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世所求 醇酒美人
“师姐,你家在河东郡哪里?”
忘忧骑在马上,向着一旁的忘巧问道。忘忧此刻已经不是平常素色道袍打扮,而是换上了一件从山下买的蓝色连衣纱裙。
两个女子上路,自然不能再是两身道袍,这样惹眼的打扮了。
“我母亲本是魏国宗室之女,魏国被秦国灭亡之后,她辗转流落向南,遇到了我的父亲。秦国灭楚之后,兵锋南移。我父亲也是小有家财,但世道艰难,因为我母亲的身份,父亲不得已带着我们四处逃避。后来我遇上了师傅沧月子,当时秦兵追查六国余族追查的很紧,父亲觉得道家人宗也是个好去处,因此让我随师傅上了山。之后几年中,家中与我时有书信来往,父亲告诉我,他们定居在河东郡安邑。说起来,自从秦王称皇帝后,大赦天下,我母亲也在这赦免的名单之中。我们一家才敢光明正大的走出家门,而没有后顾之忧。”
忘巧的语气之中,有着三分怨气,三分庆幸,还有的便是无奈了。
听闻忘巧流离的遭遇,忘忧也是感同身受。国破家亡,母亲又死在了秦兵的手上,若不是遇见了逍遥子,忘忧自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了?
或许是充入了官妓之中,或许是在秦宫之中充当着一介宫女,也或许早就死了吧!
一夜望不见尽头的驰道之上,两位少女骑着马,相伴而行,在漫长的旅途中互相取暖。
只是,这世道并不太平。忘忧与忘巧身有绝色,在这长长的一路,不乏有那些见色起意的马匪盗贼,想要是掳了两女,劫回去做了那压寨夫人。不过两女的修为都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寻常的角色不是敌手。若是真正遇到了危急,两女亦可以结成道家的两仪阵法,对抗强敌。一路行来,虽是有惊,却是无险,也算得太平。
一阵隆隆的马蹄响彻,当两女回头时,却见十数骑在驰道之上奔驰着。长刀锦衣,从他们的装束上看,有点像是商队的护卫。
这十数骑从俩女的身边飞奔驰而过,可是还没有走上多远,却是中了埋伏。道路一旁的树林之中,突然飞出了一片箭雨,那十数骑瞬间灭了大半,余下的人马没有理会还在哀叫着的同伴,催马快走,却是被道旁窜出的刺客一一伏杀。
两女心中惊诧,此地已经临近了安邑,时常有秦军的巡骑出没,按理说,马匪强人应该也没有那个胆子在这里做下无本的买卖。
事实也证明两女的猜测是对的,那伙伏击的黑衣人手段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可不是普通的马匪强盗可以比肩的。
“少主,还有两个活口,我们要不要杀了她们。”
灰色的长发垂至腰后,一瞥小胡子竖到了胸前,一身黄褐色的布衣,说话的是一个老者。
“啪!”被称为少主的人轻轻的敲打了这老者的头颅,教训道:“那两个可是绝色佳人,你居然想杀了她们灭口,真是龅餮天物。”
被称为少主的人身材八尺,面容方阔俊朗,长发披散在后背,穿着一件高v的锦衣,将一身雄壮的肌肉都裸露了出来。
“可是秦军怕是要来,会不会......”
“怕什么?她们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有什么可顾虑的。”少主不屑的说道。
随即他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将忘忧与忘巧两人的样子看个清楚,记在心中。
“真美啊!看她们的行路方向,看来是前往安邑。我在安邑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了,这两个女人,我要定了。老安,速去查查她们是什么身份,落脚在哪里?”
“是!”老者轻点起脚尖,下一刻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树丛之中。
.......
“兄长,我回来了。”
安邑郊外,一座败落的农场之中。那个被称为少主的年轻人拿着一个铜盒,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这农场,屋外虽是破败,但是内里的装饰却是清雅别致,典型的别有洞天。
屋中围炉煮茶,一个长髯的中年人正端坐在围炉之旁,拿着一杯粗陶杯子,舀了一碗茶水。
“拿到了么?魏豹。”
“我出马你还有什么放心的,兄长。”
魏豹将手中的铜盒随意的放在了一旁,来到围炉之旁,一屁股坐在了他兄长的对面,样子懒散。
“咎兄,你好歹以前也是魏国的宁陵君,锦衣玉食惯了。现在在这破屋中,饮着这粗糙之物,你居然也能够受得了?”
“家国有难,我辈又怎能贪图享乐?”魏咎义正言辞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三分师长的训诫之意。
“魏国早已经亡了,而你也被秦皇像狗一样赶出了魏地。国也没了,家也没了,又何来的家国之难?”魏豹对魏咎的话却是一点也不感冒。
“不,魏国没有亡。只要有你我在,有魏国的那些宗室在,有忠于魏国的将士在,魏国迟早会复兴的。”魏咎说这话时,眼中闪着希望的光泽。
“魏国宗室之中,能够打仗,有才能的,都在秦灭魏国的时候死光了。剩下的那些不过是些贪图荣华富贵,贪生怕死之辈。咎兄你信不信,只要你将现在做的事情告诉那些宗室,我们所谓的血缘亲族,怕是当晚安邑郡尉府的士兵就会来敲门。还有那些流落深山,为匪为寇的魏国旧军,怕是早被秦军吓破了胆子。就算其中还有一二的忠勇烈肠,也在岁月的消磨中丧失了锐气,难当大用了。”魏豹唱着反调,一条一条的反驳道。
魏咎听闻自己兄弟的言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既然你将魏国遗留下来的势力说的这么不堪,那又会什么要帮助我呢?”
魏豹躺了下来,拿起了魏咎为其准备的一潭烈酒,笑道:“大兄想要做的事情,我自然要帮忙一二。但是魏国兴亡,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醇酒美人,才是我一生最大的追求。”
“你小子。”魏咎一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是这样懒散惯了,也懒得再去教训他了。
“苍龙现世,这个消息忽然就这样流传了出来。那个隐藏了千年的秘密,如今又掀起了惊涛骇浪。背后的推手究竟是谁?”
魏豹将酒都灌进了自己的嘴里,笑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势力不算多,也不算少。儒墨道法,其余五国的遗族,匆匆算来有着十几家。但是需要这么做的势力,我却是一个也想不到。或许这背后还有着什么深层的原因。亦或者这只是一个偶然。”
“哎!江湖怕是又要起风波了。”魏咎忧虑的说道。
“江湖有哪一天不曾起过风波,这天下又有哪一天真正的安泰过。大兄,这个铜盒可是个烫手之物,你拿它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拿它去换一些东西,为了今后的魏国。”魏咎语气一下沉了起来。
“无论是诸子百家还是其余五国的余族都不可信。要不然以关东六国之众,又怎么会被秦国一一吞灭?当年王贲水攻大梁的时候,齐楚两国又何以见死不救?大兄,你要小心啊!”
“为兄明白。但魏国不可不兴,这是你我的责任。”尽管魏豹已经多次申明自己对魏国的兴亡不感兴趣,可是魏咎总是将自己的意志加于其上,魏豹也从来没有反感过。
......
“师姐,你家住在哪里?”
自从遇见了安邑城外的那次伏杀之后,两女为了避免秦军的纠缠,绕道而行。
只是千辛万苦的进了城之后,她们两人才发现自己找不到路了。
安邑是座大城,人口有十余万。房屋鳞次栉比,道路纵横交叉,街上人流涌动,并不是山中的几间竹屋,上百弟子可以比的。
两女进了城,一下慌了神。更有那不怀好意的地痞无赖,欺负两女人生地不熟,想要借机轻薄,更有甚者,更是起了那刁毒之心。
“应该前面就是了吧!我父母来信说,他们就住在甲字街十六座。”忘巧说着,自己也不是很肯定的样子。两女好不容易摆平了一路上的麻烦,从早晨进城,到了此时,已经是接近黄昏了。
“看,这就是了。”
两女抬头仰望,宽阔的府门前,两头大石狮子耸立。宅子上方牌匾上刻着两个金色的鎏金大字,簿府。
“师姐,这可不像是你说的,你们家只是小有家财而已!”忘忧笑着说道,光看这府门前的排场,说忘巧她们家怕是当地的富豪也不为过。
“哈哈!”忘巧吞了吞舌头,萌萌的一笑,“其实我也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样的状况?”
这时,簿府的大门被打开,一个一身绫罗绸缎的贵妇人从府里走了出来,这个女人细眉巧眼,丰胸肥臀。只是她年纪却有些稍大,眼角添了几条鱼尾纹,身材也略微有些臃肿。
初时,女人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府门外的两女,用略带嫉妒的神色,心中暗自的评点了几句。
可是当她看到忘巧身上的佩戴的玉佩时,眼眶却是忽然红了起来。
“女儿!”
“母亲!”当忘巧确定了女人的身份,她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女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是相死娘亲了。”母女两人一下子就抱了起来,忘忧却是站在一旁,静默不言。事实上,这样的场景她也插不进去。
“女儿,快快,一路行来,辛苦了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都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忘巧的母亲擦了擦眼泪,就要拉着忘巧进府。
“对了,母亲,这是我的师妹,赵无忧。”
“好,好,都好。”忘巧的母亲思女心切,此时哪还有刚才的嫉妒之心,也拉起了忘忧的手,“走,跟伯母进府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繁华似锦 少年青衣
鲜衣怒马,峥嵘少年。
安邑是座大城,自三家分晋,魏国立都于此时,这里便是南北通衢之地。后来魏国迁都大梁,秦国攻占河西,这里也一直是秦国北境的重镇。
这座繁华之地,不仅周边驻扎着不少秦国的兵马,更是达官贵人时常来往之地。
有客流就有需求,有需求,相应的酒楼茶肆,舞坊歌苑便建了起来。百载而下,安邑的南城的丙申街,已经形成了大规模的产业链。
生死醉梦,迷蒙他乡。这世道太乱,即使是秦皇统一天下之后,着天下也不见得比以往太平多少。相较以往,大规模的兵灾是没了,但是那频繁征召劳役却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而安邑的南城的丙申街却是不一样。这里的舞楼妓馆有着最为豪华的装饰,雕栏玉砌,琉璃灯盏,水云壁饰。这里有着美丽的女子,莺声软语,杨柳身段,桃花粉面,身处期间,可以让人忘却世间的烦恼,仿佛如坠天宫梦境。
魏豹在南城丙申街最大的花影楼里缠绵了一天一夜,至中午时分,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临走之前,昨夜与之相好的女子站在窗户前,两眼似水,面色绯红,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魏豹挥了挥手,卷起宽大的袖袍,掀起了一阵风潮。魏豹好色而多情,英姿俊朗,每每惹得女子芳心留恋,小鹿乱撞。
“老安,查的怎么样了?”
魏豹走过了两条街道,拐了一个弯,那里早已经有一个老者在等待。
“少主,我已经调查过了,她们其中有一个是薄氏的女儿。”
“这么巧?是哪一个,个子高挑一点的还是身韵丰满一点的?”
“……”
对于这个时常有些不正经的少主,老安也是有些无奈。
“是丰满一点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正好需要备上些礼物,去拜见了一下魏伯母。毕竟论起来,她还是我的姨妈呢?”
“少主,我找你到这里来要说正经事的。”老安看着有些自言自语自嗨之中的魏豹,忍不住说到。
“难道这件事情不正经么?”魏豹一脸疑惑的说道。
“少主,魏咎大人已经出发了。我们的人马查报,东河郡的铁鹰锐士已经出动了。这次魏咎大人一路上怕是不太平。”老安长长的胡子垂下,有些担忧的说道。
“秦国有对于六国的旧族向来监视严密,这次大概也是例行的跟踪调查。大兄这一路上走来,也是见惯了风雨的,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魏豹想了想,终于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样吧!你和老五两个跟上去,一路策应一下。若是遇到了危险,切记,以保证大兄的性命与身份为要。必要时……”
魏豹做了一个格杀的手势。老安点头会意,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这僻静的街巷之中。
“哎呀。买什么礼物比较好呢?”魏豹摇头晃脑,摸了摸自己的腰囊,里面的钱昨天在那消金窟中都花得差不多了。“看来只能凑活凑活了。”
……..
“师姐,我们今天去逛街吧!”
“好啊!”
这安邑大城之中,不似山上了清冷孤寒。人流往来,好不热闹。两女乃是少年心性,终有些贪慕这世间的繁华,把逍遥子布置的任务抛在了九霄云外。
“巧儿,你去哪里?”
正在忘巧拉着忘忧要出门的时候,魏媪叫住了她们。
“去逛街啊!”
“傻丫头,你以为这城中是山上啊!什么东西都可以不问自取。”魏媪嗔怪的了看了一眼忘巧,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忘巧。“不用担忧,花光了再问娘亲这里拿。”
“恩!谢谢娘亲。”忘巧将荷包揣在了腰间,拉着忘忧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早点回来啊!”
薄府所在,乃是这安邑城中有名的富人区,环境良好,宁静安定,人流往来较少。安邑城中,市与坊的界限并没有完全被分割出来。两女沿着街道走出了两条街,就是安邑最为有名的商业街了。
“师姐,你看,这件娃娃好可爱。”
忘巧看中了一个小摊上的虎头娃娃,拉着忘忧说道。
“的确是很好看,不过我觉得这个小猫娃娃也不错。”
“那好,那两个都买了。老板,多少钱?”忘巧很是豪气,掏出了荷包。
“三十个秦半两。”
忘巧掏出了钱袋里的钱,递给了小摊摊主。付过钱后,两女拿着娃娃,又在这沿路上买了许多的吃食,边走边看。
忘忧与忘巧很高兴,徘徊在街道两旁,不时说说笑笑,啥是有趣。
光景流年,不知几许。人世繁华,两女留恋莫返之时。有一青衣少年,与两人擦肩而过。
忘巧的眼神之中一瞬间的湿润了,而忘忧则是神情匆忽。
“师弟!”
两女回身,同世拉住了那青衣少年的手。得到的只有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师弟。”
两女同时呼声而喊道。大街之上,两个美丽异常衣着锦裙的少女拉着一个明显穿着寒酸的少年,这样的场景换在现代,给人的感觉就是典型的白富美倒追**丝。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人们心中的八卦之心总是不会少的。看这场景,还是两个追一个。不少过往的民众都驻足观望,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位姑娘,有事么?”少年如此说道,一脸不解。
“师弟,你是怎么了。我是忘巧啊!你不记得了么?”忘巧双眼急切,眼中泪水未干,闪烁着莹莹的光泽。
“忘巧又是谁?”少年如此说道,说着,撇开了忘巧的手,就要离开。
“师弟!”忘巧想要叫住少年,却是被忘忧拉住了。
“师姐,我们先跟上去看一看。世间相似之人不是没有,或许他只是恰巧长的像忘情罢了!”
“好。”
两女匆匆的跟着少年,走向了城外的一间古庙之中。看来着落脚之地就在这里,庙中落败已久,供奉之物早已经不见,只余宽大的石台灰败,庙殿空寂,那丝丝的黄巾还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这庙中并不止少年一个,还有着几个乞丐。
当这几个乞丐看着两个美丽异常的少女走进了着破庙之中,明显是眼睛一亮,不过并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
“兄台,请问你的名字?”
忘忧带着忘巧,走到了少年身前,对方就盘腿坐在古庙的一个角落里。
“我的名字?”少年睁开眼睛,说道:“记不起来了。”
“那你可记得你出身在哪里?”
少年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似不欲再言。
“我为你把下脉。”忘巧蹲了下来,拿起少年的手,搭上了脉,对方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怎么样了?”忘巧放下了少年的手,两人向庙门走了走,说道:“看不出什么?”
“两位贵人,这人是不久之前才来到这里的。”这时,一个满脸灰泥的乞丐凑了上来,说道。
“不久之前,大概是多久?”忘忧问道。
“三四天前吧!不过这个人很怪,问他什么也不说。不过这个人很能打架,两天前,五六个无赖想要来这庙中将我们赶走,多亏了这少年相助。”
两人当下也没有了主意,忘巧看着少年,眼中精光一闪,对着忘忧说道:“师妹,我要将师弟带回家里。”
“可是.......”
正当忘忧想说什么的时候,庙外忽有十来个拿着木棍的泼皮,正朝着这边走来。
想起刚才乞丐所言,两女很快就明白这些人是来寻仇的。
“你们想要做什么?”忘巧大喝一声。
看着这两个绝色的女子,这些泼皮为首者心中一荡,随即脸上摆出了淫笑:“呦,哪里来的小娘皮,娘皮,是不是耐不住寂寞,从丙申街出来,来这破庙中找野汉子?我们可是能够帮忙的哦?”
说完,这十几个人全都大笑了起来。
“两位姑娘,这些人是来找我麻烦的。”少年从两女中间走了出来,说道。而他的身后,乞丐们蜷缩在破庙之中阴暗的角落,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见到少年后,泼皮们的眼神明显就是一变。
“老大,就是这小子,前几天我们收保护费的时候,打了我们几个。”
“哼!小子,你真是狗胆包天,这安邑城里,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
“你们仗势欺人,难道就不感觉惭愧么?”少年说道。
“费什么话,兄弟们上。”
这群泼皮一拥而上。少年向前跑了几步,与这十几个泼皮缠斗在了一起。
忘巧本是想要上前帮忙,却是被忘忧拉住了。
“怎么了?”
“以忘情师弟的身手,这几个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可是师弟得了失魂症啊?”忘巧有些担忧的说道。
“就算如此,我们也可以从他的出手看出些痕迹,他到底是不是师弟?”忘忧冷静的说道。
“看,那招是松峰迎露。虽然他招式之间不是很连贯,但是用招却是很熟练。当初这招还是我手把手教他的,不会错。”忘巧惊喜的说道,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他就是我们的师弟。”
少年很快就将十几个泼皮打倒在了地上。
忘巧两女快步走了上去,忘巧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道:“跟我回去吧!”
“恩?”少年看着少女,眼眸中闪亮的神色让少女有些不敢直视。
“你想记起以前的事情么?我们可以帮你。”这时,忘忧说道。
“好吧!”
少年点了点头。忘巧一笑,心中愉悦,拉着少年的手,就往城里的方向走。而忘忧,也是摇了摇头,跟着在了他们两人的后面。
…….
魏媪很不高兴,自己的女儿出门之前还是一个人,可是回来之后,就一手牵着一个寒酸的小子,样子亲昵。
魏豹很不高兴,自己用着仅余的钱,去商铺买了礼物,提溜着上门。可是却从魏媪口中得知,他中意的两个佳人出门逛街去了。
这也就罢了!自己大不了等等就是了。可是当这两个佳人回来之后,还带回来一个寒酸的小子。这让魏豹怎么高兴得起来。
“巧儿,这是你族兄魏豹。”魏媪上前几步,向着忘巧引荐道,同时不留痕迹的拉住了忘巧牵着忘情的手,将之分了开来。
“巧儿,这位是?”魏媪看着少年,说道。
“他是我师弟郝仁。我们是在街上碰到的。”忘巧巧笑嫣然,看着少年,轻声说道。
“是这样啊?那他家住在哪里呢?”
“啊!我师弟是孤儿,在安邑还没有落脚之地,我就拉了他回府了。”忘巧说完,就拉着少年走进了内府。忘忧道了一声安,也跟了进去。
“哈哈,侄儿,真是让你见笑了。”魏媪心中不愉,但是挡着外人的面,却是不好发作。
魏豹心中也不是滋味,但是还是笑着与魏媪谈了一会话,便离开了。
“师姐,你打算将师弟带到自己房间么?”忘忧问道。
“这怎么了?带回的屋子里,也方便我们照顾他啊?反正我们的屋子有里外两层,大的很。”忘巧说道。
“你没有看见伯母刚才的脸色么?你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回来,还要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你让伯母怎么想?这里不是山上,人言可畏啊!”
“哎呦,我忘了。”忘巧笑道,看向了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少年,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你问下伯母,府中还有没有空的房间。把师弟安排子靠近我们一点的房间里面,也方便我们照顾。”忘忧说道。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我们的主角嬴子弋了。为了回归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嬴子弋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可是最后的问题来了,他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就这样出现在两女的面前,那怎么解释自己从阴阳家逃离后,不回人宗与之汇合的原因。解释不了,于是嬴子弋想起了所有电视电影里最常用的桥段,失忆。不过现在看来,这招也未必是什么好招式。
嬴子弋看着魏媪为自己安排的漏风的又漏水的房子,无奈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红颜命薄 一世姻缘
深夜黑林,一辆马车在荒野小路上行走着。
“主上,秦狗还跟在后面。”一骑从后面赶了上来,马车停顿了下,魏咎从窗口探出,听着自己手下的报告。
“真是难为这些人了,真是尽职啊!”魏咎一笑,似是在赞赏,也似是在讥讽。
“主上,我们要不要改变交易的地点?”
“无须,这附近山势纵横交错,岔路极多。再绕些路,他们很快就会迷失在这茫茫的深山之中。”
“是,主上。”
魏咎吩咐完,又坐回了自己的车中,他的手里拿着那个黄色的铜盒子,心中默念,希望这次交易顺利吧!
正如魏咎所言,他的马车在这深山之中绕行了很久,而那些秦国的铁鹰锐士也渐渐迷失在那些多如发丝的岔道之中。
车驾缓缓停下,于深山之中,,沿着山壁之下的大片空地上,早有十数人在等待着。
这十数人鬼面长槊,一身银甲。而为首者则独立于众人之前,月色之下,银色的长发飘舞,星眸剑眉,英俊异常。
魏咎从马车之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铜盒子,走到了那银发青年的身前,他的身后则是两个护卫。
“魏咎大人,一路可好?”那银发青年抱拳一礼,说道。
“秦狗烦人,不过已经俱被甩在了身后。田横大人,在下所需要的东西可曾带来?”魏咎稍微介绍下来时的情况,便直奔主题。
“请看。”田横身后一名捧着盒子的稷下死士悄悄向前,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来了。
盒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三粒丹药而已。
“这三粒真人丹,魏咎大人可需要查验一下?”田横问道。
魏咎挥了挥手,他身后两名护卫之一,一个留着胡子中年人上前,在盒子里检查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向魏咎点了点头。
双方的交易进行的很顺利。
田横向着魏咎抱拳道:“顺便附带一条消息给魏咎大人,我们的人在安邑附近发现了罗网出没的痕迹。”
“什么?”魏咎大惊,问道:“是罗网的哪些杀手?”
“六剑奴。”田横的答案让魏咎心中的那丝忧虑迸发了出来。越王八剑为秦太子鹰犬。六剑奴来了,可是代表着秦太子已经将目光注视到了安邑之地。这对于想在安邑培养势力的魏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多谢田横大人告知。”魏咎谢道。
“大家同为反秦联盟,自当守望相助。”
“田横大人高义。”魏咎拜别,回转身来走上了马车。而田横与十数各稷下死士则接着绳锁一跃而上,跳上了身后的山壁。
“大人,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计划不变,返回安邑城中。”魏咎说完,将盒子中的真人丹都贴身收了起来。对于魏咎来说,三枚真人丹可以瞬间造就三个高手,更是能够让高手境界的属下更上一层楼。对于将来魏国的复兴,有着重大的意义。
“想不到齐人真的拿出了三枚真人丹?”魏咎的属下叹道。
“秦灭六国,只有齐国是不战而降。他们的家底很丰厚,不是我们魏人可以比的。”魏咎有些羡慕的说道。
……
“师姐。”
热闹的街上,忘巧和忘忧带着嬴子弋逛着街。
他们的身后,还有着不放心非要前来的魏媪,和这些天跟个牛皮糖一样贴着两女的魏豹。
至于晚间,街上挂起了各色的灯笼。
“师弟,你要记住,跟在我的身后,小心迷路了,就回不来了。”
忘巧提溜着嬴子弋的手,爱护的说道。
“…….”嬴子弋看着忘巧,脸上泛起了笑容。只是他的心中,却是忍不住吐槽:哥哥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弱智了。
忘忧看着此刻向教导孩子一样的忘巧,心中不禁莞尔。这些天来,她和忘巧不住的帮着嬴子弋回忆过往,只不过收效甚微。不过,忘忧的心中,却是沉迷在这样朝夕相处,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
而她们三人的身后,则是一脸不爽的魏媪和魏豹。
这两人,一个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样毫不避忌的牵着一个穷小子的手,一个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围着一个小子转来转去,都是恨得牙痒痒的。
两人是拼命找着话题,想要插入着前面三人之间。可是却是收效甚微。
“看,前面有个看相的,不如我们去看看相吧!”魏豹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了,随意的拉了一个来。
魏豹所指的是位于街角的一个卦摊,位置相当的僻静。事实上,这摊主选择的位置并不佳,生意更是寥寥,不过这摊主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其端坐于短案之前,悠然自得的拿了一策周易,在翻看着。这漫天的喧嚣声似乎都与其没有关系一样。
两女觉得新奇,拉着嬴子弋凑了上去。
“摊主,我们算卦。”魏豹走在前面,说道。
那人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先瞥了一眼魏豹,又看向了魏豹身后走在最前面的忘巧。随之,这中年相士的眼睛就没有再离开过忘巧。
“哎哎哎!你看什么呢?”魏豹有些不满的说道,心中更是暗骂了一声老色鬼。
不理会魏豹的斥责,那相士温润的脸上惊诧之色消尽,向着忘巧说道:“姑娘面相贵极,将来当为天子母。”
“你说什么?”魏媪和魏豹同时喝出声来,相互看了一眼,却又同时静默了下去,心中各自打着算盘。
忘巧用手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天子母?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在下从来不开玩笑。”那相士面容严肃的说道:“姑娘面相如此,我也只是按照卦理所言。”
忘巧听完,嗤笑道:“眼下大秦的太子乃是嬴子弋。我为天子母,难道我将来要嫁给他么?”
说到这里,忘忧也跟着笑了,心中想着,这怎么可能?
只有嬴子弋,他被魏豹挡在了身后,此刻看着忘巧,心中滋味是七上八下的。
那相士没有说话,看完了忘巧之后,又看向了忘忧,随即摇了摇头,叹息道:“自古红颜命薄,姑娘心结太重,若是能放下执念,或得善果。”
魏豹的心被着相士的话勾动了起来,他指着自己,身形颤抖,问道:“我,我呢?”
魏豹这一动,将身后的嬴子弋露了出来。当这相士看向嬴子弋时,面色大变。他慌忙的向众人一礼,说道:“抱歉,在下今天收摊了。”
这摊主不顾着摊上的短案书册,卦巾罗盘,拔起腿就走了。
“莫名其妙。”忘巧看着那落荒而逃的相士,一脸不解的说道。
“神神鬼鬼之人,师姐不必在意。”忘忧劝慰道。
“说的也是。还说我要成为天子母,难道我将来要嫁给嬴子弋么?”忘巧哼了哼鼻子,一脸不屑的说道。“走了,师弟。”
嬴子弋本在懵逼之中,听得忘巧的呼唤,连道了几个好字,跟了上去。
“我的女儿要成为天子母。哈哈!”魏媪心中不住的说道,再看向魏豹之时,她的面色已经变了。
魏豹对于自己女儿还有她师姐的心思,人老成精的魏媪不是不知道。本来,这魏豹家乃是附近有名的豪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今天听闻相士的话后,魏媪的心气却是高了。自己的女儿将来是天子母,那她的丈夫肯定不是个凡人啊!
这魏豹身材高大,面容俊朗。魏媪原来看着本是很喜欢的,现在看来却有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哪样都变得不满意了。
再与魏豹说话时,她的语气已经变得礼貌而又客气,浑不似原来的熟络,“族侄,我们走吧!”
聪慧如魏豹怎么可能看不出魏媪语气中的变化,他也不恼,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好咧,伯母。”
只是此刻,魏豹的心中却有了别样的计较。对于忘巧,他有一种志在必得的感觉。
……
那相士匆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城东陋巷一间木屋之中。
只是这相士回到家中,却是什么也不管,只顾着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两件换洗的衣服,一些盘缠。相士收拾好了就准备离开,甚至不顾他平时视若珍宝的满屋子竹简。
“还是晚了么?”那相士正要出门,却是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袭来。
“我只是一个相士,苟全性命于世,只求安稳度日,阁下又为何这样苦苦相逼?”那相士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说道。
“许负大人之名,谁人不知?大人又何必过于自谦。”
金黄色的火焰凭空燃起,照亮了整座木屋。焱妃凭空出现,晶莹光滑的脸上露出一股笑意。
“东君焱妃。”那相士居然认得焱妃,久之,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在这里,就意味着刚才我没有看错。”
“哦?”焱妃眨着乌黑的眸子,笑道:“你看出了什么?”
“那少年一身皮相,皆为虚妄。他用了极为神异的幻术遮掩了自己。而我掐指算过,居然算不出那少年的命相。据我所知,当今之世,只有一个人,能有如此命数。”
“许负大人可知,知道的越多,往往下场就越凄惨。你刚才所言可不是一个智者应该说的话。”
许负一笑,“东君大人此来,难道还准备留下在下的一条性命?”
“许负大人久有盛名,若是忽然暴毙,怕是会吸引有心人的目光。搅得这安邑不宁,还是请大人随我走吧!”
焱妃并没有杀许负的打算,而只是将其请出了屋外。外面,早有几个鬼面武者在等候。(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男女之别 故人自来
嬴子弋很郁闷。+UU小说,www.uu234.com
嬴子弋非常郁闷。
这是嬴子弋以下几天的生活状况。
“来,师弟,起床吃饭了。”
每天清晨,他的师姐忘巧踏着金色的光芒走进他的房间,还会带着一份早餐,包括一碗粟米粥,一些糕点和几样小菜。虽说这个时代,一日三餐只是豪强与富户才能享受到。一般的民众能够填饱肚子就已经算不错了。但是忘巧家显然不包含在内。
“来师弟,你还生着病呢!多吃一点,早点康复。”
“……..”
每日中午,当嬴子弋在薄府闲的蛋疼的时候,他的忘巧师姐总会适时的出现。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活动。当然,黄和赌还是有的,但是现在的嬴子弋扮演的是一个穷鬼,啊!不是,是一个颇具正义感的正面人物,自然是不会如此的堕落的。这个时候,忘巧就会拉着嬴子弋前往书房,强迫着他看书,尤其是诗经之类的,比如前蒹葭,关雎之类的。
每日晚间,忘巧总是会准备好浴桶,里面装满了热水,然后当嬴子弋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忘巧总会站在外面,关切的说道:“师弟,水热不热,要不要加点冷水。”
好吧!被这样一个丰乳肥臀,身段玲珑的美少女关注着,无疑是一个上好的体验。体贴,关怀,无微不至。可是嬴子弋怎么总有种感觉,忘巧在照料自己的时候,就像是在照看小动物一般。
可是,就在嬴子弋快忍无可忍,想要逃跑的时候,有人已经先一步爆发出来了。
忘巧的闺房之中,魏媪双手插着腰,柳眉倒竖,看着忘巧:“你说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家,每天绕着一个穷小子转,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是我的师弟啊?师姐关心师弟不是很正常么?”忘巧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可是你们每天这么摸摸碰碰的,传到外面算是怎么回事?”魏媪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和师弟清清白白的。我在山上的时候,照顾受伤的小兔子也像这样啊!”忘巧闪吧闪吧的大眼睛闪烁着纯真的光泽,让已经上了年纪,经历了这世间不少黑暗的魏媪有些吃不住。
“我不管,总之你以后不能再向现在这样了。”魏媪有些恨铁不成刚的咬了咬嘴唇,使出了女人最强的必杀技,浑不讲理。
不过事实证明,女人这一招通常只有在面对男人的时候才有效。而当她面对的是同一等级的女人的时候,通常是这样的。
“我也不管,反正在师弟回复记忆之前,我是不会放手不管的。”忘巧嘟着嘴,针尖对麦芒似的顶了回去,理也不理自己母亲的样子。
“女儿唉!要知道,你可是要当天子母的,不能在现在就坏了名声。”魏媪见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了,苦口婆心的劝道。
“一个相士说的话,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对于自己要成为天子母这件事情,忘巧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忘巧师姐,伯母也是为你着想。而且,师弟的病情也需要静养。”这个时候,将这场争端从头看到尾的忘忧上来打圆场。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自小生活在山上的忘忧和忘巧两人,却是要比同龄之人要晚了许多。不过与忘巧不同的是,忘忧心思灵巧一些,已经明白了魏媪的本意,因而劝道。
“好吧!”面对着自己师妹的劝解,忘巧的心中还是接受的。
……
夜色灰蒙,此刻正是浊夜难消之际。
南城丙申街,最大的妓馆花影楼,却是灯火辉煌,莺声笑语,人流来往不息。
六层的高楼,八角形的结构。与其它五层楼不同,第六层只有一间房间。身处其间,可以整个将安邑看个清楚。魏豹此刻就在这顶层的楼阁中,透过窗棂,俯瞰着底下的街道府宅。
他的身后,一名丽色的女子正缓缓的穿着自己的轻纱内衣,成熟妩媚的风景若隐若现。她正是花影楼的老板花梦。
“大人。”女子轻轻呢喃一声,抱住了魏豹,成熟的身体完全贴住了魏豹。“听说大人你最近在追求薄府的那个小丫头?”
“你也知道了?”魏豹回过了身,轻轻的捻住了花梦尖尖的下巴,轻佻的说道:“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花影楼里谁不知道呢?好些姐妹听说了这个消息,可是伤心的很呢?”那女子略带哀怨的说道。
“真的么?”魏豹的手轻佻的延伸向女子的背后,攀至女子的臀部,轻轻的捻了一下。
女子十分敏感,受到魏豹这么挑弄,嘴里更是轻哼一声,脸上挂起了一丝调皮的笑容,“不过后来我们听说那个小丫头并没有看上你,姐妹们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哈哈,这样的事情我也很多年没有碰到过了,真是有趣啊!”魏豹听得女子此言,心中没有一丝愤怒,反而却是喜意上脸。
“是啊!”花梦嗔了一言魏豹,可是眼中蜜意却是隔着八丈远也看得一清二楚。“您魏豹大人想要得到的女子,又有哪一个能够逃过您的毒手呢?就连我不也是一样么?”
魏豹将花梦抱得更紧了,在其脸上轻咄了一口,“美人,昨夜我可看不出你不是自愿的啊?”
“讨厌。”花梦轻轻的捶了下魏豹,随而又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得到薄府那个小丫头呢?用药么?”
“如此下作的手段,又怎么会是我魏豹所为。我虽然风流,却不下流。如果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什么意思。”仍然是嬉笑的脸庞,花梦却是能够从魏豹的脸上看到无可置疑的真诚。对于花梦来说,魏豹平时看起来虽然是一个纨绔子弟,然而某些时刻流露出来的那丝正义感却是很能吸引到人。
刷,一道黑影从另一角的窗台上钻进了楼阁之中,花梦见到这副场景,本想要出去,却是被魏豹一把拉住了。
“怎么样了?”魏豹问道。
“回禀少主,那个相士消失了。我们在这城中城外四处找寻他的踪迹,可是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
“那个小子果然有问题。”魏豹一笑,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怎么了?”
“现在我还不知道。不过,真相往往隐藏在迷雾之中,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魏豹一笑,揽佳人入怀。
……
“宗主,许负不见了。”
黑夜的古林中,本是连野兽都不出没的地方。此刻却是有两人低声呢喃道。
“查过了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负消失前后见的人我都调查过了,除了三个道家的弟子,没有值得注意的人。”
“道家?是天宗还是人宗?”
“应该是人宗。”
“逍遥子身为道家的掌门,可是一点都不清闲啊!”那人讥讽道。
“逍遥子派她们下来,应该是为了苍龙现世有关。”
“六国旧族,诸子百家,不少人都被这千年的秘密所吸引,而汇聚到了安邑。只是,这幕后之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那宗主轻轻说道,随即看向了自己融入阴影中的属下,“你监视好那三个道家人宗的弟子,许负的失踪一定与他们有关。”
“宗主,许负若是被人抓住了,会不会供出什么对于我们杂家不利的信息?”
“不用担心,许负表面的身份也只是一个相士罢了,对方抓他,应该与我们的计划无关。许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多生枝节。眼下监禄已经在百越站稳了脚跟,我们在各地布下的棋子都已经安稳妥当。许负被抓,虽然是意外,但也无碍大局。”
“是,属下明白了。”
林中树叶莎莎作响,寒气逼人。那一直徘徊于阴影之中的杂家弟子离去后,那宗主悄然一叹:“当年吕不韦一招奇货可居,换得半生荣华。执掌秦国大政,口宪天命,却是败在了距离天下至尊之位一步之遥。可惜,可叹啊!”
悠悠之声,如鬼怪低语,散布林间,满是不甘,不服,不敬。
……
薄府的院子很大,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太子府,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嬴子弋的屋外,便是一片花园。时值凌晨,嬴子弋本在睡梦之中,却是没有由来的被惊醒了。他穿上了自己鞋子,缓缓的走到窗台前,打开了窗户。直觉告诉他,窗外一定有什么。却见月明星稀,花园后那长长的矮墙上,正站着一道妙曼的身影。
长长的单马尾随风飘舞,席地长裙紧紧贴着腰身,这个女子的打扮怎么这么让人熟悉?黑夜之中,那女子背着月光,嬴子弋并不能看得清楚这女子具体的样貌。
静静的夜,那女子锐利的眸光犹如实质,穿过漫长的距离,扎在了嬴子弋的身上。嬴子弋有一种感觉,对方似乎要吃了他一般。他不禁奇怪,对方是谁?怎么对自己有着这么大的恨意。
随着月光偏转,女子的侧脸渐渐显露出来。
嬴子弋张大了嘴巴。
万万没有想到,他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了她。
大司命!(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那年那天那巴掌
寒夜凝雾,星辉落下,淡淡的弥漫在嬴子弋与大司命周围。
对方从墙根上轻轻的一跃,曼妙的身影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出现在了嬴子弋的面前。
高挺的鼻梁微微的蹙动,长长的柳眉凝骤,两人的距离此刻近的嬴子弋都能从对方的黑眸之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无喜无悲,大司命似从画中走来,淡淡的气质出尘,丝毫没有江湖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使者的杀气。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嬴子弋的内心之中,对于此刻的情景是有点恍然失措的。
久之,他终于说出了一句。
“姐姐,你是谁?”
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如他往日的风格。嬴子弋看着大司命,一脸无辜的装做鸵鸟。
“你居然叫我姐姐?”
“怎么了,姐……”
嬴子弋还没有说完,大司命一巴掌唰了过来。
清脆的声音响彻,嬴子弋的脸上是一道红红的手印。若不是嬴子弋确定大司命没有杀意,他还真有点撑不住了。
“你若是再叫我姐姐,我就杀了你。”
一字一句,大司命檀口紧紧的咬出,看着嬴子弋,眼中黑眸精光流转,恨意中夹杂着一股别样的感情。
“我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打我?”嬴子弋捂着自己的脸,仍旧在装着无辜。
大司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阵迷人的笑意,比那满天的繁星更为璀璨。大司命暗红的手掌攀至嬴子弋的脸上,“怎么了,疼么?”
咦?嬴子弋的心中诧异,这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作为一个反派,什么最为重要?
演技!
一个反派最为基础也是最为重要的素质。观遍古今中外,所有成功的反派无不是演技出众堪比一代影帝的宗师级人物。
嬴子弋点了点头,楚楚可怜的样子比一个柔弱的女子更为让人怜惜。
这下你总不好意思再打我了吧?嬴子弋的心中这样想着。
谁知下一刻,大司命本是攀在嬴子弋脸上的手轻轻离开,随后又是重重的落下。
啪!大司命又一记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不过,这次,却是打在了另一边的脸上。
“你做什么?”嬴子弋大吼了一声,捂着两边红红的脸颊,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女人了。
“这是你欠我的,现在我只不过是来收点利息。”大司命脸上的笑意更浓,看着嬴子弋,声音却是无比的冷彻。
“……..”
好吧!这个时候嬴子弋还能说什么呢?还能做什么呢?虽说大司命打不过自己,但是嬴子弋总不能一掌拍过去。
作为一个反派,可以不要脸皮,但也不能如此的不要脸皮。
“女侠今日所作所为,在下虽然不知为何?但古语有云:好男不跟女斗,今天的一切我就权当没有发生。你走吧!”嬴子弋挥了挥手,大义凌然的说道。
“走?”大司命看着眼前的那个男子,相较于旧时的模样,此刻他脸上的稚气已经渐渐的退去,脸颊上线条又成熟深刻了一些。
“呵呵!”
“…….”一声轻笑,女子的喉结微动,嬴子弋感觉自己被**裸的鄙视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姑娘一身武功,入魔道太深,此刻回矣,亦不晚矣。”
“你是在关心我么?”
“…….”明明嬴子弋的态度十分之严肃,说着如此深刻的命题。怎么嬴子弋从大司命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嬉笑之意。
“姑娘,男女授受不清。”嬴子弋不要脸的说道。
“是么?”大司命的脸上没有生气,将手挽了挽自己垂下的青丝,脸上留有妩媚之意。“你该看的,不都看不过了么?”
“师弟!”
这个时候,忘巧与忘忧听闻这里的动静,已经赶了过来,正巧听到了大司命刚才的那番话。
这丫绝对是故意的。
嬴子弋看着忘巧怒气冲冲的脸,不是对着大司命,而是对着自己。
大司命微微一纵,跳上墙头,“你欠我的,我要用你一辈子来慢慢还。你等着吧!”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忘巧脸色阴沉的看着嬴子弋,问道:“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惹得这个女子如此?”
忘忧虽然脸色不显,但是没有表情的忘忧却是最好的表示。她也在生气。
“我不知道啊?她莫明奇妙的就来了,莫名其妙的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嬴子弋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现在是失忆状态,当初的选择实在是太英明了。
大司命翻过墙头,在夜间窜行,就在离着薄府不远的一处府宅的檐角,一个少女正缓缓静立,夜色之中,轻灵飘逸,妩媚聪灵,犹如山间的精灵,不似凡尘中人。
“你也来了?”大司命落在少女的身后,“我本以为,你会在城外等我?少司命。”
少司命没有回答,事实上对于外界的纷扰,少女很少回应。她只是微微低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失败了。”
少司命眸光闪动,对于这个消息,很是在意。
这次阴阳家派出大少司命,乃是有着重要的任务。而在执行期间,大司命却意外的发现了嬴子弋的踪影。
这个给阴阳家,给她自己,带来深深的耻辱的人。可当真正站立于前的时候,大司命却发现自己心中被深深隐藏的那抹柔软被触动了。滔天的恨意被那抹柔软所搅扰,大司命本是去杀嬴子弋的。可是到了最后,大司命却是没有下的了手。
少司命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大司命的失手并不在意。
大司命与少司命乃是搭档,随着时间的相处,大司命对于身旁的少女还是有着了解。少女对于这个世界之人,世间之事很少上心的。但是她此刻的举动,却是有些特别,难道?
大司命的心中并没有深想,也不愿意深想,“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有趣有趣,阴阳家的大少司命居然也和那个小子有所关联,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两女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而一处屋檐的粼粼的瓦片之上,一道如墨的黑影凭空跃起,凝立人形。(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世如幽狱 魑魅横行
女孩纸的脾气如毛毛细雨,说下就下。
嬴子弋了解到了这个,是在那夜大司命走后,忘巧的态度对其发生了悄然的变化,没有原来这么热络了。
嬴子弋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忘巧终于不像原来一样,无论去哪都要带着自己了。嬴子弋也终于获得了一些**空间。
不过这件事情有利有弊,而坏处也直接体现在了他的一日三餐上。原先嬴子弋的食物是由忘巧亲自监管,亲自送,待遇好好的。而现在他的食物却是由薄府的下人送。薄府的下人直接听命于魏媪,而魏媪一直不喜欢自己女儿带回来的这个穷小子。因此,嬴子弋的待遇可想而知。
日正三竿,望着自己面前早已经凉透了的粟米粥,嬴子弋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向忘巧忘忧告了一声别,走出了薄府。
“师弟孤身一人,这是要去哪里啊?”嬴子弋走后,忘巧有些着急的说道。
“大概是在这府中呆的有些腻了,出去走走。”忘忧一笑,别看忘巧刚才还是一副不远不近的样子,现在可是着实有些担忧。
自己的这个师姐就是这样,耍小孩子脾气。
“怎么样,那小子出去了么?”薄府之外,魏豹躲在自己府门之外,等待着自己手下的消息。
“走了,走了。他一个人出去的。”一个小厮跑了过来,低头哈腰的说道。
“少主,我们要不要派个人盯着他?”
“盯着他做什么?”魏豹一拳轻轻敲打在小厮的脑袋上,”这么好的机会,本少主自然要乘虚而入了。“
说完,他拿上了摆在地上的礼物,敲起了薄府的的大门。
嬴子弋一路向北,走出了安邑的城门,悠悠的向东走去。他的脚程很快,不出半个时辰,已经走出了三十里。
茫茫深山之中,鸟鸣兽语,古树葱郁,漫步其间,清爽的气息并不是安邑城中喧嚣可以相比的。
嬴子弋沿着山道缓缓进入了深山之中,一座小屋之前。
这座小屋看起来是新休憩不久,壁上的木料还泛着新色,屋檐之上太过平整,似乎还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侵袭。
嬴子弋打开了屋门,走了进去。屋子虽小,但里面的装饰却是别具一格。
床榻,案桌,书柜,篝火,茶炉,小巧的屋子里面满满荡荡的摆满了家具,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
这间屋子的主人十分别具匠心,家具与家具的摆放很有格局。
“你来了么?”焱妃端坐于茶炉之前,笑道:“看来你终于从那两个小丫头那里脱身了。”
嬴子弋一屁股坐了下来,焱妃给他递了一碗茶。
“瞧你这一路原来,看来也是累了吧!”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渴了。”嬴子弋喝了一碗茶水,绿光闪烁,他又回复了本来的面貌。
“真是奇异的幻术,变虚为实,巧夺天空,难怪即使是东皇太一也没有发现。”焱妃惊叹道。
“可是还是有人发现了,这个许负究竟是什么人?”
那天夜里,嬴子弋发现那个相士有异,随即暗示跟在附近的焱妃动手。还好动手快,不然嬴子弋的计划可是有着风险的。
“许负者,当世第二神相也。”
“当时第二?那第一是谁?”嬴子弋好奇的问道。
“这个人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因为她出生的时候,生有祥瑞。当时始皇帝陛正下令销毁天下之兵,铸十二金人。温城县令许望生有一女,出生时手握一玉,百日能言,颇为神异,始皇帝陛下赐下了黄金百镒,令其善养其女。许望甚为感动,随为其女起名莫负。”
“现在这个女孩也只有三四岁吧!怎么就担当起天下第一相士的名头?”嬴子弋问道。一个人就算是再逆天,三岁的时候,跑都跑不远吧!
“许负与许望乃是族亲,许莫负生出来的时候,他曾去看过。听说当时,许负只见了这个女孩一眼,自此以后,甘愿自称为天下第二。”
“哦?真的这么厉害!”
嬴子弋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终究是有些不同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着光看一面就能测定人真伪的人。
“许负现在人呢?”嬴子弋问道
“已经押送回子牙狱中。”焱妃回答道。
“恩!”嬴子弋点了点头,随机莫名的一笑,看向了焱妃,“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还有只老鼠跟在了我的身后。”
下一刻,焱妃周身卷起了一层稀薄的火焰,随即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屋外的密林之中,一道黑影正融入在了树荫之中,紧盯着木屋中的动静。
“不好!”
忽然感觉有异常,黑影异常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想跑,只是焱妃的身影已经先一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好厉害的修为,竟然能将自己的身影完全融入阴影之中。”焱妃笑意盎然,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冷彻。
居然有人盯上了太子殿下,这件事情若不彻底调查清楚,那么麻烦将会接二连三的出现。
“你究竟是什么人?”下一刻,嬴子弋已经出现在了黑影的背后。
如墨般的黑影慢慢从树荫之中显现,如泉喷涌,凝聚人形。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面容瓷实的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须。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那男子如此说道。
“我有必要向你说明么?”嬴子弋笑道,心中却是安惊。若不是有着灵士在外面逡巡,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个人。
“大秦的太子,居然能够混入道家之中,想必所谋不小。”
“你跟在我身后,想必你身后的人所谋亦不小。可否告知本王?”嬴子弋对答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这个中年人语气肯定。
“的确,可是本王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隐瞒。你可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
“东君焱妃的大名,在下还是听过的。”中年人虽然没有见过焱妃,但也知道,秦太子的身边,跟着帝国的护国法师之一焱妃。
“那你也应该知道是阴阳家的手段,只要你还有一口气,那么便能从你那得到本王想要的答案。”嬴子弋一笑,说道。
“是的,我知道,不过你没有机会了,太子殿下。”中年人咬碎了镶在牙中的毒囊,不到三息之间,便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对于中年人的举动,无论是焱妃还是嬴子弋,都没有感觉到意外。
“行事干净利落,自知逃走无望,便能立刻舍下了自己的性命。这个人一定掌握着其幕后势力重要的秘密。有意思,帝国的阴影之中,看来还隐藏着不少有趣的老鼠啊!”嬴子弋一笑。
“太子殿下,这个人该怎么处置?”
“让他消失吧!”焱妃打了各响指,火焰从中年人的身体缓缓燃起,迅速的燃烧起来,直至将其烧成了灰烬。
“这个人来历神秘,身手诡谲,焱妃你可知道他来自哪里?”
“想必殿下已经有了答案。”焱妃檀口微张,若是殿下未能够知道他的来历,也不至于让她就这样将其尸体焚毁。
“诸子百家之中,只有一家,九幽堂中众魈鬼未能够渗入。”
嬴子弋背过了身,喃喃的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这个人来自杂家?”
“没错,杂家。吕不韦所来自的杂家。”
“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杂家之人人数稀少,是诸子百家之中人数最少的一家,然而其门众却是个个本事非凡。吕不韦当初有着杂家相助,轻而易举的帮助庄襄王从赵国逃脱。之后更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在秦国站稳了跟脚,最后执掌秦国大政,甚至距离天下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么说来,杂家与秦国的关系应该十分的密切。只是现在帝国之中,却为何没有杂家门人的身影?”焱妃问道。
秦皇用人想来不计较出身。帝国一众文武之中,兵家,法家,阴阳家,儒家,道家,甚至是墨家与农家,都不乏其身影,却是唯独没有杂家之人。
“那是因为杂家的门人在吕不韦死后,都被秦皇秘密处死了。”
“什么?陛下为什么这么做?”焱妃不解的问道。
“也许是因为对吕不韦的仇恨,也许是因为秦皇觉得他们的存在对自己的王位很不利,也许是因为杂家之人的本事太大,秦皇刚刚亲政,怕驾驭不住。但是,秦皇虽然毁灭了杂家门人,却是留住了吕不韦府中一应杂家的书简。血如黑墨,骨软如泥,刚才这个人却是让我想到了这种名为黑魇的武功。修习这种奇异的功法,虽然可以让人完全隐入阴影之中,完全隐默气息,但是修为却是终身再难以存进。”
“那么说来,杂家对于帝国的仇恨,甚至比墨家之流犹有过之。”
“没错。”嬴子弋点点头。“他们此刻的出现,怕是也是在瞅准机会,为了埋葬帝国。”
焱妃凝重的脸色忽然流露出了笑容,“埋葬帝国么?殿下此刻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和他们一样么?”
“不不,我只是在培养正派。”嬴子弋笑着说道。
“正派?”
“通俗的说,也可以解释为好人。”
“哦?这又是为什么呢?”焱妃笑问道。
“很简单,这个世界上若是好人都死光了,只留下些坏人,那我这样的反派欺负谁去?”嬴子弋摊了摊手,如此说道。
“殿下的话如果让始皇帝陛下知道了,那么恐怕太子尊位不保。”焱妃调笑道。
“在秦皇强有力的手腕下,帝国的统治正越来越稳固。六国已定,百越已平,而随着长城修建完毕,北胡也再也不能像原来一样,随意的侵袭进腹地。秦皇将个人的意志施加于整个天下,想要建立一个万世的帝国,但注定是走不通的。”
“为何?”
“因为太过幼稚。”
“幼稚?”听到这个词时,焱妃的心中是有些莫名的奇异的。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帝国,焱妃能够想到很多,但唯独是没有幼稚这个词。
“殿下莫不是在说笑吧!”
“因为有理想,所以幼稚。万世之帝国,这本来就是一个荒诞不羁的理想。而为了追求这个理想的人,上至秦皇,下至朝中文武,竭尽才知,打造了如今的帝国,璀璨的,自古从未曾出现的帝国。但是他们却忘记了凡人最为基本的需求,生存。一旦这个帝国失去了始皇帝陛下,那么无论是谁上位,只要有心人稍微挑拨,就会掀起巨大的波涛。”
“难道连太子殿下你也不行么?”焱妃看着嬴子弋,脸上闪烁着信心。
“一来,我无法阻止始皇帝陛下的所作所为,二来,我也不想做第二个秦皇啊!”嬴子弋叹了口气,如此说道。谁能够像秦皇一样,把每天处理一百二十斤的政务作为基本功?
“所以殿下就制定了如此的计划?”
“世如幽狱,魑魅横行。没有人能够不死,秦皇也是一样。这个计划便是为此而生。”嬴子弋向前走着,走进了阳光照耀的林地之上,光辉夺目。
…….
安邑街上,忘巧忘忧正在逛着街,而魏豹始终像个牛皮糖一样贴在后面。
忘巧本来是很抗拒的,不过魏豹贴着贴着,她也就渐渐的习惯了。魏豹本来就不是个讨人厌的人,相反,他还很讨女孩纸的欢心。
“族妹,赵姑娘。走的久了,要不要歇下喝点酒水。”魏豹对着两女,献着殷勤。
“好吧!”忘巧点了点头,三人一起走进了一间酒肆之中。
三人刚刚坐定不久,就闻得街上一阵马蹄隆隆之声。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闹事行马?”魏豹看向了酒肆之外,正见一队骑士飞奔而过,嘴角讥诮,“原来是铁鹰锐士,怪不得有着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怎么了?”
“大概是为了苍龙现世的传言吧?”魏豹随口的说道,
“什么?”两女相视一顾,立刻站了起来,打算跟上去。
“唉!两位姑娘,危险。”魏豹现在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多言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月夜长槊 稷下之主
银发飞舞,长槊横立。UU小说,www.uu234.com
山麓之间,田横一人独立。
山麓之左,密林掩映,寂寥无声。山麓之右,尚有山岭绵延,怪石嶙峋。
田横手里捧着黄色的铜盒,始终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星河璀璨,照映天宇。从密林之中,两个如画的女子缓缓的走出,来到了田横的面前。
炙热如火,寒冷如冰,田横刚刚睁开眼睛,见到了眼前的这两个女子,便是如此感觉。
“阴阳家的大少司命,在下久等了。”
田横虽是如此说道,只是神色之间却是一点不耐也没有。
“阁下还真是有胆量,居然敢只身一人前来。”大司命一笑,轻拂垂在肩上的发丝,媚若火焰。
“两位还不是一样。”
两位绝色的女子就在眼前,田横却是一点欣赏的意思都没有,有的只有深深的警惕。
“话不多说了,这是你要的铜盒。”田横将长槊插在了泥土之中,双手拿着铜盒。“我要的东西呢?”
“真是不识风情的男人。”大司命嗔怪的说道,不过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抛给了田横,“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田横将手中的铜盒轻轻一抛。铜盒划过了一条弧线,落入了大司命的手中。
“阁下就不怕我给的东西是假货?要知道五枚真人丹,即使是放在阴阳家,也是一笔不菲的资产。”大司命本以为田横会先校对一番,然后才会将东西给自己。可是对面的人却是直接将这个铜盒抛了过来。
田横一笑,“若是两位的东西有假,我也自然能够将在下的东西重新要回来。”
话语之中,是**裸的威胁还有一股无比的自信。
田横将瓶中的真人丹倒在了手上,一一查验,“不错,均为上品。”
田横检查完毕,却是又将真人丹收了起来,“两位,交易已经完成。在下告辞。阴阳家与我的交易,在下自会守口如瓶。”
“等下。”田横拔起了插在泥土中的长槊,正准备离开,却被大司命制止了。
“姑娘还有什么事情么?”田横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大司命。
“阁下难道不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么?”
“两位姑娘可以试试。”强烈的气劲从银发的男子身上发出,即使是相隔甚远,大司命依然可以感觉到气劲之中强横的杀意。
眼下的这个男子并不是自己可敌。大司命的心中,一瞬间就下了这样的判断。如此修为,难怪敢一人前来,如此有恃无恐。
田横病没有过多的时间,与眼前的这两个女子纠缠。所以只是发出气劲,想让对方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
而大司命也只想要试探一下眼前的男子的武功。毕竟,能够有胆子敢与阴阳家的人做交易,还敢孤身一人前来,这样的人应该不是易与之辈。
“昔日齐威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阁下平日里在田氏一族中表现平平,今日一见,却是深得乃祖的风范。”
大司命自少女时起,便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使者。一路血雨腥风,无数英雄豪杰在其手下丧命。其江湖阅历,城府之深,完全被其年轻的外表所掩盖。乍见之下,男子都被其外表所吸引,而忘了其妩媚外表下的本质。
“姑娘过奖了。”田氏一族,至如今已经是四分五裂。但这并不是因为田横无能,而实在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不过,田横的手中,仍然保有着田氏一族,最为隐秘也最为强大的力量,那是齐王建死前交给他的。
道家的离尘丹,阴阳家的真人丹,乃是当今天下有数的灵丹妙药。只是炼制太过困难,不但需要无数的良才异宝,还需要经年的炼制时间,产量一直很少。
田横身为稷下之主,甘冒奇险,与阴阳家的人交易,也正是为了增长田氏一族的实力。
只是,无论是对于阴阳家还是田氏一族来说,这笔交易都是不能见人的。
阴阳家隶属帝国,这笔交易若是被人得知,那么阴阳家自有覆灭的危机。而田横乃是田氏一族,若是让人得知他与帝国的爪牙来往密切,那么不光是他,就是整个田氏一族,怕都是会因此蒙羞。
“两位姑娘还带着别人来了?”田横回过了身,将长槊横在身前,问道。
大司命与少司命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紧接着,这丝疑惑便转化为了惊讶。两女都感觉到了,正有人往这里赶来。
隆隆的马蹄声响彻,数息之后,数十骑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阴阳家与田横为了确保交易的顺利,特地选了山麓上一片平野,周围无遮无掩,以防止对方暗中埋伏人马。可是现在,这样的环境却是成了绝大的劣势,三人无法有效的躲避,导致了这数十骑很快就包围这三个人。
“收到的情报果然没有错,帝国的叛逆份子正在这里进行着交易。”百将如此的说道。
“大人,看那两个女子手中的铜盒,正是前些日子我们铁鹰锐士护送时遗失的。”
“没错。”百将点了点头。他一身盔甲,腰中佩戴着长剑,胡子拉碴。
为何这么隐秘的交易,却仍然被铁鹰锐士察觉了。究竟是睡泄露的消息?
三人的心中,同时闪过了这丝疑惑。大司命与田横同时看向了对方,随即又立刻转移了视线。
不可能是对方,这场交易若是被帝国查知,绝对是弊大于利。
两人的心中如此想道。
大司命说道:“阁下可知道这场交易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在下自然知道。”田横点了点头,与大少司命之间隐隐化作了两个阵营。
“那么我们的选择就只有一条了。”大司命一笑,悄然的向前走了两步。
“没错。”田横将长槊横在身前,眼中是杀意凛然。
“不能放过一个。”
大司命与田横,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铁鹰锐士从来没有想到,眼前的三人面对着自己数十骑的包围,没有退缩,没有战栗,却是一副傲然的姿态。好像现在,正占有巨大优势的不是人多势众的铁鹰锐士,而是她们一样。
百将甚至从这三人的眼中看到了汹涌的杀意,仿佛自己这一干人是他们的猎物一般。
“上!”
铁鹰锐士与影密卫都为帝国的情报机构,只是与影密卫不同,铁鹰锐士受到过军事化的训练,平时负责清剿地方上的反叛势力,监视地方上的六国旧族。
论个人武力,铁鹰锐士并不是影密卫的对手。然而论结阵攻杀,影密卫也完全不是铁鹰锐士的个。铁鹰锐士不但武艺过人·,就是放在军中,也是一等一的精锐。
战马嘶鸣,数十骑冲杀向了三人。
田横长槊横在身前,气劲迸发,如浪如潮。战马受惊,停止了冲击。田横这一击,将冲向自己的十数骑全都掀翻在了马下。
一名铁鹰锐士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未站稳,脑袋糊涂之际,却见天际有着一银发男子,月夜之下,手舞长槊,银光一闪,之后,这名铁鹰锐士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田横攻势凌厉,只一招,就除去了一名铁鹰锐士。
紧接着,他手中长槊舞动,气劲随着长槊而出,形成了锋锐的气芒。所过之处,那些铁鹰锐士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田横击倒在地。
与之同时,另一边的大少司命,手中凝结着阴阳咒印,不时的躲避着来自铁鹰锐士的冲击。
大司命手中红光闪烁,血色之气从全身泛起,化为烈焰。灼灼之意,即使是十丈之外,骑在马上的铁鹰锐士百将也能够感受的到。
而与大司命不同,少司命的周身青绿的树叶飘飞,若林中仙子。与大司命的咄咄逼人的气息不同,少司命的身上,一点杀气也没有。轻灵飘逸,如山中的精灵。
只是,无论是大司命的血红妖异,还是少司命的轻灵飘逸,都在同一刻化为了滔天的杀意。
柔嫩的绿叶,却是收割性命的利器。赤红的火焰,其下更是难有生机。
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攻击大少司命的二十余名铁鹰锐士都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一丝生气。
百将大惊,自己带来的五十余骑,只是片刻之间,就只剩下了十余骑。
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百将知道自己这几个人,怕是不是这三人的对手,再这么下去,自己这方就要全军覆没了。
也因此,他发了撤退的命令。
只是,田横已经先一步,察觉到了这百将的动向。
百将拉起缰绳,正准备调转马头那一瞬间,田横已经欺身而上。
田横的速度很快,两息之间,就已经跨过十丈距离,来到了百将的身后。
百将也是一名久经战阵的老手,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意,危难之际,匆匆跳下了马鞍,躲过了田横这一杀招。
田横轻咦,这是自开战以来,这数十名铁鹰锐士之中,唯一能够在自己枪下躲过一击的人。
此刻,在场的铁鹰锐士大多已经被大司命和少司命击杀在地。唯余百将一人,持剑对峙着三大高手
田横挥舞了一下长槊,精铁的枪尖闪烁着寒芒。
“能够躲过我这一击,我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看两位的出手,应该是阴阳家的大少司命。两位大人,又为何要与帝国的叛逆勾结在一起?”百将不甘心的问道。
大司命的手中闪过红色的烈焰,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虽然与帝国敌对,然而帝**人这种不畏死的精神还是挺值得他敬佩的。他转过了身,轻叹了口气,没有看这个百将最后的结局。
…….
当忘巧忘忧与魏豹三人来到这里之时,已经是一刻之后了。
平野之上,则是满地的装备与血迹,却不见一具秦军的尸体。
“是谁?能够将数十骑铁鹰锐士全部击杀?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灭战场上所有的痕迹。”忘巧看着这战场,所有战斗的痕迹都被人清理过了。唯有嘶鸣的战马与满地的装备,还能说明这战场上厮杀的激烈。
“五十余名铁鹰锐士,这几乎是一个县的编制。犯下这等滔天大案,看来安邑自此以后是不会安宁了。”魏豹轻笑,嘴里却是说的严重,脸上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魏豹大人,你可知道这是谁动的手?”忘忧走到了魏豹的面前,问道。
“为何要问我?”魏豹看着眼前的这个绝色的女子,微微的向前倾着,与女子拉倒了一个近乎暧昧的角度。
“我感觉你知道。”忘忧如此的说道,悄然的向后退了一步,与魏豹拉开了距离。
看着示弱的忘忧,魏豹心中得意,说道:“这动手的显然不是一个人。但战场上所有的打斗痕迹都已经被人抹去了,我也不知道这动手的是谁?”魏豹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些铁鹰锐士是为了苍龙现世这个传言而来?”忘忧继续说道。
“那很简单,能够劳动这么多的铁鹰锐士出马,当然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安邑一向太平,最近却是风云迭起。据闻前些日子在安邑郊外,十数名伪装成商队护卫的秦军被人截杀,他们运送的东西更是被人劫走。铁鹰锐士这些天来,一直在查询这件事情的背后的原委以及幕后的动手的人。此刻他们大举出动,多半是为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忘忧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道。眼前的这个魏豹,虽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是内里却是深不可测的。
“师姐,师尊派我们下山,就是为了调查苍龙现世这件事情的原委。现在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不简单。”
“族妹,赵姑娘,此地乃是凶险之地,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方为上策。”
魏豹心中,对于这动手之人还是有些猜测的,只不过不能向忘忧两女说出来。
忘忧与忘巧相互看了一眼,准备与魏豹一起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渔翁之利 大乱之初
安邑城东的群山之中。
当嬴子弋接受到一队铁鹰锐士全灭的消息,已经是在事发之后的三个时辰之后了。
铁鹰锐士组织严密,若是常时,外出的队伍每过半个时辰就需要向大本营发一次信号,以让大本营中驻守的秦军确认这支队伍依旧存在,而若是遇到紧急状况,这个时间还要缩短到四分之一。
当晚,就是追出城外的这支铁鹰锐士与驻守在安邑的秦军失去了联络。郡尉带着五百秦骑追出了城外,按照铁鹰锐士出城的方向沿着驰道搜寻,才在深山之中发现了这支失去联络的小队。
只是,那已经是遍地的血迹,残甲和断兵了。
看到这一切之后的郡尉懵了。六国已灭,天下归秦。是谁?敢在帝国如日方中之时,犯下如此大案?这简直就是在藐视帝国,藐视他们这些当兵的。
不可抑止的愤怒从胸腔中涌起,郡尉知道作为执掌一郡武事的他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一队铁鹰锐士,五十余骑的编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已经是需要直接上报咸阳,到达天听的大事件了。可以想象,知道这件事情的秦皇,将会是何等的愤怒!
秦皇雷霆之怒降下,罢官丢职还是小事。若是不能在限期之内破获此案,安邑的一众官员怕是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所以,校尉疯了,安邑城中的各级官员也疯了。
当夜,他就下达了河东郡内最高一级的警戒令。河东郡内所有的城池,小镇,码头,关卡都进入了紧急状态。附近几个军寨的秦军全部出动,封锁了河东郡所有的交通要道,对于来往商客,行人逐个排查。
“太子殿下。”
山中木屋之中。嬴子弋与焱妃之前,半跪着一名布衣剑客。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属下亲自去谈查过,动手的人是高手,现场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唯一可以推测的是,那五十余铁鹰锐士,几乎是在一瞬间被人解决的,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那布衣剑客如是说道。
“这安邑城中的铁鹰锐士,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也是久经风霜之辈。能够让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对方的实力可想而知。据说那对铁鹰锐士是为了有关那苍龙现世的传说?”焱妃提起了一勺热水,帮嬴子弋杯中的蓄满了水。
“是的,那队铁鹰锐士据说是收到了情报,得知有匪人在外交易,因此前去捉拿。”底下的布衣剑客在来之前,已经将事情发展始末都调查清楚了。
“是谁提供的消息?”
“铁鹰锐士有自己一套情报系统,短时间内我们获得情报来源。”布衣剑客低下了头,甚感羞愧。
“你下去,彻查一番。”焱妃挥了挥手,示意布衣剑客下去。
“是,属下告退。”那剑客缓缓退了出去。
嬴子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如果对方正是有备而来,他此刻去已经查不到什么了。”
“殿下的意思是?”焱妃问道。
“这背后策划者将我大秦军士与那六国余族玩的团团转,搞得这河东郡大乱,又是为了什么?重要的是,这策划者究竟来自哪一方?是帝国内部的人马,还是六国余族自相残杀之举,抑或是诸子百家之中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利从何起?”焱妃问道。
“前些日子湘君发来了一条消息,月神从阴阳家的丹房之中,提走了五枚真人丹。”
“恩?”焱妃看向了嬴子弋,惊奇的说道:“五枚?这么大的数量,月神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那个盒子了。”嬴子弋一笑,“苍龙七宿,阴阳家为了这个秘密可是甘冒任何风险啊!”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殿下早就将那个盒子改造过了。”焱妃一笑,想起了那个盒子,心中就想笑。
“这个先不说了。”嬴子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真人丹与离尘丹,乃是江湖之中的至宝。寻常人服用,都可以立即跻身为高手。而高手服用,修为则更上一层楼。当今之世,能够炼制这两种丹药的人屈指可数。且这些人都在阴阳家和道家。”
“可是不管是离尘丹还是真人丹,炼制的时间都颇长,有时一炉之中,也不见得能够炼成成功一粒。未得帝国相助之前,阴阳家丹房之中,真人丹的数量从来没有超过五指之数。”焱妃曾经是阴阳家的高层。对于内中之事,她也知之甚详。
“所以这幕后的策划者想要通过苍龙现世这件事情,钓出阴阳家的真人丹。就是不知道,这幕后的策划者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了?”
……..
薄府。
天已大亮,魏媪站在院子里,担心了一夜。今天早晨,又传来了秦军戒严的消息,这就更让魏媪担心了。
昨天,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和魏豹去逛街,之后是一夜都没有回来。这怎么能让魏媪不着急。要知道自己的女儿将来是要做天子母的。若是现在被魏豹那厮骗去了清白,将来可如何是好?
这安邑城中,魏豹的风流韵事是出了名的。他哄女人的手段,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中了道。自己真是失策,怎么能够让他们单独出去呢?魏媪的心中不住的责怪着自己。
大门缓缓打开,忘巧忘忧走了进来。魏媪着急忙慌的小跑了过去,拉着忘巧的手,骂道:“这一晚上不回来,去哪了!”
随即,魏媪又是在自己女儿身上仔细的看了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执行师门的任务了。”忘巧不想骗自己的母亲,老实的说道。“对了,师弟呢?”
“那小子自从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野哪里去了?”魏媪冷言冷语的说道,在她看来,一个吃白食的穷小子,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忘巧忘忧大惊,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忧色。
“不行,我们要出去找他。”忘巧说道,她从忘忧的眸子里也看到了肯定之意。两人转身想要离去,却被魏媪一把拉住了。
“女儿诶!现在外面秦军已经戒严了,你们能够回来都已经是万幸了,还出去做什么?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啊!”魏媪又是鼻涕又是泪的,死活就是不让忘巧走。
“娘!”被魏媪这么扯着,忘巧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样吧!还是我一个人先去查探一番。一来一个人目标小,二来这附中也得有一个人照应着。若是师弟回来了,也好有个接应。”忘忧说道。
忘巧想了想,点了点头。
“师姐,小心。”(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兴亡赵国 公主无忧
忘忧走出薄府不久,这附近的街道就开始戒严了。大量的秦兵在街道上巡逻着,搜寻着可疑的过客。受此影响,不少的商铺和小贩都关门歇业了,市面上萧条了不少。
忘忧小心翼翼的沿着小巷走出了两条街,躲避着街上的秦兵,正寻思着怎么出城之际,却是在城门边的酒肆附近遇到了故人。
“徐东海。”忘忧一脸惊奇的看着眼前之人,赵王身边昔日六大高手之一。
而对方的脸上很平淡,让忘忧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在这里等待着自己。
“公主,请跟我来。”徐东海压低了声音,眼神却是不在忘忧的身上,而是在注意着不远处走过的秦军巡逻小队。
忘忧踟躇了一下,终究还是跟着徐东海走进了酒肆之中。
徐东海走在前面,引领着忘忧。徐东海打开了一扇拉门,里面是一座院子。酒肆从外面看并不大,但是忘忧现在才发现,这件酒肆与隔壁的屋宇是联通的。
庭院之中,景致稀疏,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酒肆旁边的屋宇并没有另开别门,而是直接与身后的酒肆联通着的。
院落的两旁,各开了几间房屋。徐东海带着忘忧,走进了最靠里的一间。
此刻日正当中,然而屋子却是幽暗异常。
忘忧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为首者端坐在地上,却是一位面色略显苍白的男子。
“你来了么?”这个人看着忘忧,很是平淡的说道。
忘忧咬了咬嘴唇,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她的哥哥,赵歇。
“参见公主。”周围,赵歇的臣子此刻都跪拜了下来,行稽首之礼。
“都起来吧!”忘忧轻轻的说道,看着自己近在咫尺的哥哥,她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心中却是没有一丝的温情。
忘忧的母亲是一名宫女,而她自己,更是赵王酒后乱性的产物。一名女子,还是庶出,本就不受人待见。若是是赵国没亡,忘忧的命运也可想而知。不是被赵王当作拉拢国中贵戚的工具,就是当作联姻的政治牺牲品。
而赵歇却是不同,他是嫡出。即使赵国现今已亡,但他凭借的自己昔日身份,眼下还是轻易拉拢了一票昔日的赵臣。
“你找我来做什么?”忘忧淡然的说道,脸上冷若冰霜。
“这就是你对自己哥哥说话的态度么?”赵歇怒气勃发,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强调一下我是你的妹妹的话,那我可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空耗。”忘忧丝毫不怵,转身便欲离开。
“公主请慢。”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赵歇的下首,锦衣华服,气度不凡。
忘忧轻轻颔首,这个人,她却是不能不敬。“张耳大人,不知还有何吩咐?”
张耳,昔日魏国信陵君座上客,在魏地颇有名声,是一代名士。
“公主的大恩,在下铭感五内,然而此事事关赵国存亡,请公主殿下一定要帮忙。”张耳恳切的说道。
“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们得到情报,阴阳家的大少司命带着一件重要的物品,欲往桑海之地,与阴阳家总部汇合。然而现在河东郡已经全面封锁了,她们暂时还没有走脱。”
“阴阳家的人向来是帝国的爪牙,秦军的困的住别人,为何连她们也无法走脱?”忘忧奇怪的说道。
“公主殿下说的是,然而当大少司命拿着令牌想要通过关隘的时候,却是被秦军拦了下来。”说话的坐在徐东海旁边的大汉,忘忧的熟人,令中虎。
“这是在下亲眼所见。”
“为何?”
“我们后来调查了一番,才知道,河东郡尉得了严令,无论是帝国内外,半月之内,所有人一律不得放行。而发下命令的人正是秦国太子嬴子弋。”
忘忧听到了这个名字,倒吸了一口气,“如此乱命,居然能够让河东郡尉执行。秦太子之威,一至如斯。”
“公主殿下说的是,然而现在这件事情也是有利于我们。大少司命无法从官道离开,就只能转道山野,如此一来,则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找我?”忘忧问道。
说到这里,张耳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阴阳家大少司命手中之物,我是志在必得。可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得到这件东西么?”赵歇反问道。
“与我有关?”忘忧心中不甚明了,问道。
“因为这是你的陪嫁。”赵歇吐出了一口寒气,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可辩驳的坚定。
因为这是你的陪嫁!
赵歇的一句话让忘忧心中恍惚,她甚至没有心情去打听赵歇要把自己嫁到哪里去?一口否定道:“不可能,我不会嫁!”
“身为赵国的公主,这是你应该说的话么?”赵歇大怒,以势压人道。
忘忧冷笑:“赵国已经亡了。而你,也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公子了。”
“秦人灭得了我们的国,却是灭不了我们的心。赵,不亡。你我身为赵国的王室,兴赵,责无旁贷。”赵歇咬牙切齿的说道。
“兴赵?就凭你么?”忘忧的笑声又冷彻了三分,“兄长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忘忧却是不理会赵歇,径直离开了。
“赵无忧......”对于忘忧的目中无人,赵歇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就差拔出配剑上前追杀去了。
“主上息怒。公主幼年颠沛,长大之后又常年生活在山上,如今有些抵触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张耳劝慰道。
“哼!”赵歇怒哼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配剑,此时忘忧已经离开了这座小院之中。
“李左车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左车在嬴子弋手下效命,同时还带走了昔日李牧麾下一众将校。这种事情瞒不过赵歇。赵歇想通过昔日的关系,搭上李左车这条线,因此,派遣了使者去咸阳。
“我们派去的密使,没有见到李左车,带回来只有李左车的一句话,一臣不事二主。”
李左车的话说的不留一丝余地,甚至是直接站在了赵歇的对面。
“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之徒。嬴子弋对他有恩,难道我赵国对他李左车就没有恩典么?”赵歇站了起来,来回走动,散发着自己的怒气。
“主上不必担忧。李左车虽然是嬴子弋的心腹,然而于此刻的我们却是没多大的用处。我们当下的要务,还是找到那个盒子。”张耳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一副衣袂飘飘的高士样子。面对主君的暴怒,他三两句就劝了下来。
“没错,差点忘了正事。”赵歇重新坐了下来,目中精光一闪,“赵无忧,有些事情,就是你想躲,也躲不了。”
…….
密林之中,有一手持长槊的武士快速的奔跑着。
田横自从得了五枚真人丹之后,就想要离开这河东郡。奈何秦军已经封锁了所有的交通枢纽之地。河东郡,只需进不需出。
不得已,他只能转向吕梁山。
山道险峻,道路难行还是其次。田横发现,当他进入山野之中,就一直有人在跟踪他。
田横在这山林之中转了很久,却是始终没有办法摆脱。不得已,田横停了下来。
“阁下是何人,现身吧!”
树林掩映之中,走出一位全身罩在黑色斗篷蒙着面的男子。这个男子浑身上下没有流露出一丝强者的气息,就如一耄耋老人,毫无生气。
然而就是这样,田横才更小心翼翼。对于这个自己看不透的男子,田横与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说道:“阁下追踪我这么久?却是为何?”
“不愧是稷下之主,当真是好气度。”
那男子语气沙哑,就像是老式的收音机发出的杂音。田横听得出来,这男子一定是吃了什么药物,掩盖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这个人是谁?居然小心到如此的地步?田横的心中是如此说道。
“不敢。阁下跟了在下良久,怕不是为了说一句奉承话吧!”
“我还没有这么无聊。我来这里,是为了那五枚真人丹。”
田横心中惊诧,自己与阴阳家的人交易,这件事情就是田氏一族中,知道的也没有几个。而眼前之人,不但知道自己身上带着真人丹,还知道自己真人丹的数量,这着实的怪异。他若是阴阳家的人,也犯不着如此作态。
田横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来路,试探的问道:“那夜铁鹰锐士前来,可是阁下通风报信。”
“没错。”那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直言不讳的说道。
“阁下为何要这么做?”
“不把水搅混,我又怎么得到这五枚真人丹?”那人一笑,向前走了两步。
“你想要真人丹,还是要问过我手中长槊。”田横将长槊横在身前,说道。
那蒙面的男子没有多说,欺身向前,手中黑色的气息弥漫,一掌拍向了田横。
田横长槊挥舞,气劲自生,气芒如匹练迎之而上。
长槊锋利的枪尖与蒙面人的掌心触碰,并没有轻易的刺穿对方的手掌。
气劲互拼,荡起了一阵荡荡的波纹,向着四周散发,吹得四周的枝桠作响。田横与那黑衣蒙面人只是卤水点豆腐般对了一下,就立刻分了开来。
这一次试探,让田横的心中却于眼前之人有了稍微的了解。这个人的修为和自己在伯仲之间。
田横心中计较,那蒙面人却是直接说了出来:“不愧是稷下之主,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所谓天才,不外如是。”
“阁下过奖了。”田横手中摆着长槊,戒备着。
“可惜的是老夫,最喜欢的就是摧折天才了。”
那老者双掌泛起了黑纹,隐约间,田横仿佛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凶兽在向自己袭来。田横当下不敢大意,长槊如龙,气劲似风。
只是简单的一刺,却是倾注了田横泰半的力量。田横周身如风的气劲汇聚在长槊的杆身,形成实质般的尖芒。
两者的之间还有着一段的距离,田横手中的长槊却已然脱出,奔向了那蒙面人。田横抓住了枪柄,悄然向前,对上了眼前的凶兽。
碰,两者均为顶尖高手,力量的碰撞造成的冲击,就连呼啸在耳边的风声也为之一滞。
黑色的雾气弥散,却是划过了两者碰撞的所形成界限,倾向了田横这一边。
察觉有异,田横却是突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量,作势反冲,与那蒙面人分了开来。
长槊飞舞,被田横收回了手中。这一记之后,反冲之力甚大,田横受了伤。他单膝而跪,脸上还留有惊悸之色。“卑鄙,你居然下毒。”
“生死对决,又不是校场比武,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那蒙面人慢慢走向田横。“你是我平生所见,少有的天才,你若是肯将五枚真人丹交于我,我便饶你一命。”
田横站了起来,“阁下言之过早了吧!”
“嗯?”那蒙面人有些惊异,刚才那次对决,田横为了躲避自己的毒气,强行反震,受了伤。可是此刻,他的气势分但没有衰弱,反而开始暴涨了。
这不是错觉,田横身上散发的气劲快要到达一个临界点。气劲化芒,在其身后凝成了实质的八卦图形。
“这是乾坤万年决!不可能,田氏一族怎么会有太公密典?”蒙面人大惊,说道。
“这与田氏无关。”田横缓缓的向前走着。“我田横受太公望遗泽,自当立于世,做出一番大业,方不负先人恩典。”
八卦异位,田横身上的气势还在暴涨。这一次,轮到田横作出了攻势。他一掌拍向了蒙面人。
那蒙面人顿感一股山河之势倾压而来,当下他不敢托大,运气全身功力,与田横放对。
碰,烟尘四散,地上还有留有一摊血迹,而那蒙面人却是早已经不见。田横站立于地,银发飞舞,别有一番气势。
只是,内里,田横却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轻松。他强撑着不倒在地上,因为他察觉到这林中另有一股强大的气势,而这股气势的主人正向他走来。
“是谁?”
“在下燕丹,墨家巨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大叔,快看,那边有好多坏人啊!”
河岸边,一个小孩子叫嚷着,手里还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而河岸的对面,正有十数名秦军,在检查着过往商船。
“天明。”
一旁酒肆,盖聂看了一眼天明。感受到大叔柔和的眼神,熊孩子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继续啃着鸡腿。
这里是通往河东郡的重要渡口。盖聂本是为了带着荆天明前往墨家的据点,他相信,身为墨家荆轲之后,天明在墨家一定会得到最好的保护,而不必跟着自己四处躲避秦军的追杀。
这些年来,盖聂带着荆天明,为了躲避秦军的追捕,天南海北的四处的躲避着。
若是只有盖聂一人,这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得。然而盖聂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盖聂低下头看向了荆天明。对方正在鸡腿上奋力的用功,想要把掐在骨头里的肉也剔干净。
这个孩子虽然很懂事,然而某些方面却是让盖聂有些不省心。
“大叔,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当个反派。”
荆天明望着自己已经吃干净了的鸡腿,又看向邻桌上肥美的烧鸡,说道。
“…….”
荆天明的思维跨度实在太大了,盖聂一时也弄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想的,问道:“天明,你不是一直想要做一名大侠的么?”
熊孩子扳着自己的指头,“反派…大侠…反派…大侠…鸡腿…大侠…鸡腿…大侠…”
数着数着,荆天明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头,“真是好让人纠结啊!”
熊孩子的一声大喊,差点把巡逻的秦兵招了来。盖聂付了钱,带着熊孩子天明离开了这座河岸边的酒肆。
“大叔,我们去哪里?”
“楚地!”
不提还在流亡中的大小二人组,此刻,对于不知不觉已经悄然改变了他人人生的大反派嬴子弋现在正在木屋中享用着焱妃…额,亲手泡的茶。
当然,即使知道了这一切,他也不一定会在意。
这座木屋乃是河东郡中罗网的大本营,内奸,密探,卧底,刺客.......所有为落网服务的人员他们搜集到的情报最终都会通过各种途径汇聚在这座木屋之中,焱妃的手上。
黑影闪过,焱妃的手中接住了手下递来的纸条。
“怎么样了?”
嬴子弋恰意的躺在柔软的席条上,手中握着一杯茶水,问道。
“我们已经查到,与阴阳家交易的人乃是田氏一族,田横。”
“田氏一族?”嬴子弋有些意外,本以为田氏一族为了争夺农家的权柄,已经四分五裂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头隐藏在东海之滨的巨兽所拥有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
“这个田横是何人?”
“田氏一族中,田儋,田荣都是一方雄杰,而这个田横平时很少露面。在江湖上,也是名声不显。”
“这个田横拿着五枚真人丹,可是不少人都眼红的宝物。眼下河东郡已经封锁,他想要离开,必然转道深山之中。”
“不出太子殿下所料,我们的人在吕梁山中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两方都是顶尖高手。”
“浑水摸鱼。这幕后策划者是将田横当作了猎物。”
“不过那个幕后的策划者似乎失算了,他没有能够摆平田横,似乎还被对方伤着了。”罗网之中,不乏高手,可以通过现场的打斗痕迹还原出打斗的场景。
“那田横现在在哪?”
“我们的人在深山之中搜寻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田横的踪迹。看来他没有向东回齐。而且,我们在山中,发现了墨家的人马。”
“有意思,田横为何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难道与燕丹有关?”嬴子弋说着的时候,又不忘看向了焱妃。
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有的就只有淡然,似乎燕丹这个名字与她再也没有关系一样。
“也罢!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我迟早会得到答案的。”嬴子弋站了起来,身上一阵光闪烁,他的样貌发生了变化,又变成了郝仁的模样。
“横则秦帝,纵则楚王。”焱妃悠悠的喃道。
“怎么了?”
屋外的风势紊乱,山林之中似有打斗之音。
嬴子弋看向了焱妃,对方周围闪过一圈薄薄的火焰。火焰如火般绽放之后,渐渐消散,焱妃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看到嬴子弋现在这副样子和东君焱妃呆在一起。
嬴子弋走出了屋外,却见那打斗的声音是越来越大。如不出意外,这两伙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嬴子弋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却见一个大汉从木屋周围空地边缘的林木丛中飞了出来。
哎呦喂,那个摔的,真叫一个惨啊!没有事情打什么架呢?嬴子弋摇了摇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紧接着,两道靓丽的身影从林木之中跃出,划过两道优雅的弧线,如跳舞一般,优雅的落在空地上。是大少司命!
嬴子弋睁大了眼睛,此刻的大少司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独立于世的风采。
大司命发髻凌乱,妖艳的脸上此刻沾染着土灰,衣袖还破了一个角,一手还拿着一个黄铜色的盒子。
而少司命带着的面纱,身上的白色的菱花紫云纹裙上多处破口,看样子,是被刀剑一类的兵器划破的。
“你们两个妖女,跑不掉了。”从树林之中,冲出了十数个大汉,很快就包围住了两女。
嬴子弋暗暗的诧异,这十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敢公然和阴阳家过不过,将阴阳家两大长老逼迫至如此境地。
“徐东海,令中虎。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和我们阴阳家过不去。”大司命娇斥一声。
徐东海赤手空拳,不屑的笑道:“如果东皇太一,月神在这里,某还会惧阴阳家三分。你们两个小女娃,还不配。你们阴阳家为虎作伥多年,现在没有了秦国的支持,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连这河东郡都出不去。”
“找死。”大司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双鲜红的似血的手上燃烧起了红光,眼角闪过一丝邪媚的光芒。
哎呦,真是好让人纠结。嬴子弋坐了下来,用手撑着头。在场之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十几丈外的小屋走廊上,正坐着一个少年,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虽说十几个人打两个女人有些不光彩,不过对面那些人明显就是反秦联盟的一方,也就是通俗的正义阵营。
恩!到底要不要帮她们呢?还是帮吧!谁让这正义的一方颜值这么低呢?
“住手!”嬴子弋大喊了一声,走了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深山野林之中,你们十数个大汉居然欺负两个弱女子,天理何在?”嬴子弋颇有些正义感十足的样子走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看相了正在走过来的嬴子弋。
“是他!”大司命低声喃道,眼中光影斑驳,闪动着动人的光彩。而少司命膝盖微微的抬高,本是警备中的姿态立马松懈了三分。
“小子,你是何人?不要多管闲事!”十数个大汉之中,有一人大喊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辈侠士当为之事。”嬴子弋点了点头,说道。
“你找死。”那人拿着一把铁剑,冲了上去,想要解决了这冒头的小鬼。
看着气势汹汹的来者,嬴子弋轻轻一跃,消失在了那剑客的视线之中。
“我在这呢?”
那剑客四处张望,却发现嬴子弋正落脚在他兜帽之上。轻灵飘逸,轻的如一根羽毛一般。
“好厉害,如此身法,当真是世间罕见。”徐东海喃喃的说道。
嬴子弋脚尖一点,轻轻的落向了前方,那剑客正要尾随追杀。
“住手。”徐东海一声大喝,制止了那剑客莽撞的行为。
“不知少侠乃是何人?”徐东海抱拳一礼,客气的说道。
“在下郝仁,江湖人送外号’义薄云天’。”嬴子弋恬不知耻的说道。
徐东海微微一愣,江湖上有一号人诨号叫义薄云天的么?
“少侠可知,这两个乃是帝国爪牙,大奸大恶之徒。我们这么做,也是在替天行道。”
“哈哈哈哈哈!”嬴子弋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话,你们十几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反而说人家是大奸大恶之徒,要不要脸啊!”
“你......”徐东海一旁,一个拿刀的刀客当即跳了出来,怒声道:“给你面子,才叫叫你一声少侠,你若是不识趣,某连你一起刮了。”
“你试试。”嬴子弋摊了摊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令中虎刀法霸道刚猛,一声血气充盈,受不得激,当下拿着刀就向嬴子弋冲了过来。
刀影闪烁,含着血色的光芒。虎啸声起,却是长刀划破长空时,与空气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好刀法。”过了数招之后,嬴子弋身体向后一避,却是赞了一声。
“你也不赖。”
“可惜,用刀的人实在不怎么样。”
“什么?”
嬴子弋一笑,周身气劲徒然暴涨。风起云涌,众人隐约之间,只闻得一声龙吟啸起。
嬴子弋伸出手掌,轻轻向前一拍。令中虎却是感到这一章势若千钧,他将刀横在了身前,想要抵住着一掌。
众人只见,嬴子弋明明没有向前,令中虎却是仿佛受着一股巨力推搪,向后连退了十数步,最后依靠一颗古树,才堪堪止住。
“这个少年是谁?年轻轻轻,居然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徐东海心中暗暗的惊讶道。
赵国的人马很快将令中虎扶了回来。
“少侠是什么人?为何又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徐东海还想做着最后一遍努力,眼看阴阳家的两个妖女就要力竭被擒,现在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拦路虎。徐东海心中不气,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形势比人强,这小子明显不是少善茬,在加上两个阴阳家的长老,这局面一下就倒了过来,自己这一方成了弱势了。
“我已经说过了,本少侠天生的正义感不容许你们欺负这两个弱女子。”嬴子弋大义凛然的说道。
“弱女子,这两个女子哪里弱了?”徐东海的心中骂道。要知道他们这群人初追杀大少司命的时候,可是有着三十多人,现在就剩下十几个了。
“既然如此,我们后会有期。”徐东海挥了挥手,示意着自己一方人马撤退。
看着赵国的人马就这样离去了,嬴子弋回过了头,正见刚才一直没有动手调息养气的大少司命正欲转身离开。
“等一等,两位姑娘,我救了你们。你们就这样一声不说的就走了,真的好么?”嬴子弋说道。
“郝仁,你想要怎么样?”大司命怒气冲冲的看着嬴子弋。刚才面对那些凶悍的赵国杀手,大司命仍然能够保持着相当的冷静。可是现在看见嬴子弋那副白嫩秀气的脸庞,大司命心中却是有着一股难以压制的怒气。
“当然是为了拿些报酬了。”嬴子弋一笑,目光从大司命妖艳的脸上往下,顺着白皙的脖颈,到了****。
感受到嬴子弋色色的目光,大司命忽的想起了那夜的事情,不觉得耳根有些泛红。
“你不是说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现在怎么还要起了报酬。”大司命问道。
“这你也相信。”嬴子弋一副你太天真的模样,“深山古林,就我们三人,不如我们来做些别的事情吧!”
“我没空陪你胡闹。”大司命转身欲走,却是被嬴子弋近身拦住。
嬴子弋拨开了大司命的手掌,一手直向她的****探取。探向了她的另一只手,一直握着的黄铜盒子上。
原来他想要这个。大司命大惊,向后退了两步,另一只手一直在阻止嬴子弋。
一撇一钩一横一捺。嬴子弋与大司命拆了几招之后,已经将大司命逼入了绝境。
这个时候,嬴子弋却互感身后有一股内力袭来。他急忙转身,向后翻动,避过了少司命这一记万叶飞花流。
少司命脸色不善,一步一步走向了大司命,与其站在了同一战线。(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宝宝只是比较好奇
翠绿的嫩叶不仅代表着盎然的生机,也可以成为取人性命的利刃。
一记万叶飞花流之后,少司命挡在了大司命的身前,空灵的眸中灵气逼人。
嬴子弋站在两女的面前,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感觉刚才少司命的清冷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怒意,若冬日怒放的雪梅。
嬴子弋感觉,生起气来的少司命要比平日里冷漠的少司命要有魅力的多,因为那代表着活力。
“郝仁,你刚才还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现在所作所为,跟刚刚那群人又有什么区别?”不知为何?大司命开始跟嬴子弋讲起了道理来。
“我刚刚帮了你们,现在收取点报酬,难道不对么?”嬴子弋一笑,向着两人走了过去。
望着越走越近的嬴子弋,大司命娇斥道:“你就是个无赖。”
嬴子弋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多谢夸奖的意思。
嬴子弋飞身向前,这一次,他轻巧的避开了少司命的攻击,一手防御着少司命的攻击,一手伸向了大司命拿着盒子的手。
肌肤相触,大司命赤红如血的手上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人类应有的气息。
大司命一手结印,小型的骷髅显现。啸声森森,这骷髅发着诡异的颤音,就向着嬴子弋袭来。
“魑魅魍魉,安敢放肆。”嬴子弋手上闪过金色的光泽,一击就击破了那血色的骷髅。同时,嬴子弋的手轻轻拍打在大司命的手掌上。大司命手中的铜盒受力向上飞起,被嬴子弋一手接住。
嬴子弋得到铜盒之后,飞身离开了大司命与少司命的包围圈。
嬴子弋的动作很快,来回不过几息之间。三人重新站定之时,大司命手中的铜盒已经易主了。
“姑娘,早就与你说过,你修习的禁术根本没有完善,只是被阴阳家的前辈改造过的邪功。休要自误。”嬴子弋看着大司命,说道。
“郝仁,你根本就没有失忆,这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大司命轻咬着贝齿,目光在嬴子弋的身上转了一圈。那狠狠的模样,似乎要将嬴子弋吃了一般。
“何以见得?”笑容犯上了脸颊,嬴子弋的眸光中跃动着斑驳的色彩,倒映着两位绝色的丽人。
“一个失忆的人会问这种问题么?”大司命的脸上泛着一丝狡黠。这时的少司命听闻大司命的话语,目光看向嬴子弋时,也变得不一样了。
哎呀,哥哥被这个小妮子算计了!
“郝仁。不管以前你与我阴阳家如何?这个盒子对我阴阳家十分重要,若是你不肯交出来的话,必然会面对我阴阳家无休无止的追杀。”
“我在乎么?”嬴子弋一笑,“阴阳家两大护法,月神星魂,不过我手下败将。除非东皇太一亲来,不然阴阳家能够拿我怎么样呢?”
嬴子弋的这话的真实性,还是水分居多。当初他与月神星魂交手,是在他们轻敌之下以幻术取胜。现下他们已经吃了亏,再交手时必然有防备,可不是原来那么好对付了。
“你当真要与阴阳家为敌,与我…为敌。”大司命檀口微张,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咬的特别重。
“阴阳家不是早就把我列进了必杀的名单之中了么?”嬴子弋一笑,对于大司命最后一句话中所蕴含的含义,假装不知。
“好!”大司命气呼呼的说道,“阁下,你我再见之时,不死不休。”
大司命转身离开,少司命看了一眼嬴子弋,也跟着大司命一起离开了。
日正当中,金色的光芒照耀,青黄色的泥土上弥漫这一股浓郁的清香之气。林中光影交错,焱妃双手持着腰前,缓缓的走出。
嬴子弋将手中的盒子向上抛了抛,对着焱妃说道:“想不到这个盒子经历这么多的波折,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
“太子殿下,接下去要怎么做?”
“这个盒子在我的手里一点用也没有,在阴阳家的手中也没有一点用处,自然要交给应交给的人了?”
“道家还是墨家?”焱妃问道。
“无论是道家还是墨家,其最后的作用都是一样的。何况现在,逍遥子和墨家的巨子早已经穿了一条裤子。”
“属下明白了。”
……
岚翠扑鼻,山岗之中,自有一股尘世中没有的出尘之意。嬴子弋沿着小道下山,下了最后一片山地,视野徒然开阔。
平野之中,水草茂密。远方,通往安邑的驰道上,车队往来不绝,匆忙而不失活力。
这其中,除了往来的秦兵以外,还有着从附近大仓中调集粮食的车队。
自这河东郡的官员下令警戒之后,嬴子弋更是下达了封境的名令。安邑虽然是一座大城,但是城中的存粮却是没有了多少。封境之后,来往的商队无法再进入安邑。因此,只能从附近的大仓之中调来粮食,用以维持市面的粮价。
可是就在这车队往来之中,嬴子弋却看见一骑飞快的向自己奔来。
奇怪?自己的身后就是山野了,怎么会有人特意往这里过来。
正觉得奇怪间,那一骑却是越来越快,嬴子弋看清了来者,是忘忧!
忘忧也看清了嬴子弋,当下舞动着马鞭,马儿跑的更快了。
“师姐。”嬴子弋正想和忘忧打招呼,谁知忘忧已经从马上飞跃了下来。
嬴子弋只见一道曼妙的身躯划过玲珑的曲线,紧接着便是一股软玉入怀,嬴子弋差点因之摔倒。
“师姐?”嬴子弋的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却是安然的放在了忘忧的肩上。
“师弟,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忘忧埋首在嬴子弋的怀中,嬴子弋看不到忘忧的脸,却是能够感受到她在自己的怀中微微的扭动着,身体也再微微颤动,似乎一只猫一般。
嬴子弋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忘忧,特别的柔弱,乖觉。嬴子弋虽然不知道忘忧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她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佳人在怀,嬴子弋感觉时间过得似乎特别的快。
忘忧冷静了下来。觉这样躺在嬴子弋的身上不好,随即又一把推开了嬴子弋。她低着头,脸色通红,不敢看向嬴子弋。
“师姐,你是怎么找来的?”嬴子弋问道。
“我是从徐东海,令中虎他们口中得知的,他们说上山擒拿阴阳家大少司命的计划因为一个少年功亏一篑。我从他们的口中的形容推测,那个少年是师弟你。”
忘忧说的很客气,但是嬴子弋知道,徐东海说起自己的时候,恐怕是没有忘忧空中说的那么客气。
“师姐你也是赵国人么?和徐东海她们相识?”
“这…..”对于自己是赵国公主的身份,忘忧一直没有和别人说过,甚至是忘巧这样亲近的姐妹也是一样。
虽说那日忘忧拒绝了赵歇的提议。但是忘忧明白,赵国,这个名字却是若一座大山一样,紧紧的压迫着她。赵国虽然辜负了忘忧母女许多,然而忘忧也欠了赵国许多。也许最后,她会迫于压力,真的答应赵歇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因为嬴子弋的插手,那个重要的盒子…恩...忘忧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铜盒。
“师弟,这个盒子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忘忧好奇的问道。
“啊!是我抢来的。”
“你抢这个做什么?”忘忧闪烁着眼睛,心中担忧。这个盒子在师弟的手上,怕是以后又要有一番风波了。
“这么多人都在抢它,我也是比较奇怪,所以也就抢了。”对于自己师弟纯真的话,忘忧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快回去吧!师姐相比现在已经急坏了。”
…….
“参见月神大人。”
深山之中,大少司命按照既定的地点,前往了阴阳家在山中的据点,却在那里遇到了月神。
“你们为何这么落魄?”月神看着大少司命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属下有罪,铜盒已经丢失了。”大司命将前后的事情都交代了一番,当然这其中隐瞒了大司命与嬴子弋的纠葛,最后大少司命单膝跪在了地上请罪。
“那个道家的弟子,居然还没有死?”月神听完之后,秀眉微微一蹙。“当初你与他共同掉下的山崖。最后他却消失不见。这些年来,我派人前往道家人宗,监视着各路上山的通道,为的就是确定他是否回到了人宗。本以为他伤重难愈,死在了那苍茫的大山之中。想不到他现在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对于当初那个卧底阴阳家,事发之后连战阴阳家数大高手,最后安然从阴阳家总舵逃出的道家弟子。月神深以为耻,发誓要除掉他。
“起来吧!这件事情怪不得你们。那竖子的修为如何我还是知道的。既然他已经出手,阴阳家之内,除了我和星魂,你们五大长老并不是他的对手。”
“多谢月神大人。”大司命与少司命双手抱拳,施了一礼之后,站了起来。
“月神大人,我们要不要前往安邑,追回铜盒。”
月神摇了摇头,“蜃楼的建设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事关我阴阳家根本,不容闪失。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接应你们。”
“那个铜盒呢?”
“苍龙七宿的秘密。没有我们阴阳家,光凭六国余孽,甚至是道家人宗,可没有本事解开。这个盒子迟早还是会回到我们的手中的。”月神冷笑道。
“至于那队铁鹰锐士,不是已经有了现成替罪羊了么?那帮赵国的余孽既然跳的这么欢,那就让他们接下这个罪名把!”
“是,月神大人。”(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一世剑舞 六国会盟
嬴子弋与忘忧回到薄府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忘巧满腔忧虑化为喜悦的神色。←UU小说,www.uu234.com。
嬴子弋正想上去宽慰两句的时候,忘巧却是别过头,转身离开了。
少女生气了!
嬴子弋自忖,换了自己。要是别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就消失几天,也会让人生气的。嬴子弋望着忘巧远去的身影和忘忧爱莫能助的脸色,也是一脸无奈。
不过少女的脾气终究没有发作太久,经过嬴子弋一系列态度良好的认错之后,忘巧原谅了他。当天晚上,忘巧便端着些精美的食物来到了嬴子弋的房间,操心的说道:“师弟,你以后去哪里都要跟在师姐我的身边,不要再丢哦!”
嬴子弋感觉忘巧完全是将他当作小孩子一般对待了。
此后几天,忘巧更是对嬴子弋关怀无微不至,甚至态度比起以往还要更加亲昵一些。亲昵的让时常拜访的薄府的魏豹咬牙切齿的。
“这个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这两天魏媪不在府中,据说是薄家的货物通往不来。封境,对于薄府这样的富商家来说,影响很大。因此,魏媪夫妇两正和一些当地的商贾联名一起去拜访河东郡尉,想要疏通门路。
没了魏媪的监督,忘巧之于嬴子弋,在薄府之中,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虽然忘巧的心中,对待嬴子弋的感情模糊不清,但是这并不妨碍嬴子弋借机揩油,反正忘巧也是不反感的。
刚才,魏豹就看到,嬴子弋当着他的面,故意往忘巧的身上蹭着,肌肤相亲,两个人近的程度用耳鬓厮磨来形容也不为过。而最让魏豹受不了的是,自己心目中的佳人对于这一切似乎都欣然接受,一点也不反感的样子。
魏豹看得是牙痒痒的,偏偏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愤愤的离开了薄府,省的受闲气。
薄府的庭院不大不小,容纳四五个人练剑却是一点也没有问题的。
嬴子弋躺在大树之下,身前摆放着几盆蔬果。他拿起了一串葡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自魏豹走后,他的忘巧师姐便在这里练剑。
那树下的佳人皓腕似雪,凝眸如霜。一席素白的长裙,裙边与领边绣着蝴蝶,鹅黄的绸带系着腰身,一块白玉绦绳沿之而下,压住了裙角。
长袖舞动,剑锋偏走。忘巧的身材并不算高挑,然而丰韵的身姿,一举一动间却是有着成熟的韵味,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师弟,师姐的剑练得怎么样?”忘巧收起了长剑,汗涔涔的走到了嬴子弋的面前,半跪了下来。
“师姐舞得真好,真想一辈子看师姐舞剑。”嬴子弋有感而发的说道。
砰砰,忘巧感觉自己心忽然猛烈的跳了一下,似乎有些东西苏醒了。
“不要瞎说,师姐将来是要给自己的夫君舞一辈子剑的。”不知不觉中,忘巧嫩白的脸上渗出了不少的汗水,更有一丝红晕上脸。
嬴子弋本来想说我可以当你的夫君,然而想想自己现在的这副样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又何以取信于人,当下便是不提这一茬。
“忘忧师姐呢?”
不知为何,当听嬴子弋说出这一句话时,忘巧的心中感到一丝失望。
不过,她并没有将这丝失望表现在脸上,反而笑道:“忘忧师妹安邑遇到了旧人,去会一会。”
故人?那应该就是那群赵国的高手了。只是他们与忘忧是什么关系?
…….
当忘忧来到前些日子去过的酒肆,赵国高手的据点时,那里已经多出了两个人。
自己的哥哥赵歇的身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满头银发一把长槊横在身前。一个一身蓝衣,头戴兜帽,隐藏住了自己面貌。比起这人来,他身前摆放着一把黑白相间的长剑却是更能吸引忘忧的目光。
赵歇依然还是那副苍白的面貌,似是常年不见阳光。
忘忧与赵歇虽然兄妹不合,但是再外人的面前,还是有所收敛。忘忧上前,坐在了赵歇身边其特意留出的空位上。
“这位是齐国王族后裔田横,这位是墨家的巨子。”赵歇指着那两人,一一介绍道。
忘忧与两人一一见礼后,赵歇便再度开口:“巨子,你此来何意?”
“正是为了六国会盟一事。”
燕丹开口,就说了一句让忘忧惊诧莫名的事情。秦国扫灭六国之后,六国君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六国的王族,更是被秦屠戮,只有很少留存下来,或是隐于市井之中,或是流亡于山野。
墨家的巨子居然想要举行六国会盟?可是这了会盟的人选又是谁?要知道,来的人若是身份不够,只是徒惹人笑柄。可是秦国的威势下,那些苟延残喘的六国余族,又有几人会冒着这绝大的风险,行那‘谋逆’之事。
“巨子莫不是再开玩笑吧?”赵歇说了一句无礼的话,但从中也透露出了他心中的惊讶之情。
“在下从来不开玩笑。”屋中响起了一阵议论之声,可是墨家的巨子声音依旧是不温不火的。
“那这次六国会盟的地点在哪里?又是何时举行?与会的都有何人?为的又是什么?”赵歇没有说话,开口的是坐在忘忧下首的张耳。
张耳一连问了四个问题,燕丹却是摇了摇头,“地点在哪?与会的人是谁?在下现在还无法回答各位。至于目的是什么,正是为了我六国族裔的存亡而来。”
“巨子莫不是耸人听闻吧!”张耳老神在在的说道。
“一点也不耸人听闻。在下想问,当今天下乃是何人之天下?”
“自然是嬴政那暴君。”有人回答道。
“没错。但是嬴政虽然在十年之间了鲸吞六国,但是却难以吞灭六国人心。六国的后裔在故地仍然有相当大影响力。我相信,只要有六国正统的继承人出现,仍然可以拉起一只相当实力的抵抗力量,抵抗秦军!”
“没错,只要我想,我可以在赵地轻易拉起一支军队。赵国虽然灭亡,但是赵地仍然有大量忠于故国的百姓勋臣,甚至在秦国内部不少的降臣都有思赵之意。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赵歇说着,苍白的脸色上漆黑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怨毒。“秦皇还活着!”
赵歇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想起了咸阳城中那位震慑四方的天下至尊,那倾压在所有六国旧族心上的巨岳。赵歇就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压力,乃至恐惧。
“是的,秦皇还活着,纵使殿下手中拥有着巨大的力量,却是仍然不敢轻易用出,只能隐藏于市井之中,惶惶度日。甚至,其余五国之人也是差不多。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维持现状,就这样过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殿下现在手中的力量还能剩下几分?”
赵歇陷入沉思之中,燕丹却是继续说道:“车同轨,书同文。这样的政策执行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这天下还会有多少忠于故国的人存在?公子殿下,时不我待啊!”
“我明白了,巨子。”赵歇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就算我们六国之人都联合起来,对付秦国,又有几分胜算?”
“十成。”燕丹坚定的说道。
“巨子为何有如此把握?”
“嬴政太过狂妄了。他视六国诸侯为草芥,视天下苍生为刍狗。在外,他为了修长城,为了修长安,为了建驰道,前前后后动用了多少的劳役?征伐百越一役,又耗费了无数的钱粮。我一路行来,看见多少黎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在内,他撇弃贤德的嫡长子扶苏不顾,却立了那残暴不仁的十四子嬴子弋为太子,又有多少良臣贤士不服。内忧外患,眼下看似铁桶一般的大秦江山,迟早会出现缝隙,而且会越来越大,到时就是我等用武之时。”
“哈哈!巨子一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啊!”赵歇大笑:“如此,我就答应了巨子的请求。”
“在下替天下苍生谢过公子殿下。”燕丹微微俯首,说道:“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还要通知各位。”
“巨子但说无妨。”
“城外的那对铁鹰锐士全灭,可是诸位所为?”
“自然不是。”赵歇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
“那诸位可是在山中与阴阳家的人产生了冲突?”燕丹又问道。
“这….不瞒巨子,却有其事。”
“阴阳家乃是帝国爪牙,此刻诸位恶了她们。十有**,她们会将消灭铁鹰锐士的罪名扣在诸位的头上。”
“什么!”赵歇大惊,脸色又白了几分。
“依我之见,此地已经成了险地。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及早离开为妙。”燕丹建议道。
“没错。”赵歇思转其中关节,觉得燕丹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最终下了决定。
徐东海却是一拳砸向了地上,心中不免窝火,“若不是那个小子捣乱,我们又何至于狼狈逃窜。不要让我再见到他,不然一定要他好看。”
在座诸人,不乏有那天参与了围杀大少司命的人,听得徐东海的话,也是怒气纷纷。
忘忧默默不言,当日她与嬴子弋相遇,回城的时候并没有与徐东海他们汇合,而是单独进了城。忘忧怕得就是眼下的这副场景,可是看现在,这帮人与自己的师弟仇隙是越来越深了。
“无忧,你与我们一起走吧!”赵歇看向了忘忧,说道。
“不,我还要与师姐师弟们汇合,就不与你们一起走了。”忘忧说道,悄然之间拒绝了赵歇的建议。
赵歇心中恼怒,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却是点了点头,装作关切道:“如此,你要小心。”(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这个老头会翻墙
第六十四章 叔叔我们不约
第六十五章 反派总是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