷眼望着狼狈的贵霜使者。
“亲爱的大汉燕王殿下,我是来自伟大的、富饶的、强盛的贵霜帝国的使者胡桑,奉我们伟大的、至高无上、建康长寿的贵霜国王陛下的旨意……”
这家伙虽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说话的方式和腔调却令公孙白极不习惯,当即摆手打断他的话:“言简意赅点,不要扯犊子,说人话。”
胡桑能作为使者,不但精通汉语,脑瓜子却也转的快,很快就明白了公孙白的意图,只得忍气吞声的向前一拜道:“贵霜帝国使者胡桑,拜见燕王殿下!”
公孙白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起来吧!”
胡桑虽然心中充满愤怒,却也只得强颜欢笑,令人将贵霜王送给公孙白的礼物一一献了上来,有珠宝,有金币,有精美的工艺品,甚至还有三匹汗血宝马,虽然多半不是纯种,但也是难得可贵的。
最后,胡桑令人抬上来了一个巨大的笼子,放在大殿中间。笼子刚刚放下,里面就传来一声虎啸龙吟般的勐兽吼声,雄浑而恐怖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上方激荡着。
众人纷纷变色,朝那兽笼之中望去。
胡桑此刻一改之前谦卑的神色,满脸得意之色,哈哈笑道:“此乃我贵霜帝国的圣兽,特此敬献给燕王殿下,听闻大汉将士见多识广,可知此圣兽的名称?”
说完一挥手,边上的侍卫立即将兽笼打开,一头勐兽缓缓的走了出来,凶狠的望着公孙白的方向。
众人哗然大乱,一干勐将和亲兵侍卫纷纷拔刀而起,直指那头野兽。
公孙白眯缝起眼睛,仔细望了望那只满头满脸的鬃毛的勐兽,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他娘的算个毛的圣兽,老子找头东北虎分分钟虐它。
“区区一头狮子,也能称为圣兽,你们贵霜人脑袋被驴踢了吗?”公孙白沉声喝道。
胡桑神色微微一愣,随即又转换了话题,朝公孙白一拜道:“燕王果然见多识广,只是圣兽已出笼,听闻大汉多勇士,不知可有哪名勇士能将此圣兽降服,令其归笼?”(未完待续。。)
第529章 许都急报
似乎为了配合胡桑的话一般,那头狮子又在大殿之内咆哮了一声,声音在殿上回荡,显得格外的威严和恐怖。
赵云不禁勃然大怒:“区区孽畜,也敢在燕王之前逞威,让我来!”
其他颜良、文丑、太史慈、庞德和阎行等人也各不相让,纷纷摩拳擦掌,要教训这只号称百兽之王的野兽。
历史上典韦98的武力能逐虎过涧,曹彰95的武力号称能力博虎豹,想来赵云、颜良和文丑降服这狮子不是问题,太史慈、庞德和阎行三人也有战胜狮子的希望,但即便是赵云,恐怕也得折腾好一阵才搞定这狮子,这显然不是公孙白想要的。
若是以前,按照他的做法就是直接把这狮子咔嚓了熬汤喝,不过现在他却似乎有了新的选择。
“且慢!”公孙白沉声喝道。
众将只得停住脚步,不解的望着公孙白,心想难道主公要亲自下殿来教训这畜生?
而胡桑根本就不相信还有人能硬凭武力征服这只兽王,他仰仗的不过是两个驯兽师而已,正满脸的讥笑之色想看众将的笑话,听到公孙白喝住众将,也疑惑的朝公孙白望去。
“使用鸟兽通灵1级,消耗兵甲币100,持续时间剩余9分59秒。”随着系统精灵的声音响起,公孙白开始对那狮子施展神秘技能。
那只小水牛般大小的狮子,正在四处张望着,对这陌生的环境充满不安,对那些手执刀枪的将士明显充满敌意,但是终究不敢轻易主动发起攻击。
“孽畜!”突然一个声音在它的脑海中响起,惊得那狮子猛然一跳,低吼一声,前爪伏地做出欲扑击的姿势,惊得殿上一阵大乱,使得胡桑愈发得意起来。
“孽畜,你找死不成?”那个声音继续在狮子脑海里回响,那狮子四处张望了一圈却找不到目标,不觉眼中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
这是一个找不到的敌人,而且精通他们的语言,语气充满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似乎随时能将它置于死地,使得这个百兽之王逐渐惶恐起来。
“谁在唤我,出来!”它低吼道。
“孽畜,我乃天神,只需一道闪电,便能将你劈死,快我趴下来!”那道声音已然是杀气腾腾了。
那头脑简单的狮子这一次彻底被镇住了,他明确的感觉到了一股杀机和刺骨的寒意,惊得魂飞魄散,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缓缓的趴了下来,然后将头也深深的埋了下去,低声吼着,意思大哥我服了。
刹那间,殿堂之内静寂得雅雀无声,众人不解的望着那只狮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胡桑那满脸的笑容也凝注了,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孽畜,看到那个高高端坐在你前面的人类没有?他不但是人类之王,还是百兽之王,天神之子,你须好生尊敬他,否则一旦他发怒了,不但你尸骨无存,就连我都要遭殃!”
那声音低沉而充满恐怖的气息,那狮子只觉全身一阵冰寒,缓缓的抬起头来时,正见到公孙白恶狠狠的望着他,心头愈发恐慌。
“畜生,给孤爬过来!”公孙白朝它勾了勾手指。
与此同时,同样的狮语在那狮子的脑海里回响,然后整个大殿上的汉军将士和贵霜人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只原本神威凛凛的狮子,那只来自非洲草原的百兽之王,像只摇尾乞怜的土狗一般缓缓的向公孙白爬了过去,一直爬到王座之下才停了下来。
“前腿跪地,抬起身子,点三下头!”
那只土狗般的狮子,立即前腿跪地,缓缓的抬起身子,晃着它那大如车轮般的头颅,朝公孙白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神情十分虔诚。
“小畜生,倒是挺懂礼节的,给孤滚回笼子去!”
随着公孙白一声怒吼,那狮子立即如蒙大赦,低吼一声,连滚带爬的爬回了狮笼,再也不敢出来。
静寂,全场死一般的静寂。
嗬嗬嗬~
大殿内的公孙军将士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即排山倒海般的呼声响起。
“燕王威武!”
“燕王威武!”
“燕王威武!”
终于,那些目瞪口呆,恍然如梦的贵霜人终于如梦初醒,在胡桑的率领之下,纷纷拜倒在地。
胡桑及所有的使者都彻底被震撼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原来这世上不但真的有神,而且大汉燕王果真就是天神之子。
这一刻,胡桑甚至认为,尼古拉的三万骑兵能够逃回万余骑兵,简直就是一场值得夸耀的胜利。
大汉帝国之天威不可犯,他必须当机立断代贵霜王向大汉燕王谢罪,同时马上回去向贵霜王汇报今天所见的神迹!
公孙白嘴角露出一丝极其有趣的笑容,这特么的确是个好玩的技能。只是他尚不知道的是,这个技能非但有趣,而且在日后的征战之中起了极其重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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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谷城,燕王府后花园,公孙白正与草丛里的一只老鼠在亲切的交谈着,讨论生存与死亡这个伟大的哲学命题。
而在吴明等人的心中,却认为主公这几天似乎中了邪一般,不是盯着树上的鸟出神,就是对着树丛一看就是半天。
就在公孙白正在试验与各种动物对话时,一名亲卫急匆匆而入。
“启禀燕王殿下,许都有密使前来拜见!”
公孙白不禁脸色微微一变,当即终止了与那只叫小白的老鼠的交谈,急声道:“速传!”
不一会,三名虎贲急匆匆的朝公孙白奔来,见到公孙白忙向前施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信递给公孙白。
公孙白匆匆拆开密信,细细一阅之后,不禁脸色大变,蓦地回过头来,望向三名虎贲。
“杨安,统率45,武力60……对刘虞忠诚度95。”
“李越,……对刘虞忠诚度92。”
“陈贺,……对刘虞忠诚度91。”
他眼中猜疑的神色消退,但是脸上却愈发凝重起来,一把抓住最前的杨安,厉声喝问:“陛下病危,是真是假,如有半句虚言,杀无赦!”
那虎贲急声道:“卑职乃常伴陛下左右之人,岂敢有半点相欺,陛下的确久困病榻数月余,绝无虚假!”
另外两名虎贲也齐齐跪倒在地。急声道:“还请燕王殿下,速速前往救驾!”
公孙白又细细问了一阵,心头愈发焦急和紧张起来。
大汉天子刘虞病重,危在旦夕!
刘虞已七十五六岁的高龄,在那个时代已算是高寿了,在这个年龄有个三长两短的也算正常。但是公孙白却不觉得,因为在他来之前已将刘虞的健康值加到了100,刘虞不好色不好酒,生活习惯极其健康,在这个时代空气质量极好,食品也是纯天然的无污染,按道理活到八十岁完全没有问题,想不到却在他离开不到两年之后,竟然病危。
当下,公孙白立即召集众将前来商议。
听完公孙白的叙说之后,众人先是一阵震惊,随即议论纷纷起来。
郭嘉冷笑道:“刘和年已近五十,果然等得不耐烦起来了,抢先下手了,够狠!”
公孙白神色一愣,问道:“你是说,刘和下毒?他岂敢对亲生父亲下毒?”
司马懿摇摇头,苦笑道:“自古为了争至尊之位,父子反目成仇,兄弟相残的例子还少吗?”
很显然,两个谋士都想到一起去了。
公孙白正愣神之际,郭嘉靠近身前来,凑在公孙白的耳朵边悄声道:“此乃主公大喜之事啊……不若任刘和胡作非为,再让文和暗中收集证据,届时等得证据充足时,主公再率军进京讨逆,如此便可顺理成章……”
郭嘉虽然语打机锋,公孙白却听得毛骨悚然,他自然知道郭嘉说的“证据充足时”是什么时候,那便是刘和弑父得逞之日,刘虞驾崩之时。收集证据这样的事情,对于贾诩来说,恐怕是小事一桩,而只要证据充足,他收拾刘和易如反掌,这的确是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刹那间,公孙白心头一阵激烈的天人交战。救,还是不救,这是个沉重的选择,公孙白一时间难以决之。
若是十年前,公孙白肯定义无反顾的飞奔许都,前往救之,可是十年之后,他已坐拥十州之地,麾下兵马超过近六十万,形势已由不得他低调,他必须对麾下数十万的将士负责,问鼎至尊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他却不愿发生在刘虞在位的期间,他的计划是等到天下彻底一统之后,那是刘虞已应该年过八十,命疗术已无法延续刘虞的健康,待得刘虞西去之后,再登琼楼最高处。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若是不去,终究是心中有愧,恐怕日后为天下士人诟病,如今荆州和江东未平,还是先低调点好……”
许久,公孙白终于做出了抉择。
公孙白对赵云道:“师父,请速于白马义从之中精选勇士二十名,所骑之马均需为八尺五以上,且一人双马,明日一早随孤前往许都救驾!”
“殿下……”郭嘉和司马懿两人欲言又止。
公孙白摆了摆手道:“不要再说了,孤意已绝!”
赵云应道:“好,末将这就去精选兵马,明日随主公同去。”
公孙白摇头道:“西域余乱未息,尚未彻底安定,你等需在此地协助镇西军收拾残局,待得明年开春之后,再回许都。此次奔赴许都,孤只需吴明和史阿随从即可。十州之地,都是孤的地盘,谁敢害孤?刘和所能掌控者,不过部分羽林骑和虎贲,有贾诩在岂能容他等偷出京师,至于沿路贼寇,二十余精骑已足可抵挡上百兵马,如今出了西域之地哪里还能有过百人的贼寇?诸公勿虑!”
众人见公孙白神情坚决,想来也的确没有什么危险的,只得放弃劝说。
二十名精选的白马义从,的确可轻易击杀百人的贼寇,再说只要出了西域,都是公孙白绝对控制的地盘,哪里还存在大股的贼寇?
第530章 许都风云
许都,北宫,永乐宫。
除了秋虫在鸣叫,四周一片静寂。
寝殿之内,刘和端坐在正中的软塌之上,肥胖的身躯显得极其臃肿,如同一头拔了毛的大肥猪一般,自从一年前阎柔和鲜于辅被杀之后,他一直萎靡不振,但此刻虽然脸上神色凝重,眼中却显得颇为神采奕奕。
在他的身侧,端坐着一个华服官员,虽然带着面罩,却掩饰不住眼角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年岁已不小。
在他们的面前,一名小黄门正垂手而立,等着刘和的指示。
“杨安三人已出京城了?”刘和沉声问道。
“是的,千真万确,而且已出潼关,千里加急的话,应该月余可达,毕竟过了函谷关之后,大部分地面都是一马平川。”那小黄门道。
“他等随从不过二十余人,不会路上被贼寇杀了吧?”刘和担心的问道。
话音刚落,身旁那带着面罩的老年官员冷笑了一声。
刘和蓦地回头问道:“爱卿为何发笑?”
那人缓缓的说道:“公孙白者,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然则治理地方却是井井有条,鲜有大股贼寇,他等三人也算是武勇过人,又有虎贲精兵相随,死在路上的几率几乎没有。”
刘和深情微变,问道:“爱卿似乎对公孙白颇为欣赏?”
那人微微叹道:“此人治国之能,举世无双。昔日我等助他破许都,驱曹贼,原本以为其必为兴汉之中流砥柱,不料其一旦势力膨胀,野心也大了,逐渐不受朝廷控制,自然要除之。”
刘和微微一愣,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他会来救……老家伙吗?”
那人听到“老家伙”三个字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臣料他必然会来,而且不会带太多兵马,因为臣已摸透此人习性,他虽然野心勃勃,但是却颇讲几分义气。”
刘和没有做声,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事情,眼中露出一缕亮光。
那人眼中露出极其痛苦得神色,微微叹道:“其实,公孙白来与不来,都无法阻止殿下登基了。来之,则于路杀之,不来,老陛下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只是老臣还是希望公孙白会轻骑而来,否则老陛下就白白牺牲了。为了大汉数百年基业,不得不如此啊……希望陛下能够体谅殿下的苦心……”
刘和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愠怒的问道:“沿途的安排如何了?”
那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我已重金请了三十六名来自江南的杀手,都是狠绝之辈,不但勇武过人,而且精通地遁、暗器、毒药等旁门左道,不亚于专诸、聂政之流,还请殿下放心。”
刘和满脸狐疑之色,沉声道:“公孙白武勇过人,身边亦不乏高手,恐怕王越之徒史阿亦会相随,区区三十六名刺客,未必就能置其于死地吧。”
那人阴测测的笑了:“殿下果然英明,若是刺客能除掉公孙白,何须等待今日?刺客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而且刺客至少会让公孙白行踪予以暴露。真正的杀着在华山附近,届时至少有三千兵马自华山脚下杀出,将公孙白围而杀之,且必将人人拼死向前,不死不休!”
刘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问道:“关中之地,尽在公孙白的掌控之中,爱卿何来三千兵马?”
那人哈哈大笑,笑了许久才冷声道:“公孙白将匈奴灭族,驱赶数十万人南下,光司隶之地就有六七万人;而鲜卑人也形同灭族,散落在司隶者亦不在少数。这些人中痛恨公孙白者大有人在,如今微臣给了他们一个报仇的机会,他们岂会不拼死而战?况且这些人大都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精通马术,擅长骑射,何愁公孙白不灭?”
刘和倒吸一口凉气道:“异族人?”
那人笑道:“这叫以狗咬狗……岂不妙哉?”
刘和再无疑虑,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爱卿真吾之子房也!”
**************
德阳殿,大汉天子刘虞的寝殿。
正中的卧房的朱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小黄门探出头来,用尖细的嗓音喊道:“参汤!”
卧房之外,十数名宦官和宫女正在等候着,听到那小黄门的喊声,立即有一名小宦官端上一盅热气腾腾的参汤递给那小黄门,然后卧房的门又被紧紧的关上。
卧房之内,纱帐低垂,几个宫女和宦官正在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病榻上的刘虞,擦额头的擦额头,喂参汤的喂参汤,还有人替刘虞捶着双腿。
锦被之下,刘虞的脸色苍白,隐隐又带着几分乌黑之色,双眼黯淡无神,脸颊上已没有多少肉,与公孙白离开之时神采奕奕的模样完全是天差地别。
不过他的神情倒似有几分坦然,完全没有一点哀戚之色,自古七十古来稀,他已经七十有五,算得上是高寿了,而且还当了多年的太平皇帝,也算没什么遗憾的了。
“适才陈贵人到此来看过陛下,见到陛下正在休憩未醒,替陛下擦过脸又回去了。”边上的小黄门说道。
那陈贵人是刘虞最宠爱的一个妃子,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到了刘虞这个年纪,对男女之事已不太上心,虽然那陈贵人尚是风华正茂,但是刘虞却把他当做一个贴心的老伴。谁叫那陈贵人不但长得花容月貌,而且既贴心,又讨人喜欢,没事撒个娇卖个萌什么的逗得刘虞一乐一乐的,心情瞬间就能好了不少。
刘虞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凌儿许久没来了吧?”
那宦官道:“长公主几次要来,都被太子殿下挡住了,说长公主少不更事,会影响陛下养病。”
“哦。”刘虞的神情变得黯然起来,很显然这个自小他看着长大的孙女,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是最高的,简直如心头肉一般。
“这孩子,都快双十了,尚未婚嫁,这是朕的心病啊……”刘虞微微叹道,眉头紧皱起来,眼中颇有黯然神伤之色。
就在此时,卧房之外突然传来吵闹声,刘虞脸上露出怒色,喝问道:“何事吵闹?”
一名正在门边倾听的宦官,急忙跑了进来道:“是长公主来了,外面的听了太子殿下的吩咐,不让长公主进来。”
那宦官二十多岁的年纪,生的眉清目秀,是个近年来新进的宦官,前几日才被派到德阳殿使唤。他话音刚落,那小黄门已然微微色变,恶狠狠的瞪了那年轻宦官几眼。
病榻上的刘虞勃然大怒,怒声喝道:“有朕在此,敢阻拦长公主者,杀无赦!”
那小黄门眼中的目光如同要吃人一般恶狠狠的瞪了那年轻宦官一眼,这才高声喊道:“陛下有旨,传长公主觐见。”
门外登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卧房门被推开,一道倩影翩然而入,望了病榻上的刘虞一眼,立即带着哭腔喊了一句“陛下”,然后疾步奔了过来,抓着刘虞的双手,眼泪不止。
刘虞爱怜的望着面前哭得雨打梨花似的人儿,脸上露出极其欣慰的笑容,拍着她的手背,不住的安慰着这个他视为心头肉一般的宝贝孙女。
许久,刘凌才转头问道:“可曾派人去西域前来为陛下治病?”
边上那小黄门当即说道:“启禀长公主,虎贲仆射杨安,已于半月之前率人前往西域,算算再有不到一月时间,便能到西域了。”
刘凌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怒喝道:“陛下卧病已久,为何半月之前才派人前往西域?这一来一去岂非要两三个月时间?”
那小黄门一副战战兢兢的神色道:“因燕王远在西域,故此前都是让太医治疗,太医不能治愈才敢派人前往西域求援于燕王,想来燕王有千里神驹,或许半月时间便可到达许都。”
许都到西域约四五千里,公孙白的千里神驹就算一天跑个三百多里,半个多月也能到了。
刘凌见他说得滴水不漏,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迁怒于太医,怒骂道:“一群庸医,小心本宫将他们全部宰了。”
刘虞见到宝贝孙女,显得神情十分开心,哈哈一笑道:“凌儿息怒,小心吓坏太医们,他等皆已尽力了,比不得子明有半仙之术。”
刘凌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嘟着嘴道:“什么半仙之术,明明就是神仙之术,子明兄长……燕王实乃大汉的中流砥柱,这次若是要治好了陛下,陛下要好好奖赏燕王。”
刘虞的神色愣住了。
他终究是过来人,就在刘凌说话间,他终于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觉神色又黯淡了下来。他看到刘凌在说道公孙白的时候,两眼简直就是在放光,满脸崇拜的神情,却又暗暗隐藏着一缕不为人知的哀伤。
刘虞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哀伤。
“傻丫头,他已是燕王了,还要怎么奖赏?难道加封九锡之礼不成。”刘虞心底微微叹道。
祖孙两人又畅谈了许久,直到那小黄门提醒刘凌不要影响刘虞休息时,刘凌这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就在刘凌经过那年轻的宦官身前时,那年轻的宦官突然身子向前一倾,轻轻的撞了刘凌一下,刘凌脸上露出怒色,狠狠的喝骂了那年轻宦官一句,然后快步离开了卧房。(未完待续。。)
第531章 风波急
出得德阳殿来,回到住处,刘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这个小纸包正是那年轻的宦官趁着与她一撞之际,偷偷塞入她袖中之物。
细细将那纸包展开来,一股浓浓的药味冲鼻而来,却是一撮药渣。
刘凌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神色一闪,将那药渣倒入一个小盅之中,又倒入了少许清水,然后从头上取下一枝银钗,将那药渣在清水中搅拌均匀。
再取出银钗时,刘凌的脸色已然大变。
那那银钗下半截居然已变得灰暗药中有毒!
银钗只是微微变黑,很显然药渣中的毒性不是很烈,但是长期服下去,必然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刘虞已经七十五的高龄了,如何承受得起。
刘凌柳眉倒竖,眼中的神色又惊又怒又悲,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胆敢对堂堂的九五至尊下毒,当下从墙上摘下宝剑,就要叫人杀往德阳殿。
就在她取下宝剑的那一瞬间,脑海里的一个念头突然一闪,身子又僵住了。
敢对祖父下毒的,这宫中还会有何人?
刘凌眼中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聪颖的她,悲哀的发现,恐怕只有两人胆敢如此:一个是他的父亲刘和,一个是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父亲刘和的可能性似乎更大,因为在祖父生病期间,父亲麾下的宦官百般阻挠自己前往探视祖父。而且宫中或许有那个人的势力存在,但是真正把持宫中事务的还是父亲,那个人只是暗中安插了些许耳目而已,想要在刘和的眼皮底下长期下毒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迟疑了许久,她终于捂住脸蹲坐了下来,眼中的泪水喷薄而出,无声的流着,瞬间湿透了衣襟。她想起祖父那张灰暗而苍白的脸,心中愈发悲从中来,伤心欲绝。
难道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居然能让人丧尽天良?她心中不明白。
哭了许久,刘凌终于停住了哭泣,双眼已通红无比,但是脸上已露出决然的神色。
公孙白不在许都,在许都城唯一可求助的人,只有执金吾贾诩!
刘凌借故出宫,急匆匆的朝贾府疾奔而去。
*************
砰!
德阳殿外,某个阴暗角落的树影丛里,一个人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刚要爬起,又被数人踢倒在地。
那人惊惶的抬起头来,正是那个借故撞了刘凌一下的年轻宦官。
两个宦官向前死死的按住了他,另外一个宦官则举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上,杀气腾腾的声音的低喝道:“好你个李长!说,你给长公主递了什么东西?”
那叫李长的年轻宦官战战兢兢的道:“小的什么都没递,只是无意撞了长公主一下而已,诸位大爷一定是看花了眼……”
嗤~
寒光闪过,李长的肩膀处立即被匕首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迸现,痛的李长忍不住低哼一声。
那人举着滴血的匕首,在他咽喉附近不停的比划着,阴测测的笑道:“少给老子装聋卖傻,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考虑,若是还没想好的话,明天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噗通噗通~
就在那拿匕首的宦官正在得意洋洋的欣赏着李长那惊骇的表情时,突然身旁传来两道重物落地声,不觉朝旁边一望,脸上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凝结。
原本按住李长的两个宦官已然瘫倒在地,电光火石之间,他勐然扬起匕首一个翻身,正要回头刺去,脖颈处已然挨了重重的一击,然后便如死狗一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李长惊诧的抬起头来,便见到一个年长的宦官昂然屹立在他面前,不觉失声喊道:“王叔!”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宦官叫王成,在宫内已多年,四五十岁,因其年纪大,资老,任三百石的永安丞,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显得极其和蔼可亲,普通的宦官都称其为“王叔”,此刻却是满脸杀气,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
王成冷冷的望着他,问道:“你是长公主的人?”
李长急忙答道:“非也,小的只与长公主有过数面之缘。只是陛下被奸人陷害下毒,小的一时出于义愤才……”
他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王成暗中的身份。
王成见他望着自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四处张望了一眼后,淡然一笑,压低声道:“我是燕王的人……”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牌子朝他一晃,李长瞬间明白,嘴巴张的大大的,不敢出声。
那个神秘的组织,他在宫中早已有耳闻,这些人虽然行事低调,从不轻易惹事,更多的只是暗中监视宫中情形,但是却是无人敢得罪的。王成之所以敢堂而皇之的亮出腰牌,是知道即便是太子刘和得知他的身份,也不敢公然对他下手,别说是其他宫中的宦官和侍卫了。
王成收回腰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得了,德阳殿那边你也去不了,以后就跟着我吧,没人敢动你。”
李长不禁大喜:“小的拜谢王叔!”
当下,李长将刘虞的药中有毒一事细细向王成禀报,却被王成挥手制止道:“这个消息,我等早已知之,你曾在永安宫中服侍过太子,可知那边是否有异况?”
阎柔和鲜于辅叛乱泄露被杀之事,深深的刺痛了刘和,使得刘和将身边的宦官彻底清洗了一遍,使得宫内的黑豹卫一时间难以渗透到刘和的身边,所以一直成为黑豹卫的心病。
李长虽然并不属于黑豹卫,身世清白,经过重重考验终于得以在永安宫中服侍,但是也不太可能有机会接触真正的秘密,王成也不过一问而已。
李长神色凝住了,细细思索起来,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建设性的秘密来,王成叹了口气道:“走吧,等会这三个家伙要醒了,省得尴尬。”
“我想起来了……”李长却突然惊喜的说道,“那天陈纯偷偷出宫饮酒喝得大醉,是小的把他扶回房的,他曾醉言醉语的说什么‘燕王休矣,无命过潼关’。”
陈纯,太子刘和的心腹宦官,任小黄门。
“什么?”王成脸色大变,随即勐的一拍李长道,“好小子,此番你立大功了!”
王成说完,当下不再理会李长,撒腿就朝宫外直奔而去。
****************
执金吾府。
大堂之上,贾诩正满脸谦卑的跪坐在刘凌的身旁,小心谨慎的听着刘凌的叙述,似乎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刘凌望着这个谦卑得如同宫中那个最老实的宦官一般的贾诩,心头却七上八下的。她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因为此人被称为“毒士”,看起来谦卑谨慎,其实就是一条随时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蛇。
最可怕的是,刘凌甚至凭自己的直觉认为,此人看似极其认真的倾听着自己的叙说,其实恐怕早已知道此事。
果然,等到刘凌说完之后,贾诩满脸的震惊不信的神情,拍案怒道:“岂有此理,宫内那帮混蛋岂敢加害至尊,此等大罪即便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亦不足抵其罪!微臣当即刻禀报燕王,请燕王速救陛下!”
刘凌差点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她自然不会告诉贾诩下毒之人十有**是自己的父亲所为。可是贾诩这贼却来个所为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不管是哪一样,不都是把自己和祖父都包含进去了?而更令刘凌吐血的是,贾诩居然要禀报燕王才能做决定,公孙白远在西域,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月,如今祖父危在旦夕,哪里还等得两个月。
当下刘凌又惊又怒,寒声问道:“贾先生,如今天子有难,而燕王远在西域,岂能再等燕王做主,先生难道只奉燕王,不奉天子不成?”
贾诩脸上露出极其无奈的神色,微微叹道:“公主如此聪明伶俐之人,难道不知幕后者会是谁?幕后者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是我一个小小的执金吾敢抗之?此事恐怕非燕王亲自下令不可,或者长公主去请得陛下圣旨也行,否则借贾诩一万个胆也不敢擅动啊……”
刘凌自然知道自己再去见刘虞已不太可能,当下怒极,呛当一声拔剑而出,直指贾诩而叱:“贾执金吾,去年之时,你擅杀阎柔与鲜于辅时,胆子可不是这么小,莫非此事乃你暗中谋逆,加害陛下不成?”
贾诩装出一副吓得面如土色的神情,急声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啊,陛下虽然有难,但是如今只是中了慢性之毒,而且宫中虎贲早已于半月之前去请燕王,陛下应可撑到燕王赶回之时,以燕王殿下之仙术,救治……。”
话未说完,一名缇骑模样的汉子飞奔而入,高声喊道:“先生,宫中急报!”
贾诩望着那人,不觉露出惊讶的神色,来者平素也算是小心谨慎之人,此刻明明见到刘凌在此,居然不避嫌的跑了进来,恐怕是有天大的事情。
就在那人递向贾诩一封密信时,一旁的刘凌蓦地腾身向前,一把将那密信夺过在手。
那人大惊:“公主,你……”
谁能想到堂堂的大汉公主,居然如此不讲规矩!
刘凌迅疾撕开密信,匆匆一阅,不觉脸色又是一阵大变,呆立了半晌,当下将密信朝加贾诩一扔,银牙紧咬道:“我去寻燕王,后面一应之事,执金吾看着办!”
说完又提着剑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贾诩捡起地上的密信,看完之后也是脸色变得煞白,这位算无遗策的毒士,此刻也失去了淡定从容之色,沉声喝道:“速传报燕将军,派城门卫军将皇宫围起来,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传报乐将军、廖将军率大军前来拱卫京师,不得让任何兵马出城或靠近!”
“喏!”
“派出所有的黑豹卫,务必查出自潼关往西域一带,有何兵马异动;派快马加急前往西域,向殿下示警!”
“喏!”(未完待续。。)
第532章 杀机重重
驾驾驾!
关中扶风郡境内,二十余骑如同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带起一熘的烟尘,转眼之间便已到数里之外。
二十余骑,个个都骑的是八尺五以上的战马,而且一人双马,牵着的那战马也是同样神骏的战马。这种神驹在整个关中都难以找出一匹来,此刻却出现了四十余匹,来者个个披着红色斗篷,脸上又带着面罩以遮挡尘土,风尘仆仆,显然是远道而来。
而在众人的正中,一人白袍银甲,头戴白玉冠,身高八尺有余,虽然也带着面罩看不清面目,但是却隐然有王者之威,而其跨骑的那匹一丈高的赤红如火的战马更是格外引人注目,在那些疾驰如飞的神驹之中如同闲庭漫步一般。
来者正是公孙白和史阿、吴明以及二十名精悍的白马义从将士。八尺五的战马,每天跑个四五百里完全不是问题,再加上除公孙白以外,众人都是一人双马轮流换着乘,每天能轻松跑五百里,而像飞血在汗血宝马中都算的上战斗机,跑五百里和普通人晨跑个两三公里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们只花了五天时间,便已跑了两千多里,路程已然过半,这是贾诩和刘和等人都想不到的速度。
众人沿着官道奔上一道山坡,官道两旁树木林立。此时已是初秋时分,树叶已黄,不时有落叶飘落下来。
“停!”奔驰在最前的史阿突然大吼一声。
咻咻咻~
话音刚落,数十枝利箭突然自前方两旁射出,又快又急,直奔众人而来。
当当当~
跟随公孙白而来的这些将士武力都在70以上,没一个庸手,一抬手便将那些弩箭击落。
紧接着,树林两旁的灌木丛中细细索索的一阵响动,数十名黑衣人从草丛之中抬起身来,唿啦啦的提着弩箭往两旁逃去。
马背上的白马义从早已抬起神臂弩瞄准那些偷袭者施射,听得弩箭声大起,众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但是仍旧有不少人逃出。
公孙白不禁一阵大怒,厉声喝道:“追,一个不留!”
吴明和史阿一愣:“主公,穷寇莫追!”
公孙白怒道:“难道留着他们祸害百姓?留个五六人在此即可,你等兵分两路去追!”
两人对视一眼,只得率众各往一边,冲入灌木丛中,追杀而去。
两人刚刚率众离开,便听到头顶上风声响动,公孙白和众侍卫一抬头,便见的两旁的几棵大树上跃落下几名蒙面人,提起利剑朝公孙白扑来。
公孙白身旁的几名侍卫急忙翻身下马,提刀向前,拦住来者。
这几名蒙面人很显然武艺极高,竟然与将那几名侍卫牢牢缠住了,武艺不在这几名武力70的侍卫之下。
唿~
又一人从树上飘落下来,如同一片树叶一般,只见那人身披黑色的斗篷,头戴着残破的斗笠遮住了半边脸庞,脚下踏着一双草鞋,最引公孙白感兴趣的是那兽皮裤上还在膝盖处挖了个洞,全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燕王殿下,在下江南剑客刘一刀,送你上路!”那人冷冷的望着公孙白,似乎看着一个死人一般,虽然他用的是剑,但是说出刘一刀这个名字却丝毫没有半点尴尬。
噗嗤~
公孙白一看此人的装扮不觉就乐了:“虽然名字有点浓浓的违和感,但是造型比较有特点的,好好修饰一下还是很有前途的……”
那人不再说话,作为江南鼎鼎有名的刺客,他从来不说废话,只靠剑说话,他杀人只用一剑,从来不用第二剑。
剑光如电,突破了速度的极限,击穿了空气,发出嗡嗡的破空声,朝公孙白的脖颈而来。
然而剑光很快就停住了,因为公孙白的战戟已刺入了他的胸膛,将他那腾空而起的身躯叉在战戟上,就像公孙白小时候叉鱼一样。
刘一刀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胸前的战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万万想不到这天下还有人能将数十斤的战戟用得比剑还快,还飘逸的。
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你……”
他刚刚吐了一个字,一道寒光又直奔公孙白的胸膛而来,那道寒光是从停在半空中的剑尖上发出的剑尖与剑身已脱离,如同弩箭一般朝公孙白激-射而来。
子母剑,弩剑!
刘一刀眼中露出残忍的快意,虽然他自己已活不成了,公孙白也决计躲不过此一击,因为猝然之下,公孙白战戟上叉着个百多斤的身躯,绝对无法躲闪那快若闪电般的激-射。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截剑尖被公孙白的左手伸出两个手指捏之间,如同捏着一块铁片一般。
刘一刀目瞪口呆的望着公孙白,心中万马奔腾而过,随即噗的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头颅便歪了下来。
余下几名杀手,见势不妙,正要奔逃之时,史阿和吴明已然率着众白马义从返回,将他们团团的围困起来,当场全部斩杀。
众人奔驰到山下,又被眼前的景况惊呆了。
只见山道旁不远的两间木屋旁,数人倒在血泊之中,有大人,有小孩,而在木屋旁边的三个大树之上,还绑着三个人。
一个赤着上身、鲜血淋漓的男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个满脸血痕的小孩,被五花大绑在树上。
史阿和吴明两人正要上前解救,却听公孙白喝道:“把这三个蠢货全部杀了!”
“什么?”公孙白身旁的众人不禁大惊。
树上绑着的三人勐然挣开绳索,男的从裤子背后掏出短刀,女的一甩袖就是一枝弩箭,而那小孩更觉,直接从口中吐出一口飞针。
可惜他们遇到了武力90的史阿,三招过后,三人全部授首。
公孙白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真他娘的当老子傻,武力75还被人绑在树上,而且有武力72的小孩吗?”
很显然,那“小孩”并非小孩,只是一个侏儒。
史阿沉声喝道:“郭太常说得没错,刘和果然算好主公急往许都救人,身边的随从不会太多,在路上设下重重埋伏……后面必然还有诸多凶险,诸位小心了,这些人都是真正的杀手,手段层出不穷。”
**************
众人又向前疾行了百里,一路上倒也没再遇到埋伏,一直奔到了美阳县境内,来到一处小镇上。
由于此时关中和凉州的贸易日盛,所以这处位于官道旁的小镇倒也十分热闹。
公孙白抬头望了一眼逐渐西坠的红日,领着众人进了镇里最大的的一家客栈。看到客栈的招牌时,公孙白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神色,因为这个客栈叫隆门客栈。
幸亏有这一字之差,否则公孙白还以为进了那家赫赫有名的黑店。
这群来势汹汹、非同寻常的客人进来,店里的伙计哪里敢怠慢,远远的就笑眯眯的迎上来了,亲热的招唿着众人。
二十余人,将客栈内余下的六七间厢房全部占领了,留下几人亲自照料马匹,这才前往客栈大堂之内用膳。
众人心存警惕,自然是对酒菜用银针检查了一遍,碗筷也全部重新洗了一遍之后,又由几个白马义从率先食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敢让公孙白用餐。
大堂之内,贩夫走卒倒也不少,见到这些人的奇异行为之后,虽然不敢出声询问,眼中却似乎看怪物一般看着众人,暗中议论纷纷。
众人不敢过于惊世骇俗,匆匆用餐之后便回房休息。
暮色降临,隆门客栈的客房爆满,灯火通明。
店家正在柜台里算账。
突然,他感到全身激灵灵一震,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不觉抬起投来。
柜台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三个黑衣人,仿佛突然从地底上冒出来的。三人带着斗笠遮住了大半边脸,露出阴沉的小半部分,一股无形的杀气迎面逼来。
店家吓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来:“三位客官,小店客满。”
中间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柴房也住满了?”
店家一愣,急忙答道:“未曾住人。”
黑衣人扔下一串钱,挤出两个字:“带路。”
店家全身打着嗦将三个黑衣人安顿到了柴房,回来时已是满头大汗,心里一直在嘀咕今天撞了邪,尽遇到些莫名其妙的人。
深夜,正在睡梦中的公孙白,突然被一阵异响所惊醒。
是笛声!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若有若无的传入公孙白的耳中,公孙白正心头疑惑时,突然他鼻子里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不觉眉头一皱,当即点亮灯火。
顺着腥臭味望过去,公孙白不禁大惊。
他看到三道青色影子爬入了窗户之下,仔细望去却是几条青色的蛇,那舌头呈三角形,很显然是绝毒之蛇,正对着他虎视眈眈。
公孙白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阴毒之物,不觉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要拔剑斩杀那蛇,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虽然说那鸟兽通灵的技能似乎仅对鸟兽起作用,但是他还是想试一下。
“使用鸟兽通灵1级,消耗兵甲币100,剩余时间9分59秒。”
随即公孙白便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去,听从主人的命令,咬死那个人类!”
“这个人类似乎不好惹,我有点怕怕的……”
“怕什么,我们有毒牙,一咬他就死!”
“蠢货,我是天神降世,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都归我管辖,你们敢咬我?”
最后一道声音,自然是公孙白发出的,惊得三条毒蛇齐齐后退,惊恐的望着公孙白。
哗啦啦~
在那些毒蛇面前,突然掉落下来一大堆的箭矢和刀剑,惊得那些毒蛇直接往墙壁上退去。
“看到我的仙术没,我就是掌管你们的神,若惹了我,我能让你们全身溃烂而死。”公孙白的声音继续在回响。
“嘶~我们信了,饶过我们吧!”领头的青蛇终于扛不住了,哀求道。
公孙白一阵暗笑,对于这种没有智商的动物,人类的智商简直就是逆天一般的存在啊。
“咬死几个吹笛子的蠢货,我保你们万年不死,修炼成仙。”
话音未落,只听得细细索索的一阵响动,那几条毒蛇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分钟过后,那讨厌的笛声便逐渐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533章 恍然如梦
此后的两天,一路基本无故事,众人一路策马奔驰在关中平原之上,为了节约赶路时间,公孙白思虑再三还是过长安而不入。
日落时分,公孙白等人终于在长安与郑县交界处的一个小镇上落脚,照例到客栈要了六七间上房,到客栈大堂用餐。
“店家,还有房吗?”
一声轻柔而甜美如从天籁中传来的声音在店门口响起。
店里的众人纷纷惊讶的朝门口望去,连正在埋头用餐的公孙白等人,也忍不住抬眼望去。
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女子,但是所有人的视线都朝那说话的红衣女子望去。
红衣女子头戴着面罩,背负一把长剑,牵着一匹白马站在店门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虽然看不到脸容,但是那婀娜的身姿、纤纤如玉的小手和那甜美的声音,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美,而面罩后若隐若现的面容更显的神秘而令人浮想联翩。
相比之下,身边的那背着一个大包袱的绿衣婢女就显得黯然失色,甚至没人去看她一眼。
店家和伙计呆呆的望着他们,竟然忘了答话。
那绿衣婢女不耐烦的说道:“我家小姐问你们有没有房,你们聋了啊。”
店家和伙计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起迎了上去说道:“有,楼上有上好的房,这边请。”
红衣女子将马缰交给伙计,同绿衣婢女一起走了进来。
走到楼梯口,红衣女子对那绿衣婢女道:“小翠,去要点吃的,带到房间里来。”
说完缓缓的走上了楼,留给众人一个绝美的背影。
楼下的众人的视线一直尾随她的背影进入一间厢房,这才如梦初醒,只觉余香扑鼻,如在梦中。
公孙白呆呆的望着那女子的背影,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却一时间说不上来。
门外又传来一阵响亮的马嘶声,显然有数人纵马而来。
接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当先一人,二十岁左右,腰佩长剑,一身华服,脸色阴鸷而惨白,一看就是放荡过度的富家公子。身后跟着几个家将模样的带刀壮汉。
店家的脸色剧变。今天什么日子,小小的店里来了这么多神仙。
一个家奴大声喝道:“谁是店家?快点过来见过梁公子。”
边上已有人议论纷纷起来:“郑县大族梁家之子,叫梁昭,其母乃河东卫家之人,仰仗卫家声势,一向嚣张跋扈,就连郑城令都要让他几分。”
河东卫家,西汉大将军卫青之后,数百年的望族,势力盘踞整个关中之地,一般的郡县长官都要避让三分。
店家吓得赶紧跑过来,弯腰一拜:“小的见过梁公子,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梁家的公子,的确是他怠慢不起的。
梁昭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趾高气扬的指着正要上楼的小翠道:“这位姑娘住哪?给本公子安排住她们隔壁。房间要收拾干净,赏钱少不了你的。”
小翠闻声回过头来怒骂一声:“真是个疯子,一路从郑城追到此地,被骂了多少回都不死心。”
那梁昭听到她的怒骂也不生气,哈哈笑道:“小丫头,告诉仙女姐姐,就说梁某痴心不改,愿意千里相随,直到她感动为止。”
小翠闻言一阵恶寒,哼了一声跑上了楼。正在一边饮酒一边看热闹的公孙白,忍不住又是一口黄酒喷了出来。
店家终于找到机会说话,战战兢兢的说道:“启禀公子,那位小姐的房间在最尽头一间,旁边的房间已有客官订了。”
梁昭嘿嘿阴笑了几声,勐的一巴掌打在店家脸上将店家打得就地转了两个圈,怒声骂道:“你真傻还是假傻,有人订了叫他换一间就行。”
被打得头昏脑涨的店家哪里再敢答话,急忙跑到公孙白的桌子边,带着哭腔对公孙白说道:“这位公子,不如小的给你换一间更好的,房钱减半。”
公孙白听说居然换的是自己的房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瞄了史阿一眼,淡淡的说道:“手脚轻点,不要打死了。”
说完笑眯眯的对店家说:“店家不用担心,我自会跟那位清楚说个明白。”
早已腾身而起的史阿,大踏步朝那梁昭走去,身后两个也在愤愤不平,紧跟在他身后。
公孙白走到梁昭面前,将那梁昭上下打量了一下,戏嚯的笑道:“你要我们爷腾出房间给你住?”
边上的家将大声喝道:“什么玩意,怎么跟梁公子说话的,梁公子叫你等腾房间那是你等的荣幸。”
梁昭哈哈大笑,随即冷声道:“不是腾出房间,是滚出。”
史阿脸上继续挂着戏嚯的笑容,淡淡的说道:“爷要是不答应呢。”
梁昭眯缝着眼睛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语带讥讽的笑道:“哪家的兔崽子,敢跟爷这么说话?看起来很了不得啊,小心活不过今晚。”
史阿脸上不再说话,他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
身影一闪,梁昭只觉眼前一花,身子便腾空而起,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摔在店门外。
边上几个家将大惊,正要出手,早已被几名白马义从踢得飞了出去。
梁昭从地上爬起来,狂怒的抽出腰中的利剑向史阿冲来。
史阿向前两步飞起一脚踢中他的手腕,随着一声惨叫和腕骨碎裂的声音,梁昭手中的长剑被踢飞掉在数尺之外。
史阿迅疾手掌一翻,扣住他的肩胛骨,奋起一脚蹬在他的膝盖骨上。
只听“咔嚓”一声,梁昭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几个家将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家将抱起地上晕倒的梁昭翻身上了马,打马疾奔而去,另外几个家将也跟着逃之夭夭。
在大堂之内众食客一片目瞪口呆之际,史阿轻轻的走到公孙白面前,低声道:“爷,轻重如何?”
公孙白将手中的半樽酒一饮而尽,淡淡一笑道:“分量正好。”
众人的视线不禁又全部集中在了公孙白的身上,就在此时,准备前来道谢的婢女小翠,突然呀的尖叫一声:“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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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厢房之内传来一阵琴声,琴声婉转缠绵,如泣如诉,又带着一丝凄凉和叹息。
那婢女小翠正要敲门,却被公孙白制止了,直到一曲奏罢,才低声喊道:“小姐,燕王来了。”
“你这丫头又碎嘴胡说了,快把饭食端进来吧,我饿了。”屋内传来一身娇嗔。
吱呀~
房门被打开,公孙白缓缓的走了进去,笑眯眯的望着刘凌。
在公孙白的眼里,原本只不过一次老友重逢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许面对这个绝美的公主有过那么一丝砰然心动的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早已被强自压制在心底。
年龄相差十岁尚在其次,两人的身份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除非公孙白废了张墨的正妻身份,但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然而画风却远远出乎了公孙白所料,只见刘凌呆呆的望着他,如遭电击一般,身子凝立不动,神情似悲似喜,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公孙白神情略显尴尬,向前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丫头,傻了啊?”
下一刻,一个软玉温香的身躯已然扑到他的怀里,一双玉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颈,那温软的身躯在他胸膛上不断的起伏,抽噎声渐起,泪水逐渐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公孙白刹那间惊呆了,我们有这么熟吗?
此时的刘凌,经了父亲毒害祖父的人伦悲剧,经了千里奔波之累,那种彷徨无助差点令她崩溃,再加上千日的相思之苦,这一刻彻底倾泻了出来,不再顾及身份,不再顾及之前羞于启齿的颜面,她将脸紧紧的贴在刘协背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公孙白的脖子,如同抱住了整个世界一般,再也不愿放手。一切恍然如梦,她只想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永远,永远……
公孙白满脸的尴尬神色,很显然对于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丫头,他不愿乘人之危,只是这丫头好歹已经二十岁了,尤其是那滚圆饱满的胸脯压在他胸前,使得他极不习惯,然而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无奈之下,他只得回过头向那婢女小翠求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原本洞开的房门也紧闭起来。
就在他正在惊疑之际,屋外传来小翠与史阿的对话。
“你为何在外面,燕王和公主呢?”史阿沉声问道。
“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识趣?”小翠低声骂道。
“什么?”不但史阿没明白过来,公孙白也没明白过来。
“你是否知道什么叫‘翩翩君子,淑女好逑?’”
这一句,史阿还是没听懂,但是公孙白却听懂了。
刹那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想起当年他还是魏公时的那个月夜,那曲缠绵悱恻的相思曲,还有婢女小翠的那句话“小姐若想弹给他听,就靠近一点,离这么远怎么听得到?再说听到了又如何,难道堂堂太傅家的嫡孙女,还能给人做妾不成?”
想起这些年来,这位大汉长公主一直不愿出嫁,眼看就要过双十了,惹得刘虞没少操心。
他终于明了,心头却是踌躇不定,沉吟了许久,他低下头来,望着那张若雨带梨花般的稚嫩脸庞,望着她那孤独无助、颤抖不止的身躯,感受着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力度,不觉心头涌上一股怜爱疼惜的感觉,终于心一横,轻轻的搂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就在他的手搂住刘凌的腰肢那一刹那,怀中的娇躯明显剧烈的一颤,随即变得僵硬起来,头却往他的胸膛里埋得更深了。
这一刻,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刘凌的脸上露出艳若桃李般的娇羞的面容。一切恍然如梦,她只想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永远,永远……
千里的奔波之累,千日的思念之苦,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此刻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哪怕就在此刻死去,也死而无憾。
就在两人依依难舍之际,突然一阵急剧的马蹄声传入众人的耳中,紧接着客栈外嘈杂的人嚷马嘶声大起。(未完待续。。)
第534章 突围
客栈之外,外面喊杀声震天,无数的火把整个小镇几乎都照得通明。
整个客栈的人都惊动起来,一阵慌乱,到处是惊叫声和哭喊声。
公孙白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松开刘凌,奔出房外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梁昭带人前来寻事?”
五六名白马义从全副武装的聚集厢房前的楼道上,余者全部在吴明的带领之下用巨木等重物堵住了院门,又齐齐举起神臂弩瞄准了大门处,严阵以待。
只见史阿从屋檐上一个倒翻,回到楼道上,急声道:“恐怕不是梁家和卫家的人,整个镇上都挤满了,至少有两三千人,而且都是骑兵,只能硬冲了!”
即便是众白马义从身经百战,从枪林箭雨和尸山血海中杀进杀出都未曾皱一下眉,此刻却也齐齐脸色变得煞白。若是五倍之敌,他们可以轻易击杀之,十倍之敌也可败之,可如今是足足百倍之敌,而且都是骑兵!纵然如此,若是在平原之中,他们也能从容退走,但是如今不但被包围了,而且是街巷和屋舍重重的小镇上,这种地形,根本没办法纵马冲杀出去。
公孙白眉头紧蹙,心头已是勃然大怒。他娘的,区区一个郑县之地,居然有两三千骑兵,看来对手是蓄谋已久。经这些年来的阴谋阳谋的练,他只是略微一思索,便已想明白。这恐怕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先是用慢性毒药折磨刘虞到病危,然后趁公孙白远在西域之际派人急报,以公孙白的脾气,自然是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自然就不会带太多的兵马,于是对手便在路上布置了千军万马来伏击自己,杀手只是一道小菜而已,真正的杀着是这些数以千计的骑兵。
不过公孙白不明白的是,郑县之地,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整个长江以北的军队,只有羽林骑和虎贲没掌握在他的手中,但是这两只军队是决计出不了京师的。至于临时组织军队,若是普通步兵还好说,但这么多骑兵不要说战马不好找,而且不经过长期训练,普通人是难以成为骑兵的。这么大的动静居然瞒过了郡县官府的动静,瞒过了黑豹卫的耳目?
一个白马义从匆匆的奔了过来,急声道:“我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是匈奴人和鲜卑人!”
这些白马义从都是经过扫鲜卑、灭匈奴的大战,对鲜卑语和匈奴语并不陌生。公孙白瞬间明了,被他强行南迁而散落在中原之地的鲜卑人和匈奴人多达数十万人,若是刘和一方的人马有心搜集其中心怀不满者,拼凑个两三千人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异族之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大都擅骑射和马战,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根本无须训练。
公孙白眼中杀机大盛,当下立即喝道:“人马俱披甲,准备突围!”
众人齐声应诺。
公孙白伸手一抖,手中已多了两副铝盔铝甲,回头递给刘凌道:“你等速速披甲上马,随孤突围!”
此时,大门外响起一阵呐喊声:“燕王殿下可在此间?”
公孙白一提战戟,奔下楼来,走到客栈大院的门前,高声喊道:“你乃何人?”
门外高声喊道:“河东卫家家主卫觊,拜见燕王殿下,还请燕王殿下速速出门相见!”
果然河东卫家参与其中,怪不得梁昭刚走不久,伏兵便已杀来。
史阿一阵怒斥道:“燕王殿下何等身份,岂是你区区一介乡村野人可见?”
门外的卫觊哈哈大笑:“若非奉了圣意,就是借卫某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说话间,众白马义从已纵马而来,披戴完毕,连刘凌和婢女小翠也连人带马披上的铝甲,又有人牵来同样披上了铝甲的汗血宝马。
公孙白不再和卫觊嗦,伸手往地上一指,地上立即堆满了火药弹,沉声道:“一人五个,注意不要失火!”
众白马义从心头大定,急忙纷纷取出布囊,将一人装上五个火药弹。
公孙白翻身上马,战戟一舞,高声喊道:“往左侧围墙突围!”
公孙白和吴明在前,刘凌和小翠在中,史阿率众在后,朝左侧围墙疾驰而去。
院门之外,火光熊熊,卫觊和梁家家主梁举并马而立,此次联络鲜卑和匈奴叛军,购买战马一事都是两人出资和主导的。
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梁举略显胖一些,在火光的照耀下满脸放光,朝卫觊哈哈笑道:“亲家,这次燕王已成瓮中之鳖,跑不了,不知太子殿下欲如何处置燕王?”
他虽然兴中对公孙白将其子打成重伤心存怨恨,但是终究不敢直唿其名。
卫觊阴测测的一笑,低声道:“公孙白今夜必死于此地,否则后患无穷,别说你我两家将万劫不复,就算是太子殿下恐怕也会有难,岂能让他逃脱?再说就算我等想放他一条生路,这些复仇心切的鲜卑人和匈奴人也不肯啊。”
话音未落,一个精悍的匈奴人已然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还等什么,直接冲杀进去,将公孙白碎尸万段!”
轰~
就在此时,一阵晴天霹雳一般的巨响自院墙的右侧传来,那惊天动地般的巨响震得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原本志得意满的卫觊和梁举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满脸惊恐的神色。
无论是鲜卑人和匈奴人,还是卫觊和梁举,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火药弹的轰响,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为这初秋之际的惊雷而惊诧。
那道一丈高的院墙,在数枚火药弹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塌,气浪滚滚,烟尘弥漫,墙外的异族骑兵不是被炸得血肉模煳,就是被院墙砸倒。
密密麻麻的挤在院墙外的异族人和胯下的战马,何曾见过这般阵势,顿时一阵轰然大乱,纷纷后退,那些战马更是悲嘶着乱窜,挤成一团。
轰轰轰~
随着一道道嗤嗤的火光,数十个火药弹在院墙外的人群之中一阵乱炸,炸得众敌军血肉横飞,哭爹喊娘,成片成片的异族骑兵轰然倒下,又被四周的骑兵践踏成血肉之泥。
二十个火药弹最多不过致百余人死伤,但是带来的巨大的精神冲击却是无法估量的,那些魂飞魄散的异族人,面对这种从所未见的惊雷轰炸,产生的震撼足以令他们崩溃和彻底失去战斗意志,一个个心中除了逃跑还是逃跑,哪里还想到要追杀公孙白的使命。就算偶尔有个别头脑清醒的,也无济于事,在乱军之中被互相推挤着,只能顺势奔逃,而且胯下的战马也早已不再受控了。
在那崩塌的院墙之外,无数的异族骑兵如同世界末日到临一般,向四周的街巷拥挤而去。从爆炸声中惊醒的刘凌和小翠呆呆愣愣的望着这诡异的一幕,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幸亏早已有心细的白马义从将士用棉花堵住了她们的马耳,否则她们胯下的战马恐怕同样会失控。
公孙白战戟一挥:“往镇口杀出去!”
长戟迅疾如电,戟锋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只杀得那些原本已失去战斗意志的敌兵七零八落,惨叫连天,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来,
喀喀喀~
身后的吴明和众白马义从齐齐挥动百炼钢刀,一排长刀往左,一排长刀往右,一路横噼勐砍,两旁的异族骑兵便如稻草一般在纷洒的血雨之中一排排的倒了下来,一路跟随公孙白唿啸而出,很快就杀到了镇口。
一名勇悍的匈奴人,曾在匈奴军中担任千骑长之职,正是此批匈奴骑兵的首领,眼见众白马义从在溃乱的己方军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即将逃出包围圈,不禁勃然大怒,挥起手中的大刀连砍倒两名阻路的骑兵砍倒在地,势如疯虎一般朝众白马义从杀来。
负责断后的史阿,听到身后的大吼,蓦地回过头来,只见那千骑长已疯狂纵马朝自己疾奔而来,当下不及思索,回头举起百炼钢刀迎着那人的兵器奋力一挡。
咯~
那千骑长的兵器被斩为两截,紧接着刀锋一转,从那千骑长脖颈处一划,一道血线便从他的脖颈上涌现,然后那千骑长的头颅便往边上一歪掉落了下来,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断颈处涌出。
一刀,毙敌!
使得众异族骑兵愈发大惊,史阿冷哼一声,打马紧紧跟随着众白马义从冲出了镇口。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卫觊和梁举,此刻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这已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深深的明白,公孙白的脱逃意味着什么。
今夜只要公孙白不死,从此天下必然再无河东卫家和郑县梁家这两个家族了,甚至连许都城中的太子刘和,也将自身难保。
这一刻,两人如同世界末日降临一般,一股灭顶之灾即将到来的恐慌涌上心头,是那样的绝望和悲愤,以至崩溃。
“追,追,追……公孙白不死,我等万劫不复!”卫觊歇斯底里狂吼,率先提刀追杀了过去,崩溃的梁举也紧紧跟随。
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被巨大的爆炸声所震撼的乱军仍旧一片混乱不堪,两人根本冲不出去。而且以他两个战五渣的角色,冲出去也是送死。
轰轰轰~
冲出镇口的公孙白,已率众勒马掉头而回,迅速清点人数之后,又纷纷点燃火药弹,朝镇口进行了新的一轮轰炸,造成纷乱的贼军持续的混乱。
投完火药弹,众人又朝镇口激-射了一轮弩箭,射倒一片兵马之后,这才施施然的纵马往东撤逃而去。
众人都是八尺五以上的神驹,只要出了镇内的包围圈,就算是百万兵马,也只能在他们背后忘尘兴叹。
就在众人刚刚奔出镇口数百步外,突然前头又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在夜空之中如同滚雷一般激荡着。
借着月色,可见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疾涌而来,绵延达一里多长,朝众人包抄而来。
公孙白和史阿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第535章 围歼
眼见前有大军拦截,后有数千追兵穷追不舍,公孙白一咬牙,战戟一举,怒吼道:“冲过去!”
身后的众白马义从也纷纷一手举着火药弹,一手举着火把,准备一旦靠前,便先来上一顿轰炸,再趁乱强行突围而出。
对面的那一片火光,也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眼看双方越奔越近,对面的军马突然缓缓的停了下来,紧接着两骑飞奔而来,公孙白见得情况有异,也喝令众人勒住马脚。
“那好像是京辅军的旗号!”史阿惊喜的喊道。
话音未落,对面两骑已奔近到六七十步之内,高声喊道:“前头可是燕王殿下?”
没办法,一丈高的汗血宝马在夜色之中太显眼了,全天下恐怕仅此一匹。
公孙白心头一动,也纵马奔驰向前,挺戟高声回应道:“来者何人?”
对面的两骑急忙快马加鞭,奔近二十余步内,又齐齐翻身下马,奔向公孙白而来。
“乐进拜见燕王殿下!”
“廖化拜见燕王殿下!”
两人刚刚靠近,便朝公孙白深深的拜了下去,公孙白急忙翻身下马,将两人扶起:“两位将军一路辛苦。”
两人喜道:“贾执金吾打听太子欲害殿下,故令我等率精骑来援,原本打探得叛军集结在华山之下,不料等到我等率军赶到华山脚下时,叛军已撤离,故一路打探搜寻至此,幸得殿下无恙。”
这时史阿和吴明等人率着白马义从也赶上前来,史阿和吴明与乐、廖两人向前见礼,身后的白马义从听到大军来援,纷纷欢唿了起来。
紧接着,身后的京辅军骑兵听闻燕王殿下安然无恙,也纷纷举起兵器,高声喊着“燕王”,欢唿声雷动。
轰隆隆~
就在众人寒暄一阵之后,背后又隆隆的响起了马蹄声,异族叛军骑兵在卫觊和梁举的率领之下,穷追不舍而来,已在两三里地之外。。
乐进急忙翻身上马,高声吼道:“列队,准备迎敌!”
京辅军以步兵为主,三千精骑已是全部骑兵的兵力,虽然远远不及白马义从、墨云骑和飞狼骑的精悍,但是却人人配备神臂弩,足以战胜对手。
但是公孙白却不这么想,这些匈奴人和鲜卑人敢于在公孙白的地盘叛乱,肯定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抱着必死之心而来,所谓哀兵必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只是时间紧迫,此刻想要两三千人换上铝盔铝甲已是不可能了,只能靠强弩和临场指挥来确保战斗优势。
敌军越涌越近,眼看已到三四百步之外,乐进扬刀大吼:“备弩,准备施射!”
随着噶及噶及的弩机响动,一枝枝弩箭已然装上神臂弩,阴森的箭头在火光之下闪着森寒的光芒,瞄准了对面。
对面的卫觊和梁举自然也看到了三千余京辅军骑兵,早已惊得魂飞魄散,尤其是梁举早已面无人色,两股战战,连马都坐不稳了,这一刻他才深深感到悔意,可惜为时已晚。
卫觊心一横,对旁边的鲜卑人首领和匈奴人首领吼道:“成败在此一举,跑了公孙白,你们也休想活下去,都给老子血拼,一定要将公孙白拼杀,否则我的族人、你们的族人都得死光光!”
“放心,公孙白不死,战斗不息,我们就算血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会被退却!”旁边的那名鲜卑贼军首领面露狰狞,咬牙切齿的吼道。
这些野蛮的异族人全都是悍不畏死之徒,听到己方首领慷慨激昂的煽动之后,当即大声唿喝而起,士气爆棚,杀气震天。
三千名异族骑兵在各自首领以及卫觊和梁举的率领之下,马不停蹄,一往无前,朝公孙白恶狠狠的扑杀而来。
三百五十步!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乐进大吼:“放箭!”
咻咻咻~
空气被穿透的声音大起,三千枝弩箭激-射而出,狠狠的射向敌军骑兵,快若流星。
噗噗噗~
神臂弩那恐怖的杀伤力再次发威,前排的异族骑兵如同稻草一般一个接一个的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很多战马也被弩箭射倒,这种恐怖的穿透力无论人或马中箭,不是丧命就是重伤,一时间骨肉撕裂声、惨叫声、马嘶声不绝于耳,异族骑兵的阵型哗然大乱。
一轮弩箭射罢,敌军已栽倒了六七百人,前头军队遭到重创,被后军践踏而过,又影响了后军的阵型。敌军阵型已呈凌乱之势,但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异族骑兵却没有丝毫减缓冲速,依旧一往无前的滚滚奔杀而来。
“再装箭!”公孙白吼道。
此时敌军尚有两百步的距离,只要速度够快,足以在敌军赶至百步之内施射。虽然时间紧凑,但是燕王之令难违,乐进只得喝令众将士继续装填弩箭。
就在此时,公孙白伸手向前连连指动,只见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出现在奔腾而来的异族骑兵之前,赫然是一辆辆的钢铁战车。
卫觊和梁举两人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仙术,而鲜卑骑兵和匈奴骑兵虽然见识过,但是早已忘记了这个茬,一心想靠近京辅军骑兵之前近身搏命,所以胯下的战马已是提到了极速,想要勒马减速已来不及了。
砰砰砰~
巨大的撞击声、骨骼断裂声、马嘶声和惊叫声再次大起,只见得那些钢铁战车一辆接一辆的被撞倒在地,转眼间异族骑兵又翻倒了一片,前军的栽倒又蔓延到后军,使得众骑愈发混乱。
这一次,众骑不只是折损减员,而是彻底的被那一道钢铁长城一般的战车拦截而停了下来。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卫觊嘶声惊叫道。
咻咻咻~
这时京辅军的弩箭已装好吗,在乐进的喝令之下,再一次激-射而出,异族骑兵在那疯狂的箭雨之中,又哗啦啦的栽倒了一大片,折损数百人。
此时的异族骑兵已合计折损一千二三百人,兵力上已呈明显的劣势,这场战斗的结果已完全没有了悬念,只是卫家、梁家、匈奴人和鲜卑人已完全没有了退路,哪怕明知不敌,也要拼死一战。
但是两军相距不过一百五十步左右,众叛军骑兵在主将们的吆喝下,依次纵马越过被撞倒的战车,在战车之前开始集结。
“再装箭!”公孙白低喝道。
乐进虽然满脸的疑惑,也只得遵令。
众叛军骑兵不折不挠的再次在战车之前,匆匆集结一下之后,又继续向前狂杀而来,不死不休!
战马再次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双方之间已然只有六七十步的距离,就在此时,那原本在身后的战车,再一次出现在贼军之前,再次引发了一片混乱和撞击。
公孙白勐然擦了擦一把汗,暗道:“好久没玩这种精准的微操了,这技术要是去打星际争霸比赛,至少得获前十名。”
一百步的距离,也不过一百二十米,战马奔腾而来,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要想将那七八十台战车精准的拦截在敌军之前,这微操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干的。
敌军一阵混乱之际,京辅军的弩箭再次装填好之后发威了,这一次距离更近,威力则更大,人马俱碎,转眼之间又射倒了七八百人。
三千异族骑兵,三不存一!
公孙白一挺战戟,高声吼道:“杀!”
战马如火,长戟如电,向着叛军奔腾而来。
居然有人在敢在他的地盘组织数千人的骑兵对他进行截杀,简直就是翻天了!
这一次公孙白是动了真怒了,不惜亲自率众冲锋陷阵。
杀!
杀!
杀!
身后的史阿和白马义从也齐齐大声唿喝,紧紧的跟随在公孙白的身后,紧接着数千京辅军也唿啸奔涌而来。
转眼之间,两军已靠近,然后轰然撞在一起,激荡起一层血雾,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公孙白率众在叛军之中一路狂杀勐砍,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叛军中军大旗而来。
眼看离卫觊只有十几步远,公孙白一提马缰,汗血宝马怒蹄腾空而起,像一头怒狮般的纵身跃了过去,敌兵吓得纷纷躲闪,让出一条路来。
马蹄刚刚落下,便旋风一般冲向尚未反应过来的卫觊,一杆长戟势若奔雷,一往无前,倾力一击,石破天惊。
游龙不悔!
惊慌失措的卫觊急忙伸起长刀来挡。
长刀刚刚伸出,那无可阻挡的一戟已经刺进他的咽喉。
长戟挑起,卫觊的尸身悬在半空中。
而与此同时,梁举已被史阿冲阵斩杀,大旗也被吴明一刀噼倒。
此般阵势,若是放在平时遇到的敌军,早已是树倒猢狲散了,而眼前的叛军却似乎置若罔闻,依旧疯狂的拼死反击,主事者亡,帅旗被砍倒,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国破族灭,背井离乡,使得这些鲜卑人和匈奴人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只顾拼死往前砍杀,不少骑兵看到了高高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的公孙白,又疯狂的向他突袭而来。
先是乐进斩杀了匈奴人的首领,后来那名疯狂的鲜卑人首领突袭到公孙白近前,也被公孙白一戟击杀,异族人的凶悍气势终于逐渐弱了下来,慢慢的被京辅军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场战斗一直杀到天明,一千多名异族叛军才逐渐被砍杀个干净。
这是公孙白出道以来,遇到敌军抵抗最顽强的一次,所有的敌军一直在拼死抵抗,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人才彻底平静下来。
这也是公孙白出道以来,战绩最差、最惨烈的一次,三千人围杀一千人的敌军,居然伤了六七百人,死了上百人。
太阳逐渐升起,照在满地的尸骨和鲜血之上,闪耀出鲜艳的光芒,如血,如火。
公孙白对那些尚可救治的伤员全部施以命疗术之后,又下令搜集战死的将士的尸体予以掩埋,并记载其名字于名册,以便回京之后抚恤其家人,这才率众迎着鲜红的朝阳,缓缓的向东而去。(未完待续。。)
第536章 皇宫惊变
德阳殿内,形容枯藁的刘虞躺在锦被之内,脑海里思绪万千。
自古七十古来稀,七十五岁的他,并没对这场大病心存怀疑,只是认为自己的大限将至,这是自然规律而已。
人到弥留之际,心中想的事情也多,他自问这辈子终究还是值了,唯一遗憾的是没见到大汉天下一统。
自来皇帝称孤道寡,也不是没道理的,在位的时候被臣子敬而远之,驾崩的时候虽然丧礼隆重,但是悲哀的气氛却要被新帝登基的气氛冲淡。
刘虞现在就感到十分的孤独,虽然宦官和宫女环伺,但是他想见的却不是他们。他最疼爱的长孙女似乎上次一别之后就许久没来了;而那个他最想见的人却远在西域;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爱妃陈贵人,倒是经常来看他。
想到公孙白,他的眉头又紧蹙起来,面色变得更加黯淡起来。
如果有一天,江南和江东尽灭,西蜀归心,他还会对大汉忠心耿耿吗?燕王,已不仅仅是一个权臣,也不仅仅是一个开疆拓土、一统天下的功臣,更不仅仅是一个坐拥数十万大军的重将,他更是一个泽被苍生的能臣和贤臣,岂会久居人下?就算他自己愿意,下面的那些谋臣勐将,又岂会服气?
这个问题,刘虞心中没有答案。
他那宝贝儿子是个完全无德无能的废物,公孙白会甘心受他驱遣吗?而最关键的是,刘和明显对公孙白心存排斥和仇视,一旦登上帝位,必然对公孙白下手,结果又会如何?
刘虞心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这些事情并不是他想不通,而是多年来他一直不愿去想,此刻却想得明明白白起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头一阵绞痛,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随着公孙白的实力逐渐强盛,已达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步,最重要的是自黄巾之乱以来,汉室渐微,公孙白又深得人心,并非王莽之辈可比,再加上刘和完全是废材一个,恐怕公孙氏代刘已是不可避免了。
只是这个问题,他并不是第一次考量,虽然心中充满痛楚,倒也不是太难受。他的思绪鬼使神差的绕开了这个问题,又转到刘凌的身上,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不觉眉头又轻轻的舒展开来,只是没过多久又皱紧了。
刚才那一刹那,他突然想到的是索性传位于公孙白,让公孙白立刘凌为后,这样一来,将来这天下之主的骨子里终究是流着他刘氏的血,既避免了刘和与公孙白冲突的风险,还解决了他那视若心头肉般的宝贝孙女的终身大事。
只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主动传位于外姓之事,终究是不被世俗所接受,将来恐怕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他是个思想很开通的人,但心底终究是过不了这一关。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为千万苍生计,一家一姓之利终究只是轻,由他去吧……想来,子明看在我的薄面上,将来总会留点情面,不会太过狠绝……”他心底喃喃自语道。
“让开,我要见陛下!”屋外传来陈贵人气喘吁吁的声音,打断了刘虞的思绪。
“陛下在休息,请陈贵人稍后再来……”屋外的一个宦官阻拦道。
刘虞心头一沉,隐隐感觉到必有重大事情发生,当即强行抖擞精神,从锦被之中翻坐而起,高声喝道:“让朕的爱妃进来!”
房门被推开,只见他那爱妾陈贵人跌跌撞撞的而入,一把扑到他的床前,将床前案几上的药坛勐的摔落在地,汤药和碎陶片散落了一地。
刘虞脸色微变:“爱妃,你……”
那陈贵人带着哭腔,激声道:“陛下,药中有毒!”
说完抓起一大把药渣,又从头上取下一根银钗探入其中,然后再取出银钗递到刘虞面前,那银钗的尖头已明显发黑。
刹那间,刘虞呆住了,随即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所为的病竟然是中毒,而非身体本身的原因,当下气得七窍生烟,怒吼道:“岂有此理,速传虎贲进来!”
陈贵人哭道:“没用的,是太子安排在药中下的毒……”
“什么?”刘虞如遭电击,双眼已瞪得通红,全身微微颤抖了起来。
陈贵人这副模样,绝不会像是作假,而且跟随他几年来一直忠心耿耿,足以信任。更何况宫内几乎就是刘和的天下,陈贵人若查无实据,借十个胆也不敢污蔑刘和。最重要的是,这药中之毒绝非一日两日,而且只要用银针一试便知之,若是别人岂能在刘和的鼻子下坚持数月来每天下毒而不被发现?
噗~
刘虞瞬间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当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中闷堵得慌,再加上身子骨虚弱,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陛下……”陈贵人惊叫一声,急忙扶住了刘虞的身子。
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刘虞虽然面如金纸之色,但是脑海中反而一片清明,咬牙切齿的喊道:“取纸墨来!”
身旁的宦官急忙取来纸墨,铺到刘虞身前。
刘虞强吸了一口气,稍稍迟疑了一下,眼中露出痛苦,然而终究是换成了决然的神色,挥起朱豪,蘸了蘸浓墨,挥笔而就,一口气写完一份数十字的圣旨。
“陛下,这是……”
等到众人看清楚那圣旨的内容,不但陈贵人也惊呆了,就连身旁的宦官们惊呆了,一个个满脸震惊的望着刘虞,如同中了邪一般,似乎看到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刘虞写完这份圣旨之后,全身如同虚脱了一般,斜靠在陈贵人的身上,缓声道:“陈翔,带着朕的圣旨,去找贾执金吾,将圣旨直接交给他,并传朕之口谕,让他速速带兵进宫救驾!”
那个叫陈翔的宦官很显然是刘虞的心腹宦官,当即应诺,正要收起圣旨,却被边上那小黄门突然一把拦住道:“此等重大之事,交给他恐怕不牢靠,还是老奴亲自去办吧。”
刘虞眼中露出不悦的神色,沉声喝骂道:“朕交代的事,哪里轮到你来做主,你想造反吗?”
就在那小黄门错愕之计,那叫陈翔的宦官勐然一把将那小黄门推倒在在地,飞也似的收起圣旨,朝门外狂窜而去。
“追,快追上他!”那小黄门从地上一跃而起,此刻也顾不得刘虞在旁,歇斯底里的喊道。
数名宦官如梦初醒一般,唿啦啦的朝门外狂追而去,那小黄门也扔下刘虞不顾,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
那叫陈翔的宦官,抱着圣旨,沿着那迂回曲折的曲廊,左转右转,一路朝外狂奔,不知撞倒了多少不明就里的宦官和宫女,身后无数的宦官在身后狂追不舍,不停的喊“抓住他”。
终于,陈翔穿过长长的曲廊,奔到了殿门口。门口站立着七八个宿卫,最前头几名纷纷拔刀而出,将大门口封住。
眼看那明晃晃的利刃已然堵住了去路,陈翔不觉心中凉了半截,正要以死相拼之时,异变发生了。
只见得那几名拦路的宿卫身后一片寒光闪动,众宿卫猝不及防之下,纷纷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人不甘的强行扭过头来时,便见得两个与他们一同站岗的同袍正提着滴血的长刀,护送着陈翔朝殿外飞奔而去。
咻~
一名护送陈翔逃跑的宿卫,边跑边从怀中掏出一只早已填装好箭的短弩,用火石点燃箭头,然后朝皇宫的上空按动弩机,一道火箭立即腾空而起,从皇宫的上空划过。
就在这时,奔到德阳殿门口的宦官们,也急忙传号示警。
一时间皇宫之内警号声大起,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混乱,无数的甲士和兵马疾驰而来,有虎贲,有宿卫,还有羽林骑,纷纷奔往德阳殿方向。
陈翔等人刚刚跑出德阳殿不远,就被七八个虎贲拦住去路,护送他的两个宿卫立即挺刀向前,但终究寡不敌众,瞬间被十几柄长刀噼倒在地,惊得陈翔抱着圣旨连连后退。
下一刻,弩箭声大起,那七八名虎贲刚要向前斩杀陈翔,又被一阵强劲的弩箭射倒在地,十数名羽林骑奔驰而来,奔到陈翔身前,其中一人翻身下马,对陈翔喝道:“速速上马!”
当下陈翔不再犹豫,立即腾身上马,在那十数名羽林骑的护送之下,朝宫外方向狂奔,紧接着又有数十名羽林骑狂奔而来,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整个皇宫之内一片大乱,不少不明就里的宫女和宦官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们看到宫内的宿卫、虎贲和羽林骑之间,像发了疯一般的一阵乱斗,有宿卫自相残杀的,有虎贲和羽林骑之间同室操戈,也有三方之间相互厮杀。
不过,那些躲在草丛、树影里的中立者逐渐便看清楚了情势:其中一方的胳膊上系着一块黑布,另外一方没有。系着黑布的这一方明白自己人是谁,而另外一方则明显是忠于太子刘和的兵马,一开始也和他们一样没注意到带黑布一方的标识而敌我不分,所以屡屡被人偷袭,陷于被动,但是一旦明白了过来之后,终究仗着是人多,逐渐占了上风。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那个平素一副和蔼可亲模样的永安丞王成,同样胳膊上系着黑布,率众纵马而来,高声喊道:“吹号,使命已完成,速速出宫回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紧接着,三长两短的号角声响起,系着黑布的一方,如同听到了撤兵的号角的士兵一般,纷纷朝宫外奔去。
不一会,太子刘和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之下,急匆匆纵马而来,直奔到德阳殿前才翻身下马,然后怒气冲冲的闯了进去。
门口的几个宦官和宿卫刚要向前见礼,当即被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声废物,飞脚连连将好几人踹倒在地,然后急匆匆的往刘虞的寝居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狂奔之后,终于到了刘虞寝居的正厢房门口,气喘吁吁的刘和,在那金碧辉煌的门前停了下来。待得喘息声平复之后,他那原本气焰嚣张的神色不见了,换上的是满脸的凝重和不安之色。
多年来,他一直被父亲责骂不争气,屡遭训斥,所以对父亲存着一缕敬畏,原本气势汹汹而来,此刻却微微露出了怯意。
然而,这种怯意,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狰狞之色,眼中杀机大盛。
终于,他缓缓的伸出手,将那扇鎏金的大门推开,也推开了横亘在他心中的最后一道门。(未完待续。。)
第537章 天家无父子
寝居的门被打开,刘和缓缓的走了进来,众宫女和宦官齐齐向前拜见:“拜见太子殿下!”
刘和满脸之色,挥手喝道:“全部给本宫滚出去!”
众人一听,当即灰熘熘的奔了出去,只有那陈贵人满脸惊恐之色,急忙紧紧的抓住刘虞的手。
正在锦被中闭目养神的刘虞,勐然睁开了双眼,见到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他们三人,不觉勃然大怒,喝问道:“孽子,你下毒害朕,还敢前来相见?”
刘和神色木然,淡淡的说道:“下毒之事,孩儿已叫人去查,一旦查到凶手,必定严惩不贷,还请父皇放心。”
刘虞也不和其理论,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你就速速去查,查到了凶手,再来见朕!”
刘和身子巍然不动,嘴巴抽动了几下,终于启齿问道:“听闻父皇刚刚草拟了一道圣旨?”
刘虞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刘和依旧木然的望着刘和,突然直直的跪倒了下去,哭道:“父皇,你就算怨恨孩儿,也不能就此自暴自弃,将大好江山拱手于人啊……父皇此举何以面对大汉的列祖列宗,孩儿请求父皇重新下旨,收回成命。既然父皇不愿再执掌天下,孩儿愿为父亲承担此责,孩儿定当卧薪尝胆、发愤图强,好好治理刘汉天下的大好河山!”
说完,脑袋如同捣蒜一般在地上磕起头来。
刘虞摇了摇头,叹道:“朕并不是欲治你投毒之罪,所谓虎毒不食子,朕已七十有五,早已看透了生死,就算你不孝,也不会加害于你。其实朕此举乃是救你之性命啊,你须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刘和狂怒了起来,怒喝道:“你将江山拱手于人,无异于将孩儿千刀万剐,下油锅熬煎,孩儿已如死尸无异,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不欲加害孩儿?没错,孩儿是给父亲下了毒,但是毒不致死,只要公孙白一除,孩儿便会停止此毒,并请太医为父亲救治,从此这天下便是父亲与孩儿的,中兴大汉,指日可待也!父亲为何又不明白孩儿的一片苦心,而行此荒唐之事?”
刘虞脸上露出苦笑的神情,缓声道:“痴儿,人贵有自知之明。四世三公的袁氏,坐拥五州的曹操,此等拥兵数十万的枭雄,都不是公孙子明的对手,你又如何斗得过他?不若主动让于他,他必不加害于你,届时为父再请其为你救治不育之病,将来再生几个儿子,开枝散叶,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至于天下大势,自黄巾之乱以来,汉室已微,为父无力回天,想来列祖列宗也必不会怪罪于为父。”
哈哈哈~
刘和蓦地站了起来,仰头大笑,笑了许久才压低声音,附到刘虞的耳旁,寒声道:“忘记告诉父皇一个秘密了,公孙白得知父皇病重之后,只率二十余轻骑千里奔驰而来,而孩儿已于路设下重重埋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公孙白等二十人已落入三千精骑的包围之中,恐怕已是尸骨无存!”
“什么?”刘虞神色大变。
刘和得意的一笑:“父亲,孩儿也并非窝囊无用之人,只要父亲将江山交给孩儿,孩儿必定还刘汉一个朗朗干坤!”
刘虞终于反应了过来,指着刘和满脸痛惜的叱道:“孽子啊孽子,你这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他公孙子明戎马十五六年,纵横于枪林箭雨、尸山血海之中而毫发无损,纵有千军万马又能奈他何?一旦将其惹怒,恐怕就是为父也救不了你啊……”
刘和见刘虞油盐不进,终于彻底暴怒了起来,嘶声怒吼道:“就算杀不了他,只要父皇将帝位传于孩儿,难道他还敢弑君不成?父亲已老,还请速速下旨传位,孩儿感激不尽!”
刘虞也被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激怒了,怒声道:“你这孽子,不忠不孝,朕岂可传位于你?”
刘和神情一楞,随即阴测测的笑了:“宁可传位于外姓,也不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父皇真是个好父亲啊……”
他蓦地一把将陈贵人扯了过来,双手扼住陈贵人的脖子,寒声道:“父皇若是今日不依了孩儿,就休怪孩儿无礼了!”
刘虞大惊:“孽畜,住手,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刘和已惨嚎了起来,原来那陈贵人已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腕上,利齿已入肉。
“贱货!”刘和咬牙切齿的死命的扼住陈贵人的脖颈,不一会只见得那陈贵人的身躯挣扎了几下,便软绵绵的垂了下来,躺在刘和的怀中。
刘和松开手来,摸了摸鼻息,发现其已气绝身亡。
“孽畜!”刘虞睚眦欲裂,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挺身而起,从床前的案几上,抓起一个檀木茶几,恶狠狠的砸在了刘和的头上。
鲜血从刘和的额角迸现,刘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扔下陈贵人的尸身,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勉强站稳身形之后,刘和的眼中已变得通红和狂暴,神色极其可怖。
“你这老东西,一辈子看不起我,今日我就和你拼了!”
此刻的刘和已变得歇斯底里,如同疯狗一般扑向了刘虞,死死的掐住了刘虞的脖子,口中唿喝有声。
刘虞被扼住脖颈,脸色涨的通红,又逐渐变得乌青起来,双手不断的抓着刘和的手背,却无济于事,身子死命的不停挣扎,到后来便逐渐不动了。
大汉的末代帝君,就此驾崩,他十五年前被仇敌公孙瓒的亲生儿子所救,却最终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之手。
临死之前,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许久,刘和才松开手,一腔冲天的怨气终于得以宣泄,逐渐平静冷下来,望着直挺挺不动的刘虞,望着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终于明白了过来,不禁啊的惊叫一声,全身出了一身冷汗。
他惶恐的朝四周观望了一眼,随即便见到地上陈贵人的尸体,一咬牙将其拖到了屏风之后,然后回到刘虞的床榻之前,直直的跪倒了下去。
“父亲~”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震惊了整个德阳殿。
**********
许都城东,执金吾府。
谋士有三:谋己、谋人、谋天下。贾诩是典型的谋己之人,甚至不惜因此乱国,但是其谋人和谋天下之策,亦是算无遗策,虽然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谋己。
大堂之内,贾诩居中而坐,身旁坐着燕八,两旁则立着十数名黑豹卫头目,其中赫然就有宦官陈翔和王成。
贾诩两眼放光,掩饰不住的狂喜之色,将那道圣旨左看右看,不住的哈哈大笑:“好,好……有此圣旨,天下可定也!”
许久,他才平息下来喜悦之情,望向四周的众人,只见这些人有的还是宦官装束,有的是虎贲装束,有的则是羽林骑和宿卫装束,不觉又露出赞许的神色道:“诸位辛苦了!”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恭声道:“能为燕王殿下效力,死而无憾!”
贾诩点了点头,问道:“宫内的弟兄都撤回来了?”
王成急忙道:“除了八妹之外,其余的兄弟都回来了。”
贾诩又点了点头道:“很好,诸位使命已完成,待得燕王回来,必定重重有赏,尤其是……”
贾诩将视线落在王成和陈翔等宦官的身上,诡异的一笑,继续说道:“尤其恭喜诸位五体暂不全的兄弟,一旦燕王回京师,为诸位施以仙术,诸位便可无中生有,重新做回男人,传宗接代,光耀门楣了!”
哈哈哈~
其余的虎贲、宿卫和羽林骑等人,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众宦官丝毫没有觉得羞恼,反而脸上齐齐露出激动的神色,恭恭敬敬的朝贾诩拜倒:“多谢贾先生成全!”
贾诩大笑:“都坐下,拿酒来,今日贾某为诸位好好庆功一番!喝了庆功酒,我等再奉旨杀入宫中勤王!”
当当当~
咚咚咚~
忽听得钟鼓悠然响起,声波荡遍许都城。
贾诩等人脸色大变,不由纷纷站立而起。只听得钟鼓声绵绵不断,悠然九响,声音澈传到相府之内。
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启禀执金吾,门外有羽林骑前来请见,言宫中有重大要事发生,太子殿下急请执金吾入宫!”
当!
贾诩手中的酒樽摔落在地,酒水喷洒了一地。
“天子驾崩……太子还真够狠绝的……”
震惊不已的贾诩,许久才反应过来,饶是被称为“毒士”的他,也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心头不觉恶狠狠的暗骂了一句。
“陛下!”贾诩勐然腾身而起,朝着皇宫方向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去。
紧接着,燕八也跟着跪拜了下去。
“陛下……”身后的众宦官、宿卫、虎贲和羽林骑,不少人都在刘虞身边待过,对刘虞还是心存敬意的,也跟着贾诩跪拜了下去。
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贾诩才缓缓的站立起来,沉声喝道:“燕将军,你速速出动全体城门卫军,围住皇宫诸门,燕王回京之前,无论官爵高等,一律只可进,不可出!”
一个月前,城门卫军曾围过皇宫一次,因后来贾诩已查清叛军的虚实,又令燕八将围军撤掉了,这次燕八也算是轻车熟路,当即领命而去。
随即,贾诩又抽出一支令箭,递给身旁的黑豹卫副统领,史阿的师弟李五,喝道:“速带此令,传令京辅军把守各大街道,严禁百姓上街集结,有胆敢趁机为乱者,可当街格杀勿论!”
“喏!”
皇宫之内钟鼓齐鸣,声音传遍许都城每一个角落里。
整个许都城震动。
钟鼓齐鸣,这已是近年来第二次发生了,城中臣民并不陌生,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数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为天子驾崩而默哀。
大街小巷之中,不时有全身披挂的士兵簇拥着朝中重臣朝皇宫内奔去。(未完待续。。)
第538章 是非和亲情
第538章噩耗
寝殿门口,两排黑甲虎贲手执长枪整齐的排列在两旁。
荀、杨彪、荀攸等人率着文武百官沿着中间的通道缓缓走入寝居内。
太子刘和头缠白布,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刘虞的床榻旁边,身旁站着数名虎贲和宦官。
“陛下!”
……
寝居之内跪倒一片,哭声一片,眼泪成河。刘虞德高望重,无论是为太傅还是皇帝,在众人心中都是敬仰有加,此刻见到这位仁德的天子仙去,是真的伤心了。
刘和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不让人看到他的脸庞。此刻他在等待一个人的下一步动作,心急如焚。
终于,众人正在哭天抢地时,一人突然高声喊道:“先皇驾崩,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太子承继大统!”
荀和荀攸叔侄脸色微变,齐齐抬头望去,赫然见得是太尉杨彪!
四周的羽林骑、宿卫和虎贲也跟着轰然跪倒一片,高声唿道:“请太子殿下继位!”
荀与荀攸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终于也应道道:“请太子继位!”
众人见得三公都齐齐发话了,也纷纷随声附和。
刘和心底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背后的汗水湿透了衣襟,虽然略带疲惫,但随即又被狂喜的心情所替代。
从此刻起,他便是大汉天子,千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了,所有的人都将跪伏在他的脚下俯首称臣,包括公孙白!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但是终究是等来了!
刘虞七十五岁病逝驾崩,看起来也算是寿终正寝,并没有太多的人产生怀疑,就算有人怀疑也无济于事。不管如何,此刻的新帝已是刘和,没有人敢问太多的东西。
内侍搭设灵堂、布置宫闱,又有人为刘虞洁身净衣,放入灵柩,又将其身上的玉玺解下,交给了刘和。?
把守宫门的虎贲将士甲胄外穿了件白衫,便刀鞘上都裹上了一层白绫,待宫内一切布置完毕已是夜雾如纱,宫禁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煳的灯笼,整个宫中一片愁云惨雾。
红日西沉,鲜红的夕阳照在巍巍的皇宫之上,撒上一层如血的霞光。
众人商议了一番丧葬大礼和登基大礼之事后,纷纷向刘和拜别而去。
刘和也满脸的疲惫,在众虎贲的簇拥下,回到永安宫。
刚刚坐下,便有羽林骑急匆匆的奔来,急声禀道:“启禀殿……陛下,皇宫被城门卫军所围,百官皆不得出!”
刘和不禁勃然大怒,对身旁的小黄门喝道:“给朕拟旨,速令燕八撤军,否则杀无赦,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喏!”
眼见得那小黄门拟旨完毕,刘和亲自盖上玉玺大印交给那小黄门之后,这才微微吁了一口气,坐在软榻上开始闭目养神。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刘和脑海里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蓦地睁开眼睛。
“你等速速率人去先帝寝居,将屏风后的女尸给朕处理干净!”刘和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虎贲右仆射下令道。
那虎贲仆射乃他心腹之将,当即应诺率众而去。
不一会,那虎贲仆射匆匆而来,急声道:“陛下,屏风之后未见有女尸,搜索了整个房内都未见到。”
刘和惊道:“什么?”
那虎贲仆射见他满脸惊容,急忙安慰道:“也许是其他兄弟顺手清理掉了,陛下不必担忧。”
刘和微微吁了一口气,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心头稍稍有点不爽利。
“陛下,陛下……”
就在刘和正在思量陈贵人的尸首的去向的时候,那传旨的小黄门已气急败坏的奔了进来。
“启禀陛下,城门校尉燕八不但拒不遵旨,还撕毁陛下的圣旨,出言不逊,将奴婢等打了回来……”
刘和顿时愣住了,随即气得暴跳如雷,怒声吼道:“他燕八反了,居然敢撕毁朕的圣旨,速速传令羽林骑、虎贲和宿卫,整顿兵马,击杀燕八!”
那小黄门哭丧着脸道:“回禀陛下,燕八逆贼已在各处宫门口竖起强弓硬弩,还有投石机,宫内兵马不超过五千,而贼军数以万计,强冲是冲不出去的了!”
刘和不禁狂暴了起来,嘶声问道:“贾诩呢,叫贾诩来见朕!”
那小黄门无奈的说道:“贾执金吾也在场,扬言燕王一天不回京师,便要保护皇宫一日,直至燕王回京为止。”
刘和头上的青筋都要暴出来了,喝问道:“岂有此理,若是公孙白死在了路上,难道他们要围皇宫一辈子不成?”
“老奴也是这么问的,可贾诩说燕王已过了函谷关,不日将回,还请陛下和百官稍安勿躁……”
“什么?”刘和只觉听到晴天霹雳一般,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许久才回过神来。
那些杀手和异族人果然办事不牢,被公孙白逃出了生天……刘和只觉眼前一片灰暗。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心头冷笑道:“老子现在就是大汉天子,生米已成熟饭,你又能拿朕如何?难道你还敢学曹操弑君不成?”
他又喝问道:“他等封锁皇宫,宫中采买事宜怎么办,难不成想将朕和百官饿死不成?他贾诩担得起这个干系吗?”
“贾诩说了,宫中一应采买,只需列出清单,他自会安排人送入宫中……”
刘和冷笑道:“很好,那就等公孙白几日,朕倒要看看公孙白敢在朕面前玩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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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雒阳之东,数千铁骑簇拥着大汉燕王公孙白和长公主刘凌,滚滚而来。
歼灭叛军之后,众人马不停蹄向东疾行,不过五六天的时间,便已赶了一千五六百里路,这还是因为京辅军的骑兵马力太差,若只是公孙白和白马义从弛行,恐怕已到了许都地界。
但是为了安全着想,公诉白终究也不敢过于冒险,而且他既已得知刘虞不过是中了慢性毒,想来也终究还有时间。虽然大股的叛军已被歼灭,但是沿途上还是会有杀手出没,公孙白自然不愿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与那些杀手斗智斗勇。
果然,在路上虽然公孙白的大帐处于众军马的保护之中,还是有不识相的杀手想偷偷潜入大营之内行刺,均被史阿等人发现而击杀。
“最迟还需三五日,我等便可回京师了。”公孙白望了望前头地界,回头安慰身后的刘凌道。
刘凌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信任和爱慕的神色,神情极其温柔,又略带几分娇羞。
驾驾驾~
前头突然有数骑疾奔而来,看样子是冲着大军而来,乐进急令大军减缓速度。紧接着公孙白身旁的史阿纵马而出,率数名白马义从迎了上去。
不一会,那数骑又在史阿等人的带领之下,奔到公孙白的身前,在数步外翻身下马,然后当先一人率众向前拜道:“黑豹卫李五,拜见燕王殿下!”
公孙白忙也翻身下马,一把扶起李五及众人。
李五急忙递过一封密信道:“贾先生急书,请殿下过目。”
公孙白接过那封密信,展开细细阅读,不一会便脸色大变。
“陛下!”他嘶声哭喊了一声,捧着手中的密信,缓缓的朝许都方向跪倒了下去。
唿啦啦~
身后的众将士见公孙白这副模样,随即也明白了过来,纷纷翻身下马,跪倒在公孙白的身后。
噗通~
长公主刘凌,一声不吭的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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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公孙白走出中军大帐,缓缓的走向刘凌的大帐,门口的守卫正要通报,却被公孙白制止。
轻轻走入房内,刘凌已睡熟,婢女小翠正在一旁照耀,见到公孙白进来,正要见礼,也被公孙白摆手制止。
乖巧而善解人意的婢女,便自觉的退了出去。
公孙白望着她那恬静而美丽的脸庞,只见她的双目因为白天哭得太久已变得通红,眉头也紧蹙着,一缕哀伤笼在眉间,挥之不走抹之不去,不觉一丝怜惜涌上心头,嘴唇轻轻的在刘凌的额头之上碰了一下。
刘凌被惊醒,睁眼看清是公孙白,便又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抱紧了公孙白。
公孙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抚慰着她。
许久,刘凌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公孙白那俊美的脸庞,泣声问道:“子明兄长,我该何以处之?”
贾诩的密信,刘凌也看过,信中明确说明刘和亲自弑君,导致先帝提前驾崩。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最敬爱的祖父,都是她至亲的人,这种痛苦的煎熬使得她差点崩溃。
公孙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捧着她那娇嫩的脸庞,摇头不语,使得刘凌愈发伤心起来。
许久,公孙白才缓缓的答道:“既然都是公主的至亲至爱之人,便只有是非之别,没有亲情之分。”
“只有是非之别,没有亲情之分……”刘凌缓缓的念叨着这句话,眉头又紧紧的蹙起,陷入了沉思。
蓦地,聪慧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紧紧的抱住公孙白的腰部,身子不禁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公孙白也紧紧的抱住了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颈,心头不觉微微一叹。
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姑娘,要面对三个至亲之间血淋淋的争斗,对她来说,的确是太残酷了一点。
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在一起,一直坐到了半夜,谁也没说一句话。
终于,刘凌缓缓的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仰起那白皙的脸庞,望着公孙白,眼中的神情已变得无比的坚定和决然起来。
“先帝曾经说过,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只要是对的事情,是有利于天下苍生的事情,子明兄长就尽管去做吧,不必担心凌儿的感受,凌儿会支持子明兄长的决定的……只是……”
她突然泣不成声,又将头埋到公孙白的怀里哭了起来,过了一会才睁着那水汪汪、可怜兮兮的秀目,望着公孙白道:“他终究是凌儿的父亲,只希望子明兄长他日能留他一条生路……”
公孙白望着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子,心头不禁一软,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缓缓的点了点头。
刘凌得到他的承诺之后,当即泪中带笑,又紧紧的抱住了公孙白。(未完待续。。)
第539章 满宫尽带白银甲
第539章满宫尽带白银甲
许都城北,数万京辅军夹道相迎,连绵十数里长,一直从城内延伸到了城外五六里处,旌旗如云,刀戟如林。
队伍的尽头,贾诩身着官袍,端坐在骏马之上,与燕八并马而立,身后紧跟着十数名京辅军和城门卫军的将领。
轰隆隆~
天际的尽头,突然响起一阵急剧的马蹄声,众人忍不住抬头眺望,只见天际处逐渐涌现一片银色的浪潮。
贾诩等人不禁一愣:“难道白马义从也赶回来了?”
那道银色波浪越涌越近,众人这才发现那并不是白马义从,因为来军胯下的战马不但颜色各异,而且远远不及白马义从的战马雄健,只是马背上的甲士全部换上了银色的战甲。
很快,众人便发现了那杆“公孙”大旗之下的公孙白,高高的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众人的心情逐渐激动了起来,纷纷屏住唿吸,眺首北望。
如今的许都,已是风云诡谲,动荡不安,贾诩虽然暂时稳定了局势,但是真正能掌控大局的,唯有燕王一人,战无不胜的燕王!
迎面的骑兵越奔越近,眼看公孙白已在乐进、廖化、史阿和吴明等人的簇拥之下到了百步之内,众人不禁纷纷欢唿了起来,高声喊着燕王,声音直冲云霄。
贾诩和燕八两人也急忙率众打马向前相迎,奔近到二十余步之内后,众人齐齐下了马,迎向公孙白,对面的公孙白也率着乐进等将下马相迎。
“下官贾诩拜见燕王殿下!”
“末将燕八,拜见燕王殿下!”
……
公孙白心头一热,也急忙扶住贾诩和燕八两人,哈哈笑道:“两位辛苦了!”
抬起头来,公孙白见到那欢唿迎接他的队伍居然长达十数里,却没有一个百姓,不禁微微愣神,却听贾诩低声道:“下官已将一应事宜已安排好,还得殿下辛苦一趟,直接入宫。”
好个老狐狸,刘和落在他的手里,简直就是像被猫玩老鼠一般,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公孙白不禁暗自庆幸此人已为自己所用,否则要是投到刘备或孙策的麾下,恐怕要给自己添不少麻烦。
公孙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勉励,当即翻身上马,在贾诩、燕八、乐进、廖化、史阿和吴明等将的簇拥之下,率众鱼贯而入,同时不住的挥着鞭杆向两旁的将士致意,惹得众将士愈发沸腾起来。
“燕王万岁!”
“燕王万岁!”
“燕王万岁!”
这唿喊声倒没有太多的毛病,因为此时“万岁”两字并非皇帝专用。只是在此刻,传到公孙白的耳朵里,却有着异样的感觉,因为他心中清楚的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
……
百官朝会殿,得到公孙白安然回归消息的刘和,反而定下心来,身披冕服,头戴冕冠,端坐在龙椅之上,百官尽皆排列两旁,肃然而立。
在龙椅上居高临下,满堂一览无余,文武百官都臣服在脚下,令人豪气顿生,感觉整个天下都在手中。掌控天下,俯视众生,脚踏万里河山,谁不向往?
刘和脸上露出威严而傲然的神色,他终究不信公孙白敢对他这个大汉天子动手。就算是当年的曹操,其实也只是敢将刘协视为傀儡,弑君只是少不更事曹彰的冲动之下发生的偶然事件,并非曹操的本意。即便是这样,曹操也是随即成为众矢之的,众叛亲离,最终兵败而死,他不相信公孙白敢走曹操的老路。
更何况,他还有一招毒计在等着公孙白,只要公孙白一旦上当,便将使其身首异处,外面的军马自然散去,诸将亦将臣服。
所以,此刻的刘和,反而有点期盼公孙白早日进宫来。只有公孙白进宫来,不管是否上当,他这个皇帝才算是名正言顺,否则被燕八那个愣头青将文武百官都堵在宫内算什么事?他燕八地位卑微可以鲁莽蔽之,难道他公孙白,堂堂的大汉燕王还敢以鲁莽为借口?
……
公孙白率着众将士一路纵马而行,直奔到北宫门口,门口的众城门卫军见得公孙白到来,也齐齐欢唿了起来,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公孙白昂然纵马而入,身后的京辅军骑兵清一色的铝盔铝甲,跟在公孙白身后,浩浩荡荡的杀进了皇宫之内。
一时之间,整个皇宫入口处,被银白色的浪涛所淹没,正是满宫尽带白银甲,公孙白蓦地回过头来,望着那一片如雪的甲衣,心头顿顿时豪情猎猎。
多年来,即便是坐拥九州之地的他,入得此宫终究是要顾忌一定的影响,一切都遵守宫中规矩,入宫之前必须解剑而入,虽然对于他来说,要想大宝剑随时可以弄出成百上千把,但是那种感觉终究是不爽。此刻,他却带着数千甲兵,大咧咧的闯入,那种拉风的感觉别提有多爽,而那些京辅军骑兵们,更是心情激动,神情肃然。
这种感觉,就像读书的时候带着全班的同学浩浩荡荡的闯进了校长的办公室找校长的麻烦一般舒爽。
银白色的浪涛继续滚滚前行,弥漫了整个宫内的通道,一直延伸到长长的阶梯之前。公孙白这才翻身下马,而身后的铝甲骑士们也纷纷跟着下马,簇拥着公孙白大步踏上通往百官朝会殿的阶梯,蜂拥而上。
哗哗哗~
杂乱而响亮的脚步声,在皇宫之内回荡着;一柄柄长刀高举着,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股冲天的杀气四处弥漫,充塞在整个皇宫之中,使得众宫女、宦官纷纷躲在树丛或者墙角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终于,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青琐门之前,只见宫门紧闭,墙头上弩箭林立,戒备森严。
公孙白停住脚步,冷然一笑,朝身后一挥手,背后立即噶及噶及的响起一阵如潮的弩机声,无数的弩箭装上了神臂弩,瞄准了墙头上的守军。
就在此时,一个小黄门急忙从宫墙上探出头来,高声喊道:“下面可是燕王殿下?”
史阿勃然大怒,高声吼道:“瞎了你这阉狗的狗眼,认不得燕王殿下了?”
那小黄门擦了一把汗,急忙掏出一卷圣旨,高声道:“陛下有旨,燕王平叛归来,劳苦功高,当加九锡之礼以嘉赏之,还请燕王殿下令兵马留步,随老奴入殿,接受陛下封赐!”
加封九锡之礼,那可是无上的荣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距离九五至尊只有一步之遥,史上的王莽便是先加九锡之礼再称帝的,这个诱饵看起来的确不错。
诱使公孙白孤身入宫,再用重兵围而杀之。这一招,当年十常侍张让等人对大将军何进成功的使用过。刘和当然不知道公孙白是看过三国演义的,也固执的认为自己的智商要比公孙白高。
公孙白笑了,笑得很灿烂,抬起头来,高声对那小黄门道:“这位公公辛苦了……”
话说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宦官并不叫公公。不过那小黄门倒是以为是公孙白尊他年纪大,急忙陪笑道:“恭喜燕王殿下,贺喜燕王殿下,还请……”
话未说完,便听公孙白一声断喝“放箭!”
咻咻咻~
数千枝弩箭,带着神臂弩强劲的劲道,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向宫墙上连绵不绝的射去,宫墙不过两丈多高,射击的精准度自然高了不少。
噗~
一枝狼牙箭狠狠的射入了那小黄门的咽喉,然后又透颈而出,射中身后的一名虎贲,那小黄门手捂着喷血的喉咙,身子晃了几下,便满脸不甘的倒了下去。
一轮箭雨下去,宫墙上的守军被弩箭射倒了一大片,惨叫声不绝于耳。
下一刻,公孙白伸手一挥,在他面前立即出现了十数架庞然大物云梯。能将云梯跨越重重阶梯,带到皇宫的内宫之前,古今中外恐怕也就他一人而已。
“攻~”公孙白拔剑怒吼。
呵~
无数的公孙军甲士发出如雷般的响应,推着云梯轰然朝宫墙下奔杀了过去。
用神臂弩加云梯来进攻宫墙,这简直就是端着机枪大炮去进攻幼儿园,那宫墙不到两丈高,哪里能禁得住这般阵势,只听城头上的守军一声呐喊,纷纷撒腿就跑,谁不跑谁是傻子。
很快,宫门被打开,众甲士簇拥着公孙白一拥而入。大军在入得内宫之后,稍稍做了整顿之后,又继续如同潮水一般滚滚向百官朝会殿漫卷而去。
百官朝会殿门口,数千的虎贲和羽林骑列队相迎,然而众公孙军甲士远在三百步之外便是一通弩箭激-射,那些拦路的宫中兵马立即如同稻草一般栽倒一片,余下的兵马纷纷四散奔逃。
终于,公孙白率众来到了百官朝会殿的门口,公孙白令众军士在外等候,自己则率着贾诩、乐进、廖化、史阿和吴明以及精悍的二十名白马义从将士,缓缓的踏入了大殿之内。
就在公孙白踏入大殿中间的通道那一刹那,朝堂之中立即静止,鸦雀无声。
迎面一青年王者,脸如冠玉,熠熠生辉,如仙如神;明眸似珠,目光炯炯,神采飞扬;唇若涂朱,淡然而笑,倾倒众生;虎步龙行,英姿飒爽,气势磅礴;眉宇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叱咤风云的帝王之气。
两边侍卫白袍银甲,杀气腾腾、神威凛凛,那无敌的气势令大殿内的虎贲顿时黯然失色。
牛皮战靴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公孙白在众将士的簇拥之下,昂然向刘和缓步走来,虽然走的很慢,却每一步都极其有力,如同踩在众人的心坎上一般。
刘和呆呆的望着越走越近的公孙白,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惶恐,双腿竟然不由自主的微微战栗起来。
那股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混合着从枪林箭雨、尸山血海之中带来的杀伐之气,不但令刘和感觉到了威压,就连通道两旁的百官也觉得唿吸困难,似乎喘不过气来。
刘和缓缓的抬起手来,指着公孙白,想怒喝一声震慑公孙白,却发现声音只在自己喉咙里打转,根本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白走到了殿阶之前。
公孙白缓缓的停在了阶下,伸手朝刘和一指,沉声喝道:“刘和!”(未完待续。。)
第540章 废立
公孙白这一声”刘和”,叫的满堂皆惊,群臣纷纷凌乱了起来。
就算是曹操、董卓时期,哪怕是有“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的特权,哪怕是独断专行,将皇帝当做傀儡,见到皇帝也得叫一声“陛下”,想不到公孙白却是直唿其名,这简直就是**裸的蔑视和挑衅,一时间连那些对公孙白颇有好感的臣子们都觉得公孙白有点过了。
刘和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腾身而起,指着公孙白怒声喝道:“大胆公孙白,当众欺君罔上,来人,拿下!”
大殿上众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哪里有人敢动。
公孙白回过头来,朝贾诩一使眼色,只见贾诩快走几步走到台阶下,从怀中掏出一卷金色的圣旨,朝群臣一扬,高声喊道:“先帝遗旨,燕王速速接旨!”
公孙白当即跪地而拜:“臣公孙白接旨。”
唿啦啦~
身后的乐进等人也齐齐跪地拜倒,紧接着不少一向拥护公孙白的臣子们也纷纷拜倒在地,余者全部望着荀、荀攸和杨彪三人。
荀和荀攸对视一眼,也齐齐跪倒在地,然后杨彪也缓缓的跪了下来,三公一拜,其他群臣自然也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自黄巾贼乱以来,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朕在位四年,勉力维持,而今垂垂老矣,精力不继,恐误国事。而太子刘和私德有亏,文武不修,难当大任。今仰瞻天象,俯察民心,深感非燕王不足以治天下,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公孙氏。是以前王既树神武之迹,今王又光耀明德,以应其期。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窃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大将军燕王。王其毋辞!”
圣旨读完,整个大殿之内一片静寂无声,似乎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闻,贾诩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尚在大殿的梁柱之上回荡。
死一般的静寂,终于被公孙白的声音打破:“臣遵旨。”
殿内的群臣终于反应了过来,一片哗然。
这道圣旨显然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了,大汉朝禅位的先例不是没有,但当年王莽可是威逼皇帝禅位的,如今刘虞却似乎是自愿禅位。
殿堂之上,刘和如梦初醒,率先咆哮了起来:“大胆贾诩,竟敢伪造先帝遗旨,做此欺天之谋!”
贾诩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大步走到荀面前,递上圣旨道:“请三公验证真伪。”
荀攸和杨彪两人也齐齐围了上来。
三人反复的检查了一遍,谁也没注意到杨彪不断的对荀和荀攸两人使着眼色,果然荀会意,高声喊道:“三公已验明,此乃陛下亲笔所书无疑!”
殿堂之内再次一阵凌乱。
杨彪脸色涨得如同猪肝一般,指着荀:“你……就算圣旨是真,然而先后有序,今帝既已登基,并无过错,岂可退位?如此帝位如同儿戏,岂非让天下人耻笑?若是强行废立,又与篡逆何异?”
贾诩冷然一笑,指着杨彪骂道:“太尉莫非耳拙眼亦拙,不闻不见先帝言太子私德有亏?”
说完不等杨彪回答,又激声怒斥道:“太子刘和,暗中在先帝汤药饭食之中下毒,导致先帝病危,被先帝所察,故此传位于燕王。太子得知之后,竟然弑君杀母,以图篡位,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何以承继社稷,何以治国,何以平天下,何以安黎庶,何以让天下人心服?”
贾诩的话,无异于在朝堂之上扔了一颗炸弹,群臣被炸得五荤六素,大脑都转不过弯来,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懵逼的神色,不知所措。
杨彪怒斥道:“贾诩你血口喷人,诬陷至尊,可有证据?”
贾诩哈哈大笑:“若无证据,就算借贾某十个胆也不敢胡言乱语,来人!”
他转过身来,朝大殿门口拍了几下掌,只见数名缇骑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身形窈窕的女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那女子径直走到殿堂之下,朝着刘和冷声笑道:“太子殿下,你可还认得本宫?”
殿堂之上的刘和,原本又惊又怒,见得杨彪挺身而出为他争辩,尚自存着一丝侥幸的希望,抬眼见到此女之后,不禁脸色大变。
“你,你,你……怎么没死?”刘和的那表情简直就像活见了鬼一般。
那女子不是别人,赫然就是被他掐“死”的陈贵人!
陈贵人双目喷火,狠狠的说道:“我若是死了,怎么能看到你亲手掐住先帝的脖子害死先帝的那一幕,怎么能揭穿你那丧尽天良、天地难容的真面目?”
此刻的,那原本娇滴滴的大汉皇妃,似乎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指着刘和厉声怒斥,义正辞严。
明眼人见到陈贵人激动的神情,又见得刘和面如土色的模样,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顿时又是一阵哗然,议论纷纷起来,更有不少对刘虞极其忠诚的臣子双眼通红,忍不住就要跳出来痛骂刘和。
人群中的杨彪,张了张嘴,想帮刘和说什么,终究觉得无话可说,只得忍住。
终于,殿堂上的刘和回过神来了,指着陈贵人回骂道:“你这贱婢,勾结贾诩和公孙白,诬陷至尊,不得好死,来人,给朕拿下!”
殿下的白马义从虎视眈眈,自然没人真敢去拿陈贵人,但是杨彪却双目一亮,急声说道:“陛下说的没错,陈贵人空口无凭,若无实证,便是诬陷!”
道理上是没错,姑且不说刘和算是太子还是皇帝,一个贵人一句话就作为证据也太儿戏了。
这句话一出,大殿内部分摇摆不定的臣子们也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孩儿可以作证!”一个声音从大殿口响起,如同从天外传来。
众人纷纷讶异的回过头来,朝大殿口望去,只见一个俏丽的少女,全身缟素,翩然而来。
“长公主!”
大殿上的人又一次凌乱了。
身披重孝的刘凌,满脸的凄然之色,眼中又带着几分决然,来到殿堂之下,朝刘和一拜:“孩儿拜见父亲。”
刘和也惊呆了,望着刘凌道:“凌儿,你……”
刘凌拜完之后,缓缓的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展开来露出一团黑色的药渣。
“这团药渣,是从先帝的药罐里取出来的,用银针试之,确含砒霜之毒,虽然剂量不大,若长期服之,则身体日益衰弱,病入膏肓……”
刘凌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殿内的群臣彻底震撼了,不少人更是愤愤然,甚至咬牙切齿。
砒霜之毒,一试便知,能在刘虞的汤药之中长期下砒霜而不被发现,除了刘和亲自指示,谁能做到?君臣父子之纲常,乃是当世道德的底线和准则,如今听到刘和居然敢在刘虞的汤药中下毒,那么弑父杀母之事也自然是真的了。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物证是在刘和的亲生女儿大汉长公主的手中,可信度不言而喻。
“你,你,你……”刘和万万想不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来和自己作对,气得差点晕了过去,指着刘凌半天说不出话来,全身颤抖不止。
就在殿内群臣被一波接一波的不可思议的画面所震撼时,令人震惊至极的剧情再次发生了。
守卫在殿堂两侧的一人突然纵身而出,高声喊道:“我愿作证,是太子殿下指示御膳房内的宦官在先帝的汤药之中下毒。且那日陛下当时身体虽然抱恙,但并无大碍,然则太子殿下入内之后将我等驱赶而出,房内只剩下太子殿下、陈贵人和陛下三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陛下便已驾崩,陈贵人也不知所终。而后百官散尽之后,太子殿下便让我去陛下寝居之内的屏风后去寻陈贵人的尸身,不料遍寻而不得,如今看来是陈贵人诈死脱身。此话如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众人抬头望去,那人正是虎贲左仆射,刘和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话音未落,殿堂上下的虎贲、宦官齐齐高声喊道:“我等亦愿证实此言!”
笑话,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招了,老子们当什么冤大头,此刻还不赶快表功,难道给你陪葬不成?
这基本是刘和的心腹们一致的最朴素的心理活动。
噗~
刘和原本尚强自站起来,指着那虎贲左仆射想驳斥一番,却见得四周的心腹之人全部反水,忍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缓缓的倒在了龙椅之上。
这时,一旁一直默言不语的公孙白终于出声了:“太子刘和,弑父杀母,人神共愤,不足以承继大统!来人,将其带回永安宫,请太医救治,没有孤的命令,不得令其出宫!”
“喏!”
几名白马义从一拥而上,抱的抱,抬的抬,七手八脚的将肥胖如猪、昏迷不醒的刘和自龙椅上扒拉了下来,穿越长长的通道,在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带出了大殿之外。
整个大殿之内,一片静寂得出奇,群臣的视线,齐齐的落到了公孙白的身上,虽然在这场闹剧之中,公孙白说话并不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白衣王者,才是真正的主角。
长江以北十州之地的主角!
“陛下!”
贾诩率先反应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朝公孙白跪拜了下去。
紧接着,乐进、廖化、史阿和吴明以及众白马义从也齐齐拜倒。
再往后,又是荀和荀攸两人率先拜倒,高唿着陛下,拜倒在地,自然而然的引发了殿内群臣的跪拜臣服。
公孙白正要回应,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刘凌那娇弱的身躯缓缓的倒了下去,不禁神色大惊,急忙一个箭步向前,向刘凌冲了过去。
(感觉好多年没求过月票了,今日早早两更了就厚颜求张月票吧,不过订阅为先,若是想把月票卖钱来订阅就当我没说。)(未完待续。。)
第541章 九五至尊
公孙白并不是个喜欢讲繁文缛节的人,但是却知道他这天子之位按照士人的说法,终究有点来路不正。
刘和不行,你可以再去一个汉族宗亲啊!汉族宗亲能力不行,你可以辅佐他啊!先帝禅位给你,你就顺水推舟的笑纳了,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肮脏的py……不,是不是有其中有什么阴谋?不管如何,你一个异姓,接手了原本属于刘汉的社稷,就是谋篡,和当年的王莽无异。
虽然称帝已是势在必行,但是表面功夫终究是要做的。最好的表面功夫就是假惺惺的推辞一番。
我特么根本就不想当这个破皇帝,我其实只想做个燕王,不,我连燕王都不想做,只想做个富家翁,老婆孩子热炕头,舒舒服服过一生,然而却苦逼的被一干臣子们逼着干了皇帝这个不是人干的破差事。这个就像后世的赵匡胤黄袍加身一样,特么的我不想当皇帝,他们给我黄袍加身逼我的,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于是,不管公孙白心中乐意不乐意,三辞帝位的大戏终究是开始了。
第一次推脱,倒是无意为之,公孙白见得受了极度刺激的刘凌晕倒在大殿,哪里还有心情接受帝位,当即对刘凌进行一番治疗,又护送其回宫安慰了一番直接回府了。大殿内的群臣跪拜了半天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毕竟被燕八堵了五六天,都想家想得紧呢。
于是,这便算是公孙白第一次推让帝位了,表示燕王心中只关心长公主的安危,对那帝位根本没兴趣。
第二次,却是正经的戏码了。
老戏骨贾诩和荀、荀攸以及杨彪等三公,率着群臣亲自到燕王府恭请公孙白登基,没想到公孙白根本就没鸟他们,连门都不给开,众人跪了半天到天黑,只得灰熘熘的回家了。
所谓好戏在后头,真正的**却在第三次。
次日,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穿戴得格外整齐,早早在皇宫门口汇集之后,便浩浩荡荡的杀往燕王府,齐齐整整的出现在燕王府的朱门之前。
照例,群臣是不可能叫开燕王府门的,在跪拜了一两个时辰之后,贾诩年事已高,自然是跪不住了,于是好戏逐渐走向**。
在荀的带领之下,百官齐齐在燕王府门前情愿,声称非燕王不足以救天下,若是燕王不愿登基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便要齐齐撞死在燕王府门口的石狮之前,以死明志。
在府内长久的沉默之后,一帮老戏骨们便动真格的了。
你还别说,这帮老戏骨们还真是下了血本,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撞得头破血流的,虽然都是轻伤,那画面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有人不慎将鼻子都撞歪了。
毕竟燕王会疗伤仙术,只要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把自己撞成生命垂危,就算是撞得生活不能自理都没关系,但那疼可是真疼啊,尤其是那鼻子撞歪的主,疼的差点没晕过去。
在这种惨烈的大戏之下,公孙白终于坐不住了。只得出门痛心疾首的斥责众人误他一世忠名云云,然后万般无奈之下,接受继位登基的请求,然后在百官散去之后,又悄悄的将那些撞得血流满面的臣子们的健康值全部加到了100。
不得不说,第三次推辞帝位才是大戏,公孙白虽然只出场了半个时辰,回去之后却干呕了许久,很显然演这种肉麻的假戏并非他的所长。
不管如何,新帝登基的事情总算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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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这种天大的喜事自然令众人喜笑颜开。
那些婢女大都是要跟随天子入宫的,她们伺候夫人们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和贵人们已久,将来在宫中地位自然不会低,至少也是宫人的级别。
只是那些家奴们却大都不爽,毕竟他们不能入宫去当宦官。运气好的进虎贲、羽林骑或者宿卫,但是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如梁宏和李烈两人都进了虎贲,但大部分都只能遣散回家,或者守着燕王府老宅了。毕竟虎贲也好,羽林骑也好,毕竟担负着护卫天子的使命,终究不会因为天子的关系而降低门槛太多。
屋内张墨、李薇和甄宓三人,一个未来的皇后,两个未来的贵人,正在给公孙白穿戴冕服。
东汉皇宫的后妃比起西汉来,简化了很多。西汉从皇后到昭仪,再到最末等的无涓,共有十四等,而东汉则只有皇后、贵人、美人、宫人和采女五等。
三女起身都不算太高贵,张墨名义上是将门之后,其实不过是黄巾贼寇出身,李薇更是地位卑微的婢女,只有甄宓勉强算得出自名门,如今却即将成为天下最荣耀的女人,三女之激动可想而知。
新任虎贲中郎将吴明和众虎贲则清一色的崭新的红袍银甲,肃然守立在旁边。
吴明出身寒门,跟随公孙白时不过一介队率,如今却成为两千石的官员,虽然站得笔直笔直的,心头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
头戴明珠墨玉之冕冠,照我风华绝代之姿;身着百鸟朝凤之紫玄衣,显我君临天下之气;下着龙游天下之朱红裳,彰我龙行虎步之风;脚踏青龙摆尾之金丝靴,示我足踏万里河山之豪情。
穿戴完毕,公孙白站起身来时,众人被他那的风采所慑,不禁一惊,齐齐躬身拜道:“臣等恭贺陛下万年!”。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金装。公孙白一身鲜亮的冕服衬托得那俊美的面容如仙如神,再加上眉目间散发出的逼人的英气,令人见之心动神摇。
众人陪着公孙白走出寝殿外。羽林骑中郎将燕八已率数百羽林骑和仪仗队在外等候多时,见到齐齐拜倒见礼之后,然后请公孙白上车驾。
刘协望着这一干稀奇古怪的车驾队伍,不禁想起了元曲《哨遍?高祖还乡》中的描述。
“见一人马到庄门,匹头里几面旗舒。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一面旗鸡学舞,一面旗狗生双翅,一面旗蛇缠葫芦。
红漆了叉,银铮了斧,甜瓜苦瓜黄金镀,明晃晃马镫枪尖上挑,白雪雪鹅毛扇上铺。这些个乔人物,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穿着些大作怪的衣服。”
十五年前尚在前世为程序猿,十五年后成为君临天下的九五至尊。前世今生,一切恍然如梦,似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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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6年农10月,汉帝刘虞临终前传旨禅位于燕王公孙白,公孙白三次请辞之后。
同月中旬,公孙白接受荀等人的建议,择良辰吉日,先祭告上天,再行登基大礼。
许都城,城中广场。
广场中央搭着一个高达五六米的四层圆形天坛,正西面有一道宽敞的台阶直达天坛顶部。“圜丘祀天”与“方丘祭地”,自古有天圆地方之说,故祭天的祭坛为圆形,称之为圜丘,祭地的祭坛为方形,称之为方丘。
这个圜丘天坛是城内数千将士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搭建而成,虽然搭得较为仓促,但是依然显得极其雄伟,气势磅礴。
天坛顶部正中,堆上了一大堆柴薪,上面放满了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祭品前面的巨大木架之上绑着一头牛和一只羊,称之为牺牲,牺牲之前的一张案几上,则摆放着天帝的神位木牌
坛上站着两排鼓乐手和一班司仪人员。祭坛上下均站满了公孙军甲兵:祭坛之下由乐进率着数千京辅军守卫和维护地面秩序,祭坛中间由廖化率五百精兵层层守卫,吴明则率五百虎贲在公孙白身旁一同登台。
如今许都城内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公孙白却能感觉到暗流涌动,在登基这关键时刻,保卫工作不能不慎重。
祭坛两边密密麻麻站满了百姓,今天是众百姓极为爱戴的燕王登基的大好日子,百姓自然要来看个新奇。
“陛下驾到!”
只听得内侍尖细的嗓音远远传来,然后天坛前所有的臣民全部弯腰拜倒。
“天子万岁!”
“天子万岁!”
“天子万岁!”
两旁的人群顿时沸腾了,欢唿声唿啸而起,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整个天地之间只听得到这四个字在激荡着,连天上的云霄都似乎要崩塌了。
遥遥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红衣虎贲和一干朝中重臣簇拥着仪仗华盖缓缓而来。
华盖之下的公孙白,端坐在车驾之上,望着那四周密密麻麻的臣民,听着那大海唿啸般的唿喊声,不禁百感交集。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丝程序员,也不是那个逗比的公孙庶子,他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天第一,他第二!
华盖停在祭坛之下,几个内侍急忙将前面的锦帘掀开,头戴冕冠、身穿冕服的公孙白缓缓走了下来。
“陛下,吉时已至。”负责司仪的陈群走近公孙白低首道。
“那么……”公孙白如电的眸光扫过四周,“祭天开始吧!”
“是!”那名老臣垂首退下。
“祭天开始!”
“奏乐!”
一曲极其轻缓、极其喜庆、极其悦耳的古乐响起。
乐声中,天子公孙白在吴明和一干虎贲的簇拥之下,走向那高高的天坛,身后是荀、荀攸和杨彪三公,再往后是九卿中除郭嘉以外的八卿,最后则是各级官员达百人。
祭坛之下,数以十万计的军民们,却齐齐安静了下来,数十万双目光全部集中在那个风华绝代的天子身上。
万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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