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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全文阅读

作者:老榔头     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txt下载     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越狱第一季 1

    旅客上下船完毕后,轮船“呜”地拉响长笛重新起锚。

    水手收拢缆绳离去了,上船的旅客也6续找到相应船舱和铺位慢慢安顿,轮船上再次安静下来。于是秋鲁走回了自己的船舱,捧起随身携带的一本书,歪在被褥上勉强着自己继续读下去。漫漫长夜还有很多时间得苦熬,也只能如此厮混打了。

    心不在焉胡乱翻阅了几页书后,秋鲁眼角的余光现舱门外有道美丽的倩影伫立在甲板上,背对自己的舱门俯身在栏杆上,孤独地眺望着黑漆漆的江面。于是他好奇地抬起头观望了一下。

    竟然是刚才被自己错认着是华屏的那个女子。

    这么宽大的甲板,这么长的一条走道,她哪里不好去非要站在这里?她到这里干什么,和自己一般因为兴奋睡不着,还是遇到了烦心事儿到这里放松?

    秋鲁琢磨了一阵这个奇怪的女人,没能猜透她为何孤身一人半夜不睡觉跑到甲板上消磨时光。但隐约猜测出她选择这个地方站着,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与自己刚才和她邂逅时打过招呼或许有些关系,于是冲动之下他合上书本,起身拔脚朝舱外的她走去。

    听到舱内传出的脚步声,女人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当她现是秋鲁时,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微不可察轻点了一下很漂亮的头颅,动作非常轻柔也十分矜持,算是打过了招呼。

    这是一个典型的沪江女子。一眼看去就能从中现众多沪江女子身上的特点。精细、雅致、淡然、还有些说不出的东西,或许就是沪江美女自觉优越而俯视众生时的轻慢懈怠了。年龄倒是与华屏差不离,看上可能还略微年轻一些;相貌比华屏还要更漂亮一些。剪裁合体的短袖衬衣和直筒裤子,看上去很像出自沪上的名家之手。最主要的是她的身材极佳,曲线玲珑胸部饱满,偏偏纤细的腰身仅够盈盈一握。

    “你好。”

    秋鲁见女子主动先向自己颔,也客气地问候了一声,然后眼睛掠过她的身影,很绅士地将目光投向了江面。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俩人都俯在甲板的栏杆上,凝视着江面很长时间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秋鲁是觉得不好主动与她搭讪,这沪江女子原本就十分矜持,加之容貌过人气质优雅,自己过度主动的搭讪,或许会被视作有目的接近她,被她轻视为见色起意。但是,既然她找到了自己这里,肯定有她来此的原因和目的,自己洗耳恭听静侯她先开口说出来就行了。

    很长时间的静默后,当秋鲁等待得有些忍耐不住,转过身体朝舱门走去,打算再次返回船舱中的床铺继续尝试梦周公的伟业时,栏杆边的女子有些犹犹豫豫地轻“喂”了一声。

    秋鲁停住了脚步,将脸转向了她。

    整个甲板上就剩他俩,他知道她那一声只能是对着自己出的。但秋鲁没有张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您认识华屏?”

    秋鲁点点头,然后讶异地看着她。

    这意思就是她认识华屏了。既然她认识华屏,甲板上相遇时为什么装成那幅第一次听说的模样,难道不可以主动澄清?

    “我认识她。”

    女子有些矜持地解释道。

    “噢!你认识她啊!”

    秋鲁的“啊”音拖得很长,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了不满意。

    居然真是熟人的熟人。秋鲁估计对面的女子与华屏的关系或许不太密切,或者说是不太熟悉,否则她应该会拿这个共同的熟人做话题,把谈话继续下去的。

    “出差?”

    女子总算没有再沉默,但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算是吧。去了一趟沪江。”

    秋鲁也淡淡地。

    “准备回范城?”

    既然认识华屏,秋鲁对她知道自己在范城工作不感觉奇怪。

    “不是,我已经不在那儿工作了。去豫南。”

    “噢!”

    这回轮到那女人出同样惊奇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

    见这女人淡淡的,似乎无意与自己多交流。秋鲁点点头,拔脚朝舱门走去,但刚拉开舱门的把手,那个女人又在背后说话了。

    “您是姓秋吧?”

    “你认识我?”

    秋鲁有些惊异,但很好地掩饰了。

    “算是吧。”

    女人说完再无下文,还将白皙的脖子侧转过去,俏脸瞅着江水,而将浑圆性感的背部展露给秋鲁。

    秋鲁这次是真的诧异不已,而且不再刻意掩饰地流露出来。

    这个女人显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但偏要摆出一幅不即不离,不咸不淡的样子。

    这叫什么事儿?既知道自己的底细,也跑到自己舱门口来了,有兴致结识就谈谈,没兴致就各回各的舱位爱干啥干啥,摆出这副爱答不理的架势算什么?显示自己的清高或与众不同?既然有意结识自己,偏偏又故弄玄虚,让自己猜谜围着她的石榴裙转,这让秋鲁心里感觉很乏味。于是他果决地准备结束这场没趣的见面返回舱中。

    “很晚了,外面江面上风大,容易着凉。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秋鲁就将一条腿迈入舱中,反手去关舱门,但那女人一只纤纤玉手却将门把手轻轻拉住,幽幽地叹声到:“我这趟也去豫南,到郑州。”

    “去豫南?”

    “是的。”

    女人说完又没了下文。

    “豫南很大,我们可能不会同路的。而且我要去的地方是豫南的一个山区小地方,就是放在豫南,一大半的人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而且我中途还要在夏江呆上几天。”

    秋鲁不想与她纠缠,连自己要去的地名也懒得向她说明,干脆地断言不会与她有所交集,好以此堵住了她的一连串让人难受的半截子话。

    “那未必!我也要去一趟鄂豫军区,会在夏江呆上几天的,然后再才会去豫南郑州。”

    既然不让自己走,秋鲁也就不走了。停下脚步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架势,但是不再主动开口说话。

    “老汪出事了,他把我家那位也拉扯了进去。”

    “老汪?哪个老汪?”

    “您认识很多姓汪的?”女人的美目紧盯着秋鲁,似乎怀疑他在装傻,于是补充说到:“我说的是省军区的汪信。”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秋鲁蹙起眉头。

    “真与您没关系?那老汪为什么出事前要让我家那位找您?”

    “找我?您搞错了吧!我就一不起眼的小人物。”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小人物,如果不是因为与对方是第一次见面,秋鲁甚至怀疑这场邂逅巧遇纯粹就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了。

    秋鲁不喜欢太精明的女人,更讨厌心机太深的女人。对方那种若即若离的姿态,很有些钓鱼的味道在其中,试图通过勾起男人的好奇心而令其欲罢不能,可惜自己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更不是没见过美女或在男女**上的雏儿,她这样暧昧的姿态勾不起自己的好奇心,更不会因此去与她纠缠不清。

    秋鲁拉下了脸,冷冷说道:“这位女同志,你可能认错人了,我虽然认识华屏,但我不姓秋,更不认识什么汪信。你也早些回舱休息吧,夜深人静的,一个女同志晚上孤身在甲板上游荡不安全。”

    撂下这话后,秋鲁也不管舱门被她拉着未能阖上,转身到了自己的铺位躺下了,拉起毛毯盖在身上,还特意把眼睛也紧闭上。

    过了很长时间后,因为只闻舱内的鼾声再未听到外面有动静,秋鲁以为那女人已经离去,打算起身将舱门掩上时,却传来了那女人长长的一声叹息,紧接着又是幽幽的一句抱怨。

    “想不到华屏喜欢的,居然会是这样不懂怜香惜玉,完全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秋鲁躺不住了。

    这女人看来与华屏关系非浅,甚至是经常走动的血缘亲戚,否则不会长得这么相似,知道这么多的内情,并说出这样寓意深刻的话。他只好再次起身,披上一件外套起身朝舱外走去。

    舱外在后半夜的江风吹拂下,似乎感觉有些凉意袭人,那女人依着栏杆双手交叉抱紧在胸前,试图以此抵御阵阵清风带来的一丝寒气,齐耳的短被风吹得乱拂在俏丽的脸庞上。

    秋鲁瞥了她一眼,将披在身上的外套递过去,见她没有拒绝反而很欣慰地披上后,这才率先朝轮船尾部的小平台走去,还边走边嘀咕道:

    “这年头我要讲绅士风度,无缘无故去大献殷勤,别人不会把我当流氓吧?”

    “确实是。绅士风度那是资产阶级的玩意,早就批倒批臭了。这年头怜香惜玉太稀罕,男人打老婆才是常态。”

    那女人尾随在后,嘴里也不闲着,还随口讥诮道。

    “男人打老婆,那是因为女人生得贱自己讨打。”

    “那未必。我觉得男人更下贱,见到漂亮女子,眼睛就像钉子钉在人家身上拔不出来,也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就敢涎着脸上前搭讪。”

    这是在讥讽自己刚才的莽撞了。秋鲁不再和她斗口。

    在船尾小平台的锚柱坐下后,秋鲁也不看坐在身旁的那女人,轻叹一声后自言自语道:“华幕?”

    “嗯。”

    “为什么不早说?”

    “我认出了您,您不该猜出我吗?”

    华幕的脸上终于溢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的想象力没有那么丰富,不会把一个沪江女子和一个鄂北小地方的女子往姊妹上联系。而且刚才你到我舱门口的时候,我不是主动过去了嘛!”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再主动些?”

    华幕的语气开始有些嗔味儿。

    “我要多搭讪几句,你把我当色狼怎么办?岂非自讨没趣?”

    “我就想试试我姐吹捧到天上,并时刻挂在嘴边念叨的男人,是否值得我认识和交往。况且我也不知我姐是否会对你提起我。现在看来你与我姐的关系还真是不寻常啊!”

    身旁的华幕说着第一次出了轻笑声。

    秋鲁现这华慕笑起来后,那明眸皓齿和顾盼生辉的俏摸样,居然让久经沙场的自己都忍不住心尖颤栗,于是赶紧将目光避开转移了话题。

    “我看你不像鄂北人,怎么会和华屏是姐妹?”

    “我家本来就不是鄂北人嘛!”华幕娇嗔道:“我姐告诉了您我的名字,难道就没告诉您我们家的情况?”

    “我从来不关心那些不该我关心的事情儿。你如果想知道过去几年国际国内生了什么大事,比如一月份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陈毅在北京逝世,老人家第一次出席了老帅们的追悼会,并在会下说过*的问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二月份美国总统尼克松来我国访问,中美双方在上海表了联合公报,关系开始走向正常化;三月份英国决定撤销其在台湾的官方代表机构,和我国的外交代表由代办级升格为大使……这些我都可以回答你。至于你们家的情况,也许她说过我没记住,也许她从来没提起。”

    秋鲁神态恢复了正常,语言也顺溜起来。

    “刚才拙言短语的,现在口才很好嘛!是不是想在我面前卖弄呀!”

    华幕一边轻笑,一边把她一双绝美的小脚很放松地摆放在秋鲁眼前,似有意似无心,但*味十足,秋鲁只瞅了一眼目光就有些拔不出了。十颗脚趾漱玉般光洁,饱满圆润的足弓似脂如粉,让彩色晶亮的凉鞋更烘托得格外性感。

    “我姐是*年支援大三线建设那年,随我爸爸从沪江搬到鄂北的,我和我妈留在沪江没有走。后来我父母因此分手后,她就随我爸一直留在了那里,也是在那里上的戏剧学校,然后才分配到范城工作的。”

    “怪不得我总觉得华屏不像当地人呢!”

    “那当然!鄂北那穷山沟里,哪能生出我姐那样的气质美女呀。”

    “嗯,你姐确实不错。”

    秋鲁想起那个表演**十足,总是一幅娇媚模样的女常委同事,深表赞同地点点头。

    “你说的是我姐哪儿不错?”

    华幕不知何时已坐到秋鲁的身边,将笑吟吟的一张脸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她说话时,将带有吴侬软语甜腻的普通话,和一股温热的女人气息一起吹到了秋鲁的耳朵,让秋鲁的心不由得“砰砰”乱跳起来。

    船尾小平台上,只有后桅杆上的那一盏昏暗的夜灯照着,宁静的夜晚和合适的氛围,因华幕收敛起她那份矜持和沪江女的做作,也因秋鲁再不设防的松懈,使两人之间的言语不知不觉间有些温馨和暧昧起来。

    “我和她是革命同志,她和我一个常委班子搭台唱戏,彼此都是熟悉和了解的。我在范城工作期间,工作上、生活上她都给过我很多的支持和帮助,我们关系向来不错,能算一个战壕的战友吧。”

    秋鲁赶紧撇清。

    他可不想沿着华幕的话题把暧昧进行下去,那样他与华幕之间即使此刻能没有事,但最后也定会生点什么事儿的。

    “是嘛?不会是别的什么方面的战友?”

    华幕的弯眉扬起来,似乎很有些怀疑。秋鲁有些尴尬,赶紧将话题转移。

    “你到夏江?”

    “我出差到南昌。还想借道到夏江办些别的事儿。”

    “看朋友?”

    “算是吧。不知你算不算是朋友?”

    真是刻意来找自己的。

    秋鲁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侧头回避开她此刻炯炯的、在暗夜中闪烁的眸光。

    男人总把与美女的邂逅,想象成浪漫温馨且值得回味的事情,而且那个美女还巧笑嫣然和你言语暧昧地打情骂俏,勾得你神魂颠倒,似乎随时都能解下石榴裙让你把她抱上床,但天下有这样的便宜午餐吗?秋鲁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所以他时刻保持着警觉和清醒,特别是当她提到汪信以后。

    华幕与自己的巧遇是个精心布局的邂逅,她是带着目的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后来的,至于目的是什么,一时半刻还难摸清楚。

    于是秋鲁正色道:“既然我和你姐姐是好同志加朋友,你到夏江来我也算是半个主人。原本有义务招待你的,不过我最近很忙,而且马上就要赶回豫南,要不这样,你办完你要办的事情后,如果有闲暇的时间,我找些朋友陪你在夏江到处走走看看,领略一下江城美景?”

    华幕见秋鲁脸色不豫,且话中有推脱的意思,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盯着秋鲁的眼睛说:

    “如果我华幕说这次到夏江是专程冲着您去的,您也这样回答我?”

    已经猜到了答案。秋鲁知道逃不掉了,苦笑道:

    “看来所有浪漫的邂逅背后,总是有些不那么浪漫的东西。你就直说吧,既然我是你姐的朋友,你也是专程冲我来的,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事儿,我不会推脱的。”

    “你和我姐不光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秋鲁似笑非笑看着她。

    “我没有把您当外人,所以才说专程来找您的。”

    “你是不是想拿你猜测的我和你姐之间或许存在的亲密关系胁迫我办事?你赴夏江之行前,估计对我秋鲁进行了一番调查摸底,不过很遗憾,你大概没有调查清楚一件事,我秋鲁从来不吃要挟恐吓这一套的。”

    秋鲁虽然脸上还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但逼视她的目光中透出的都是冰凉的寒意。

    “我没有私下调查过您的情况,我知道的都是我姐以前告诉我的;至于找您帮忙,那是我老公的主意,不是我的想法,信不信由您。而且我也没想到会在船上遇见您,您不用找借口掩饰和推辞。”

    原本温暖和煦还稍带些暧昧的氛围一扫而空,俩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节选本。看全本务必按目录顺序】

越狱第一季 5

    华幕的家庭遭遇到坎儿了。

    她们家的那位是个现役军人,副团职的干部,在豫南省军区服役,是军区保卫处负责侦破审查重大案件的干部。前几年,他接受了军区政委汪信的指派,负责担任某要案的专案组组长和学习班的班主任,自那以后,她就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他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沪探过亲。夫妻之间关系平淡如水,一年勉强有那么几次信件的往来,因此她老公彭建的学习班在什么地方,关押审查的是什么人,他一年到头到底在忙些啥,她是一概不知情。

    前些日子,华幕很难得地接到了彭建的一封家信,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惶恐不安,说是汪信政委因牵扯到凌虎谋反案件,最近已被送往学习班隔离审查。汪政委临进学习班前,紧急通知他转移关押的案犯,并向豫南鲁山一个姓秋的地方官员求助以求自保。至于姓秋的叫什么名字,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向他求援,汪政委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就进去了。

    彭建对姓秋的情况一无所知。待在破庙里消息本就闭塞,想打听偏远山区小县的某人更无从着手,于是信中拜托她做两件事:一是自己如果出事,在郑州的父母和孩子都交给她带回沪江照顾;第二件事就是让她去鲁南帮着寻找姓秋的,托他帮忙疏通关系,营救自己出狱。

    等她辗转联系上自己郑州的公婆——彭建的父母,打算问清相关细节时,彭建已经锒铛入狱关进了学习班,什么详细情况也不能再对她说,甚至夫妻见面都不可能了。

    要想营救彭建出狱,华幕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小女子,人在沪江隔得天高地远的,根本不知从何处入手,只好打电话给她在襄阴军分区部队中服役的姐夫。姐夫虽官小职微出不上大力,好歹能出些有用的点子。

    姐夫分析认为,彭建本是个小人物,关键是牵扯进了大案要案,进学习班时给定下的凌虎死党余孽的名头太大,要想营救他,从豫南那边使力估计没有什么效果。解救的渠道,能从京都下手最理想,让高层直接打招呼把案件的性子重新定一定;退而求次,就到鄂豫军区所在的夏江,找关系减轻他的罪名。至于彭建所说的找鲁南的那个小官出面疏通,姐夫认为意义不大。一个地方上的小官僚,能把手伸进森严的军内吗?而且还是影响巨大的那种大案要案?

    华幕这次借公差之行,正是按姐夫的指点,打算先去驻扎在鄂北的军区机关摸清相关情况。

    鄂北的大军区机关中,华幕的姐夫找到了一些低级别的关系,虽然营救彭建无望,但起码能指导她该去哪个衙门,带她花费些钱财去打点一番,至少能摸清情况少走弯路,至于结果如何,他也不敢保证。

    当然她也并不准备完全听从姐夫的,豫南还是她打算跑完夏江后再去一趟。不是去营救彭建,而是按彭建的要求去找那姓秋的,至于会不会有效果,那不是她考虑的问题,姓秋的即使帮不上忙,彭建也不能再说什么吧!返程时,她还得接回孩子和公婆。

    秋鲁也在沉默着。

    虽然他撇清了与华屏的关系,在华幕面前矢口否认与华屏存在越同志之间友谊的关系,但那只是狡辩和下意识的抵赖。

    去年与闻慧闹婚礼风波后,同住一个常委大院的华屏总算逮住了机会,趁大李放松警惕之际,常以安慰的名义晚上溜到秋鲁的屋里。秋鲁不是柳下惠,孤男寡女的,一来二去最终让华屏趁虚而入与他有了一夕之欢。

    陷入爱河中的华屏,不仅把当地所有漂亮女孩都视为了潜在的竞争者,而且似乎突然开了心窍似地,连妹妹也当情敌防范起来了。回沪江探亲,往年姊妹之间还什么都可以谈的话题,偏偏今年一句不谈,以为这样就可瞒住妹妹不让她生疑了,结果正如华慕猜测的那样,纯粹就是欲盖弥彰。

    既然她知道了或者是猜出了自己与华屏的关系,并要以小姨子的身份利用这种关系,自己真能没担当到提起裤子就翻脸,拒绝或者推辞她吗?

    只要事情不大,就尽些力吧,也算还了华屏多年苦追和在范城最后半年精心照护自己的一番情意。想通了这些,秋鲁的脸色和缓下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也别管我与你姐姐是什么关系,那是我和她之间私人的事儿。我今天就是你一普通朋友,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要说过的话我就会认账。”

    “秋哥,我真没那个意思。您能听我把事情说完再生气嘛?”

    沪江女子的娇嗲嗲的一声“哥”,让秋鲁浑身一颤,然后感觉肢体酥麻麻的。

    “新基督山伯爵”第二卷节选。读全本到基督山去】

    “彭建?你老公是这个名字吗?”

    秋鲁听华幕讲述完自家的故事儿,蹙眉开始紧张思索起来。

    今天与华幕还真是邂逅。既然彼此有缘,那就无论从何处讲都要尽力了。

    “是。彭德怀的彭,建设的建。省军区保卫处的,您没听说过吗?”

    华幕心脏跳动加,有些气促地紧盯着秋鲁的眼睛。

    这可是关键啊!但愿这个假姐夫能认识省军区的一些人,也不枉老公的期望和托付。

    “没有。我从来没去过省军区。”

    秋鲁摇摇头。

    华幕只觉得一股失望的寒气从脚下升起。

    “那汪政委出事前为什么要专门让他找您疏通呢?”

    “不知道。”

    华幕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了。

    他连省军区的大门都没进过,军区领导就更谈不上熟悉了。既然这样,那自己就认命吧。但还没有等她再度开口,秋鲁又说话了。

    “保卫处副处长?”

    “嗯。”

    “既然汪政委让他专门找我,也许他与我还真有些关系。”

    秋鲁忽然想起曾经拜托贾海南找汪信办理的那件事,于是安慰华幕道:“只要他没有直接参与凌虎的事儿,估计也是遭遇池鱼之殃。或许有些办法捞他出来吧。”

    “秋主任,老彭不可能参与凌虎的事儿,他在山里办学习班都有三四年了,根本就没有与外面接触的机会,您说他到哪里去和凌虎挂上勾?而且他执行的都是汪政委的命令。”

    华幕两条*交叉摆放,改换了一种坐姿,其间,一只*似乎是无意间偶然在秋鲁的小腿上刮蹭了一下,秋鲁的心尖又剧烈地抖动起来,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老汪也是被老马扯进去的,你老公冤枉,老汪可能感觉更冤枉。”

    秋鲁大喇喇的话语让华慕心尖儿怦怦乱跳。

    他真认识不少大人物,看来汪政委让自己老公找秋鲁,还真是实心指明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自己得亏没有被姐夫误导。

    “您认识马政委和汪政委?”

    华幕妙目熠熠紧追了一句。一条玉臂也不知何时搭在了秋鲁的肩上,轻轻揉搓着。

    “新基督山伯爵”第二卷节选。读全本到基督山去】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算老熟人吧。”

    秋鲁嘿嘿笑了起来。

    这沪江美女的小手段还真管用。自己以前老是认为岳父被小岳母使些小手段就驯服得服服帖帖很可笑,自己呢?看来也是一样的不中用。

    那俩倒霉蛋要说和自己深交是没有,要说熟悉那也够熟悉,而且几个月前自己还拜托过老汪处理那肇姓小孩的事儿,现在老汪倒台了,也不知是如何善后的,看来得趁机赶紧了解一下相关情况,做些应急处理。

    “那您也应该认识贾司令员了?”

    “当然认识呀!从穿开裆裤起,我们两家就住一个院里,我身上打架留下几块伤疤他都一清二楚,还谈什么认识不认识的?”

    “啊,真的?”

    华幕紧捂红唇,惊喜万状地瞪着秋鲁。完全没了初见面时的矜持和眉目间些微的傲慢。

    “你姐没跟你说过?”

    秋鲁也有些诧异。

    秋司令的儿子、闻主任的女婿,红色家族的后代,他的底细在范城那个小城,去年因为一场婚礼风波几乎闹得人人皆知。自己与华屏的暧昧关系,她都能拿出来做闺房中的私密话题和妹妹分享,这种大路消息华屏居然没有告诉过华幕,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他已经忘记这都是去年过年华屏探亲以后才生的事情,华屏今年探亲当然不会将这些告诉情敌妹妹了。华幕的魅力她这个姐姐比谁都清楚,告诉妹妹华幕,就等于直接失去了情郎。

    “你姐这个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没想到也有嘴紧的时候啊!”

    放下心头重负的华慕,心思立刻活泛起来,从秋鲁的话中她嗅出了一丝味道,于是千娇百媚地掩嘴笑道:

    “怪不得我姐以前什么都对我说,从今年开始就什么也不说了。我觉得今年你们之间一定生过什么故事啊?”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故事。我今年一开年就转业到豫南,你想我们之间远隔千山万水的能生故事吗?”

    秋鲁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要不是捉奸在床,那就是没有生的事儿。

    “你们不会真是欲盖弥彰吧?”

    华幕也犹疑起来,动人心魄的眸子逼视着秋鲁问道。

    “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吗?”

    “我觉得像,而且很像。”

    华慕格格笑起来,一口细密的皓齿晃得秋鲁眼睛花,于是顺着她的口气说道:

    “你要那样想,那就按你想的那样吧。”

    “我姐在我面前提到你名字的次数,比说到我姐夫、我侄女、我爹妈加起来都多,你让我怎么想?而且那个酸劲,我听得都要倒掉牙。”

    这华屏还真是个活宝。

    秋鲁想到这里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笑完又赶紧撇清道:“你怎么想我干涉不了,但你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就是为了自己享受,或者是为了追求……就对家里不管不顾的。”

    秋鲁有些吞吞吐吐。

    “我没这样想过我姐。她能心底有个爱着的人,那是她的福气。”

    “你姐夫我见过,人不错,挺老实本分的。”

    秋鲁叹了口气。

    自己可没存心破坏人家的家庭,但不幸福的婚姻,总会让陷入其中的男女不自觉间就想着出轨。自己与闻慧不就是这样嘛!假如闻慧以后也因此红杏出墙自己怎么办?秋鲁不愿意想下去了。

    “老实本分?也许那都只是男人的外表。”

    华慕的话说得有些苦涩且神思飘忽,秋鲁听出她似乎不像在说她姐夫,更像在述说自己,于是小心地问道:

    “是不是你们家那位?……”

    “他也真够狠心,三四年没回家了。我就不相信他一个血气正旺的男人真熬得住不打野食。”

    华幕银牙紧咬的模样又是一番风景。

    “你是不是有些误会了?”

    “官迷一个,不谈他了。您觉得我到夏江后行程如何安排才好呀?”

    “信得过我就把事情交给我处理。虽然我不好出面,但帮你找个可信赖的人应该问题不大。这两天你宽心在夏江逛逛,顺便领略一下三镇风光吧。有些准确消息后,你想去范城看看你姐姐也行,或者直接回沪江也行,豫南就不用去了。”

    “真的可以吗?我不用去接我公公婆婆了?”

    沪江女人最不愿意的就是和公婆挤在一起,华幕听到这话如遇大赦,似小女生一样兴奋雀跃起来。

    “就算我为了让你开心骗你吧!”

    秋鲁虽然是在开玩笑的口吻,但语调中信心满满。

    唉!傻姐姐还真有福气,居然遇到了这样有担当有本事的男人。

    华慕凝思了一阵后,深叹一口气后站起身来,对秋鲁笑笑说:

    “秋哥,您稍侯,我去去就来。”

    秋鲁猜测华幕可能是内急要方便,也没在意。但几分钟后华慕回转过来时,却将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给了秋鲁。

    秋鲁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凭感觉应该装的是钱,有几匝,按照厚薄估算应该有三到五千块。

    华慕也紧张地注视着秋鲁的反应,既怕他拒绝,心底更纠结他笑纳。

    “华幕,你什么意思?”

    “既然委托了您疏通,总是有些花费的,为您预备跑关系时打点人情用的。”

    “你就这样对待你姐信任的朋友?”

    “秋哥,我们沪江人讲究的是关系是关系,人情算人情,要各算各的,分开来计算。虽然您是我姐的朋友,但您也要托人,也要花钱办事,所以……”

    华幕有些胆怯地看着秋鲁。

    这是成年后凭借姿色和能力而无往不胜的她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虽然听姐姐提起过无数次,似乎与他言谈中也确实找不到陌生人的感觉,但这个人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打交道,还是那种红色贵族出身。尽管她自认为在什么场合、什么人面前都不曾怯场过,也自认没有攻不破的堡垒,还真拿不准眼前人的脾气,施展不出合适的对策。

    “既然你这样看待问题,钱和事儿你都收回。我会找个靠得住的人帮你,其余的你自己处理吧。”

    秋鲁将装钱的信封塞进她的怀里,背着双手朝自己的船舱走去。

    “秋哥,我是不是……”

    华幕可不会就这样让他离去。她扯住了秋鲁的衣襟,吐气如兰地朝他脸上喷着檀香。

    “大姐,我们之间还不知谁大谁小呢!”

    “小妹知错了,不过秋哥您能不能告诉我……”

    “我是京都人,不是沪江人。”

    “啊!”

    华幕蹙眉苦思,秋鲁走了许久后还是没有领会这话是何含义。

    “新基督山伯爵”第二卷节选。读全本务必按目录顺序】

邂逅佳丽.1

    从蒙着篷布的军用大卡车厢后盖跳下车来时,肇辄感觉脚下踩着的不似泥土地,而很像坚硬的山石。四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肇辄还是从身旁山峦和大树模糊的暗影,以及脚下公路倾斜的坡面,察觉这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

    押送车离去后,那个带队军官同意肇辄转过身来,吩咐两个押送士兵尾随在肇辄身后看守,然后自己率先朝侧面坡道的一条石阶小径走去。

    深吸了一口夜空中微凉浸香的空气,肇辄感觉在颠簸不平公路上被汽车摇晃得晕乎乎的头脑顿时一片清明,眼睛也慢慢适应了黑暗。已是二月的天气了,尽管押送的士兵都穿着棉袄,但仅穿褴褛单衣的他并未感觉身体寒冷。

    昨天天不亮从范城县北山看守所离开后,他先是被押着登上一列闷罐子货车。列车沿途走走停停,一路晃荡了近二十小时,临街午夜时分才抵达一个规模很庞大的火车编组站,然后,在那里他们一行又换乘了一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军用大卡。上车后,汽车一路未歇,沿着一条颠簸不平的公路,用了大约四五个小时才赶到了这里。

    这是自己此行的终点吗?肇辄有些拿不准。他能肯定的是,这是北方内6某个大城市周边的某个小城,因为他从闷罐列车焊着铁条的小窗中,通过观察太阳与列车的相对方位,以及列车移动过程沿途越来越类似北方的景致,大致可以确认列车是在往北开行。不过,由于火车到站时间是半夜,周围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图文标志,加上行车的过程时断时续,他也无法准确判断列车朝北到底运行了多远的距离。因此,列车抵达的地方,他估摸着应该是京广线上的某个北方大城市。京广线上有哪些大城市来着?他竭力回忆着高中地理和平日家里那张中国地图,试图根据坐标上对应的方位,计算出是铁路沿线的哪座城市。郑州?保定?石家庄还是京都?猜测了半天也没有明确的结论,所以他最终放弃了。

    他不知为什么会将关押他的地方跨省转移到北方,更猜不出是谁下的命令把他进行转押。秋鲁只是一个小县城的负责人,即使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但他没有这样大的能力;他的父亲倒是有这个能耐,可那老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吗?揣摩了半晌,肇辄也没有得出个结果,自然也拿不出应对的措施。不过,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次转移关押他的地点,绝对不是为了进行审讯和定案,很可能又是一次漫长的不明不白的羁押旅程。

    “这……这……是……哪里?”

    在范城县北山看守所被单独关押五个多月的肇辄,几乎从来没有机会与人交流,长期缺乏说话的锻炼后,他想再用嘴与人交流时,音已感觉有些困难。此刻他很想出声问一下身旁的押送士兵,如今到的是什么地方,但舌头不太听他使唤,磕磕巴巴很难将话说得完整清晰,而且语调也怪怪的。

    肇辄终于熬过来了。

    长期缺乏足够营养的狱中饮食和折磨人的精神蹂躏,没有让肇辄的身体和精神垮掉,相反,在这期间他的软软的髭须变硬了,身长增高了约莫一个拳头那么多;通过练武加长时间良好的睡眠,他的身躯也变得很结实;自我感觉神经更是磨练得像铁一样坚硬。于是,从范城出来,一上路他就开始动起了别的心事,并竭力试探着想搞清所处的位置。

    “走,快跟上前面。”

    身后的押送战士没有搭理他的询问,只是推了他一把,让他跟上前面领头的军官。

    平地走了几步路之后,四个人就开始攀爬一条石砌的台阶。肇辄有些不适应左右反复抬起的腿与被铐着的双手之间不停间的接触和摩擦,便将带着手铐的双手斜向前上方高举起,这样就能比较自如地交叉迈开双腿了。

    全程押送他的一共是三个人,全是现役军人,一个军官加两个士兵。俩士兵每人携带一条半自动,军官屁股上携带有配枪,但是沿途没有取出来过。三个军人在全程的路途上和他没有说几句话,除非必须也轻易不开口,所以态度谈不上好,也与坏扯不上边。

    他们彼此之间的交谈也很少,每次有事要商量时,还走得离他远远的,并且刻意压低了嗓门。所以虽然当前肇辄耳聪目明,并每次都竭力竖起耳朵偷听,但沿途仍然没能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情报。

    动手还是不动手?由闷罐列车出来改乘汽车后,肇辄一路都在紧张思索着这个问题。不动手看来暂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危险,可这种不明不白的关押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是尽头呢?关押个一年半载自己可以忍受,顶多是耽搁了高中的学业,好在自己已经自学完了全部高中的课程;如果长期下去那岂非毁了自己一辈子?肇辄想想就有些难以忍受。

    小半年的光景,他的武功已有长足的进步,胡勇教授的气功心法,他已经修炼到第三个层次。按照胡勇原来的说法,能练到他这个程度,应该是练气之后大约两年左右。

    胡家族人通常在拳脚套路修练完,十二三岁身体开始抽条后开始练习气功,因为太早练气,会影响身体的育。肇辄估摸他目前的功底,大约与胡勇十五岁时候差不离。胡勇十五岁时的功夫深浅和能耐高低肇辄不知晓,也没办法和胡勇去比较,但他在樊村时,闲聊中曾经听胡勇当做故事吹嘘过:胡勇的父亲在十五岁上,就能用双掌夹着一匹大青砖,左右旋转着揉搓几下,可以轻易将手中的砖头捏成粉末。肇辄在看守所内没机会用砖头尝试,而且现在也没有了大青砖了,只好拿掌缘在监室的墙壁上试了试。运气之后,单掌猛砸下去,抹着洋灰的毛石墙上,可以留下一道半公分左右深浅的印迹。当然这样的尝试他也不敢经常性做,害怕墙上留下的印迹太多,会惊动监狱的看守人员,并暴露他会武功的秘密,招致更严谨的看管。

    大卡的后车厢内,两个士兵一般都靠在车尾的后挡板上盘腿坐在地上,防止他突然跳车;那个军官通常坐在靠驾驶室的方向,便于通过驾驶室的后窗与驾驶室的俩汽车兵保持沟通,并方便监视前方路面的突情况。

    大卡的行走过程中,肇辄盘算了很长时间也犹豫了很长时间。

    对自己现在的功夫他有足够把握。车厢内的三个押送人员,通过观察和分析,他判断俩战士纯粹就是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不懂得丝毫功夫,顶多是在入伍初期学了点花拳绣腿的军内擒拿格斗技巧,对自己够不成威胁;那个军官可能懂些粗浅套路,对付他虽然估计有些棘手,但也不至于形成真正障碍。自己想在两三招内擒下他们有困难,但要出狠手干翻他们绝不成问题。自己的单掌能在石墙上硬砍入半公分,如果砍的东西换成他们的脖颈,那肯定一掌下去就能要他们的小命。

    可问题的关键是驾驶室里还有两个汽车兵,要想不惊动他俩拿下后箱的三个押送人员就非常困难了。同时,他也感觉下不出狠手将三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平白的干掉。一路上这仨人尽管对自己不太客气,自己开口说话或有异动时,也会招来他们枪托的击打或脚踢,但总体而言也没有刻意虐待过自己,可以理解为押送人员正常的工作状态。

    还有一个问题也不得不考虑,这就是逃跑后的环境。在火车上他就琢磨了许久,也用言语刺探过好几回,但仍判断不出自己是去往哪里。如果跳车后连立身的具体方位和周边地形都心中没底,有那俩隔着车厢活着的汽车兵,自己跳车后他们一旦现情况不对劲,完全可以一人先开车到附近报讯搬请援兵,另一人留下远远尾随监视自己,那自己被再次抓回的可能性就有九成以上。

    所以整个汽车的行进过程,他一直犹豫在动手还是不动手的掂量判断中。最终,认为风险与收益不成比例的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此刻,又逢一个绝佳的机会。

    少了两个汽车兵的羁绊,也就少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风险,虽然此刻身后的俩士兵很警觉,还将手中半自动的子弹顶上了膛,但四下深厚的黑幕,完全可以弥补彼此力量的悬殊。只要将紧贴身后的一个士兵以最快的度干翻,在远离自己的那个士兵反应过来之前隐入山中的黑幕里,那么他手中的枪就成了烧火棍。可是非得干掉他吗?

    跟在自己后面的那人毕竟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士兵,与自己并无仇怨,就这样杀了他以后,自己会不会因为良心的不安而长久内疚呢?而且他头脑中此刻又蹦出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假如自己真逃脱了,是否会因为杀了人或者伤了人给父亲肇飞带来麻烦?自己躲躲藏藏一辈子他不畏惧,可是父亲也要因此一辈子不能安生吗?

    肇辄仍然有些犹豫。脑海中两种选择搏斗了大约两三分钟,几十级台阶不知不觉就甩在了身后。

    干,必须干!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今后不会有太多的,错过这次机会,要找到下一次合适的机会,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下手时,手上的轻重把握好一些就行了。只要他不拼死抵抗,自己就不去刻意要他的性命。

    现在得马上想个办法,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士兵吸引到身边来……

    肇辄脚步踉跄了一下,一条上抬的腿踏空了上面的一级台阶,整个身体因失去前腿的支撑而顿时歪歪倒倒、摇摇向后欲坠。

    身后的士兵没有贴拢身来,反而是重重的一枪托砸向他的背心。

    肇辄被枪托砸着摔向了前方的台阶,只是依靠身体前躬,将铐在一起的两条手臂顶着地面,才勉强没有让自己摔个狗啃泥。

    “快起来,不然我就开枪。”

    “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我不存心害你,你反而这样对待我。”

    肇辄心底恨恨地诅咒了他一句。

    紧跟在他身后的押送士兵没有去搀扶肇辄,反而立定站在了台阶上,并顺势拉动了枪栓。

    走在肇辄前面的军官,听到后面士兵的吆喝声,也停下了脚步。他询问了情况后,扯起嗓子朝前面喊叫了一声,很快台阶上方的山上不远处就传来接应人员的回答,同时,一道手电筒的亮光朝山道上照射过来。

    “李连长吗?”

    “是我们。”

    手电筒的光柱在几个人身上轮流照射了一番后,最终停留在肇辄的脸上。强烈的光线晃花了肇辄的眼睛,他只得扬起双臂捂住了自己的脸。

    手电的光柱转移到肇辄前面的台阶路面上,为这一行人指引着道路。过了几秒钟,肇辄的眼睛重新恢复视力后,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条通往寺庙的石阶步道上,前方不到五十米远,就是一堵沿山势砌筑的围墙,围墙的院门前还有个供人歇息的亭台建筑,院墙后露出一处规模宏大的寺庙模模糊糊的身影。

    显然现在自己一干人正走在通往寺庙的路上,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山门了。

    最好的机会错过了!

    心肠还是磨练得不够硬啊!

    巨大的沮丧和失落感涌上心头,肇辄觉得剩下的几十级台阶,自己已经无力走完了……

    被推下地窖前,趁看守打着手电开启锈蚀的铁锁前的一点点时间,肇辄抓紧观察了这幢小楼周边的环境。

    这是一所被废弃的寺庙,主建筑是那幢上面有两层飞檐,最下一层是石砌雕花栏杆的木结构佛堂;主建筑的旁边还有几处散落的一层亭台楼榭,全都依山势修造,彼此之间都有廊庑或石阶连接,那些建筑都显得陈旧古老,天气太黑看不出是出自哪个朝代的风格。

    自己将被关押的地方是一处现代建筑,显然是文化革命以前建造,作为寺庙管理人员使用的非庙宇建筑。小楼一共两层,此刻只有一层的某个房间亮着光,押送自己到来的那个领队军官的身影,此刻正显现在那亮灯房间的窗口,估计是在和庙里接收的人员进行交接。

    肇辄还想再细致观察一番,但被看守一脚踹下了地窖中。

    外面的山坡上还是一片漆黑,没有窗洞的地窖中,当看守把铁门锁上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肇辄用解开了的双手在地下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片厚草席,草席上也有被褥,于是干脆爬上去四脚朝天躺下,让有些疲惫的身躯舒舒服服放松下来。

    新基督山节选本】

邂逅佳丽.2

    六浦,傍着一条名为浦河的窄窄小河,是沪陵铁路线上的一个半农半渔的小村落。

    六浦村在沪陵铁路线以南。村北边几百米外就是东西走向的沪陵线,铁路线再过去几十米,就是“芦荡火种”(以后改名沙家浜)里描写的那个大湖了。大湖边上长满了了比人还高,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金黄色的芦苇丛。

    二三十户人家的六浦村,有几百亩临湖的水田,水田大致都分布在沪陵铁路线的两侧。由于当地雨水丰沛,四季日照充裕,稻谷一年两熟,因此,在机械化很低的年代,村里人终年都得忙碌于田间地头。农闲的时候,村里人还常沿着村后的小河岔子,划着小渔船往北穿过铁路桥孔,渡过芦苇荡到湖面上,捕捞些鱼虾补贴家用,所以,六浦村相对其他地方的农村还算比较富裕,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大半机砖、青瓦屋顶的房子。

    这天早晨天麻麻亮,当村里人习惯地聚集到队部门口,在村干部带领下准备下田劳作,扛着农具走到村口时才现,一些身穿草绿军装蓝色军裤的战士,已经荷枪实弹将村里四周都戒.严封锁起来了。

    就在村里人惶惶不安地私下交头接耳时,一名手握红蓝小旗的战士跑步到了带队的村干部面前,立正敬礼后很庄重地告知他,今天是部队战备演习,请广大贫下中农同志和革命群众各回各家呆着,演习结束前不得串门;不得喧哗;也不许擅自离开自家大门,否则当做现行反革命份子处理。

    村干部与部队上的领导交涉了一番,得到了演习期仅为一天,演习过程中损毁的庄稼,也会按照纪律赔付的保证后,就把全村乡民都驱赶回了自家屋里。

    这个年代的农民,虽然不太懂得什么革命大道理,但基本的政治觉悟是有的,那就是听党的话,党教干啥就干啥。人民军队是党手中的枪,支持军队就等同支持了党的革命事业。何况不出工也能挣工分呢!

    日出后的六浦小村,除了袅袅的炊烟,重新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313同志,为什么你们的人才来了这几个?难道你不知道专列上武装到牙齿,携带着自动步枪、轻重机枪和火箭筒的护卫就有两百多人?你这不是把我们伟大的革命事业和我们阶级兄弟的生命视同儿戏吗?”

    在沪陵铁路线上的浦河铁桥下的隐秘处,两名军官摸样的年轻军人正神情紧张地交换着彼此的信息和看法。不远处,还有一名军人蹲在草地上的军用地图旁,不时用望远镜四下打量,然后又俯身对照着地图上的坐标。

    年纪稍大的领队军官,此刻面色严厉地质问着他身旁的伙伴。他身旁的伙伴苦笑着摊开双手抱怨道:“军委最近下了死命令,部队排以上的调动要得到大军区的批准;连队以上出动,必须直接得到军委办事组的授权。我这百多号人,还是以各种借口分成七八拨带出军营的,连他们要干什么,到哪里去,我至今都没给他们说呢!偷带出配枪那就更不可能了,那得另外得到批准才行。”

    “那你们现在手里的枪械哪里来的?”

    领队军官表示理解的轻点了下头,又问道

    “哪里来的?前些时日,以枪械需要修理的名目转移了十来枝半自动到军械修理所,原来是准备留做备份用的,这不是嘛,真派上用场了。”

    “火箭筒呢?”

    “就一把,也是这样搞出营地的。刚刚才拼凑起来,还不知待会使用时会不会出毛病呢!”说着,年轻些的313又不客气地反问道:“4o3同志,你们空4那边答应准备的器材呢?”

    “不准提到部队番号,你忘记我们的纪律了吗?”

    4o3严厉地扫视了313一眼,出声警告了一句。见同伴313有些悻悻地,又语气稍放柔和地解释道:“高平两用高机、火焰喷射器、无后座都出不了基地,比人管得更严格。炸药零打碎敲勉强搞出来些。”说起炸药,又拿眼睛目测、端详了一番身旁的浦河铁桥,摇摇头说:“炸药的数量估计搞不定它。”

    “能够拦截火车的器材一样也没搞出来,那怎么办?”

    年轻些的313有些惊惶地问道。

    “怎么办?开个诸葛亮会呗,挥集体的智慧!”

    “这不是儿戏嘛!”

    313不满地低声嘟嚷。

    待去铁路线西边几公里外侦察地形、布置潜伏哨的同伴回来后,四个参与组织策划的带头人,在铁路桥下的河滩地,围坐在地图旁紧急商议起行动计划的各项细节来。

    4o3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确认了时间后说:“空中堡垒如果按我们掌握的时间表出行,假如上午离开金陵,中午前后专列应该抵达这里。现在是早晨八点四十分,我们还有大约不到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刚才我已经把面临的困难告知了大家,请同志们各抒己见吧!”

    “我已把周围的地形地貌都仔细侦察过了,这个伏击地点选择还是不错的。铁路北边紧邻大湖,湖边是密密麻麻的芦苇荡,适合伏击人员隐藏;铁路南边是大片的水稻田,平整无障碍,视野良好,只要有一组人马在村边那个小高地潜伏,列车上的人不易逃脱。关键是要把浦河上的桥炸了,让列车只能停在这儿。”

    负责侦察的军人,介绍了伏击地的基本情况,但未就具体行动方案提出意见。

    “就算把桥炸了,专列不去沪江,倒车回金陵怎么办?”

    313说着,又挑衅的将目光扫向4o3,牢骚满腹地抱怨道:“高平两用高机、火焰喷射器、无后座这些打算拦截的器材,一件也没搞到,现有的炸药能不能把铁桥端了也成问题。我是没辙了,你们大伙有什么好主意,我肯定绝对听从,并且保证认真执行。”

    “能不能少说怪话,多出点有用的主意?”

    4o3有些不满地瞪了313一眼,点上烟陷入了深思。没有重武器,想拦截下动力强劲、防护严密、装甲厚实的专列确实很难办。

    “4o3,本次行动携带的电台功率不足,与分舰队指挥部联系不上。”

    负责行动通讯联络的212,对大伙又抛出个新问题

    “怎么回事?不知道确切消息还怎么动手!”4o3皱眉道

    “分舰队基地的距离,出了行动电台的电波覆盖半径,只有往回走十几公里才能联系上。京都的总部基地就没有可能了。”212解释说。

    “你马上携带电台往东南回撤二十公里,在公路边的那座小山上建立通讯点,和这边保持有线电话联系。”

    4o3审阅了一番军用地图,用手指点点地图上的某坐标,果断地命令道

    “电话线可能不够用。”

    “那就派人来回跑。”

    4o3气坏了,对来自分舰队2组的同伴怒吼道。

    几人交换了一番看法,争吵抱怨中,彼此也没得到什么有益的启示。最终由4o3拍板,除了通讯联络的人手外,将全部可以派上的人员分成了四组,第一组人员负责炸桥和桥头狙击;第二组人员在铁路桥以西三公里处,扒铁轨和负责殿后,并带上唯一的一具火箭筒。如果现专列前路不通拟倒车返回时,铁轨又没能及时破坏掉,就用火箭筒打尾车;第三组人员携带手雷埋伏在湖边的芦苇丛中,列车一停下就近投弹,将车上人往南撵;第四组在村畔的小土丘上,携带枪械预备打伏击。安排好各组人员的任务并明确指挥者后,4o3怒气冲冲的返回了六浦村。

    所有这些参与行动的人员,几乎全部来至沪江空军各部队,连基本的伏击战的常识都没有,所有的准备工作也不顺利,这让作为本次行动总指挥的他感到特别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七一”工程已经启动,无论成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他有一种预感,舰队那个年轻舰长如同儿戏的工程计划,估计要以惨败收场了!

    “但愿金陵的江同志行动成功,不要把所有的重负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他在心底不停地向副统帅祷告着。

    在他们的两套行动计划中,金陵的江同志是作为第一方案的执行人,准备在金陵得到空中堡垒接见机会时,利用其和空中堡垒的近距离亲密接触,亲自动手实施暗杀行动。第一方案还有个备选计划,就是在合陵铁路旁的油库安放炸药,待专列通过时起爆炸药,炸毁油库的储油罐,利用油气的循爆,摧毁油库周边包括专列在内的一切目标。只有当江同志确无可能靠近空中堡垒身旁实施暗杀行动,专列也未经过油库,又确定东行沪江时,他们现在实施的路途中拦截的备份计划才会启动。

    此刻,他既想见到专列到来,这样自己才有建功立业、扬名青史的机会;更害怕列车的到来,因为这间接证明了江同志第一方案行动的失败,同时他对同举义事的同伴,也极度缺乏信心。

    一整天,潜伏在浦河铁桥以西陵沪铁路七八公里外,执行前沿观察的暗哨,都没有通过电话传回专列到来的信号。4o3在浦河村行动指挥部里,来来回回不停走动着,心情极度郁闷和惊惶。

    黄昏的时候,分舰队基地指挥部终于传来了消息。

    空中堡垒的专列,昨晚就到了金陵,但空中堡垒只在列车上,单独召见了金陵军区尤和尚一个人,双方交谈了十几分钟后,专列没做任何停留就连夜北返了。此刻,京都军区“舰队”的同志已有确定的消息证实,空中堡垒在京城郊外的专列上,正召见着卫戍区和京都军区的李、纪等负责人,有先制人的可能性,因为卫戍区和京都军区的全部人马,已经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完蛋个俅了!”

    4o3恨恨地低骂了声难听的,赶紧布置取消本次行动,并叮嘱全体演习人员要销毁一切行动中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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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走单骑

    水库边雨后湿漉漉的草地上,绿绿的草叶儿还挂着清亮的落水珠。

    脸色阴郁的肇辄坐在雨后的草地上,裤子贴近地面的那半截已经湿透了,但他只是望着对岸的朦朦远山,一言不一动不动。蓝蓝坐在他的腿上,侧脸对着他,柔软温润的小手捂着他的脸颊,爱怜地凝望着。

    “蓝蓝姐姐不会嫁他的。”

    “……”

    “姐姐连心里想都不想他好不好啊?”

    “……”

    “真是的,人家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儿吗。要不是红红姐提起,樊二柱是鸡是鸭人家都不知道!谁要嫁他了?”

    少女红红薄薄的小嘴儿噘得高高的,就像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小喇叭花儿。

    “不准提那个讨厌的名字!”少年气哼哼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又侧过脸去观望湛蓝的水面。

    “吖,会说话了,没哑巴啊!姐姐不提他了好不好?”少女喜笑颜开

    “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以后不要你当姐姐了!”

    少年将捂着自己脸颊的少女柔软的双手拉向自己的身后,待她环住自己的腰后,凝视着她清澈得可照见自己身影的双眸,语气很平静很坚决地说:“知道吗?你是我的宝贝,我不要你当姐姐。长大了你要当我媳妇儿的。”

    “姐姐听你的!”

    “又说错了。该打你屁股!“

    “哪里错了呀?”少女娇憨憨地傻笑着问

    “从现在起就不准当姐姐了。要叫蓝蓝!”

    “不当姐姐,那要我怎么做啊?”

    “我来教你!”少年用双臂环住少女扎着马尾巴的头颅,在她的唇上笨拙地啄了一口。

    “呸,小屁孩,不懂装懂。你还教我?”

    少年亲吻少女的过程中,脸颊上薄软的髭须在少女脸上磨蹭着,少女耐不住痒痒,咯咯地娇笑起来。嗔了一句后,又在他结实的背上掐了一把,推开他,蹦跳着跑开去。

    少年跃起身,如同下山猛虎似朝边笑边退的少女扑去,一把就将她扑倒在草地,顺势压在她富有弹性的温软的躯体上。然后,先是很温柔,小鸡啄米似在她唇上、脸旦上胡乱亲吻一气;慢慢地,少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行为了,热血上涌后,他开始*地撕扯少女单薄的衣衫,他想把阵地转向少女的饱饱满满臌胀的胸脯,但笨手笨脚不知如何下手。

    “哎呀,都湿了?!”

    少女苦恼地摸摸背心衣衫透湿的部分,又摸摸裙子正面由少年裤裆部位浸润出的黏糊糊的一片,惊叫道。

    “我抱你到水里洗洗。”

    在齐膝深的,长着水生杂草的浅滩上,少女躺在少年腿弯上,一支手轻轻地无意识地斜向后划着水,另一手慢慢地解开了胸前的衣扣,对少年敞开了她的身体。俩*的还有些羞怯的白兔子,颤巍巍地在少年眼前哆嗦着。少年刚长出的喉结感觉有些梗咽,嘴唇涸,前不久才喷薄过的下.体部位又臌胀起来,顶住了少女紧贴他膝头的身体背部。

    “喜欢它吗?”少女蚊子哼哼般甜腻的声音在少年的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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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专列.

    少男少女两个手牵着手亲昵地往大白河水库方向行走,路过苦楝树林边缘时,少女的脚不小心在田埂子上崴了一下。

    坐在田埂子上泪眼巴巴又饱含无限委屈,少女低吟着责怪少男是不长眼的挡道的小狗,还逼着他赶紧给自己揉揉受伤的脚腕好减轻罪责。少男老老实实跪下了一条腿,另一条腿半屈着,脱下少女的布鞋,双手将少女的一只玉.足,捧圣物似的斜放在膝上,用手指轻轻地揉捏着,用温热的掌心轻抚着。

    “还疼吗?”少男痛惜万分。

    “有点,再揉揉。”少女眉头轻皱。

    “还疼吗?”少男紧张兮兮。

    “还有点,你再揉揉。”少女眉头舒展,嘴角上扬。

    “能走了吧?”

    “你背就可以,不背就走不了啦!”

    少男转身背对少女,躬身将宽厚的肌肉平顺光滑结实的后背展露给少女。当少女的一双纤手环绕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腹部紧贴他后背时,他又双臂向后环抱住少女已经育成熟的弹性惊人的粉.臀。软玉温香抱满怀,两只白兔紧紧挨。少年的下腹一股热流涌动,胯间撑起蒙古包,别别扭扭得几乎无法正常行走了。

    “嘿!快看,那是不是红红姐和你爸爸?”

    少女心中兴奋万状,抑制不住地咬着少男的耳朵说。

    “像不像两个妖精打架?红红姐真威风,她骑在老师身上了。她是孙悟空,你爸爸像挨打的白骨精。好玩,真好玩!”

    “能不能不看啊?”少男有些尴尬了,好在少女看不见他红到脖子的羞涩。

    “快趴地上去,不能让他们现了。我们偷偷爬过去,躲在旁边再看好戏。”

    少女命令的语气是无法拒绝的那种。

    忠告:这是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第一部节选本,看完整故事请您上“基督山”去】

    “老肇。”

    “……”

    “老肇!”小姑娘的声音拉长,有些嗲。

    “什么事啊,小吕?”

    “只准喊红红!”小姑娘的声音凶巴巴的。

    “红……红红,说吧。”

    “为啥不肯收我做学生啊?蓝蓝可以,那个老妖婆牛凤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呀?”

    “不方便啊。”

    “有什么不方便的呀?”

    “你与她俩不同。你是上山下乡的积极分子,是青年干部,你要追求进步,是不好多与我这类的四类分子来往的。如果一个不注意,当着别人说错话做错事,会影响到你前程的。”

    小姑娘听得出老肇的话语很诚恳,是至肺腑的心声,情不自禁挽住他的一条手臂轻轻摇晃着,她的俩小辫子也左右摇摆跳动着。

    “那要是我愿意与牛凤一样呢?”

    “不行的,小丫头。”老肇想伸出手抚摸一下她娇憨的脸,但手伸出一半又犹豫着缩回了。

    “就要,我就要。”

    小姑娘握住了肇飞的那支手,让手掌在自己脸上轻抚着。

    “红……红红,你今年多大?我记得刚满二十吧?我年纪比你大一倍还多。唉!我说这干嘛?不行的,真的不合适。那样会害了你,也许还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的。唉!……”

    看到老肇唉声叹气,小姑娘眼里有些微微湿润了。哽咽着,毅然拉起老肇的一只大手,就往自己胸脯高耸的胀鼓处按去。“老肇,我不小了,你摸摸就知道的。”

    老肇大唬,甩着手臂连连倒退,脚下一拌,摔了个四脚朝天,眼镜也滚落得不知去向。

    小姑娘慌了神,蹲下身,一手抓住老肇的一条臂膀,另一只手从其肩膀下绕过,试图搀扶起他来,却没想未能掌握好力量,反被拉扯到他的怀里,碰了一个脸对脸……

    “老肇,我要听你讲故事。上次你给辄辄和蓝蓝讲的英俊骑士和那个吉普赛女孩的故事我没听全,你再给我讲一遍好不好吖?”

    姑娘翻身用后脑勺枕靠着宽阔、温暖,但不算雄健的男性的胸脯,躺在泥土地上舒舒服服地娇声说。

    “忘记了,那一??”

    “就是男主角叫德哥琉斯的那?。”

    “哦,你说的是《曼侬.雷斯戈》啊,行,那就给你讲讲。”

    教授毕竟是教授,回复了本色,他的语言一下就流畅起来。声色并茂地讲述着,渐渐忘记了枕着自己的妙龄女子,自己先沉入了故事情节中,他没有现,姑娘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和悲剧角色地演绎,已经情难自已。

    妙龄女子又翻转身来,双手撑在泥土地里,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与他再次地脸对着脸。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四只眼珠子互相对视良久,终究是小姑娘勇敢地先伸出她略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起老男人沧桑的脸颊。抚摸良久,情动处,小姑娘粉嘟嘟厚厚的红唇,也贴上了老男人的有些枯涩的薄薄的双唇。

    当小姑娘笨拙的香丁小舌胡乱地、毫无目的地四处舔食时,老男人久旷的身体,终于似干涸的河床迎来了滚滚的洪流,干枯的枝桠挂上了清晨的露水,他情难自禁用有力的臂膀环绕住小姑娘肥硕的*,翻转身来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

    老男人胯下一杆老枪隔着薄薄的裤头棉布,雄赳赳、气昂昂死死地抵住小姑娘的盆骨,他双唇全力*着她香甜的唾液,大手搓揉着她裙内喷薄欲出的颤动的丰硕。

    不远处,苦楝树林旁边一块略凹下的浅草地上,两双滴溜溜乱转的少男少女的眼珠子,好奇地紧张万分地注视着湖畔泥地上纠缠翻滚的,如同情期*猛兽互相撕咬的男女。

    趴在下面作支撑物的少男,起先还带着好奇心瞧瞧远景,后来则慢慢侧过头不敢再观望,最后干脆羞愤得恨不能将头颅象鸵鸟样埋入土中。

    趴在他身上的少女,此刻正浑身轻轻颤抖着,用一手紧捂着樱桃小嘴,另一手无意识地在他身上到处抓捏着,当她终于抓到少男*那粗棒,并当做浑身力量的支撑源使劲捏握着它时,少男早就*的男性的性征,忍不住喷射出一股黏黏的热流,同时,他还感觉得到上面少女的*内也汩汩地流淌出一泓清液,并湿润了他后背的衣衫。

    “你往哪里乱抓啊!”少年在少女多肉的臀上拧了一把

    “没有啊!”少女有些无辜地憨憨地看着他

    他俩都没现远处的黑幕下,还有一双眸子,狼一样闪烁着绿光,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忠告:这是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第一部节选本,看完整故事请您务必按目录顺序】

小儿女初试云雨情.

    “山东…!”

    看见一身白衬衣已被汗水浸透的秋鲁站在门外,似笑非笑地俯瞰着自己,继母闻兰惊喜莫名地低吟了一声,还似十几岁的小女生一般,用白皙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出声音的檀口。

    继母闻兰搬新家后,秋鲁这还是第一次回家探亲。

    自从父亲和继母到此地落户,已经整整五年过去了,但夏江这个城市秋鲁依然不熟悉。在空35军支左期间,他在这个城市呆过一整年,但除了部队驻地他极少出门,也没有回过军区大院的那个家;在范城工作期间,他又因开会、学习、汇报、出差等原因到过省城不少次,但全都来去匆匆未曾逗留,更谈不上专程到处走走看看了,因此大脑中对夏江不过是浮光掠影的一些残缺不全的印迹。从小在京都空军大院内长大的他,除了对京都还勉强能称得上熟悉外,父亲、继母和妹妹曾经安家落户的其他城市,他只能称得上是个步履匆忙的陌生过客了。

    早些年“家”对他来说,是一个从心底惧怕、不敢面对和必须逃避的词汇。因此,金陵的家,他只是在高中毕业和文化革命开始的那年分别回去过一次,第一次是为办理上大学必须的户口转移手续;第二次是和红卫兵小将们一起南下回家查抄“四旧”。成年以后,因为公务繁忙和身不由己加上心结未解,夏江东湖之滨鄂豫军区大院中的那个家,他勉强着自己回去过几次,而且是在去年父亲辞世前后。在那个家,他虽老老实实呆过几天,但那终究是被迫和不得已的,心底难堪、苦涩和无奈居多。只有这一次,他是真正如同羁旅漂泊已久、浑身困倦疲惫的游子般,带着思归的热切和几缕期盼归来了。

    “嘘…”

    秋鲁眯缝起的眼睛里透出了戏谑的微笑。

    秋鲁现闻兰很有投身入怀的冲动,赶紧侧身瞧瞧楼梯间的动静,又用一根指头按在她的红唇上示意她噤声,轻轻摇晃一下脑袋婉拒了。

    闻兰点点头,默默接过了秋鲁手中的旅行袋。拉扯着他的一条手臂让他率先进屋后,另一只手将手里的旅行袋胡乱朝走道地上一扔,再迅捷地掩上了房门。

    闻兰柔软的娇躯背靠着门板,双臂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翻转身紧紧地搂在怀里。

    “眉眉…”

    秋鲁有些胆颤心惊地躲闪着闻兰乱拱的红唇,尴尬地扬起脖子朝房间撸撸嘴,提醒她妹妹秋眉还在家中,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外泄。

    “不在家…”

    神色迷离的闻兰不容秋鲁声,马上用嘴堵住了他的询问。

    对于娇小玲珑的闻兰来说,身材高大的秋鲁其脸颊上的大嘴离着她的小嘴太遥远,踮着脚也难以吻着他的唇,于是索.爱的献吻动作,最终为了能自如地亲吻到秋鲁,只得借助四肢缠绕着秋鲁高瘦的躯体,象树袋熊般整个身体悬吊在他身上。

    被闻慧启蒙了性意识但又无情随手扔弃的秋鲁,为了谨守他从政时划下的道德底线,只得挣扎在暗夜苦捱的身体饥渴之中。新婚之后的短暂蜜月期结束,他就再也未近女色。体内灼热奔涌不息的岩浆,早就期盼着找寻到宣泄口,此刻他觉得自己再也无需戴着那副人前人后、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假面具了。她是自己的继母不假,但她是眉眉的亲妈更真。她的第一次是给了自己,也只给过自己;她也是自己懵懂的青涩年华中开垦的第一块处女地,并且种下了种子,还了芽、开花结了果。这里就是自己真正的家,她才是自己真正的女人。

    父亲死后,按照军中一贯体恤老将帅的规矩,只要未亡人尚存,东湖之滨他秋家的小楼就可以一直保留着,何况继母本身就是军旅中人,还是副团职现役军官。但秋鲁自己干脆利落退了伍不说,稍后也规劝闻兰脱下了军装,直接转业到了她曾担任军代表的省歌剧舞剧院,并且毫不犹豫退还了家里的小楼。秋鲁的举动,不说妻子闻慧不理解,为此闹死闹活大吵一场后跑回了沪江娘家,就连对他一向自诩极了解、和他无话不说的贾海南也摸不着头脑。好在继母闻兰不问缘由地无条件支持他,默默地忍受了闻慧骄横跋扈和泼妇般的无理取闹,也丝毫不顾忌外界的种种猜疑和看白痴般的嘲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秋鲁的大手攀上了闻兰饱满挺翘的臀,上下游走抚摸了片刻后,她就意乱情迷地浑身瘫软了。秋鲁只得托举着她的双腿,慢慢朝卧室挪过去。

    “你怎么象初嫁的新姑娘般那样不中用啊!一个回合不到就缴械投降啦?”

    秋鲁闭着眼,舒适地躺在放满冷水的搪瓷浴盆中,任由闻兰给他掐掐捏捏瞎胡闹地擦洗着身体,还哼哼着用含糊不清的语调,很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

    人为什么要有个家,有个妻子?不就是为了能这样彻底放松紧绷的情绪,享受浪漫温馨的闺房乐趣吗!什么是好女人?不就是继母闻兰这样冷了可以做热水袋暖身,累了可以当靠垫歇息,困了能够用来当被褥或垫絮披盖着睡觉,除了一心伺候丈夫和子女外,再无其他私欲的女人嘛!

    对文化革命以来将男女闺房之乐,天天当做所谓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享受观加以批判,秋鲁心底其实根本不以为然,但这样的话题他从来就不曾与人交流过,与闻兰能开出这样的玩笑,连他自己也诧异不已。

    闻兰的俏脸上腾出一片红晕,她俯在秋鲁耳边吐气如兰地呐呐道:“不就是第一次嘛!”

    “第一次?那眉眉哪里来的?垃圾堆捡来的?”

    “不准再说这个!那一次黑灯瞎火的不说,还提心吊胆老是害怕把你弄醒了,紧张得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晓得了,哪里还顾得上去体会有什么感觉?”

    未着亵衣的闻兰,下身套着的黑色府绸夏裤,已被盆中溅出的水花浸润了大半;上身的白色棉布衬衣,更是因闷热的卫生间憋出的汗水和秋鲁身上的水珠全部都被溅得透湿,贴肉粘在身上,把她的一对水滴状的饱胀Ru房凸显得骨外清晰。她俯在秋鲁光溜溜的脊背上,又恼又羞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撒了句娇,还在他身上顺势拧了一把。

    打破了世俗的禁忌,让她回复成了真正的女人,但她毕竟缺乏男女之间耳鬓厮磨的经验,更禁受不住秋鲁这样的言语*,说完这句话后,赶紧借口更衣落荒而逃。

    忠告:这是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之节选本。要看完整本的,请直接上“基督山”。】

老男人和小女生野合

    “中间的这间房是特意留给我的吗?”

    新家是一套三居室单元房,进门后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左面是三间同样大小、十七八平米的卧室,右面前后是卫生间和盥洗间,夹在中间稍宽的一部分是一个客厅。这样的三室单元房,是省会夏江市的局级干部宿舍,也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几处正规的西洋式单元楼。

    秋家执意要搬出军区大院,兼着省革委会一把手的老贾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难得地亲自给市里打了招呼,于是副团职的闻兰住进了副师职以上才能享受的高干楼,而且楼层可以随便挑选。闻兰征求了秋鲁的意见后,特意要了顶层的这一套。一是为了免遭同一幢楼内其他邻居的妒忌和怨愤,二也是为了方便避嫌。

    “当然是为你和慧慧专门准备的。可惜她居然一次都不肯进来住,还非要搬回沪江不可。”闻兰的话有些苦涩,也有些歉疚不安。

    “让她去。想离婚我就遂了她的心愿!”

    “山东……”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你用不着内疚。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浅薄无知还特别自以为是。以为我秋鲁不行了,在部队混不下去了,所以才急急忙忙要离我远些。这样的事情她一向没少干。前年庐山会议后,以为我爸站错了队,拂了老人家的逆鳞,会给她闻家招惹来灭顶之灾,不就曾十万火急地要与我秋家划清界限嘛。”

    “山东,我堂兄家……”

    “我说的闻家可没包括你在内。你是秋家的人,心也在秋家这边,我从来没把你当做闻家人看待,我只是对你那个堂兄,闻慧那个势利的爹不满意而已。他总以为巴结上了章秀才这棵大树,未来就仕途平坦了,压根就一不懂政治诡诈多变的雏儿。”

    闻兰的眼泪又因感动而流的一塌糊涂。秋鲁爱怜地摸摸她的脸颊,用一根手指帮她把挂在长睫毛上的泪珠刮掉了。

    “山东,那你为什么非要今年开春就坚决要求专业,还特意到豫南伏牛山那个偏僻的山区穷县呢?”

    “唉!我知道你嘴里不说,心里的疙瘩还是抹不去的。虽然按照我的意思,你很爽快地转业到了省歌剧院,但心里未必乐意。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嘀咕着责备我:放着好好的范城县一把手军代表不做,偏偏要选择退伍,还傻傻地跑到鲁山那旮旯地去干个副职?”

    秋鲁凝视着闻兰的眼睛,嘴角上翘着,带些讥讽味地笑问道。闻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轻点了下头颅。

    “你是我秋家的女人,我岂能害你!不告诉你原因,是担心你们女人嘴里把不住门,家长里短闲聊时,一不小心就把底牌泄露出去了。”

    “其中有什么玄机吗?再说慧慧不也是你秋家的女人嘛,你为什么也不告诉她,情愿让她闹死闹活地连离婚的话都说出口了?”

    “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我秋家的人,我为什么要把她当秋家人对待?而且与我秋家联姻,是她爸的政治投机生意之一,也是他目光短浅的典型做派。在你堂兄闻征远看来,脚踏两只船才保险。他自己直接投靠章秀才他们沪江新锐派;儿女这边,通过联姻与一零一和其他老帅这边搭上线,以为这就是保证他长期仕途不倒最好的选择,岂不知这样一来两边都对他不满意也不放心?谁都不会把他当心腹使用的。我敢肯定地说,他的仕途长不了。”

    “真的吗?那叔叔家里以后怎么办呀?”

    闻兰听秋鲁一说,有些担心起自家事儿来。虽然嘴里说的是叔叔家,实际是为整个家族在担忧。

    闻家虽然是个大族,从军、从政的人不少,但更多还是像她一样,转到了政治风险较低的文化、教育、艺术界。家族目前唯一社会地位最高、起骨干核心作用的,还是她担任沪江市革委会副主任的堂兄闻征远。闻征远虽说是副省级的沪江市副主任,但在副职中排位靠后,而且主要是抓经济工作和工业生产,既非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也非造反起家,远离沪江造反派结成的政治核心圈。章秀才他们把闻征远拉入沪江帮,利用和倚重其谙熟经济和工业管理的因素多,真正信赖和认可的成分少,关键时候很有可能将他当做卒子抛弃。

    目前,国内最高层接班人的派系斗争中,一家独大的副统帅凌虎派系刚倒台,抓了紧随一零一的黄、吴、邱、李等凌虎心腹,还送了一大批大小罗罗进学习班交代问题。这些人中,甚至还包括住军区秋鲁家隔壁小楼、为他父亲逝世担任过治丧委员会主任的原鄂豫军区政委老马。现在各派系政治势力处于一种暂时的平衡状态,所以章秀才的沪江帮也跳得很欢,与自己的岳父闻征远之间,关系蜜里调油搞得火热,但秋鲁能断定沪江帮的命运多舛,岳父的前途更是有限得很。只是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闻慧表示出来而已。

    秋鲁瞅瞅蹙眉沉思的闻兰,见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水,正沿着几丝原来未曾现的抬头纹往下淌,心底不由深深为她惋惜。真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啊!实际上还是个初为人妇的雏儿,心理年纪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般,偏偏脸上已有了中年女性的特征了。于是他轻柔地在她脸上有皱纹的地方揉摸着,试图抚平她脸庞渗透出的岁月痕迹,还轻声安慰道:

    “这些事儿你少操心,不然会老得快的。”

    “哎呀!……山东,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啊?”

    对政治上的事可能会涉及家族前途的大事儿,闻兰也不过稍稍表示出她这个族内人应有的一丝担忧,但一涉及她自己的容颜和美貌,即使秋鲁不过是出于感慨嘟嚷了这么一句,就让她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

    “老不老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终归是眉眉的妈,我还能真的放弃你?”

    说这话的过程,秋鲁霎时想起父亲过世她孤苦无助时,那祈望依靠着自己肩头寻求个支点依靠时哀哀的眼神,当时自己心硬如铁的拒绝了。人真是下贱的动物,转瞬间,自己也渴望着把她当成情感的港湾,来躲避近段时间遭受的婚姻中和工作上的风雨了。

    “山东,我还不是担心你……”

    闻兰的忧虑秋鲁心里再明白不过。俩人刚刚放弃一切世俗的羁縻走到一起,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其中的甜蜜,自己就红颜渐逝,能不让她担心秋鲁今后会嫌弃她吗?

    “别瞎胡思乱想。你想跑我还不会让你像闻慧那样溜掉的。”

    秋鲁用吻堵住了她的话头。

    “我急着转业并且让你也转业有两重因素:一是我估计老人家借助军队的力量稳定社会秩序的事儿,很可能最近就要告一段落,三支两军的工作结束后,部队撤回军营不再干政是必然的事儿。你想想,真到了那个时候,你退伍后还有资格挑挑拣拣,想干啥就干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二也是想摆脱自己身上军队子弟的痕迹,早一些真正步入地方锻炼一下。”

    “那为啥偏偏选择鲁山那个山区小县呢?鄂北这边省城你不愿意呆着,其他地方还不是随你便,想去哪里都可以嘛!”

    闻兰的红唇似小姑娘般撅起来,还娇媚地剜了秋鲁一眼。

    “你就干脆说不想让我远离你们娘俩就可以了,干嘛这么婉转转呀!”秋鲁嘿嘿笑道。

    “是不想让你远离我们。闻慧为此和你闹离婚,堂兄那里也是一肚子意见,你选择那儿总得有个能说服我们大家的原因吧?”

    “去年老李和老纪主持调查和清理一零一的专案,正为手头缺少有力的证据犯愁,恰好我给他俩雪中送炭搞到了相关铁证,所以……”

    “你先别忙说,老李和老纪是谁呀?”

    闻兰对高层的事儿有些懵懂,拦住秋鲁的话头傻傻地问了一句。秋鲁只好贴在她的耳朵上说了两个名字。

    “哦,他们为此看中你了?”

    “我去豫南正是老纪的安排。”

    秋鲁不无得色地轻轻颔认可,但闻兰还是昂起天鹅般的脖颈,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要是老贾老尤他们军中的老帅们知道你……”

    “改换门庭?本来就不是这回事儿,我有什么好不安的。而且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说不定还会为此高兴呢!”

    “这话怎么说?”

    “尽管老李和老纪他们都算是新锐,但与你堂兄他们沪江帮不同,他们都是些厚道人,只听老人家的,属于政治上的中立阵营。如果军中老人与你堂兄他们沪江帮干起来,老李和老纪很有可能会站在军委目前主事的叶老他们一边。你说我和他们搞好关系,老贾和尤和尚他们会怎么看?”

    “哦,是这样呀,那我就放心了。”

    闻兰抚着胸轻轻叹谓了一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鲁山那个地方好吗?我听慧慧说是很穷、很偏僻的一个山区小地方,你去后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

    闻兰支起娇小的身躯,侧身双手捧起秋鲁晒黑的脸颊,一边抚摸他颏下的短髭,一边用小嘴轻轻地吻着,满眼都是关切和痛惜。

    “鲁山是老纪起家的地儿。在伏牛山的东麓,北依洛阳、南临南阳、东接平顶山,地势非常险要,从古代起就被兵家视为战略要地。西南之三鸦关和西北之歇马关,是豫西名城洛阳通往豫西南重镇南阳的咽喉锁钥。穷是穷了些,但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很值得一游的啊。”

    闻兰眼睛里闪烁出小星星,非常热切和向往地说:“那我一定得带眉眉一起去。”说着还怕秋鲁是一时心血来潮,赶紧补充一句道:“我们探亲去,你不能反对的呀!”

    “你去探亲?探谁的亲?我又不是你的家属,你哪来的探亲假?”

    秋鲁逗了她一句。

    “我就是家属,你敢不认账?”

    闻兰羞答答剜了秋鲁一眼。

    “今年赶不上了,明年暑期去吧!”秋鲁正色道

    “一言为定,不准撒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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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还是情人 1

    “秋哥,我想你了。”

    电话中华慕的声音糯糯的,有些甜的腻人。

    “嗯。”

    秋鲁鼻孔中含混地哼了一声,电话对面的华慕听到没有他不能肯定。

    三月不知肉味了。秋鲁只在年底出差的时候顺路回过一次沪江,和哺乳期的闻慧蜻蜓点水般秀了一把恩爱,既未见华慕,也没遇见考试期间正忙碌的安娴,前后合计待了不到两天就匆匆返回豫南。至于这小地方的女人,不仅毫无姿色可言,更是浑身上下透着土腥气,不洗澡的习惯特别让人感觉她们浑身肮脏,秋鲁是想都不会去想那事儿的。

    “秋哥,你想我了吗?”

    “想就有用吗?”

    秋鲁对华慕在电话中的撩拨有些忍耐不住,鼻子喘着粗气有些气哼哼的说。

    去年热季以后临近年底时华慕倒是来过一次豫南,充当秋鲁的信使和彭建见了一面,秋鲁交办的事情倒是顺利办成了,但据说为离婚的事情彼此闹得有些僵硬,所以也没情绪到许昌,直接就返回了沪江。这几个月里,秋鲁也就接到过她几次电话,而且每次都是要帮她办这事那事的,她纯粹就似个皮条客。

    “有用的,你闭上眼想一下我,也许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呢!”

    华慕继续撩拨着,声音里还带些哼哼,有些似*。

    “行了,说正经的吧。”

    秋鲁不想再继续把暧昧进行下去,这是对他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我和老彭离婚的事儿办妥了,但是还没去办证。”

    “为什么?”

    “一办证就闹得路人皆知,大家感觉都不方便。现在离婚太稀罕,只要让人家知道你是离过婚的,那种看恐怖动物的眼神就能杀死你,所以我们只是签了字。秋哥惊喜吗?”

    “早就猜到了。”

    “你猜到了?怎么猜出来的?”

    华慕惊讶不已。

    “彭建今天把那个女人领到我这里来过,让我给她安排工作。看他堂而皇之的样子,我估计他是想对我暗示什么,往这方面一联想,所以就猜到了。你的电话不过是证实而已。”

    “姓彭的狗东西,又占了我便宜。”

    “哎,女.同志可要注意积些口德呀。我简直都不知该如何能把这句脏话和那么美丽的一张俏脸联系起来。再说他占的是我秋鲁的便宜,你和他婚也离了,与你华幕何干?”

    秋鲁嘿嘿笑着调侃了一句。

    “他占的是我老公的便宜,我老公的就是我的,我当然要心里不舒服了。”

    华慕说的理直气壮。

    这女人真厉害!拢共才在夏江见过一次面,有过几次电话中的交流,可她叫唤起老公来,自然得就像多少年的恩爱夫妻似的。秋鲁回豫南后,她为了捞人往夏江跑了几趟,就把陪同她的贾海南和小武俩也驯服得规规矩矩,一口一声大姐的叫得不知多亲热。看来天生就适合做生意。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的呀,我怎么记不起了?”

    “上辈子呗!”

    秋鲁忍不住想放声畅笑,但秘书室的细微动静让他克制了。

    “你对彭建似乎意见很大呀?”

    “秋哥,你不知道吧,和他能谈妥分手我是付出了惨重代价的。郑州的房子他留下了,家里的财产也全部归他所有,他冲着孩子,还要挟我一次性付给他五千的抚养费。我说为了捞出他,为了保住他的军籍和级别,我前前后后付出的根本就不止这个数。锅也砸了、碗也卖了,家底全部掏干净,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他这才没敢再吱声,但还是提了一个附加条件……”

    见华慕说到半截又顿住了,秋鲁只好演相声似地接嘴道:“什么附加条件?”

    “他要求一年之后官复原职。”

    华慕说完这话后,有些胆怯地小声对秋鲁说道:“秋哥,我已经答应他了,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秋鲁有些苦涩。

    女人们往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一个副团职的干部,降级使用以后,身上有了污点,哪里是想恢复原职就能吹口气办到的?位置有没有只是一个方面,现在自己也非一把手,就算有了合适的机会,向地区一把手推荐后,当家的那位能否点头也还是一个问题。华慕敢这样大大咧咧随便答应彭建,估计也是因为去年的事儿办得太顺溜的缘故。在她看来自己头上是顶着光环的,那么大的事儿都能几天内三两个电话就搞定,类似这样的事儿岂非更简单?

    “你不会还承诺过别的什么吧?”

    秋鲁的话就似锥子般干净利落刺透华慕的表皮伪装,直达她的灵魂深处,似乎她在想什么秋鲁都一清二楚。华慕有些不敢回答秋鲁的问询,娇滴滴轻吟了两声,就似欢爱到了**般出的那种无意识的哼哼。

    “他有个小弟兄想……我……”

    “干也干了,现在感觉后怕了?”

    秋鲁嘲弄道。

    既然她离婚是自己同意了的事儿,为了抱得美人归,再多付些代价又算什么呢?只是以后必须得警告警告她,不能让她再随意胡来了。

    “秋哥,我已经到许昌了,你来接我吧。”

    华慕声音很低沉,似乎真的担忧秋鲁生气了,也不敢再卖关子。

    “真来了?”

    秋鲁有些惊喜过望,但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继续保持着平淡。

    “嗯!在一条小河边。秋哥你等等,我问问别人……哦,是南河,前面有座桥,好像是叫春秋桥吧。”

    “你等等……”

    秋鲁赶紧捂住电话听筒,朝外间的秘书室看了看。秘书小罗的身影不在视线范围内,但秋鲁知道他还未走,于是他放大声音喊道:“小罗,还没下班吗?”

    秘书小罗的头探进秋鲁的办公室,紧张兮兮地问道:“秋主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秋鲁朝外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不是让你下班了吗,还磨蹭什么?”

    小罗看到了他手中的电话听筒,也看出了秋鲁的恼怒,赶紧轻掩上门退出去。

    这个秘书也和范城时的秘书同姓罗,是革委会安排给他的,能力与原秘书罗前进天差地别,还很没眼色,秋鲁除了让他打杂,宁愿自己动手,什么事儿也懒得交给他办。到了这个时候,秋鲁才体会到那个被自己无情抛弃和冷落的前秘书的种种好处。

    等秘书的脚步声远去后秋鲁这才重新举起话筒,轻声说道:“你在的那个地方离我这里不算远,你过河一直朝前走,看见一条繁华一些的路就停下来,找家旅社先住下。我现在还有些事儿,两个小时后,我们在东大街上的派出所门口碰面。”

    “秋哥,我有些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什么事都瞒着我敢自己当家作主、一个人千里迢迢就敢到夏江捞人的人,这世界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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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还是情人 2

    “吴非,提审。”

    柏庄监狱二号楼2o11监舍上的?望孔又显露出狱警小张的那张毫无表情的狗脸。

    丁玲哐啷一阵镣铐和铁门开阖的声响后,66o7号犯人吴非被带出牢房,监舍的铁皮门再次被锁上了。

    肇辄目送吴非走远后朝王胡子使了个眼色,王胡子点点头表示领会,侧过脸对同监舍的几个狱友瞪了一眼,并压低嗓门吼道:“都给老子滚到马桶那边。面朝墙蹲下,双手把耳朵堵起来,眼睛也闭上。现有偷听的老子剁他耳朵,偷着瞧的老子剜他眼珠。”

    等所有人都乖巧地执行命令后,王胡子走到铁门边亲昵地拉着肇辄低声问道:“兄弟,有啥情况?”

    “大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肇辄咬着王胡子的耳朵低语道。

    “啥?”

    王胡子有些疑惑地瞧着肇辄。

    他一点也没现最近2o11监舍有什么与往日不同的。仍旧是一日三餐,一周两次到有高墙和带电网的院子里溜圈放风,一个月家属可以隔着铁栏杆探一次监。唯一要说与以往有些差别的,就是最近集中进行思想改造教育比往日少了,体罚犯人的行为少了。不过据说那是因为京都秦城监狱那边出了大事,老人家亲批要严查各地监狱虐待犯人的结果。可这些与2o11监舍狗屁都不相干啊。

    “大哥,你注意到了吗,吴非也不是什么要犯,进来多少年了,以前根本没人理睬他,为啥最近频繁被提审?而且每次总是神神秘秘的。而且咱们同牢房的几个最近几天都被反复提审过,为什么没人提审我俩?”

    “是啊,你一说我琢磨还真是这样的。是不是因为咱俩表现好?”

    “肯定不是。”

    肇辄摇头道。

    “那为啥?大哥这根直肠子可想不明白。”

    有肇辄这个军师在,王胡子可不愿动那份心事去猜谜,摇摇头问肇辄道:“犟娃兄弟,你的头脑好使,你感觉是啥事儿直管跟哥哥说,哥哥我听你的,要我出力只管吱声。”

    “我觉得这是冲我俩来的。”

    “冲咱俩来的?凭啥?””

    王胡子吹胡子瞪眼地问道。

    肇辄朝王胡子使个眼色,示意自己有话要说,王胡子心领神会地朝对着墙壁蹲着的狱友逐个瞧瞧,虽没见有敢于违抗他命令的,仍不放心地加大嗓门吼道:

    “你们几个孬货听着,只要敢起那样的心事,老子的拳头可是认不得人的。只要现了,明天开始就停了你们全体的口粮,让你们老老实实自己把事儿给我抖落出来。”

    “大哥,那不管用。”

    身旁的肇辄苦笑摇头道。

    “为啥?”

    “他们起心事想害我们没事,大哥直管收拾他们就结了。我担心的是外面那些人。如果真是监狱方面的意思,肯定是有目的的。把吴非他们单独拉出去审讯,我估计是在摸咱俩的情况或者是在搞分化瓦解。即使这一招不好使,他们还会再换些别的套路。”

    “那怎么办?”

    “今天晚上睡下后,大哥你逼着吴非吐出实情,搞清情况心里有底再说。只是别惊动了其他人让他们把消息再传出去。”

    “大哥今日格就动手。吴非敢隐瞒,大哥敲出他的牛黄狗宝。”

    吴非直到监狱进晚餐时才返回监舍,押送他的看守打开监舍的铁皮门时,恰好晚饭也送到了。

    “66o8,把你们房间的饭碗端进去。”

    送饭的监狱伙食管理员看看吴非背上囚服的号码,没有让帮他挑饭桶的牢犯动手,耀武扬威命令吴非把饭钵端进监舍。吴非瞧瞧看守,把带着手铐的双手举到他面前。看守打开吴非的手铐,沉默着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等看守锁门离去,大家伙都围蹲在一起进餐时,吴非把王胡子拉到门旁,凑到王胡子身边,贴在他耳边用有些谄媚的腔调喜滋滋对他小声说:“老大,你交办的事儿办成了。”

    “什么事?”

    天天让被提审的同房狱友偷书,但天天失望而归,王胡子早忘记这回事了。

    “书啊。你让我搞的书,我今天趁没人注意,悄悄摸了一本回来了。”

    “真的?”

    王胡子喜形于色。

    “当然是真的。”

    吴非得意洋洋地说。

    “早知道审讯室就有书,我也不会让犟娃苦等这些日子。害得老子到处动心事,这些日子还老因为惦记这事睡不好觉。”

    王胡子长吁短叹着。

    肇辄这还是第一次对王胡子开口有所求。上次王胡子答应帮他搞几本书回来,至今小半月过去了,一直没能兑现向肇辄做出的承诺,王胡子感觉实在对不住肇辄。今天吴非终于帮他达成心愿,他感觉总算可以放下心结了。

    “审讯室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一把凳子什么都没有,哪来的书。”

    吴非摇摇头说。

    “那你从哪里搞到的?”

    王胡子有些诧异。

    “最近监狱的彭副主任总是在他办公室单独提审我,他办公室就有一张书柜,我其实老早就起心事了,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今天总算逮住了机会,我趁他出去接电话时,从他办公室书架上顺手摸来的。”

    “没搜身?”

    “没有。因为彭副主任今天事儿多,总有人进来汇报或者打来电话,审讯磨磨蹭蹭拖到了快吃晚饭,所以那看守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刚一出了屋看守就匆匆忙忙把我押回来,又急着赶回了食堂,所以忘记搜身。”

    “嗯,不错。今天的晚饭你就不用分了。作为对你的奖赏你今天可以吃全份。”

    “老大,我哪里敢啊。”

    吴非畏怯地嘀咕道。

    “那随便你。”

    王胡子懒得再搭理他,转身蹲到了菜盆旁端起了自己的饭钵。

    “那我先把东西藏好,晚上再给你?”

    吴非讨好地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

    “去吧。”

    王胡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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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丽远来

    水库边雨后湿漉漉的草地上,绿绿的草叶儿还挂着清亮的落水珠。

    脸色阴郁的肇辄坐在雨后的草地上,裤子贴近地面的那半截已经湿透了,但他只是望着对岸的朦朦远山,一言不一动不动。蓝蓝坐在他的腿上,侧脸对着他,柔软温润的小手捂着他的脸颊,爱怜地凝望着。

    “蓝蓝姐姐不会嫁他的。”

    “……”

    “姐姐连心里想都不想他好不好啊?”

    “……”

    “真是的,人家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儿吗。要不是红红姐提起,樊二柱是鸡是鸭人家都不知道!谁要嫁他了?”

    少女红红薄薄的小嘴儿噘得高高的,就像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小喇叭花儿。

    “不准提那个讨厌的名字!”少年气哼哼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又侧过脸去观望湛蓝的水面。

    “吖,会说话了,没哑巴啊!姐姐不提他了好不好?”少女喜笑颜开

    “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以后不要你当姐姐了!”

    少年将捂着自己脸颊的少女柔软的双手拉向自己的身后,待她环住自己的腰后,凝视着她清澈得可照见自己身影的双眸,语气很平静很坚决地说:“知道吗?你是我的宝贝,我不要你当姐姐。长大了你要当我媳妇儿的。”

    “姐姐听你的!”

    “又说错了。该打你屁股!“

    “哪里错了呀?”少女娇憨憨地傻笑着问

    “从现在起就不准当姐姐了。要叫蓝蓝!”

    “不当姐姐,那要我怎么做啊?”

    “我来教你!”少年用双臂环住少女扎着马尾巴的头颅,在她的唇上笨拙地啄了一口。

    “呸,小屁孩,不懂装懂。你还教我?”

    少年亲吻少女的过程中,脸颊上薄软的髭须在少女脸上磨蹭着,少女耐不住痒痒,咯咯地娇笑起来。嗔了一句后,又在他结实的背上掐了一把,推开他,蹦跳着跑开去。

    少年跃起身,如同下山猛虎似朝边笑边退的少女扑去,一把就将她扑倒在草地,顺势压在她富有弹性的温软的躯体上。然后,先是很温柔,小鸡啄米似在她唇上、脸旦上胡乱亲吻一气;慢慢地,少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行为了,热血上涌后,他开始*地撕扯少女单薄的衣衫,他想把阵地转向少女的饱饱满满臌胀的胸脯,但笨手笨脚不知如何下手。

    “哎呀,都湿了?!”

    少女苦恼地摸摸背心衣衫透湿的部分,又摸摸裙子正面由少年裤裆部位浸润出的黏糊糊的一片,惊叫道。

    “我抱你到水里洗洗。”

    在齐膝深的,长着水生杂草的浅滩上,少女躺在少年腿弯上,一支手轻轻地无意识地斜向后划着水,另一手慢慢地解开了胸前的衣扣,对少年敞开了她的身体。俩*的还有些羞怯的白兔子,颤巍巍地在少年眼前哆嗦着。少年刚长出的喉结感觉有些梗咽,嘴唇涸,前不久才喷薄过的下.体部位又臌胀起来,顶住了少女紧贴他膝头的身体背部。

    “喜欢它吗?”少女蚊子哼哼般甜腻的声音在少年的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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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第一季.1

    少男少女两个手牵着手亲昵地往大白河水库方向行走,路过苦楝树林边缘时,少女的脚不小心在田埂子上崴了一下。

    坐在田埂子上泪眼巴巴又饱含无限委屈,少女低吟着责怪少男是不长眼的挡道的小狗,还逼着他赶紧给自己揉揉受伤的脚腕好减轻罪责。少男老老实实跪下了一条腿,另一条腿半屈着,脱下少女的布鞋,双手将少女的一只玉.足,捧圣物似的斜放在膝上,用手指轻轻地揉捏着,用温热的掌心轻抚着。

    “还疼吗?”少男痛惜万分。

    “有点,再揉揉。”少女眉头轻皱。

    “还疼吗?”少男紧张兮兮。

    “还有点,你再揉揉。”少女眉头舒展,嘴角上扬。

    “能走了吧?”

    “你背就可以,不背就走不了啦!”

    少男转身背对少女,躬身将宽厚的肌肉平顺光滑结实的后背展露给少女。当少女的一双纤手环绕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腹部紧贴他后背时,他又双臂向后环抱住少女已经育成熟的弹性惊人的粉.臀。软玉温香抱满怀,两只白兔紧紧挨。少年的下腹一股热流涌动,胯间撑起蒙古包,别别扭扭得几乎无法正常行走了。

    “嘿!快看,那是不是红红姐和你爸爸?”

    少女心中兴奋万状,抑制不住地咬着少男的耳朵说。

    “像不像两个妖精打架?红红姐真威风,她骑在老师身上了。她是孙悟空,你爸爸像挨打的白骨精。好玩,真好玩!”

    “能不能不看啊?”少男有些尴尬了,好在少女看不见他红到脖子的羞涩。

    “快趴地上去,不能让他们现了。我们偷偷爬过去,躲在旁边再看好戏。”

    少女命令的语气是无法拒绝的那种。

    忠告:这是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第一部节选本,看完整故事请您上“基督山”去】

    “老肇。”

    “……”

    “老肇!”小姑娘的声音拉长,有些嗲。

    “什么事啊,小吕?”

    “只准喊红红!”小姑娘的声音凶巴巴的。

    “红……红红,说吧。”

    “为啥不肯收我做学生啊?蓝蓝可以,那个老妖婆牛凤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呀?”

    “不方便啊。”

    “有什么不方便的呀?”

    “你与她俩不同。你是上山下乡的积极分子,是青年干部,你要追求进步,是不好多与我这类的四类分子来往的。如果一个不注意,当着别人说错话做错事,会影响到你前程的。”

    小姑娘听得出老肇的话语很诚恳,是至肺腑的心声,情不自禁挽住他的一条手臂轻轻摇晃着,她的俩小辫子也左右摇摆跳动着。

    “那要是我愿意与牛凤一样呢?”

    “不行的,小丫头。”老肇想伸出手抚摸一下她娇憨的脸,但手伸出一半又犹豫着缩回了。

    “就要,我就要。”

    小姑娘握住了肇飞的那支手,让手掌在自己脸上轻抚着。

    “红……红红,你今年多大?我记得刚满二十吧?我年纪比你大一倍还多。唉!我说这干嘛?不行的,真的不合适。那样会害了你,也许还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的。唉!……”

    看到老肇唉声叹气,小姑娘眼里有些微微湿润了。哽咽着,毅然拉起老肇的一只大手,就往自己胸脯高耸的胀鼓处按去。“老肇,我不小了,你摸摸就知道的。”

    老肇大唬,甩着手臂连连倒退,脚下一拌,摔了个四脚朝天,眼镜也滚落得不知去向。

    小姑娘慌了神,蹲下身,一手抓住老肇的一条臂膀,另一只手从其肩膀下绕过,试图搀扶起他来,却没想未能掌握好力量,反被拉扯到他的怀里,碰了一个脸对脸……

    “老肇,我要听你讲故事。上次你给辄辄和蓝蓝讲的英俊骑士和那个吉普赛女孩的故事我没听全,你再给我讲一遍好不好吖?”

    姑娘翻身用后脑勺枕靠着宽阔、温暖,但不算雄健的男性的胸脯,躺在泥土地上舒舒服服地娇声说。

    “忘记了,那一??”

    “就是男主角叫德哥琉斯的那?。”

    “哦,你说的是《曼侬.雷斯戈》啊,行,那就给你讲讲。”

    教授毕竟是教授,回复了本色,他的语言一下就流畅起来。声色并茂地讲述着,渐渐忘记了枕着自己的妙龄女子,自己先沉入了故事情节中,他没有现,姑娘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和悲剧角色地演绎,已经情难自已。

    妙龄女子又翻转身来,双手撑在泥土地里,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与他再次地脸对着脸。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四只眼珠子互相对视良久,终究是小姑娘勇敢地先伸出她略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起老男人沧桑的脸颊。抚摸良久,情动处,小姑娘粉嘟嘟厚厚的红唇,也贴上了老男人的有些枯涩的薄薄的双唇。

    当小姑娘笨拙的香丁小舌胡乱地、毫无目的地四处舔食时,老男人久旷的身体,终于似干涸的河床迎来了滚滚的洪流,干枯的枝桠挂上了清晨的露水,他情难自禁用有力的臂膀环绕住小姑娘肥硕的*,翻转身来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

    老男人胯下一杆老枪隔着薄薄的裤头棉布,雄赳赳、气昂昂死死地抵住小姑娘的盆骨,他双唇全力*着她香甜的唾液,大手搓揉着她裙内喷薄欲出的颤动的丰硕。

    不远处,苦楝树林旁边一块略凹下的浅草地上,两双滴溜溜乱转的少男少女的眼珠子,好奇地紧张万分地注视着湖畔泥地上纠缠翻滚的,如同情期*猛兽互相撕咬的男女。

    趴在下面作支撑物的少男,起先还带着好奇心瞧瞧远景,后来则慢慢侧过头不敢再观望,最后干脆羞愤得恨不能将头颅象鸵鸟样埋入土中。

    趴在他身上的少女,此刻正浑身轻轻颤抖着,用一手紧捂着樱桃小嘴,另一手无意识地在他身上到处抓捏着,当她终于抓到少男*那粗棒,并当做浑身力量的支撑源使劲捏握着它时,少男早就*的男性的性征,忍不住喷射出一股黏黏的热流,同时,他还感觉得到上面少女的*内也汩汩地流淌出一泓清液,并湿润了他后背的衣衫。

    “你往哪里乱抓啊!”少年在少女多肉的臀上拧了一把

    “没有啊!”少女有些无辜地憨憨地看着他

    他俩都没现远处的黑幕下,还有一双眸子,狼一样闪烁着绿光,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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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女初试云雨情.

    “山东…!”

    看见一身白衬衣已被汗水浸透的秋鲁站在门外,似笑非笑地俯瞰着自己,继母闻兰惊喜莫名地低吟了一声,还似十几岁的小女生一般,用白皙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出声音的檀口。

    继母闻兰搬新家后,秋鲁这还是第一次回家探亲。

    自从父亲和继母到此地落户,已经整整五年过去了,但夏江这个城市秋鲁依然不熟悉。在空35军支左期间,他在这个城市呆过一整年,但除了部队驻地他极少出门,也没有回过军区大院的那个家;在范城工作期间,他又因开会、学习、汇报、出差等原因到过省城不少次,但全都来去匆匆未曾逗留,更谈不上专程到处走走看看了,因此大脑中对夏江不过是浮光掠影的一些残缺不全的印迹。从小在京都空军大院内长大的他,除了对京都还勉强能称得上熟悉外,父亲、继母和妹妹曾经安家落户的其他城市,他只能称得上是个步履匆忙的陌生过客了。

    早些年“家”对他来说,是一个从心底惧怕、不敢面对和必须逃避的词汇。因此,金陵的家,他只是在高中毕业和文化革命开始的那年分别回去过一次,第一次是为办理上大学必须的户口转移手续;第二次是和红卫兵小将们一起南下回家查抄“四旧”。成年以后,因为公务繁忙和身不由己加上心结未解,夏江东湖之滨鄂豫军区大院中的那个家,他勉强着自己回去过几次,而且是在去年父亲辞世前后。在那个家,他虽老老实实呆过几天,但那终究是被迫和不得已的,心底难堪、苦涩和无奈居多。只有这一次,他是真正如同羁旅漂泊已久、浑身困倦疲惫的游子般,带着思归的热切和几缕期盼归来了。

    “嘘…”

    秋鲁眯缝起的眼睛里透出了戏谑的微笑。

    秋鲁现闻兰很有投身入怀的冲动,赶紧侧身瞧瞧楼梯间的动静,又用一根指头按在她的红唇上示意她噤声,轻轻摇晃一下脑袋婉拒了。

    闻兰点点头,默默接过了秋鲁手中的旅行袋。拉扯着他的一条手臂让他率先进屋后,另一只手将手里的旅行袋胡乱朝走道地上一扔,再迅捷地掩上了房门。

    闻兰柔软的娇躯背靠着门板,双臂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翻转身紧紧地搂在怀里。

    “眉眉…”

    秋鲁有些胆颤心惊地躲闪着闻兰乱拱的红唇,尴尬地扬起脖子朝房间撸撸嘴,提醒她妹妹秋眉还在家中,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外泄。

    “不在家…”

    神色迷离的闻兰不容秋鲁声,马上用嘴堵住了他的询问。

    对于娇小玲珑的闻兰来说,身材高大的秋鲁其脸颊上的大嘴离着她的小嘴太遥远,踮着脚也难以吻着他的唇,于是索.爱的献吻动作,最终为了能自如地亲吻到秋鲁,只得借助四肢缠绕着秋鲁高瘦的躯体,象树袋熊般整个身体悬吊在他身上。

    被闻慧启蒙了性意识但又无情随手扔弃的秋鲁,为了谨守他从政时划下的道德底线,只得挣扎在暗夜苦捱的身体饥渴之中。新婚之后的短暂蜜月期结束,他就再也未近女色。体内灼热奔涌不息的岩浆,早就期盼着找寻到宣泄口,此刻他觉得自己再也无需戴着那副人前人后、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假面具了。她是自己的继母不假,但她是眉眉的亲妈更真。她的第一次是给了自己,也只给过自己;她也是自己懵懂的青涩年华中开垦的第一块处女地,并且种下了种子,还了芽、开花结了果。这里就是自己真正的家,她才是自己真正的女人。

    父亲死后,按照军中一贯体恤老将帅的规矩,只要未亡人尚存,东湖之滨他秋家的小楼就可以一直保留着,何况继母本身就是军旅中人,还是副团职现役军官。但秋鲁自己干脆利落退了伍不说,稍后也规劝闻兰脱下了军装,直接转业到了她曾担任军代表的省歌剧舞剧院,并且毫不犹豫退还了家里的小楼。秋鲁的举动,不说妻子闻慧不理解,为此闹死闹活大吵一场后跑回了沪江娘家,就连对他一向自诩极了解、和他无话不说的贾海南也摸不着头脑。好在继母闻兰不问缘由地无条件支持他,默默地忍受了闻慧骄横跋扈和泼妇般的无理取闹,也丝毫不顾忌外界的种种猜疑和看白痴般的嘲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秋鲁的大手攀上了闻兰饱满挺翘的臀,上下游走抚摸了片刻后,她就意乱情迷地浑身瘫软了。秋鲁只得托举着她的双腿,慢慢朝卧室挪过去。

    “你怎么象初嫁的新姑娘般那样不中用啊!一个回合不到就缴械投降啦?”

    秋鲁闭着眼,舒适地躺在放满冷水的搪瓷浴盆中,任由闻兰给他掐掐捏捏瞎胡闹地擦洗着身体,还哼哼着用含糊不清的语调,很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

    人为什么要有个家,有个妻子?不就是为了能这样彻底放松紧绷的情绪,享受浪漫温馨的闺房乐趣吗!什么是好女人?不就是继母闻兰这样冷了可以做热水袋暖身,累了可以当靠垫歇息,困了能够用来当被褥或垫絮披盖着睡觉,除了一心伺候丈夫和子女外,再无其他私欲的女人嘛!

    对文化革命以来将男女闺房之乐,天天当做所谓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享受观加以批判,秋鲁心底其实根本不以为然,但这样的话题他从来就不曾与人交流过,与闻兰能开出这样的玩笑,连他自己也诧异不已。

    闻兰的俏脸上腾出一片红晕,她俯在秋鲁耳边吐气如兰地呐呐道:“不就是第一次嘛!”

    “第一次?那眉眉哪里来的?垃圾堆捡来的?”

    “不准再说这个!那一次黑灯瞎火的不说,还提心吊胆老是害怕把你弄醒了,紧张得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晓得了,哪里还顾得上去体会有什么感觉?”

    未着亵衣的闻兰,下身套着的黑色府绸夏裤,已被盆中溅出的水花浸润了大半;上身的白色棉布衬衣,更是因闷热的卫生间憋出的汗水和秋鲁身上的水珠全部都被溅得透湿,贴肉粘在身上,把她的一对水滴状的饱胀Ru房凸显得骨外清晰。她俯在秋鲁光溜溜的脊背上,又恼又羞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撒了句娇,还在他身上顺势拧了一把。

    打破了世俗的禁忌,让她回复成了真正的女人,但她毕竟缺乏男女之间耳鬓厮磨的经验,更禁受不住秋鲁这样的言语*,说完这句话后,赶紧借口更衣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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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鳏夫和小女生的野合

    “中间的这间房是特意留给我的吗?”

    新家是一套三居室单元房,进门后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左面是三间同样大小、十七八平米的卧室,右面前后是卫生间和盥洗间,夹在中间稍宽的一部分是一个客厅。这样的三室单元房,是省会夏江市的局级干部宿舍,也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几处正规的西洋式单元楼。

    秋家执意要搬出军区大院,兼着省革委会一把手的老贾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难得地亲自给市里打了招呼,于是副团职的闻兰住进了副师职以上才能享受的高干楼,而且楼层可以随便挑选。闻兰征求了秋鲁的意见后,特意要了顶层的这一套。一是为了免遭同一幢楼内其他邻居的妒忌和怨愤,二也是为了方便避嫌。

    “当然是为你和慧慧专门准备的。可惜她居然一次都不肯进来住,还非要搬回沪江不可。”闻兰的话有些苦涩,也有些歉疚不安。

    “让她去。想离婚我就遂了她的心愿!”

    “山东……”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你用不着内疚。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浅薄无知还特别自以为是。以为我秋鲁不行了,在部队混不下去了,所以才急急忙忙要离我远些。这样的事情她一向没少干。前年庐山会议后,以为我爸站错了队,拂了老人家的逆鳞,会给她闻家招惹来灭顶之灾,不就曾十万火急地要与我秋家划清界限嘛。”

    “山东,我堂兄家……”

    “我说的闻家可没包括你在内。你是秋家的人,心也在秋家这边,我从来没把你当做闻家人看待,我只是对你那个堂兄,闻慧那个势利的爹不满意而已。他总以为巴结上了章秀才这棵大树,未来就仕途平坦了,压根就一不懂政治诡诈多变的雏儿。”

    闻兰的眼泪又因感动而流的一塌糊涂。秋鲁爱怜地摸摸她的脸颊,用一根手指帮她把挂在长睫毛上的泪珠刮掉了。

    “山东,那你为什么非要今年开春就坚决要求专业,还特意到豫南伏牛山那个偏僻的山区穷县呢?”

    “唉!我知道你嘴里不说,心里的疙瘩还是抹不去的。虽然按照我的意思,你很爽快地转业到了省歌剧院,但心里未必乐意。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嘀咕着责备我:放着好好的范城县一把手军代表不做,偏偏要选择退伍,还傻傻地跑到鲁山那旮旯地去干个副职?”

    秋鲁凝视着闻兰的眼睛,嘴角上翘着,带些讥讽味地笑问道。闻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轻点了下头颅。

    “你是我秋家的女人,我岂能害你!不告诉你原因,是担心你们女人嘴里把不住门,家长里短闲聊时,一不小心就把底牌泄露出去了。”

    “其中有什么玄机吗?再说慧慧不也是你秋家的女人嘛,你为什么也不告诉她,情愿让她闹死闹活地连离婚的话都说出口了?”

    “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我秋家的人,我为什么要把她当秋家人对待?而且与我秋家联姻,是她爸的政治投机生意之一,也是他目光短浅的典型做派。在你堂兄闻征远看来,脚踏两只船才保险。他自己直接投靠章秀才他们沪江新锐派;儿女这边,通过联姻与一零一和其他老帅这边搭上线,以为这就是保证他长期仕途不倒最好的选择,岂不知这样一来两边都对他不满意也不放心?谁都不会把他当心腹使用的。我敢肯定地说,他的仕途长不了。”

    “真的吗?那叔叔家里以后怎么办呀?”

    闻兰听秋鲁一说,有些担心起自家事儿来。虽然嘴里说的是叔叔家,实际是为整个家族在担忧。

    闻家虽然是个大族,从军、从政的人不少,但更多还是像她一样,转到了政治风险较低的文化、教育、艺术界。家族目前唯一社会地位最高、起骨干核心作用的,还是她担任沪江市革委会副主任的堂兄闻征远。闻征远虽说是副省级的沪江市副主任,但在副职中排位靠后,而且主要是抓经济工作和工业生产,既非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也非造反起家,远离沪江造反派结成的政治核心圈。章秀才他们把闻征远拉入沪江帮,利用和倚重其谙熟经济和工业管理的因素多,真正信赖和认可的成分少,关键时候很有可能将他当做卒子抛弃。

    目前,国内最高层接班人的派系斗争中,一家独大的副统帅凌虎派系刚倒台,抓了紧随一零一的黄、吴、邱、李等凌虎心腹,还送了一大批大小罗罗进学习班交代问题。这些人中,甚至还包括住军区秋鲁家隔壁小楼、为他父亲逝世担任过治丧委员会主任的原鄂豫军区政委老马。现在各派系政治势力处于一种暂时的平衡状态,所以章秀才的沪江帮也跳得很欢,与自己的岳父闻征远之间,关系蜜里调油搞得火热,但秋鲁能断定沪江帮的命运多舛,岳父的前途更是有限得很。只是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闻慧表示出来而已。

    秋鲁瞅瞅蹙眉沉思的闻兰,见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水,正沿着几丝原来未曾现的抬头纹往下淌,心底不由深深为她惋惜。真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啊!实际上还是个初为人妇的雏儿,心理年纪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般,偏偏脸上已有了中年女性的特征了。于是他轻柔地在她脸上有皱纹的地方揉摸着,试图抚平她脸庞渗透出的岁月痕迹,还轻声安慰道:

    “这些事儿你少操心,不然会老得快的。”

    “哎呀!……山东,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啊?”

    对政治上的事可能会涉及家族前途的大事儿,闻兰也不过稍稍表示出她这个族内人应有的一丝担忧,但一涉及她自己的容颜和美貌,即使秋鲁不过是出于感慨嘟嚷了这么一句,就让她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

    “老不老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终归是眉眉的妈,我还能真的放弃你?”

    说这话的过程,秋鲁霎时想起父亲过世她孤苦无助时,那祈望依靠着自己肩头寻求个支点依靠时哀哀的眼神,当时自己心硬如铁的拒绝了。人真是下贱的动物,转瞬间,自己也渴望着把她当成情感的港湾,来躲避近段时间遭受的婚姻中和工作上的风雨了。

    “山东,我还不是担心你……”

    闻兰的忧虑秋鲁心里再明白不过。俩人刚刚放弃一切世俗的羁縻走到一起,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其中的甜蜜,自己就红颜渐逝,能不让她担心秋鲁今后会嫌弃她吗?

    “别瞎胡思乱想。你想跑我还不会让你像闻慧那样溜掉的。”

    秋鲁用吻堵住了她的话头。

    “我急着转业并且让你也转业有两重因素:一是我估计老人家借助军队的力量稳定社会秩序的事儿,很可能最近就要告一段落,三支两军的工作结束后,部队撤回军营不再干政是必然的事儿。你想想,真到了那个时候,你退伍后还有资格挑挑拣拣,想干啥就干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二也是想摆脱自己身上军队子弟的痕迹,早一些真正步入地方锻炼一下。”

    “那为啥偏偏选择鲁山那个山区小县呢?鄂北这边省城你不愿意呆着,其他地方还不是随你便,想去哪里都可以嘛!”

    闻兰的红唇似小姑娘般撅起来,还娇媚地剜了秋鲁一眼。

    “你就干脆说不想让我远离你们娘俩就可以了,干嘛这么婉转转呀!”秋鲁嘿嘿笑道。

    “是不想让你远离我们。闻慧为此和你闹离婚,堂兄那里也是一肚子意见,你选择那儿总得有个能说服我们大家的原因吧?”

    “去年老李和老纪主持调查和清理一零一的专案,正为手头缺少有力的证据犯愁,恰好我给他俩雪中送炭搞到了相关铁证,所以……”

    “你先别忙说,老李和老纪是谁呀?”

    闻兰对高层的事儿有些懵懂,拦住秋鲁的话头傻傻地问了一句。秋鲁只好贴在她的耳朵上说了两个名字。

    “哦,他们为此看中你了?”

    “我去豫南正是老纪的安排。”

    秋鲁不无得色地轻轻颔认可,但闻兰还是昂起天鹅般的脖颈,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要是老贾老尤他们军中的老帅们知道你……”

    “改换门庭?本来就不是这回事儿,我有什么好不安的。而且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说不定还会为此高兴呢!”

    “这话怎么说?”

    “尽管老李和老纪他们都算是新锐,但与你堂兄他们沪江帮不同,他们都是些厚道人,只听老人家的,属于政治上的中立阵营。如果军中老人与你堂兄他们沪江帮干起来,老李和老纪很有可能会站在军委目前主事的叶老他们一边。你说我和他们搞好关系,老贾和尤和尚他们会怎么看?”

    “哦,是这样呀,那我就放心了。”

    闻兰抚着胸轻轻叹谓了一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鲁山那个地方好吗?我听慧慧说是很穷、很偏僻的一个山区小地方,你去后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

    闻兰支起娇小的身躯,侧身双手捧起秋鲁晒黑的脸颊,一边抚摸他颏下的短髭,一边用小嘴轻轻地吻着,满眼都是关切和痛惜。

    “鲁山是老纪起家的地儿。在伏牛山的东麓,北依洛阳、南临南阳、东接平顶山,地势非常险要,从古代起就被兵家视为战略要地。西南之三鸦关和西北之歇马关,是豫西名城洛阳通往豫西南重镇南阳的咽喉锁钥。穷是穷了些,但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很值得一游的啊。”

    闻兰眼睛里闪烁出小星星,非常热切和向往地说:“那我一定得带眉眉一起去。”说着还怕秋鲁是一时心血来潮,赶紧补充一句道:“我们探亲去,你不能反对的呀!”

    “你去探亲?探谁的亲?我又不是你的家属,你哪来的探亲假?”

    秋鲁逗了她一句。

    “我就是家属,你敢不认账?”

    闻兰羞答答剜了秋鲁一眼。

    “今年赶不上了,明年暑期去吧!”秋鲁正色道

    “一言为定,不准撒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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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 = 情人?1

    “秋哥,我想你了。”

    电话中华慕的声音糯糯的,有些甜的腻人。

    “嗯。”

    秋鲁鼻孔中含混地哼了一声,电话对面的华慕听到没有他不能肯定。

    三月不知肉味了。秋鲁只在年底出差的时候顺路回过一次沪江,和哺乳期的闻慧蜻蜓点水般秀了一把恩爱,既未见华慕,也没遇见考试期间正忙碌的安娴,前后合计待了不到两天就匆匆返回豫南。至于这小地方的女人,不仅毫无姿色可言,更是浑身上下透着土腥气,不洗澡的习惯特别让人感觉她们浑身肮脏,秋鲁是想都不会去想那事儿的。

    “秋哥,你想我了吗?”

    “想就有用吗?”

    秋鲁对华慕在电话中的撩拨有些忍耐不住,鼻子喘着粗气有些气哼哼的说。

    去年热季以后临近年底时华慕倒是来过一次豫南,充当秋鲁的信使和彭建见了一面,秋鲁交办的事情倒是顺利办成了,但据说为离婚的事情彼此闹得有些僵硬,所以也没情绪到许昌,直接就返回了沪江。这几个月里,秋鲁也就接到过她几次电话,而且每次都是要帮她办这事那事的,她纯粹就似个皮条客。

    “有用的,你闭上眼想一下我,也许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呢!”

    华慕继续撩拨着,声音里还带些哼哼,有些似*。

    “行了,说正经的吧。”

    秋鲁不想再继续把暧昧进行下去,这是对他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我和老彭离婚的事儿办妥了,但是还没去办证。”

    “为什么?”

    “一办证就闹得路人皆知,大家感觉都不方便。现在离婚太稀罕,只要让人家知道你是离过婚的,那种看恐怖动物的眼神就能杀死你,所以我们只是签了字。秋哥惊喜吗?”

    “早就猜到了。”

    “你猜到了?怎么猜出来的?”

    华慕惊讶不已。

    “彭建今天把那个女人领到我这里来过,让我给她安排工作。看他堂而皇之的样子,我估计他是想对我暗示什么,往这方面一联想,所以就猜到了。你的电话不过是证实而已。”

    “姓彭的狗东西,又占了我便宜。”

    “哎,女.同志可要注意积些口德呀。我简直都不知该如何能把这句脏话和那么美丽的一张俏脸联系起来。再说他占的是我秋鲁的便宜,你和他婚也离了,与你华幕何干?”

    秋鲁嘿嘿笑着调侃了一句。

    “他占的是我老公的便宜,我老公的就是我的,我当然要心里不舒服了。”

    华慕说的理直气壮。

    这女人真厉害!拢共才在夏江见过一次面,有过几次电话中的交流,可她叫唤起老公来,自然得就像多少年的恩爱夫妻似的。秋鲁回豫南后,她为了捞人往夏江跑了几趟,就把陪同她的贾海南和小武俩也驯服得规规矩矩,一口一声大姐的叫得不知多亲热。看来天生就适合做生意。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的呀,我怎么记不起了?”

    “上辈子呗!”

    秋鲁忍不住想放声畅笑,但秘书室的细微动静让他克制了。

    “你对彭建似乎意见很大呀?”

    “秋哥,你不知道吧,和他能谈妥分手我是付出了惨重代价的。郑州的房子他留下了,家里的财产也全部归他所有,他冲着孩子,还要挟我一次性付给他五千的抚养费。我说为了捞出他,为了保住他的军籍和级别,我前前后后付出的根本就不止这个数。锅也砸了、碗也卖了,家底全部掏干净,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他这才没敢再吱声,但还是提了一个附加条件……”

    见华慕说到半截又顿住了,秋鲁只好演相声似地接嘴道:“什么附加条件?”

    “他要求一年之后官复原职。”

    华慕说完这话后,有些胆怯地小声对秋鲁说道:“秋哥,我已经答应他了,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秋鲁有些苦涩。

    女人们往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一个副团职的干部,降级使用以后,身上有了污点,哪里是想恢复原职就能吹口气办到的?位置有没有只是一个方面,现在自己也非一把手,就算有了合适的机会,向地区一把手推荐后,当家的那位能否点头也还是一个问题。华慕敢这样大大咧咧随便答应彭建,估计也是因为去年的事儿办得太顺溜的缘故。在她看来自己头上是顶着光环的,那么大的事儿都能几天内三两个电话就搞定,类似这样的事儿岂非更简单?

    “你不会还承诺过别的什么吧?”

    秋鲁的话就似锥子般干净利落刺透华慕的表皮伪装,直达她的灵魂深处,似乎她在想什么秋鲁都一清二楚。华慕有些不敢回答秋鲁的问询,娇滴滴轻吟了两声,就似欢爱到了**般出的那种无意识的哼哼。

    “他有个小弟兄想……我……”

    “干也干了,现在感觉后怕了?”

    秋鲁嘲弄道。

    既然她离婚是自己同意了的事儿,为了抱得美人归,再多付些代价又算什么呢?只是以后必须得警告警告她,不能让她再随意胡来了。

    “秋哥,我已经到许昌了,你来接我吧。”

    华慕声音很低沉,似乎真的担忧秋鲁生气了,也不敢再卖关子。

    “真来了?”

    秋鲁有些惊喜过望,但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继续保持着平淡。

    “嗯!在一条小河边。秋哥你等等,我问问别人……哦,是南河,前面有座桥,好像是叫春秋桥吧。”

    “你等等……”

    秋鲁赶紧捂住电话听筒,朝外间的秘书室看了看。秘书小罗的身影不在视线范围内,但秋鲁知道他还未走,于是他放大声音喊道:“小罗,还没下班吗?”

    秘书小罗的头探进秋鲁的办公室,紧张兮兮地问道:“秋主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秋鲁朝外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不是让你下班了吗,还磨蹭什么?”

    小罗看到了他手中的电话听筒,也看出了秋鲁的恼怒,赶紧轻掩上门退出去。

    这个秘书也和范城时的秘书同姓罗,是革委会安排给他的,能力与原秘书罗前进天差地别,还很没眼色,秋鲁除了让他打杂,宁愿自己动手,什么事儿也懒得交给他办。到了这个时候,秋鲁才体会到那个被自己无情抛弃和冷落的前秘书的种种好处。

    等秘书的脚步声远去后秋鲁这才重新举起话筒,轻声说道:“你在的那个地方离我这里不算远,你过河一直朝前走,看见一条繁华一些的路就停下来,找家旅社先住下。我现在还有些事儿,两个小时后,我们在东大街上的派出所门口碰面。”

    “秋哥,我有些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什么事都瞒着我敢自己当家作主、一个人千里迢迢就敢到夏江捞人的人,这世界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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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介绍:
如果你习惯吃洋快餐,如果你连“大仲马”和“基督山”也没听说,那请勿入内。这是一部“基督山恩仇记”似,讲述一个男人和三个男人的战争;也讲述一个男人和俩女人缠绵的故事。其实如果你看过“基督山伯爵”,本故事的情节就完全不用听我罗唣。这本书适合边品茗、边散步,躺在藤椅或秋千上慢慢咀嚼;如果你心态浮躁静不下心来,干脆就把它当做擦屁股纸随手扔了吧。 可以自夸的说这是本好书,适合你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但未必适合你的口味。如果你是因为某段文字的标题吸…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