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群雄破北门
今夜是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金国皇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乱过。
月光下,雾气中,皇城的东方与西面隐隐有乐声传来,因为皇宫实在太大,几个宫门之间的距离又实在北门太远,从东西方发出的声响传到北门之后,声音已经极为低微,至于乐声中间杂的惨嚎声,这些守卫皇城北门的士兵们并没有听到。
而今天负责镇守皇城的魏文泰魏统领,却刚刚与几个中原来的好友们喝了一场大酒,此时躺在门房里鼾声如雷,睡得正香,他自然也不会听到东西两个方向传来的声音,他甚至连门房下面,北门城墙墙根处的异常都没有发觉——他实在是喝的太多了!
皇宫四周都有护城河,北门城墙下面自然也不会缺少这么一段。如今这段护城河上已经铺了几个简易的木板桥,洪七公此时正站在桥边不远处的阴影里,在他身后,还有两人,一个是周伯通,另一个是郭靖。再往后赫然是江南六怪和中原武林大大小小帮派的成名人物。
这些人后面的长街之上,此时正站着密密麻麻的乞丐,这些乞丐都是丐帮中的好手,乃是洪七公从几十万帮众里面精选而出,每人都会点拳脚功夫。
洪七公被人称作北丐,他的势力自然在北方最为庞大,如今天下大乱,最不缺的就是乞丐,在北方,叫花子尤其多,因此召集上万儿郎前来做大事,对洪七公来说,并不是太过于困难的事情。
这上万叫花子站成几列,俨然军人模样,在他们身前,躺着上百具巡夜金军的尸体,这些人都是被暗器击杀,而且死的极为突然,突然到他们甚至连一句示警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就已经被人杀掉。
此时明月高挂,雾气升腾,血腥气弥漫长街,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静待帮主洪七公的吩咐。
洪七公的耳朵忽然动了动,他身后周伯通的耳朵此时也动了动,两人对视一眼,洪七公笑骂道:“他妈』的,老毒物与黄老邪已经开始动手了,咱们岂能落后于他们?”他看向周伯通,“伯通,有没有兴趣与我比试一下轻身功夫?”
周伯通早就憋得浑身难受,闻言眉毛胡子都飞了起来,叫道:“老叫花子,你说怎么比?是比跑得快,还是比跳得高?”
洪七公笑道:“既比跑得快,也要比跳得高!”话音刚落,他身子一动,已经向前面扑去,几个起落已经到了护城河边。
周伯通怪叫道:“老叫化,你耍赖!”身子一晃,向洪七公追去。两人都是绝顶高手,轻功都是不凡,如两缕青烟一般在薄雾中穿行,过了护城河,两人脚步毫不停歇,直直前冲。
洪七公到了城墙墙根处时,双腿用力猛然上窜,身子已经窜起几丈高,随即伸出双臂,抠住城墙的墙缝,两手用力,身子又是一窜,接连几个窜行,已经到了墙头处。
而他身后的周伯通到了城墙处,却是两脚不停,几步到了城墙上面时,身子已经与地面平行。依旧大踏步迈动,将城墙当作了平地一般,身子与城墙垂直,双脚迈动如风,呼呼几下已经过了城墙一半,用的正是全真教的嫡传轻功金雁功。他到了城墙过半处,已然力竭,口中低哼一声,身子猛然前扑,已经趴到城墙上面,双手用力抠住墙缝,身子旗花火箭般旗花火箭般到了墙头处,此时洪七公的身子也刚刚跃起,两人几乎同时落下。
周伯通见状大是得意,叫道:“老叫花,你比我跑得早,咱俩却同时落地,你的轻功不如我。”此时夜深人静,他这么一叫,自然惊动了墙头处巡逻的士兵,一队士兵看到两人突然翻墙而来,都是大惊,持枪举刀向两人跑了过来,口中高声呼喝。
洪七公跺脚道:“哎呀,老顽童,你老是误事!这档口你叫什么?”他口中埋怨周伯通,但身子已经飞扑向前面的一队士兵,屈膝推掌,正是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式——亢龙有悔!
洪七公掌力何等刚猛,他这一掌推出,破空声轰鸣如雷,当前的十几个士兵被他掌力所震,身子高高抛起,在空中还未往下落,便已经被震死。剩下几个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周伯通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双手连抓连抛,几个士兵已经被他扔下了城墙,几声惨叫划过夜空,闷响了几下,声息皆无。
两人不敢耽搁,飞身下了城墙,到了城门处,连杀几个守卫后,所引起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不远处的大队人马,洪七公大急:“老顽童,你帮我顶一会儿,先把城门打开再说!”
皇宫大门与都城的外墙城门不同,相比于城门,宫门可要小巧多了。里面没有什么千斤闸、断龙石,也没有吊桥滚木,只是横着一根门闩而已。洪七公挥掌拍去,已经将门闩上的铁锁击飞,因为心情激荡之下双掌用力过猛,铁锁击飞之后,双掌收势不住拍在了朱漆大门之上,哗啦一声,大门上的十几枚枚碗口大的门钉全都被掌力所激,从大门上向外飞出,射进了外面的雾气之中。洪七公双掌拉住两扇大门向里猛然一拽,吱呀声中,宫门已然大开。
身后周伯通且战且退,高声叫道:“老叫花,这些鞑子里面有弓箭手,不好对付。你快开门,不然一会儿你就见到一个死顽童啦!”
洪七公笑道:“你再顶一会儿!”猛然仰天长啸,声如雷震,震得两扇宫门轰轰作响:“杀敌报国就在今朝,诸位英雄,还不过来杀鞑子!”
郭靖、江南六怪以及中原的一些武林好手,早就等的心焦,后面的乞丐们更是紧张的额头冒汗,此时听到洪七公长啸作声,哪里还忍得住,发一声喊,齐齐涌向城门。
他们这些江湖人,平素里极少用盾牌,今天却是每人都拿着一面盾牌做遮挡,这些盾牌有大有小,有方有圆,有铁制也有木制,此时被他们举在身前,向前猛冲。
过了宫门,眼前便是一帮皇城护卫,洪七公与周伯通正被这些护卫的箭矢压得躲在门洞的角落处,叫骂不休。见到众人跑了过来,洪七公道:“来几个人,先解决前面这些弓手!”
柯镇恶闻言,铁杖收起,几根毒镖已经向前面射出,鞑子护卫队中立时有人中镖惨嚎。
一帮江湖好汉,会打暗器的着实不少,长街上死掉的上百巡夜士兵就是明证。柯镇恶带头发镖后,这些人也各自将自家的独门暗器向前发射。一时间飞镖、飞刀、飞针、飞箭、飞蝗石、铁莲子、袖箭、花弩、等等暗器下雨般飞向对面的皇城护卫。
惨嚎声接连响起,待到这些武林好汉们停手不射,前面的护卫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剩下几个苟延残喘之人,已经毫无威胁。
洪七公道:“黄老邪与老毒物已经拿下了东西两面,我们北门怎能落后?若是慢的太多,到时候被杨天王耻笑,大家也都是脸上无光!”
他大声喊道:“大伙儿还愣在这里作甚?前方灯火正明,正是鞑子的住处,你们还不杀他娘』的!”
第七十二章 天王由南行
自来皇宫的正大门都是向南开,也因此,皇宫的南门要比其它三面大门巍峨庄严许多,便是宽度也远胜其它三处大门。朱漆大门上排着几十枚黄铜门钉,纵然是在夜里,这些门钉被雾气中的月光斜照下,依旧反射出淡淡的亮光。
杨易青戟斜伸,在南门前的大街上催马缓行。
冷月如钩,薄雾垂纱,长街之上安静异常,黄马四蹄落地的嗒嗒声在寂静的长街显得极为清脆。
月光下,一切都在沉睡,长街两侧的居民早已经睡得香熟,有人梦中不时的咳嗽几声,发出几句梦呓。
居民院子里的家犬听到马蹄声后,汪汪汪的狂吠起来,院子的主人被狗吠声吵醒,躺在床上大声骂了几句后,狗子便不再吠叫。
长街两侧所有的一切都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要说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此时多了一个在长街上跨马缓行的骑士而已。
黄马轻快的跑着,脖铃轻轻摇动,发出悦耳的声响,待到铃声停止,脖铃不动之时,黄马已经站到了皇宫南门前面的金水桥前。
杨易抬头望去,只见前面的大门耸立,两侧气死风灯高悬,城门楼子上有巡逻士兵持枪挎刀往来巡视。
自古能够正面攻破皇城大门之人,无不是大队人马用撞城巨木合力撞开,或者用攻城巨锤将大门锤开。
这皇宫大门虽然与城门相比差了许多,但若想正面破开,也必须要用到攻城器械才行,绝无凭个人勇力打破大门之理。
但现在,杨易想试试!
他伸出手来抚了抚黄马后颈上的马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腿夹紧马身,长戟斜举,仰天长啸!
长啸声中,黄马窜行如风,跃过路边台阶,跳到金水桥上,风一般掠过桥身直直的奔向南大门。
到了大门门洞中,黄马依旧狂奔不止。
马头堪堪撞到大门的铜钉时。
杨易长啸!
举臂!
挥戟!
青戟闪电般撞到宫门之上,惊天动地般的巨响从门洞中响起。整个南墙墙洞都晃动起来,大门上海碗大的铜钉被劲力震得四下激射,撞向两侧墙壁的红砖之上,擦出一道道火星。
黄马嘶鸣,烟尘弥漫,杨易已经收起长戟,勒马静静的停在大门之前,默然不语。
一阵大风吹来,将门洞中翻腾不休的烟尘吹散,露出眼前的大门模样,此时两扇大门的门钉已经尽数脱落,兽口吞环也早已震飞,中间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
此时巡夜守卫方才反应过来,狂呼乱叫声中,分出一队人马跑到了大门后面的门洞中。听着叫骂声从大门里面的门洞中传来,杨易低声笑了笑,伸出长戟在两扇大门中间各自点了一下。
轰隆!
本来还挺立的两扇大门发出几声巨响,摇晃了几下之后,猛然向里面倒下,将刚刚跑到门后的一队守卫尽数拍在下面。
两扇大门极其沉重,如今如拍苍蝇一般将这些守卫拍住,力道何其惊人,一队士兵早被拍成肉酱,死的不能再死。
杨易催马踏上倒在地上的大门,黄马在大门上踏了几步,已经窜出来门洞。
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广场,此时广场上面,一群守卫持枪张弓严阵以待。见到杨易单人独骑从门洞之中出来,都是面露惊骇之色。几个头领更是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诧异不信之色,他们实难相信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就是眼前这一人所发。这皇宫大门牢固非常,便是用攻城巨锤,也得撞上一阵子方才能撞开,此人纵然有千斤伟力,有怎能撼动大门分毫?
只是他们这些金国守卫,怎知中原武道之妙理,杨易刚才一戟挥出,内力由长戟而至大门,早就将大门门闩震飞,同时锁住大门的内环也被他内力震得尽数裂开,虽然大门整体难以打烂,但是这些锁扣之类的东西有怎能挡住杨天王的绝世神力?早就被震的与主体脱离。也因此,这大门才被杨易一推就倒,反转压死一队士兵。
出了门洞之后,杨易大戟斜拖,忽然挺直前指,默声催马,急速前冲。
一队士兵在月光下见他跨马前冲威风凛凛,状如天神,忽然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他们脑海里。
有几个守卫惊声尖叫:“杨天王!他是杨天王!”
杨易大闹金都的事情距今也不过两三年,至今一提起杨易的名字,这些金兵无不胆寒。此时月光之下,见他背剑持戟,胯下黄马如同黄金铸就一般,正是传说中杨天王的形象。
此时一人一骑飞速踏来,所有人都是心神大乱,即便是几个头目也都是心中惊惧,嚎叫道:“放箭!放箭!”
箭矢如雨般射向杨易,但他们也只有射第一箭的时间,第二箭还未射出,杨易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方天画戟戟刃寒光四射,在夜里划出道道白光,黄马在人群中连嘶带跳,左右冲撞,只一瞬间已经出了人群。
杨易拨马回转,黄马又冲向人群之中,来回趟了几次,这一队守卫已经被他杀的精光。
看着一帮守卫的尸体躺在广场之上,杨易叹息了一声,收拾心情向皇宫内院奔去。
此时喊杀声已经从四面响起,尤其是北门处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冲天火光映的正座皇宫都明亮起来,正与金兵西北大营处的大火交相呼应。
黄骠马快,速度惊人,有不少守卫正在巷道里小跑着准备前行增援,但还没有跑到南门,杨易已经杀了过来。
小巷窄小,不利长兵,杨易将长戟挂于马侧,翻身下马,拔出背后长剑,闪电般冲入守卫群中,闪了几闪,随即跳上马身,拍马前行。
直到一人一马隐于巷道不见,这些守卫方才逐一倒地,脖颈间的鲜血此时才喷涌而出。
一路走马杀敌,等到了中间一座大院之时,喊杀声还在持续。
杨易环顾四周,不见其余之人,哈哈大笑,从黄马背上取出大鼓,以手指作鼓槌,“此时此地,正该敲上一曲将军令!”
第七十三章 冲天杀气透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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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手托大鼓,正欲敲击,黄药师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此时此刻敲一曲将军令未免不太应景,还是十面埋伏这首曲子最为合适。”
东方墙头身影一闪,黄药师已经到了杨易面前:笑道:“还是杨天王来的快,我还想着能够赶超一步,第一个到达此处,如今看来仍属奢望。”他看向西方,朗声道:“锋兄,看来我们还是慢他一步!”
欧阳锋的声音由北面锵锵传来,犹如金铁交鸣:“杨天王不世雄才,我等岂能与他争锋?慢他一步又有什么好遗憾的?老叫花不也是刚到么?”
此时洪七公与周伯通一起从北面墙头翻了过来,闻言笑道:“老毒物,你脚程倒也不慢!”
说话间,东邪黄药师、西毒欧阳锋、北丐洪七公与全真教主的师弟周伯通俱都来到了杨易跟前。
洪七公叹道:“可惜段皇爷今天没有来此,不然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齐聚于此,这场盛事方才算得圆满。”
杨易笑道:“段皇爷如今出家为僧,心肠最是慈悲,若是闻听此地有杀伐之事,恐怕要大力劝阻我等,又怎会错过?”
洪七公道:“这倒也是!只是为何不见大师前来?”
杨易笑道:“一灯大师若是真的前来,反而不美,他晚来一步倒也正好为这些亡魂超度。”说到这里,杨易将大鼓放在院子里一个石台之上,拍了两下,道:“药兄、锋兄、洪帮主,可否有兴趣与我合奏一曲?”
欧阳锋与黄药师都道:“正有此意!”
洪七公却道:“奏你娘!老叫花从来不懂音律,杀人放火倒是可以做一下,弹琴弄曲儿却是狗屁不通。你们奏你们的,我要去帮我的孩儿们多杀几个鞑子!”他哼了一声,对周伯通道:“老顽童,你是跟我一块杀鞑子去,还是在这里听他们击鼓弹筝?”
周伯通道:“杀人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听他们几个弹曲儿有意思!”他摆了摆手:“老叫花,你杀你的鞑子去吧,我要在这里玩一会儿。”
洪七公笑道:“一群雅人在此,你一个粗俗之辈在这里难道不碍眼么?”
杨易笑道:“能来此地杀敌报国之辈,哪里又分什么粗人俗人?洪帮主,我瞧北门哪里闹得有点不象话,杀人放火倒也罢了,哄抢金银可就有点丢人了。你还是前去镇镇场子为好,可别让他们将那些无辜的宫女们也都给杀了!”
洪七公闻言一愣,道:“我这就去!”手持碧玉杖翻墙而走。
待到洪七公刚刚翻出墙头,杨易的鼓声已经响起,随即铁筝弹动,箫声低鸣。洪七公听到后身子一震,暗叫厉害:“这几人在此地吹奏一番之后,也不知还能有几个活人!”
他一路奔行,遇墙翻墙,呼吸间已经到了前面厮杀之处。此时皇宫中遍地火光,中原群雄各持兵刃与皇宫中的守卫打得正急。
只是这皇宫守卫毕竟不同于军队,人数有限,并不比丐帮子弟多上多少,双方在人数上没有多大的悬殊,但在战力上却又极大的差别。
这次从北门攻城之人,除了一部分丐帮子弟之外,还有中原各大门派帮会派出来的精英高手,各自的武功比这些皇城守卫可是要高上不少,又加上这是巷战,不同于两军对阵,此时个人的武力值已经远超战场纪律的作用。一帮武林人士窜高跃低,发暗器,抖迷烟,种种千奇百怪的杀敌手法一一呈现出来,待到洪七公走到这里时,皇宫守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郭靖见到洪七公前来,急忙放下手中弓箭,跑到洪七公面前:“师父,这些鞑子守卫已经被我们杀败,接下来怎么做?”
由于郭靖在大漠之中曾向神射手哲别学过箭法,因此在弓箭方面的造诣极为惊人,刚才杀鞑子守卫之时,他每一箭射出,就必定有一人中箭,所有人当中,若论杀人之多,他当为前十。
洪七公暂不理会郭靖,飞身上到一棵大树之上,大声叫道:“大家暂且住手,杨天王有话让我转达!”
本来还在杀敌的众人,闻言身子都是一震,有几个武林好手,出手几剑将面前的守卫杀掉之后,扭身看向洪七公:“洪帮主,天王有什么吩咐?”
洪七公道:“杨天王说了,咱们不可滥杀无辜,这宫中宫女大都是从我中原内地抢掠而来的宋人,本就可怜,大家杀鞑子守卫可以,且不可杀这些可怜人!”
众人轰然应诺:“杨天王既然说了,我等怎敢不从?饶了这些宫女便是!”
洪七公又道:“如今这皇城北面已经被我们扫荡一空,此时正应该一鼓作气将整个皇城掀翻才是。只是若到了皇城西面时,须得小心仔细,看到有毒蛇爬行就赶快避开,不要前行,以免丢了性命。”
皇宫中大乱之时,裘千仞已经领着铁掌帮众人由西北大营赶回京都。
他们前天从欧阳锋手里接到几包毒药之后,便想方设法的将毒药混进金兵的伙食之中,本来他们对这么几包毒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众人已经打算先将金兵的粮草烧掉之后,再与他们硬干一场,到时候大不了一条命丢在这里便是了。
但没想到这些金兵吃了带毒营饭之后,竟然齐齐发起疯来,神智不清,狂嚎乱叫,各个手持刀枪互相攻杀,只是一顿饭功夫,竟然死伤上万人马。
裘千仞见状又惊又喜,急忙带人将一包包火药埋于金兵军械库下,又在马厩里埋了几包,点燃引线之后,急速离开。
这些火药乃是跟据杨易口述所制,威力比之与如今宋朝军队里的火药要大上许多。裘千仞几人跑出军营之后,火药已经被引燃。
“轰!轰!轰!”
一连几声巨响,裘千仞被震得耳朵发麻,吃惊的向身后望去,只见几间营房早已经四分五裂,砖石横飞,乱石如雨。有一间营房的屋顶竟然被生生掀飞,远远的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压死了不少金兵。
待看到粮草库也被炸飞之后,火光冲天,已经救援不及之时,裘千仞这才领着帮众从城墙角落处,一个事先掏好的小洞里钻进城里。
他们进城之后,便听到皇宫处传来的喊杀声,裘千仞哈哈笑道:“我等来的正是时候,杨天王说了,我们若是来的巧,不妨先将鞑子里面的大臣权贵尽数杀掉,到时候面对攻进皇城的武林同道们也好多几分脸面!”
他大声道:“所谓杀敌就是救国,儿郎们,咱们改邪归正,怎能不做几件大事让杨天王瞧瞧?拿起你们的刀剑,咱们去杀鞑子!”
第七十四章 靖康耻,今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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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上三江了,给大家吱一声。
铁掌帮的帮众这次北来,来的都是帮内好手,因此冲进这都城内的权贵之家杀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裘千仞见他们一路烧杀毫无阻力,这才起身离开:“杨天王吩咐过,杀人先杀狗汉奸!至于鞑子里面的平民百姓,就饶过他们罢!”
铁掌帮众轰然应诺:“天王的吩咐,小的们一定照办!”
裘千仞这才向皇宫内院奔去。
今天晚上,既是杀鞑子,也是论武道。
几位顶尖高手在皇城内院杀敌的同时还会比试武学,这种大场面他怎能错过?
裘千仞轻功极为高明,纵然老顽童周伯通与他相比,也逊色三分。此时放开脚步,身子起落间已经翻过几道墙头,竟是一路穿墙跃户直直行走,绝不绕行。飞奔了一会儿,便看到皇宫里面几处点燃的大火,耳朵里箫鼓之音已经越来越清晰。如同天雷般擂动的鼓声,尖锐凄厉的筝鸣,以及低低柔柔千转百回的箫音,此时都是在金人皇宫里发出。
听到这几样乐声,裘千仞心脏不由自主的微微的乱跳了几下,本来奔行如风的脚步也稍稍缓了一缓,竟然差点内息岔气。
裘千仞暗叫厉害,当下再不敢大意,静气凝神大步前行,等到了皇宫之内,才发现一帮武林人士正将一个个还活着的大内守卫押到广场上面。
裘千仞大感好奇:“这些普通人物怎么能经得住杨天王他们发出的箫鼓之音?”等走到近前,才哑然失笑,原来这些江湖人士,每个人的耳朵眼都已经被软物塞住,怪不得能扛得住这几种乐声。再仔细一看,发现便是这些金人俘虏,也都被塞住了耳朵。
此时洪七公正在现场发出指令,一一甄别金人俘虏的身份,裘千仞黑没有到众人面前,就听到洪七公大声吩咐道:“诸位英雄,这个人务必好生看管。黄老邪说此人乃是金国皇帝完颜守绪,我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但如今搜遍皇宫,也只有此人才最符合皇帝的样子。”
裘千仞定目观瞧,只见洪七公所指之人,乃是一个身体肥胖臃肿的中年人,此时胸襟处洒满血迹,神情萎顿,一脸木然之色。
裘千仞也没有见过金国皇帝,对于此人是不是完颜守绪也不尽了然。只是听到说俘虏了金帝,心中自然大为激动,跑到洪七公面前道:“七公,此人真是金国的皇帝?”
洪七公早就看到裘千仞的身影,此时见他走了过来,点头道:“你来啦?现在西北方向依旧火光冲天,你做的确实挺好!”
裘千仞被他一言褒奖,心中热流涌动,大声道:“铁掌帮众人幸不辱命,绝不敢丢了杨天王的脸面!”
洪七公笑道:“他妈』的,现在张口闭口都说杨天王,什么事情都少不了他插上一脚!”
裘千仞道:“杨天王若是不事事都安排好,我等怎能有如此大胜?”
洪七公点头道:“说的也是!”他叹息道:“就算是杨易功夫再高明,我也不怎么服他,但是今天攻打金国皇宫,活捉金帝,大闹都城,都是出自他的授意,现在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今日便可一雪靖康之耻!我即便是以前再不佩服他,如今也不能不说一个‘服’字!”
洪七公的道:“他被人称作杨天王,果然是天王下世,我等凡夫俗子确实不如他!”
裘千仞还待说上几句,忽听的皇城中央鼓声接连响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重,在场众人,除了洪七公之外,无论是裘千仞,还是郭靖、江南六怪以及被俘虏的鞑子们,听到鼓声之后,全都是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倒退,也有几个人站立不稳,已经摔倒在地。
鼓声响了三通,众人便退了三步,到得最后一声鼓点响起后,皇宫中央的几座大殿在火光照耀之下吱吱呀呀的左右摇晃,一阵大风吹来,几座大殿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眼看着倾斜崩塌,砖瓦四射。
杨易清朗而锐气的声音从倒塌处传来:“药兄、锋兄果然不凡,两位比之一年前可要长进不少,今日能挨我断魂三鼓而不倒,这天下五绝倒也当的!”
欧阳锋的声音传来:“能被天王夸赞,老夫喜不自胜!今日箫鼓齐鸣,远胜当初华山论剑。如今论武事毕,老夫心事已了,这便返回西域。天王若是有暇,可到白驼山庄做客,老夫定当倒履相迎!”说了几句,铁筝划了两下,声音渐渐已远去。
黄药师倒是没有说话,但是一缕箫音也自渺渺东去,渐行渐远,终不可闻。
杨易哈哈大笑:“两位慢走,杨某不送!”
笑了几声,人已经出现在洪七公、裘千仞等人面前。
将手中大鼓仍到一旁,杨易看向裘千仞:“裘帮主,贵帮今日出力不小,只盼你们以后改邪归正,多做一些侠义之事。”
所谓一言之褒,荣于华衮,刚才洪七公夸赞裘千仞,裘千仞心中只是感动,但此时被杨易一言褒奖,只觉得浑身发热,双目发红,吸了几口气之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良久方道:“天王且看我等日后表现!”
杨易又看向洪七公:“洪帮主,今日大事能成,丐帮子弟当居首功,杨某用人从不白用,今日就当欠你丐帮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什么难事,我许你可凭此令调动天下群雄。”
杨易本来做了五枚令牌,如今已经被他全部收回,此时伸手入怀,掏出一枚令牌丢给洪七公,“洪帮主,你丐帮子弟可凭此令可动用天下群雄一次。”杨易负手而立,扫视现场众人:“我这枚令牌的作用,大家可有异议?”
现场群雄被杨易目光扫到,都是不敢违背天王意愿,低头道:“但凭天王吩咐!”
杨易点头道:“如此就好!”
现场渐渐的安静下来。
杨易又道:“金人皇宫中珍宝不少,金银器皿尤其多,现在大家将拿到的东西都放到广场上,有洪帮主、裘帮主按功劳大小,人数多寡给大家分了罢。”
众人闻言都是大喜。
金国皇宫何等豪奢,现场武林豪雄虽然也算的上见多识广,但这一路行来,也是感到眼花缭乱。有不少人受不得珍宝诱惑,杀人之际,难免私藏珍物,有的人此时怀中已经揣满了金银珠宝,本来瘦小之人也挺成了大肚子。
现在听杨易说可以将这些珍宝平分,抢的多的人心中自然有点不太乐意,但大多数只顾杀人,而没有关心金银之人却都是高兴异常。他们本来就是抱着必死之心被杨易一枚大令强行召来,不曾想此时非但做下了名垂青史的大事,更有金银珠宝可拿。这皇宫中的物件,随便拿上一件,都可以保证自己以后衣食无忧,这些人可谓是满意之极,对杨易的愤懑不满之情也都消减不少。
待到将这些金银珠宝分发完毕,洪七公问杨易:“这金国的狗皇帝应当怎么处置?”
杨易笑道:“就将此人当作礼物送与大宋官家罢!”
“我前段时间杀了他赵家一个皇帝,现在便还给他们一个,若是他们收下了这份大礼,那么我与他们赵家从此两不相欠.”
洪七公道:“我敢保证,他们对这份礼物一定会很满意。”
第七十五章 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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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边界处,一队人马已经动身北上直奔金都,黄蓉此刻正骑着小红马与一位铁甲将军并列而行。
大将军此时正大骂杨易:“这贼子当真是无法无天,竟然向吾皇发书,请我边军配合他扫荡金庭!”
铁甲大将怒气勃发,一脸蓬蓬松松的大胡子都差点炸了起来:“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有功夫了不起啊?一人功夫再好,又能救得几个百姓?要复我汉家衣冠,还得我大军出动才行,即便是他将金国君臣尽数杀光,也不过是留下一个烂摊子,其内百姓只能更苦。”
黄蓉笑道:“正因如此,杨天王才会向赵大官人发书求援,命将军率军出征。”
“今日直捣黄龙,一举收复失地,一战而定天下几十年太平,将军之功当可直追岳王爷。”
铁甲大将道:“小娘们倒是挺会说话,只盼杨易这大反贼真的能将金庭掀翻,也不枉我军一路袭杀。”
此刻他们身后的宋兵都是一身血迹,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杀伐。
昨日,宋军边军在突然过来的几道谕旨金牌之下,硬着头皮对金兵进宣战。
宋军本来软弱,今日忽然袭击金营,这边境的金兵在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他们杀的大败亏输,死伤了几千人后,溃散而逃。
宋军稍事休息,便在黄蓉的催促之下,开始行军北上。
待到与杨易几人相遇之时,已经距离金都不远了。
洪七公见眼前军队不下万人,惊问道:“杨天王,这大队人马,你是怎么调动起来的?”
杨易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本领调军遣将?我也只是给如今大宋的君臣送了一封信,让他们派军协助一下。”
洪七公一脸的不信:“他们就如此听话?”
杨易嘿嘿笑道:“哦,我顺便在信封里放了一把刀子。”
洪七公闻言,呆了呆,道:“是了,杨天王的刀子又有哪一个人不怕?”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是一国君臣竟然被一匹夫吓成这样,当真是臣民之耻!”
杨易冷声道:“若想不被打,首先要自强!当今宋王若是真的英明神武,杨某又岂能如此羞辱于他?若他真是一代明君,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能做此蠢事!”
洪七公默然不语。
此时黄蓉已经催马从军队之中跑了出来,到了杨易跟前,笑嘻嘻的说道:“杨易,我已经将他带到此地,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铁甲虬髯将军走到杨易面前,高声喝道:“你就是弑君反贼杨易?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出现某家面前!”
杨易催马迎上前去,笑道:“老兄,嗓门大人数多有时候也未必有用,阁下若想建功立业成就一世功名,还是冷静一下为好。”
铁甲将军深吸了一口气,闷声道:“前面怎么样?”
杨易道:“金都已经被我等攻下,鞑子的西北大营也已经被烧了粮草,营兵伙食中又被下了毒药,兵丁战力大减,此时正是出兵之机。”
铁甲将军道:“只希望你别骗我,我身后万余儿郎的性命可都在你这一句话里。”
杨易道:“只管去,保证死不了多少!”
铁甲将军点了点头:“以杨天王的身份,倒也不屑于说谎!”转身喝道:“孩儿们,随我来!”当先跨马疾行,直奔金都。
身后上万宋兵小跑着跟随。
直到这大军踩踏的滚滚尘烟消散一空之后,洪七公才对于杨易道:“杨天王,北上之事已了,我丐帮子弟也多有伤亡,有许多后事要做,咱们就此别过!”呼喝几声,领着群丐远去。
裘千仞也道:“帮中弟兄也有伤亡,天王如无吩咐,老朽也得安排诸多后事。”与杨易说了几句,也带领铁掌帮众离开。
走了一段路,又有几批人马离开,最后只有郭靖黄蓉与江南六怪还与杨易走在一起。
杨易见郭靖黄蓉两人挽手前行状甚亲热,摇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郭靖:“郭兄,我这里有一部岳飞的破金要诀,也有人叫做武穆遗书,里面有诸多行军打仗的秘诀,颇为了得。现在就送给你了,郭兄为人忠义正直,以后若是有心报国,做一个将军应当是不难。”
郭靖又惊又喜,接过小册子看了看,颤声道:“这是岳爷爷的兵书战策?”
杨易点头道:“不错!”
黄蓉在旁边噘嘴道:“报国?报什么国?大宋的朝廷么?靖哥哥若是率军作战,他肯定是元帅才行,将军这个职位未免有点太低了一点!”
杨易哈哈大笑:“郭兄以后即便是做了元帅,那也是一个带着元帅夫人作战的元帅!”
见郭靖将兵书收好,杨易正色道:“郭兄,你徐谨记,这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若是天子昏庸,朝纲**,那么干翻了他们另选帝皇便是。”
郭靖黄蓉以及江南六怪听了杨易这句话,都是痴痴呆呆不知如何应答。
杨易见他们如此吃惊,倒也在预料之中,他知道这个时代之人,从小都受儒家忠君爱国思想熏陶,对于他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极难接受,当下笑了笑不再多说。
过了良久,郭靖走到杨易身边,问道:“杨天王,你弑君杀臣惹得天下瞩目,天下间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那你为何不将赵家皇帝杀掉另立新君?”
杨易摇头道:“我有时间杀,但没有时间立!我一江湖匹夫,动刀杀人倒还可以,若是立新君?那简直是一个笑话,满朝文武谁又能听我的?若是真的要争霸天下,还是交给我徒儿去做罢!”
杨易笑道:“我本来是想让老毒物将赵家子弟尽数毒翻,只剩几个好勇斗狠的子弟,也好使得大宋血性不消,总会有兴盛的一天。不过我后来见到宋帝之后,才发现如今这赵家一脉,精血薄弱,难有子嗣,且都有早夭之像,不用欧阳锋出手,他赵家自己就会绝后,当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郭靖听他如此说,吃了一惊:“赵家要绝后?”
杨易摇头不答,只是对郭靖道:“待到你回桃花岛后,将这部兵书誊写一份交给子健,告诉他若想日后争霸天下,定鼎中原,须得好生研习此书。”
郭靖又是一惊:“朱华小弟?他要争天下?”
杨易微笑不言。
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处,杨易对众人笑道:“诸位,今日大事已毕,蒙古陷于内乱,金国伤筋动骨,都不再有犯边之力,中原当可十年无战事。”
他笑道:“杨某本是此间过客,今日心愿已了,忽生归家之意,诸位英雄,日后再会!”低声叫了一下,胯下黄骠马四蹄攒动如飞,一溜烟的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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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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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师府大管家杨忠拎着一只洒水壶,慢悠悠的走在在后花园里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锄草,捉虫上肥。
他手中的洒水壶乃是杨易专门为他做的,被他视为心肝宝贝一般,只要有机会,就会拿着水壶向府内众人炫耀:“啧啧,看到没有?看到没有?三少爷知道我喜欢养花养草,这把壶是他特意为我做的。普天之下,就这一把!”这洒水壶乃是杨易前世所有之物,如今在这大汉王朝这还真的是第一把。杨易有这份心思,也难怪杨忠喜欢。
杨府中有四个官家,大管家杨忠,二管家杨红,三管家杨守,四管家杨鸣。其中杨忠乃是自小给随杨慎行的老仆人,在杨府地位非同一般,杨慎行不在家之时,整个杨府除了杨夫人外,权力最大的就是他了。
二管家杨红乃是从杨夫人娘家家里陪着她过来的,是一个女管家,家里的丫鬟女仆都是她来安排。
三管家杨守,主管丹兵阁,平常的任务就是看守府内丹药、兵器以及钱财。
四管家杨鸣乃是守卫太师府的大统领,出身兵部,是当今天子赐与杨府的护卫高手。
这四个管家里面,杨忠是资格最老的,也是权力最大的,至于是不是武力最高的,除了杨慎行和杨忠自己外,恐怕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正是朝阳东升紫霞漫天之时,杨忠哼着小曲儿,左手端着一只大肚小嘴儿的茶壶,时不时的抿一口茶水,右手拎着的洒水壶欢快的吐着淅淅的水线在空中划着弧形落到地上的花草叶面之上。杨忠眯着眼睛,看着随着微风摇头晃脑的花朵,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他双鬓斑白,眼角鱼尾纹密布,身子不再挺直。
他已经不再年轻。
人老了就喜欢一些安静平和的事物,所以他如今最喜欢的就是侍弄一些花花草草。
他双手修长、干燥、隐隐透着白玉般的光泽,纵观他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双手与他苍老的相貌不符。
腾然间,杨忠身子一凝,一脸诧异的望向一个方向,那是三少爷的院子,但此时他却从那里感觉到了一股冲天杀气,这种浓郁的犹如实质般的杀气,自从天阳山一战之后,他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他神情诧异片刻之后,便已经反应过来,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太师府?“身子只是顷刻间便已经消失在花园里,他的茶壶与洒水壶却在空中缓缓的飘向附近的一个石凳之上,两个水壶,一大一小却是在同一时间轻轻的落下,一点响动都没有发出。
只是一瞬间,杨忠已经到了三少爷小院子的院门前,前一刻他还在门外,但下一刻,他已经站在了院子里的海棠树下,一个呼吸的时间,杨红、杨鸣也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杨易骑着黄骠马,手持方天画戟,看着眨眼间便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三个管家,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我说伯伯婶婶,我只是想骑马出去逛一圈而已,大家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话说,你们是怎么一下子就蹦到我面前的?这是什么功夫?”
杨易表面上一脸的惊奇,但心里却是极为震惊:“我果然没有猜错!我杨府众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他们三个的功夫可是高的很呐,只是不知与这个世界的江湖高手相比,有多大差距?”
三人进院时,都显现出了极为高明的身法,杨忠是从院门外直直的一步跨了进来,这种功法在儒门之中叫做”过天关“,极难修行,但杨忠用起来却是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说不出来的自然流畅,等他站到杨易面前时,四周的空气竟然都没丝毫变化,似乎他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一般。
而杨红却是从远处高楼之上轻飘飘的落在了杨易的院子里,身姿美妙之极,但是相比于杨忠可就差了一点。
三人中,杨鸣过来的最晚,闹出的动静也最大,一路轰轰隆隆的横冲直撞,将杨易的院门撞蹋之后才停下了脚步,待他停在杨易面前时,气爆尚未消失。
三人虽然来的快,但还有一人比他们来到更快,秦爽此刻正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子站在杨易身边,握住杨易的手将他拉到马下:“易哥哥,你没事吧?吓死我啦!”
杨易双手握住秦爽的小手,笑道:“丫头,我没事!”他伸手抓了抓秦爽的脑袋,“快回去将衣服穿上去,露着臂膀,光着脚丫子算哪门子事。”
秦爽嘘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小衣,打着赤膊,连脚丫子都是光着的,脸一红,道:“还不都怪你!”身子一扭,已经消失在原地,身法之快,比之三位管家毫不逊色。
杨易点头赞叹:“太虚道门,果然了得!”
杨忠见院子里只有杨易一人,一脸狐疑的左右扫视了一番,“少爷,刚才这院子里就你一个人么?”
杨易道:“可不就是我一个人么,我这里刚刚翻身上马,你们就突然出现,吓得少爷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杨忠闭目凝神片刻,在杨易的院子里转了几圈,对杨红、杨鸣道:“没事啦,你们两个回去罢。”
杨红道:“没事就好,我还得伺候主母起床,就不多待了。”顺着倒塌的大门走了出去。
杨鸣也要离开,被杨易伸手拦住:“慢着,鸣叔,我这小院子的大门你看怎么处理?”
杨鸣是一个身高马大的大胡子,闻言老脸一红:“这个,这个,让府上的工匠再修缮一新就是了。”
杨易伸手道:“工钱你出!”
杨鸣磨叽里半天,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极为不舍的递给杨易:“先说好了啊,剩下的银子还得还给我!”
杨易笑道:“你放心,我一点都不让它剩下!”
杨鸣手捂胸口:“哎呀,痛煞俺也!”一脸悲痛的远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杨易与杨忠。
杨忠看了看杨易身边的黄马,又看了看地上插着的方天画戟,赞叹道:“好马!好戟!好杀气!”
“少爷,这匹马与这杆戟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二章 小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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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从卧室里跨马出院之后,便知不妥。他在射雕世界杀人盈野毫无顾虑,成就一身杀气。当时跨马出屋,一时间竟然忘了收敛全身气息,待到反应过来时,再想收敛隐藏,已经来不及。
果然只是片刻间,家里的四个管家便来了三个,杨守之所以没来,那是因为他要看守丹兵阁,不敢离身。
现在杨红与杨鸣已然离开,只留杨忠一人在院子里向自己询问,对此杨易颇感头痛。
杨忠乃是看着杨易从小长大的老人,人虽老,精明不减当年,在他面前想要说谎那是极为困难之事,况且杨忠对杨易一向照顾有加,平时杨易若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是非,一般都是他出面求情,央求杨慎行减免对杨易的处罚。对于这么一个爱护自己的老人,杨易压根也不想说谎话骗他。
此时见杨忠询问黄马青戟的由来,杨易笑了笑,重新翻身上马,将插在地上的青戟掴住后拔下,长戟斜指,道:“忠伯,接我一戟!”手中青戟一个吞吐,刺向杨忠。
杨忠见杨易上马抓戟之时便有点吃惊,待到杨易身子一挺,忽然气势一变,变得犹如天神俯视众生一般,杨忠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见他手中大戟如同操纵在天神手中的绝世神兵,戟刃上气芒隐现,手举起,戟已到!
已经三十多年都没有经历过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出现在他的心灵之中,吓得他一声长啸,身子猛然间变得虚幻不清,在原地拉扯出一道道幻影,待到幻影消失,他人已经出现在院子外面。
“厉害!厉害!”
杨忠重新走回院内,一脸惊骇之色:“少爷这是想要老奴的老命么?”
杨易笑着将长戟收回:“忠伯,我这一戟怎么样?”
杨忠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一戟功参造化,威猛绝伦,天下能躲开者不出百人,少爷你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一身本领?”
杨易笑道:“不经意间得了一些奇遇,才有了如今的修为,这黄马与大戟也是无意中得来的。”
杨忠纳闷道:“少爷足不出户,即便是出门行医,也只是在城内打转,何来什么奇遇?况且这黄马大戟都是显眼物件,如何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太师府?老奴对府内一应事物无不掌控于心,这匹马,这杆戟,少爷到底是怎么带进来的?”
这么一大匹马,一根大戟进了太师府里,而他却不得而知,此事极为严重,对他来说,可谓是失职。他自然要找杨易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杨易笑道:“此事解释起来极为复杂,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其中实在是过于惊人,忠伯你就不要再问了。”
杨忠定定的看了杨易一会儿,忽然展颜笑道:“少爷长大了啊!”他一脸唏嘘:“你从小就与别人不一样,做人行事一向与众不同,今天有这番表现,倒也正符合你一贯作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得禀报给老爷。”
杨易笑道:“这是应有之义,忠伯只管说给父亲听,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
杨忠道:“是好事!是好事!少爷有如此本领,老奴实在高兴的紧!”他说了几句,竟然有些哽咽,“我就知道我家三少爷不同凡俗,如今果然如此!”向杨易躬身一礼:“老奴这便去了!”
杨忠刚刚走开,杨易正要回屋,忽然眼前白影一闪,一道剑光直奔他的胸口:“看剑!”
这一剑来的好快!
杨易是很吃了一惊,长剑的主人到了自己身边,他才有所感应,来不及看此人是谁,杨易身子急速后退,竟然与刚才杨忠所用的身法极为相似,一瞬间便扯出道道幻影,意欲躲开剑光。
长剑的主人一声轻笑:“好厉害!流光幻影,果然了得!”剑光猛然一变,本来一道剑光忽地分裂成大片剑雾,微风细雨一般笼罩杨易。
杨易此时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笑道:“丫头,你要谋杀亲夫啊!”手上长戟猛然一震,在剑雾中搅了一搅:“这便是太虚道门的剑法么?”
剑雾猛然消散,露出秦爽的身影来,此时她面上露出惊奇、高兴、以及难以置信之色,但也夹杂这隐隐的失落之意:“我本来还想着保护易哥哥一辈子呢,原来他不声不响的已经这么厉害啦!”
杨易见她呆呆失神,笑道:“爽爷,怎么了这是?真想要谋杀亲夫啊?”
秦爽闻言,眼睛瞪圆,眉毛立起,本来收进鞘内的长剑又抽了出来:“爽爷!爽爷!我让你再喊爽爷!”长剑抖成朵朵剑花,将杨易包裹进去。
“哎呀,臭丫头,你真下死手啊?”
“还喊不喊?”
“以后看情况再说。”
“我让你看情况再说!”
“我靠,这剑很锋利,丫头你可别胡来!”
两人打闹了一阵子,直到秦爽将长剑搭在杨易的脖颈间,杨易举手求饶之后,此事方才告一段落。
吃过早饭,秦爽找杨易盘问了良久,方才将他放过,不过看她一脸高兴的模样,简直比当初能进入太虚山门时,还要幸福三分。杨易叹了口气,“这丫头啊!”
过了一阵,府内门子来报:“少爷,白府的二少爷来找您。”
“哦?”
杨易一脸笑意:“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衫,高高瘦瘦的青年人走了过来:“杨老三,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你怎么还憋在家里?”
杨易起身相迎:“嗯?白老二,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老二一脸惊奇:“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他仰天长叹:“想我们帝都四少,风流之名响彻天下,如今云裳姑娘来京献艺,我等又岂能落后于人?杨兄,你不是说,要亲自为云裳姑娘做了一份美容补颜的丹药亲手送给她么?怎么今天云裳大家真的到了京都,你反而踌躇不前了?”
“云裳?”
杨易已经想起此人是谁,笑道:“一个戏子而已,白兄难道还真的把她当成一回事儿?”
白老二正色道:“杨老三,你这就有点不对了,虽然云裳大家也是唱曲儿跳舞,但又岂能与凡俗之中歌姬相提并论?再说,你当初可是说过,不将此女拿于掌中,就显不出你杨三少的手段来,怎么今天就怂了?”
杨易道:“今天爽爷在家啊。”
白老二哂道:“什么爽爷不爽爷,在你杨老三面前,谁还能爽的起来?”他说了几句话,忽然眼睛暴突,一脸受惊过度的表情,惊声尖叫:“爽爷?!你老婆回来啦!”
杨易道:“确切的说,是我的未婚妻回来了!”
白老二张大嘴巴,“啊?”他一脸的恐惧之情:“我……我……我刚才给你说了什么?”
杨易提醒他道:“你刚才要我给云裳大家送美容养颜的药丸去。”
“啊!”
白老二火烧屁股一般从椅子上窜起,“杨老三,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紧要事情要做,告辞告辞,改天再来拜会!”
他本来还算是风度翩翩之辈,此时神色惊恐,仪态大失,额头间竟然隐隐有细汗闪现,急急忙忙就往外走。
第三章 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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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二姓白名岩字山石,本朝画圣白秋山幼子,比杨易大三岁,自小就和杨易在一起玩耍,两人关系极好。此人工诗词,善绘画,尤其是一手丹青妙笔,实在是不逊色乃父。
只是白岩为人风流,颇喜流连烟花之地,胸无大志,从未有过什么青史留名的远大理想,只要平常能有他一口吃的,能让他持笔作画,那么他就心满意足,不做他求,不像他的大哥白玉,已经成了封疆大吏,威震东南。
此人志趣与杨易颇为相似,都是以米虫为最高理想,两人倒也不愧为总角之友。
除了白岩之外,还有其他两个不成器的大家子弟,与杨易白岩两人并称京都四少,风流之名冠绝天下,四人乃是整个大汉都数得着的花花公子。
因为与杨易一起长大,虽然杨易很少去找他玩耍,但是他往太师府里却是跑得很勤快,这么以来便少不了接触秦爽。最后与杨易的两个哥哥一样,他没少被秦爽欺负,秦爽被杨易骗去习武之后,白岩曾与其余两个家伙抱头痛哭,庆祝新生。
今日闻听秦爽回家,多年的心理阴影怎能一时消除?惊慌之下,再不敢在太师府里多待,只盼今日早早的顺利回家,以后即便有事找杨易,也只会遣书童、仆人等前来发函,自己是决计不会亲身踏足太师府了!
杨易见他急急忙忙往外就走,笑道:“白兄,何必如此惊慌?爽爷已经不小了,哪里还会与以前一样不知轻重的乱打人?你又何必害怕?”
白岩啐道:“啊呸!你说的轻巧,她从小就欺负我们几个,我们几个人中,她就欺负你欺负的最少,打你也打得最轻,我特么最冤,每次都是第一个挨揍!”白岩一脸的悲愤:“好不容易安静了十年,难道又要过上悲惨的日子不成?”
杨易哈哈大笑:“白兄过于担忧了,今时不同往日,大家都长大了,哪里还会像小时候那样?”
但任凭杨易怎么说,白岩只是要走。杨易无法,只好送人,“白老二,我看你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女人就让你怕成这样,你至于么你!”
白岩迈步出门,哼道:“说的跟你不怕似的?有能耐你打她一顿让弟兄们瞧瞧,我一准儿服你!”
杨易摇头失笑:“我岂能打女人!”一直送到白岩进了马车,杨易道:“我做的养颜美容丹,如今还有不少剩余,明日我多带几丸便是,我倒要看看被世人传成天仙下凡的云裳大家到底是个什么样?”
“哎呀,你千万别去!”
白岩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双手乱摇:“杨老三,爷爷哎,算我求你了,你在家好生待着可好?你家里这位醋性可是不小啊,为了兄弟们的小命着想,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为好!”
便在这时,马蹄声响起,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咦?三哥,是何人来府?这车子好像是白府的车子啊。”
杨易笑道:“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白府的白二哥前来找我有事相商,如今正要上车回家。”
秦爽骑着一匹极为雄峻的红马,她身后跟着的四个小丫头也都骑马跟随。
杨易见秦爽骑着这匹马与其说是马,还不如说是野兽,四条大腿的关节处竟然生有倒刺,腹部生有几块红色的鳞片,嘴巴一张,竟然露出一口獠牙来,看样子竟然是一个吃肉的。
杨易大吃一惊:“这便是红玉麒麟兽么?”
秦爽点头笑道:“我下山时没有代步坐骑,这匹马是我特意从太虚山下抓来的,本来想给你抓一头,可惜这马须得本人亲自来抓才行,无法转手送人,这才作罢。”
杨易见她风尘仆仆像是出城有事一般,又见一辆青色的大马车在她们身后跟随,后面还有十多个骑马的壮汉将马车围拢在中心,好生保护,看来马车中人身份不同寻常,当下好奇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秦爽笑道:“我有一位好姐妹今天来京,我特意将她接进家里来小住几天,这位姐妹长得花容月貌,你可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杨易摇头道:“既然是你的姐妹,那就不是外人,进来罢。”
太师府的大门除了皇帝进府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开启,这些人只能从侧门进府,至于马车、马匹什么的,要从后门拉进去才行。
如此,这马车车内之人就必须下车从前门进府,若是从后门进府也行,但那是仆人下人走的门户,作为客人,一般都是从前门进府。
秦爽跳下马,对马车里的人说道:“云姐姐,下车罢!”
片刻之后,车帘拉起,一个长相极为秀丽的小丫鬟抱着香薰小炉子当先跳下车来,站在车门旁边,脆生生的说道:“小姐,我扶您下来。”
车内女子笑道:“扶什么扶?我自己不能下车么?”
随后一只纤纤玉手从车帘后面探了出来,扶着车门后,一个女子从车内钻出半个身子,显露出极为诱人的身体曲线,踩着车辕跳了下来。
杨易见她姿容秀丽,美艳绝伦,比秦爽还要美上三分,身材高挑,曲线迷人,眼中秋波流转间,勾人魂魄。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美人。
只是杨易看人从来不看外貌,就算这女人是天仙下凡,在他眼里那也只是个屁。这女子长相虽好,他却毫不关心,他好奇的是此女的身份。
秦爽心高气傲,一般人根本不会被她看在眼里,能被她叫做姐妹的人,定然非同一般。只不知这女子有何本领,敢与秦爽互称姐妹。
就见这女子下车之后,冲杨易盈盈一礼:“小女子云裳,见过三公子!”
“云裳?”杨易一愣,“可是歌舞大家云裳姑娘?”
云裳嫣然一笑,犹如鲜花绽放,“正是小女子,‘大家’二字,愧不敢当!”
杨易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说到谁,谁就到。”伸手敲了敲隔壁的马车,“喂,白老二,你朝思暮想的云裳大家就在这里!”
白岩的马车此时还未走开,听到“云裳”两个字,就见他这辆马车微微一震,一个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果真是云裳大家当面?”
第四章 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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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云裳大家?”
白岩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激动了好一会,方才上前见礼:“久闻大家歌舞双绝,白某一向仰慕,今日得见,何幸如之。”
杨易见他一副文绉绉的斯文模样,不由得大笑:“云姑娘,切莫被此人外貌欺骗,此人姓白名岩,乃是京都有名的浪荡子,一向流连花丛,乐不知返,与他为友可得小心仔细。”
白岩闻言大怒:“杨老三,有你这么做朋友的么?”
他扭头看向云裳,脸上怒气消失,一脸堆欢:“啊哈,云大家不要当真。此人刚才乃是玩笑之言,大家切勿相信,白某人一向洁身自好,哪里像他说的那样不堪?倒是这个杨老三,最喜女色,乃是一个色中饿鬼,家里有了未婚妻,竟然还在外貌勾三搭四,更是毫不知羞耻的找了四个四胞胎姐妹做贴身丫头,荒唐无度以至于斯,可见此人品行之坏,云大家可得对他多加防备。”
云裳见他两人互相拆台,捂嘴娇笑道:“二位大名,我虽在边荒,亦有耳闻。白公子书画双绝,杨小公子医道无双,天下又有哪一个不知?”
她一双妙目看向杨易:“唯真名士自风流,杨小公子襟怀坦荡,虽然风流但不下流,平素里接济贫民,常做善事,这些事情,我也是早就听秦妹妹说过的。”
杨易打了一个哈哈,“爽儿最喜往我脸上贴金,云大家不要当真,先请进去再说,站在门口算什么?”
云裳随着秦爽走进府里,先去拜会了杨夫人。
杨夫人平素也最喜观看歌舞,见她来府,喜不自胜,拉着云裳的手,笑道:“最近京都里风传云裳小姐来京献艺之事,京都几个府上的家眷们对你都是翘首以盼,恨不得早早派人接你来京。”
她看向秦爽:“爽儿,原来你与云小姐早就熟识,怎么往日里不说此事?真是该打。”
秦爽笑嘻嘻的说道:“说不如做,我今天将她本人带到您面前,岂不是更好。”
杨夫人笑道:“就你心思多!既然云姑娘来府,她与你又是好友,那么你们便住在一起罢,凤竹园里倒也宽敞,云姑娘安心住下便是。”
云裳口才极好,她曾游遍多国,对各地国的风土人情都有一番点评,与杨夫人聊起沿途见闻,风情民俗,说的极是有趣,引得杨夫人不时好奇询问。
杨易见她们聊得高兴,听了几句,便即回到大堂,大堂里白岩正在无聊的端着茶碗吹水看波,见到杨易回转,急忙放下茶盏,“杨老三,咱们是不是兄弟?”
杨易笑道:“你说呢?”
白岩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是兄弟,就帮兄弟一个忙。”
杨易眉毛一扬:“你想在我这里住下?”
白岩点头哈腰:“果然是兄弟,一点就透!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能与云裳大家同处一院,兄弟我想来就兴奋啊。”
杨易道:“我最近呐,开始收集一些名人字画,现在已经收了不少,只是还缺了几幅当朝画圣的佳作,唉,可惜秋山叔的大作,一向少有流传……”
杨易尚未说完,白岩已经蹦了起来:“一副!只能给你一幅画!如今我老父已经很少作画,外面流传的大多数都是我的摹品,我父真正的画作已经很少了。”
杨易伸出一只手来:“最少五幅!”
“两幅!”
“四幅!”
“三幅!”
“好!成交!”
看着白岩一脸肉痛的离去,杨易胸怀大畅:“看来这小娘们来家里入住,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到得晚上,杨慎行回到家里时,云裳在秦爽的带领下,在大堂之内向杨慎行跪倒行礼:“太师万福!”
杨慎行将她扶起,叹息道:“令师还好吧?”
云裳拘谨异常,在杨夫人面前她还能谈笑自若,但在杨慎行面前,她却不敢造次,低头轻声道:“家师一直都在云雾山顶修行,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下山了!”
杨慎行点头道:“她倒也知趣。”
“也罢!你这次离京之后,传我口令,解了她的禁闭罢!”
云裳一脸的惊喜,又是磕头行礼:“晚辈代家师多谢太师恩典!”
杨慎行叹息道:“如今故人凋零,百不存一,云雾仙子当年为祸虽多,但罪行不大,禁她三十年,足以消了往日孽债。你也不必谢我!”
云裳深知杨慎行的厉害,她师父云裳仙子身为天下十大宗师之一,但就因为杨慎行的一句话,二十多年来生生不敢踏出云雾山半步。杨慎行说让她在山顶闭关思过三十年,她就绝不敢在第二十九年下山。今日得他口赦,云雾仙子这三十年的闭关思过生涯才算是结束。
秦爽在旁边见杨慎行赦了云雾仙子,也为云裳感到高兴,对杨慎行道:“多谢爹爹!”
杨慎行摆手道:“好了,看在她与你是小姐妹的份上,只要云雾一脉不惹是生非,我便饶过她罢。”
秦爽笑嘻嘻的道:“如今云雾山一脉,云裳姐姐就是新的山主,她醉心歌舞,绝不会像她师傅那样胡乱惹事。你说你是不是,云姐姐?”
云裳低声道:“家师当年虽也是无心之失,但毕竟是闯了大祸,晚辈引以为鉴,绝不敢踏错一步。”
杨慎行道:“那就好!”
两女离开之时,杨慎行吩咐秦爽:“把老三叫来!”
杨易正在自己院里捧着白岩送来的三张白秋山的画作仔细观看,听秦爽说父亲喊他,将三幅大画交给秦爽:“丫头,这可是白叔叔的手迹,你把它好好的挂在书房里,不要损坏了。”
秦爽笑道:“又是敲诈白二哥了?”伸手接过三幅画轴,“我再去找人装裱一番。”
……
杨易到了大堂之时,杨慎行正端坐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得杨易进屋之后,睁眼道:“随我来!”
杨慎行负手前行,到了后院演武堂里,对杨易道:“向我出招!”
杨易闻言,也不迟疑,提气运力,一拳打出,正是治国篇中的定江山拳法。他这一拳打出后,整个演武堂就是一震,兵器架上的兵器砰砰乱跳,门窗呼呼颤动。
杨慎行赞道:“好小子!”
“好小子”这三个字,他说完“好”字,整个演武堂中被杨易打出的劲风猛然平息下来,兵器架子不再晃动,门窗也不再发颤。
说完“小”字之后,杨易打出的一拳已经被无形气劲挡住,犹如虫行胶水,人趟泥浆,全身劲力已经僵结。
待到“子”字说完,一股大力凭空涌出,将杨易往后推出,随之又粘住他向前拉伸,杨易被这股大力放风筝一般,扯住身子身不由己的在演武堂里转了一大圈子后,方才在杨慎行身前站定。
第五章 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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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身子被杨慎行所发劲力包裹,犹如马陷淤泥,虫落蛛网,竟然丝毫反抗不得,他用尽了所有方法,总是脱不了身。待到包裹自己的劲力消失后,他已经沿着演武堂内绕了一个大圈子,依旧站到了杨慎行的面前。
“内力进展倒也迅速,根基扎的也算牢稳,同龄人中单论武力,你可列前十。”
杨慎行以绝世功力将杨易操纵着走了一圈后,已经对杨易一身功力有了深刻的了解,“只是,老三啊,你足不出户,何来这么大的杀气?”
以杨慎行的眼力,杨易运功发劲之际,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浓烈杀气与煞气自然瞒不过他,他深知这种杀气与煞气非得是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人方能拥有,杨易年纪轻轻,又从未出过京城,这杀气的由来令他颇为费解。
杨易见他问及此事,一时间有点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踌躇半响,道:“虽然此事难以解释,但我在另一个世界确确实实的杀了不少人。”
“另一个世界?”
杨慎行讶然道:“莫非是梦中修行之法?藏经阁里虽然有这套功法,可观你行功,不像是这门功夫。”
杨易面对杨慎行,倒也不做隐瞒,坦然道:“不是梦中,而是另一个真真正正的世界!”
“嗯?”
杨慎行颇为好奇:“真正的世界?过往先贤曾说过,诸天虚空有三千大千世界,传说道祖、佛祖、魔祖都曾破碎虚空,得证永恒。我三十年前便有所感应,如今三十年过去了,却还不能明证此事真假,虽然已经觉得那扇门越来越近,但总是觉得少了最为关键的一环,导致不能踏出最后一步。”
他好奇心大起,“你是怎么进入那个世界的?”
杨易道:“我身体就是进入那个世界的门户,心中默想,心神合一之后,便会进入。”
杨慎行目露奇光,道:“还有这种事情?你现在能否进出一下,让我观看一番?”
杨易面有难色。
杨慎行见状,摇头失笑:“罢了,这是你的缘法,我观之未必有益。”
他笑了一下,对杨易不肯演示进出另一个世界的方法并未放在心上。
以他如今的境界,万事万物都已经不萦胸怀,自家儿子有自己的机缘,他只会感到高兴,刚才也只是感到好奇而已。杨易不同意,他也不责怪。只是笑道:“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走漏风声。虽然不怕别人知道,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易凛然受教。
杨慎行嘱咐了几句,随即正色道:“易儿,我儒道法门之精要在于止戈而不在于杀戮,你虽有一腔正气,但若杀伐过度,终究会在心灵层次上留下污点,犹如明镜蒙尘,极难拂拭干净。孩子啊,你的路走错了!”
杨易闻言,身子一震,他这段时间勇猛精进,一路修行顺风顺水,全身七百二十一个窍穴已经有十多个被内力灌注填满,功力之高,比之与初进射雕之际,高了不止一倍。但功力进展虽然迅速,他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似乎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般,有时候也曾闭关自查,却总是找不到原因,如今被杨慎行指出来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是征战杀伐所导致。
当下问道:“爹爹可有什么方法教我?”
杨慎行道:“天下没有无解之难题,若想破除心灵污点,须得从心灵修行中寻找,我且考一考你,你觉得哪一门心法能解决此事?”
杨易闭目片刻,笑道:“堵不如疏,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戒贪戒杀,道门以隐世为宗旨,少履红尘,这两个宗门少有征战杀伐,唯有魔门冷酷杀伐,却有保住心灵不失之法,看来解决方法还在魔道功法之中。”
杨慎行点头道:“魔门心法虽然酷烈,但却也是天下正宗,你若是以魔门为参考,倒也不错。只是放任心思,随性而行,终究不合我儒道自省自律之道,你这个儒门心法可就有点名不符实了。”
杨易笑道:“管他呢。”
杨慎行也笑道:“魔门心法毕竟酷烈,时间一长,难免影响心性,你如今还是先以兵部功法为主罢,若是有精力的话,佛道两门功法,你也都看一下,总会有益无害。”
将几部功法的名字写给杨易,杨慎行道:“这几部书里,有兵家的征战杀伐之术,也有几本佛道修行之法,你都研习一番罢。”
他叹道:“其实若论正心诚意,纯净心灵,我儒门浩然正气至阳至刚,宁折不弯,原本是最佳心法,只是你走错了一步,导致魔由心生,原本的儒道心法反而成了助火之薪柴,越是精进杀心越大。好在若论包容之道,儒门本就是天下第一,修行儒道的同时,兼修别家心法倒也没有什么禁忌,你若是儒道释三家同修弊病定然可消除,只是难免会拖累进度,空耗时间。”
杨易笑道:“别的没有,时间我倒是有的是!”
“哦?”
杨慎行笑道:“看来你说的那个世界还有别的奥妙。”
“既然不怕耗费时间,那我便将这些年我所悟出的三家心法之精髓,一一讲给你听。”
杨慎行道:“这几日恰好朝中无事,我索性休上几天假,为你讲一讲三教源流,武学要诣。”
杨易大喜:“若有爹爹指明路径,那是再好不过。”
杨慎行道:“武学终究是小道,能治理天下,清理朝纲,创万世太平之基业那才是大道。”
杨易笑道:“我连自己都治理不好,哪里还有资格治理天下?两位哥哥一文一武正是爹爹的好帮手,我就偷点懒,钻研我的武学医道便是。”
杨慎行闻言,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你两位哥哥表现的越好,我倒是越担心他们出问题。”
杨慎行似乎被杨易一言勾起满腹心事:“新帝不比先皇,做事急功近利,目光短浅,最近常有昏庸之举。有我一日,朝中无事,若我不在,天下必定大乱。”
他看向杨易:“我有预感,十年之内,我必将离开此界,我走后,恐怕会群魔乱舞,烽烟四起。易儿,你若是有心,到时候收拾山河之举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杨易干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够收拾山河?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真要收拾山河,那也得姓刘的收拾,咱们姓杨的帮助出一把力就是了。”
杨慎行点头道:“此事你知道就行,且不说它,你先随我去讲经阁,我为你讲解一下儒、道、释、魔、兵这几家修行诀要,先把你的弊病消了再说。”
第六章 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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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杨易都在讲经阁听杨慎行传授武学至理,每天都有极大的收获。
杨慎行身为无上大宗师,无论是武学还是医道亦或是对儒门学说理解与阐发,委实已经站到了这个世界的前所未有的高度。以他如今的眼界与境界,为杨易讲述武道要诣,当真是直指要点,一针见血。杨易平日修行上的许多疑难之处,在听了杨慎行的几句话后,略一思索,便豁然而解,再无疑难之处。
一连九日,这天讲道结束,杨慎行笑道:“就到这里吧,我观你神思清明,心神灵敏,对武学要理一点就透,诸般功法稍稍一说,你就能理解,寻常人士,即便是武学宗师,他们的悟性也未必能够比得上你。”
杨慎行沉思了片刻,对杨易道:“这等骇人听闻的悟性,古来少见,只有经历过悟道天地的无上状态,才会有如此。”
他皱眉道:“只是应该顿悟时间不长,似乎被人强行打断了一般,有点可惜了。不然的话,有此机缘,你一跃而成大宗师之境,也未可知。”
杨易对自家这位老爹的眼光生出十二分的佩服之情,他当初在后金都城杀掉皇太极的时候,曾独坐龙椅,神游天外,不经意的进入了顿悟境界,使得天人一体,内外相合,武学境界飙升,引得天地精气灌体,功力瞬间暴涨。
只是顿悟时间不长,便被多尔衮等人打断,至今思来仍感遗憾。这件事情无人知晓,但杨慎行却能自行推断出来,这份眼光见识当真可惊可怖。
杨慎行这一连九天讲道授业,听讲的不止杨易一人,便是秦爽也被叫了过来。杨易知道自家这位老爹,轻易不会传道,便是帝都儒道学院,他这位儒道宗师三年也未必去开讲一次。
能得他传道,对任何人来讲都是一番极大的机缘,杨易自然不会让秦爽错过。
如今讲道结束,杨易与秦爽恭送杨慎行出来讲经阁之后,两人便返回各自住处。
这几日,白岩住在太师府里,时不时能与云裳大家见上一面,与她谈诗论画,交流舞曲见解,深得近水楼台之妙,颇有乐不思蜀之意。杨易这几天听道研武顾不得见他,他也不以为意,一腔心思都放在了云裳身上。
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杨易旁观者清,见云裳对谁都客客气气,给人以若即若离之感,其间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让你感到受了冷落,也不过分热情,对白岩也是如此。见此情景,便知道白老二这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云裳对任何人都是不远不近的应对,唯独对杨易有点不一样,但这应该还是在于杨易这个“太师幼子”的身份上,又或者看在秦爽的面子上,她对杨易倒是颇为亲近。
这天云裳编排了一段歌舞,要杨易与秦爽去凤竹园里点评一番,被杨易婉言谢绝。他如今********的在推敲杨慎行所讲的三家武学妙理,哪里有闲情雅致看什么歌舞。
杨慎行要他儒道释三家同修,配以魔门、兵部的杀伐之术,当能宣泄杀气,平定心灵,只是这几家功法,任何一门都是精深奥妙冠绝当世,便是才智绝顶之人要想修行大成,也得要耗费极大的心力才行,而今杨易若想将他们尽数理解通透,然后融会贯通,恐怕要花费极为漫长的时间才行。
杨易在杨慎行讲解完毕之后,便知道要想要时间,那便只能去青铜大殿才行。
在家里独自思索了几天,感觉已经将杨慎行所传功法思虑周详,前面的路径已经清晰明了之后,杨易心情大好,吩咐仆人将黄马牵来,“少爷我忽然有出城踏春之想,你们也都不要跟随,我早上出去,晚上定然回来。”
赶跑了几个护随身护卫,杨易翻身上马,出了太师府。
他胯下这匹黄马,自从来到了主世界之后,便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黄骠马又名透骨龙,说的是它即便是吃得再肥,它的肋骨也总会显现出来。
但到了主世界这还没有几天,这匹黄马的肋骨已经若隐若现,不再那么明显,便是个头也有了增高的趋势。今天骑马出行,只觉得这黄马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有了极大的增加。
这是杨易第一次从别的世界带活物来到主世界,对这些变化极为好奇:“我倒要看看你最后你能变成什么模样?”
出了京城东门,便有一片极大的桃林,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之际,朵朵桃花迎风怒放,香气袭人。与东海黄药师的桃花岛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桃林里雾气升腾,桃树影影绰绰,放眼望去,真的如同仙境一般。若是在此地乘马离去,必不虞被人发现,这也是杨易来此地的目的之一。
在桃林里走了一段路,一个酒店出现在杨易面前,竹棚搭建,酒旗斜矗,极为雅致。
这家桃林酒店,所酿造的酒水极为特殊,喝起来清冽爽口,回味悠长,令人一喝难忘,每年春天,杨易便会与一帮狐朋狗友来此畅饮一番。
他今天来此,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这酒店的桃花酒,今天酒瘾发作,口中津液涌出,再也忍耐不得,便想来此地痛饮一番,之后再进青铜大殿。
堪堪到了酒店门口,杨易忽然心生警兆,只见面前雾气翻滚间,一个手拿拂尘的道人出现在马前。这个道人玉面长须,长相极为俊美,见到杨易骑马到来,低头稽首:“等了杨公子三年,终于见到公子落单。”
杨易神情一变,此人都快来到自己马前,自己才有所察觉,看来是一个高手。听他语气,好像盯了自己不止一年,有这份耐心,定然所图甚大。只是不知是哪一家势力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打自己的主意。
心念电转间,杨易凝神听了一下,发现周围更是隐藏了不少好手,虽然比不得眼前这道人,但也不容小觑,自己刚才大意之下,竟然没有发现。
他心中战意顿起,平素里想要找一个对手都难,没想到今天竟然有这么大胆的势力想对自己不利,倒是为自己提供了磨剑之人。
杨易看向眼前年轻道人:“道长怎么称呼?不知找杨某所为何事?”
道人笑道:“三公子下马之后,便会知晓!”手中拂尘一抖,刷向杨易,“还请公子下马一行!”
杨易哈哈大笑,手中长戟前挥:“藏头露尾的东西,也配让我下马?”
那道人本来以为杨易这等花花公子,武功定然极弱,出手之际并没有用上全力,如今见杨易大戟刺来,如电闪雷轰,即便是自己全力应对也未必能吃得住,吓的心胆俱颤,欲待变招应对,哪里来得及,早被杨易一戟将拂尘挑飞,一个吞吐间,长戟已经穿胸而过,再一抖,道人嚎叫声中,身子猛然炸开,鲜血四溅,死于非命。
此人功夫,即便不如杨易,但也所差不多,但就因为一时大意,就这么窝囊的被杨易一招秒掉。
杨易长啸一声,挥戟前行,毫不停留,前面几个埋伏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接连伤了刺死了几个。再想围攻,已经晚了。
第七章 武道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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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
在一群人的埋伏之之下,杨易哈哈大笑,胯下马急速奔驰,掌中戟闪电刺出,顷刻间已经刺出几十戟,随即以戟做棍,猛然横扫,旁边一人躲避不及,被他一戟扫中,身子如同被利刃切割,瞬间断成两截,已然被杨易腰斩。
杨易群战经验何等丰富,深知此时出手必须快!快!快!快到他们都反应不过来,快到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才是应付群战之道。
杨易从刺死拦截他的道人之后,到催马前行,接连杀了几个埋伏之人,期间也就眨眼的功夫,如今埋伏他的十几个好手已经伤亡过半,有几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此时杨易毫不停歇,手中长戟又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如今连杀几人,气势正足,挡在他前面的几人被他气势所摄,不敢硬接,身子犹如草上飞蛇一般急速后退,身法诡异而敏捷。
“咦?”
杨易见到他们这种身法,吃了一惊:“好轻功!再来接我一戟!”
黄马猛然前跳,杨易长戟前指,势若奔雷,前面几人吃了一惊,正准备散开身形躲避这飞来一戟,杨易忽然拔剑在手,翻身下马,身子几个闪烁已经到了几人身边,长剑闪电般挥动,几颗大好头颅猛然飞起,脸上犹自带有差异不信之色。
“就这点反应能力也想搞埋伏?”
杨易收剑回鞘,一脸的好笑:“不知哪个组织调教了这么几个废物,功力不低,实战能力却是狗屁不如。”
严格说来,这些埋伏之人,每一个人都有不俗的功力,真要是光明正大的围攻杨易,杨易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杨易出手实在是太快,闪电霹雳一般杀了前面的道人,毫不停歇的杀向后方,完全不给这些人反应过来的机会,直到这些人尽数被杨易杀死,还有几个人面带迷惑之色。
看看地上的几具伏尸,杨易好奇心起:“到底是什么人要与我为难?胆子不小啊!”
俯下身子正要仔细看一下这些死人的相貌,忽然耳边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叹息道:“不是他们实战能力低,而是三公子应战反应实在太快,更兼杀伐果断,毫不手软,我这些弟子才会这么窝囊的被你杀掉!”
这道声音中充满了遗憾与伤心:“都说三公子乃是太师府中的花花公子,文不成武不就,最为没有威胁,不曾想世人愚氓,人云亦云,老朽也犯了这般大错,众多得意弟子竟然瞬间被公子杀死,连一个都没有救得下。公子好毒辣的手段,好惊人的杀意!”
杨易浑身汗毛立起,束发紫金冠猛然炸开,满头长发无风而动,手中长戟急速后刺,同时背上长剑跳出剑鞘,瞬间到了手中,转身横扫。
但随即长剑一凝,大戟也被定住,一个长发道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此人面如满月,一身青布道袍,身材修长,一脸萧瑟之意,此时一手夹住杨易手中的长剑,另一手抓住了杨易的长戟,叹息道:“公子隐藏的好深啊!老太师果然是教子有方。”
他摇头说了几句,手中一震,杨易的长戟与长剑已经被他夺到手中。
“此人定然是武道宗师!”
杨易心头大震,“我父说天下能胜我者不出一百之数,但能令我毫无还手之力之人,天下最多有三十人,这三十人还要包含十多位武道宗师与武学大宗师。此人到我身边我犹自不察,夺我兵器随意而自然,天下也只有武道宗师才有这般功力!至于大宗师,他们自重身份,绝不会向我出手!”
当下深吸一口气,展颜笑道:“不知前辈何人,竟然与晚辈开此玩笑?这是要考较晚辈的功夫么?”
长发道人笑道:“公子聪明绝顶,何必说此无稽之言,徒然浪费时间,老朽只是想请公子跟我走一趟而已。”
杨易笑道:“前辈如此好客,何不去我家门邀请,晚辈若要远游,怎么也得给父母说一声才是。”
长发道人笑道:“太师府?去不得!去不得!天下谁不知杨太师的厉害?我若去太师府,恐怕比你今日情景还要无助三分!”
杨易一声长啸,啸声响彻桃林,震得整个桃林中的雾气翻滚不休,声若滚滚雷音,远远传了出去,“老东西,身为武道宗师,竟然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道人吃了一惊,伸手前抓:“公子何必徒耗精神,此时啸声示警,又怎能来得及?”
杨易见他一抓之势,实在是妙到毫巅,心里已经知道自己无论怎么闪避,都绝不可能躲过他这一抓。
既然避不了,那就不避!
忽然屈膝作势,挥掌前推,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第一式,亢龙有悔。
杨易对降龙十八掌钻研颇深,此时面对强敌,招式不敌,那便以拙胜巧,降龙十八掌正是那种“任你千般招式,我只一掌打去”的掌法,此时用来最为合适。
他这一掌推出之后,毫不停歇,紧接着又是一掌推出,一连打出三掌,三道掌劲破空前压,威力极为惊人。打出三掌之后,杨易身子急速后退,绕进了浓雾之中。
道人轻声“咦”了一声,“好刚猛的掌法!”伸手轻挥,已经将第一道劲气破去,随后衣衫轻抖,第二道劲气消散,第三道劲风袭来,他理也不理,径直穿过气墙,竟然毫无阻拦的走到杨易面前,“三公子,何必多此一举。”
杨易见他如此了得,这才知道武道宗师是何等了不起的存在。
但杨易的性格一向刚强,武道宗师他也不惧,换掌为拳,身子中正不偏,拳头堂堂正正,一拳打出,自有堂皇气象,正是儒道拳法治国篇中的定江山。
他这一拳打出,威严自生,长发道人终于认真起来:“拳定江山?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挥掌前击,“公子竟然如此了得!且接老朽一掌!”
两人拳掌相交,杨易身子巨震,口中猛然喷血,一口鲜血含着内劲喷向道人。
但这道人内力之高,他全然接不住,只能借势后退,一连撞倒了几颗桃树,翻翻滚滚的落在了一条小河里。
道人躲开杨易喷出的这道血箭,闪身到了小河旁,摇头道:“何苦来哉!嗯?”
只见眼前小河清且浅,河底水草飘摇,银鱼吐泡,卵石清晰可见。
但是,明明落进河水里的杨易却是不见了踪迹。
第八章 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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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小河,长发道人浑身冰凉。
他此番捉拿杨易乃是有着极大的谋算,更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此时杨易诡异的消失,他凝神感应,方圆三里之内,鸟飞虫鸣,甚至地下蚯蚓钻地之声,河里游鱼在水中窜动之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但是属于杨易的气息却陡然消失,怎么也感应不到。
虽然不知杨易怎么逃掉,但道人却知道自己今天这番行动已经失败。想到人质没有抓到,反而平白得罪了杨太师,想到杨太师的恐怖,饶是长发道人身为武道宗师,心神稳如磐石,此时也心中冰冷一片,浑身颤栗。
便在此时,在道人心神感应之中,一****日从京都皇宫处升起,初始时如朝阳,霎那间已然转换成烈日。惶惶然映照四方,恢恢然盖压天地,一道威严之极的声音在他耳边轰隆隆响起:“邪门外道,当诛!”
这道声音响起后,长发道人身子颤了颤,“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气息顿时一滞,脚步一乱,失足跌进了眼前的小河里。
长发道人心胆俱裂,宗师风度瞬间消失,从河里爬出后,发足狂奔,向桃林深处奔去。
这道声音从十几里地外的皇宫处发出,传到这里后,竟然还能将他震个半死,这种通神的手段,天下只有一人能够使出。
“杨太师!到底还是惊动了杨太师!”
长发道人惊慌失措,“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逃得的掉?”
他是武道宗师,心神敏锐,精神远超常人,此时只感到都城升起的这****日忽然挪移,犹如流星经空一般瞬间已经到了东面城门处,再一恍惚,已经到了桃林边缘。
长发道人心中更是惊惧,不得已运起逃亡禁术,脸色开始变得灰白,浑身皮肤肉眼可见的起了褶皱,一口精血喷出之后,身子突然加速,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一般,在桃林深处移动,几个呼吸间已经跑了几里地,眼看就要出了桃林,但随即长发道人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前方杨慎行负手而立,背对桃林,淡淡道:“抓我幼子,所为何事?”
……………………
………………
“武道宗师果然了得!”
杨易披头散发,一身水渍,在青铜大殿里盘膝运功良久,接连吐出几口黑血之后,方才精神起来。
“话说我刚才长啸示警,以我这老爹的本领,定然能够听到,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有心出去看一下情况如何,但又担心道人的恐怖手段,杨易略一沉思,已经打定主意:“为保险起见,先不用管外面,那道人找不到我自然会离去,如今我正好趁此机会进入武侠世界中修行一番。”
他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极为恼怒:“长剑与大戟都被那个道人夺走,也不知我那匹黄马现在怎么样?早晚有一日,我会亲手将我的兵器夺回来!”
杨易双手握拳,心中发狠:“道人,我保证,这时间不会太久!”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杨易在大殿里观看了一番,在一个青铜大门前停下脚步,“就去这个世界罢。里面没有几个好人,正适合我这魔门兵家的杀伐之术。”
熟悉的白光闪动之后,杨易已经站在了一道小河边,小河尽头有一道瀑布,瀑布下面此时正有两人在打斗。两人用的都是长剑,一个长须中年人用的是一柄黑黝黝的宽剑。
而另一个年轻人用的却是一柄及其简陋的窄剑,他这把剑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玩具。这把剑只是在一片打磨的非常锋利的铁片一头装了一截木头把手而已,甚至根本不能称作是剑。
但是就这么一柄剑,拿在这个年轻人手里,却被他用的出神入化。他持剑的是左手,剑法刁钻歹毒,诡异莫测,用大剑的中年人已经被他接连刺了几剑,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也绝不好受。
只是看了一眼,杨易便已经觉得交手场面极为不正常,瘦高中年人似乎一心求死,只这一会儿,已经接连露出几个破绽,虽然不致命,但却被年轻人几剑反撩之下,身上又多了几个伤口。
在这两人不远处,还站在一个带着斗笠的麻衣黄袍中年人,此人正在观战。
只看衣服,便知道这个观战的中年人与用窄剑的年轻人是同一伙人,两人都黄色的衣服,一样的材质,区别在于年轻人的黄袍极短,而中年人的黄袍极长。黄袍中年人赤手空拳,站立一旁,虽未出手,但对使用大剑的瘦高中年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现场的瘦高中年人,或许就是受不了敌人这种猫戏老鼠的行为,才会一心求死。
见此情景,杨易大怒。
他是豪侠心性,最见不得这种以多欺少的卑鄙行径。
倘若是江湖仇杀,即便是一百人合击一个人,那也算是正常,但眼前这明显不是江湖仇杀,年轻剑客似乎在拿中年剑客练剑,有几次中年露出了致命的破绽,他看出来后却没有趁势攻杀,反而放过了中年人一马。这么一个好的剑道高手,他似乎有点舍不得杀,毕竟江湖中用剑好手已经不多,能有资格让他动剑之人就更少了,他想多练一会儿。
杨易大步前行,还未到几人面前,双掌已经交替排空打出,呼啸声中,掌劲已经打向观战的黄袍中年人,“看人比斗哪及得上亲自出手过瘾?老兄,接我一掌!”
黄袍中年人在杨易走到他附近时,才察觉到身边有人,待到杨易拍掌前击,劲风笼罩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见杨易掌风如此之盛,无形气墙轰然前拍,很是吃了一惊,不敢硬接,身子一晃已经躲开掌劲,但毕竟有点匆忙,头上斗笠太大,没有完全躲开,被掌风擦了一下后,轰然爆碎,露出一张充满诧异与难以置信神色的脸来。
场中突起变故,两个正在比剑之人中的瘦高中年男子被外物惊心,身子一滞,微微停顿了一下。但他的对手却对外面的变故无动于衷,左手长剑毒蛇般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眼看就要刺入瘦高中年人的左肋,但一股劲风击来,逼得他不得不收剑自保,身子急速后退,抬眼望向排空击来的敌人,一双死鱼眼里首次有了波动。
第九章 你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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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两掌击出,击退两个黄袍人,哈哈笑道:“两个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本事?来来来,咱们两个对两个,这才算是公平。这位黑袍长胡子的老兄已经体力不支,要不我一个人接下你们两个,你们觉得怎么样?”
黄袍中年人被杨易掌风震碎头上斗笠,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听杨易说完话后,一双充满阴寒气息的眼睛里精光四射,犹如火苗般闪烁不定,沉声道:“阁下何人?”
杨易道:“以多欺少之辈,也配让我说出名字?要战便战,不战便滚!”
黄袍中年人本来就极为难看的脸色,此时更为难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说一个“滚”字。
中年人抬头看向杨易:“遍观江湖好手,绝没有阁下这一号人物。”他这句话说的极为肯定,好像整个江湖中所有高手的信息,他都了如指掌,而且对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极有信心。
杨易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黄袍中年人瞳孔微缩,身子面向杨易跨出了一步,与此同时,刚才收剑的青年剑客也随之跨了一步,两人一步跨出,忽然就有了极为奇妙的变化,猛然间气息连成一体,两人似乎已经变成一人,虽然他们还是两个不同个体,但无论任何人看到他们现在这种状态,都会觉得他们已经成了一个人。
看到这种状况,杨易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点头道:“原来是上官帮主当面,失敬失敬!”
眼前两人正是上官金虹与荆无命。
杨易笑道:“早就听说上官帮主的字母龙凤环,一向少有败绩,只在十七年前被天机老人胜了一场,只是不知现在双环何在?”
他又转身看向身旁凄惨无比的微须中年人,“老兄,说实话,你很幸运!”
黑袍微须中年人此时气息虽弱,体内鲜血也流失大半,但身子依旧站的笔直,听到杨易开口,点头道:“不错,我确实很幸运!”
杨易又看向前面,“上官帮主,他幸运,那便是你的不幸!”说着右手朝身边黑袍微须中年人伸出:“老兄,借你铁剑一用。”
黑袍中年人微一愣神,但随即两手前捧,将手中铁剑托到杨易面前。
杨易接过中年人的长剑,只见这把剑远比寻常长剑要宽上许多,也重上许多。乌木剑鞘,乌木把手,抽剑出鞘之后,发现便是剑身也是黑色,通体黑黝黝的毫无半点光亮。
杨易赞道:“好剑!”他持剑在手,气势就是一变,若是刚才他像是一座移动的火山,那么现在这座火山已经变成了冰山。
“久闻嵩阳铁剑大名,今日得见,无以为敬,便用阁下这把剑,为你一剑还一剑!”杨易一声长啸,声震四野,身子雷光电闪般扑向前面两人,“上官帮主,龙凤双环何在?”
上官金虹道:“环在心中!”
杨易道:“去你娘!”
剑似飞虹,人如青烟,杨易瞬间到了两人面前,手中铁剑挂着风雷之声急速斩向两位黄袍人。
在杨易身后,那位黑袍微须削瘦的中年人,见到杨易挥剑前冲之势,脸色顿时一变,他从未想到自己这把大剑竟然会被人用到这个地步。他七岁练剑,二十乃成,遂后手持手中铁剑战败武林诸多好手,百晓生评定天下兵器谱时,将他这把铁剑列在武林前五,仅排在小李飞刀之下。
他自认剑法当世无双,但今天与荆无命交手之后,才发现即便没有上官金虹在旁边观战,自己也未必能胜过荆无命,荆无命此人的剑法是他平生所见过的最为毒辣最为刁钻的剑法,诡异莫测,极为难防,在他心中,这种剑法虽然算不得正统武学,但是用来杀人,却是最为实用,像他这种正平威猛的用剑之法,对于这种诡异阴险的招数却是极难应付。
但看到杨易出剑之后,他便知道,自己错了,原来堂堂真正正的剑法被用到了眼前这人的境界,什么刁钻诡异,什么阴险毒辣,都只是一个屁。
场中杨易持剑前挥,剑啸如雷,嵩阳铁剑本就沉重,此时被他以超绝内力挥动,搅的四周风声呼啸,河边卵石滚动不休,只一瞬间,已经到了前方两人面前。
见到杨易攻杀过来,上官金虹身子向左横移,荆无命却是向右迈步,只待杨易到了中间,便左右夹击,荆无命长剑在手,蓄势待发。
但本来极为威猛的冲过来的杨易,身子堪堪到了两人身前一池之地之时,却猛然停住。他这一动一静之间,毫无半分预兆,好像他刚才势若奔雷前冲挥剑的情景,只是现场众人的一个幻觉,他本人其实已经早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一般。
上官金虹与荆无命本来已经做好合击杨易的准备,对于杨易何时到达两人中间,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杨易这么一顿,两人气机牵引之下,蓄势待发之劲已经收之不住,同时攻向了杨易。
如此一来,两人节奏顿时被打乱。
上官金虹本来空着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两只金环,一呈盘龙之型,一为飞凤之姿,此时龙环护体,凤环已经出手。
金环刚一离开上官金虹之手,便已经到了杨易面前,此时荆无命的长剑也向杨易左肋刺来。
杨易放声长笑,手中铁剑突地上挑,火星四溅中,上官金虹的飞凤金环已经被他手中铁剑从环心穿过,挂于剑身之上,嗡嗡作响,随后手中铁剑下压,已经将荆无命刺来的长剑荡开,同时手中铁剑一震,剑身上挂着的飞凤金环忽地飞出,直击上官金虹的面门。
杨易这番出剑挑动金环,到荡开荆无命的长剑,再到将剑身之上的金环震出,也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之事。他内力何等深厚,荆无命长剑与他手中铁剑相交,长剑悠忽飞出,左手虎口震裂,鲜血横流。此时上官金虹手中龙形金环与飞来的飞凤金环相交,叮当作响中,身子接连后退几步,几乎退进身后小溪中,方才稳住脚步。
他与荆无命已经被杨易远远隔开。
将两人隔开之后,杨易哈哈大笑,“郭嵩阳,你被荆无命刺了几剑?”
郭嵩阳神情震惊,闻言道:“十九剑!”
杨易道:“好!”
身子前扑,已经到了荆无命身前,手中铁剑急速颤动,在郭嵩阳眼中,这把铁剑似乎动了一下,但又似乎并没动,可是却有尖利的剑啸之声在杨易与荆无命之间响起,声音传到郭嵩阳耳朵里时,杨易本人已经到了郭嵩阳面前,他的身法似乎比声音还要快。
“这把剑不错!”
杨易将长剑收回剑鞘,扔给郭嵩阳:“你人也不错!”
此时,上官金虹已经走到了荆无命身边,却见荆无命身子一动不动,猛然间衣衫裂开,身上出现了十几道伤口,这些伤口不致命但也绝令人不好受,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瞬间将黄袍染红。
对于身上的伤口,荆无命似乎毫不在意,他看向走过来的上官金虹,道:“好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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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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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无命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不致命,轻而浅,似乎是被人用匕首或者细剑所伤,很难使人相信,这是被一柄既宽且厚的大剑所造成。
看着荆无命身上的伤口,上官金虹瞳孔又一次紧缩,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明的剑法。荆无命的剑法就是他调教出来的,对于剑法的了解,当世无出其右。正因为了解,所以才吃惊。
他刚才见杨易飞身前冲,对于杨易一身轻身功夫,已经感到极为吃惊,待到接了一下被杨易震退的飞凤金环时,对于杨易的内力则更是感到不可思议。如今再看到荆无命身上的剑伤,上官金虹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豁然转身,看向杨易:“阁下来自海外?”
“海外?”
杨易一怔,随即大笑:“世传沈浪沈大侠泛舟而去,远离中原,看来你以为我是他海外传人?”
上官金虹道:“天下除了沈浪大侠门下,又有谁能有如此剑法,又有谁能有如此功力?”
“沈浪啊?”杨易叹道:“我也久闻其名,早晚会一会他。”他看向上官金虹,“我的身份你不用猜,也猜不着,何况将死之人,知道了又有何意义?”
上官金虹深深吸了一口气,龙凤双环悠忽在双手间隐没,“阁下好剑法,好内功,金虹佩服!”
杨易道:“剑法虽然不怎样,但对付上官帮主,倒也足够!”
上官金虹道:“阁下的厉害,在下已经见过,自知不敌,从此有阁下在江湖一日,金虹一日不出江湖!”
他抱拳道:“告辞!”
杨易大笑:“想走?走的了么?”
不待上官金虹再说什么,杨易身子猛然上前,挥拳前击,“接的下我这一拳,你可以走!”
“接不下,死!”
杨易经过在主世界与武道宗师长发道人的一战,虽然一败涂地,但也收获极大,结合杨慎行前几日的讲道解惑,对武学的理解已经又向前迈了一步。此时挥拳前击,正是治国拳法中的定江山。平常时刻,他一拳打出,定然威势极盛,如雷击,似炮轰,威猛之极,有撞城崩山之感。但现在一拳击出,他的拳头便是山,拳风便是城墙,轰隆隆向上官金虹撞去。
在上官金虹眼中,杨易这只拳头此时已经充塞天地,笼罩四野,只觉得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身体的四面八方都已经被杨易的拳风所笼罩。他收起的双环,此时又出现在双手中,一环击向杨易胸口,一环锁拿杨易的拳头,旁边的荆无虽然一身是伤,但依旧迈步向前,毒蛇般的长剑刺向杨易肋部。杨易收着的左拳此时也随之轰出,一拳定飞环,一拳震长剑。
一声轻鸣,荆无命手中的长剑再次被震的飞出,而此时杨易已经偏身躲过飞来的一只金环,而击向上官金虹的一拳,在堪堪与上官金虹龙形金环相交之际,猛然顿住,此时上官金虹锁向杨易道金环已经收势不及,只得划空而回,杨易的拳头在上官金虹手中龙形金环锁空之后,竟然又继续前击。
上官金虹从未见过对自身掌控的如此精深细微之人,出拳出剑之际,竟然说停就停,毫无无半分吃力之感,此时见拳头已经到了面门,躲无可躲,只得推环相迎。
杨易拳头忽然一晃,击向龙形金环的侧面,同时低头躬身,原来他刚才躲过的那只飞凤环已经回旋过来,绕向他的脖颈。
拳环相交,上官金虹身子巨震,双脚在地下滑行数米后,方才顿住,嘴角流出血来。此时杨易的左拳已经轰向荆无命。将荆无命轰飞的同时,收拳侧击,刚刚从他头顶绕过的飞凤环被他一拳击中,发出锵然巨响,急速旋转的飞向远处树林。
此时荆无命下半边身子泡在河里,伏在岸上狂喷鲜血,上官金虹嘴角流血呆立不动。
郭嵩阳目瞪口呆。
杨易哈哈一笑,收拳停身,“好!你们两个竟然都能硬接我一拳而不死,倒也出乎我的意料。”他脸色猛然一冷:“还不快滚!”
上官金虹身子晃了晃,一言不发,迈步前行。
荆无命从河里爬起来之后,又吐了几口血,跟随上官金虹而去。
此时一阵风吹过,远处树林传来“喀嚓嚓”的响动声,郭嵩阳顺着声音望去,之间旁边树林里,几株大树轰然倒地,枝叶乱飞,却是被杨易刚才打进树林的金环斩断。
郭嵩阳一脸萧瑟之意,低声问杨易,“小兄弟,这是什么功夫?”
他刚才被杨易气势所摄,没有细看杨易的相貌,此时仔细打量,更是吃惊,“小兄弟年方几何?”
杨易笑而不答,只是问道:“你现在可还能自行走动?”
郭嵩阳道:“能!”
杨易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你确实很幸运!我被人打个半死,身上好几瓶丹药俱都丢失,偏偏这两瓶伤药还在怀里安然无恙,可见老兄果然有福气!”
郭嵩阳苦笑道:“这种福气,我宁愿不要!”
杨易将手中两瓶伤药递给郭嵩阳:“丹丸内服,散剂外敷,先把丹丸服下罢。”
郭嵩阳依言将丹丸服下,打坐调息片刻,起身道:“果然好药。”
杨易道:“老兄,我救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顺便再请我喝点酒?”
郭嵩阳大笑:“跟我来!”
他笑道:“好菜有的是!好酒有的是!还有一个绝佳的酒伴!”
杨易道:“哦?那我得见一见!”
郭嵩阳前头带路,杨易身后紧随。
大风吹来,郭嵩阳血迹斑斑的衣衫被风吹动,猎猎作响,伤口若隐若现。
两人顺溪而行,走了一阵子,眼看出了河道,前面已经奔来两人。
来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也不矮,身子不胖也不瘦,他脸色青白,眼角布满了皱纹,似乎每一条皱纹里都包含着生平的伤心与无奈,每条皱纹里都蓄满了忧伤与不幸。
他似乎有病在身,走路之时,不时伸拳以拳心挡住嘴巴,轻咳几声。
他神色憔悴,给人一种似乎即将倒下,但尚未倒下的感觉,但似乎又永远不会倒下。
但他的眼睛却是明亮的,犹如一波碧水,又似一汪深潭,温柔、神秘、柔和、而又充满了同情与怜悯,包容与慈悲。
他此时已经看到了郭嵩阳,步子已经放缓下来,他那一贯忧郁的面容,此时猛然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令人看到之后,心里也不自觉的随之温暖起来。
郭嵩阳已经大步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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