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3
诺兰说得冷酷无情,他的心却一直沉下去。
这么快,他就要开始怨恨他了吗?
他开始不太适应,如此冷漠的诺兰。
台上的歌手,唱起一首重金属音乐,特别摇滚,空气中的温度都要热起来,仿佛要沸腾似的,有人不断地在吆喝着一起唱,陆臻不动声色地蹙眉。
四面八方的吵杂声音,如一张布满了刀锋的网,四面八方地涌来,把他网住。
他的心越发压抑,越发沉冷。
总让他想起那些过去。
回忆是数不清的刀子,画地为牢。
他逃不开,这绝望的城墙。
诺兰很想真正的狠心,漠视陆臻的痛苦,然而,陆臻的痛苦,印刻在他的眼里,如放大的裂骨之痛,他无法视而不见,诺兰倏然起身,一手架起陆臻。
“走,我带你回家。”
只要在陆臻身边一天,他所扮演的角色,都只希望是陆臻累了,他带陆臻回家。
仅此而已。
他的爱,如此简单,为何陆臻还要把他推开?
陆臻起身的时候,有些吃力,两人刚走出餐厅,陆臻推开诺兰一人藏身到隔壁街道的暗巷中,他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呼吸,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空气会把细菌带给他。
与其说这是一条街道,不如说是一条暗巷,两边是老建筑,暗巷全是垃圾桶,特别脏,楼上延伸出来的管子还在滴水,暗巷里,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全是令人不悦心烦的气味。
汗水不断从陆臻额头上滴落,湿润了发根,鼻尖上也有一抹汗珠,正在往下掉,两侧微微的灯光中,衬出他灰白的脸,拳头握得死紧,可见他一直忍耐着。
总算放松了警戒,却如此的不堪。
他依然没办法轻松自如地在人群中走动。
诺兰意识到这样的空气对他的身体伤害很大,诺兰去牵他的手,“陆臻,先出去,不要在这里,空气很不好,你会发病的。”
陆臻摔开诺兰的手,身子靠着墙壁滑下来,痛苦地捂着脑袋,似乎想把脑袋砸开,赶走那些纷乱绝望的画面,陆臻是极爱干净的人,此刻却狼狈地坐在肮脏不堪的地面上。
闭着眼睛,享受这黑暗。
诺兰沉痛地闭着眼睛,突然后悔这样逼陆臻,他能一路坐火车到市中心,能和他一起吃顿饭,已是很好的表现,为什么还要一直去逼他。
“小臻……”对不起,是我太心急,是我愤怒,是我太……混蛋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愿意分手,我不想离开你,却要用这样方式证明,你仍需要我,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掩饰我说不出口的骄傲,看着你痛苦,我比你更痛苦。
什么骄傲,自尊,都比不过陆臻。
陆臻的痛苦,是他的心魔。
“我做不到,我还是做不到……”陆臻闭着眼睛,自嘲地大笑起来,如受了伤害的野兽,悲鸣的声音要把全世界的绝望都叫醒。
“我依然没办法坦然地面对人群,我一看到别人靠近我……”
我们分手吧 4
“我依然没办法坦然地面对人群,我一看到别人靠近我,我就想杀了他,我没办法……我就像一个废物,废物,我连一个孩子都不敢碰,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哈哈哈……”
悲鸣的笑声回荡在潮湿阴冷的暗巷中。
诺兰看到陆臻的崩溃。
他差点扇自己一巴掌,是他的急切,造成了陆臻的崩溃。
他是一名反恐长官,哪怕查案的时候都知道循序渐进,不能一步登天,他怎么能要求陆臻在受了创伤半年后,第一次踏出人群就能接受。
他潜意识里清楚,陆臻无法接受,他明明知道,陆臻会绝望,会崩溃,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做?
只是因为陆臻说要分手,他受到伤害,他也感受到绝望,所以他也让陆臻感受这绝望。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这并非他所愿。
“小臻,起来,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你要做什么,我都随你。”诺兰手忙脚乱去抱陆臻,陆臻却对他一阵手打脚踢,一巴掌还甩到诺兰脸上。
诺兰只顾把他抱到怀里,沉沉地拥抱着他,“小臻,对不起,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认了,只要你能觉得舒服一些,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滚!”陆臻一脚无情地踢在诺兰身上,他知道这不怪诺兰,他只不过在泄愤罢了,他太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他可以,可以克服。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陆臻自幼骄傲,硬骨铮铮,从来没有什么难关他自己无法闯过去,打定主意要再一次站起来时又听到自己活不长久,心中便存了恨,越发地想要证明自己定然能好起来。
谁知道,结果如此不如人意。
对于生死,他本看得很淡,然而,爱上诺兰之后,他突然很害怕死亡,并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害怕他和诺兰再也见不到面,他们都活在没有彼此的世界里。
很早以前,师傅就告诫过他们,若没有准备定下心来经营一个家,那就不要爱上别人,伤人伤己。
看来李欢情和穆云生这十年来彼此伤害,伤痕累累,陆臻更对情爱退避三舍,他想享受别人的爱,又不想付出自己全部的爱。
直到遇上诺兰。
陆臻自嘲地想,当初师傅没有告诉过他,是否爱一个人,理智不能决定。
等你发现时,你早就发现,非他不可。
只是,他有了这样一段感情,却没有这样的命。
“我在你身边,真的让你如此痛苦吗?”诺兰目光晦涩,潮湿的空气中,凝聚着他们无法说出口的悲伤。
他们前段日子尚很好,陆臻心情开朗许多,也没有分手的征兆,为什么突然就提分手?诺兰并不明白,他也知道陆臻如今伤势并未痊愈,脾气暴躁又反复。
然而,他不认为,他会失去理智,把分手挂在嘴边,他若说分手,肯定是要分手,他并不是女人,会利用这样的事情来刺探他的感情。
…………
我们分手吧 5
然而,他不认为,他会失去理智,把分手挂在嘴边,他若说分手,肯定是要分手,他并不是女人,会利用这样的事情来刺探他的感情。
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是他做错了什么?陆臻要舍弃了他?
陆臻靠着脏乱的墙壁,微微仰着头,透过灰暗的光,他看到陆臻深邃的双眼皮和挺直的鼻子,如刀削似的冷硬,又精致得过分冷漠。灰暗的光线在他身上,镀上一层白色流沙,灰白而绝望,喉结不安地滑动,一滴汗珠从额头落下,滑落在眼睛里,又从眼睛溢出。
他泛红着眼睛,已分不清,那是泪珠,还是汗水。
诺兰的心,被人拧着,似乎怕他不够疼,一边还搅动着让她痛苦。
从陆臻的角度,只看到方寸的夜空,没有星光,若是外面看,星光灿烂,然而,这一暗巷里,两边高大的建筑物如挡住了星光璀璨,只把一片黑夜留给他。他看不到星光,他的全世界的只剩下这样的暗色。
“那天,你说,我是你的信仰。”陆臻冷硬的线条倏然变得柔软起来,“我多开心啊,我真当自己是你的信仰了,诺兰的信仰啊,那是多高的荣耀啊,我好像有了一种一定不能让自己再次倾倒的毅力。”
“我积极配合,我努力生活,我想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天知道,我多想。”陆臻浓密的睫毛,染了一丝水汽,“可我发现,太累了。”
“诺兰,我很累。”陆臻轻声说,声音并不像刚刚那么高亢,也不失去了狂躁,只有一片清冷的疲倦,“我真的很累,这半年多来,戒毒耗去了我全部的力气,小雪说,我很快就要痊愈了,可我觉得,我的身体都被掏空了,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你明白吗?”
“你看看我,你还认识我吗?你还记得你刚遇到陆臻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吗?你再看看现在的我,你能在我身上找到一点过去的影子吗?”
“我就想一团被丢在垃圾里的废物,什么都做不了,还妄想着有一天能重新自信灿烂地站在阳光下。”
“其实,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阳光。”
诺兰眸中痛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陆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陆臻。”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陆臻哈哈大笑,笑声悲哀,“你看看这地方,现在的陆臻,就像躲在这阴暗潮湿里的老鼠。”
诺兰捧着他的脸,声音带了怒火,“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听见没有,我不允许再说这样的话,你是我的心中的太阳,永远都是。”
“哈哈哈……”陆臻大笑,修长的身体全部瘫软在地上,脸颊上有一行泪痕滑落,似是笑到极致无法控制这种生理现象,他突然笑起很恶毒,湿润的舌尖扫过唇瓣,露出一抹如毒蛇一般的危险恶毒笑容。
“我一直都害怕你发现一件事,如今,我竟然不害怕了……”陆臻笑得有点病态。
我们分手吧 6
“我依然没办法坦然地面对人群,我一看到别人靠近我,我就想杀了他,我没办法……我就像一个废物,废物,我连一个孩子都不敢碰,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哈哈哈……”
悲鸣的笑声回荡在潮湿阴冷的暗巷中。
诺兰看到陆臻的崩溃。
他差点扇自己一巴掌,是他的急切,造成了陆臻的崩溃。
他是一名反恐长官,哪怕查案的时候都知道循序渐进,不能一步登天,他怎么能要求陆臻在受了创伤半年后,第一次踏出人群就能接受。
他潜意识里清楚,陆臻无法接受,他明明知道,陆臻会绝望,会崩溃,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做?
只是因为陆臻说要分手,他受到伤害,他也感受到绝望,所以他也让陆臻感受这绝望。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这并非他所愿。
“小臻,起来,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你要做什么,我都随你。”诺兰手忙脚乱去抱陆臻,陆臻却对他一阵手打脚踢,一巴掌还甩到诺兰脸上。
诺兰只顾把他抱到怀里,沉沉地拥抱着他,“小臻,对不起,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认了,只要你能觉得舒服一些,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滚!”陆臻一脚无情地踢在诺兰身上,他知道这不怪诺兰,他只不过在泄愤罢了,他太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他可以,可以克服。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陆臻自幼骄傲,硬骨铮铮,从来没有什么难关他自己无法闯过去,打定主意要再一次站起来时又听到自己活不长久,心中便存了恨,越发地想要证明自己定然能好起来。
谁知道,结果如此不如人意。
对于生死,他本看得很淡,然而,爱上诺兰之后,他突然很害怕死亡,并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害怕他和诺兰再也见不到面,他们都活在没有彼此的世界里。
很早以前,师傅就告诫过他们,若没有准备定下心来经营一个家,那就不要爱上别人,伤人伤己。
看来李欢情和穆云生这十年来彼此伤害,伤痕累累,陆臻更对情爱退避三舍,他想享受别人的爱,又不想付出自己全部的爱。
直到遇上诺兰。
陆臻自嘲地想,当初师傅没有告诉过他,是否爱一个人,理智不能决定。
等你发现时,你早就发现,非他不可。
只是,他有了这样一段感情,却没有这样的命。
“我在你身边,真的让你如此痛苦吗?”诺兰目光晦涩,潮湿的空气中,凝聚着他们无法说出口的悲伤。
他们前段日子尚很好,陆臻心情开朗许多,也没有分手的征兆,为什么突然就提分手?诺兰并不明白,他也知道陆臻如今伤势并未痊愈,脾气暴躁又反复。
然而,他不认为,他会失去理智,把分手挂在嘴边,他若说分手,肯定是要分手,他并不是女人,会利用这样的事情来刺探他的感情。
…………
寂寞的牢笼 1
诺兰眸中痛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陆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陆臻。”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陆臻哈哈大笑,笑声悲哀,“你看看这地方,现在的陆臻,就像躲在这阴暗潮湿里的老鼠。”
诺兰捧着他的脸,声音带了怒火,“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听见没有,我不允许再说这样的话,你是我的心中的太阳,永远都是。”
“哈哈哈……”陆臻大笑,修长的身体全部瘫软在地上,脸颊上有一行泪痕滑落,似是笑到极致无法控制这种生理现象,他突然笑起很恶毒,湿润的舌尖扫过唇瓣,露出一抹如毒蛇一般的危险恶毒笑容。
“我一直都害怕你发现一件事,如今,我竟然不害怕了……”陆臻笑得有点病态,突然扯过诺兰的手,覆盖在他的裤裆处,那一处的器官温顺极了,诺兰微微蹙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陆臻笑容妖异却极令人心疼,“你知道吗?从监狱出来后,我就不能勃qi。”
诺兰脸色剧变,夜色隐藏了他的震惊,却藏不住,他眼眸中的神色。
“小臻……”
“你不信我吗?同样是男人,你摸摸看,很快你就能证实了。”陆臻的声音像一条毒蛇爬过诺兰的咽喉,他突然伸手,把陆臻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灼热的眼泪,滑落在陆臻的衣襟里。
他恨不得把怀中这个男人,揉入他的骨血之中,把他所有的一切,都代替给了他,他要什么,都可以尽管拿去,只要别这么悲伤。
“你看,我就是这么残破,太监一样的身体,哦,你或许还不懂什么是太监,哎,我还得对你解释一通……”
“别说了!”诺兰厉吼!陆臻能感觉到自己衣襟里的泪痕。
他刺了诺兰一刀。
诺兰却不知道,他早已遍体鳞伤,鲜血淋淋。
男人失去了这方面的能力,无疑是一种耻辱,尤其对陆臻的男人而言,更是一种致命的耻辱,哪怕豁达如他们,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这样的缺陷。
“小臻,别再说这样让我难受,更让你自己难受的话。”彼此伤害,陆臻不喜欢,他不舍得任何一个伤痕在陆臻身上出现……
他也怪自己粗心,这半年多来,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和陆臻同床共枕,看着陆臻醒来,也曾擦枪走火,那时候陆臻有些抗拒,身体僵硬,且他明显感觉到陆臻的慌乱。
虽然一闪而过,很怕被他发现。
每一次,他都僵硬如石头,却很配合他的亲吻,他的抚摸。
只是,每次当他要再进一步时,陆臻却躲开,他的身体已经能接受男欢女爱,彼此心意相通,诺兰自然想做,他多爱陆臻,就多想征服他。
陆臻的抗拒,他以为是因为毒品的关系,他没心情,他等。
他想等陆臻身体完全康复,这种事本该是快乐的,两情相悦的,陆臻哪怕有一点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陆臻。
然而,这么多次,他都没发现陆臻的问题。
如今回忆起来,他的确也开始察觉不对劲,哪怕他们都已经意乱情迷,陆臻也时刻抗拒的,不让他的手往下移,而且,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陆臻的勃qi。
诺兰的心如在烧烤架上烤过一般,他是世上最粗心的情人,竟然这个问题都不曾发现过,是陆臻隐藏得太好,还是他太混蛋?
“告诉我,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诺兰捧着陆臻的脸,亲吻他的眼睛,这双痛楚的眼睛,太令他心疼,眼睛上咸涩更让他难受。
陆臻歪着头如一神经病,“你可以发挥你最强的想象力,这是你们系统里的人啊,你应该可以想象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我告诉你。”
这话于诺兰而言,尤为诛心。
他知道,他的难受,比不上陆臻百分之一,诺兰突然咬牙,突然理解陆臻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报复,不允许其他人介入,若是报不了仇,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这阴影,永远存在。
“小臻,不管你变成怎么样,我都不介意,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理由要分手,大可不必……”诺兰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虽然没有性的婚姻是一道不放盐的菜肴,可若是陆臻,他宁愿一辈子都吃没盐的菜。
陆臻大笑,笑容里有着刺骨的讽刺,“你当然不介意,只要做的时候我张开双腿伺候你就可以,你何必在乎我前面能不能……”
诺兰一巴掌打在陆臻脸上,陆臻墨玉般的眸子掠过一抹痛楚,又不逊地挑衅者他,诺兰胸口不断地起伏,“给我住口,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他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自己会打陆臻,且在陆臻即将崩溃的边缘,他竟然打了陆臻,他以为他会一直把陆臻呵护在手心里,如女人一样。
然而,他也释怀了。
陆臻从来不是女人,也不需要他太过仔细的呵护。
男人之间的感情,本就存着一些暴力,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把陆臻当成弱者,当陆臻说出这些羞辱他,又羞辱自己的话后,诺兰恨不得封了他在嘴。
陆臻狼狈地靠着墙壁,楼上不断地滴水,滴答滴答,这样的声音像是恶魔不断地传来。
“诺兰,算我求你,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吧。”
诺兰从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痛,能如此刻骨铭心。
对着这样的陆臻,他能说不吗?
他舍得,再在陆臻的伤口上撒盐吗?
诺兰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了陆臻,如是最后一次,如此拥抱陆臻,把他的头颅紧紧地压在自己的怀里。
“我答应你。”诺兰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昨天更新的内容是六张,只显示了4章,我怕连不上,系统现在还没弄好,重复了一章节内容,大家别介意。
寂寞的牢笼 2
诺兰送陆臻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钟。
陆臻全身脏兮兮,散发出不好闻的味道,安逍遥等人诧异至极,却不敢去问,诺兰帮他放了洗澡水,把他要换洗的衣服放到浴室外的凳子上。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陆臻做这些事了吧。
虽然这半年来,这些事情,他做得那么熟脸。
陆臻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沉浸在已放了精油的浴缸中,寂寞如水,把他淹没。
他把诺兰推开自己的生命。
从此以后在,再也见不到了。
如此也好。
日后,他也不会太伤心。
几年后,什么情啊,爱啊,应该也淡了,他不会那么绝望,会好好活着。
他已经没什么念想了。
安逍遥问诺兰,“你们去哪儿,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诺兰烦躁地把手插在头发中,“我们分手了。”
“什么?”安逍遥,穆云生和龙四都觉得不可思议,诺兰陪了陆臻这么长时间,任打任骂,二十四孝男友,断然不会放弃陆臻。
说分手的,肯定不是诺兰。
“为什么?”穆云生问,“陆臻为什么这么做?”
倏然想到什么,穆云生也噤声了。
他想到当年的欢情。
当年欢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自己,甚至不惜要和秦牧结婚摆脱他,让他憎恨她,想起那段日子,再想想诺兰和陆臻。
他知道陆臻的想法,也知道诺兰的悲伤。
小雪在一旁低垂着头,双手紧张地搅动在一起,后来实在不安,她索性端着杯子喝水,低头不说话,安逍遥和龙四都知道这件事后,自然不会瞒着穆云生。
如今,也就他们几人知道,没人告诉诺兰。
既然这是陆臻的选择,他们当然都尊重陆臻。
在没有办法救陆臻之前,小雪的确不会说什么。
安逍遥淡淡说,“陆臻情绪一直都不稳定,受伤后也沉默寡言,可能他一时还没忘记过去的阴影,你不要恨他,他其实很爱你的。”
恨他?
如果他能恨,该多好。
可其实上,他一点都不恨陆臻,他有什么资格去恨陆臻。
若是自己变成这幅摸样,或许,他都不允许陆臻这半年来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
诺兰对小雪说,“小雪医生,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可以啊。”小雪点头,安逍遥和穆云生等人先退避,小雪喝了一口温水,温和地问,“你想谈什么?”
诺兰问,“陆臻在监狱里到底遭受过什么,他可有和你说起过?”
小雪摇头,“若你都不知道,我更无从知道。”
诺兰是陆臻最亲近的人,同床共枕,他知道陆臻一直在做噩梦,可他很少说梦话,或许是疼痛训练养成的习惯,哪怕再疼,也不会胡乱说话。
每次都是满头大汗醒来,然后开始暴躁伤人,后一会儿才能消停。
他从不知道,陆臻梦到什么,可他知道,定不是很好的梦。
他不愿意说,诺兰也从来不强迫。
诺兰知道,把陆臻不能勃qi这件事情说给别人听。
寂寞的牢笼 3
诺兰知道,把陆臻不能勃qi这件事情说给别人听,陆臻会羞愤得杀了他,只是若此人是小雪,应该没有关系,她是陆臻的医生,知道陆臻身体所有的毛病。
“虽然我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只是……”诺兰羞辱启齿,想了好一会儿,他继续说,“陆臻今天说,自从出监狱后,他一直都不能勃qi,这是生理原因,还是心理原因。”
小雪愣了一会儿,“他和你说这件事?”
诺兰点头,小雪眸中掠过一抹痛楚,“没想到陆臻会和你说这件事,我以为,他宁愿死也不会告诉你,他那么骄傲,怎么愿意说这样的耻辱。”
诺兰心中明白,正因为明白,他的心中更是痛楚难当。
他的小臻。
从小到大,他都没能力保护好,竟然让他经历这样的羞辱。
若不是他逼得太紧,陆臻或许不会和他说。
小雪说,“我实话告诉你吧,那些病毒里,其实是有刺激荷尔蒙的副作用,人体在吸收后,会有野兽一般的冲动,陆臻自然也不例外。且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会逆血而亡……所以,他只能自己解决。”
“他被强,暴了吗?”
“强,暴有很多种意思,你若说生理上的,那肯定是没有。”小雪说道,见诺兰不信,她有些嘲讽地说,“你是觉得陆臻太有魅力没被他们强了,你觉得不信,还是你知道你效忠的国家,也会有这么肮脏的一幕?”
诺兰没说话,小雪也没有继续嘲讽,她缓缓说道,“当时第一接触他的人并不是我,若是他被强了,逍遥他们早就知道,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只是,诺兰,当你受了毒品的影响,身体无法控制的时候,身边又全是你的敌人,你狼狈丑陋的模样被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你心中作何感想?”
诺兰倏然闭上眼睛,遮住了眼睛那些尖锐的疼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若不然,陆臻岂会有这样的毛病。他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胀痛,身体里所有的感官都在无线地放大,有人拿着刀子不断地凌迟他的神经,又刺进脑海里,把他的脑浆绞成一锅粥。
他已经不需要再问。
“能治好吗?”诺兰问。
小雪沉声说,“能不能治好要看陆臻配不配合,若是他不愿意配合,谁也没办法,如果要把他治好,肯定要让他重新经历当时所有的事情,我想,陆臻宁愿一辈子都这样也不愿意回想。”
诺兰当然知道,这是陆臻的选择。
他不愿意去回顾,谁也不能逼迫他。
“小雪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治好他。”诺兰沉声说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他好,这是心理病,若是治不好,会延伸出很多问题,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
小雪心中悲伤地想,若是找不到新药抑制陆臻体内的病毒,他没多少日子了,岂会在乎自己能不能有性能力,岂会在乎什么男欢女爱。
然而,诺兰并不知道。
寂寞的牢笼 4
身为一名医生,她也明白,陆臻这种情况,必须要治疗,必须要看心理医生。
否则,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恶化。
只是,若他本身就没多少时间可活,又何必再临死之前,再去回顾当日的耻辱。
“我会尽力劝他。”小雪说,诺兰点头,也不需要再问什么,他本该离去了,却有些不舍,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如此靠近陆臻,以后,再也不能看到他,再也不能拥抱他。
他想离陆臻,更近一些。
哪怕是一晚也好。
陆臻梳洗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他和诺兰的过往,要丢弃这么重要的过去,心中并不好受,只是没办法,他只能如此。
他把弄着一把瑞士军刀。
这是当年诺兰留给他的,他带在身边快二十年了。
好品质就是好品质,用了这么些年,都没有生锈,他保养得好,这快成古董的瑞士军刀如新的一样,被他日日捧在手心中,夜深人静的时候,最能想起诺兰。
陆臻眼睛有些湿润,他颤抖地亲吻着这把军刀。
“哥哥,我爱你。”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冰冷的军刀上。
彼时,诺兰正在一墙之外,陪着他。
虽然只隔着一道墙,却像是一条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阴阳鸿沟。
思念是夜色中幽灵,延伸出寂寞的牢笼。
第二天,诺兰的调职申请报告放到迈克尔手上。
迈克尔蹙眉,震惊地看着诺兰,诺兰却十分平静,脸色没有一点情绪,只是无尽的疲倦和冷硬,依然是他熟悉的弟弟,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
诺兰从西点军校毕业时,已是一名上尉,他服从军令在别的部门待过一些时日,但都不长,后来调到反恐办公室,一直都在最前线。
国际反恐是诺兰当时宣誓要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
当年他升军衔时,那身常服笔直又漂亮,军姿站得如一支标杆,所有人都为认为,这名面冷心热,爱憎分明,正义凛然的少校会一直热衷于事业。
一生都会为了反恐事业奋斗。
迈克尔也是如此认为,诺兰去年年初就可以升中校,他却阻止迈克尔上报,所有的功劳也全部落在迈克尔身上,他无心在仕途上走更远。
他觉得自己当一名校官就可以,最多到上校,再往上就是准将。诺兰少校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迈克尔也就造成迈克尔不到三十五岁就是一名上校。
明年再升军衔,他就是近年来最年轻的准将了。
诺兰却没这方面的心思,越往上,他往前线的机会就越少,所以诺兰宁愿他一直都是少校,军衔升得慢一些,等到他的军衔到上校时,大多数他就是指挥别人去战斗。
他就坐办公室了,这并不是诺兰所希望的。
尽管如此,迈克尔还是上报,绝对给诺兰升军衔,文件都批了,再过一个礼拜就到他手中,到时候,诺兰就是一名中校,在此时,诺兰却提出调职。
寂寞的牢笼 5
且是调去档案科。
“为什么突然要去档案科?”迈克尔惊讶地问。
国际反恐隶属于fbi,权力分开,但档案科是没有分开的,诺大一个档案科其实没什么人在管理,全是文职,一天就整理报告,看看资料,喝喝咖啡过日子。
有人来拿档案,调出档案给他们。
虽然里面挂职的也算是探员,可谁都知道,其实就是吃闲饭的,诺兰很清楚档案科是做什么的,一般是犯了错的高层被贬职去的地方。
他还没听说过谁自动申请去那种地方。
朝九晚五的工作,并不适合热血的诺兰。
“我不想在做这份工作。”诺兰淡淡说道,眉宇间,全是疲倦,“哥哥,你就成全我吧,把我调到档案科去。”
“笑话,从来没有一位校级军官到档案科去的道理。”迈克尔摔了他送上来的申请,“回去,这件事我就当没听说过,诺兰,你做事越来越没分寸了。”
“这是想了很久的决定,既然没有校级军官过去,你就调我过去管理吧。”
“胡闹!”迈克尔怒声说,“这反恐办公室都没几个军官,档案科是文职岗位,就算你犯了错,你是一名校官,我也没有理由把你放到档案室去。你若犯错是要被丢到边境去,你以为你想去就可以吗?除非你脱了这身军装,那我也不管你。”
诺兰眉目低垂,什么都没说,迈克尔怒不可遏,诺兰脾气硬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迈克尔沉了沉呼吸,“诺兰,别闹了,为了陆臻,你到底要做什么什么地步,连自己的事业都不要了?”
“这和陆臻没关系,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你说什么?”迈克尔疑惑极了,诺兰常去看陆臻,他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分手了呢?
“我分手了。”诺兰平静地看着迈克尔,“这回,你总该要放心了,我不会再做出让你担心的事情,只是,我太厌倦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你就把我调到档案科,让我自生自灭吧。”
迈克尔叹息,信了诺兰,诺兰不撒谎的,他的眼睛里全是冷漠的平静,显然,的确分了手,迈克尔心思复杂,这分手肯定不撒谎诺兰所提出来的。
监狱里的事情,诺兰不知道,他隐约却听说了一些,他本就觉得,经过那样的事情,陆臻不会再和诺兰在一起,只是这半年多来,他们都一直在一起,他以为陆臻熬过去了。
原来,只是假象罢了。
“诺兰,你的升衔文件,没多久就到了。”迈克尔说道,“这时候去档案室,怎么都说不过去,你若想休息,我放你长假。”
“不必了,我的长假,休得够多了,再休长假下去,我可能真要脱了这身军装。”诺兰说道,“这是爹地妈咪的期许,我哪怕死了也不能脱了它,但我不想……”
“行了,我知道了,你想去就去吧,但是,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美人少校升职啦 1
诺兰没回答,他在办公室的东西不算多,收拾几个箱子就足够了。反恐大楼和联邦大楼相连,内部有电梯转过去,fbi大楼25楼到30楼全是档案科。
虽然五层楼全是资料和档案,可管理的人不算多,一层楼也就两三个人,诺兰是里面唯一一名军官,里面的探员面面相觑,可能谁都没听说过有武职军官来文职岗位的。
他穿着军装,一看就不是文职军人。
诺兰沉默寡言,简单地介绍后就去了自己的位置,因为军职的关系,他成了这里的管理者,他无心上班,反正多他一个人少他一个人,对档案室也没什么区别。
有人来取档案,会有手下的人去忙活。
诺兰每天在自己办公室里,看书混日子,在迈克尔来看,就是浪费生命,混吃等死的堕落。
当然,他这样的状态也被做成报告书,送到某些高层的面前。
安逍遥等人最近在查夏晨曦父亲的事情,对他们内部的调职很敏感,因为诺兰这调职是大动作,不是小事,陆臻听了,没什么反应,好像诺兰自暴自弃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从这一天开始,陆臻开始主动迈向人群,开始重新接触,他所熟悉的社会。
一开始,一点征兆都没有,小雪想他的状态不好,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陆臻却愿意开始走出去了,其实心理病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
他愿意走出第一步,走出去就不是问题。
且陆臻的状态非常好,他一点都不急切,听从医嘱,一旦有所不适,他不会勉强自己,他也开始看心理医生,王牌有很多非常著名的心理医生。
因为特工训练后,第一次出任务后,很多很多的第一次后,会留下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王牌里有非常多的心理医生。
大多数心理医生都是自己系统里培养出来的,有几名是外聘。
陆臻所接触的,全是自己系统里的医生。
夏晨曦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她成了陆臻最能倾诉的人,也尽量在帮助陆臻,虽然明知道,这个人好了以后,可能不会放过她的父亲。
夏晨曦甚至帮他定了一个计划表。
早上5点起床,体能训练2个小时,休息半个小时,吃早餐选择在外面的餐厅,夏晨曦全程都陪着他,偶尔安逍遥和小雪也一起。
早餐后,又开始体能恢复训练,中午午睡,听音乐,看书。下午,看心理医生,再出门,然后又是体能训练,晚饭在外面吃,坐公共交通,专门在人群里转。
回来后,开始做一些室内运动,听听音乐看看书,注重休息,节奏比较慢,夏晨曦对这样的效果非常之满意。陆臻也非常配合,虽然还不能完全克服一个人站在人群中会杀戮的毛病,却比第一次和诺兰出去,好很多。
小雪并不主修心理科,安逍遥和穆云生,龙四和陆臻都修过,但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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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并不主修心理科,安逍遥和穆云生,龙四和陆臻都修过,但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陆臻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循序渐进,身体也渐渐的好转,脸上也有了血色。
他如换了一个人,以前他也积极配合各种恢复健康的检查和训练,可大家都感觉得出来,他敷衍的情绪高一些,如今,陆臻明显是自己想要健康起来。
若说他真是为了复仇,那肯定要急切一点,可恰恰相反,他一点都不急躁,他非常的温和,甚至开始笑脸迎人,大家都以为分手后,陆臻的情况会持续糟糕下去。
没有诺兰的陪伴,他一个人会更加崩溃。
谁都没想到,分了手的陆臻,会变得如此健康。
身体一好,毒瘾也没有发作,小雪让他做了一个测试,看到一米之外的毒品,他已经能克制住,不去想毒品的问题,也不会变得紧张和无措。
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摩根也加大了陆臻的训练,他的体能在短短十天之内,得到一个很大的提高。
于此同时,诺兰少校升了军衔,变成诺兰中校。
他仍然在档案室,继续混日子。
这一天,夏晨曦的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只写了一个地点和时间,曼哈顿的金融区一家咖啡厅,夏晨曦的心跳开始加速,无需人提示,她知道,这是她父亲给她的短信。
耗了一个礼拜,总算有消息了。
夏晨曦犹豫再三后,还是把这条短信交给安逍遥来分析,后来追踪到这个号码是预付费号码,随地可见,并无特殊,但他们追踪到地点。
他发短信的时候,人离夏晨曦不到二十公里。
也就是说,他在这座城市里。
这个认知,夏晨曦心情复杂,小雪却异常激动。
他的意思很明显,夏晨曦一个人去见他,这么多年来,是夏晨曦第一次联系他,安逍遥说道,“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联系他,他肯定没有任何防备,只是以为你有急事找他。”
“我们可以设立陷阱抓他。”
龙四和穆云生电光火石间想了很多个方案,没一个方案都是以抓到他为目标。
龙四危险地眯起眼睛,他脾气虽然火爆,但做事却很细腻,属于粗中有细的人,“虽然我不想打草惊蛇,但陆臻的时间不多了。”
“谁知道下次再见他是什么时候,晨曦,你说呢?”
夏晨曦揉了揉额头,看看旁边的小雪,小雪显然想去。
“姐姐这一次先不要去,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我和夏青过去就好,这样一来能减轻他的戒心,二来,姐姐不去,下一次,他就有理由见姐姐,他下次出来,不会这么戒备。”
“我爸爸做事非常小心谨慎,哪怕和女儿见面,也要留一条后路,他约这里见面就一定会有后路,下一次,他若见姐姐,我们来定地方,不是更好抓他吗?”
夏晨曦知道,她是一名不孝的女儿,她一直都不太孝顺,特别是对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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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晨曦知道,她是一名不孝的女儿,她一直都不太孝顺,特别是对自己的父亲,虽然几年前的误会解开,但她母亲的事情,她一直都没办法释怀。
人的感情和血缘关系真的不大,亲疏看你花多少时间来培养感情,她很少见到父亲,再加上他父亲更偏爱小雪,她和青青在他眼里很看轻。
夏晨曦并无所谓,直到母亲死亡。
如今,陆臻是她儿子的朋友,且是贵人,帮了他们许多,却被父亲害成如今模样,夏晨曦的心自然是偏了,偏向陆臻,小雪的想法,她又要顾及到,所以说得还算委婉一些。
穆云生觉得夏晨曦说得有道理,的确不着急,且也不需要担心夏晨曦和夏青,这姐妹两人一起出马,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以夏青的脾气,若是多点额外的节目,那就更好了。
如此一来,她们父亲的戒心就会更低了。。
毕竟是他的女儿们。
夏晨曦的计划可行后,大家就这么决定,夏晨曦也回了一个字,打电话给夏青,说明这件事,夏青只是蹙眉,她对父亲的印象,更要少一些,且当年也小。
但她素来听夏晨曦的话,也答应一起去见夏峰。
小雪知道自己不能去见父亲,有些抑郁,夏晨曦宽慰说,“姐姐,父亲那么疼你,一定会见你,只是,这一次,我们先去见他,你不要生气。”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小雪抿唇,“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却伤害了陆臻,我想救陆臻,又不想伤害爸爸。”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又何尝想伤害他。”夏晨曦说道,她的态度就要更明朗一些,一开始就做了选择,“如果要我在父亲和陆臻里选,我会选陆臻。”
“虽然各为其主,身份不一样,可换位思考,王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审讯,父亲这么做,简直天理不容,我看他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小白鼠,所以才会在陆臻身上用这东西。”
“因为陆臻体质好,受得住,不会想别人一玩就死。”
“我帮理不帮亲,我也希望陆臻能够健康起来,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他出现的时候,我在想,嗨,我的宝贝怎么会认识这么……这么好的人。”
小雪想到如今的陆臻,有些伤感。
夏晨曦说道,“姐姐,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会。”小雪温柔地说,“想对于和爸爸重逢,我更宁愿能治好陆臻,只是,我不像你们那么爱憎分明,公私分开,我只想我关心的人都能好好的。”
她的愿望那么简单,却无法实现。
“姐姐,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别想这件事好吗?”夏晨曦温柔地劝说。
小雪点头,“我知道了。”
夏青开车过来接夏晨曦,两人一起去咖啡厅,顾七七没跟着一起来,夏青问,“姐,为什么要去他?他活着自己不来见我们。”
“他毕竟是我们父亲,我们去见他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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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是我们父亲,我们去见他也没什么,再说了,大姐也找到了,总要让他知道,他那么疼爱大姐。”夏晨曦都觉得她这么说有点心虚了。
一定骗不过夏青。
果然,夏青语气冷硬,“既然要带大姐见父亲,为什么你叫上我呢?你知道我对他没什么感情,要不是因为他,妈妈也不会死,我一点都不想见他。”
她已经有十年不曾见过她的父亲,虽然偶尔很想见一见,毕竟是血缘亲人,只是,那只是偶尔,在一种特定的环境,上一次他出现在夏晨曦的婚礼上,夏青就突然很伤感,很想见见他。但是,那只是突然升腾而起的伤感,很快消散。
她和夏晨曦一样,对父亲曾经的行为并不谅解,她年纪小,脾气又刚烈,是母亲最疼爱的小女儿,更是无法原谅父亲,再加上,夏峰偏爱小雪,对夏青根本没什么关心,夏青对他感情也淡多了。
这十年,她很少想起自己的父亲。
上一次夏晨曦的婚礼,他避而不见,夏青就当他死了。
“青青,先见他再说吧。”夏晨曦淡淡说,伸手安抚妹妹的情绪,“没必要为这些事情再难过,我们都长大了,所想要的也不一样。”
夏青冷哼,“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不然你肯定带大姐一起来,怎么可能就把大姐给撇下?”
妹妹太聪明,这也是非常糟心的事情。
“不准再问了,相信我就对了。”夏晨曦搬出姐姐的架子,夏青斜视她一眼,显然很鄙视,但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反倒是哼起小曲了。
夏晨曦错开了话题,“诺兰调职后,你基本也没什么事情了吧?”
夏青想了想,微微一笑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事实上烦死了,美人儿少校……哦,不,应该说美人儿中校了,他自己脑抽跑去档案科后,我们就属于没人管的,总不能随他一起混吃等死吧。结果上面的人开始让我们办事,我和七七能躲就躲,反正当初有签订协议,我们只为诺兰服务,其他人无权干涉我们。”
“谁找你们了?”夏晨曦问。
夏青说,“作战部的人,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简直疯了,让我和七七到黎巴嫩走一趟,配合什么am计划特别行动队的任务,鬼知道那是什么,让我再跑一趟黎巴嫩,老子才懒得理会他们。”
夏晨曦抿唇,作战部都把主意打到夏青身上了,她父亲知道吗?
她阴暗地想,或许,父亲是知道的,说不定是父亲建议的,不然不会这么巧合,若真是如此,夏晨曦对他基本也没什么期待了。
“你不服命令,真的没问题吗?”夏晨曦毕竟有些担心,这个系统和她所熟悉的并不一样,在经历陆臻的事情后,夏晨曦并不赞同夏青继续留在这里。
“没问题,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我和七七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夏青霸气凛然,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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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我和七七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夏青霸气凛然,冷冷地说,“他们若不服气,尽管派人来,我只听从自己的命令,他们算哪根蒜。”
“陆臻出事后,我一直都很担心,怕将来有一天你和他一样,遭受这样的不幸。”
夏青一笑,“姐,你杞人忧天了,我和陆臻又不一样,我只不过是一名不听从命令的特工罢了,能有什么罪名,我又不是恐怖分子,那些事情落不到我头上,他们再嫉恨我也不会这么做。”
夏晨曦点了点头,车子滑行到咖啡馆旁边,侧方有一个停车场,夏青找了一个停车位,夏晨曦眯起眼睛观察这地方,心中微微沉冷。
父亲不愧是父亲,选的地方真是好地方。
三面全是高楼,夏晨曦可以猜想,这几面大楼里,究竟有几个狙击点,她如今又在哪个人的枪口下,这是一种后天培养出来的敏锐。
她们感知危险的能力要比别人好得多。
夏晨曦就能感觉到,至少有两个枪口对着她。
她本身是一名很好的狙击手,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躲得过第一枪,若是有人开枪,她躲得过的机会只有20%……
因为周围环境嘈杂,她要听辨子弹的声音很难。
必须要很专注。
然而,喝咖啡的时候,谁会专注会不会有子弹从你旁边飞来。
这是金融区,旁边是一个大型商场,人来人往。
她觉得很可悲,父女见面都如此防备。
父亲,你究竟在想什么?
这种高楼林立的地方,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夏青停好车,走到夏晨曦身边,突然蹙眉,一道杀气掠过眉目,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夏青浑身毛孔紧缩,呼吸都沉了,那是一种极端警戒后的信号。
“青青,别抬头看。”夏晨曦淡淡说道,走向咖啡馆,夏青跟上去,语气冰冷,“约在这种地方,还有狙击手,他到底要做什么?一枪毙了我们吗?”
夏晨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何不亲自去问他。”
夏峰还没到,但他预定了位置,夏晨曦和夏青走到指定的位置上,夏青把手上的腕表在周围一扫,动作很随意,夏晨曦看到腕表上的绿灯显示成红灯。
“操!”夏青诅咒一声,“吵死了,我最讨厌在这种地方喝咖啡,姐姐,父亲怎么还没来?”
夏青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给夏晨曦看。
有监听。
夏晨曦一笑,“你耐心点,父亲既然约我们见面肯定会出现的。”
姐妹又随意聊了一些话题,二十分钟过去了,不见夏峰出现,夏青有些不耐烦了,特别是她能感觉到四个狙击手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夏青敲打着咖啡桌,打了一个哈欠,“我困死了,父亲再不来我就要回头睡觉,姐姐,要不你让大姐来陪你吧。”
夏晨曦暗赞夏青聪明,其实,她都想提起夏晨雪了,她知道,监听的人一定会一字不漏地报告给她们父亲,唯独夏晨雪能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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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今天没空,她有事情,父亲约的时间太紧凑了,她正好出城了,后天才回来,我忘了和你说,今天若是见到父亲,再和他约时间,大姐很想见他。”夏晨曦顺着话题说,心中却忐忑不安。
她们都说道这份上了,她父亲还忍耐着不出现,究竟在搞什么。
若是确认没人跟来,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已经确认好了。
再等十分钟,他再不出现,她就要撤了,否则,太危险了。
夏青是一样的想法。
姐妹两人点了两杯咖啡,要了两份点心,因为有监听,什么话题都不能说,索性说起夏晨曦的小儿子,提起小儿子,夏晨曦不免想念。
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她就不在身边。
她是真的很想你念了。
等陆臻这事情过后,她要快点回去陪他。
一道金属光芒掠过他们的桌子,映在隔壁咖啡桌的瓷杯上,夏青大怒,一拍桌子,眉目皆是杀气,“夏峰你到底出不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附近,你放了监听又安排狙击手在楼上到底想做什么?你要真这么怕死就不要约我和姐姐见面,滚回你的小黑屋去!!!”
夏晨曦错愕地看着不按理出牌的夏青,她想耐着性子等夏峰出现,不想让他太过警觉,所以装作不知道有监听和狙击手,谁知道夏青突然把他老底给掀了。
直呼父亲的名字,不留余地。
无疑是给父亲一巴掌。
夏晨曦真是哭笑不得,夏青这脾气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中间地带,她能忍这么长时间,已是奇迹了,夏晨曦的内衣里同样有监听。
龙四和安逍遥正在监听,听到夏青发了脾气,龙四默默地把自己最喜欢一套彩色琉璃杯给安逍遥,蓝色的眼眸一片怒火,咬牙切齿。
这死丫头,害他输了一套杯子。
该死的!!!!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套杯子,打算送给七七当生日礼物的,结果被安逍遥坑去了。
安逍遥原来就很期待夏青到底会给他们什么样的惊喜,毕竟这是唯一他们考虑不到的因素,那性格实在是杀戮果决,安逍遥和龙四打赌,不出三十分钟,她肯定爆发。
龙四觉得,有夏晨曦在,她应该会乖乖的。
结果,夏青如安逍遥所愿的爆发了。
夏青声音大,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夏青眉目扫了一圈,空气温度瞬间下降二十度,“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发脾气吗?”
这架势,没人敢去招惹她。
自然也没人仗义说什么,倒是咖啡馆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有些原来要进来喝咖啡的都走,吵闹的咖啡馆瞬间安静下来,夏晨曦竖起拇指。
妹妹,你高招啊。
清净多了,听力也敏锐多了。
大大提升了她们的防御。
一名老者走进咖啡厅,穿着很考究,剪裁合身的西装,黑色羊毛大衣,戴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手戴一块瑞士金表,看起来很稳重。
眉目有神,睿智,慈爱。
他看起来就是一名目慈眉善,知识渊博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