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瓮中捉鳖
“出去?”关俊文有些纳闷,“东城的局长是我,你让我出去?”
“我知道你是局长,可是也知道你是雪儿的雇主。这雪儿是此案的死者,你跟她既然相识,自然也就不应该插手到这个案子里来。再说了,那个会点妖魔鬼怪手法的小子,不也是你的熟人嘛。现在这个案子上可是有疑点着落在那小子身上,他可脱不了干系。这会案子的苦主、嫌凶都与你相识,你说你该不该回避?”
禹洪这人虽然很讨厌,可是他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关俊文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哪会被他轻而易举的打垮。他哼了一声:“雪儿是我家的保姆,可是这层关系还不至于让我回避这个案子。至于你说张芸生跟这个案子有牵连,那就是更加强词夺理了。他确实是有血迹遗留在雪儿住处的走廊,可是那些血迹为何而来,可是有录像为证。现在案子里面最可疑的人,是那个伤人的小子,跟张芸生有什么关系?”
关俊文所说的伤人的小子,就是那个让张芸生中毒不醒的阿强。不过在警察这几日的调查来看,雪儿的家乡并没有这个人。可是之前雪儿多次说起这个人是他的老乡,难不成之前这个阿强就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么?
“大家闲话少说,还是谈谈这个案子吧。”关俊文打压了禹洪的气焰,重新掌握了主动。这会他也懒得跟禹洪废话,而是向在场的诸位干警问道。“在座的诸位,最年轻的也是干了三五年差的老人了。我想问一下,你们之前有谁见过如此凶残的罪犯?”
在场众人纷纷摇头。哪怕是年岁最大的何田水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关俊文看着属下士气不高,就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静一静,我是让你们回答问题,不是让你们交头接耳的。你们说说此案的突破口在那,禹副局长,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嘛,我看就从你开始好了。”
禹洪别的本事很大。破案的本事倒是小之又小。他嘿嘿两声,却没有什么具体的话语。过了半晌,看着关俊文还是盯着自己。他知道这一回不拿出点干货。怕是不容易过关。
“要我说,一个案子能否破案,就得从源头上下手。这个雪儿,就是个普通的小保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仇家之类的。她之前一切行事都正常的很。唯一的异常就是在她租住的屋子外头的那场争斗。我看咱们只要把争斗的双方找出来,这个案子就算破了一半了。”
关俊文知道禹洪八成还会盯着这一点不放,不过他也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禹副局长,你就不用多想了。我之前已经让老何去安排人盯着张芸生的住处了。今天他就没出门,怎么有闲暇去抛尸?”
“说不定他有帮手啊,”禹洪煞有介事的哼了一声,“能做下这种案子的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谁知道他手下会有多少共犯?”
“你是公务人员。说话可要讲证据。”
听到关俊文这么说,禹洪也没有什么能拿出来放到台面上的证据。禹洪之所以咬着张芸生不放。为得就是牵制住他,免得他再出来帮关俊文破案而已。现在既然这个案子越搞越大,弄得街知巷闻,禹洪可不愿意再沾手,免得套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我对于这案子,没什么看法,总之就得从雪儿住处的这处争斗入手。关局长,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坐下如此大案的人,必然不是个普通人。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在全市的医院,屠宰场之类的地方来一次集中排查。把所有可能会涉案,而且能有这个技术跟胆量做下这处大案的人全都筛一遍。不过这个案子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地方,那就是凶手太高调了。所以只是通过排查的方式,我们未必能捉到他。毕竟咱们这里可是京城,有着几千万人口。能有这种技术的人,谁知道有多少。等排查完毕,说不定凶手早就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听到关俊文这么说,禹洪嘴角有了几丝笑意:“这个案子可是已经轰动全城了。你一不让我们去扣押张芸生,二不让我们去大海捞针的排查,那你到底是做着什么打算?”
关俊文把手里的烟深吸了一口,然后让烟气在肺腑里打了一个转。之后他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圈在会议室里慢悠悠的消散。他拿手指不停地敲着会议室的圆桌,直到屋里所有的人都现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的时候,他才开始继续说了起来。
“我从警的年岁也不短了,但是直到上一回那个冰尸的案子,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咱们警察都管不到的地方。那个案子我还只是有些后怕,可是我家客厅里竟然冒出两只厉鬼,那就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了。不过这两个案子也不是坏事,起码开阔了我的眼界。”
“老关,案情这么紧急。你不老老实实的说案子,扯那么远干什么?”
听到禹洪不耐烦的抱怨,关俊文笑道:“你觉得我是在扯闲篇吗?我说的正是这个案子。”
关俊文猛地一拍桌子,然后站起身吼道:“这个案子,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杀人案。虽然张芸生中毒太深,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不过那天在雪儿租住地可是还有别的人证,那就是提供视频信息的欣儿。按她所讲,那个让张芸生都吃了苦头的小子,可不是一个一般人。如果我没猜错,他肯定就是此案的凶手。”
“我早就说了,这个案子的凶手肯定出自那场争斗。可是这人不是已经查过了,根本就不存在吗?”
听到禹洪的反驳,关俊文满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户籍档案上没有他,难道他就不是凶手了吗?越是查不到他,他就越是可疑。我们想破案,就得抓到此人。虽然他现在没有踪迹,不过我们却有办法守株待兔。咱们办案定罪,除了讲究证据之外,还得讲究什么,你们知道吗?小吴,你说说看。”
吴德林原本坐在椅子上故作沉思状,实际上正在闭目养神。这会猛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他略微有些惊愕。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然后回应道:“咱们定罪,一是证据,二是证词。只要抓到这小子,咱们自然有办法能撬开他的嘴。”
没等吴德林说完,关俊文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善。这让本来踌躇满志的他,心里有些犹豫。办案子要么凭物证,要么凭证词,还能有什么别的?
看着吴德林抓耳挠腮的样子,关俊文摇了摇头,正待说出自己的结论。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响起一声回答:“动机,关局说的是动机。”
关俊文一看原来是回到自己座位上坐着的张玉红替吴德林解了围。他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张玉红的话头说道:“小张不愧是高材生,不仅懂法医、鉴识,对于刑侦破案也有一套。我刚才想说的就是动机。雪儿就是一个小丫头,什么人能跟她有仇呢?其实这次虽然死得是他,但是凶手真正的仇人却是张芸生。”
关俊文的结论一出,会议室立刻喧闹起来。
“静一静,听关局把话说完。”
经过吴德林好一番折腾,会议室才再次安静下来。关俊文看他虽然脑筋笨点,但是还有几分眼色,就朝他点了点头,算是一点赞赏。
“在雪儿屋外的那场争斗,虽然咱们没有亲眼所见,可是有视频为证。据欣儿讲,在那场争斗之中那个叫阿强的人,虽然他毒伤了张芸生,但是他自己也没落下好。这小子也被张芸生砍了一刀,而且伤着的地方不一般,是男人的命根之处。张芸生用的刀不是一般的刀,是一把吹毛断发的打刀。被这种刀砍中了,这人的下半身八成是废了。”
听到关俊文点出这点之前大家未注意到的细节,禹洪立刻追问道:“那个人既然之前冒充死者的老乡,八成就是为了接近死者。现如今他自己已经成了废人,根本就没法在跟美女欢好。而且他受的伤,又是因为死者的朋友。这两样事一叠加,也难免他因爱生恨。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事,他才动手杀人,进而碎尸泄愤?”
“这个动机,禹副局长你觉得如何?够不够合理?”
听到关俊文问自己,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是禹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男人追求的无外乎就是金钱、权势、女人,而这女人又是重中之重。如果这小子真的成了太监,自然会报复。毕竟他已经得不到了,自然也不愿意让别人得到。不过就算他有心报复,他也不一定真有这本事啊。”
“有没有这本事,等抓到他不就知道了。现如今他这么高调,到处抛尸,我想为得就是把张芸生引出来。咱们只要好好地派人守住宝来斋,总有瓮中捉鳖的时候。”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火烧宝来斋
“瓮中捉鳖?”禹洪听到关俊文的话语好像她已经成竹在胸了,“关局长不知道你派了几个人去宝来斋捉鳖啊?不管这个案子到底是你那老弟张芸生做的,还是另外一个叫强的小子做的,他们可都不是一般人。能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给碎成那么多片,这得是多狠的心?你确定你派过去的人能对付得了这么凶残的凶犯?”
关俊文冷笑一声:“我吃过的盐不比你吃过的米少,你觉得我派出去的人能办不好这差事吗?这种凶犯莫说是咱们,就是找一般的武警过来都没用。我已经联系好了京城特勤大队了,只要这个阿强一露面,特警立刻就动手抓人。那帮家伙虽然不算是军队,可是用的家伙比军队里的还要好。除非那小子生出三头六臂,否则他只能做那只束手就擒的鳖。”
这会关俊文既然信心满满,下面的小卒子自然各个欢欣鼓舞。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认为关俊文的判断是正确的,总之他们的巴掌都快要拍红了。
“坏了,坏了,局长坏了。”
在一片和谐友爱的巴掌声中,突然想起来一声突兀的呐喊。关俊文早就想找个刺头好好地杀一下,要不然大家都忘了这个分局他才是说了算的人。这个呐喊的人早不喊晚不喊,这会叫喊不正好是送到他手里供他立威的嘛。
“刚才那声是谁喊的,给我站出来。”
关俊文毕竟是东城分局的局长。虽然这一阵子他被冰尸案跟自家的楼板藏尸案搞得有些灰头土脸。可是毕竟他的官职还在、架子没倒,这一声呐喊之后,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了。
“怎么了?刚才不还说我坏了吗?谁喊得。站出来,我今天倒要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坏了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询问了,可是这会关俊文的脸色这么难看,喊那声的人再傻也不会挑这个时候站出来。
“小吴,你说刚才那声是谁喊得?”
听到关俊文的质问,吴德林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然后他没说话,只是朝着坐在会议桌中央低头不语的何田水努了努嘴。
在这个关头给自己使绊子的人竟然是何田水。这可让关俊文有些费解。毕竟要不是他看着老何年龄这么大,给他生了个派出所长,这会他还在刑警队里打杂呢。况且这个老何一贯胆小怕事。哪敢找这种不自在。
“老何,怎么回事?”关俊文心里有数,何田水是不敢造次的。他的身后一定有人,至于是谁今天就得把他揪出来。
“局长。我不是说你坏了。我是说事情坏了。咱们小瞧那帮人了。”
何田水说话跟他喝酒的时候似的,总是一副慢吞吞不温不火的样子。关俊文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派到宝来斋附近蹲点的小王刚才给我发来信息,说是有人朝宝来斋里面扔瓶子放火。他们已经通知消防了,让咱们也抓紧去一趟。”
这一回何田水说得很快,可是关俊文脸上的怒气却没消点半分:“坏了,坏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早说,还在那磨叽个啥劲。小吴。快点通知特勤大队,让他们立刻动手抓人。剩下的人。跟我去出现场。今天我非得抓着放火的人不行,看我不活扒了他的皮。”
这头关俊文急急忙忙的招呼手下去救人,那头张芸生却还咋呼呼大睡。其实他已经睡了三天了,本来该睡的觉早就睡够了。不过现在大半夜的,又没有什么事可干,他除了睡觉,还能干啥呢?
在睡梦之中,张芸生忽然觉得自己很热。他睁眼一看,自己竟然是睡在一处沙漠之中。这处沙漠除了沙还是沙,没什么好看的。不过这里有个特色,那就是不一般的热。
如果是旁人,可能就迷迷糊糊的在沙漠之中游荡了。可是张芸生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从小就坐噩梦,对于梦境有自己的体会。
按照经验来讲,张芸生一般不做梦。但凡做,肯定是噩梦。现在梦到个沙漠,难道这是在小瞧自己吗?
张芸生刚刚想到这个梦境未免太过儿戏,接着就看见天空上跟下雨一样飞下来一个又一个大火球。在废了半天劲之后,张芸生虽说没被火球砸死,可是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而且虽然火球没有砸到自己,可是落在地面上的火球也没消散,而是好好地在那里烧着。
一个火球或许还没啥,两个就是暖和点。三个有点热,四个烤人,再多点就是烤死人了。
张芸生一面擦着汗,一面思索着眼前的困境。他知道眼前的沙漠虽然清晰无比,可是一定是梦境。因为他虽然急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睡觉,但是他记得自己之前一直待在宝来斋里。更何况他这辈子都没去过沙漠,怎么会在一片沙漠之中醒来呢。
人的睡梦其实都是实际情况的映射。像梦到水就是自己要撒尿,梦到冬天就是自己被子被踢掉了。现在梦到沙漠,意味着什么?难道是口渴?
张芸生想了一下,然后否定了自己的结论。口渴撒尿这种小事,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呢?这不科学。自己可是噩梦连连的人,根本不会做这种美梦。可是如果不是口渴,那干嘛要梦到沙漠。
就在张芸生闭目沉思的这一刻,忽然他感到一阵灼热。他一睁眼,发现一个大火球就要砸到自己的头顶了。亏着他多次与高手对决,身体已经有了下意识的逃命技巧。
张芸生自己还没想好该怎么躲避,可是他的腿已经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出一步。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不是张云生不怕死。而是他突然间想到自己躲了什么劲?现在是在梦境之中,无论自己怎么死,都只不过是做梦罢了。既然是梦。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不过这梦境里面有蹊跷,单是沙漠也就罢了,可是这从天而降的火球代表了什么呢?
张芸生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自己必须从梦境里面醒来,不然肯定会出大事。他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要醒过来的意思。而且自己被掐的部位,疼痛异常。就像是真的被掐了一样。难不成这不是梦,不然怎么会这么疼。可是如果这里不是梦,那自己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在这犹豫不决的时刻。周围落下的火球越来越多,张芸生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有汗了,因为汗液全部都被蒸发掉了。
不行,在这么坐以待毙。不被砸死也会被烤死的。张芸生伸手去摸往生珠和定灵扳指。可是竟然一个也没摸到。
这是梦,否则从不离身的两样宝贝怎么会没了呢?既然现在已经确定这就是个梦境,那也没必要再东躲西藏了。张芸生抬头往天上一瞧,只见上面落下的火球已经越来越多了。
生死一线间,就看自己赌得对不对了。张芸生看着一个火球正朝离着自己不愿的位置砸了下来,他快跑几步,提前来到了火球下面。算了死就死吧,不死怎么能离开梦境呢。
但愿这是一个梦。否则可就真死了。张芸生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一下,然后就闭上眼睛。等待火球的砸落。
还差两米,有点小热。还差一米,张芸生觉得自己的头发已经有些烤焦了,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糊味。火球临身,热浪扑面而来。
在火球临身的一刹那,张芸生觉得自己浑身像被蚂蚁撕咬一样。这种感觉很恐怖,可是接下来他突然感到一阵轻松。自己没死,果然是梦,而且这会梦醒了。不过梦虽然醒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是这么热。难道这梦境不是预示着口渴,而是着火了?
张芸生睁开眼,然后看到一根烧着了的房梁正朝自己砸了过来。
妈的,真的着火了,而且已经火烧眉毛了。张芸生在自己的心里狠狠地痛骂了自己几句,刚才在梦里见到第一个火球的时候,就不应该躲。
好在虽然耽搁了一段时间,总算还是醒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张芸生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且,恰好躲过了再下来的那根房梁。
宝来斋虽说卖的都是假古董,可是装修风格却是古香古色,甚至整个屋子的整体都是木质的。这种屋子住起来舒服,可是一旦着了火,那可就麻烦了。
张芸生醒的及时,避免了被从天而降的房梁砸死。可是他醒的又有些晚,因为屋子已经完全烧着了。
看着屋里不断地往下落着烧着的木头,张芸生知道这屋子算是完了。他弯腰上前,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背包,这里面可是他所有值得带走的家当。
拿到背包以后,张芸生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来到了院子里面。这时候不止是他睡觉的房间,整个宝来斋都已经陷进了火海。
“欣儿,多多?”张芸生大声喊道,“欣儿,多多?”
尽管张芸生喊得声音很大,可是却没有人给他回应。他试着往欣儿的房间冲了几次,可是火势太大,根本就冲不进去。至于多多的房间那就更惨了,直接已经烧得塌掉了。
张芸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是他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连续冲了几次都失败了以后,他静下心来,仔细看了看四周。
整个院子都着了火,唯一没有被烧着的地方就是厨房。可是厨房是宝来斋唯一砖木结构的房屋,它没有起火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宝来斋最容易起火的地方也是厨房,因为所有能够着火的东西也全都在厨房。
李兰欣一直吹嘘宝来斋里的东西全都价值连城,因此各个屋里都没什么能够着火的电器。如果火是从院子里着起来的,那么一定是厨房里的电器引燃的。可是现在厨房好好地,那就说明火是从外面来的。
既然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验证了。张芸生把着火的房子挨个看了一眼,然后发现靠近店铺的房间明显火势要大一些。因为多多那间离得最近,所以她的房间已经烧塌了。
外面一定有人放火,而且是从店铺那头开始的。张芸生判断了火源之后,就决定从尚未完全引燃的厨房逃出去。可是厨房只是没被完全引燃,毕竟也是烧着了一部分。
冲进厨房,然后砸开厨房的小窗,这未必不是一条好好的逃生之路。可是进了厨房之后,万一没来得及砸开厨房的小窗,自己就已经被烧死了呢?
张芸生犹豫了一下,就在这犹豫的一刹那,火已经在厨房里面烧了起来。看来厨房之路也是走不成了,张芸生站在院子里,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却又无能为力。
想从院子里冲出去,看来是有些痴心妄想。那就只能在院子里站着了,好在院子虽然不算太大,毕竟还是有些落脚之地。
张芸生想到欣儿、多多没能逃出来,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可是没等他的情绪继续酝酿,他就看到从天上飞过来一些酒瓶。而且这些酒瓶不是一般的酒瓶,它们的塞子上还都有一个小尾巴。这些小尾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是它们毫无例外全都是引燃的。
“******?”张芸生忍不住喊了出来,怪不得宝来斋无缘无故燃起大火,竟然真的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纵火的人不止是倒点汽油,然后点把火,它们是用******来纵火。
这可是战场上用来收拾坦克的利器,拿来放火岂不是大材小用了。不过虽说放火用******着实有些太高调,可是它的威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本来院子里不过是些花卉,想来也没什么好烧的东西。可是几个******砸过来,地面上却都燃起了大火。张芸生原本打算站在院子里面避火,现在想来真是太傻了。刚才厨房只不过是有点小火,顶多弄个重度烧伤,起码还能有条命。现在呢,面对着熊熊大火,冲进去又有何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逃离火海
张芸生看着周围的火势,知道想从厨房的小窗逃走,实在是痴心妄想。不过这会除了厨房之外,真的是无路可逃了。他打量了一下厨房,然后退后几步。再经过一小段助跑以后,他用力一跳,然后打算用手攀住厨房的房檐。
本来这处厨房相对于堂屋来说,并没有多高。可是张芸生这一跳非但没有攀住房檐,相反整个人差点一头扎进火里。亏着在临近火海以前,他踹了墙壁一脚,这才好歹幸免于难。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芸生学艺不精,实在是他才刚刚苏醒,着实没有什么力气。不知道是断肠草残余毒素的影响,或者是之前放血的时候放了太多,他真的是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之前刚醒来的时候,张芸生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才是他身体的真实状态。这会因为大火的缘故,他强撑着身体才冲出屋外。想高高跳起从房顶逃离,实在是力不从心。
不过力气再小,好歹现在还活着。如果在火场里再多待一会,怕是早晚得被从天而降的燃烧·瓶给烧死。张芸生从院子里种着的黄瓜架子上撕下来一根还没被烧着的黄瓜,然后在袖子上随意一擦,就把它扔进了嘴里。
这黄瓜虽说没熟,好歹还有些黄瓜味。可是除了这些本该有的味道之外,口里更多的确实汽油的味道。看来虽说这根黄瓜没有被烧着,可是它已经被满院子因为燃烧·瓶破裂而流淌出的汽油给熏坏了。
张芸生把嘴里咬了一口的黄瓜一扔,然后狠狠的吐了几口。本来想吃点东西好涨涨力气,可是这会连没被烧着的黄瓜都熏成了汽油瓜,再想找别的吃的,可就难了。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翻到厨房顶上,不然就算烧不死,也会被熏死的。张芸生翻开自己带来的小包,想从里面找出点能用得上的东西。可是入目而来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根本就没有高大上的登山镐之类的专用器具,这进而如何是好?
就在张芸生紧张的翻翻找找的时候。火已经快蔓延到他的脚底了。现在前面是自己跳不上去的厨房房顶,后面是蔓延过来的大火。这二者可都是没法应付的难题,张芸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他把那把东洋打刀抽出来,往厨房的房顶上劈了几刀。可是这个厨房之所以最后烧着,就是因为他是砖木结构的。这种结构的房子虽然说不易着火,可是更不易劈开啊。
劈了几刀毫无效果之后,张芸生心里颓然无比。他往地上一坐,然后就看到那个被自己扔到地上的黄瓜已经烧着了。
黄瓜可是长在黄瓜藤上的,它的藤蔓虽说不长。总还是有一些的。张芸生挥起打刀,将还没烧着的黄瓜藤蔓全被砍断。然后把上面的黄瓜一撸,接着把他们首尾相连,做成了一个简单的绳索。
光有绳索,怕是作用不大。张芸生接着把自己的打刀的刀鞘绑在了黄瓜藤蔓上,然后就把它朝墙外抛了过去。张芸生记得宝来斋厨房的外墙不是一个光滑的整体,而是有很多装修用的镂空和凸起。他知道只有运气好,总有机会让刀鞘找到一个合适的附着物。只要能卡在上面。他就有救了。
虽然张芸生最近总是在走霉运,不过这一回他的运气倒还不错。再接连抛掷了三次以后。刀鞘终于被卡住了。
张芸生使劲的拽了一下,发现藤蔓丝毫不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把自己的包裹往厨房顶上一扔,然后拽着藤蔓就往上爬。
这会张芸生已经精疲力竭了,不过出于求生的渴望,他还是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有志者事竟成。张芸生不断地在自己心里喊着那些激励人心的口号。随着离房顶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希望越来越大。
谁能活的情况下,都不会希望自己死。张芸生眼看着马上就能逃出升天,心里一高兴,就用力拽了一下藤蔓。想爬的更快一些。他的目的是好的,可是做法却值得商榷。因为现在他手里攥着的不是树妖的藤蔓,而是普通的黄瓜藤。
张芸生手里用完劲之后,他心里就已经后悔起来。不过没等他改过自新,这一次的用力就已经毁掉了整个黄瓜藤蔓做成的绳索。
随着手里的劲头一松,张芸生知道坏了,这绳索肯定已经断了。虽然房顶里地面的距离并不高,根本就跌不死人。可是现在是逃离此处的唯一机会,掉下去可就意味着死。
张芸生不想死,他就不能掉下去。在手里的黄瓜藤断掉的那一刻,他果断的把挂在腰上的打刀抽出来然后用力的往墙上一捅。
或许是厨房的墙壁被火给烧软了,或许是打刀太过锋利,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在这生死瞬间张芸生的潜力被挖了出来。
随着一声脆响,打刀的刀身有一半捅进了厨房的墙壁。张芸生用双手抓紧刀柄,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倒立着翻到厨房顶上。
翻身的动作虽然不算很难,可是却抽空了张芸生的所有力气。他躺在厨房顶上,连把打刀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他想在厨房的房顶上静静地躺一会,可是他的后背却像靠在火炉子上一样灼热。
张芸生虽然算是一个宅男,可是总归也去吃过几次夜市。有的时候他懒得撸串,就直接吃点铁板烧解解馋。现在躺在房顶上,他想起铁板上烧着的八带鱼。一面烧得金黄以后,摊贩就会用一双铁筷子夹着它,把它翻到另一面。
这会虽然张芸生还没闻到肉香,不过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的后背也会变成金黄色。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那些放火的人,会不会有闲心过来把他翻到另一面烤一烤。
张芸生知道他不应该停下来休息,因为这是在饮鸩止渴。不过他的力气已经被刚才的那一刀给抽空了,现在哪怕是身子下面灼热异常,他也懒得挪动身子。
能躺一会是一会吧。张芸生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很快就要进入梦乡。他知道自己不能睡,睡了就会死。可是脑子不想睡,身体却想得很。就在这天人交战的紧要关头,突然几声枪响传了过来。
警察来了,张芸生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他们应该是来就自己的吧。虽然不经常用枪,好歹也用过几次。他听出来枪声是出自零五式转轮,那是警察才会用的枪械。
在几声断断续续的零五式枪声之后,一串急促的冲锋枪声把他们彻底的压制住了。张芸生原来想在房顶躺到警察来救自己的时候,可是这串冲锋枪的响声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这些纵火犯能用燃烧·瓶这种大杀器,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只配备普通警用器械的警察是很难制服他们的,看来想活下去还是得自力更生才好。
张芸生已经走不动了,他用背部着地。然后用双腿使劲,让自己的身子掉转方向。之后他手脚并用。使劲朝着房顶一推,在这股反作用力之下,他朝着外面滚了出去。
虽说姿势不太雅观,可是这也算是救命的绝招。毕竟宝来斋不是什么大户,厨房也只是一个小间。靠着这一滚之力,已经足以让张芸生逃出生天了。
随着距离房檐越来越近,张芸生想刹住脚步,然后从容的跳下去。可是去势太快。他只能被动的跌下去了。
这房顶不高,可是张芸生这会状态太差。掉下去非摔晕不可。他闭上双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硬挺过去。
随着滚过房檐,张芸生觉着自己腾云驾雾起来。不过厨房就这么高,恐怕来不及架起祥云,他就只能跌落在地了。
很快张芸生就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触到了实体。不过没有想象中的深受坠地时冲击力的疼痛。也没有想象中前后水泥地上的坚硬,他觉得自己落在了一快很柔然的地方上。
难不成有人未卜先知,提前在厨房后的空地上铺上了软垫?
张芸生睁开眼睛,没有发现软垫,却看到了李兰欣。
“你没事吧?”
听到李兰欣的询问。张芸生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逃出来的?”
李兰欣一听张芸生还有力气说话,就松开双臂把他往地上一扔。然后抱怨道:“你没事,你往我怀里跳干什么?臭流氓。”
张芸生莫名其妙的被李兰欣诬陷为流氓,没等他反驳,就觉得后背一痛。原来李兰欣这一扔,恰好把他给仍在一块路沿石上。亏着张芸生的腰部还算有力,否则肯定得断掉几根肋骨。
“我说你就不能轻点把我放下来,这么大力气,是想摔死我吗?”张芸生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李兰欣,然后突然想到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怎么就你自己出来了,多多呢?”
听到张芸生问这个,李兰欣愣住了。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然后捂着嘴说道:“坏了,你没把多多救出来啊?”
“我醒来的时候,火势已经烧着了整个院子了。”张芸生用手一撑背后的地面,然后他指着李兰欣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李兰欣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角滑落,她嗫喏道:“我刚才跟你说完话之后就出去了,结果才一回来就看到着火了。我急忙往这里跑,结果正好接住你。都怪我回来晚了,多多啊,多多。”
看到李兰欣哭得那么伤心,张芸生知道自己错怪了她。他知道李兰欣平日里最疼多多,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别哭了,再哭也没用了。”张芸生抓着李兰欣的胳膊使劲晃了晃,“咱们现在还在危险之中。那伙放火的人,往屋里扔的是燃烧·瓶。而且这会他们正在跟警察枪战,咱们得抓紧赶过去。”
李兰欣把自己的眼泪一抹,然后问道:“你赶过去干嘛?我手里只有一副禁灵镯跟一把蝴蝶刀,这两样东西碰上枪,跟烧火棍也没啥区别啊?”
“谁让你跟他们枪战了。咱们过去是去警察后面躲着,有他们顶着,那伙人攻不过来。如果咱们再这干坐着,万一他们从前面绕过来,咱们不就成了活靶子了!”
张芸生的话,让李兰欣茅塞顿开。她朝着前面跑了几步,结果发现张芸生竟然没跟过来。她回头一看,张芸生不止没跑过来,甚至根本就没爬起来。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不要命了啊。”
张芸生朝李兰欣挥挥手,示意她先走着。不过李兰欣也不是个抛弃同伴的人啊。她跑回来一把将张芸生搀扶起来:“你怎么这么虚啊?”
“我先中了毒,然后又被放了血。这会又吸了那么多汽油蒸汽跟毒烟,这会没死就算不错了。你还指望我能有多精神?”
李兰欣一手扶着张芸生,另外一只手伸进口袋。她在口袋里面掏啊掏的,然后拿出一包湿巾来。她把湿巾包装撕开,然后抽出来递给张芸生。
“你快拿这个捂着鼻子,能让你好受一些。”
张芸生接过来,他刚想往嘴上一捂,可是看见李兰欣还空着嘴巴,没有防护呢。他把湿巾递回去:“这湿巾还是你用吧,我一个大男人拿这个干什么?”
“你就别墨迹了,爷们点行不行。你这会就剩半口气了,不用点防护用具,说不定真会死在这。必看我平时不出手,起码我也是特事处的人,哪会一点本事也没有?这点烟雾在你看来是能要人命的毒气,在我看来就是毛毛雨罢了。”
李兰欣不由分说的把湿巾往张芸生的嘴里一塞,然后就背起他朝前走去。
本来张芸生不想让一个小丫头来背自己,可是形势所迫,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让她得手了。
“谢谢你,欣儿。要不是你,我可就死在这了。”
“知道就好,你可欠我一回哦。我坑你那点钱,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街头巷战
“算了?”张芸生一愣,“那可是我好几年的薪水啊,怎么能算了?”
李兰欣一听这话,就要把张芸生往地上一扔。
“你淡定一点。钱得还,不过我欠你的也会还。这一次你救了我一命,哪是能用钱衡量的。你等着好了,我早晚得还你一命。”
“谁要你的命?我就要钱。钱!钱!钱!”李兰欣强调了好几遍,看见张芸生没再反驳,她就当他是默认了。现在形势紧急,他们也顾不得多说,只是在那埋头赶路。
宝来斋是古玩街最里面的一家小店,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否则也不能有独门独院的机会。不过再怎么偏僻,毕竟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讲究的就是一个四通八达。
宝来斋后面的厨房,是面对着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想绕到前方的店面,通常都得从这条小巷慢慢走到尽头,然后再沿着古玩街走回来。现在是非常时刻,自然不能那么讲究了。
李兰欣没有沿着小巷跑,而是直接走到巷子的尽头,然后一脚踹开了拦在巷子尽头的铁栅栏。
踹倒栅栏之后,李兰欣背着张芸生走出小巷,迎面而来的不是鲜花掌声而是黑洞洞的枪口。
“欣儿,芸生?”关俊文在队伍的最后方,第一个发现从爆发出巨大声响的位置走出来的人不是匪徒,而是他们打算营救的人。
“自己人,还楞着干什么。快点去前面跟那辆金杯干,枪口对着我老弟干嘛?”关俊文挥了挥手,其他警察就回过头继续跟前面的敌人对打。他自己走过来从李兰欣的背上把张芸生搀扶下来,“老弟福大命大,我还以为你们陷里面出不来了呢。没想到你们竟然能从这么大的火里冲出来。”
张芸生苦笑道:“我这命哪有什么福,都是沾了欣儿的光,否则我早变成烤乳猪了。”
“这话也对,欣儿这丫头关键时候真是中大用。你这么大的个子,她能把你搬过来,实在是不容易。”
听到关俊文的夸赞。欣儿笑了笑。不过没等她谦让几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枪声。
“又打起来了。这帮小兔崽子还真能挺,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关俊文说完之后,就弯着腰低着头往前跑。李兰欣更夸张,直接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就剩下张芸生没反应过来,还在那傻傻的站着。
“你傻啊,站那么直干什么,不怕让枪子给打着?”
李兰欣边喊边把张芸生拽倒,之后她还不忘继续数落道:“你不要命了?”
张芸生很是无奈的说道:“命我倒是想要。可是也得能要才行。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动弹,你让我怎么躲避?”
李兰欣把张芸生往自己的背上一拉,然后起身背起他,半弯着腰跑到关俊文他们的隐蔽处。
说是隐蔽处,其实也就是开到一处的几辆警车。它们凑到一起,勉强也能给这些警察提供一些掩护。不过对方的火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薄薄的汽车钢板根本就无法完全阻挡住子弹的侵袭。
看到身边的警察不断的中弹倒地,张芸生后悔跟着李兰欣跑到这个危险之地。毕竟之前他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墙角。根本就没什么子弹往那边飞。现在他们来到警车附近,正是子弹来往呼啸最集中的地方。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关哥,你怎么不让他们还击啊?”
听到张芸生的喊声,关俊文凑过来,然后大声喊道:“那帮人用的全都是突击步枪,火力实在是太强了。我们这些人用的左轮是警用手枪,火力完全被他们给压制的死死的。根本就不敢抬头啊。”
张芸生听到对面的火力很猛,但是明显能听出来只有两支枪。他对着关俊文的耳朵吼道:“他们火力再猛,不过也就是两支枪。你这二十多个人,只要一起开枪,未必就压制不住他们。”
“老弟。降妖除魔的本事我不如你。可是要论玩枪,你可就不如我了。咱们只要在这僵持着,总能耗光他们的弹药。再说了特勤大队现在虽然因为车祸被堵在了路上,我已经让他们跑步过来了。他们离这也就两个街区。以他们的速度,用不了十五分钟肯定能跑过来。”
关俊文的话语信心满满,让张芸生也不好反驳。不过这总归是要命的事,他还是不敢完全放心。
恰好此时枪声稀疏了一些,张芸生从地上捡起一块被打碎的后视镜。然后举到头顶,用它偷偷观察对面的情形。
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是京城可是个不夜城。在璀璨的路灯照耀下,镜子里面清晰的映照出对面的情形。
只见一辆白色厢式货车中伸出一只枪口,里面不断的吐着火舌。虽然警察这边也不断的回击,可是这些回击全都零零散散的,多半都打飞了。
这倒不能全怪关俊文手下的弟兄水平太差,主要是他们现在全都不敢抬头。想要回击,只能把身子藏在车厢后面,然后把手伸出去,凭感觉往对面打。这些根本就无暇瞄准的射击,能打中人才怪。
不过虽然打不中,毕竟也是枪子。瞎猫还有碰上死老鼠的时候,更别说到处乱飞的子弹了。
在这些子弹的打击下,对面的人也不敢下车,只是把枪口从拉开的车门里面伸出来胡乱扫射。
看到对方的攻击似乎也没什么章法。张芸生的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一下。不过他有些奇怪为什么对面只有一只枪在响,另外一支枪去哪了?这么长的时间早该换完弹匣了,那人不继续射击,难不成用完子弹了?
这些放火的人,明显不是普通人。他们能制作燃烧.瓶,能带着突击步枪,怎么会忘了多带上几个弹匣。这会虽然有一支枪已经哑了火,可是这未必是一件好事。说不定里面另有阴谋。
张芸生没有放下后视镜,而是冒着被流弹射中的风险持续举着。他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有志者事竟成,在苦苦的等待之后,张芸生终于看见了对方到底在忙活啥,他把镜子一扔。然后对着周围的人吼道:“rpg,快跑。”
“啥p?”听到张芸生的吼声很大。李兰欣下意识的抬头一看。虽然她很幸运,没被流弹射中,不过她喊出的话也因为心急而颤音了:“火箭筒,他们有火箭筒。”
李兰欣顾不得解释太多,直接拽着张芸生的一条胳膊就往一边拖。其他人有的是听到两人的喊声,有的纯粹是盲目从众。藏身在这几辆汽车后面的人,一股脑全都跑到一边去了。大家跑得太快,也没注意有没有落下的人。
只听一声尖锐无比的破空响声过后,没有爆炸的声响。也没有燃烧的火焰。众人回头一看,那枚火箭弹虽然射了过来,可是并没有爆炸。不过这也不是因为火箭弹出了什么毛病,而是因为它恰巧击中了一个人。而且这枚火箭弹是穿过了他的肚子,却没有穿出去,因此才没有爆炸。
“赵雨?”关俊文喊道,“你没事吧?”
被火箭弹射中,怎么会没事。赵雨也是够倒霉。本来他一个户籍员是不够格参加这种枪战的。可是谁让他倒霉透顶,发现了那个放着尸块的袋子呢。刚才他没有参加案情分析会。不过也没能溜走。关俊文点名让他留下来,跟着刑警队的人一块出勤,也好涨涨见识。
本来就是一个纵火案,谁能想到会衍生出枪战。在枪声响起的时候,赵雨溜下车,然后抱头蹲下。枪战了这么久。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只有他连点皮外伤都没有。
刚才其他人都听到喊声,连忙朝外跑。赵雨躲在人群中间,又用手捂着耳朵抱着头,自然比别人慢一拍。他又不傻。知道这种时候,想活命就得随大流。可是他的做法是对的,运气却差了点。别人往外跑的时候,啥事也没有。他才站起身,就被那枚火箭弹给击中了。
火箭弹的冲击力太强,直接把赵雨带着一块飞了一段距离。当他落地以后,直接趴在地上不动。他不是被这冲击力给震晕,而是彻底被吓傻了。
尽管弹体穿身而过,可是赵雨却没大喊大叫。待到他趴在地上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啊呀,疼死我了。”赵雨一面喊叫一面用手去抓穿过自己身体的火箭弹。
关俊文也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呆了,不过赵雨的喊声唤醒了他。他抓着躲在自己身旁的吴德林往前一推:“快去抓着赵雨的胳膊,别让他到处乱动,否则那枚火箭弹肯定会炸的。”
“局长,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能不能让别人去。”
吴德林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关俊文一脚踹了出去。
“少他妈废话。结婚就不能上战场了?老子结婚十几年了,不照样得出来忙活。”骂完吴德林之后,关俊文把身边的另外几个人也都打发过去。让他们一块过去按住赵雨,不让他乱动。
在忙活完这些以后,关俊文才有闲暇往对面一看。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却让他再次楞在当场。
“还有一枚火箭弹。”关俊文小声喊出来自己看到的景象,不过没等他大声喊吴德林那些人回来,他就被人拽开了。
“不要说话,否则咱们都得死。”李兰欣一边警告关俊文,一边把他手里拿着的那把一枪未开的警用转轮夺了过来。
关俊文不知道李兰欣为什么会突然动手抢枪,他下意识的伸手去夺。可是丢枪容易寻枪难,想从李兰欣的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这事可不比虎口夺牙轻松多少。
李兰欣夺枪之后,就去朝着对面的厢式货车瞄准。她听到背后有风声传来,知道八成是关俊文伸手夺枪。她也不回头,凭着感觉一个后踹就解决掉了关俊文。
现在心无旁骛,李兰欣双手持枪,然后站直上身朝着对面连开六枪。
随着六声枪响,对面手持火箭筒的那个蒙脸汉子头一歪从车上掉了下来。那时候他手里的火箭筒已经按下了发射按钮,幸好他摔倒的姿势是仰躺。因此火箭筒是对着天空发射的,要不然不知道又有什么人要倒霉,会被火箭弹动穿身体,不过那还算好的。因为如果是击中汽车,那么藏身在车后的所有人,恐怕都得死。
随着火箭筒哑火,厢式货车上的突击步枪也同样没了声响。虽然那人没掉下车,可是车上流淌下来很多的鲜血,这人八成也是中枪了。他没死,倒不是他自己命大,纯粹是沾了另外那人的光。
拿着火箭筒的蒙面人,为了发射的时候视野更清晰,他直接把自己的上半身都从车子的天窗探了出来。从他的姿势看来,不像是站在座椅上,反而更像是坐在天窗四周的铁皮上。
虽然这样拿着火箭筒,视野足够开阔。不过同样有坏处,那就是太引人注目了。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么高调,也难怪会成为一个活靶子。
刚才李兰欣连发六枪,其中头四枪全部打在拿着火箭筒的这个蒙面人的身上。剩下的两枪才用来收拾拿着突击步枪的人,虽然他听到上面的人已经中枪,知道势头不对就缩回车里,可是还是没躲过李兰欣的连环杀。
是人就会怕死。尽管这伙放火的人装备精良,可是接连两人中枪,一死一伤。如果这两人是在战斗中受伤也就罢了,可是他们是突然间被连续六枪给击垮,这就让他们失去了信心。
或许是被这六枪给打怕了,或许是误以为被堵在路上的特勤大队已经赶了过来,总之这伙不可一世的歹徒还是灰溜溜的撤退了。
能有勇气挫其锋芒的勇士少,敢于痛打落水狗的人却很多。看到厢式货车上的人已经撤退,所有的警察都一拥而上,想拦住他们。不过这些人虽然开始撤退,但是他们的实力仍在。他们拉开车门,一枪打爆了那个拿火箭筒同伙的头。虽然这枪打得是他们自己人,可是那些追击者却都感到了从心底而来的胆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歪打正着
本来只要一鼓作气,未必不能把这辆车拦下来。可是被那一枪给吓得一停顿,唯一的机会就错失了。看到那辆厢式货车扬长而去。刚才被李兰欣一脚踹飞的关俊文拍拍屁股站起来,然后跑过去吼道:“快去追,愣着干什么。他们的火箭筒都哑火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关俊文说得也是事实,火箭筒没法发威。单凭一杆突击步枪未必能拦得下这么多人,更何况那个拿枪的人也受了伤,未必能撑多久。在关俊文的催促下,吴德林带头往前冲。可是没跑出两步,就听见后面的人喊:“趴下,快趴下,火箭弹掉下来了。”
吴德林抬头一瞅,真的有火箭弹掉下来。他也顾不得去想这枚从天而降的火箭弹是从哪来的,他只知道再不趴下自己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刚才冲过去的人力,吴德林是跑在最前的。他都来得及趴下,其他的人自然也都没受到啥伤害。不过这枚火箭弹虽然没伤着人,可是却吓破了他们的胆。任凭关俊文再怎么催促,他们都不愿意再往前冲,非得留在原地,等候特勤大队的支援。
“你们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那枚火箭弹是死掉的那人临死时候打上天的,这会飞到头不就掉下来了嘛。那是最后一枚,掉完就没有了。”关俊文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可是就是没人响应。他想拿出局长的权威来,硬逼他们上场。可是没等他说出啥威胁的话语,他就觉得有人拉自己的胳膊。
“关叔,你的枪掉了,怎么不知道捡回去啊?”李兰欣边说边把那支打完子弹的转轮交还给关俊文,“你也别让他们去追了。没用的。我看要不然你还是先说一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关俊文以前一直当李兰欣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丫头,哪知道她身手这么好。虽然不知道李兰欣到底有什么背景,不过关俊文知道她一定是属于那种不能惹的人。
虽然刚才被抢了枪,还无缘无故的被踹了一脚。不过关俊文是能屈能伸的人,自然不会把那事放在心上。他把转轮揣回枪套。然后恭维道:“欣儿,我今天才知道你不是一个一般人啊。这么远的距离,用这种警用手枪还能轻而易举的把人给收拾了,真是太厉害了。我今天来,是收了老何给的情报,说是有人在你们这放火。本来我以为就是有人泼点汽油,烧几张报纸,哪里会想到能出这种大事。”
李兰欣虽然在古玩街潜伏的时间很长,可是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手。今夜之所以会出手。一是因为宝来斋已毁,在潜伏也没有了意义。二是因为局势过于危急,不出手怕是全都会死。
这会既然已经出手,再隐藏过多怕是只会适得其反。不过毕竟李兰欣的身份没有公开,她也不便于直说自己是特事处的人。想到这一点,李兰欣最终还是摆了摆手:“我哪里有什么身手,刚才那几枪不都是关叔打得嘛。您几枪就扭转了战局,真是盖世英雄啊。我看这一次这么大的功劳。你肯定还能再升几级。”
刚才一片混乱,看到李兰欣抢枪的也就是张芸生跟关俊文自己了。听到李兰欣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推。关俊文虽说没有承认,不过他也没有否认。毕竟这一次的街头枪战实在是闹得太不像样子了,不论之后特勤大队的人能不能把那俩厢式货车给拦截先来,光是现在的局势就已经够关俊文喝一壶了。
坐看街头枪战,却又无力制止。要是这个名声传扬出去,关俊文东城分局局长的位子怕是做到头了。这可是细思极恐的事。毕竟这个案子是他挂牌督战的。而且枪战发生的时候,他又恰好在现场。如果这都不能把他拉下马,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幸好李兰欣紧急关头六枪打死一个歹徒,还打伤了一个,这才勉强挽回了颜面。
不过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这只足以挽回警察的颜面,而不是关俊文的乌纱帽。想保住它,需要更多的功劳。只是打死一命歹徒恐怕不够,除非是他自己打死的。
关俊文呵呵笑了两声,借着这个缓冲,他在自己的心里快速的盘算着。如果冒领这个功劳会怎样,会被人看穿吗?
“老关,你的身手不减当年啊。”
关俊文一听这个嗓音,记知道麻烦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是禹洪。他那会被关俊文派出去跟特勤大队联络,这会不仅带来了特勤大队,还把不车祸阻挡住的消防队也带来了。
“这一回咱们东城分局的脸可丢尽了,弄不好所有的人都得受牵连。不过好在你亲自出马,留下了一个人,咱们可是有了翻盘的机会了。”禹洪走到关俊文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咱们平时对着干,碰到这种大事可不能再斗了。我知道就你那把刷子干不成这大事,不过这会下面的人都这么说,你快认了吧,要不然所有人都得倒霉。动手开枪的不是你老弟嘛,你跟他好好说说就是了,少不了他的好处。”
关俊文原本还在盘算利益得失,不过这会禹洪这老对头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再犹豫了。这禹洪心眼够多,知道这不是内斗的时候。不过他心眼再多,也没看出来动手开枪的不是张芸生,而是站在一边楚楚可怜的李兰欣。关俊文对禹洪也不是完全信任,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底牌全都露出来。不过这会有了他的支持,关俊文也就有了冒领功劳的底气。
“这一次咱们分局真是灰头土脸,不过总算还是有点收获。”关俊文先含糊其辞的说了一下局势,然后跟禹洪商量道,“现在消防队来了,救火的事不用咱们操心。不过那伙人可是驾车逃离,不知道特勤大队的人能不能追上去。你今晚一直跟着他们,熟门熟路。我看还是你继续把这事跟到底吧。”
禹洪早就巴不得抓紧离开现场,好把自己从街头枪战事件中择出来了。听到关俊文这么说,他连忙点了点头:“对,老关你说的有理。我这就去跟他们接着追那车,死得这个就归你了。你可得好好找人收拾他,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挖出来。看看这帮赶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行了,我有数。”关俊文送走禹洪,接着就把张玉红叫过来检验那具尸体。之后他在打电话叫来拆弹部队来拆赵雨身上那枚火箭弹,同时再让急救车在旁边待命。忙活完这些事情以后,他才想起来张芸生跟李兰欣两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要是平时,关俊文可能也就大意了。不过这会是什么时候,非常时刻,哪能让这两个大活人从眼皮底下消失呢。他把吴德林叫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都去宝来斋等着消防队灭火呢。
“老弟。这财产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没了就没了,你也要看开才是。”
听到关俊文的话,张芸生知道他是以为自己心疼店里烧掉的东西。张芸生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指向还在燃烧的宝来斋。然后叹了口气:“我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已经烧没了。但是我心里还抱有一个奢望,那就是人没事。就算烧成重度烧伤,起码活下来也好。”
“人没事,里面还有人?”关俊文看了看张芸生跟李兰欣都在这。想了半晌之后才记起来,“你们店里不是还有个小丫头。叫多多嘛。怎么着,她没跑出来啊?”
“火太大了,我醒来的时候,火势已经烧遍了整个院子。”
张芸生没有细说接下来的事情,但是关俊文也能猜想的到。他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张芸生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老弟你也别难过了。你是个有道行的人,难道还看不开这些吗?”
“我是见多了鬼魂,可是并不乐于见到熟悉的人变成鬼魂。”张芸生指着宝来斋说道,“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我想还有机会。”
“你刚才不是自己都说了。火势已经蔓延全院了吗?而且这么大的火,就是个成年人都不可能在里面活下来,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小孩子的呼吸系统比大人娇嫩得多,碰上这种大火,怎么可能活下来?”
关俊文说得是事实,可是他说得确实不是时候。李兰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他的手朝下一指:“多多死不了,肯定能活,不信你看它?”
“它,哪个它?”关俊文低头一看,之间一只小黑狗正在朝他龇牙咧嘴呢,“这不是你们家的小黑狗嘛。它从哪冒出来的,我之前怎么没看见它。再说了小狗有逃生的本事,小孩可没它的能耐啊?”
李兰欣算是服了关俊文了,他压根就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李兰欣蹲下来,摸了摸小黑的头。然后跟关俊文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小黑不是一般的狗,上一回你家藏尸的案子,不就是它帮你破的嘛。别看它不会说话,可是它的鼻子可比咱们强太多了。咱们隔得远,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可是小黑能,它看不到,但是闻得到。”
关俊文瞅了瞅小黑,再回头看看远处的火海。他是不相信小黑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他也没必要去反驳。毕竟凡事最好的结果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也犯不上老在旁边说些惹人嫌的丧气话。再说了,他想在可是有事相求于李兰欣呢,哪敢逆她的意。
就在众人说话的这会工夫,火已经被灭掉了。毕竟宝来斋就这么点地方,这么多消防车想把这火灭掉,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看见火灭了,张芸生第一个就往里面冲,然后就扑倒在地。
“你的身子这么弱,就待在后面吧。”
听到李兰欣的劝阻,张芸生摇摇头:“你不懂,我没能救出多多,心里不踏实。现在既然小黑觉得她没死,我怎么能不去救她。你别看我手脚无力,待会我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李兰欣不知道张芸生所说的用场是什么,不过她听到来里面传出来的犬吠声。她一把扶起张芸生然后说道:“找到了,肯定是小黑找到多多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紧去救人啊。”关俊文一发话,所有人都往小黑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在他跟李兰欣的搀扶下,张芸生也来到那里。他一看,原来正是自己逃离时借助的厨房。
这时候厨房已经被烧塌了,但是还有没被烧完的地方。小黑这会正围绕这一口黑色的大水缸叫唤,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
本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用水缸这种老土的东西。一般人家里都是用水龙头,一拧开就能用。不过李兰欣这人一贯节俭,非得节约用水。她的做法不是少用水,而是偷水。
明目张胆的偷水,可是犯法的事,李兰欣自然不敢做。她只是准备了一个大水缸,然后在水龙头上接一根水管引向水缸。再把水龙头稍微拧开一点,然后水就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这样滴水成多,慢慢的水缸里就有了水,可是水表却跑不了多少。
李兰欣这样节约用水,只是为了节省水费。她这么精打细算,一贯为张芸生所不齿。不过这一回歪打正着,倒是发挥了一次作用。多多这小丫头,平日里就很聪明。这会小黑围着水缸打转,难不成之前多多是藏在水缸里面避难吗?
现在大家都围着水缸,不过上面还盖着一个大盖子,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这会大家都没上前动手,因为谁也吃不准盖子下面是什么场景。到底是一个好好地大活人躲在水缸里面瑟瑟发抖,还是一副让人不忍目睹的残忍场面。谁心里都盼望这好事,可是谁又说得准呢?
别人都不动手,都在等着。最终沉不住气的人,还是张芸生。他上前揭开锅盖,然后就见一阵白色的雾气腾空而起。(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全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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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连水缸里的水都跟沸腾了一样,升腾起漫天的水雾。看到这个场景,在场的人心里全都一凉。这么大的水雾,那水得有多烫,多多在里面,还能活下来吗?
起初水缸上盖着一个大盖子,谁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场景。当时大家心里虽然很担心,可是还是抱着很大的期望。但是现在虽然没闻到肉香,可是所有人的心里都认定多多已经被活活煮死了。
“老弟,你就别在这待着了,还是跟欣儿上外面等着吧。”关俊文拍拍张芸生的肩膀,然后就打算把他扶出去,“我去把小红叫来,她是法医,见惯了这种场面。术业有专攻,还是让她来吧。”
张芸生一伸手,拒绝了关俊文的搀扶。他把手里的大盖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就要伸手去把多多捞出来。不过这会他手里的力气用得差不多了,没等拽出来多多,他自己反而差点掉了进去。
“你们几个别闲着,快点帮忙把多多捞出来啊。”李兰欣让跟着关俊文进来的其他小警察帮忙,可惜水太烫了。在场的人都是肉体凡胎,被这水一烫,全都下不去手。
“别费劲了,直接捞是不指望了,还是另辟蹊径吧。”张芸生伸手一指,“那边有块石头,把它搬过来,把缸砸开。”
司马光砸缸,当年他是为了救人。今天张芸生砸缸也是为了救人。可是这一回缸里可是开水。
听到张芸生的建议,其他人知道该如何去做了。不过现在满院狼藉,别人也不愿意去搬满是灰尘的石头。吴德林从腰里抽出伸缩警棍,然后狠狠的朝水缸砸了下去。
水缸是陶制的,如果只是用橡胶棍未必能打碎它。不过吴德林手里的警棍可不是橡胶材质的,而是内部核心用不锈钢制成。然后外面在覆盖上一层橡胶皮。看起来威力一般,可是一棍挥下去。说它开碑碎石有些夸张,但是打碎陶制品还是轻而易举的。
随着吴德林这一甩棍下去,水缸应声而碎。不过它倒也没有破成无数碎片,只是裂开了几道口子。顺着这些裂纹,缸里的水快速的往外流淌着。
所有人都退到远处,看着水肆无忌惮的往外流淌。毕竟水温太高,谁也不愿意让它给烫一下。约莫过了三两分钟,流淌出来的水已经越来越少了。在关俊文的催促下。吴德林带人彻底砸开水缸,然后把多多抱了出来。
“局长,人救出来了,不过已经晚了。”吴德林跟关俊文汇报到,“她倒是也没人被开水烫的多严重,看起来还好好的。不过人已经没气了,我看还是让张玉红过来接手吧。”
听到吴德林这么说,李兰欣把他推开。然后自己走过去俯身查看起来。
刚才从缸里流淌出来的水是那么的烫,虽然不一定是滚沸的开水。可是八九十度总还是有的。一般人被这种水烫一下,身上就算不起包,也会红肿。可是多多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上还是好好的。不过她的脸色泛白、眼部肿胀,嘴角有很多泡沫,看上去倒像是溺水而死。
虽然吴德林已经给多多做了简单的检查。李兰欣还是不放心。她伸手试了一下多多的脉搏,再试了一下她的呼吸,最后翻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最终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回到了张芸生的身边。
“多多已经没有呼吸跟心跳了,而且她的瞳孔也发散了。”李兰欣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就差一点,要是咱们早一点冲进来就好了。”
李兰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含糊,哭泣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大。张芸生伸手抹掉她的眼泪,然后吩咐道:“尽人事,听天命。在场的都是大男人,急救的活只能交给你了。你能出来搞特勤,总会受过很多培训。这种人工呼吸跟心脏复苏的活都是些最基础的东西,你可不要跟我说你已经全都忘光了。”
“我没忘,可是多多的瞳孔都散了啊。”
“亏你还是特事处出来的人,怎么会堕落成这个样子。虽然这一次宝来斋烧了,但是对于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在这里待得太久,久到思维模式已经完全跟市井小民没什么区别了。普通人判断生死是看有没有呼吸跟心跳,可是咱们判断的是灵魂是不是已经被鬼差给拘走。刚才我在外面的路上看到鬼差拘走了那个死掉的蒙面人的魂魄,可是他没进这处小院,这说明多多的魂魄还没离体。”
“这么滚烫的水,就算是你我进去可都会被烫死,更何况是多多呢。”
听到李兰欣的询问,张芸生摇了摇头:“你刚才给多多检查过,你觉得她像是被烫死的吗?她现在看起来像是溺水,这说明了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李兰欣想了一下,然后抓抓自己的头发:“我看不出来,也想不明白啊。”
张芸生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多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知道她肯定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多多了。之前那晚上,她一刀就能砍断一棵小树,那力量比我强多了。而且那一刀也不单单是凭借力量,更多的是靠经验跟技巧。现在虽然她已经没有呼吸跟心跳,但是那应该只是一种在极端环境下的自保措施。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假死。不过她的瞳孔都有些开始散了,这可不是好现象。如果抢救不及时,恐怕假死会变成真死。”
李兰欣听完张芸生的解释,来不及细问,就跑回去给多多做急救。张芸生从自己带来的那个包里,找出来收在里面的定灵扳指戴在了多多的手上,免得她的灵魂离体。
做完这些事以后,张芸生在院子里面找出一个还算完好的石凳。然后一面看着李兰欣忙活。一面拨动往生珠,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不过他念叨的声音太小,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倒是看不出来他到底在念叨什么。
关俊文虽说知道张芸生有本事,可是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本事。人死不能复生,这可是一个常识。现在多多看起来已经死了。哪还能救活?
虽说张芸生刚才跟李兰欣的对话,关俊文站在一边听得一字不落。可是他对于这些事,却几乎是一个字也不信。李兰欣虽然刚才在外面露了一手,关俊文知道她不是一个一般人。但是如果说连多多也是一个了不得的深藏不露的高手,这就让他说啥不信了。毕竟世界上高人那么少,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宝来斋里暗藏着那么多呢?
“老弟,这都半个小时了,我看也差不多了吧。”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以后,在张玉红的催促下。关俊文终于走过来问道,“你看是不是让欣儿停手啊。小红她们的鉴识科,还等着呢?”
张芸生本来一直低头波动念珠,可是听到这话,却猛地一抬头。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精光爆射,让关俊文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老弟,你别激动。我知道你是太伤心。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啊。”关俊文边说边朝后招手,“张法医。你来。你自己的事自己说,我也说不明白。”
关俊文边说边把张玉红推到前面来,然后他自己溜到一边,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
张玉红刚才站在关俊文身边,虽然没有直接被张芸生注视,可是也被他眼里的精光给吓住了。在这么多年的法医工作中。在这么多年的生活里,张玉红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好人、坏人、活人、死人、平民、战士,这些人的眼睛各种各样,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眼睛会像张芸生刚才那样。
在刚才的一瞬间,张芸生的眼神无比犀利。那眼神像一柄剑。又像一盏漫天无际的海洋之中的一盏探照灯。在那一瞬间,张玉红的眼里看不到别的东西,只剩下那一束光,而这神光就是出自于张芸生的眼睛。
起初张玉红是被那神光一扫,感觉心里有些说出来的惧怕。可是片刻之后,惧怕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期待。刚才被盯着的是关俊文,张玉红不过是被余光扫过。现在她倒是像在看一次,但是张芸生的眼睛似乎又恢复了常态。虽然还是那么有神,还是那么犀利,但是在张玉红看来,总还是缺了一点东西。那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就缺了那么一点。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张玉红刚才呆住了,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被人给推到前面来了。她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借着这个动作,她又恢复了常态:“我听关局长说,你觉得多多还有救。可是这都半小时过去了,是不是太久了?”
“一百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虽然半小时过去了,但是起作用的可能就是此刻。咱们既然等得了半小时,为什么不能再继续等一会呢?”
张芸生说完话以后,就不再搭理眼前这位略微有些局促不安的女法医。他自己一边拨动着往生珠,一边走到多多面前。
李兰欣一直在给多多做着急救措施,忙活了大半天以后,她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虽然她很累,但是她并没有停手。虽然她知道张芸生走了过来,但是她并没有出口问询什么。她知道只要张芸生不让她停止,她就得继续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变绝望为希望。
“停手吧。”张芸生站了一会之后,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听到这句话,李兰欣颓然坐到在地。她没有说什么,不过泪水却从她的眼角慢慢地流了下来。
张芸生伸手抹了抹李兰欣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地推了推她。李兰欣这会万念俱灰,可是她还是如同平日一样乖巧。虽然张芸生没有吩咐,李兰欣还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李兰欣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站起身。她空出来地方,张芸生就盘腿坐到那里。他从多多的手里取出那枚自己刚刚给她戴上的定灵扳指,然后带回到自己的左手。之后他把左手放在多多头顶的百会穴上,然后右手开始拨动起念珠。
“人生苦短,苦度人生。人生安乐,安于人生。今汝未死,速来尘世。流连异境,难脱大难。”张芸生大声的喊了几句话以后,就把往生珠放在了多多的额头。然后他站起身,让李兰欣把自己扶到了一边。
“你刚才喊得那是什么,我听着怎么不像是道家的法咒啊?”李兰欣一边扶着张芸生到石凳坐下,一边问道,“你现在不该念点续命咒语吗?”
“你懂得很多吗,我原来以为你只会打算盘呢。”调侃了一下李兰欣以后,张芸生才说道,“多多的阳寿本来就没有耗尽,我干嘛要给她念续命咒?要知道诸葛孔明那么大的神通,都没能续命成功,可见其中需要耗费的灵力跟成功的难度。我现在身上几乎没有灵力,根本就做不到那一步。说来奇怪,尽管身子很弱,但是我觉得自己的气海却有了一丝灵力在打转。我刚才坐这,默念浑天经里的功法。虽然没什么成效,但是也有了一点发现。”
“什么发现?”
听到李兰欣的询问,张芸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发现就是,残存的这点灵力,不足以使用任何法咒。也就是说,我念咒做法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
“那你刚才还折腾那么长时间,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虽然道家的法咒念不了,但是我发现佛教的谒语倒是能用。这种东西不是用来降妖除魔,而是用来给执迷于执念的人醍醐灌顶用的。我觉得多多是处于假死状态,这是她自己的一种选择。现在咱们把她救了出来,只是她不知道罢了。一旦她知道,自己就会醒过来。”
李兰欣自己也是修道者,但是张芸生的话此时在她看来,却是一种天方夜谭。她追问道:“有多大的机会成功?”
张芸生抬起头看了一下天上的繁星,半晌之后才说道:“全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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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罡步拦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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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李兰欣回味了这两个字,半晌之后才笑道,“哥哥你不是骗我吧,折腾这么久你跟我说最后还要靠天意?”
李兰欣开始是笑,最后却是哭了起来。她蹲在地上,然后骂道:“我天天给玉皇大帝上供,哪天都用最好的檀香。可是他还是让坏蛋来把我的宝来斋给烧了。他要是真能显灵,怎么会干出这种缺德事来?”
张芸生是修道者,不过他也不信你咒一句老天,老天就会收拾你一次。不是他认为老天没这能耐,而是他认为老天没这功夫。玉皇大帝这么大的家业得多忙,犯不上跟李兰欣这种小丫头置气。他没有阻止李兰欣的咒骂,想让她发泄下心中的怨气,免得憋出啥毛病。
李兰欣越骂越激动,终于站起身来。左手叉腰,右手半握粉拳单单伸出食指对着老天:“老天爷,你到底有没有点本事。没本事的话,趁早上一边站着去。以后我再也不给你上供了,你等着喝西北风吧。你这个......”
没等李兰欣把她最终要骂的那句话说出口,突然天上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就听见一阵轰轰隆隆的雷声传来。虽说这会气愤无比,不过李兰欣毕竟还是一个特事处从小培养出来的修道者。在她的骨子里还是信老天爷的,而且是非常新,否则她也不会几年如一日的每天给玉皇大帝上贡香了。
闪电划破天空的时候,李兰欣的咒骂戛然而止,然后她就愣在当场。当雷声传来的时候,李兰欣清醒过来。马上离开了自己站着的位置。
那会李兰欣自己一个人站在空地上,这会她怕自己鹤立鸡群,就马上溜回张芸生的身边。这里人多势众,她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哥哥,怎么回事啊?我不就是抱怨了两声嘛,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李兰欣拽了拽张芸生的衣袖。然后满脸无奈的神色,“你说我这会把老天爷得罪了,他会不会真拿天雷劈我啊。我出门的时候,口袋里还带着点钱。我现在去海叔那里请一章玉皇大帝的神像,再好好磕几个响头,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啊?”
张芸生摸了摸李兰欣的头发,感觉到她都有些发抖了。他按住李兰欣的肩膀吗,然后跟她说道:“能被天雷劈的都是修炼千年的妖精,那叫渡劫。你才几年的道行。还想让雷劈,你以为雷公电母就这么有空啊。你没发觉天都阴了很久了吗,本来这就该下雨的。”
李兰欣一听这话,心里安定了不少。不过她很快觉察出其中不对的地方,那就是张芸生这话分明是讽刺她的道行太低啊。不过没等李兰欣反驳,她跟张芸生之间就插进来一个人,把他俩给分开了。
“张芸生,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张玉红站在张芸生的面前。向他问道:“你也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你看是不是让人把多多抬走。她都这样了。就别让她在经受风吹雨打的折磨了。”
张芸生把站在自己面前的法医往边上一推,免得她挡住自己的视线。他指着多多躺着的位置说道:“多多虽然现在还没醒,不过总还是有机会醒过来的。现在天上雷声大作,暴雨马上就有可能来临。这会天际之间充斥着最多的就是雷电的阳气跟云雨的阴气,在这阴阳二物交合的时机下,多多醒来的机会比之刚才要大上许多。”
“你真的有把握吗?”
听到张玉红的问话。张芸生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没有把握,一点也没有。不过尽人事听天命,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天上雷声大作,不过地上站着的众人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张芸生坚信多多能醒过来,李兰欣被刚才的闪电吓着了。自然也不敢离开他。至于关俊文他虽然半信半疑,但是毕竟他亲眼见过张芸生跟恶鬼争斗,知道他确实有本事。现在眼瞅着能亲眼目睹一次起死回生的奇异场景,他怎么能离开呢?
除了关俊文之外,连张玉红都不相信起死回生的事情真会发生。毕竟她是法医,更相信那些科学上的解释。不过关俊文毕竟是老大,他不走其他人只好站着跟着淋雨了。好在虽然雷声大作,雨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张芸生几次伸手,想试一下有无雨滴落下,可是几次都伸手接了一空。
“关哥,我看你要不然先让手下的兄弟撤了吧。毕竟天要下雨了,没必要让他们跟着一块挨淋。”
关俊文朝着张芸生摆摆手:“你不用管他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人。别说是淋雨,就是下刀子都得在这站着。我们在这虽然帮不上忙,好歹也能给你添点信心不是。要是我们都走了,万一那帮放火的人杀个回马枪,那可就麻烦了。”
张芸生听到关俊文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毕竟关俊文说得话,也确实很有道理。到了这个时候,张芸生也不方便在遮掩,只好说道:“大家在这待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能不能低调一点,把所有的灯都关掉?”
“关灯?”关俊文没想到张芸生说得是这个,他很是不解,“现在可是午夜,把灯全都关了,咱们不是两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看得见有那么重要吗?”
张芸生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回过头继续朝着多多躺着的地方看去。李兰欣这会缓过来了,她拍拍胸口,镇静了一下心神。然后她跟关俊文解释道:“关叔,你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你不用怕,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那就是听我哥的准没错。”
关俊文哪能搞懂张芸生的心思,不过李兰欣的话倒是让他茅塞顿开。他哪有必要知道张芸生是怎么想得。他只要照着做就行啊。再说现在搜集证据的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关掉灯也没啥。反正他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虽然黑暗让人有些害怕,可是也不用怕有人偷袭。毕竟那些放火的人也没见他们带着夜视仪,待会把灯一关,大家都在暗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能够更安全一些。
“大家听我的,全都把手里的手电关掉,架起来的探照灯也全部关掉。不过每个人都不能擅离岗位,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待会听我号令,万一有异常情况。我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开灯。听见了没有?”
“听到了。”随着答应声响起,满场的灯光慢慢地全都熄灭了。
看着周围的灯光全都熄灭了,张芸生一手托腮,然后继续盯着多多看去。按他心里的想法。多多早该苏醒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没醒,难道是之前自己的谒语并没有灌入她的脑海。或者是之前自己搞错了,多多会不会早就真得死了?
张芸生想不明白两者之间到底哪种可能性更大,不过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
随着漫长的等待,周围的人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了。起初在这片黑暗之中,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害怕。毕竟这里可是罪案现场,场中还躺着一个被开水活活烫死的小孩。这种场景,想象就让人觉得心里一阵发寒。再说了外面可是一片枪战现场。现在似乎还有人的哀嚎之声传出。不知道是受伤警员未来得及送去急救,还是那个被打死接着又被同伙爆头的蒙面男不知自己已死。还在继续哀嚎着自己的伤痛。
这些事情想一下,就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好在场中的活人站了多数,人多势众之下勉强还能站稳脚跟。在漫长的等待中,人们心底的害怕也渐渐地退却不少。毕竟死人在可怕,见多了也就麻木了。虽然场中的死人没有增多,还是多多一个。可是漫长的等待过后。她在其余人的眼里。也不再是一具可怕的死尸,而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他们需要等待的符号。
大多数人虽然听说过张芸生的名声,不过也只是听说而已。他们不会相信一个连站立都困难的青年,会有什么真正的本事。毕竟高人都是在传说之中才会出现。平日里哪那么容易见到。
天上的雷声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没有人在乎了。人们渐渐地开始小声的交谈着,然后有人开始点起香烟。在一片黑暗之中,时明时暗的烟头显得格外显眼。
关俊文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难看,毕竟这才多大会的工夫,场面就已经显得有些乱糟糟的了。他想大声呵斥那些不守纪律的警员,不过没等他的喝问说出口,他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无妨,随他们去吧。”
听到张芸生的话语,关俊文点点头。然后他压低嗓音,小声的问道:“这些人又抽烟又说话的,不会怠慢了神仙吧?”
刚才李兰欣说自己得罪玉皇大帝之类的话,关俊文听得一清二楚。他以为张芸生让自己关灯,就是为了迎接仙人。对于他的话,张芸生未置可否。片刻之后,他才小声回应道:“我等的不是仙人,是鬼差。我想如果多多再醒不过来,或许鬼差就会上门拘魂了,他们都是些嗜香火如命的人。咱们这没有什么香烛,那些点燃的香烟或许能起到点作用。”
尽管张芸生刻意压低了嗓音,可是在这寂静的午夜,还是轻而易举的传入周围人的耳中。他们一听此话,下意识的把香烟往地上一扔,然后狠狠的踩上一脚。
虽说大部分人都不信张芸生的话,可是他们还是怕。毕竟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天生就是这么大的。他们都是从婴儿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虽然已经记不清了,可是儿时长辈给他们讲过的种种吓人的小故事还是在他们的心底暗藏着。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如果真是他们这些鬼差来拘魂,在场的众人可没人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
看到周围的人全都熄灭了香烟,而且再也没人偷偷讲话。李兰欣笑了一下,然后用胳膊撞了张芸生一下,示意自己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张芸生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因为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现在场中的灯全都关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影响。唯一例外的就是张芸生,因为他有阴阳眼。
张芸生虽然主要是盯着多多,其实他也时不时的环视整个院子。在一遍又一遍的的环视之后,他突然发现在院子一角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虽然影子很模糊,但是张芸生还是发现了他。那个白色的身影继续前行,张芸生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更模糊的光影。那个光影更加黯淡,几乎看不出五官,分明是个新鬼。
“鬼差来了,所有人都不许说话。”张芸生小声的说完警告之后,他自己走上前,拦住了白色身影的路径。
虽然这会离着还有老远,但是张芸生已经看出来对方并不是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这种大人物,只是一个单纯的出街鬼差罢了。
张芸生没有跟鬼差搭话,但是他站着的位置却恰好挡住了鬼差前进的脚步。鬼差莫名所以,他以为前面那人挡住去路只是巧合罢了。
人鬼殊途,除非肆无忌惮的游魂,一般正儿八经的鬼差是不会从人的身体之中穿过的。倒不是他们心存良善,怕被穿过身体的人会身体虚弱大病一场。而是因为人体也是有阳火的,贸然穿体而过。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照样会有损于鬼差的修为。
这个白衣鬼差只当自己是倒霉,他往旁边饶了一下,想从张芸生的左边过去,可是恰巧张芸生也玩左走了一步。鬼差心里气愤,不过他还是往右边闪了一下,结果张芸生有恰好往右边闪了一下。
鬼差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不过他不是不相信巧合,而是发现张芸生是蓄意的。
“罡步,你走的是罡步。你不是一般人,有何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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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钟馗吞鬼
听到鬼差道出自己步法的名字,张芸生知道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鬼,起码也是个十年以上的老鬼了。
“小人张芸生,想请鬼差大人借一步说话。”张芸生规规矩矩的给鬼差作了一个揖,“您刚才已经在外面收了一个鬼了,没必要再往此处走了吧?”
“天大地大,没有地府鬼差不能去的地方。你能走罡步,必是修道之人。而且能看得见我,必然已开天眼。凡夫俗子能修炼到这种程度,已是天大的机缘。你既然有这种本事自然也该知道,凡是阻扰鬼差办案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张芸生站起身,然后笑道:“鬼差大人严重了。我只是让您借一步说话,可没有阻扰您办案的意思。你之前在外面已经收服了一个新鬼,那会你没往这边走,自然是知道这里没有死人。天下所有凡人,皆在判官的生死簿上有名在列。所有人该何时生,该何时死,都有自己的定数。如果此地有人要死,判官在让你出差的时候,必然会知会你。现在你既然去而复返,分明是没有接到命令。我在此处跟你交谈,那就是真的闲谈,怎么会有阻扰你办案的嫌疑呢?”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白衣鬼差冷笑了一声,“鬼差办案的流程,你懂得倒是不少。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鬼差办案也是同理。虽然判官没有交代此地会同时死亡多人,但是我在这里感受到了鬼气,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白衣鬼差说完之后,就把身后的新鬼往前一拉。然后在他的额头上拍了一下,新鬼就幻化成一个灰色的光点。白衣鬼差把这光点往口里一吞,然后他自己的身形。突然变大了三分。
钟馗吞鬼?张芸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碰上了一个硬点子。虽然眼前的白衣鬼差长得凶神恶煞,但是张芸生知道他不是钟馗。因为钟馗大小也是一个干部,哪会亲自出来捉这些小鬼。不过虽然不是钟馗亲临,但是这个鬼差竟然能把自己负责押解的新鬼吞下肚去,这可是触犯天条的事。
天下万物。各有所归。鬼虽然是死人所化,但是它们不是无根浮萍,而是全都受地府的管辖。有些恶鬼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法力,会吞噬那些弱小的新死之鬼。这能让恶鬼在短时间之内由普普通通的恶鬼而变成能令普通鬼差避之不及的厉鬼,可是他们都会触犯天条,早晚会有被天雷击中的风险。
在这世上能收服恶鬼的很多,可是能自由吞噬恶鬼的却只有钟馗。钟馗是万应之神,求福得福,求财得财。几乎是有求必应。不过相对于他的这些神力,民间流传更多的却是他能直接吞噬那些做些恶事的厉鬼。
天生万物,各有所归。即使是犯下恶事的厉鬼,也需要阎王爷的审判。钟馗虽然有吞噬恶鬼的本事,可是他也不能擅自做主把所有的恶鬼全都吃下肚里,让他们灰飞烟灭。
鬼是被吃下肚,但是只有真的进了肚里的才是灰飞烟灭。很多看着被吞下去,但是钟馗还有本事能把他吐出来。这就不是吃鬼。而是一种把鬼寄存在丹田的一种法术。
钟馗虽然跟鬼打交道,但并不是直接受阎王爷的管辖。他并不是鬼差。相反还是神仙。可是他的这些本事不能白白浪费,因此有些鬼差在机缘巧合之下,也会得到他的指点。连城这种钟馗吞鬼的法术。
但凡是能得到钟馗垂青的人,莫不是鬼差之中的佼佼者。张芸生一见白衣鬼差能够用出钟馗吞鬼之术,就知道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履职只有十年左右的新鬼差,必然是一个有名号的人。
“鬼差大人。莫要动怒。在下只不过是出言询问,您也没必要使出这等法术吧?不知鬼差尊姓大名,改日我好焚香祭拜。”
“你能看出我的法术,看来你还真有几分本事。我的名号,你就没必要知道了。还是快点闪开吧。我要看看你身后的这个丫头。”
“鬼差大人驾临,在下也不敢相瞒。其实我身后的小丫头现在是处于假死状态,我已经用谒语给她醍醐灌顶。用不了多久她自然会醒过来,在此之间,就不有劳鬼差大人费心了。”
“假死?”白衣鬼差冷哼一声,“我看是真死还差不多。虽然此地没有游魂,但是我感觉到鬼气。这会她的魂魄之所以没能离体,我看是有人特意用法器将她的灵魂禁锢在体内。在场的人虽然多,但是能看见我的只有你。其他人之中,也就那个戴着手镯的丫头貌似是有几分道行的人。我如果没猜错,用法器固魂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张芸生心里暗想,这鬼差真是眼光毒辣。虽然他没有亲自到多多的身边查看,但是只是在两人争夺路径的瞬间,他就看出来自己在多多身上的布置,这份观察力在鬼差之中怕是罕有的。
这种观察力十分惊人,张芸生心想这个鬼差的法力怕是也十分惊人。虽然鬼差没有爆出性命,但是张芸生知道他在地府的地位应该仅次于黑白无常。如果让他到了多多身边,恐怕他只要伸手一抓,多多的魂魄就一定会被他抓出体外。想到此处,张芸生伸手拦住道路,然后朝鬼差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
听到鬼差的问询,张芸生笑道:“官字两个口,你怎么说都有理。我说不过你,就只好不说了。”
“你真敢拦我,好大的胆子。”
白衣鬼差也不跟张芸生多说,直接伸出一只手掌,然后朝张芸生的头顶拍了一掌。
张芸生如果是之前有法力的时候,未必会惧怕鬼差。不过这会他几乎是自身难保,哪能有余力应付这一掌呢。
看到这一掌落下,张芸生叹息了一声。不过他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做出让步,多多就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啊呀。”鬼差尖叫一声,然后愤怒的喊道,“你使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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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鬼差耳背
“我没有使诈啊?”张芸生一摊手,然后很无辜的解释道,“我只不过是站在这里,可没有做什么危害鬼差的事啊。”
白衣鬼差捂着手掌,他知道刚才一定有人用术法偷袭了他。不过偷袭的这人身法太快,他竟然没有看清。
眼前这小子,虽然有着天眼而且懂罡步。但是他太虚弱,虚弱到自己几乎不敢动手,免得一掌拍死他,没法回地府交代。白衣鬼差刚才在气头上,才会稀里糊涂的拍下那一掌。现在他手里刺痛,心里却清醒了许多。
能在办案过程中,多捉住一只游魂,自然是大功一件。可是如果是随意增加杀戮,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白衣鬼差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多事,不过他手上可不能白白地挨了一记。
“刚才偷袭我的人是谁,站出来。”白衣鬼差大声吼道,不过他不是朝张芸生吼得,而是对着其余的人。
虽然张芸生有天眼,可是被人没有啊。虽然此处天色昏暗,但是借助时不时的闪电,大家还是能偶尔看到周围的情形。他们看见张芸生自己走上前,然后对着一片空地说话。虽然这个情形很诡异,但是也没人敢在这时候发出什么质询。
张芸生站在那里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时不时的还手舞足蹈,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虽然知道张芸生可能是跟鬼差说话,但是时间长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他是在装神弄鬼。
就在人们的耐性慢慢地消失的时候,突然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响起。众人虽然听见到了话语,但是他们每人敢吱声。场中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不止是众人不知道答案,而且是因为众人全被吓住了。
关俊文见鬼也不是头一回了。而且见过的还都是厉鬼。可是之前能看到厉鬼的时候,他也没有像如今这么怕过。虽然眼前还是黑茫茫的一片,并没有看到什么吓人的场景。可是他的心里缺跟大夏天里猛然吞下一口冰块一样,来了一个彻底的透心凉。
见过厉鬼的关俊文都有这种感觉,其他人能有什么感觉也就可想而知了。现场一片安静,如同死一般的安静。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喊:“鬼啊。”
在这一声喊过之后,全场就是一片喊鬼之声。本来大家还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可是在喊声之中所有人也顾不得许多了。本来关俊文吩咐他们随时准备开灯,可是这个时候关俊文顾不上喊人开灯,其余人也不顾得等候命令。所有人都一窝蜂的乱跑,他们顾不得许多,只知道立刻离开这片鬼地方。
现场一片混乱,可是没有一个人打开手电,更别说那些不易操作的探照灯了。火灾过后。满院狼藉,自然路径难走异常。可是一片黑暗之中,乱哄哄的人群刹那之间竟然走了一个一干二净。
白衣鬼差虽然厉害,可是也没想到自己吼了一嗓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效果。他虽然有本事,可是毕竟是鬼差之身,受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刚才他有本事拦下众人,可是没胆子那么做。
在一片混乱过后,唯一镇定如初的就是张芸生。他继续站在原地。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白衣鬼差刚想上去收拾他,忽然他觉察出不对的地方。
“你为什么没走?”
“我不能走。走了你不就要动手拘魂了。”
听到张芸生的回答,鬼差哼了一声:“没你的事,我说的是这丫头。”
白衣鬼差指着没有逃跑,只是蹲在地上的李兰欣说道:“别人都跑了,为什么你不跑?”
李兰欣很无辜的睁开双眼,然后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四周空无一人。她吐吐舌头:“我以为只要蹲在地上,你就看不到我了。这么黑的天,乱跑一气,我怕会撞到鬼啊。你不怕吗?”
之前白衣鬼差还不敢确定李兰欣能看到自己,毕竟能开天眼的人太少了。那个拦路的小子已经开了天眼。如果这个丫头也开了天眼,那天眼也太不值钱了。不过这会这丫头的眼神明明不是东张西望,而是盯着自己。如果她看不见自己,那她肯定不会有这种眼神。
“你不用装傻。你能看得见我,就一定不是凡夫俗子。”白衣鬼差指着李兰欣问道,“刚才偷袭我的人是不是你?”
李兰欣站起来,拍了拍手:“你说是我,就是我啊?你有证据吗?你要是拿不出来,我可是要告你诽谤的。”
听到李兰欣的质问,白衣鬼差有些迷茫:“诽谤?你倒是很会栽赃。不过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事实。眼下这里就剩你们两个人,他的身子那么虚,我不信他有能伤我的本事。这事肯定是你做的,你难道不知袭击鬼差是什么罪过吗?我看你是活够了,就不怕受到地府的追责吗?”
“我怕,我好怕。我怕你,我怕你个大头鬼啊。”李兰欣哈哈大笑了三声,“你要是拿天上的玉皇大帝来压我,我肯定怕的要死。不过你要是拿地府的小老儿压我,我就只能回你一个呵呵了。我一没作奸犯科,二没坑蒙拐骗。平日里虽然没有修桥补路,起码也是路不拾遗。到了地府,判官的生死簿上记得我的都是好事,我进了地府也能挺直腰杆,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丫头,牙尖嘴利。不过任你巧舌如簧,单凭你敢叫阎王老爷为小老儿,我就能把你直接押回地府。况且你还袭击鬼差,更是罪加一等。”
“你可冤枉我,我没有管阎王老爷叫小老儿,我说的是地府年纪最大的鬼。人间的老人可以叫老头儿,地府的老鬼就不能叫老儿了吗?况且我都告诉过你好几遍了,袭击你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除了你,还能有谁。我虽然没看清动手的人,但是肯定是你。”
“人家都说了,不是她,你干嘛老不信呢?”
听到这个声音,鬼差愣住了。他跟张芸生问道:“你的嗓音怎么变成女的了,而是还这么尖?”
张芸生很是无奈的耸耸肩:“鬼差大人,你不止是判断力有误,怕是耳朵也有些背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为何能见鬼
白衣鬼差虽然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纪,但是他是鬼,怎么会因为年纪大而耳背呢?他将右手往外一伸,然后一根白色的招魂幡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你不要嚣张,等你见识了地府办案的手段以后,就知道你惹到了不该惹的势力。”白衣鬼差一面将自己手里的招魂幡指向张芸生,一面喊道,“你让不让开?”
张芸生虽然有阴阳眼,但是就算他以前气海未破的全胜时期,也未必敢说自己能不怕一个从地府而来的鬼差。现在他已经算是半残了,而李兰欣虽然没受啥伤,可是她那点实力,张芸生可不敢信任。
“你真的要看?”张芸生再次询问道,“要不然还是别看了,免得自己后悔。”
白衣鬼差懒得跟张芸生废话,他一挥招魂幡竟然想用武力开道。张芸生不敢硬接此招,就往旁边一闪,把他身后的景象暴露出来。可是他不闪开的时候,鬼差只是气愤,闪开之后鬼差就是郁闷的要吐血了。
“这丫头,之前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突然活过来呢?”
白衣鬼差把自己招魂幡收了回来,幸亏他的动作够及时,才没有打到多多。他指着站那好好地朝着自己笑的多多问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才死了呢。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就像我们村里演的乡戏里的老妖怪一样,难看死了。”多多边说边给白衣鬼差做了一个鬼脸。同时还说道,“我刚才就跟你说过话,你没听到吗?”
“那会那句话是你说的。我说他的声音怎么会突然变尖呢。不过你刚才明明已经死了,这会活过来,必然是有阴谋。虽然这不归我们地府管辖,但是生生死死都是定数。你们这样死而复生,分明是违背了生死簿的准则。”
听到白衣鬼差依旧不依不饶,李兰欣笑道:“你可以说多多是死而复生,我们也可以说她只是睡了一觉。就算是告到阎王老爷那里。我们依然敢坚持这个说法。到时候各执一词,阎王爷也未必能说清谁对谁错。世上每天死那么多人,有那么多事需要去办。你以为你给阎王老爷找这种麻烦。他会高兴吗?”
白衣鬼差是个老鬼,要不然也不会跟钟馗学会吞鬼的法子。既然是老鬼,自然就不会是愣头青。他知道地府有地府的规矩,擅自给阎王爷添麻烦。可是自讨苦吃。不过他也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鬼。今天这事让他碰上了。不彻底查清,他是难以心安的。
“我不管这丫头是真死还是假死,单凭你们阻挠鬼差查案跟偷袭鬼差这两样罪名,就足够我把你们全都抓起来了。”
白衣鬼差是铁了心要抓人,这可有些超出张芸生的预料。本来他是打算胡搅蛮缠拖延时间,谁知道李兰欣竟然暗自里突然偷袭鬼差。虽然鬼差的手掌被打伤,但其实只是隔靴搔痒罢了。尽管开始的时候很疼,过一会也就好了。这就好比人的手掌被蜜蜂给蛰了一下。尽管疼,可是也就是疼那几下罢了。
这点伤不至于伤筋动骨。鬼差按理说也不会太过计较。毕竟多多已经醒了过来,鬼差一开始打算插手此事的契机已经没有了。张芸生刚才听到多多的声音,知道此事自己这方已经占了上风。本来他都打算跟鬼差好好商量一下,好送给对方多少香火,以便了解此事。哪知道这鬼差竟然油盐不进,非得要给他添这些麻烦。
“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本来也没啥事,是不是就别再纠缠此事了。”张芸生朝着白衣鬼差拱拱手,“你看我们三个都是大活人,而你是一个奉命拘魂的鬼差。咱们人鬼殊途,我看就此别过可好?”
“不好。我说过要拿你们归案,就一定要拿。想让我罢手,除非你们束手就擒。”白衣鬼差狠话说罢,就将手里的招魂幡很扫出去。虽然隔着老远,可是张芸生觉得自己周围的炁场全部被锁定住了。
“你身为鬼差,却对活人动手,这是触犯天条的,你知罪吗?”张芸生想翻脸,可是一来自己使不出法力,二来自己的炁场已被禁锢。不过不能动手不代表不能动嘴啊。他大声朝鬼差喝道,“执迷不悟,难道真要我动手吗?”
白衣鬼差此时已经将李兰欣手里的禁灵镯打落,正准备把他们三个人一块用捆鬼绳捆起来。可是张芸生的这一声暴喝,却让他一愣。他仿佛从心灵深处感觉到一丝触动,这种触动似乎让他心灵深处封存的某种早已忘怀的记忆再次苏醒了。
看到白衣鬼差愣在当场,李兰欣小声跟张芸生说道:“他被吓住了,太好了。你再大点声吼他一下,说不定他就把咱们给放了。”
张芸生虽然常被贺玉颜跟叶世遥这些老油条讥讽为菜鸟,但是他毕竟也是在江湖上出去过的老人了。不同于一直待在京城宝来斋混日子的李兰欣,张芸生甚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看到白衣鬼差不说话,也不再动手。张芸生不知道是自己的话吓住了他,还是鬼差自己已经后悔今晚的作为。他笑道:“不打不相识,我看要不然你把我们放开。我让欣儿去隔壁的文玩店里买些最好的古董檀香,你先收下这些香火在打道回府如何?”
听到张芸生既然打算公然行贿,白衣鬼差摇了摇头。然后收回捆鬼绳,自顾自的转身走了。他没有再勒索这些服软的人,只是自己嘴里不断的念叨着:“真像,这一嗓子真像。可是不对,毕竟缺了点东西啊。”
看到鬼差走了,而且是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啥走的。李兰欣转了转自己被捆鬼绳捆痛的手腕。然后跟张芸生问道:“那鬼差怎么那么胆小啊。你不还没出手吗,他怎么救自己吓跑了?”
张芸生一听李兰欣张嘴说话,就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同时在她耳边说道:“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啊?”
张芸生中毒加放血在家劳累过度,哪还有多少力气。李兰欣一挥胳膊,就把他给挤到一边去了。她自己蹲下来,然后跟多多问道:“小丫头,刚才你都死了一回,你自己知道吗?”
“欣儿姐姐,怎么你也学那个白脸人说话啊。我没死啊。就是身上有些乏,困得慌。刚才你们不知道院子里着了好大的火,我喊你们。也没人搭理我。后来我想起来厨房有个大水缸,就爬到里面藏起来了。那会水缸里面好热,我在里面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多多的话,在李兰欣听来。真得跟神话没啥区别。不过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谁还指望能听到多少真话呢。
李兰欣摸摸多多的脑袋,然后站起身把她往前一推:“去把关伯伯找来,咱们的家烧没了,可得指望他给安排地方住呢。”
“好啊,好啊,有地方住喽。”多多边跑边拍着手掌,“我还要去吃点好吃的,不然睡不着觉。”
看着多多蹦蹦跳跳的走远了。李兰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很认真的跟张芸生问道:“多多到底是什么来历,你清楚吗?”
张芸生知道李兰欣在担心什么。不过这些他也说不准。
“我最早见到多多,是在一处环山公路。当时她被妪女夺舍,自己附身在一头小香猪体内。后来我们在秘境大战树妖,妪女身死,多多夺回自己的身子。期间树妖也附身于多多体内,不过后来也被清除出去了。我想这两次夺舍,虽然夺舍的人都被清除出去,但是总归在她体内留下了一些影响。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是偶尔还会体现出一些影响。”
听到张芸生的解释,李兰欣问道:“不管怎么说,多多都已经不是普通的孩子了。我看这事是不是有必要向处里汇报一下?”
“我知道多多肯定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才会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我想也没必要汇报给处里,要不然你打算怎么办?是让处里把她培训成一个小特勤,像你一样守着一处据点,或者是派她去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或者说干脆点,直接把她关到黑沙堡去?”
李兰欣自己就是处里从小培养起来的,没有过过普通人的生活。虽然说不上有多大的抱怨,不过让她重来一次,她一定也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生活。她苦笑道:“算了,多多是个孩子,还是让她过自己该过的生活吧。”
看着李兰欣苦涩的笑容,张芸生想起来她也只是一个大孩子。他刚想问下李兰欣今后的打算,可是这时候已经有人迎了上来。
“老弟,你们没事吧?”
关俊文一手牵着多多,一手按在自己的枪套上:“那个脏东西走了没?”
“哪有什么脏东西?刚才那个白影是鬼差,是负责押解鬼魂的。他是地府的官差,说起来你们也是同行。”
“什么同行,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差事。”关俊文一听鬼差已经走了,顿时放下心来。他把多多的手递给张芸生牵着,自己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刚才多多跑过来,可是把我们几个人吓得不轻。幸亏小红眼尖,看出来多多有影子。否则我们几个人不被那个白色的脏东西吓着,也要被多多给吓死了。”
“我早就说过多多只是假死,你们偏不听。幸亏没有让张法医把多多拉走,否则这会可就不是假死了。”
听到张芸生的话,张玉红满脸不乐意。毕竟按照当时的情景,多多可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能不承认。不过虽然张芸生说得对,可是张玉红也有法宝应对。那就是扭过头去,装作听不见他在说啥。
关俊文刚才也没信张芸生的话,不过这会他也是彻底服了。他点以上一根烟,示意手下的人把所有的灯全都点亮。然后他问道:“听多多说,她看见那个鬼的样子了。可是我们刚才都是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见啊。老弟,还有欣儿,你们刚才到底看见没看见,怎么没见你们跟着跑出来啊?”
“我哥当然能看见了,他不是一般人,有阴阳眼呢。”李兰欣跟关俊文吹嘘道,“魏征你知道吧?日间为臣子,夜间断阴阳。他为啥有这本事,靠得就是阴阳眼。我哥现在只是刚出道,还没上任罢了。那个小鬼差一见到我哥,立刻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该吓跑的是他,我们干嘛要跑啊?”
李兰欣吹得太过,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所有人。在场的人,除了她自己跟张芸生以外,其他人刚才可全都跑了。不过他们这些人确实胆小,说了也就说了。但是那个鬼差虽然走了,未必走远。要是他听到这话,万一跑回来可就麻烦了。
张芸生不让李兰欣继续吹嘘,他自己解释道:“其实想看到鬼的样子也不算很难,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办到。像欣儿刚才用的,就是把牛眼泪滴到自己的眼睛里。她那儿还有一小瓶,你们谁想见鬼,可以自己试一下。”
张芸生边说边从李兰欣那拿出那个装牛眼泪的小瓶,可是没等他谦让,其余的人全都纷纷摆手。不过张玉红问道:“刚才那么忙,你们还有空给多多滴牛眼泪?”
“多多跟欣儿不一样,她不需要牛眼泪。因为她已经是死而复生的人,算是在阴阳两界游走过的人。也算是因祸得福,能见鬼通神,算是开了天眼了。”
张芸生摸摸多多的脑袋,然后跟她说道:“折腾一晚,饿了吧。走,咱们去关哥家里叨扰一回。雪儿不知道现在睡了没,要不然可以让她给咱们做点夜宵。”
听到张芸生的话,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张芸生有些纳闷,然后就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安静,见鬼了?”
“哥哥,你才醒,我就没跟你说。其实雪儿,早就是个死人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克星
“死人?”张芸生愣住了,“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死就死呢?今天早上不还好好地吗?”
张芸生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黑夜了,因此潜意识里还认为跟雪儿分别是今天早上。看到他懵懵懂懂的样子,李兰欣解释道:“你昏迷了好几天,所以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实际上那天早上咱们分别之后,雪儿就没有回家。后来就陆陆续续的在各地发现了一些尸块,在发现雪儿的头颅之后,大家才确认是雪儿。”
“尸块,你是说雪儿不但死了,而且还被人给分尸了?”
“对啊。很可怜的,我听黄婶说,发现的一个黑色旅行袋里就有上万片尸体肉片。”
李兰欣才说了一个开头,就被关俊文给强行打断了。他气愤的指责道:“老黄家里这口子平日里看着挺利索的一个人,怎么也跟别人学着传谣造谣。哪有一万多片,这也太夸张了。”
关俊文的指责,虽然说得是黄婶,实际上连李兰欣也包括在内。李兰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受指责而忍气吞声不反击呢?
不等关俊文发完牢骚,李兰欣接着反驳道:“关叔,一万片跟一千片有区别吗?而且你们找到凶手了吗?现在那凶手不但杀人碎尸,而且还纵火跟警方枪战。这么嚣张的匪徒,你们就这么干瞅着,不去抓人?而且你们最初还怀疑我哥是凶手,简直是莫名其妙。”
关俊文现在的情形是焦头烂额,自然不愿意在四处树敌。况且今晚他见识了李兰欣的身手,知道她绝对不是一般人。从她的身手以及上次跟那个神秘部门的联系来看,这小丫头分明自己就是那个特殊部门的人。这种部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是真的出来办啥事。那可都是惊天动地的影响。他们的级别太高,告到关俊文根本就对他们一无所知。不过他总还是知道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要去招惹他们。
“欣儿啊,我是一直相信老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让老何暗地里派人来保护你们。只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些匪徒竟然会猖狂到这种地步。况且这些匪徒实在是太厉害了,单凭我们这种小分局的人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啊。雪儿真是太可怜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上这些人呢。唉。”
听到关俊文长叹一口气,在场的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沉默了半晌之后,张芸生说道:“这事其实不能怪雪儿,要怪的话还是得怪我们。当时我已经看出来那个叫阿强的人不是普通人了,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不过他再厉害,我也要为雪儿讨回公道。对了,雪儿的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
关俊文摇摇头:“雪儿在我家当了半年的保姆了,可是并不是住家保姆。一般她在家做事的时候。我们家里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都不在家,所以对她家里的情况并不了解。我就知道她家是齐鲁省的,可是具体是什么地方,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李兰欣一听这话,就觉得关俊文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她追问道:“就算平日里不知道她是哪的,但是让她来上班的时候,总会有介绍人吧。再说了一个保姆在家里干活。我就不信你会不把她的资料全都记录下来。就算是普通人家,起码也会记录个身份证。你可是警察局长。不至于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吧?”
平日里李兰欣在周围的街坊眼中是一个乖巧到不能再乖巧的小丫头,不过那只是她的伪装罢了。现在知道自己没法在这继续潜伏,李兰欣也就用不着在装模作样,因此立刻锋芒毕露起来。
这样的李兰欣,是关俊文所不习惯的。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道:“这事确实是我的责任,我太大意了。当时雪儿来得时候。是职业介绍所介绍来的。我家那口子一看人合适,就把她给留下了。我当时倒是记了下身份证号之类的东西,可是早就找不到记在哪里了。出了这事以后,我让吴德林去那家职业介绍所找档案,可是那家介绍所早就倒闭了。根本就没留下资料。”
这么大的案子,如果不知道死者是谁,那可就太滑稽了。关俊文不是不想找,可是短时间之内还真查不出来。雪儿在京城待了多久,没人知道。可是她在关俊文家里待了半年多,对他家里所有人的生活喜好了解的非常详细,否则也不可能把他们伺候的舒舒服服。可是这会轮到她有事了,却没有人知道她的事情,哪怕是最基本的,她从哪来,都成了一个谜。
张芸生心里对雪儿的遭遇很是不平,可是他能怪谁。怪阿强太残暴,可是他是为了报复自己。怪关俊文太忽视身边的小人物,可是这也算不上什么罪过。想到最后,张芸生怪不了任何人。他能做的,只有替雪儿报仇了。
“咱们现在是信息社会,没有什么人能够真的隐形,除非她是从外国偷渡过来的。雪儿在京城,总会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自己的信息。她挣了钱,总得消费吧。要不然也会邮回家里,想找出她的来历,其实并不难。关哥,你加把劲。早一天找出来,也好早一天给她的家人通报一声。虽然是噩耗,总归也比不知道要强上许多。”
听到张芸生的话,关俊文点点头:“老弟说得对,雪儿的家我有信心能找出来。只是这几天太急,一时之间没有头绪罢了。我现在倒是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这个阿强。你刚才说这个世上没有隐形人,可是这小子偏偏就隐形了。为什么雪儿的家在哪没找到,就是因为所有的人力物力都用在这小子身上了。可是我们拼尽了全力,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啊。”
如果说之前阿强在张芸生眼里,不过只是一个会点歪门邪道的小混混。经过今晚的事,以及雪儿的遭遇,张芸生对他已经没有半点轻视之心了。关俊文虽然已经做到了局长,可是对江湖上的事却所知不多。
虽然现在是末法时期。很多门派都衰落成卖票挣钱的旅游景点,但是那不过是表象罢了。那些传承千年百年的名门大派,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没落,实际上他都暗藏底蕴。至于那些原本就不容于正道的隐秘宗派,更是把自己隐藏的极深。表面上看起来,现在一片太平盛世。实际上在江湖上。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的表面下,是一直暗流涌动的浪潮。
这个阿强,既然连关俊文用尽人力都找寻不到,那他十有**是某个隐世不出的江湖门派的一员。这些门派平日里根本就不愿意跟官府打交道,自然也不会去申请什么证明身份的证照。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张废纸罢了。
“既然阿强找不到,那想破案的话,可就得从别人入手了。”张芸生朝着正在往救护车上拉的那具蒙面人的尸体说道。“这个人既然是打头阵的炮灰,自然不会有多高的身份。阿强是身份全无的隐形人,这个人却不会。只要从他身上找出突破口,阿强也就无从隐形了。”
“老弟,你说得有道理。”关俊文跟身旁的吴德林说道,“你去跟小红配合一下,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蒙面人的底细给挖出来。他不是已经给爆头了嘛,那就去查他的指纹。指纹不行。就给我查dna。像这种人,可不会是什么良善出身。他要么就部队退下来。误入歧途的败类。要么是混迹帮派,街头喋血的混混。这两种人凶狠是凶狠,可是底细却都是明摆着的。我就不信查不出来,你一定给我办好。能办到吗?”
关俊文发话了,吴德林哪能说自己办不到。他立正之后打了一个敬礼:“报告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吴德林接令之后。就跟着救护车走了。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虽然明知道那人已经死了。可是形式上还是得让医院那边开出死亡证明,之后他才会落到张玉红手里进行尸检。
张玉红不需要跟着去医院,可是他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再跟关俊文打过招呼以后,她就准备自己先回局里。可是张芸生突然拦住了她:“张法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让我帮忙,我能帮到你?”张玉红有些发愣,“你找人帮忙,该去找局长啊。他一句话,比我说一百句都要管用。”
“关哥在外面是局长,说话自然管用。可是在家里,他就不一定是一号人物了。你不是单身吗,我想这事由你办,更方便一些。”
“你不会是想借钱吧?”
张玉红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张芸生却摇了摇头。
“不是找你借钱,你不用害怕。我是想让多多跟着你暂住几天,毕竟宝来斋烧了,她总得找个地方住才是。本来我想让她去关哥家里,但是雪儿出了这事,他那就不合适了。让他去老黄家里,又怕再有坏人跟过去。你单身,住在警局的宿舍里面,我想那些匪徒总不至于去警局行凶吧?”
“多多来我这住,倒是没多大问题。不过我这一阵得忙着做尸检,怕是没多少尸检陪她啊。而且她来我这住,那你跟欣儿怎么办?”
“尸检这活,多多还是别跟着了,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你宿舍里没电视,总有电脑吧。随便找出一部电视剧,就够她看上好几天了。至于我跟欣儿,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这几天,得帮着寻找凶手,哪有什么时间睡觉啊?”
张玉红心想,别说张芸生了,恐怕她自己也没有时间睡觉了。她拉着多多的小手,往自己的车上走去。多多回头看着张芸生,几次想自己跑回来。不过看到张芸生跟欣儿都朝她摆手再见,她也只好跟着张玉红走了。
在场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很快就冷清下来。张芸生跟关俊文借了一辆车,随便找到一处小旅馆住了下来。
李兰欣跟着张芸生走进房间,然后扶着他坐到床上。之后她才有闲暇问道:“我很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你现在走路都得人扶着,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帮着破案。我看要不然你还是跟多多一块在张玉红的小屋里待着吧,破案的事我自己就能办。”
“雪儿的事,我有责任。当时阿强如果不是被砍断子孙根,未必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既然这事跟我有牵连,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至于我的伤,你不用担心。”
“我倒是不担心你出去跟人拼命,毕竟你连走路都成问题。我担心的是,那些人会不会直接找上门来。他们可是连火箭筒这种东西都有,我们光凭自己未必能自保。”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没必要怕他们。至于我走路都成问题,那只是暂时的。虽然这次中了毒,但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兰欣哂笑一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么老掉牙的大道理,你不会再拿出来忽悠人吧?之前你没了灵力,好歹还能自理。现在你成了这样,福在那里?”
张芸生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床头,然后自己躺了上去。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你看到这了吗,福在这里。”
李兰欣上前拍了拍,然后纳闷道:“挺平坦,赘肉不多啊。难道这就是福?”
张芸生满脸黑线:“我虽然锻炼的日子不算多,可是好歹也是一个修道之人,哪来的赘肉。我说得不是肚子,是丹田。”
李兰欣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之前说自己感觉到一丝灵力,虽然不过动用法术,但是已经足够醍醐灌顶了。难道说你的丹田已经重新开始运作了?”
张芸生摇了摇头:“不是开始运作,而是说禁锢住丹田的禁制有了一丝松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能要了人命的断肠草,就是这种禁制的克星。”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够强,只有死
张芸生的话,李兰欣一时之间还无法完全理解。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问道:“如果说你的灵力是被禁锢住了,那也太奇怪了吧。我在基地的时候,听颜姐提起过秘境里面的事。她说那个秘境里的老妖怪已经死了,而且尸体都被你跟小黑给瓜分了。一般的法咒都是要施术者来控制,一旦施术者死了,中招的人也就自然得救了。现在既然树妖没了,你为什么还会被禁锢住呢?”
张芸生把手枕在脑后,思索了半晌之后才说道:“你说得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树妖毕竟是草木成精,是由那株古槐所幻化出来的。他不是一般的人类,自然术法也不会跟一般的术法完全相同。更何况之所以我的灵力会被束缚住,恐怕并不是由于树妖作怪,而是由于她们当时给我吃了树妖的妖丹。”
“你吃了妖丹?”李兰欣大声叫了一嗓子,“怪不得你中了断肠草的毒,竟然还没死。我就说断肠草的毒性这么烈,为什么我用放血的法子,都能把你给救回来。原来我还以为那小子的毒药是假的,现在想想恐怕更合理的理由是你体内的妖丹能祛除大本分的毒素的缘故。”
张芸生朝李兰欣招招手:“你有话就坐下来慢慢说。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就不怕隔墙有耳。对了,你这放血的法子,你自己原本就没把握啊?”
李兰欣吐了下舌头,然后狡辩道:“谁说没用?我可没这么说过哦。在当时的情形下,我要不给你放血的话,你九成九的几率肯定会死。不过我后来把你送到医院检查过,他们说查不到任何中毒的迹象。我想着不就是失血过多嘛,回家多喝点米汤。早晚能补回来。你是不知道现在住院有多贵,要不是我机警,又得白花很多冤枉钱。”
听到这话,要不是实在是浑身无力,张芸生一定会站起来狠狠地在李兰欣的屁股上踹一脚。不用很大力,不过起码也够把她从屋里踹飞出去的。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聪明。实际上办事太不靠谱了。
“亏着我吃的是妖丹,要是别的不成气候的东西,估计现在早就挂了。”张芸生先鄙视了一下李兰欣,然后才叹了口气,“不过成也妖丹,败也妖丹。如果当时没吃的话,我现在灵力充足。就阿强那种水平,我杀他绝对用不了第二刀。别说用龙在九天了,但是闪电刀都足以把他一刀劈死。”
“别吹了。还是先把现在的事解决了再说吧。你不是说能破解禁制吗,到底怎么破?”
李兰欣的问题很实际,现在去想妖丹的问题,纯粹是浪费时间。毕竟妖丹已经吃了,想吐出来可不容易。
“我想既然中了断肠草的毒,在大部分毒素都随着毒血流出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在丹田里面生出一丝灵力。那如果我不是涂抹,而是直接口服一些断肠草。会不会能彻底激发气海。让里面的灵力再次灌注到经络里面去。”
张芸生说得井井有条,似乎已经成竹在胸了。不过李兰欣可不买账。她直接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万一你的猜想是错的,你可就被自己的想法给毒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真打算冒这个险?”
“既然我体内能出现灵力,那就说明我的气海并没有被破,而是被禁锢住了。你也是修道之人,气海凝练有多难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的气海被破。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是很难重修气海的。我想我的判断没有错,这个险值得冒。”
“我不同意,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万一你的想法错了,你会必死无疑的。如果你的想法没错,你还是会死的。毕竟断肠草能有这么大的名声。可都是靠死在它的毒药之下的所有死人堆积起来的。”
“断肠草虽然无药可解,但是却能够通过灵力逼出体外。更何况我觉得到时候,可能压根就不需要把断肠草的毒素逼出来。树妖是古槐所化,断肠草这种级别的毒草只不过是普通的植物,连灵识都没有,怎么可能毒死树妖呢?我现在虽然没有树妖那么厉害,但是既然我吃了那枚妖丹,就有把握能抵御大部分的植物毒素。”
“你根本不知道断肠草的毒性有多厉害。你说自己能抵御大部分毒素,可是全部。说不定断肠草就是一个例外呢?”
张芸生笑道:“恐怕知道断肠草的毒性有多厉害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毕竟我可是亲身体验过的。而且你没进入秘境,只是道听途说自然不知道树妖有多厉害。如果说断肠草的毒是一粒尘埃,那么树妖的曼陀罗花粉毒素恐怕就是一个浩瀚的宇宙了。就算是以毒攻毒,恐怕也是树妖厉害。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你还是直接去帮我弄点断肠草来吧。到底咱们谁的说法对,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过之后,你就死了。”李兰欣气呼呼的从床边的躺椅上站了起来,“你的说法对的话,我要被你笑话。我的说法对的话,你必死无疑。两个结果都不好,我才不要做这种亏本生意呢。”
张芸生朝李兰欣伸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如果我猜错了,不过就是这里停止跳动罢了。如果我猜对了,就能让这里重新恢复运转。你自己也是修道之人,你觉得这两样对于一个修道者来说,哪一个更重要一些?”
李兰欣看了看张芸生所指的丹田的位置,知道他是想说他自己不愿意做一个没有灵力的废人。可是这事实在是太冒险,她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了。
“我之前也已经失去灵力很久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抱怨。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觉得做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可是雪儿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世上不够强,就只有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偷毒药
江湖上一贯就是讲究弱肉强食,不够强的人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毕竟江湖还是离着普通人太远了,一般人哪会知道其中的残酷。
张芸生虽然自幼就跟随重阳子和戒言法师学习术法,可是在海曲职中遭遇血灵会之前,他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江湖中人。在初入江湖的时候,虽然他碰到了血灵会的晁云飞跟唐海生,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对张芸生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对于张芸生来说,虽然那段日子很惊险。但是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日子不像是生死存亡,反倒是像是一段刺激的冒险之旅。
至于黑皮、树妖这种级别的**oss,虽然他们够厉害,但是并不够坏。因为他们都是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之前的经历差不多都是这样,历险的成分远远大过于逃命。虽然过程很艰辛,但是张芸生并没有怕过什么。但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张芸生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遇到了一个修道之人。而且这人竟然出手这么狠辣,不但想要张芸生的命,连雪儿这种完全无辜的人都不肯放过。
真实的江湖太过残酷了,没有还手之力的普通人实在是太脆弱了。现在的张芸生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自己拥有更强的力量,不止是为了给雪儿报仇,更不是单纯为了自保。张芸生之所以想恢复自己的灵力,做一个有着强大力量的人,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让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重新安静下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江湖已经不再平静了。虽然阿强只是张芸生偶然间碰到的一个修道者,但是整个江湖上有多少这种人呢,简直是不可想象。
听到张芸生的解释。李兰欣也是无言以对。要是论年纪,张芸生虚长几岁。可是论入行早晚,张芸生却远远比及了。李兰欣虽然一直待在宝来斋,并没有真正的踏入江湖。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她对江湖上血雨腥风的了解,可比张芸生要多上许多。江湖是一艘永不靠岸的船。你只要踏上了这艘船,除非自己投河,就只能跟着它随波逐流。
张芸生既然已经踏进江湖,他就只能在江湖上走下去。现在他没了灵力,如果在江湖上继续行走,那离死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可是就算他想退出江湖,江湖上的血雨腥风难道就会烟消云散吗?
这一次不过只是跟着一个普通人出去看了看传说中闹鬼的租住处,就惹下这种祸事。万一之前结下的仇家找过来,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你就算想恢复灵力。也没必要非得用这么激进的法子啊。大不了我帮你回处里问一下,那里有那么多高人,肯定会有别的法子的。”
张芸生笑道:“特事处,是一个对付江湖上成名的歪门邪道的特殊部门。这个部门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否则也不会把我扔到你这来了。现在我已经算是一个废人了,你觉得他们还会耗费精力在我身上吗?”
李兰欣站起来,跺了跺脚。她抱怨道:“都怪颜姐不在这,尚处长也不在。要是他们两个有一个人在处里。我都能保证能帮你。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我说话人微言轻。根本就不好使啊。”
“要是贺玉颜在这,我自己就能去求她,还用得着你跑腿吗?关键是她现在不在这,我们要想自救,可就只能铤而走险了。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单凭关俊文的人能对付得了阿强。这一回他有多大的实力。你可都看到了。这还只是动用点军火,可还没派出来什么真正的高手。万一下一次对方派出的人里面有修道者,你觉得关俊文的人能顶得住吗?”
李兰欣摇了摇头:“他们肯定顶不住,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总之我不能眼看着你误入歧途。”
听着李兰欣这么说,张芸生叹了口气:“你就这么肯定我会中毒而死?”
“就算你不一定会死。但是总归有这风险啊。哪怕这风险是万中之一,我也不能眼看着不管。再说了断肠草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比鹤顶红还要厉害的毒药。就算你想吃,又能去哪里弄来。我跟你说实话吧,为什么之前起火的时候我不在家里,那是因为我回了处里一趟。我知道把雪儿的死汇报上去,肯定没人会搭理咱们。所以我直接偷偷地用处里的秘密通讯方式,联络了颜姐。她现在靠着尚处长的关照,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她赶回来,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我虽然进处里的时间不长,可是也知道处里的规矩。你擅自偷用通讯工具,联络在外地的同仁,这个罪过可不轻。万一让代理处里事务的于华星知道了,恐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才不怕他呢,大不了不在那干了。这么多年,处里都让我守着宝来斋,我都快在那里闷死了。这一回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倒是痛快的很。不过这可是重大的失职,一旦查究起来,我偷用通讯的事也一样会暴露。反正这一次罪上加罪,最轻的处罚估计也会被扫地出门的。”
看着李兰欣满脸忧愁的样子,张芸生忍不住安慰道:“算了,大不了咱们下海自己干就是了。你在宝来斋这么多年,多少也累积了自己的人脉跟经验。到时候自己开家古董店,赚到的钱都是自己的,这不也挺好吗?”
李兰欣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做老板,你给我当跑腿的。哈哈,这一次我不能在幕后待着,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老板。”
李兰欣在那憧憬着自己在新店里对张芸生吆五喝六的情景,张芸生却大煞风景的说道:“在被特事处扫地出门之前,你能不能再回去一趟?”
“回去干什么?”
“回去偷毒药啊。特事处这种地方,恐怕是京城里面最有可能藏有断肠草的地方。我回去人家可能压根就不让我进门,就算进了门我也找不到。不过你毕竟是特事处的老人,总该知道断肠草存放在何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水至清则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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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李兰欣大声喊道,“宝来斋烧了,顶多是个玩忽职守。偷用通讯工具,顶多是不遵守保密条例。你让我去偷断肠草,这可是能掉脑袋的大罪。”
“没那么夸张吧?”
李兰欣听到张芸生的语气似乎还在漫不经心,她立刻继续提升语调:“怎么没有?要知道断肠草是什么级别的毒药,那可是无药可救的级别。平日里这种毒药可都是放在基地最隐秘的地方,闲杂人等根本就不让靠近。如果我进去把它偷出来,那就相当于直接反叛了。别说指望颜姐救我,就算她亲自去偷,不掉脑袋也会被关进黑沙堡的。”
张芸生摇了摇头,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到他摆出这幅神态,李兰欣嘟囔道:“你别不信,这可是真事。就算是尚处长,也不能说拿就拿。毕竟那可是放在一号库的东西,是属于绝密级别的。”
“断肠草,不过就是一种草罢了,怎么会这么神秘?”
李兰欣一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按理说断肠草实际上没这么珍贵,但是谁让当初归类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笨蛋把它给归到一号仓库去了呢。现在既然它进了一号仓库,没那么神秘,也会变得那么神秘。”
“这一号仓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李兰欣用手捂住嘴巴,然后朝张芸生摇摇头。
“不说就不说,装这么神秘干什么?”张芸生知道想从特事处里搞到断肠草,怕是没什么指望了。不过他毕竟初到京城,到底不如李兰欣这种地头蛇有办法。想从别处搞到断肠草,还得找她帮忙才行。
“你毕竟在宝来斋混了这么久。这里鱼龙混杂,恐怕未必全都是些安分守己的生意人。如果他们全都老实,特事处也犯不着把你安插进去。既然他们之中有坏蛋,这么多年肯定肯定逃不出你的眼睛。你说说看,这些人手里会不会有断肠草呢?”
李兰欣眼睛看着天花板,就是不搭理张芸生。过了半晌之后。她才回应道:“你猜的没错,古玩街上确实是鱼龙混杂。我知道有些人不简单,他们手里可能会有这种违禁的东西。不过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真的,而且我不后悔。”
李兰欣哂笑一声:“呵呵,你这还没做呢,就先说自己不后悔。我替你走一趟,不过不敢保证能有收获。毕竟这不是一般的东西,他也不一定会有这个。不过我还是试一下吧,要不然你不会死心的。不过你喝毒药之前。得先给我立个字据。要不然颜姐回来找我麻烦,我可就吃不来兜着走了。再说了还有别人,像倩丽姐、还有那个半边脸的鬼姐姐,她们比颜姐还厉害。你要是回不来,我可就惨了。”
张芸生满脸黑线,真不知道李兰欣怎么会胡思乱想这么多。他催促道:“你还是快点办正事去吧。对了,你准备去谁家里找断肠草呢?我在古玩街待了也有一阵子了,倒是一直没看出来。谁是隐世不出的高人。”
“还能有谁,就是咱们隔壁乐万家书画店的老板啊。”
张芸生不是没想到这个高人隐藏的有多深。可是压根就没想到竟然就在自家的隔壁。他吃惊的问道:“你是说海叔,就是那个半个膀子都纹满文身那人?”
“对啊,你没看出来他有问题吗?”李兰欣埋怨道,“你在特事处白混了,连这么点观察力都没有啊。你不想想古玩街这么大,要不是他有问题。当时连永利干嘛要把宝来斋开在海叔的店面旁边。你也知道那已经是古玩街最偏僻的地方了。要不是为了监视方便,谁会跑那里去开店呢?”
“可是你爷爷不是待在宝来斋三十年才退休吗?如果说三十年前,他就猜到那个海叔会在宝来斋开店,那他也太牛了吧?”
李兰欣哂笑道:“你搞错了吧,连永利只是我的工作搭档。不是我的亲爷爷。而且他也不是猜到海叔会在那里开店,实际上是海叔在那开了店以后,他才紧随其后跟过去的。”
“你爷爷,不对,那连永利少说也得六十多了吧?可是海叔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怎么会三十年前就在那开店呢?”
“你啊,到底还是个菜鸟,不知道江湖上能人异士的厉害。海叔到底有多么大,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起码比连永利要大上不少,因为当年连永利开店的时候就是管他叫海叔呢。都怪你平日里不仔细观察,否则你会发现古玩街上的每一个人都管他叫海叔。要不是他保养得法又不喜欢别人管他叫海爷爷,你现在会听到街上每个人都喊他为海爷爷的。”
张芸生用手托腮思考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孤陋寡闻了。我之前见过保养最好的人,就是灵童妪女中的灵童。他的年纪有多大不好说,不过总归得有一百多岁,可是看上去不过是个孩童罢了。灵童之所以能成为灵童,多半是练就了邪功。可是这个海叔能一直保持中年男人的外形,恐怕他的功力不会弱于灵童多少。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特事处三十年前就监视他,却一直不抓他呢?”
“水至清则无鱼,多抓一个人、少抓一个人有什么区别?我们监视他,让他不敢有所异动不就够了,干嘛非得抓他呢?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他是极乐门的人。至于是什么职务,我就不知晓了。反正他是极乐门在京城的代表就是了,那可是很大的官,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我也说不准他那会不会有断肠草,不过总还是有点希望的。”
“极乐门,这个门派我倒是知晓一些。你知道叶世遥吧,他就是极乐门的人。当年我被血灵会的人冤枉入狱,就是跟着他一块越狱逃出来的。这个人在极乐门中也有些名声,待会你去了报出他的名号,说不住能有些作用。只是这个海叔被你们监视那么久,自己还没觉察出来。恐怕不是什么狠角色,想从他那找出断肠草,怕是希望不大啊。”
“呵呵,他不是狠角色,难道你是?”李兰欣朝张芸生扮了一个鬼脸,“笨蛋,你真是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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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祥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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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芸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兰欣干嘛朝自己做鬼脸。看他满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李兰欣解释道:“我都跟你说了水至清则无鱼,你怎么就没想到下一句话啊?”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张芸生把这句话反复的回味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一点,难道这海叔知道自己一直被监视着?
“想明白了吧?这海叔其实知道自己一直被特事处监视着,可是他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本来极乐门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可是在江湖上顶多算是亦正亦邪,并不是特事处急于要对付的门派。海叔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怕特事处的监视。再说了,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不犯什么大错,我们也不会去干扰他。他该做什么事还做什么事,京城有事的话,还有我们能证明他的清白。这么好的买卖,他干嘛不做呢?”
张芸生笑道:“你们比邻而居这么多年,彼此心照不宣,倒是全都聪明得很。他既然知道你是特事处的人,这一回你去问他要断肠草,恐怕他会给点面子。你这就去吧,我等你回来就动手。”
“你不跟我一块去?”
听到李兰欣的问话,张芸生无奈的摇摇头:“你看我这身子板,还能支撑自己出去吗?”
李兰欣知道张芸生现在没有力气动弹,不过她可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这。
“要不然我还是问关俊文叫辆车,带着你一块去吧。毕竟海叔能活这么大岁数,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本事。他如果肯帮忙,除了借出断肠草外。恐怕还能帮你看看伤势。出出主意。”
“你尽管去就是了,我在这睡一觉恢复一下体力。你不用担心阿强的人,毕竟他们刚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收敛一会。再说了我还有小黑呢,有它在,别人想打我的主意。可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李兰欣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张芸生一拉被子,竟然真的躺下睡觉了。她无可奈何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拉开门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张芸生拉开被子坐起来,然后笑道:“好久不见。”
“久吗?有多久?我觉得不过才过了片刻罢了。”
看到女鬼在屋里不停地飘飘荡荡,张芸生笑道:“你是鬼,虽然比不上做人,可是好歹也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自然觉不出时间的长短了。你说我说得对吗,孟梅香?”
听到张芸生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孟梅香停了下来,然后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你又何必去打探我的名字呢?你不用怕,我不是来杀你的。你之前把那丫头支开,为得就是怕我滥杀无辜吧?”
张芸生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好杀的鬼,叫她去办事。是真的有事要办。再说了她滴在眼里的牛眼泪的效力已经过去了,你不现身她就看不见你。她听到我跟你说话。自然会好奇的往眼里再滴几滴牛眼泪。那东西虽然不算珍贵,可是收集起来也算是麻烦事。能节省一点,还是节省的好。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话,你不会觉得冷落了吧?”
“你都说了我是鬼,有漫长的时间去消耗,那我又怎么会觉得冷落呢?”
张芸生哈哈大笑了两声:“你之前不是说去找那两个老爷子么。怎么会突然有空回来呢?”
“我已经走到了酆都,可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就急忙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我走之前你虽然状态不好,起码还能自理。现在这幅样子,怕是吃饭都得人喂才行。”
“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回来?”
红衣女鬼把右手一伸,然后一柄烧得乌漆墨黑的细长刀状物就呈现在她的手上。张芸生一打眼没发现是啥,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你是回来找那把打刀的?看这刀身上的污渍,你是回到宝来斋把它翻出来了。我很抱歉,不过当时为了救命,也只好牺牲了这把刀了。”
“这把刀是不祥之物,毁了也就毁了吧。我当时把刀留下,是希望其中的怨力能帮助你应付一般的孤魂野鬼。可是在我去玄武观的路上,却越来越觉得这么做有些失策。如果你的身体正常,这把刀自然能帮你降妖除魔。可是现在你气海被封,这把刀的怨力可以帮你对付妖魔。但是它本身就是不祥之器,你如果压不住它,就必然会惹祸上身。我紧赶慢赶,总归还是晚了一步。”
张芸生一听此刀不详,就在心里埋怨孟梅香不早说。不过他可不敢跟孟梅香说这话,毕竟他还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呢。
“此刀不详,那关俊文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他收藏此刀的时候,我还在刀里寄身,这刀自然害不了他。”
张芸生心里直呼倒霉,不过他嘴上却说道:“你法力这么高,自然能压制住刀的不祥之气。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刚才鬼差出来的时候,他觉察到的鬼气,是不是你?”
孟梅香点了点头:“那个鬼差叫李风,不是一般的小人物。我不敢在他面前现身,所以就躲在暗处,跟到这里了。”
“难怪那个鬼差一口咬定那里有鬼气,要不是他误以为鬼气源自多多,你可就麻烦了。”
“我只是不愿意跟他纠缠,不过他要是想找我的麻烦,我倒也不介意跟他斗上一场。”
张芸生抱拳跟红衣女鬼做了一个揖:“你法力高强,在下佩服。不过你找我,不会单单是为了提醒我打刀不详吧?”
孟梅香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我起初的确是为了提醒你打刀的事情,但是现在打刀已毁,这事情就是可说可不说了。我现在想跟你谈的是另外一件事,希望你能听我一言。”
“你今晚给我的感觉不像女鬼,倒像一个禅师,话里处处都是玄机。你有什么事直说好了,我未必不会听。”
听到张芸生的调侃,孟梅香没有生气,只是开口说道:“我也没有太多话要说,只是想劝你不要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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