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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念安     豪门长媳太迷人txt下载     豪门长媳太迷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爱与恋的分歧(3)

    唐越:“……”

    兰姨看了席司曜一眼,又继续对唐越说:“唐越,上去看看吧,我也很好奇少夫人留了什么给少爷。”

    唐越顶着席司曜杀人般的眼神,后背冷汗涔涔,一边干笑一边尽量往后退,离席司曜远一些再远一些,“呵呵,兰姨,你可真会说笑,我不好奇,我怎么会好奇少夫人留了什么给少爷呢!”

    “别啊唐越!”兰姨憋笑都要憋出内伤来了,可是看到偶尔逗逗唐越,还真是好玩,“走,和我还有少爷一起上去,看看少夫人留下的东西。”

    唐越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自己被雷劈中过,神呐!快点来个雷劈死我吧!

    可是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祷告,他家少爷倒是听到了,轻哼了一声从他身边经过,留下一句话:“等下下来再和你算账!”

    唐越垮着脸对着上楼的两个人的背影,兰姨,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啊啊啊啊啊!

    ——

    上了楼进了卧室,兰姨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本,递给席司曜。

    他结果,打开第一页看了一眼,上面的自己十分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只手,而这本日记本会出现在这个卧室,只能是夜清歌的。

    “少爷,这是上次你叫我帮你整理房间的时候在床底下扫出来的,我像是少夫人掉下去的。”微微顿了一下,兰姨有些不好意思,“少爷,本来我不该看少夫人留给你的东西,但是……”

    “没事。”席司曜轻说了两个字,眼神却一直不曾离开那本日记本,他翻了几页,上面并没有写什么,甚至可以说是空白的,他正疑惑,就听到兰姨说——

    “少爷,你不要一页一页地翻,里面夹了很多封信,都是少夫人写给你的。”

    席司曜这时才抬头看了兰姨一眼,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兰姨你先下去照顾宝宝们吧。”

    兰姨点点头,旋即下楼照顾孩子去了。

    席司曜在门彻底合上之后才开始翻开夜清歌留下的那些信,那本日记本隔几页就夹着一封信,一共十六封。

    十六……

    多么敏感的数字。

    席司曜立即就想到了两人分开的时间,正好是十六年,难道她每年都给自己写一封信吗?

    事实解答了她的疑问,正是如此。

    十六封信,从夜清歌六岁写到二十二岁,每一年都没有间断,前面几封的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写的。

    还没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席司曜就先笑了起来,真心的笑容。

    第一封:

    阿曜哥哥,你说过会回来看我的,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没有来看我?我很难过。

    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我走呢?如果我和你一起走,现在就不会看不到你了。

    不行不行,如果我和你走了,那我又看不到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了。

    好烦人。

    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年纪还笑,第一封信里有很多的错别字,席司曜是一边看一边笑的。

    第二封:

    阿曜哥哥,我想见你,因为我要听你解释。

    爸爸说,妈妈还有弟弟妹妹是被你爷爷派来的人放火烧死的,我不相信。

    阿曜哥哥那么好,阿曜哥哥的爷爷肯定也是好人,不会这么做的。

    我和爸爸现在每天都藏起来,不敢出去见人,阿曜哥哥,你快点来带我和爸爸走,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们的。

    这一封,席司曜从字里行间能读出的信息是:夜清歌写信的时间晚于爷爷派人去放火烧人的时间,她那个时候肯定很难过。

    宝贝,对不起。

    第三封:

    阿曜哥哥,我和爸爸来到了你在的城市,但是爸爸不准我去找你,也不许我告诉别人我们从哪里来。

    有一个阿姨看上了爸爸,她要抢走妈妈的位置,我很不开心。

    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

    真对续呢。阿曜哥哥,我想见你。

    席司曜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那个时候的她还小,一直不肯相信那些事情是自己的爷爷派人做的,所以一直都想着要见自己。13639379

    第四封:

    阿曜哥哥,我十岁了,今年生日的时候那个讨厌的阿姨生了一个小弟弟,他以后要和我一天生日了。

    坏阿姨说,以后的生日蛋糕只能弟弟吃,我不准吃。

    爸爸也怕坏阿姨,一直抱着弟弟,没有人管我。

    我在后院用泥土做了一个蛋糕,还做了一个小泥人,我把他当成你,和我一起过生日。

    我很勇敢,我不哭。

    看到这一封,席司曜只觉得心很疼很疼,疼得让他根本无法呼吸。

    我的小新娘,那些日子,我缺席了,将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

    第五封:

    阿曜哥哥,这一年我都过得不开心,因为坏阿姨总是打我。

    我想去你那里,你不会打我,你会对我很好,我知道的。

    阿曜哥哥,我想见你,你在哪里?vedz。

    “我在这里啊……”席司曜对着纸张,轻轻地说着话,眼眶渐渐地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宝贝,真的对不起。

    第六封:

    阿曜哥哥,你最近好吗?我还好。

    以前住我们家对面的行知哥哥也来这里了,他对我很好,他还教我怎么对付坏阿姨。

    阿曜哥哥,你不在的日子里,有行知哥哥,也……很好。

    他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除了黑暗和冰冷,还有一丝丝的温暖。

    在看到这封信之前,只要一想到霍行知曾陪伴她那么多年,席司曜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可是此刻,他却是庆幸,多么庆幸,在那样的日子里,她不是一个人。

    不是我很遗憾,但总比让你一个人承担要好很多。

    第七封:

    阿曜哥哥,今天我做梦了,梦到了妈妈还有弟弟和妹妹,他们在对着我哭,我好害怕。

    他们说是你爷爷害死了他们,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就算你爷爷是坏人,你也不会让你爷爷这么做的,对不对?

    阿曜哥哥,我很想见你,你快来见我吧,我真的很想你。

    席司曜仰头眨了眨眼睛,将那些泛滥的液体逼回去。

    是,如果我知道爷爷会那么做,我一定会阻止!

    可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所以我没能阻止那些惨剧的发生,真的对不起。

    第八封:

    阿曜哥哥,坏阿姨生的弟弟很坏,总是跑我的房间把我的东西弄得很乱,还差点把这些信都撕掉了,我不让,坏阿姨就打我,很痛。

    可是我没有哭,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在坏阿姨面前哭。

    阿曜哥哥,虽然我没有哭,可是我很难过,行知哥哥安慰了我很久,你可不可以也来安慰我?

    我知道我很贪心,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那些好不容易逼回去的液体,此刻终于是冲破眼眶,低落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席司曜自问,这么多年过去,多少腥风血雨都经历过,可是从未哭过。

    可是此刻看到这几行字,心口的撕扯让他无法自制。

    第九封:

    阿曜哥哥,今天有个男生说喜欢我,不过我告诉我,我喜欢阿曜哥哥,不许他继续喜欢我,他哭了。

    哼!我都不哭,他一个男生居然哭了,我更不喜欢他了。

    行知哥哥知道之后揍了他一顿,然后他妈妈找到我们家来,坏阿姨揍了我一顿。

    阿曜哥哥,我又被打了,爸爸就站在边上看着。

    没关系的,我会快快长大,然后离开这个家,去找你。

    还是很想很想你,怎么办。

    既然那么想我,为什么不来见我?

    席司曜恨死自己,为什么在派人去那个山村找她找不到之后没有继续寻找,不是很爱吗?你这算什么该死的爱!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

    第十四封:

    席司曜,我渐渐长大,懂得了人情世故,世间冷暖,我也终于接受,那一切,真的和你爷爷有关。

    我再也不能叫你阿曜哥哥,我再也不能奢望长大了要嫁给你。

    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很难过。

    所以,我只能在这封信里,最后叫你一次:

    阿曜哥哥。

    然后,我还是很想见你。

    三年前,她就接受了那个残忍到让人几乎无法接受的事实,宝贝,那个时候你恨我吗?

    第十五封:

    席司曜,今天我看见你了。

    可是,我宁愿没有看到你。

    席司曜飞快低头去看日子,原来是那一天,就是他认出她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是故意让自己认出他的吗?

    清歌,你从那个时候就想要报仇了吗?

    从第一封看到第十五封,可以看出来,她写得话越来越少,称呼也从亲昵的阿曜哥哥变成了疏离的席司曜。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怪她。

    席司曜慢慢地展开最后那一封信,内容只有一句话,然后他去看日期,是去年的某一天。

    而那一天,她已经嫁给了他,带着报仇的目的,嫁入了席家。

    他再次仔仔细细地凝视那句话,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席司曜,我爱你。

    ————

第122章:爱与恋的分歧(4)

    席司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多少遍,心脏跳得那么快,像是他一张口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他拿着最后一封信走出去,站在楼梯口大声朝楼下喊:“兰姨!兰姨!”

    “少爷,怎么了?”兰姨急急忙忙地从楼下跑上来,一脸的担忧,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可是席司曜却是皱着眉,像是在思索什么,等兰姨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忽而又说:“算了,没事了。”

    紧随其后上来的于双勤和唐越皆是一脸的无语,兰姨也是看着他,困惑不已。

    席司曜手里捏着那张纸,转身脚步飞快地回了房间,嘴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这是你给我的情书,除了我,谁也不能看。

    而那一天晚上,两个宝宝是跟着于双勤和兰姨睡的,席大少爷抱着那封信,一夜好眠到天亮。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感觉到了他的好心情,见他抱着老二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唐越表示不解:“少爷,少夫人给你留了什么东西啊?”

    席司曜才不会回答他呢,继续低着头,和自己的儿子说着悄悄话。

    唐越蔫了,以前是有了少夫人就忘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现在是有了儿子就再也看不到别人了,哼!

    “唐越啊,刚刚叫你上去看你不去,现在又好气了吧?”兰姨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以表安慰,笑眯眯地问道。

    “我才不好奇!”唐越哼了一声,又悄悄地用眼角的光看了席司曜一眼,“我就是奇怪,什么东西能让少爷心情好的这么快。”

    之前从餐厅回来,虽然少爷吃饱喝足,但是心情明显是有些阴沉的,许是因为少夫人说要带着孩子离开吧。

    可回来看完了少夫人留给他的东西之后,那心情好的,就差在脸上写字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你很想知道?”兰姨特别地好心,笑得也让人觉得十分亲近,“我知道少夫人留了什么东西给少爷,唐越,你真的很想着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唐越反应迟钝,屁颠屁颠地点头:“好啊好啊!”

    “那我先问下少爷,让不让我说。”兰姨又是一笑。

    唐越:“……”

    于双勤都要笑出内伤来了,席司曜倒是不注意这边的情况,一直抵着头。

    “兰姨,我应该没有哪里得罪你吧?”唐越一边抹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问。

    兰姨爽快道:“没有啊。”

    “那您为什么整不死我不开心呢?”唐越咬牙切齿。

    兰姨却笑得眼角皱纹都深了几分,“唐越啊,兰姨我可没整你,是你自己往枪口上撞啊。”说罢,还用眼神示意他看席司曜。

    唐越当真看了过去,席司曜也朝着他看来,四目相对,刀光剑影,唐越中枪倒地不起!

    ——

    夜清歌回了霍行知的住处之后心情差到极点,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几乎是失眠到天亮。

    她闭着眼睛,睫毛剧烈地颤动,双手紧紧地揪住被子,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包厢里缠绵时,她虽然到了极致,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再晕忽,她还是听到了他在自己耳边的低喃——

    他说:宝贝,我也很想你。

    那个时候,她以为他已经理解自己了,也已经不再继续怪自己怨自己恨自己了,可是缠绵过后的冰冷语气,却让她的心跌入了无底洞。

    席司曜,你到底还是因为你爷爷的事恨着我对吗?到底还是恨我狠心,在你准备给我婚礼的日子,我却给了你一个葬礼!

    心痛的感觉尝了太多次,夜清歌几乎已经麻木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唇色咬到发白,最终在凌晨时分,才昏然入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捂着自己痛得仿佛要爆炸的脑袋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梦里她明明是和席司曜在一起,可是现在自己又是在哪里?

    姨知复忙。看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梦境回到现实中来,原来自己是在霍行知这里,那三个月之约还没有过去,席司曜也还因为席天浩的事恨着自己。

    那一切美好都是梦境,不是真的。

    难过得不能自制,她掀了被子,光脚踩着地板往阳台上走去。

    人心骚动,

    夕阳火红,

    缠绵过后,心酸无数。

    “在想什么?”身后忽然传来霍行知的声音,夜清歌表情稍稍一变,接着又恢复如常。

    “找我什么事?”她的声音很冷,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远,让霍行知十分不爽。

    他伸手,将坐在那里的人拉到自己的怀里,目光逼得很近,“清歌,就算你心里再怨我再恨我,这三个月里,你也只能对我笑!哪怕强颜欢笑!”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夜清歌美眸一敛,视线从他脸上扫过,清冷之中又带着一丝不屑,愈发刺激了霍行知。

    刚刚他从手下那里得到消息,今天晚上夜清歌出去之后,不但见了容迟,还和席司曜也见了面!

    这一个月下来,他好不容易让夜清歌慢慢地对自己愿意说话一些了,见了席司曜之后,她肯定又动摇了!

    果然,今晚的她,就好像一个月前的她,对自己的态度恶劣至极。

    “清歌,我忘了告诉你,这三个月你在我身边,除了努力重新爱上我之后,你的身体——也是属于我的!”

    “啪——”

    霍行知的话音落下,左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夜清歌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美得让人看一眼就会沦陷的眸子里,欲火丛生!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她盯着他,像是要用眼神将他的身体盯穿,“霍行知,你一定要逼着我恨你吗?”

    霍行知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一侧脸,眼神倏然一紧,那样子居然有几分狰狞,夜清歌自然是看出来他可能要对自己不利,一把甩开他另一只抓自己手臂的那一只手,强迫自己镇定,转身往屋里走!

    “清歌,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以为你能躲到哪里去?”霍行知在她身后,阴险地笑着,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话语。

    夜清歌背对着他,双手握成拳,“我为什么要躲你?是你无耻,不是我。”

    “既然你都说我无耻了,那我不介意再对你无耻一点!”13639379

    夜清歌大惊,可是拔腿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霍行知大步走上去,直接一个劈手打晕了她,旋即打横抱起朝着床上走去……

    ——

    彼时席司曜正在公司上班,虽然已经被架空,但是他还是每天来上班,把宝宝也带来,有事就做事,没事就带孩子,惬意得很。

    可是不知今天怎么了,从中午开始胸口就闷闷的,呼吸不是很通畅,两个孩子也闹得厉害,一直哭。

    临下班的时间,他愈发觉得不对劲,心底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激烈,起先他还以为两个孩子怎么了,叫来了医生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事情。

    孩子没事,自己也好好的,那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好的预感?难道……

    那个不好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当即就浑身从头凉到脚,立即按下内线,吩咐唐越:“马上派人去霍行知那边查一下!”

    “是!”唐越一听自家少爷是这种语气,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什么都不问就去查了。vedz。

    ——

    夜清歌并没有晕多久,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醒来后她就知道霍行知对自己做了什么。

    身体里那种空虚,她不是没有体会过,以前在床第之间,被席司曜撩拨到极致却不能满足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

    霍行知,给自己下药了!

    可是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霍行知啊!

    她正疑惑,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旋即有人走了进来,背着光,面容面糊,身形却是夜清歌熟悉的,是霍行知来了。

    “你给我下药?”她咬牙问,双手紧紧揪住被子,企图以此抵挡心底喷薄而出的**。

    她决不会让自己**于除了席司曜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如果今日逃不过此劫,那么明日的太阳,她将无缘再见!

    “是,我是给你下了药,而且是药效很强劲的春`药!”黑暗中,霍行知带着淫笑的声音传来,让人分外恶心,“有没有觉得很难受?想不想我帮你?”

    “滚!”夜清歌将枕头扔过去,盯着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自己到底是低估了霍行知变坏的程度!

    她还以为,就算霍行知变得再坏,也是因为自己,那么他对自己,应该不会乱来。

    况且这一个月,霍行知的表现很好,虽然她知道不能十分十当真,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他骨子里居然是这种人!

    霍行知接住她扔过来的枕头,极其猥琐地在上面深深嗅了一把,“真香,和你的人一样香……”

    越是寂静,越是可怕。

    此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夜清歌不敢开口,怕自己怒极攻心说更多难听的话刺激这个人渣,只能忍着。

    可是因为被下药的关系,她的呼吸急促而凌乱,颇有几分暧昧的意味。

    ————

第123章:爱与恋的分歧(5)

    随着霍行知一步一步的靠近,夜清歌心底的害怕越来越多,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脑海中一直徘徊着席司曜的身影,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对她来说都是那么地记忆深刻。

    可是最深刻的记忆,除了当年樱花树下的那一幕,还有最近婚礼现场的那一幕——

    夜清歌抱住自己的头,徒然迸发的万念俱灰让她彻底崩溃。

    席司曜,走到这一步,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什么,更加不想继续报仇。

    我只是可惜——

    我们还没有白头偕老,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辜负你的一往情深?

    心那么那么地痛,可是再痛也无法改变事实。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逃不过了。

    所以,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从床上窜下来的!

    霍行知没料到她会突然朝着自己冲过来,而且这个房间里此刻又没有开灯,在夜清歌冲过来的那一刹那,他愣了一下,也就是那一下,他被夜清歌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因为脚下稳不住,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黑暗中,也不知夜清歌抓到了什么东西,朝着霍行知的额头就打了下去。

    霍行知虽然伸手挡了一下,可是毕竟是毫无准备的,而且夜清歌此刻万念俱灰——

    当一个人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她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霍行知被打晕了,房间里除了夜清歌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了。

    她跌坐在地上,手上有温温的触感,她知道,那是霍行知的鲜血,再也没有什么比血液的滋味更让人觉得离死亡最近。

    夜清歌朝着霍行知爬过去,双手在他的两个裤兜摸索着,最后摸出了她想到的东西——打火机。

    ‘啪嗒‘一声,打火机着了起来,火苗散发着微弱的灼热感,夜清歌盯着它,像是盯着最后的绝望。

    透过那星星点点的光芒,过往的一切像是电影在回放,一幕一幕,刺激着她最敏感脆弱的那一根神经。

    她看到了从前不曾看到的,席司曜的好,深沉的爱,以及不求回报的付出。

    可是自己给了他什么?

    无尽的伤害,他爷爷的死,公司的失去……

    如今回到去看,才发现一路走来,最惨痛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席司曜,若有来生,换我来守护你可好?

    寂静的房间里,有‘兹兹’的火苗燃烧声,那一片火光,染红了半边天。

    ——

    唐越带回来的消息让席司曜瞬间失态,他猛地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眼底的光芒残暴而骇人,“霍行知带着昏迷不醒的她出去了?”

    “是。”唐越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了几分,这个‘昏迷不醒’是什么,他知道少爷懂,所以少爷才会是这种反应。

    “少爷,我已经派人去查霍行知把少夫人带去了哪里,马上就会有消息的!”

    “来不及了!”席司曜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去,吩咐他:“你马上打电话叫兰姨和双勤来这里看宝宝,我自己出去找。”

    “是!”唐越没说二十分钟之后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因为他知道,在少爷的心里,少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席司曜从电梯出来,一边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一边给神秘人打电话,“帮我一个忙。”

    “又有什么事啊席大少爷?”那边的人懒洋洋地问,好似现在还在睡觉。

    席司曜也不多问,直接说:“五分钟之内找出霍行知的确切位置。”

    “五分钟?”神秘人好像被吓到了,蹭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席司曜在这边都听到了声音。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哀嚎声,而是神秘人镇定理解的声音,“好,你等五分钟,我马上去查。”

    席司曜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只听到那边有女人的声音传来——最底底怕。

    “哥,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把你睡了,我会负责的。”

    “……”

    一阵空前的死寂,想必是神秘人也知道席司曜听到这句话,立即就挂了电话。

    他发动车子,慢慢地从地下车库开出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是神秘人发来的一个地址。

    席司曜看着那地址觉得熟悉,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地方,在他认出夜清歌的之后的那一年里,夜清歌常常去,难道是霍行知没有离开花城之前的住处?

    没再继续想下去,他立即就驱车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早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负荷,可是他只是紧绷着脸,面无表情地飙车。

    不论发生什么,他的小新娘,他都不会放弃!

    可是,在他即将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接到了唐越的电话,唐越在电话里,清楚地说——

    “少爷,刚刚得到消息,霍行知之前在花城的住处在半个小时前失火,邻居说,失火前,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进去,一直没有出来过。”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可是手机分明还在他手里,掉下去跌碎的……是他的心么?

    车子还在往前开,可是他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耳边一直回荡着的,只有唐越说的那句——

    失火前,霍行知和夜清歌进去了,一直没有出来。

    黑色宾利穿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是红灯,来来往往的车辆为了躲避他的车子,纷纷急刹车,一整片刺耳的声音几乎震破人们的耳膜。

    有车主探出头来骂人,可是除了一阵浑浊的尾气,黑色宾利什么都没有留下。

    席司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达到失火现场的,他只看到那栋房子还在着火,消防员人前前后后地在忙着扑火,周遭围着很多人,都在看热闹。

    他呆呆地站在大火前,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往火场冲去。

    此时此刻,他想到的,是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上天入地,生死不离。

    清歌,你最好保证你不在里面!否则我追到天下地下也不会放过你!

    “你不可以进去!”有消防队员拦住他,还没开口说第二句话,就被一拳揍飞了,席司曜的眼底泛着血光,模样似一只发怒的雄狮!

    可是大火还没有扑灭,那个人在被揍了一拳之后还是上前来拦他,不让他进去。

    席司曜几下就把他打得不省人事丢在了一边,然后从后腰拔出一把枪,朝天上开了一枪,“谁再拦我,找死!”

    众人被吓得不轻,那场染血的婚礼才过去没多久,又再次在公共场所听到枪声,又是席假人,纷纷掉头就跑,这一次喊都不敢喊了,生怕自己一出声,那子弹就会跟着来!

    席司曜猩红着眸子,转身朝着火场走去,在场那么多消防人员,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拦住他。

    幸好,在他即将跨入火场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后有一个黑影飞快上前,一把拽住他往后,“席司曜,你疯了!”veeg。

    那声音太过熟悉,席司曜回头一看,果然是容迟。

    卡卡从后面跑上来,着急地问:“席司曜,怎么了?你为什么往里面冲?”

    她心底的预感很不好,世界上能让席司曜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失态的人,除了夜清歌,还有谁呢?

    她和容迟也只是凑巧经过这里,刚刚听到枪声吓了一跳,就下车来看看,结果刚好看到有个人往火场冲去,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席司曜!

    容迟二话没说,就直接冲上来拦了。13639396

    席司曜此刻心急如焚,哪有时间和他们解释,一把挥开了容迟,“滚开!别管我!”

    他的小新娘在里面,他要进去救她,他要去!谁都不可以阻止!

    容迟当然不会让他进去,两人在火场外面好一番纠缠,卡卡平时再强悍,到底是个女人,此刻两个男人在她面前动了手,她哪敢上去。

    最后席司曜用枪口顶着容迟的眉心,一字一句道:“别再缠着我,否则今天死的人就是你!”

    容迟知道他这个时候又急又怒,不敢轻举妄动,最终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席司曜一头扎进了火海中。

    卡卡吓得脸色都变了,一遍遍拨打夜清歌的号码,果然是无人接听。

    “清歌,清歌,你不会出事的,你不会出事的对不对?!”终于还是压不住心底的害怕和不安,卡卡站在大火面前哭着喊了起来。

    唐越和兰姨以及于双勤带着孩子也到了,看到那火势吓了一跳,然后又看到卡卡在哭,消防人员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兰姨几乎要晕过去,可是她手里抱着孩子,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着急得直掉眼泪。

    唐越上前问了消防人员,回答果然是他最不敢想的那一个——少爷冲进了火场!

    “调动消防队所有的人过来灭火,十分钟之内火扑不灭,你们全部进去!”

    消防队长吓得半死,早在刚刚认出冲进火场的人是席司曜时就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这下真的死定了!

    他一边连声说‘是’,一边退下去去安排了。

    火场不远处的角落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看着这场好戏,良久,她的脸上终于绽开了多日不曾见到过的笑容。

    ——

    席司曜进了火场之后,楼下的火势还好,只是楼下的火势很大,楼梯口根本走不上去,他试了几次都冲不上去,心里急得恨不得自己会飞。

    转头之际看到不远处的厨房,虽然在着火,但是火势不大,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大步冲过去,将衣服脱下来,用水浸湿,然后重新穿上。

    这一次,他顺利冲上了二楼。

    可是二楼所有的房间都在着火,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找,“清歌!清歌!”

    浓烟十分呛人,他喊了没几声,喉咙就疼得直咳嗽。

    最里面的那一间房间火势最大,他心里‘咯噔’一声,那股不好的预感迅速蔓延开来,像是水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大。

    不会,不会的!

    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否定自己脑海中闪过的不好念头,可是推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根本没有力气。

    门早就已经被火烧得不成样子了,他顾不得上面的火,直接用手去推,那火苗烧蚀着他的皮肤,灼灼的痛!

    可是,手上再怎么痛,都没有那一瞬间心尖上的刺痛来得厉害!

    火势最大的那间房间里,地上,静静地躺着两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席司曜只能靠着身高,依稀辨别出,那具短一些的尸体,应该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女人,他想都不敢想,这个女人可能是夜清歌。

    不敢想,不能想。

    他慢慢地走过去,眼睛里一层雾蒙蒙的东西不知是被浓烟熏出来的还是此刻忽然涌上来的,他只是无声的,在那具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慢慢的,双膝着地,他跪着,从那具尸体的头部看到脚。

    而后,视线又回去,落在尸体的手上,攥得很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手心。

    “清歌,我知道这不是你……不是……”他一边摇头说这具尸体不是夜清歌,一边却伸手去掰开那只紧攥的手。

    一道光芒刺过来,他眼睛一闭,晶莹的液体瞬间跌落眼眶,砸在尸体上,兹的一声。

    是一枚戒指。

    一枚席司曜很熟悉的戒指。

    他记得,自己曾用这枚戒指,在澳大利亚的机场,在那么多人面前,下跪向他的小新娘求婚。

    可是这不是他的小新娘啊,怎么会有这枚戒指呢?

    不会的,不是的。

    他摇着头,抖着唇,努力地告诉自己,这个人一定不是夜清歌,最终却还是被心底的痛楚占了上风,如同受了伤的狮子,那么沉痛地嘶吼:“啊——”

    ——

    唐越他们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在火势渐渐减小的时候,火场里有个人走了出来,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众人定睛看了许久才认出来那个人是席司曜,他走得极慢,一步一步沉重得让人不敢直视。

    哪怕被浓烟熏得脸上漆黑一片,那种从心底,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心如刀割,还是让所有人沉默得呼吸都不敢大声。

    唐越甚至不敢上前,呆呆地看着自家少爷抱着一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第124章:爱与恋的分歧(6)

    “少爷……”在席司曜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唐越有些颤颤地叫了一声,“少爷,少夫人她……”

    听到‘少夫人’这三个字,席司曜的脚步明显顿住了,怔怔地转过来看他,一字不发,那双眼睛红得吓人,里面的伤痛更是如同被狂风席卷而来的漫天飞沙,让人的心无端颤抖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黑乎乎的一片,又看着唐越,那眼神毫无焦点,唐越脸色骤变。

    而不远处的兰姨和于双勤,这时也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兰姨看着他手中那具烧焦的尸体,脚下一软,几乎要站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少爷……”

    看席司曜此刻的神情,难道这具尸体是少夫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兰姨更是连连往后退,再也无法上前一步,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要不是因为手里还抱着孩子,兰姨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于双勤也是脸色都白了,虽然对于这个表嫂自己没有接触过,可是怎么说也是自己表哥的妻子,看到席司曜那样子,她心底也难受了起来。

    平时都是席司曜席司曜的叫,此刻开口,却是一句:“哥……”

    席司曜不说话,脸上一块黑一块黑的,眼神从他们的脸上扫过,最终毫无波澜地回到那具烧焦的尸体上。

    他轻轻地说:“这不是清歌,不是的,你们别难过。”

    唐越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少爷说着这样的话,却是那么心痛地看着这具尸体,少爷,你一定是找到了什么能证明这具尸体是少夫人对不对?

    你叫我们不要难过,可是看着你这样,我们如何不难过?

    卡卡慢慢地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双眼泪雾蒙蒙地盯着席司曜手里黑乎乎的东西,声音在打颤:“席司曜,这、这是什么?”

    她不敢相信这是夜清歌,这也绝对不会是夜清歌!

    容迟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担忧地看着她。

    夜清歌说过,她和卡卡情如姐妹,如果这具尸体真的是夜清歌的话,崩溃的人何止是席司曜一个,卡卡亦会痛苦万分吧?

    席司曜抬眸看她,淡淡地笑,那样子着实滑稽,可是看着,却让人无端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这不是清歌,不是清歌……”

    他没有正面回答卡卡的问题,只是一遍遍地否认。

    不是的,不是的…

    卡卡呆在那里许久,眼泪的液体哗啦哗啦流下来,流入嘴里,一片苦涩。

    “不是清歌,不是清歌——”她也一遍遍否定,全身都在颤抖,那模样像是寒风中受冻的小动物,“不是清歌!不是清歌!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划破死寂,卡卡眼前发黑,软软地倒了下去,容迟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她,“卡卡,卡卡?醒醒!”

    叫了几声不见她醒来,容迟没再多耽搁,立即将卡卡打横抱起带到车上,然后去医院。

    消防人员整齐地一排站着,每个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会受牵连。

    席司曜就抱着那具尸体站在天空下,久久地站着不动,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不存在,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兰姨和于双勤抱着孩子,不敢在雨中站着,只好回到了车上,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外面的一切。

    “兰姨,你别哭了,会吓到宝宝的。”于双勤在安慰兰姨,可是自己却也是哽咽着,双眼通红,马上就要哭了的样子。

    兰姨抱着孩子一边哄一边哭,时不时朝着外面看一眼。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少爷,好像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生命中再也没有阳光没有希望。

    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怀里的宝宝似乎也感染到了什么,扯开嗓子大声哭了起来。

    “宝宝乖,不哭不哭……”于双勤急忙安慰,可是叫宝宝不哭的同时,她自己却也哭了出来。

    然后,她怀里的宝宝也跟着哭了起来。

    车里一片哭声,车外一片雨声。

    痛候边曜。唐越就站在席司曜身后,不敢上前不敢说话,只是看着。

    雨水冲刷掉了席司曜脸上的赃物,原本的面容渐渐呈现出来,那是一张惨白如鬼的脸。

    他站着的地方有红红的一小片,应该是他受伤流出来的血,混合着雨水,慢慢地流走。

    唐越的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转身走到那些消防队员面前,哑声说:“该怎么做怎么做,没你们的事了。”

    消防队长几乎要跪下来谢上天了,“好!好!明白了!”

    再次走到席司曜身后,那个如同雕塑般站了许久的男人,嘶哑着叫他的名字:“唐越……”

    “是,少爷,我在。”

    “唐越……”他又叫了一声,那声音低得可怕,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慢慢地,他转过身来。

    此时大雨滂沱,他的脸上都是水,唐越分不清那些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可是他分明听到了少爷的心在哭泣。

    席司曜的声音哑到极致,沉痛着吩咐:“唐越,送我们去医院。”

    “是,少爷!”唐越如同平时一般高声回答,可是那一瞬间,他的眼底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落。

    旁人尚且如此难受,更何况是爱少夫人至深至死的少爷?

    唐越几乎是咬牙,才能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

    到了医院,医生早就准备就绪,按照席司曜的吩咐,去办事了。

    席司曜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站在一间病房的窗口,看着外面狂风大雨。

    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前后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那雨就停了,空气一片清新,可是有些人的心头,却再也不能放晴。

    唐越推门进来,将他的衣服从里到外完整的一套放在病床上,低声说:“少爷,兰姨叫人送来了衣服,你先换了吧。”

    席司曜不动,他的身材本身就挺拔,此刻浑身气场阴鸷,负手而立于窗前,愈发显得震慑力十足。

    唐越没再开口,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少爷可能都听不进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少爷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尽力去做事。

    又过了十分钟,席司曜终于转了过来,脸色虽然依旧是难看到极点,只是那双寒眸,却已然恢复了平时的锐利,“唐越,把霍行知的尸体也送到这边来,叫人验dna!”

    “少爷,你是怀疑有人掉包了两具尸体?”唐越微微惊讶了一会儿,然后才恍然大悟地反问。

    席司曜薄唇微抿,眼神凌厉之中带着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杀气,“不管是不是,去要验dna!”

    如果真的是掉包了,那便最好。

    如果没有掉包,如果没有……

    这一种可能,席司曜不敢想。

    ——

    卡卡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检查了一番,说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晕过去的,休息休息,缓过来就好了。

    容迟陪着她,没多久卡卡就醒了,一醒来就找夜清歌,“容迟,清歌呢?清歌呢?”13639199

    “卡卡,你先别急。”容迟按住她,还没说第二句话,就又被卡卡推开了。

    她一边下床穿鞋一边哭着喊:“我怎么能不急!如果那具烧焦的尸体是清歌,我怎么能不急!”

    容迟知道自己此刻也拦不住心急如焚的她,跟上去说:“好好好,席司曜他们也在这间医院,我们上去找他们,你慢点,鞋先穿好。”

    卡卡回头看他一眼,咬着唇点头。veb5。

    他们上去的时候,那一层密密麻麻的都是保镖,容迟给席司曜打了电话,很快有人来请他们,“离小姐,容少爷,我们家少爷有请!”

    卡卡是被容迟扶着进去的,她的脚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心里敲锣打鼓一般,一秒钟也不得安宁。

    保镖带着他们来到一间vip病房外面,“离小姐,容少爷,请进吧,少爷在里面。”

    容迟微微一点头,伸手推门进去,里面除了席司曜,兰姨和于双勤以及两个宝宝也都在。

    看着这阵仗,卡卡呼吸一窒,大步往里走,直接来到兰姨的面前,抓着兰姨的手问:“兰姨,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清歌怎么了?清歌呢!”

    兰姨红肿着眼眶,摇头。

    她本来是准备和于双勤回家的,但是两个宝宝哭得太厉害了,没办法就只好来医院了。

    果然,宝宝们只有到了他们的爸爸怀里,才能渐渐地安分下来。

    卡卡怔了怔,转身问:“席司曜,清歌呢?那具尸体不是清歌对不对!一定不是!”

    席司曜不说话,看到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鹰利的眸子倏然一紧,立即看了过去。

    是唐越,手里拿着东西走了进来,“少爷,被怀疑是少夫人的那具尸体的dna报告出来了。”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

    病房里的三个女人最先忍不住,立即站起来反问道。

    另外两个男人看似镇定,实则也是握紧了插在裤兜里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唐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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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爱与恋的分歧(7)

    唐越神色紧绷,让人看得愈发不安,卡卡暴走,“唐越,你倒是说啊!结果到底是什么!”

    容迟拉住想要冲上去的她,低声安抚:“别急。”

    卡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席司曜危险地眯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唐越说出结果。

    唐越深呼吸,然后在大家紧张不已的目光下,忽然笑了起来,说:“少爷,那具尸体不是少夫人!”

    病房里一阵死寂,然后就是三个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再然后,是容迟的笑声,最后才传来席司曜低低的笑声,那么地愉悦,好似劫后余生。

    “兰姨,她还活着!”他高兴得顾不得这里这么多人,直接走过去抱兰姨。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孩子,兰姨连忙推开他,“是是是,少夫人还活着,但是少爷你也别吓到小少爷啊。”

    席司曜皱了皱眉,低头看去,兰姨怀里的老二果然又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给我吧。”他伸手将孩子接过去,面上在哄,心里却是在狠狠地腹诽:臭小子,你爸爸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你妈妈,所以你别给我添乱了!

    老二好像会读心术,知道自己的爸爸在想什么,小胳膊小腿伸了伸,不高兴地大哭了起来。

    席司曜心情正好,虽然老二一直哭闹个不停,却还是一直在哄着。

    病房里的气氛由之前的一触即发转变成现在的和乐融融,卡卡缩在容迟的怀里,嘤嘤嘤地哭。

    门外,忽然有人进来,在席司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就看到席司曜将眼神转向卡卡。

    容迟额头的青筋一跳,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席司曜看卡卡的眼神十分奇怪,正想开口问怎么了,就听到席司曜说:“请金少爷进来吧。”

    金少爷?

    病房里的人都愣了一下,卡卡更是大失惊色,还没来得及从容迟的怀里出来,就听到轮椅的声音传来,然后是金思城那熟悉得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席总,给你添麻烦了。”

    话音落下,金思城的脸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倒没有直接看着卡卡,而是看着席司曜。

    席司曜勾着唇,淡淡一笑,“没事,金少爷请便,我有事先走了。”

    金思城点点头,成熟男人之间,只用一个眼神就可以。

    随后,席司曜、兰姨、于双勤以及宝宝们还有唐越,都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容迟和卡卡,还有就是金思城。

    金思城坐在轮椅上,一只手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着,另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脸上似笑非笑。

    容迟自小和这个表哥关系最好,也知道金思城的城府有多深,此刻他这幅样子,要么是气到极致,要么是无所谓。

    但是从上次在法国他带卡卡出来和自己见面的情况来说,他对卡卡……绝对不是无所谓。

    “小迟,你搂着你哥我的未婚妻,搂够了吗?”金思城极轻地开口,危险得让人一瞬间就有想逃的冲动!

    卡卡低头看了看,然后条件反射般地从容迟的怀里出来,站在不远处,惊慌失措的看着金思城。

    “不是,我和容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我们……”

    她想解释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自己对容迟的感情,早就摊开在了金思城的面前。

    如今又被他亲眼看到自己和容迟抱在一起,自己再解释,他还会相信吗?

    “千寻,我说什么了吗?”金思城笑得极其温柔,那模样温和无害,卡卡却是看得胆颤心惊。vykq。

    从最近一段时间和金思城的相处来看,他这样子笑的时候,接下来自己绝对是要倒霉了!

    容迟看到她的手一直在抖,忍不住就握住了,然后转过去对金思城说:“哥,我和卡卡没什么,她刚刚是因为知道清歌还活着,太高兴了所以才……”

    “我知道。”金思城淡淡一句,而后朝着卡卡伸出手,“千寻,过来。”

    卡卡摇头,她才不要过去,现在过去的是笨蛋!

    可是金思城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那样看着她,也让她觉得压力巨大。

    容迟有些头皮发麻,他几乎已经看到了卡卡被金思城带回去之后的下场,明知是徒劳,却还是于心不忍,“哥,别这样,是我的错,你有火就朝着我发吧。”

    金思城妖孽般的眸子忽然眯了起来,紧接着有拳头飞到了容迟的脸上,容迟不备,被他一拳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立即流出来鲜血。

    “容迟!”卡卡冲过去扶住容迟,而后转头瞪着金思城,“你干什么!我和容迟又没怎么样,你凭什么打人!”

    “那你是要我等你们上了床生了孩子再打人吗?”金思城咬牙切齿,从来没有哪一个人,敢如此一次一次地忤逆他。

    离千寻,你真是让我万分火大!眼冲他什。

    容迟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一侧的嘴角,指腹顿时一片嫣红,他却是一笑,“哥,打完之后有没有好受一些?”

    金思城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那口气阴冷得像是在警告,“小迟,从小到大,我对你没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打你了,但是记住,做事要有分寸,否则别怪哥不顾兄弟情面。”

    容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无法言语的眼神看了看金思城,又看了看卡卡,点头,“好,哥,我知道了,卡卡你带回去,不要为难她。”

    “我的未婚妻,还不需要你担心。”金思城说完,大步走过来一把拽住卡卡的手,“跟我回去!”

    卡卡被他拖着走了几步,忽然反应了过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大声地喊:“金思城,我不爱你!你带我回去又有什么意思!我要解除婚约!马上!”

    空气在卡卡喊完话的那一瞬间,倏然凝固,寒气侵入人体,让人冷得无法自制。

    容迟眼底光芒一闪,飞快上前,却还是没有金思城动作快。

    卡卡的下巴被金思城单手钳住,他看着她,笑得如同撒旦,“再说一遍!”

    “我要解除婚约!解除婚约!你听到了没!”卡卡豁出去了,可是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喊出这些话之后,最先浮现的感觉不是轻松,而是苦涩。

    她不要和金思城一起生活,不是因为多讨厌金思城,不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和容迟有希望,而是不敢。

    是的,她不敢。

    不敢和金思城这样的男人生活,生命中从不曾出现过美好,他那样的一个人,事事玩转手中,凭什么就对在离家不受宠的她一见钟情?13718270

    美貌?

    呵呵,他金思城是什么人,天生一副好皮囊,什么样的美女见了他不是往上扑,她离千寻这点姿色算什么?

    卡卡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更加害怕……

    如果婚姻是一场阴谋,她面对那样一个男人,她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沦陷,与其最后换来一段不堪回首的撕心裂肺,那么还不如趁早就了断。

    原本以为金思城会怒极攻心也像对容迟一样对自己动手,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她,静静地看着,不说话不动。

    卡卡由最初的视死如归到此刻的脚心发凉,她终于知道什么叫秒杀!

    刚刚金思城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将她秒杀的如此彻底!

    在他面前,她还是第一次害怕的不能自已,转身想找容迟,却发现不知何时,病房里就只剩下她和金思城了,容迟已经悄然无息地退了出去。

    她觉得委屈愤怒,可是委屈什么呢?

    他们十几年的手足情深,自己在容迟心里算得了什么?

    卡卡只看到了容迟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却从不曾看到金思城对她的害怕失去。

    就算阴谋又如何?一个男人如果对你不在乎,会为了你对自己的兄弟动手吗?卡卡,醒醒吧!

    可是深陷委屈之中的小女人根本就没有多想,她难过的同时也彻底忽视了面前的金思城,连他的眼底泛起幽光,她也没有看到。

    直到一阵天旋地转传来,她的人被金思城甩到病床上,空气中传来衣帛撕碎的声音,她才猛然惊醒。

    “金思城,你干什么?走开!走开!”

    她惊慌失措地挣扎,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金思城将她的双手狠狠地抓住摁在她的两侧,将她固定成一个温顺的承欢姿势,饱含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令她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来,处于紧张的状态,“千寻,我一次次地给你机会,可你为什么总喜欢挑战我的底线?”

    “不、不是……我没有……”卡卡向来自诩口齿伶俐,可是此刻却被金思城吓得语不成句,浑身颤抖着。

    她没有挑战他的底线,虽然她喜欢容迟,这些天也和容迟走得有些近,但是那是有原因的,不是偷情!真的不是!

    “有没有都无所谓了,你的第一次,我原本是想留到婚后的,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么别怪我……”

    ————

    (作者有话说:我原本是想把肉留到番外的,既然你们如此迫不及待,那么别怪我……如果作者犯二了,你们一定要学会无视,知道吗?乖~)

第126章:爱与恋的分歧(8)

    席司曜抱着孩子从医院出来,样子看上去好像是准备直接回家了。

    兰姨和于双勤正纳闷呢,不是知道了夜清歌没死吗?怎么他都不着急去找?

    唐越倒和他们想得不一样,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席司曜转过来吩咐他,“你送兰姨他们回家,我有事。”

    “是,少爷!”他微微一笑,点头,早在看到门口停着的两辆车子时他就知道少爷肯定不会和他们一起回家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兰姨和于双勤上了车,问前排开车的人,“唐越,少爷干什么去了?”

    “应该是去找少夫人了吧。”唐越似乎也不确定,轻轻地回了一句。

    兰姨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这一天之内经历的惊心动魄,让她这一把年纪的人可真不好承受,她觉得浑身都很累。

    于双勤却是很好奇,追问唐越,“我哥去哪找嫂子啊,你知道吗?”

    唐越从后视镜看了这位于双勤小姐一眼,他记得少爷特意吩咐过自己,不论她问自己什么,都不会实话实说。

    唐越心想,少爷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这位小姐要追问。

    于是,他很镇定地回答说:“于小姐,少爷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自己打个电话去问问?”

    于双勤顿时被唐越的话给噎住了,她才不会傻到自己打电话去问席司曜呢,要是自己打电话去问,肯定会被一顿说教!

    气呼呼地坐了回去,她只好和怀里的小宝宝说席司曜的坏话,兰姨和唐越皆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

    席司曜达到包厢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然后才看到神秘人的脸,“我还是第一次带着医生见人,席司曜,你真是让我一再破例。”

    “别把话说得这么暧昧,我那天听到了。”席司曜淡淡地笑着,一边坐下一边解开自己的袖子,将袖口往上挽,露出伤口让医生给自己处理。

    神秘人愣了愣,问:“你听到什么了?”

    “林相思把你给睡了。”

    次奥!!!

    神秘人一脑袋黑线的同时内心大抓狂,果然!那天林相思不该说的那句话,果然被席司曜给听到了!

    自己那么快地挂电话,还是来不及,还是被这个混蛋给听到了!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啊,不是说你受伤的事,不是说那场大火的事,你说我的事干吗?”神秘人急了,那双眼睛里,分明闪着心虚。

    席司曜低着头,似笑非笑,“是你在岔开话题吧。”

    顿了顿,他抬起头,又笑着问:“林相思真的把你给睡了?”

    **!!!

    神秘人这次真的想冲过去揍席司曜一顿,这辈子自己最丢脸的一件事就是被林相思给睡了,可是这家伙居然一而再地说出这件事,他不是故意的也是有意的吧!

    “席司曜,别逼我揍你!”

    “试试?”席司曜挑眉,“上次在澳大利亚,也没分出胜负。”

    神秘人要吐血,虽然这个家伙的手臂受伤了,可是上一次的平手是因为有萧定卿,若是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会被他暴揍的!

    摸了摸鼻子,他果断转移话题,“好了,说吧,你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你老婆不是在霍行知那边吗?为什么又不见了?”

    席司曜脸色很快就冷了下来,语气有些淡,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上次婚礼的事也你在场吧,当时程子言是被谁带走的?gevat吗?”一闷么兰。

    “除了他还有谁会来带走程子言那个贱人?”神秘人对于提到程子言这个贱人嗤之以鼻,冷笑了一声,“不过我看gevat带走她不是为了和她双宿双栖,相反的,自从上次你把那个死婴和他本人的dna对比寄到他手上之后,他对程子言,是恨的。”

    “他对程子言什么感情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能在多快的时间里查出gevat的下落。”

    “怎么,你怀疑是程子言和gevat联手掉包了尸体?”

    席司曜目光深深,清隽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意,此时医生也正好将他的伤口处理好了,他挥手,医生立即弯腰退了出去。

    旋即,他从西装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一张磁碟扔到了对面人的面前,“看看吧。”

    “是什么?”

    “监控录像。”

    神秘人狠狠震住,“你早有准备?未卜先知么?”

    席司曜狠狠一个白眼丢过去,“不是我,是附近一个居民安装的监控,刚好能拍到失火的那座房子。”

    “你看过了?”神秘人拿起桌上的那张磁碟,把玩在手心,笑着问。

    “你说呢?”

    “果然是席大少爷,做事速度不是别人可以比的。”

    席司曜冷嗤一声,“行了,不要废话了,到底多久可以查到gevat的下落?你知道,那个人是搞心脏的。”

    神秘人点点头,“我会尽快,但是你知道的,gevat这个人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而且,我怀疑他和霍行知有染。”

    “有染?”席司曜挑眉,无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要乱用词,这个词用在你和林相思身上比较适合吧。”

    他说得慢条斯理,模样极其欠扁,神秘人气得只恨自己打不过他,不然就扁死他!

    ——

    一间神秘的房间里,不,确切地说,是一件小型手术室里,gevat手上戴着手套,看样子是准备手术了。

    霍行知站在一边,额头上缠着纱布,脸上面无表情。

    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那天自己虽然是想侵犯她,可是她居然想跟自己同归于尽!

    夜清歌,席司曜在你心底是有多重要,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么?为了给他守身如玉,你甘愿去死么?

    幸好gevat那个时候正好派人来找自己,否则那间房间里的两具尸体,其中有一具就真的是他霍行知了!

    gevat转头看了他一眼,口罩包住一大半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出是在笑,“怎么?真想她死?”

    “不。”霍行知也忽然笑了起来,爽快地回答,“我说步骤,你帮我把她身体里的芯片拿出来。”

    “拿出来之后,你可就没把柄再威胁她在你身边了。”

    “没关系。”霍行知脸上的笑容更深,那模样像是在计划着什么阴谋,gevat也算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对于此刻的霍行知,他亦是不奇怪。

    一个人的经历会造就一个人的性格,从来都是在逆境中生存,夜清歌是他此生最后也是唯一的美好,如果要他放弃,除非他死!

    否则,放弃自己生命中最后那一点光亮,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呢?

    霍行知笑得越来越可怖,夜清歌,我拿掉你身上的芯片,但是不代表我就会这么放过你!

    ——

    夜清歌醒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只知道周围一整片都是漆黑。

    她动了动自己的双手双脚,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床头一番摸索,终于摸到了开灯的开关,啪嗒一声,屋内霎时亮了起来。

    许是因为处于黑暗中的时间太久,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吃不消,本能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手臂往上抬的瞬间,后腰猛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闭着眼睛放下手,去摸那处传来痛楚的位置。13718270

    凹凸不平,好像是纹身……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后腰纹身了啊?怎么回事?

    这时她已经适应了屋里的光亮,飞快转头找镜子想要看看后腰到底有什么,可是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镜子。

    募地,她觉得脸上也有些刺痛,抬手一摸,居然也有些微微的凹凸不平,只是没有后腰那么严重。

    脸上,脸上……

    夜清歌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能这么真实地触摸到自己,能感觉到痛意,那么说明自己还活着!

    可是霍行知呢?难道霍行知也还活着?莫非是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朝着门口的位置冲去,拉开门就往楼梯跑去,楼下没人,她四处找了都找不到人,更奇怪的事这栋房子里她居然找不到镜子!

    站在偌大的客厅,她捂着自己微微有些刺痛的那一侧脸颊,心尖止不住地颤抖!

    重新上楼的脚步千万斤重,她好不容易来到二楼,倏然听到走廊那侧的房间传来声音,是男人的声音,她并不熟悉。

    此刻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许周遭危险重重,可是夜清歌却还是忍不住,慢慢地朝着那间房间靠近,里面传出她熟悉的声音,是霍行知在说话——

    “我哪有对她做什么,只不过是送她和席司曜一份大礼!”

    然后是刚刚她最先听到的那个不熟的声音,其实是gevat的,“你这份大礼,只怕会让席司曜抓狂。”vykq。

    再然后是霍行知无耻的笑声,那么地刺耳。

    夜清歌如遭重击,脚下往后退了一步,不知撞到什么东西,惊动了房间里的两人,霍行知厉声问:“谁在外面?!”

    ————

    (作者有话说:我发誓清歌没有毁容!二十八号可能没时间的亲,现在就投月票给七七吧,谢谢~爱你们!ps:神秘人和林相思的故事就是番外第三个选项《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127章:爱与恋的分歧(9)

    旋即,两人从房间里大步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人,眼底一丝惊讶也没有。

    只是夜清歌整个人都处于极度镇定和痛苦的状态下,根本就没有觉察到霍行知和gevat的异样。

    霍行知上前一步,“清歌,你听到了什么?”

    夜清歌抬起头,惨白着一张脸,指着自己脸上有着刺痛感的地方,一字一顿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做了什么?”霍行知笑着重复道,眼睛眯着,十分得意,“你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此刻夜清歌只恨自己本事不够,因为——她真的很想很想杀了霍行知这个人!

    从来不曾有一个人,让她很到如此的地步。

    gevat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下楼去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外人通常是很难插手的,况且,他也乐得看到一场大戏。

    空前的死寂充斥在两人之间,夜清歌看着霍行知,那眼神包含着千刀万剐。

    霍行知却是看着她在想笑,“清歌,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也十分愿意让你知道,我就怕你不愿意。”

    “说清楚。”夜清歌戒备着,问。

    霍行知暗笑了一声,那声音着实有些淫荡,“你愿意和我上床么?愿意的话你就能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夜清歌一愣,接着扬手就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手却被霍行知在半空中截住。

    “你打我一次,我不会让你打我第二次,我的脸,只允许我的女人打。”霍行知冷冷说完,挥开她的手,也大步下楼去了。

    夜清歌靠在墙上,浑身冰冷冰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如果不是心还在痛,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一步一步挪回到最先自己醒来的那间房间里,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在自己身上一番摸索,最终却是苦笑——

    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霍行知已经变得丧心病狂,而且自己的手机根本就没带在身上,居然还妄想和外界联系!

    就算身上有通讯工具,说不定这个地方和当初的神秘小岛一样,信号是被霍行知控制的!

    她忽然觉得霍行知可怕,她总是以为,霍行知就算再变,最初的人性总不会抹杀,可是现在看来……人性么?他根本就毫无人性可言!

    席司曜,席司曜,你在哪?

    我好害怕,你来救我好不好……

    ——

    霍行知从那栋房子出来,gevat就坐在外面的车里等他,车门一开一关,霍行知便上了车,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gevat笑了起来,模仿吊儿郎当,“你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了?这里没吃没喝,万一席司曜没有及时找到她,饿死了怎么办?”

    “饿死了那也是席司曜伤心。”霍行知瞥着身边的人,“也是他收尸,与我何干?”

    “哟!”gevat看着口是心非的人,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霍大少爷看来是真的对这个女人真的是死心了,那怎么不要了她?”

    “席司曜碰过的女人我嫌脏!”

    gevat但笑不语,嫌脏么?嫌脏怎么会下药想要得到夜清歌?vyks。

    霍行知静了静,看gevat还在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反正就是开了口:“你放心吧,总有一天,她会求着要上我的床。”

    gevay还是不说话,霍行知此刻这么信心满满,只怕遇到席司曜之后,不会再这么自信了。

    毕竟,那个男人的睿智,城府,心计,人脉,能力,都远远在霍行知之上!

    他们开车直接去了机场,程子言的乘坐的航班不久就到达了,看着从通道出来的人,gevat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欣喜,只是在程子言主动依偎进他怀里的时候,轻轻地抱了她一下,“欢迎回来。”样个态只。

    霍行知站在一边冷笑着看着他们,这两个人还真是好笑,当初gevat真心待程子言的时候,程子言一而再地利用gevat,甚至还骗了他,杀了他的孩子,令gevat对她恨之入骨。

    事到如今,程子言对席司曜只有恨没有爱,她也知道自己除了gevat没有可以依赖,开始真心相待,可是……为时晚矣。

    看着霍行知表情怪异,程子言心底有些不舒服,扯了扯gevat的衣服,问:“他冷笑什么?”

    “发神经。”gevat看都不看,随口答了一句,然后牵着她的手,朝着机场出口走去。

    霍行知眯着眼睛跟着他们身后,我不幸福,你们也别幸福,大家一起痛苦,不是很好么!

    ——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夜清歌静静地坐在床上。

    霍行知和那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走了之后,这座房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不用去看,也能做知道,房子里不会有吃的,也不会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

    霍行知那样的人,是不会让她和席司曜联系的。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席司曜来救她。

    彼时一心求死,没有这么多的害怕和牵挂,现在一个人紧紧地坐在床上,想起席司曜,想起孩子,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如果她死了,他们怎么办?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以席司曜的性子,若是她不在了,他此生定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那么宝宝们要一辈子都没有母亲来疼爱他们吗?

    夜清歌,你怎么这么该死!

    是,她该死,也动过想死的念头,甚至有过行动。

    可是此时说着自己该死,却再也舍不得去死!

    世界上还有爱她的人,席司曜,宝宝们,兰姨,卡卡……他们都是爱她的,她并不是自己孤单一个人。

    她要坚强,席司曜一定会来救她的!一定会的!

    宝宝们,你们要等着妈妈回来爱你们。

    还有……阿曜哥哥,我很想你。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不曾在心底叫过这个昵称,从自己接受那个残忍的事实开始,她便将他归为陌生人,不论是当着席司曜的面,亦或是自己在心底,都是叫他席司曜。

    后来,还是无法避免地动了心,就开始叫司曜,那句‘阿曜哥哥’再也不曾叫出口。

    不是因为矫情,而是因为心伤。

    席司曜,这一次,你一定要找到我,因为我已不再恨,因为我是这么这么地想要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我想你,很想你……

    ——

    神秘人在第三天的时候就给了席司曜他要的地址,但是花城这边席也正父子蠢蠢欲动,大家处事多年,自然了解彼此做事的风格。

    席司曜知道,席也正如果想对自己下手,那么两个孩子必定也会有危险,斩草必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况且孩子们还小,他这次去带夜清歌回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带着孩子去也危险,所以……这一次他一个人去救夜清歌,唐越就留在花城保护孩子们。

    彼时夜清歌已经奄奄一息,一个人三天不吃饭不喝水不进任何东西,如果还精神奕奕,那绝对是火星人!

    一个人躺在床上,外面阳光那么好,可是她却觉得睁开眼睛这么一个平常的动作,都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在空中浮现,他们对她伸出手,朝着她在笑,好像在说:“清歌,跟我们走吧,和我们在一起,你会幸福的。”

    “妈妈……”唇瓣干涩的厉害,破皮的地方几乎已经黏在了一起,她一开口,表皮扯动,有血丝沁出,顿时血腥味涌入嘴里,分外恶心。

    可是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再恶心也吐不出什么来。

    “妈妈,对不起……”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她一直在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我爱他,我很爱他,我也很爱宝宝,我不想自己这么痛苦……”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一个人如果看见过天堂的美,就会害怕地狱的黑。

    此时的自己就是这样,席司曜那里对她来说就是天堂,而报仇之路就是通向地狱,席天浩已经死了,她再也不想继续了,好累……

    眼皮似有千斤重,她闭着眼睛,吃力地蠕动干涩的唇,无声低泣:“对不起,对不起……”

    “清歌,清歌,醒醒。”

    耳边有人在叫她,那声音好听得让她不敢醒过来,她怕那是一个梦,自己醒了,梦就碎了。13718272

    “阿曜哥哥,是你吗?”

    席司曜看她一直蠕动嘴唇,盯着看了好几遍才看懂,原来她在叫自己‘阿曜哥哥!’

    心脏一下子飞快跳动起来,死而复生也不过是这种感觉!

    他低头吻她,湿润她的唇,低声喃喃:“清歌,我来了,快点睁开眼睛。”

    夜清歌的睫毛颤了颤,十指却十分用力地揪住他的衣服,呼吸急促了起来,像是离开了水的鱼,而后,她极慢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迎光而坐的他,仿若神祗。

    “阿曜哥哥……”

    她低声唤,本已严重脱水,此刻却还是有晶莹的眼泪滑过眼角,最后消失在鬓发。

第128章:爱与恋的分歧(10)

    “是我,我来了……”

    句憾么衍。十六年不曾听过她这样唤过自己,此刻听到,席司曜的心底居然衍生出一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分明还没有白头到老,怎么会此生无憾呢?

    可是,此时就是这般感受。

    好像等她这句话,已经足足等了一个世界那么久。

    夜清歌喉咙痛得厉害,席司曜不让她说话,可是她却不听,她好似在害怕,如果自己现在不说,会不会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

    她扯着他的衬衫领子,没有用多大力气,却也让席司曜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阿曜哥哥……”她虚弱地靠在他的肩头,声音沙哑而破碎,“我没有开枪杀你爷爷,我、我没有……”

    席司曜没说话,只是用唇很轻很轻地在她额头上碰了碰,温温的触感似乎是在告诉她:我听到了。

    其实是他太残忍,他知道夜清歌心底报仇的那道坎只有她自己跨过去,才算真的结束了,所以他哪怕知道自己爷爷的死和她没关系,他还是假装不知道。

    他要她自己冲破所有的挣扎,然后以全新的姿态回到他身边。

    如今……

    宝贝,你心里再也没有恨了对吗?

    ——

    上了车,幸好自己来时带了司机过来,此刻可以在后座全心全意照顾她。

    给她喝了一些营养液,拍了拍她略显干燥的脸,好一会儿才夜清歌才缓了一些过来,但是眼神还是有些涣散,看得出,她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精神。

    席司曜松了口气,要她醒来也只是怕她出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痛吗?”

    夜清歌摇摇头,双臂吃力地抬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的胸口,咬着唇,压抑地哭了起来。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么放肆了,只知道在自己接受席天浩是自己的仇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之前哪怕发泄,心底也还是有恨意的,也还是想报仇的。vyks。

    此刻,是在所有都放下之后在他的怀里如此畅快地哭,哪怕自己现在全身都难受,好像要死掉一样。

    可是,可是……如果真的马上就要死了,能死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怀里,也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阿曜哥哥,这里痛……”她哭着,眼睛痛得睁不开,却是闭着眼睛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呐呐低语:“这里好痛,痛……”

    席司曜怔怔地看着她,眼眶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忽而有温热的液体涌上来,似乎下一秒就会跌出眼眶。

    “清歌……”

    “不是……”她摇头,神色痛苦万分,身体也蜷缩了起来。

    不是的,以前我叫你阿曜哥哥,你会叫我爱哭鬼,不是清歌。

    让我们回到最初相遇的美好回忆里去好不好?让我们不要再被世事打扰,安安静静地相爱相好,直到白头偕老。

    席司曜喉咙也难受得慌,几乎要说不上话来,可是她那么着急,他知道,她在等自己说话。

    “不是什么?”

    夜清歌只是摇头,心里好难过好难过,铺天盖地都是委屈,她想逃想躲,最后却是只能无力承受。

    沉沉地晕了过去,只记得在意识彻底消散的瞬间,她感觉到席司曜在吻自己的眼角,嘶哑的声音比情人间的呢喃还要缠绵几分,“爱哭鬼,不许再哭了……”

    他终于在刚刚那一瞬间明白过来她说的‘不是’是什么意思,而她也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彻底晕了过去。13718272

    席司曜凝着怀里的人儿,只不过是几天没见,她却又瘦了。

    上一次见她就觉得她瘦了好多,这一次见她,又瘦了这么多,他的心疼得无法自制。

    是他不好,是他太自私了,想她心底再无芥蒂地回到自己身边,却不曾想,她会把自己伤成这样。

    其实也该想到的,依照她的性子,在霍行知身边,必定不会委屈求全,也不会特意讨好,霍行知又已经丧心病狂,怎么会好生对待她?

    席司曜,你是有多无能?让自己爱的女人承受了这么多?

    他也觉得好难过好难过,紧紧地抱着夜清歌,抱着自己的梦想,如同抱着一整个世界!

    ——

    夏日的早晨总是来得很早,和煦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斜斜地洒进来,照亮了整个病房。

    床上的人已经昏迷了一天半,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多日未曾进食喝水,身体极度虚弱,且情绪波动很大,所以昏迷时间比较久。

    席司曜坐在床头,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放在手心,而后收紧。

    她的脸色比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好了一些,但是也称不上红润,细细想来,从她到自己身边开始,就没怎么好好养过身体。

    别人生了孩子之后都会胖许多,可是她生了孩子之后,非但没有胖,反而瘦了许多。

    那也要怪他,毕竟她坐月子那段时间,他非但没有好好照顾她,还和她闹了脾气,要不是有个洛云晞,她的情况或许会更差。

    席司曜认真地凝着她,一点一点回想着这一年多两人一路走来的一切。

    从看到她留下的那十六封信,从看到那句——席司曜,我爱你,开始,他就知道,她从嫁给自己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报仇还是放手中挣扎沉浮。

    他以为只有自己是痛苦的,他以为她忘记了自己,可是原来……

    最痛苦的人又何止是自己,她也一样。

    “傻瓜……”伸手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脸,他哑着嗓子低唤她,那语调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可是那股热流来得太快太汹涌,他怎么都压不住,最后只好俯身去吻她,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真的是个小傻瓜,如果要报仇,就不该爱我啊,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痛苦?

    其实他不知道,他将夜清歌魂牵梦萦当做梦想思念了十六年,夜清歌何尝不是把他当成余生惦记了十六年?

    他认为自己给出了十分的好,其实在夜清歌那里,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一。

    因为她付出的,不比他少。

    不是只有他不会表达不会倾诉,她亦是这样,那么痛苦黑暗的岁月,自己默默忍受。

    爱情这条路,一步一脚印走过的人才懂其中的坚信。

    每一份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模样,冷暖自知,苦痛自担。

    这是夜清歌带着报仇的目的嫁入席家时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因为她的爱情,是最令她痛苦的模样。

    许是因为呼吸被阻,夜清歌本来还在沉睡,此刻却是被憋醒,轻轻地“唔”了一声,双手也抵了上来,只是没什么力气。

    席司曜早在触碰到她的双唇时就已经有些失控,正浑然忘我的时刻,突然有两只小手抵在了自己身上,他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低下视线看去,果然是她醒了。

    秀气的眉头皱得很紧,脸上也是十分不爽的神情,因为他的起身,两只小手收了回去,手指一动一动,而后睫毛颤动了起来,眼皮慢慢掀开。

    席司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夜清歌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一侧脸颊,低声呼道:“好痛!”

    痛?

    席司曜目光倏然变得困惑不解,将她从那栋房子带出来之后就来了这里,医生也给她做了最全面的检查,只查出她后腰有一个很小的伤口,像是动了什么小手术似的,脸上没有检查出有伤口啊。

    难道……

    那个念头在席司曜的心底一闪而过,他浑身一寒,只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凝滞,再低头时,夜清歌的眼神已经完全清醒,正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是不可置信的。

    自己不是在陌生的房子里吗?自己不是一个人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席司曜也在这里?

    又做梦了么?

    她忽然在心底觉得自己好笑,这三天里,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做了多少个梦,梦到了多少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好好活着的,也有已经不在了的。

    有叫她活下去的,也有叫她跟着他们一去去地狱天堂的。

    甚至,她还梦到了司徒青烟和席天浩,她看到他们朝着自己得意的笑。

    司徒青烟对她说:“夜清歌,看到了吧,我说过的,就算我死了,你也席司曜也不会幸福的!我会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生生世世都得不到幸福!”

    席天浩比司徒青烟还要得意几分,他说:“夜清歌,你现在很痛苦吧?想报仇报不了,阿曜还误会了你,其实我不对自己开那一枪,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我死了也让你跟着痛苦,真值!”

    越想越头痛,她闭上眼睛,唇瓣开始颤抖,沙沙地叫着一个名,席司曜凑过去听,才发现,她是在叫自己——阿曜哥哥。

    “清歌,我在……”

    爱哭鬼,我在啊,不要怕,不要哭,我是真实的,不是梦,让我抱着你,让我来承受你的痛。

第129章:爱与恋的分歧(11)

    夜清歌还是觉得不真实,自己不是快死了么?难道是死前出现的幻象?

    看着席司曜许久,她的眼中忽然光芒大盛,就算是幻象,她也不想自己再放开。

    “阿曜哥哥,我好难过……”她抱着他哭,像个小女孩,那般地让人心疼。

    席司曜将她眼角的泪水一一轻啄,吮干,那声音温柔似要滴出水来,“是我不好,让爱哭鬼难过了。”

    听到‘爱哭鬼’三个字,夜清歌哭得更厉害,几乎要背过气去,此般淋漓尽致的发泄委屈,生平第一次。

    席司曜不再继续说话安慰,这一刻,他的怀抱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他只要抱着她,让她感受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就好。

    夜清歌哭了许久,停下来的时候双眼和鼻头都是红红的,抽泣声不止,脸上的泪痕那么多,席司曜看得心里揪疼,轻声问她:“现在好受一些了吗?”

    “嗯。”她点头,而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感是热的呢,那说明他是真的对不对?

    然后她便眉眼一弯,笑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心底衍生出一股失而复得的激动,“你是真的。”

    她一直怕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他就不见了,那时心也碎了。

    还好,你是真的,你不是梦。

    席司曜低笑一声,深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而后一点点往下,吻过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布满泪痕的脸颊,而后来到她柔软的樱唇,舌尖探进去,勾勾缠缠。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他真的很想用另一种方式让她更加清楚地知道——

    她面前的席司曜是真的,是她的阿曜哥哥,不是梦中的幻象。

    夜清歌被他吻得几乎要窒息,可是她也不想停,更甚至在席司曜想要抽身退后的时候,她的双臂缠上了他的背,小舌头窃窃地伸出去,在他的唇上一舔,然后又缩回来。

    席司曜怔住了,他的确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这里是医院啊,而且她身体还没恢复,这么挑逗自己,就不怕自己兽性大发失控了就在这里要了她?

    夜清歌却在那一舔之后,愈发地兴奋起来,从来都是自己被他挑逗得云里雾里昏昏沉沉,然后被他吃干抹净,这一次,自己也试试!

    小舌头再次伸出来,这次比刚刚还要大胆,先是在他的唇上舔了舔,像是小猫啃食前的温柔,然后慢慢地往他嘴里去。

    席司曜也不急,一手搭在她的腰上,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眯着眼睛看她脸颊红红地勾引自己,这种感觉痒痒的,不是特别刺激,却是让人欲罢不能。

    吻了一会儿,夜清歌悄悄睁开眼睛,从缝里看席司曜,却不料,正好撞上了某人饿狼一般的眼神,她一惊,立即把眼睛闭了回去。

    可是……为什么自己吻了他这么久,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呢?

    哦,对了!这样的!

    以前他吻自己的时候,他那带有魔力的手总是在自己身上游走,自己是不是也要这样呢?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这样子勾引他的,如果把席司曜勾引得失控了,最后哭着求饶的一定是自己。

    可是怎么办……

    她好想要他,想让他来填满自己,以最原始的方式,证明彼此都还属于对方。

    她的手还是动作了,从席司曜的背上缓缓地,却带着几分狡猾,来到了他的胸前,隔着衬衫,捏住他的小红点,轻轻地扯了一下。

    “嘶——”头顶落下一声倒抽气的声音,然后她就感觉到,席司曜的身体比刚刚紧绷了几分。

    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试着去解开他的衬衫扣子,然后把自己的小手伸了进去。

    柔弱无骨的小手微凉,结实坚硬的胸膛却火热一片,夜清歌在触碰到的瞬间,愣了愣,然后耳边就传来一个沙哑的闷哼,“别停!”

    他说‘别停’的意思是自己成功了么?

    夜清歌闭着眼睛在笑,慢慢地往下吻去,在她吻过他的凸起的喉结时,席司曜浑身一震,将她抱得更紧,那力道之大,让人觉得会被他嵌入身体里去。

    “清歌……”他在她耳边沙沙地叫着她的名字,双手在她背后不安分地游移起来,化被动为主动,“我想要你。”

    早在她没醒的时候,就已经一吻成灾,此时她又是这么卖力地勾引,他怎么还能把持得住?13718307

    夜清歌不说话,她直接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意思——

    病服的扣子一颗颗被解开,里面根本就没有穿胸衣,莹白的**完美得让人感叹。

    席司曜的眸色越来越深,扣住她肩头的双手也越来越用力,像是要将她捏碎一样。

    已经做到如此,他却还是没有行动,夜清歌心底不免有些不安起来,甚至胡乱猜测着,他是不是知道霍行知给自己下过药?是不是误以为霍行知碰过自己?

    可是席司曜,不是只要你爱我爱到至深至死,我爱你,亦是如此。

    如果霍行知真的碰过我,我还会在你面前如此吗?

    难过袭来,她头一低,黯然开口:“霍行知没有碰过我,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

    自己的身体,若是被人碰过,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感觉?

    何况当日,她是在霍行知昏迷之后才被浓烟熏得昏迷的,所以她肯定,霍行知没有碰过自己。小忽阿清。vyl1。

    后来在那栋陌生的房子里醒来,身上虽然有些痛,但是两腿之间没有异样。

    席司曜怔了怔,接着只觉得她可爱的过分,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笑着,“傻瓜,我很想要你,但是你身体还没恢复,乖,把衣服穿上。”

    他咬牙替她穿衣服,天知道此刻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要她!要她!

    夜清歌也是怔怔的,他的手指滚烫,给她扣病服扣子的时候,时不时会触碰到她的肌肤,她只觉得,被他碰到过的地方,像是被烙铁烙过,不疼,却烫得厉害。

    心跳也随之加快,胸口因为呼吸急促而剧烈地起伏,弧度十分暧昧。

    此时,扣子刚好扣到胸口位置的那一颗,席司曜看着两团雪白的软绵上下颤动,鼻腔里一热,似是要喷碧血。

    他深呼吸,然后加快手上的动作,想着早点扣好扣子,自己去冲个冷水澡,不然这样子太难受了。

    谁知,扣到最下面一个扣子,才发现刚刚因为精神不集中,扣子扣错了。

    夜清歌看他黑着脸,好似要发火的样子,顿时觉得不解,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发现了这让人觉得好笑又不敢笑的一幕。

    席司曜懊恼地抬眸看她,说:“自己扣,我去洗澡。”

    说完,他转身就想逃,身后的人却一把扑上来,趴在他的背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从后面贴过来,贴着他的脸,声音柔柔的,“我不会告诉兰姨他们这件事的,不会让他们笑你,你放心吧。”

    席司曜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微微侧头看她,却发现她在笑,那种毫无棱角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他忍不住抬手去摸她的脸,却在几秒钟之后,脸色微微变得有些异样。

    彼时夜清歌正和他深情对视,看到他脸色变了,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想起了自己之前觉得脸上刺痛的事情,忙问:“我脸怎么了?”

    席司曜皱眉,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什么?”

    “我脸怎么了?司曜,你告诉我,我脸上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痛?这里,就是你摸到的这里。”夜清歌按住他的手,脸上的柔情转变成一片焦急。

    席司曜眉心蹙得更紧,刚刚自己变脸色是因为感觉到这里和别的地方有些不一样,她的皮肤极好,细腻光滑,可是这里……刚刚指尖滑过,却觉得有些异样,到底是什么感觉又说不上来。

    夜清歌见他不说话,脸色却更加难看,心瞬间跌落谷底,“是不是……是不是我毁容了?”

    席司曜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诧异,她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你脸上没事,没有毁容,你……”

    “镜子呢!我要镜子!”夜清歌却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开始照镜子。

    席司曜那么爱自己,就算自己真的毁容了他也不会告诉自己,她要亲眼看到才相信!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镜子,夜清歌更加慌乱难过,心底愈发认定一定是自己脸上怎么了,所以席司曜才不准让人在病房里放镜子!

    “清歌,你真的没有毁容,不要找镜子了。”席司曜抓住她,看她那般惊慌失措,只觉得万般心疼苦涩,情不自禁地低喃:“你还是很美,在我心里,你最美,乖,不要怕。”

    明明是最动听的情话,夜清歌听了却心尖上颤动,真真想哭,眼眶肿得那么厉害,眼泪似要绝提一般。

    席司曜目光柔得一塌糊涂,还想再说什么之时,却被眼的她一把推开!

    而后,夜清歌飞快转身,一头扎进了洗手间。

    里面的镜子够大够亮,也足够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到底是怎么了……

第130章:爱与恋的分歧(12)

    席司曜紧随其后跟进来,看到她对着镜子一直在摸自己的脸,走过去从她身后将她拥住,轻声说:“看到了么?我真的没有骗你。”

    夜清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脸上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可是……她刚醒来时的那股刺痛绝对不是错觉。

    她兀自垂着视线在思索问题,没有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后的人,脸上到底是怎样的神情。

    看来要带她去澳大利亚,带萧定卿的医院再做一番详细的检查。

    当初她身体里的芯片就是霍行知研制的,还不知道,他又对夜清歌做了什么。

    ——

    澳大利亚机场。

    萧定卿看到洛云晞也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只微微惊讶了一秒就了然了。

    上一次夜清歌在澳大利也坐月子,两人已经十分熟悉了,这次夜清歌再来这边,她来接机,并不奇怪。

    然而,事实上,洛云晞并不是来接机的。

    “好巧。”萧定卿走过去,主动打了招呼。

    洛云晞听到声音,心底一惊,双手不自觉地护住自己的小腹,然后才转回头去看。

    “你怎么在这里?”她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却还是没能逃过萧定卿锐利的捕捉。

    “你不是来接机的?”萧定卿沉声问,如同x光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荡了一番,最后回到她的脸上,盯着她的眼睛,“你这是要走?”

    刚刚他只注意到她人,没注意到她身边的行李,这架势……分明是准备离开澳大利亚。

    洛云晞将自己的手慢慢地放下,脸上扬起一抹清浅的笑,“你来接谁?未婚妻?”13718307

    她的语气并没有讽刺,可是在萧定卿听来,未婚妻三个字,比什么都要讽刺。

    脸色一沉,他冷声,“我来接谁不用和你汇报吧?”

    “也是。”洛云晞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细微地低了低头,视线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轻轻的,“我今天去瑞士。”

    彼时萧定卿正好看到席司曜和夜清歌从通道出来,没有仔细去听她说的话,而她语调那么轻,他根本没听清楚,就转回来问:“你说什么?”

    洛云晞飞快抬头看他一眼,而后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再然后,她也看到了席司曜和夜清歌,心底顿时一松,“你是来接他们的啊。”

    “你以为呢?”萧定卿哼了一声,眼底却涌上愉悦,那种误会不攻自破的感觉真真是好啊!

    洛云晞看着他,含笑不语,只是那眼神,却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

    萧定卿自问三十年来从不曾害怕过什么,此刻却莫名被她的眼神看得背脊阵阵发凉,甚至有种想要往后退的冲动,到底是怎么了?

    他想开口问她怎么了,要去哪里,可是这个时候,席司曜和夜清歌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于是他就把心底的疑问先压下了,“走吧,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席司曜看他的神情觉得不太对劲,再看洛云晞脚边放着行李,心想两人是不是吵架了,就说:“你们先解决事情,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解决什么事情啊?”萧定卿一脸似笑非笑,明着是看着席司曜,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瞥着洛云晞。

    夜清歌是女人,女人对于感情的事情更加敏感,从刚刚看到洛云晞的眼神她就知道两人之间出了问题,看席司曜还准备和萧定卿耍嘴皮子,连忙拉着他往机场出口走去。

    席司曜身材挺拔,她力气又不是很大,只好两只手抓着他一直手往外走,软软的胸部贴在他的手臂上,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某人只觉得浑身都酥软了。

    四个人的场面一下子只剩下两个人,洛云晞分外淡定,“你也去吧,别让他们在外面等久了。”

    萧定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看着她许久,问:“你今天不是来接机的,那是来干嘛的?”

    “是来接机的啊,不过是接别人。”她的态度极好,好似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还如从前那般。

    萧定卿心底的不安愈发地强烈,看她低头拿了行李要走人,一把拽住她的手,厉声追问:“洛云晞,你最好别骗我,你真的是来接人的?”

    心底钝钝地一痛,洛云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他的手抓得那么紧,好像生怕她会离开。

    可是,那个在缠绵过后指着门口叫她滚的人……也是他。

    “我真的是来……”她的话还没说话,视线一闪,然后挣脱了他的手,朝着另外一个男人而且,挽住那个男人的手,才转回来对他说:“我真的是来接人的,他就是我要接的人。”

    一边说着,她一边加大力道挽住男人的手,全身都是紧绷着的。

    那男人蹙眉看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在用眼神无声交流。

    忽而,那男人笑了起来,“刚刚我去拿行李,发现没了,我就知道是你来接我了。”

    洛云晞虽然觉得诧异他为何会帮自己,但是提着的心却放了下去,眼底闪过一抹感激。

    萧定卿只觉得两个人手挽手的画面分外刺眼,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不屑,“没想到你这么快有男人了。”

    洛云晞甜蜜一笑,柔柔地靠在萧何的手臂上,“再快也没你快啊,我只是有了男朋友,你都有未婚妻了呢。”

    这句话直戳萧定卿痛处,他冷哼了一声,而后大步走开。

    洛云晞一直维持着靠在萧何身上的那个姿势,不让自己动,不让自己去看他的背影。

    在这一段恋情里,萧定卿从来都是最潇洒的那个人,他在她的世界里,进出自如,想逗留就逗留,想离开就离开,她从来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所以,哪怕今天她要离开,从此再不回澳大利亚,他也没有感觉出来。

    萧定卿,我走了,以后我会好好地过,没有你,或许我会更快乐。

    然后……

    萧定卿,再见。

    ——

    一路上,席司曜明显感觉到前排开车的人心神不宁,皱着眉头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和洛云晞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萧定卿降下了车窗,手肘撑在上面,指尖抵着自己的额角,轻揉了几下,语气不知是恼还是怒,口气很不好:“她就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我还还以为她是来接你们的,原来是来接男人的。”

    “云晞怎么了?”夜清歌这下也忍不住插嘴问了,据她的了解,洛云晞绝对不是见异思迁的女人!vyl1。

    萧定卿不满地哼唧了两声,不肯继续说,转移了话题,“我姑姑和姑父最近一直在这边,听到你们要来,姑姑说要见你们,尤其是你。”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夜清歌说的。

    夜清歌抿了抿唇,对于萧医生说要见自己,她并不奇怪,想必是萧医生想解释那次在岛上为什么要骗自己的事情吧。

    抬头看席司曜,他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勾了勾唇,淡而温柔地笑了起来,“累么?”

    夜清歌摇头,累倒是不累,只是觉得有些紧张。

    席司曜对她是说怕芯片拿掉之后有什么后遗症,其实……他是看自己一直担心自己的脸怎么了,所以带自己来萧定卿的医院做检查的吧。

    有些事,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出来。

    两人在后座,虽然没有抱得很紧,可是十指相扣的两只手,萧定卿怎么看怎么觉得郁闷。

    洛云晞的身影在他脑海里不停地转,募地,他踩下刹车,转回去对席司曜说:“医院里我已经吩咐好了,你自己带她过去做检查。”

    “你干什么去?”

    “你管我干什么去!”萧定卿没好气,下车之后甩上车门,郁结地抬手打车。

    席司曜扬了扬眉,忽而笑了起来。奇声还司。

    “你笑什么啊?”身边的小女人好奇地问。

    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没什么。”

    当初萧定卿说他的时候可是一套一套的,到了他自己身上,还不是焦头烂额,这下急了吧?

    ——

    到了医院,果然如萧定卿所说,他都吩咐好了,只是他们没想到,金博士也在。

    看到他们,金博士脸上的尴尬微微一闪就不见了,席司曜也没说什么,只是眸色倏然转深,仿佛瞬间就冰天雪地。

    夜清歌深呼吸,轻轻地握了握席司曜的手,抚平他内心的躁动,“没事的。”

    她知道自从上次自己和他说了萧医生的事之后,他肯定对金博士也不再信任,但是萧定卿既然安排金博士为自己做检查,自然是排除了一切危险因素。

    她不是相信萧定卿,而是相信席司曜,相信他交朋友的眼光。

    席司曜为她的体贴谅解而动容,抱了抱她,然后才让她跟着金博士他们去做检查。

    直到夜清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他的双手才渐渐握紧,脸色铁青一片,眼底酝酿着杀人的风暴。

    一路上他都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可是天知道,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自己昨晚在夜清歌脸上看到的画面——

第131章:山与海的相惜(1)

    彼时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了,病床上的两人缠绵正浓,却在刹那间,他看到身下的人的脸上,浮现一个字——知。

    是霍行知的知。

    席司曜无法形容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整个人都傻住了,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死死盯着她脸上的那个字。

    分明白天的时候仔细查看过,没有字的啊,为什么晚上就会出现。

    而且,把她从那栋房子带出来,也不是第一个晚上,前几个晚上和她睡在一起,也没看到过这个字啊!

    所有的事情只剩下一个解释——

    这个字,只有在他们缠绵的时候才会出现。

    因为是黑暗中,夜清歌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人是怎样的表情,只是忽然觉得气氛不对,迷迷糊糊地从那阵魂飞魄散中缓过来,声音带着床第间独有的韵味:“怎么了?”

    席司曜还是僵在那里,不动亦不语,浑身的气场冷凝到阴鸷。

    夜清歌觉得不对,伸手去开灯,手却被席司曜一把抓住,“别开灯!”

    他的声音很急,好像是在掩饰什么,夜清歌心底的不安迅速泛滥开来,“怎么了?”

    “没事。”席司曜沉下身,缓缓地动着,可是彼此却都无法再心无旁骛,最后只能草草结束。

    现在一想到自己在看到那幅画面的瞬间,那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还是觉得令人惊悚。

    他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掏出手机给兰姨打了个电话,问了宝宝的情况,最后吩咐了几句,再挂掉。

    没一会儿,夜清歌就和金博士出来了,她走在前面,金博士走在后面。

    金博士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看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席司曜微微一点头,将手里的手机递过去给夜清歌,“兰姨打来电话说宝宝们很想你,快打个电话回去。”

    “宝宝们没事吗?”夜清歌一下子紧张起来,好多天没有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了,真的是十分思念。

    “没事,别担心,他们就是太想妈妈了。”席司曜一边说着一边拨了电话,等接通了就把手机给她,“和宝宝们说说话吧。”

    夜清歌点头,脸上的神情甚是欣喜,“兰姨,宝宝们好吗?”

    “好啊,少夫人,你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啊,宝宝们越来越可爱了,快回来吧。”

    “嗯,过几天我们就回来了,我们……”

    席司曜看她完全沉浸在和宝宝们通话的喜悦里,就和金博士走到了一边,低声问:“结果怎么样?”

    金博士看他一眼,别有深意的一眼,“她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席司曜抿着薄唇,微微眯了眯眸子,“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结果,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那就好。”金博士点点头,舒了口气,然后才将结果说出来,“定卿已经告诉了我一些她的情况,经过检查之后,可以确定,拿掉芯片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至于她的脸上……”

    说到这里,金博士顿了顿,似乎极力在寻找简单的词语来表达夜清歌脸上的状况,“她的脸上被刻了一个字,因为用的药水是霍行知特制的,所以暂时我们无法查出是什么成分。”

    “能去掉吗?”席司曜拧眉问,尽管极力让自己平静,可是心底那种喷薄而出的怒气,还是直冲头顶。

    “这个我不确定,药水的成分明天才能出来。”金博士严肃地说着,“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哪怕能去掉,可能她的脸,也会……”

    席司曜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仿佛一瞬间被雷击中,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金博士,说不上一个字来。

    金博士叹了口气,“我知道这种结果你和她都很难接受,但是除非霍行知愿意给出药水的成分,否则我不敢保证去掉那个字之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如果留下疤痕,会很严重吗?”他凝声问,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金博士依旧是那个答案,“在还没有知道药水成分之前,我不能保证任何后果。”

    席司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了,而这时,夜清歌打完电话走了过来,见两人的脸色都不好,故作轻松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一句话在席司曜的心底激起万层涟漪,可是他在转头看夜清歌之际,却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淡定,“打完电话了?”

    夜清歌点点头,主动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然后仰着头,看着他,“你刚刚和金博士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席司曜一句话带过,而后对着金博士一点头,再牵着她的手,往电梯走去。

    夜清歌不依,一出金博士的视线,就扯着他的袖口,像个孩子似的撒娇,“你告诉我嘛,刚刚金博士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

    席司曜看她一眼,笑而不语,可是心尖上却慢慢地开始痛了起来。

    宝贝,我怎么敢告诉你真相?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接受不了吧?

    一定会要求去掉脸上的那个字,哪怕付出的代价是……毁容。

    而我,不会嫌弃毁容后的你,可是你自己,是无法忍受的吧?

    席司曜太了解自己的小妻子了,她骨子里的倔强,在他面前才会收起来的锋利爪子,其实都还没有消失。

    她不是柔软的女子,一旦碰到事情,他只怕自己无法制住她。

    “真的没什么,金博士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芯片拿掉之后没有留下后遗症。”他笑笑,捏着她的手在手心,力道不轻不重。

    夜清歌虽然觉得不对,可是他的笑容无形之中让她的整颗心都变得柔软,她歪头靠在他的手臂上,有些倦了的样子,“司曜,我们回家吧,我很想宝宝们。”

    “嗯?”

    “我们回花城吧。”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回花城吧,我不怕。”

    不怕回去面对那些不堪的回忆,不怕回去和你面对未知的未来。

    席司曜,我想和你在一起,认真的。

    “真的都放下了吗?”此时正好电梯的门开了,席司曜却什么都管不了,看着她哑声问,眉眼里的深情,浓郁的腻人。

    夜清歌点点头,指尖轻轻地抚过他曾经中枪的地方。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从你握着我的手,用我手里的枪对你自己的心口开枪的那一秒,其实我就已经放心了。

    不敢回到你身边,是怕我的出现令你想起你爷爷的死,是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你。

    曾经不明白你的心,我一直以为,你娶我的目的不单纯,是想帮着你爷爷控制我,所以我一直守着自己的心,不想让它沦陷。

    可是爱情就是宿命,它来了,我逃不掉也躲不了。

    后来沦陷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实早就爱上了,所以才在最初的那些日子里,那么痛苦挣扎。

    我也明白,最不单纯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谢谢你在一切大白之后还是愿意这么爱我,还是愿意将我放在手心呵护。

    我夜清歌何德何能,悲剧的一生之中,有你这束光亮,足够照耀我一生。

    席司曜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前言无语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他却全都看明白了。

    “清歌,谢谢……”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谢谢,第一次是在得知她并没有拿掉孩子的时候,那样深情的低喃,举世无双。

    就好似他给予她的爱,倾城之恋,独一无二。

    夜清歌真的觉得自己幸福啊,有一个爱自己至深至死的丈夫,有两个可爱安好的孩子,有情如姐妹的闺蜜,还有待自己如女儿般又如媳妇般的兰姨。

    原来过去的那些不幸,都是为了凸出她现在有多么幸福。

    电梯下去又上来,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席司曜一把将她凌空抱了起来,直接抱进了电梯,而后抵在金属墙壁上,恶狠狠地吻下去。

    夜清歌闭上眼睛,双手轻轻地攀在他的肩头,承受着他的激动欣喜之吻。

    电梯门上清楚地映出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那姿势,仿佛彼此天生就是为对方而存在的。

    席司曜的吻越来越深入,双手在她的身上不断游走。

    此时本就是夏天,穿得不多,被他这么一拉一扯,夜清歌上半身几乎是一丝不挂,胸衣也摇摇欲坠地搭在手臂上。

    “唔……司、司曜……”她断断续续地叫他的名字,后面的电梯冰冷,前面的胸膛却是火热,明明他没有怎么用力抓着自己,自己却是怎么都躲不开他的禁锢。

    “这里、这里是电梯啊……”她仰着脖子,秀气的眉微微地拧着。

    席司曜从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吻过去,双手将她整个人托起,微微低头就可以吻到她高耸的胸部,雪白而滑腻。

    深深地吮住一侧,以齿轻磨凸起的小红果,另一边也不愿放过,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揉捏,五指收拢的瞬间,好似有牛奶从指缝中溢出来。

    “嗯~不要……有、有监控……”夜清歌抓住他的手,轻声呼喊。

    “乖,别动,别动啊……”席司曜伏在她耳边,呼吸粗重。

    夜清歌以为他是要停下来了,却不想他的双手还在是她的身上,重重地揉,重重地捏,阵阵生疼。

    “司曜……”她又软绵绵地叫一声,因为动情的缘故,尾音拖得长长的,如同细细的一根丝,划过席司曜的心头。

    轰地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而去,汇聚在一点,叫嚣着要爆发!

    “司曜,放我下来。”

    这种全身被凌空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此时还在电梯里啊,又有监控,如果他们真的那个的话……

    她不敢再往下想,虽然自己也很想要他,可是这里——真的不行!13718309

    可是,她的双手正要推开席司曜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将她的腿紧紧地缠在自己的腰上,低哑地嘶吼着:“抱紧我!”

    夜清歌一怔,直觉要发生什么了,半眯着的眼睛也睁开来。

    身下忽然一凉,裙摆被他撂高至腰部,底裤一把被他撕碎,而后是西裤拉链拉开的声音——

    “不……恩啊……”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席司曜忽然就一举顶进了她的体内,一股酥麻感从她的脊椎骨直冲而上,全身瞬间软了起来。

    要不是被席司曜抱着,她此刻肯定已经掉下去了。

    他的进出很有力道,每一下都撞进她的灵魂最深处,像是要将让她魂飞魄散。

    夜清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十指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之中,只见她脸上飞起酡红,媚眼如丝,那般迷人,简直让人发狂!

    席司曜抱着她转了个身,然后长臂一伸,不知按了什么键,一直往下的电梯忽然停住了,监控的那个小点也灭了。

    夜清歌昏昏沉沉的,可是也还记得自己现在是在电梯里,眯着眼睛看监控,发现那个点已经不亮了,心才放下来。

    席司曜勾着唇邪魅地笑了起来,呼出的语气都带着强烈的**色彩,“宝贝,现在我可以放开手脚了么?”

    “嗯?”夜清歌一松懈下来就被无法精神集中,他在下面大进大出,**的气息围绕着彼此,她觉得有些害羞。

    “你、你说什么?”她半睁开眼睛,细细地看着他,柔软的樱唇微微张着,泛着诱人的光泽。

    莹白的身躯因为处于缠绵之中,轻轻地颤,上面像是有着一层粉润的色彩,席司曜看着,就想把她吃到自己肚子里去!

    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说什么,他捧高她的臀部,低吼了一声,狠狠地疼她,爱她!

    ——

    夜清歌醒来已经是晚上,正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看周围的摆设以及装潢,应该是酒店。

    腰间搭着一直手臂,颈后也有呼吸传来,温温热热的,她一动,他就收紧了手臂,好像从未睡着一样。

    “醒了?”沙沙的声音传来,带着初醒时独有的性感。

    夜清歌抿着唇轻声地笑,然后转回去,勾着他的脖子,朝着他脸上轻轻地呵着气,“我叫你带我回家,你怎么把我带来酒店啊?”

    “回了家你就只记得那两个臭小子,眼里哪还有我?”席司曜的手在她背上轻轻地上下滑动,眼睛却是一直闭着的。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慌乱过,慌到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她!

    席司曜怕自己看到那个字,怕自己会失控,更怕自己的反常会让她知道些什么!

    好在现在灯是关着的,夜清歌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做着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既然金博士说我没事了,明天我们就回家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很想宝宝了。”

    席司曜不说话,心底却是百转千回,金博士说药水的成分明天才会出来,他又不想她知道什么,如果说明天不回去,她肯定会起疑。

    思索了良久,他缓缓地开口,“好,明天我们回家,回家看宝宝们,他们肯定很想爸爸妈妈了。”

    “嗯。”夜清歌的声音带上了笑意,接着又说:“他们更想我吧,因为他们和我分开的时间更久。”

    说到这里,她心底的心酸忽然而至,还好,明天就要回家了,就可以见到宝宝们了,不用再这样日思夜想却见不到了。

    席司曜抱紧了她,低声地问:“我们第二个宝宝的名字,还没取。”

    “为什么不取啊?”

    他捏了捏她嫩嫩的脸,没好气道:“是谁说的,两个宝宝,两个名字,一人一个,第一个宝宝是我取的名字,第二个当然是你取啊,想耍赖么?”

    夜清歌笑,抓着他的手腕,力道眷恋而温柔,“叫席君遇好不好?”

    “席夜白是有含义的,那么席君遇呢?”

    “席……君……遇……”夜清歌也像当日他的一样,一字一字地念出这个名字,然后轻轻地,拥着最柔软的语调解释道:“与君初相遇。”

    与你的相遇,是我此生最大的劫,可我却乐此不彼。

    不过经过多少磨难,不管世事如何变换,因为深爱,所以值得。

    她其实很想说,阿曜哥哥,和你的相遇,是我此生最美的时光。

    可是想想又觉得两人都有了两个孩子了,那样的话是热恋的时候说的,现在说,似乎是有些矫情。

    热恋……

    好向往的一个词啊,可是自己……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和自己最爱的人热恋一场呢?

    “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席司曜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盯着她的脸足足好几分钟,最后松了口气,没有。

    那个字,那个让他看到就抓狂的字,没有出现。

    他现在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霍行知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找到夜清歌,并且没人组织他带夜清歌离开。

    原来,他在夜清歌身上做了这样的手脚!

    他的语气半轻松半严肃,抚着她的长发,低低地喃着:“我们明天就回国,然后……”

    然后怎么样呢?他忽然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决定下来,即将要去做的事情。

    她已经把什么都放下,她的心底再也没有恨,她一定是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了。

    那么——

    他的心里,也一切都已经过去。

    他会补给她一场爱恋,补给她一场婚礼,然后,再给她一生的幸福,携她之手,共赴白头。

    这样的决定,让他的心情分外地愉悦,语气里的严肃消失不见,只剩下轻松,“我们回去,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幸福,你,我,还有宝宝们。”

    夜清歌无声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还有兰姨,不能让她一个人。”

    “好。”

    明天还没来啊,他却好像已经开始进入热恋的状态,对方说什么都好。

    男人不就是这个样子么?在热恋的时候你说什么都好!

    夜清歌在黑暗中,绽放甜蜜的笑,怎么办,她好期待明天的到来,好像明天一来,所有的一切都将揭开新的篇章,幸福之门也朝着她打开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黎明的到来,打开的不是幸福之门,而是黑暗之门……

    ——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床,洗漱完之后下楼吃早餐,然后就由萧定卿的人直接送去了机场。

    之所以是萧定卿的手下送的,是因为萧定卿在机场没有及时拦住洛云晞,差点拆了机场,以至于最近都不会去机场了。

    席司曜知道了之后没什么表示,唯一的想法就是觉得好笑,当时洛云晞还没走,他们四个人都还在机场的时候,他和夜清歌就感觉出来他们之间不对,可是当事人却是反应慢了好几拍,车子都开出那么远了才后知后觉。

    现在想来,要不是因为在车上他和夜清歌那么亲密刺激了萧定卿,可能他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吧?

    只是可怜了洛云晞,看她当时在机场,一脸的绝望,此次离开,怕是萧定卿日后要花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让她回头。

    所字自房。更甚者,这辈子,她都不会回头了。

    随着车子的疾驰,他们离机场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夜清歌却忽然心生不安,轻轻地握了握席司曜的手,问:“昨天检查出来的结果真的没事吗?”

    这次来这边,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检查芯片拿掉之后是不是有后遗症,所以她直觉应该是结果出了问题。

    可是席司曜却那么肯定地告诉她,“真的没事,别乱想。”

    她点头,视线慢慢地垂下,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到了机场,还是觉得胸口很闷,像是要透不过气来。

    两人都是心急如焚地赶着回花城,所以不是他们等飞机,而是飞机在等他们。vyl3。

    机场早就安排了人员在门口迎接,一看到他们从车里下来,连忙恭敬地上前,“席先生,一切都准备就绪,你和席太太登机后飞机就可以起飞了。”

    席司曜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根本看不出他的神情,只看到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夜清歌跟在他身边,戴了同款的情侣墨镜,气场与他十分契合。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就觉得他们根本是天生一对,外人找不到一丝缝隙可以介入。

    倏地,席司曜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扫了一眼屏幕,是金博士打来的——

第132章:山与海的相惜(2)

    不知怎么的,眼角飞快地一跳,心尖上划过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带牵着夜清歌的那只手也加大了力道。

    夜清歌闷哼了一声,微微侧头去看他,发现他神色紧绷,下颚的线条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

    她也不安起来,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声音很轻地问:“怎么了?”

    “没事。”席司曜平静地答了一声,又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先上飞机等我。”

    “我在这里等你吧……”夜清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席司曜淡淡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别乱想,唐越的电话,应该是公司里的事。”

    他说完,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接起——

    机场本来就嘈杂,他又站得离她有些远,夜清歌只看到他神色有些严肃,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心里,却像是潮水在翻涌,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金博士带来的消息不是不好,是很不好,几乎让席司曜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夜清歌脸上的字必须去掉,否则的话,时间一到,她脸上的皮肤就会溃烂。

    溃烂……

    这样的词从不曾出现在席司曜的生命之中,此刻听到,只觉得背脊上蹿起一阵寒气!

    金博士顿了顿,也有些于心不忍,“阿曜,我知道这样的结果你很难接受,但是你必须尽快做决定,否则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哪怕他一直假装夜清歌脸上什么都没有,等时间一到,夜清歌脸上的皮肤开始溃烂,到时候他善意的谎言不攻自破。

    席司曜破天荒地有些紧张,那一刻还没到来,他就已经这样,如果……

    他只是说如果,如果那一刻真的到来了,他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那么夜清歌呢?

    那样的画面别说真的发生了,席司曜是想都不敢想!

    心脏剧烈地收缩了几下,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阴鸷,问:“还有多少时间?”

    金博士知道他问的是离皮肤溃烂还有多长时间,深深吸了口气,他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三十七天。”

    “我知道了。”席司曜的声音恢复平静,好似他听到的结果并不是这样,而是好的,淡声说:“金博士,麻烦你准备好一切,到时候我会带她过来直接动手术。”

    “好。”

    挂了电话,他转身,一眼就看到了还等在那里的夜清歌,她摘下了墨镜,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美眸中波光流转,漂亮的炫目。

    看到他转身看着自己,夜清歌便牵了牵嘴角,微微一笑,主动朝着他走来,“走吧。”

    她什么都没问,好像真的相信了他说的话,真的相信刚刚那个电话是唐越打来的,说的内容是关于公司的。

    可是席司曜却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好陌生。

    他的小妻子从来不是个城府深心机重的女人,但是她也会隐忍,会掩藏,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将自己的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摊开。

    但是现在,他却好像突然看不懂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知道她是否猜到了什么。

    你有过那种感受么?

    ——就好像读书的时候,你一直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期末能拿满分,然后开考的时候,老师忽然说,考试内容变了,那一瞬间,就是这种心情。

    一直掌握在手心的事情,突然失了控。

    直到飞机起飞,席司曜觉得自己的心还是忽上忽下,一刻都不能安宁。

    倒是身边的人,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他忍不住低头去亲她,却被夜清歌躲开,然后她扯了扯他的手臂,等他微微低头,她就覆在他的耳边,低声地说:“到家之前,不准再亲我。”

    她说得极小声,娇软的语调,害羞的脸蛋微微地红,怎么看怎么想吃掉她!

    更甚至,她还朝着他的颈项,轻轻呵了一口气,分明是在挑逗!

    席司曜一把抓过她摁在怀里,那声音哑的跟什么似的,“你在挑战我的极限?”

    “没有啊。”夜清歌分外无辜,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像在说:是你自己太色,想歪了,关我什么事啊。

    “……”席司曜挨了一记自己讨来的闷棍,可是他从夜清歌的眼里还读到了一种信息——

    你要是现在敢碰我,回到花城之后你就等着吃素吧!

    席大少爷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最后忍无可忍,攫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一通算是解解馋,最后还是讪讪地放开,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不准她动半分。乎了色过。

    夜清歌虽然被他那一通霸道的吻几乎吻得窒息,末了却在他怀里止不住地笑。

    席大少爷几近抓狂的样子让她分外愉悦,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一切都还好好的,在驱逐自己内心的不安。

    ——

    到了花城,来接机的人一大群,兰姨,唐越,于双勤,当然还有两个宝宝。

    其实前后加起来,总过也就十来天没有见到宝宝们,可是夜清歌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心头肉了。

    兰姨知道她一下飞机最想看到的,最想抱的肯定是孩子,所以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兰姨就抱着席夜白朝着她走去,“少夫人,抱抱小少爷吧。”

    夜清歌看着兰姨含笑的神情,眼眶渐渐地就有些模糊了,她伸手,几乎是颤抖的,接过了席夜白。

    “宝宝……”她哽咽着,在宝宝的脸上亲了又亲,老大向来比较安静,此刻却好像感应了母亲激动的心情,也手舞足蹈起来,抓着夜清歌的头发不松手。

    席司曜怕他抓疼夜清歌,连忙上去将他的小手掰开来,语带宠爱地低斥:“怎么也这么皮了。”

    夜清歌却是在笑,“没关系的,不疼。”

    席司曜看她一眼,然后又看于双勤,后者连忙把孩子送过去,夫妻俩一人抱着一个,一家四口围在一起,两个宝宝依依呀呀地在说话,画面美好得让人心头柔软。

    其他三个人站在旁边笑着看着,尤其是兰姨,脸上会心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

    唐越看着也觉得开心,只是他明白,少爷这些天虽然对公司的事情不闻不问,可是并不代表他会就此放手。

    那是他们席家的公司,抢走公司的人还是他的仇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把公司拱手让给仇人?

    就算少夫人和两位小少爷再重要,这口气,席司曜绝对是不能忍下去的。

    更何况,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

    兰姨虽然不怎么了解公司的事,但是最近几天从唐越嘴里也听说了一些,她只是觉得,能让少爷和少夫人还有小少爷们多幸福一刻都是好的。

    人在豪门,身不由己。

    那些磨难,那些黑暗,是少爷和少夫人必须经历的。

    只有他们真正地走过去,熬过去了,幸福之神才会真正来临,不会在他们头顶转了几圈又离开。

    席司曜和夜清歌两人的心底也是各自百转千回,只是此刻幸福太过甜蜜,太过真实,他们谁也不想去思考别的事情。

    就这样先幸福着吧,就这样先自欺欺人着吧,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去想。

    ——

    幸好来时唐越有先见之明,开了宽敞的商务车,一行人都坐在一辆车里,前后都跟着车子,里面坐着保镖,浩浩荡荡地回家去了。

    唐越听着后车座的欢声笑语,得意道:“少爷,你应该奖励我,来得时候兰姨他们都说不用开这么大的车子来,要不是我坚持,现在哪能坐一起说话啊。”

    席司曜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那样子像是在努力地思考到底奖励他什么好。

    唐越激动啊,脑海中冒出那个小护士的劲爆身材,就等着席司曜说:唐越,就奖励你三天假期吧!

    可是,他家少爷眉头皱了几皱,忽而说:“既然你要奖励,那我奖励你坐几天我的位置,帮我在公司上班工作,体会一下当老板的滋味!”

    唐越眨巴眨巴眼睛,迟疑地问:“少爷,你说真的?”

    “真的。”

    唐越:“……”

    我的大少爷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公司已经被架空了,还当老板呢!哼!

    席司曜却是眯着眼睛低低地笑,怎么办,他的左右手好像不够聪明啊。

    被架空不好么?被架空就不用工作了啊,上班时间也可以出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多好啊!

    你不是要假期么?我给你了,能不能反应过来,就是你的智商问题了。

    夜清歌微微抿唇,斜睨了某人一眼。

    兰姨也明白席司曜的意思,一边逗宝宝,一边直偷笑。

    于双勤反应慢半拍,等理清席司曜话里的意思时,兰姨早就笑得内伤了。

    她从后座探身上来,一把拍在唐越的肩头,“你还没明白我哥的意思么?”

    唐越转过去,一脸的苦大仇深,牙根痒痒,“大小姐,您能拍轻一点么?”

    哥的骨头都要被你拍散架了啊!这个车子在走s形你没看出来么?

    于双勤讪讪地坐了回去,单手托着下巴,无聊至极的样子,忍不住就去逗老二,随口问:“哥,宝宝叫什么啊?”

    “问你嫂子。”席司曜回答的利索又干脆,眼神淡淡看向夜清歌,眼底却是意味深长。

    于双勤当然不会错过这么暧昧的眼神,笑嘻嘻地凑到夜清歌身边,“嫂子,你手里的宝宝叫席夜白,那哥手里的宝宝叫什么啊?”

    她敢肯定,席司曜手里的宝宝,一定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所以席司曜才叫她问夜清歌。

    夜清歌脸色微微地红,却是极其镇定,说了三个字:“席君遇。”

    “席君遇?”于双勤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与君初相遇的意思么?”

    夜清歌点头,然后就垂下视线一直看自己怀里的宝宝,唇角却是微微地上翘,似是心情极好。vyng。

    于双勤一直嘀咕着席君遇的名字,突然又转头问席司曜,“哥,席君遇有含义,那席夜白也有含义的吧?兰姨说席夜白的名字你取的,什么含义啊?”

    席司曜头都懒得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含义。”

    什么含义我的小新娘懂就好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要懂来干什么?

    于双勤撇嘴,转头看兰姨。

    兰姨在她开口之前连忙摆手,“双勤小姐,你别问我,我不知道。”说完,她抿着嘴偷笑。

    于双勤自然是看出来兰姨知道含义却不肯告诉自己,她哼了一声,愤愤地瞪着席司曜,却被后者一个冷眼一扫,连忙收回了视线。

    用手肘碰了碰夜清歌,她却只是对着她一笑,什么都没说。

    于双勤那个抓狂啊,怎么办怎么办,好像自己的智商也要成为硬伤了!啊啊啊啊啊,抓狂!

    正在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拿出来就接了起来,那边传来磁性低沉,却让她熟悉到落泪的声音,“勤勤,我到花城了。”

    于双勤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整张脸惨白一片,嘴唇微微地张着,却是颤抖个不停。

    捏着手机的那只手,用了很大很大的力道,像是要将手机捏碎。

    车子的大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宝宝们依依呀呀地在说话,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于双勤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压抑到极致的哭声从话筒里清晰地传了过去,电话那端的人,声音愈发低沉,却是带着满满的心疼,“宝贝不要哭,我来接你了。”

    是啊,不要哭,他来了,于双勤你不要哭。

    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父亲扇了一巴掌的脸颊,心底忽然而至一股暖流。

    他来了,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席司曜从后视镜看了唐越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缓缓地停下车子,然后下车去。

    前后跟着的车子也都停了下来,唐越走到后面的车子,对司机说了几句,然后回来打开于双勤那一侧的车门,“于小姐,你坐后面的车吧,想去哪里和司机说就可以了。”

    于双勤单手遮住眼睛,还在哭,多日来积压在心头委屈喷薄而出。

    夜清歌将手里的孩子递给兰姨,靠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安慰,“自己选择的路,不论走得多么辛苦,都不要放弃,既然他来了,那么说明你的付出是值得的。”

    于双勤哭着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

    “去吧,他在等你。”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你们,也不要放弃。

    因为你爱着的那个人,就是另一个你自己,放弃自己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经历过的人才懂。

    而夜清歌,太懂。

    ——

    回到家里,两个孩子回到父母的怀抱很是兴奋,一直闹个不停,吃饭都吃不安生。

    兰姨前前后后地忙着,却也十分开心。

    晚饭过后两个宝宝还是精力十分旺盛,夜清歌实在是没办法了,手都抱酸了,就将孩子放在了婴儿车里,转头对席司曜说:“去散散步?”

    席司曜点头,“好。”

    两人一人推着一个婴儿车,肩并肩走在静谧的小道上,夕阳已经落下,满天都是红霞,染红了彼此的脸庞,夜清歌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越看越觉得好看,淡淡地笑了起来。

    席司曜早就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了,直到此刻她轻声笑着,他才转过头去,也看着她,声音低低地问:“笑什么?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不是。”夜清歌摇摇头,忽而又点点头,轻快地说,“是啊,沾了东西。”

    席司曜挑眉,“什么东西?”

    她朝着他招手,示意他俯身,以便让她可以帮他擦掉沾着的东西,席司曜一本正经,听话地俯身,却在夜清歌踮脚去亲他的时候,他忽然转头,以唇迎接她的吻。

    夜清歌惊了下,抽身想往后退,他眉眼含笑,抬手搂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瞬间紧贴。

    “唔……”毕竟是在外面,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任由自己瘫软在他的身上,被他肆意挑弄舌尖。

    两个宝宝在各自的婴儿车里手舞足蹈,扭过头看着对方,一边伸手想要去抓对方,一边咿呀地说着话,像是在交流什么。

    他们的父母就在他们身后,彼此紧紧相拥,那么地热切。

    ——

    转眼已经是回到花城的第三天了,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夜清歌很奇怪,为什么卡卡没有来找自己,打电话过去也都是关机,后来听说,卡卡被金思城带出国了。

    她不知道金思城和席司曜是不是认识,晚上临睡的时候问他:“金家的二少爷金思城,你认识么?”

    席司曜刚从浴室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正准备擦头发,听到她突然问起金思城,眉心微微一蹙,几不可察。

    他没说什么,只是在一边坐下,给自己擦头发。

    夜清歌坐在床上看了他几秒钟,见他没有转过来回答的趋势,只好下床来到他身后,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轻轻地给他擦拭着半干的头发,“听说卡卡被他带出国了,如果没什么事,卡卡不会不给我电话的。”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席司曜却久久没有答话。

    她觉得奇怪,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眉头紧皱,像是内心在挣扎什么。

    “怎么了?”

    席司曜被她这一声问惊得如梦初醒,眼神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居然不敢再看第二眼。

    刚刚夜清歌在楼下和兰姨哄孩子睡觉,他就先进房间洗澡,刚脱了衣服手机就有电话进来,是金博士打来的——

    他说:阿曜,如果可以,你最好拍一张照片发过来给我,也许能有别的办法去掉她脸上的东西。13718446

    席司曜沉默许久,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可是……

    如果要拍一张她脸上出现字的照片,那么他们就要欢爱一场,还要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

    更甚至,他要再一次看到那副画面,看到霍行知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脸上。

    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么?

    ——身下躺着承欢的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可是看着那个字,他却有种错觉,好似她已经被别人烙上了烙印,其实并不完全属于他!

    所以的骄傲自信在那个字面前,剥落破碎。

    “你……怎么了?”夜清歌迟疑地又问了一遍,被他的眼神所震惊。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眼神?明明是看着自己,却像是透过自己在看遥不可及的未来。

    遥不可及……

    她的心头狠狠地一紧,像是无形之中有只手揪紧了她的心脏,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下一秒,她却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啊——”她惊叫了一声,手里的毛巾落地,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最后却只抓到席司曜的浴袍。

    他将她往床上放倒的时候,她因为害怕而更加用力,浴袍的前襟哗啦一下就被扯开了,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夜清歌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灯却在这时被席司曜关掉了。

    黑暗之中,他灼热而粗重的呼吸落下来,轻轻地喷洒在她的颈项,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司曜,你怎么了?”夜清歌怔怔的,双手捧着他的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席司曜的身体覆上来,沉沉地压着她,两人的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他的声音与平日里的不同,微微有些沉重,“清歌,我们再要个女儿好不好?”

    “再、再要个女儿?”夜清歌愣了下,悬着的心突然放松下来,他刚刚那么纠结,是因为这件事吗?

    “对,再要个女儿,要一个和你一样漂亮懂事的女儿,好不好……”

    他摸着她的脸,亲吻她的眉眼,说着最好听的话,心却在止不住地抽痛,像是在割肉一样地疼!

    夜太美,身下的人没有开口回答,却将自己白皙修长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

    (作者有话说:我们的人生那么长,故事里的他们也一样,有甜蜜就一定会有痛苦,有风雨就一定会有彩虹,一切都会过去。

    ps:因为席哥哥要在清歌意乱情迷的时候拍张照片,所以必定会有大肉,但是大肉只能放群里,所以,你们懂得……

    pps:作者突然觉得唐越更像是我儿子,智商是硬伤,和我一样没得救~嘤嘤嘤~)

第133章:山与海的相惜(3)

    今晚的吻格外地细致温柔,夜清歌晕晕乎乎地在他身下,被撩拨到一个极限的点,他不给痛快,她便上不得下不得。

    “司曜……”她的声音软而腻,像是一团丝线缠绕在他的心头。

    被席司曜吻过的地方火热火热的,他的唇舌像是带着火种,吻到哪里,哪里就着了火一般。

    “嗯……”软绵绵的娇吟声也特别地撩人,席司曜听得浑身热血沸腾,却怎么都不敢睁开眼睛。

    是的,不敢。热晕在今。

    他怕自己看到那个‘知’字会失控,再也无法和她身心合一地缠绵,更怕她从中察觉出什么。

    夜清歌只觉得难受,双腿在他身上不停地蹭,无声在邀请着什么。

    她需要他来填满自己,那种蚀骨的空虚,如同百爪挠心,不疼,却分外地酥 痒。

    可是身上的人却是久久都不肯进入正题,将她逼至临界点,然后就停下,慢慢地在她身上揉捏,等她渐渐回神,他便又开始那种的‘折磨’。

    夜清歌觉得自己要被他逼疯了,未曾达到极致的快感全部堆积在那里,她需要释放!

    “司曜……呜呜……”她终于忍不住低泣起来,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主动亲吻他的唇,他的下巴。

    席司曜的睫毛剧烈地在颤动,良久之后,却依旧未曾睁开眼睛,只是覆在她的耳边,粗噶低语:“叫阿曜哥哥……说你要我……”

    夜清歌脑子里乱成一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阿曜哥哥……要你……”

    这样的画面曾出现在她的梦里,彼时只觉得羞愤欲死,此刻才知,欢好的滋味竟是如此。

    席司曜给了她痛快,床第之间的缠绵火热一片。

    然,他却发觉自己伸出去拿手机的那只手……冰冷冰冷。

    ——

    一场淋漓尽致的缠绵下来,夜清歌已经昏睡过去,席司曜躺在她的身边,虽是闭着眼睛,可是上下起伏弧度过大的胸膛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焦躁。

    已经无法入睡,只要睡过去就会被噩梦惊醒,那个字已经成了他的梦魇。

    身边的人许是因为太累了,许是因为在他身边,睡得十分安稳,娇嫩的脸颊上还有两片红霞,昭示着前一刻两人的抵死缠绵。

    良久,席司曜才掀开身上的薄被,抱着她轻轻地走入浴室,给她清洗身子。

    事后回到床上,夜清歌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他披衣下床,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旁边,不知是在给谁打电话。

    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夜清歌莫名觉得有些压抑,想醒着仔细听听他是在给谁打电话,可是最后却还是经不住袭来的困意,再次昏睡了过去。

    金博士的声音已经传来,席司曜却是捏着手机久久不语,空前的死寂充斥着他的全身,令他几乎不能动弹,这样的事情,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好。

    金博士理解他的心情,也就没有催促,只是等着他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筒里才传来席司曜暗哑的声音,“金博士,照片我发到你的邮箱,烦请尽快给我结果。”

    “好。”

    挂了电话,他转身往床边走,却是觉得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一步一心疼。

    在夜清歌的身边躺下来,他只觉得心口更闷,更疼了,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地往他胸口砸去。

    闷闷的疼,钝钝地痛,凌迟一般的。

    席司曜伸手将身边的小女人搂在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锁骨出,脸埋入她的颈窝,急急地喘着气。

    夜清歌本来已经要熟睡,此刻脖颈里痒痒的,就又醒了过来。

    小手往上一摸,摸到一头刺刺的头发,然后是耳朵,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含糊不清地问:“怎么还不睡啊?”

    席司曜没说话,身体微微地一僵,然后把头抬起来,摸着她的脸,低声而柔:“睡吧,我也睡了。”

    夜清歌点头,翻过身去睡觉,几秒钟后又翻回来,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晚安。”

    “晚安。”席司曜回吻在她的额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夏日的夜很短,转眼已是第二天的凌晨。

    夜清歌昨晚睡得死沉死沉,此刻醒来,全身都有些酸痛,动了动手脚,几乎是动不了。

    身后有温热的气息洒在自己的后颈处,她将置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轻轻地挪开,然后转身和席司曜面对面。

    这个男人天生长得好看,平日里醒着的时候多了几分冷漠和凌厉,让人不敢仔细去端详。

    此刻睡着了,当真是秀色可餐。

    浓眉斜飞入鬓,长长的睫毛卷翘,几乎可以和女人的媲美,鼻梁高挺,唇很薄。

    都说唇薄的男人薄情,可是自己的这个男人,非但不薄情,而且十分长情。

    夜清歌越想心里越美,软软的指腹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挲,感叹上帝造人的神奇,每一处的线条都是这么完美。

    某人其实早就醒来,脸上痒痒的感觉传来,他终于忍不住,开始有了动作。

    长腿一伸,将夜清歌夹住,一只手从她的颈下穿过去,另一只手从她的腰间往上一些,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头低下去,埋在她的胸口,轻轻地咬了几口。

    夜清歌脸色骤红,娇嗔地骂了他一句流氓,又推了几下,“不要闹了。”

    席司曜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安静。

    两人深情对视着,真想时光就此停住,此刻便是他们奢望已久的白头偕老,那该多好。

    可是时光还在走,他们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乞求。

    时光啊,你慢点走,让我们再幸福一会儿,再幸福一会儿……

    因为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样自欺欺人的幸福,不可能天长地久。

    ——

    早餐的时间,席夜白依旧是安安静静,十分乖巧,席君遇也秉承着他一贯爱哭爱闹的性子,一刻不消停。

    夜清歌看某人手忙脚乱的,低着头开始偷笑。

    过了会儿,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说:“孩子给我吧,你先吃。”

    席司曜轻轻地看了她一眼,“你吃吧。”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这么一小丁点的臭小子我都搞不定,那我就不叫席司曜!

    可是席君遇和这个老爹杠上了啊,不论他怎么哄都还是哭,就是不肯乖乖喝奶。

    兰姨手里抱着另外一个孩子席夜白,摇头叹息,“少爷啊,我知道你心疼老婆,但是你也别折腾孩子啊,这样吧,你把君遇小少爷给我。”

    席司曜挑了挑眉,抬眼去看某个小女人,却只见眉眼含笑地看着他,那种笑容,能将冬日里的寒冰都融化。

    夜清歌心底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了啊,刚刚吃早饭的时候她还奇怪,为什么一个孩子他抱着,一个孩子兰姨抱着,自己两手空空地坐下来吃饭,原来是不想孩子折腾自己啊。

    虽然很幸福,可是转念一想,他肯定是在为昨天晚上那么发狠地折腾自己赎罪!

    昨晚也不知道被他要了几次,反正最后的时候她嗓子都喊哑了,今早起来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温温淡淡的疼痛感。

    席司曜最爱看她表情变换的样子,沉稳隐忍是另一个不真实的她,将自己藏得太严实,他只会心疼。

    而此刻的她,却是眉目如画,笑靥如花。veg0。

    夜清歌,你真美。

    和兰姨换了孩子,夫妻俩都安生了,兰姨却是抱着孩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夜清歌觉得这样不好,“兰姨,你把孩子给我吧。”

    兰姨笑着看她一眼,“少夫人你吃完再抱孩子,这个小二少爷也不知道像谁,这么折腾人。”

    她的话里意有所指,夜清歌当然明白,低着头,纤纤细指捏着小勺轻搅碗里的白粥,末了只是抿唇笑。

    某人知道自己是被刷了,可是此刻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就算是被刷了,他还是乐得开怀。

    顿了顿,他忽然说:“大儿子更像我,他像他妈,都是爱哭鬼。”

    兰姨看他指着自己手里的孩子,眉梢挑了挑,“少夫人,你是爱哭鬼?”

    “你看我像么?”夜清歌分外镇定,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和某人,像是在说:你要是再说我是爱哭鬼,今晚你就和你二儿子睡吧!让他折腾死你!

    席司曜清了清嗓子,低头对自己的大儿子闷声嘀咕:“真怀疑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和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和你一点不像呢?和我也不像。”

    兰姨和夜清歌对视一眼,皆是一副‘男人幼稚起来无可救药’的表情。13639504

    ——

    吃了早饭,席司曜打电话叫来唐越,将两个孩子交给他和兰姨,然后就带着夜清歌出门去了。

    起先夜清歌还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去逛街或者去哪里吃饭,可是车子越开越远,道路两边的景物说陌生也陌生,说熟悉,也熟悉……

    微微转过头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夜清歌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你要带我去哪?”

    ————

    (作者有话说:加更!感谢所有支持七 七的姑娘~ps:大肉在群里,晚上的时候再上传哈~姑娘们别急~求留言,求月票撒~)

第134章:山与海的相惜(4)

    席司曜不语,从他的侧脸看过去,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那样子不能说是严肃,应该是……凝重。

    夜清歌心底的不安如同涟漪一般越来越大,她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伸出去抓住他的手臂,“席司曜,你要带我去哪?”

    其实她的脑海中已经大概猜到了席司曜要带自己去哪里,可是……

    可是那是她噩梦的开始啊!她怎么敢回到那个地方去?

    夜清歌的脸色急速刷白,盈盈水眸里漾起了许久不曾见过的惊恐,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像是在乞求,“席司曜,不要带我回去,不要!”

    她不要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她不会回去重温噩梦,她不要,真的不要……

    可是驾驶座上的男人此刻却是那般地心狠,不顾她的哀求,转头看着她,坚定地说:“不要怕,我和你一起回去,没事的。”

    她说她已经全部都放下了,她说她已经不会被噩梦纠缠了。

    可是清歌,此刻你的害怕已经出卖了你的真心。

    夜清歌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低声而压抑地哭了出来,“不要,我不要回去,司曜,不要逼我,求求你……”

    她害怕看到那一片废墟,她怕再重新走那一段路,当初从那里逃亡,懂事之后就再也不想回去。

    席司曜腾出一只手,抓过她一只手握在手心,紧紧地握住。

    “阿曜哥哥,不要带我回去,不要好不好?”夜清歌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痕,那双眼睛里的害怕多得仿佛要溢出来。

    席司曜心疼不已,脚下踩下刹车,缓缓地靠边停下车子。

    夜清歌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倏然起身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拼命亲吻他的眼睛,他的脸,“阿曜哥哥,不回去好不好?不回去,我怕,我真的好怕……”

    你没有做过那样的噩梦,你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窒息!

    现在我好不容易放下了,我再也不想去想那些,就算是我自欺欺人,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好不好……

    她哭得那么伤心,席司曜很耐心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自己让步。

    夜清歌心里凉了一大片,抱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缩在他的颈窝里,那么痛苦地低吼:“我爱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会的……”

    就算我心里没有真正地完全放下,但是我那么爱你,我一定舍不得伤害你。

    至于两个孩子,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更舍不得对他们怎么样!

    起凝大一。席司曜,你相信我啊!信我!13718450

    可是被她抱着的人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怕她日后再做噩梦,再痛苦。

    他将她放倒自己的腿上,吻干她眼角渗出的泪水,又咸又涩的液体咽下去,喉头不怎么舒服,可是说出来声音却是温柔的,“不要怕,我带你回去,不是为了让你痛苦,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夜清歌摇头, 扁嘴委屈地朝着他喊:“可是你不信我啊,你不信我,为什么我要信你!”

    她爱他,爱到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可是为什么他都不说他相信。

    席司曜哭笑不得,捏着她的小下巴,将她的脸抬高,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故作愤愤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傻瓜,这个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啊。”

    从一开始,我就是那么地相信你。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不论你说什么,我亦是相信。

    我从不曾质疑你,这样无言的相信,是不是比语言来得更有力?

    可是我亲爱的傻瓜姑娘,如果你需要我说出来,我不会吝啬。

    因为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夜清歌怔了怔,又开始哭,揪着他的衬衫领子,哭得越来越大声,而后嘀嘀咕咕地骂他,看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微微将身子往上提,湿哒哒地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爱你,相信我爱宝宝。”

    “好。”

    “以后不许对我黑脸,不许瞒着我任何事情,不许不对宝宝好。”

    “嗯,答应。”

    夜清歌满意地点点头,将自己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声,忽然甜甜地笑了起来。

    席司曜低头看着她,心中豪情万丈,好像只要能博她一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怎么办呢……好像真的要当个昏君了,好像真的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可是……

    抬手摸着自己一直往上翘的嘴角,他就纳闷了,为什么自己这么开心呢。

    唔……听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会变笨,那他怎么也变笨了?大概……是被她传染了吧?

    ——

    到了曾经住过的小山村,毕竟过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之久,山村风貌变化十分的大,要不是有人带路,夜清歌几乎都找不到自己曾经的‘家’。

    是的,加了上引号的家。

    那个家早就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其实已经不能说家了。

    面对着那一片荒芜,过去的种种如同微风,轻轻拂过心头的瞬间,夜清歌心底开始激烈地动荡,像是海啸迎面而来。

    她往后退,转身就躲进了席司曜的怀里,“不行,我们回去吧,回去好不好?”

    席司曜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润,“不要怕,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就在这里,这一次,不会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可是、可是……”夜清歌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对上他深情又分外坚定的眼神,好像有一股力量从他那里传递而来,瞬间充满了她的心房。

    “我真的可以吗?”

    席司曜点点头,将她耳边几丝被风吹乱的头发别至她的耳后,然后在她额头轻轻地烙下一个吻,“乖,去吧,没事的。”

    夜清歌抿了抿唇,然后从他的怀里慢慢地出来,闭着眼睛转身面对那一场大火留下来的残骸。

    像是电影在回放,夜清歌看到大火之中,弟弟妹妹还有妈妈,他们哭着喊着在挣扎,可是无情的火苗吞噬了一切。

    她看到妈妈护着弟弟妹妹,披散下来的头发在燃烧,可是妈妈没有喊,只是紧紧地抱着弟弟妹妹。

    其实这一切,她根本没有亲眼看到过,现在脑海中所浮现的,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

    夜清歌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甲插入掌心的肉中,那种疼痛微微让她清醒一些,明白过来这些都不是真的,是自己在乱想!

    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像是一张纸,身子也摇摇欲坠。

    席司曜就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很想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感觉到自己就在她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是一个人。

    可是现在不行,还差一点点她就能冲破自己心底所有的障碍,她已经受了这么多折磨,如果此刻放弃,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夜清歌的脸上滑下涔涔的冷汗,她的唇色也是白的,那样子像是疾病发作。

    胸口也很闷,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血腥的画面也越来越多。

    夜安华也出现了,可是这一次,他却只是在空中看着她,什么都不说,那样的笑容或许是失望,却再也没有责怪,甚至隐隐,夜清歌感觉到那种目光的背后,还隐藏着一种叫做祝福的光芒。

    是自己错觉了吗?

    突然,爸爸的身边出现了妈妈和弟弟妹妹,还有死去的心心,她们都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声嘶力竭地控诉她,只是对着她笑。

    可是她觉得好难受好难受,所有人都对你抱有希望,可是你却让所有人都失望的那种感觉,怎能不难受?

    夜清歌的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席司曜只是看着,就觉得撕心裂肺,何况是她,不知她的内心此刻正在经历怎样的煎熬。

    “清歌……”他哑哑低唤她的名字,接着又忍不住伸手从她背后将她抱得紧紧的,在她耳边,“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闯入了你的生命之中,带给你那么多的磨难。

    对不起,是我不该那么霸道地将你禁锢在我身边,用柔情将你融化。

    对不起,让你因为爱我而成为一个罪人。

    夜清歌浑身都在发抖,那模样像是在炼狱接受煎熬,那般地让人心疼。

    席司曜侧头问她的耳朵,那声音直钻她的肺腑,“清歌,我回去了,回去了……”

    来时的坚定都在看到她即将崩溃的那一瞬间而分崩离析,我以为我勇敢,可是最终率先懦弱的人,却是我。

    夜清歌不动亦不开口说话,只是站着,视死如归的神情,仿佛是在历劫一场涅槃重生!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一大片,那些都是她的冷汗!

    席司曜眸色募然转深,就在他准备将她抱回车里的瞬间,夜清歌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一片废墟,眼神急速放空,焦距一点一点消失,两只漂亮的眼睛里,一片空无。vynk。

    席司曜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宛若黑云压城。

第135章:山与海的相惜(5)

    可是夜清歌转回来的那一笑,光芒万丈,瞬间就驱散了他脸上的黑云。

    “清歌?”他怔怔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人是夜清歌,是刚刚那个神情几乎崩溃的小女人。

    此刻的她,分明……

    夜清歌笑得更美,烟花绽放的瞬间也不过是如此耀眼而已,“阿曜哥哥……”她的声音又甜又脆,与席司曜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毫无两样。

    席司曜心头的花在盛开,一朵一朵,然后一片一片,开满了他整颗心。

    的小新娘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清歌……”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叫着她的名字,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清歌……”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也更低哑了一声,包含着感激,欣喜,还有无言的爱。

    夜清歌大大方方地回抱他,柔柔的小手在他背上顺着,“阿曜哥哥,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

    也许她已经过了叫他阿曜哥哥的年纪,可是在这里,在这个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他们心意相通,相知相惜,如此叫他,竟也觉得心中柔情满溢。

    我的阿曜哥哥,我深深的感谢你等了我这么久,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深情执着,我早已经万劫不复。

    是你拉我出了地狱,是你给我无尽宠爱,是你让我知道,我的生命除了黑白,还有色彩。

    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会在哪里,是不是一个人,走着陌生的人,看着陌生的人群,想念着当年樱花树下,笑而不语的少年。

    如果没有你,又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两个宝宝。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才呈现在我的世界里。

    “席司曜,我爱你。”

    她是多么想多一些感性的话来表达自己此刻内心满满的感激和爱意,可是最终,却只能用最俗的三个字,简单的阐述。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这句‘我爱你’,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比天籁都还要动听许多。

    席司曜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估计,拉着她的手狂奔——

    亲爱的姑娘们,如果你们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感觉,有机会就试试吧!

    和你最爱的人,在你们记忆最深的地方,迎着阳光,向着幸福,肆无忌惮地狂奔。

    有多爱,脚步就有多快。

    你们的耳边会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越是急促,越是情深。

    夜清歌安心地跟着他的脚步,直到来到一座老旧的房子外面——

    那栋房子,和刚刚的废墟一同刻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当年,席司曜住过的房子。

    她就是在这栋房子外面,丢了自己的发卡,然后大哭,是那个少年,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给她找了回来。

    刚刚站在废墟之前,所有的回忆都是残酷而血腥的,然而此刻,站在这栋摇摇欲坠的房子面前——

    所有的记忆,都是美好而深刻的。

    “阿曜哥哥,我们去荡千秋吧。”

    “阿曜哥哥,明天你还陪我玩好不好?”vynk。

    “阿曜哥哥,我以后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多美好。

    真怀念。13718450

    夜清歌转头看身边的人,他也正低头看过来,那眼神和她是一样的,他也在回忆那些美好。

    夜清歌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意盈盈的脸庞宛如盛开的樱花,微微的红,那么地美。

    “进去吧。”席司曜在开口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激动不亚于身边的小女人,手心已经湿了,不知道她感觉到没有。

    夜清歌当然感觉到了,可是……她自己的手心也是湿漉漉的,真的好开心好开心,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两人手牵着手往前走,席司曜推开了外面的那扇门,顿时一阵灰尘袭来,夜清歌捂住嘴鼻,眉头也皱了起来。

    席司曜就笑了起来,抬手挥了挥那些灰尘,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拥着往里走。

    里面的灰尘更多,甚至很多地方都搭着蜘蛛网,席司曜一边走一边弄掉那些蜘蛛网,两人穿过客厅上了二楼,然后进了一间房间。

    夜清歌在进去的瞬间就有些惊呆了,楼下很脏,楼梯上也很脏,可是这件房间却是干干净净的,几乎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她转头看身边的人,傻傻地问:“为什么……这里这么干净?”烟自此散。

    “因为……”席司曜只说了两个字,就停顿下来了,然后大步走过去,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盒子,回到她的身边,“因为这些在这里。”

    夜清歌眼含困惑,席司曜挑了挑眉,示意她自己打开看。

    盒子有些重,夜清歌接过来的瞬加更加惊讶了,到底是什么?

    打开来一看,她顿时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里面的东西居然是……

    玩具,错别字成堆的情书,婚书。

    这些东西不是当初自己送给他么?还记得当年送的时候,他很不屑地说:我才不玩这些幼稚的东西!

    可是……

    她抬头看席司曜,后者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扭头,说:“这些东西你很熟悉吧。”

    “是很熟悉啊。”夜清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靠过去,仰着头看他,“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我送给你的,那个时候你不是很不喜欢么?怎么都还在啊?”

    席司曜的脸色愈发地不自然,低咳了两声,“本来想扔掉的,可是没地方扔。”

    “这样啊……”夜清歌拖长尾音,笑得更加狡猾,忽而道:“那现在扔吧,现在外面已经是荒地了,可以随便扔!”

    说完,她快步走到窗口,打开窗子,扬手要扔掉那个盒子。

    席司曜的动作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快很多,夜清歌的手不过刚刚举起来,就被他抓住了,“不准扔!”

    他的语气十分霸道,手上的力道也很大,像是抓着什么宝贝似的。

    夜清歌也不是真的想扔,只是看出来他是口是心非,所以才故意刺激他一下。

    她转回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另外一只手直接搂住他的腰,往她怀里钻,像个小孩子似的,那般得意,“不是说想扔掉的么?舍不得了?”

    席司曜苦笑不得,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轻声说:“每一次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回到这里来看看这些,找到重新撑下去的力量。”

    其实夜清歌不知道,有一次他身负重伤,没有去医院,而是来了这里。

    那个时候他还太年轻气盛,太累了撑不下去就想躲起来,而这里,是他生命中唯一有过美好记忆的地方。

    他抱着这个盒子,整整一夜,最后是席天浩派人找到了这里,那时他已经奄奄一息。

    后来,每次累了的时候,他就会回到这里,看着这些玩具,看着她小时候写给自己的那些情书,看着那份不像样的婚书,却觉得甜蜜如糖似蜜。

    他将盒子里的婚书拿出来,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从今天起,我(夜清歌)就是阿曜哥哥的新娘,他是我一个人的,以后我们要像爸爸妈妈一样,一直在一起。

    嗯,真的是一份很不像样的婚书呢。

    可是怎么办,这份婚书在他们两人的心里,却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磨人的小东西,我应该那个时候就把你娶回去的,那样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他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沙沙地说。

    夜清歌咯咯直笑,“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未成年,你想娶我法律不允许哦。”

    “那就当童养媳!”他恶狠狠的,眼底却是狂烈的笑意。

    “哪有你这样的,要人家当童养媳,也要人家同意啊。”

    “你不同意么?”某人一副‘除了我你还能嫁谁’的骄傲神情,夜清歌看了真想打他一顿。

    可是自己心里,好像一直在说:同意同意!怎么会不同意呢!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嫁给别人的!

    不过她才不要说出来呢,才不要让他更得意呢。

    席司曜看她抿着嘴在偷笑,就在她额头屈指弹了一下,“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夜清歌撇撇嘴,将他手里的那张婚书拿过来,仔细地叠了叠,“这个还给我,免得以后你又说童养媳什么的。”

    “这是我的!”席司曜一个劈手夺回去,迅速折好放到自己的裤袋里,撇她一眼,“送给别人的东西还想拿回去,嗯?”

    夜清歌怔怔的,良久才扑哧一声笑出来,“小气鬼!”慢慢的,她的脸红了红,低声说:“我已经是你妻子了,这份婚书其实不重要。”

    当年小小承诺,如今已经实现。

    或许梦想成真太奢侈,紧握余生不现实,可是我们都这么努力,这么勇敢,上天不会辜负我们的。

    席司曜却微微一摇头,盯着她的眼眸,认真地说:“不,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只要是你给我的,都很重要,无关价值。

    而后,席司曜拉着她的手往楼下去,脚步有些着急,“还有一个地方,要和你一起去。”

    还有一个地方?难道是……

    夜清歌的心忽然飞快地跳了起来,他是要带自己去那里么?

    ————

    (作者有话说:这两章你们还说虐的话,我就去……shi!下一章万众期待,猜吧猜吧~求!月!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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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太迷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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