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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客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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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有客自远方来

    两年时间转瞬即逝,时间到了二零零零年的六月。

    夏日炎炎,葛村村前的大槐树的树影倒映在了去年刚挖的小水塘里。

    几株茎叶‘肥’硕的荷‘花’顶着油绿绿的叶子,粉白‘色’的‘花’苞半开半闭着,偶尔过来一阵风,擦着‘花’苞过去,漏出了几缕清香。

    树上的知了恬噪地叫个没完,村头的稻田里的稻子长势正好。田埂上的村民顶着个斗笠,斗笠下的村民笑眯了眼,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卖冰棍喽,”村头那条年初竣工的水泥路上,骑过了一辆自行车。村里已经全都盖上了白墙青瓦的宽敞大瓦房,有几户家里条件好的,已经翻去了老房子,住上了带楼的小楼房里。

    电线杆子从村头一直架到了村尾的大祠堂,一排排高约六七米开着紫红‘色’豆蔻‘花’的洋槐树林立在路侧。

    小海坐在了家‘门’口写着作业,身后一个摇头电风扇正对着他的光背吹着,隔壁邻居家传来了一阵阵的电视动画片的声音,小海时不时地往屋里的那台十八寸黑白彩电看去。

    “卖冰棍喽,糖水冰‘棒’,黑米冰‘棒’,‘奶’油冰‘棒’...”小海一下子就被外面的叫卖声吸引住了,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还躺着昨天爷爷喝醉酒后给的五‘毛’钱。

    “来三根冰‘棒’,一根‘奶’油的,两根黑米的,”从村里的一处四间连在一起的大瓦房里,跑出了个悄生生的小姑娘来。浓黑乌密的眉,因为奔跑而犯了红的瓜子脸,活灵活现的一对眼珠子。小姑娘那张嫣红的嘴皮子一吐一掀,就把要买的冰‘棒’说齐了。

    外公和莲嫂喜欢吃黑米的,她喜欢吃‘奶’油味,刚好是两块钱。小鲜拿了冰棍看着坐在了家‘门’口的小海,就又买了一根。她有心调皮,就将冰‘棒’丢在了小海的作业上。小海急忙拉开了作业本,可惜还是迟了,嘴里想数落小鲜,可她才请了他吃冰‘棒’,再说小海心里有点喜欢小鲜。

    不过这话小海可不敢说,要不东南苗寨那个比狼崽子还凶的冶子一定狠狠的揍他。

    前头蹦跳着走掉的诸家小‘女’娃在两年时间里,就跟葛村村民米缸子培着的豆芽菜一样,一下子长开了,个头高挑,人也漂亮,书也读得好,爷爷都说了,小鲜下半年就要去镇里读初中了,叫他也要努力点,可善因师父说了,他现在比镇上普通的小学四年级的学生都不如,就是寺庙里的桃枝背起“鹅鹅鹅”都比他要流利了。

    小海苦恼着,只觉得那根‘奶’油冰棍也不好吃了。

    卖冰‘棒’的已经骑远了,小鲜回了屋,分了莲嫂一根冰‘棒’,准备把另外一根给外公时,屋前屋后都没找到人,说是村长刚来要人,说是种在了后山的几亩地叶子发灰,害了病。诸老爷子就跟着一起去地头查看去了。

    包着蜡纸的冰‘棒’冒着白气,小鲜怕冰‘棒’化了,踟蹰着送到了后山冰‘棒’怕都要化掉了,而且村长金大伯也在,她光拿了一根冰‘棒’过去也怪不好意思的,还不如送给了隔壁邻居吃了。

    想到了这里,小鲜就抬脚出了‘门’,没走几步,就听见了阵嘹亮的招呼声。

    “小鲜,正找你呢,你看看我改好的镯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的冶子的嗓音已经变了音,从以前的底气不足的小男孩音变成了个嗓音浑厚的少年儿郎了,个头也已经有一米七五左右,长得很壮实,那双抡惯了制银锤的拳头,一挥舞就吓得周边村寨里的同龄人躲避三分。

    冶子穿了套白‘色’的汗衫马甲襟‘裤’,领口和‘裤’腰上绣着‘精’致的苗绣,一看就是出自冶子**手艺,他这两年在外游历,长了见识,人也更机灵了,就是‘性’子和以前差不多,脾气跟个小牛犊子似的,直来直往的。

    “大热天的,你跑过来就是为了送镯子回来?真是找罪受。看在你替我改镯子的份上,给,请你吃冰‘棒’,”小鲜接过了冶子递上来的那个银镯子,细细一看,镯子看着有些不同了。她手上戴的的梅镂镯是几年前李曲奇‘精’心打制的,当时就考虑了小鲜以后要长个子,做了个可以调解大小的设计。镯子上有近百多小梅苞,点缀在一起。

    可冶子上周却好说歹说要帮小鲜改个样式,讨了过去,今天就送回来了。

    小鲜细瞧着被阳光蒸得微热的手镯,发现冶子还真将镯子做了些许改变。银器靠人养,小鲜的体质好,手上的梅镂镯子无需清洗越带越闪亮。新到手的镯子下挂了个九多梅‘花’‘花’苞积攒而成的小铃铛,铃铛中间还塞了颗银珠子,挂在了手上,一走动,就发出了清脆悦耳的铃声。

    “好看吧,我熬了两夜才做成的。”冶子这几年的制银技术突飞猛进,可比起他阿爸来就不够熟练了,他‘挺’擅长雕绘动物,‘花’‘花’草草一类就不是他的强项了。这个小指甲壳大小的九梅铃铛,可真是让他煞费心思。

    “我又不是大黄,挂铃铛做啥?去年你给大黄打得那个挂在脖子上的丑铃铛,走出了一公里都能听到。”小鲜努努嘴,冶子这小子尽使坏,一肚子的坏水。

    都一样,反正迟早都是我家的,冶子在默念着,咧着嘴。

    “吃完了就去井口洗把脸,一身的汗,李婶婶要看到了,又该数落你了,”小鲜嘴上数落着,还是将那个镯子戴了回去,那个铃铛挂在了她皓白‘色’的手腕上,走起来时,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两人还没走到井口,“请问,这里是诸时军的家吗?”问话的是个留着齐颊短发背着登山包的外乡‘女’人。说她是外乡人,是因为她穿着一身黑黄相间的运动服,头上戴了个登山帽,葛村的人可不会这么打扮。酷热的太阳光下,‘女’人的鼻尖被汗水映衬的水亮亮的。

    外乡人进葛村在这两年里已经是越来越普遍的现象了。尤其是通了水泥路后,镇上每天都有三班车往返车,分别是早上七点,中午十一点和下午十五点。小鲜没有立刻答话,她觉得穿着运动服的‘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卓枫擦了把汗,眼前的那对外形和气质都很出‘色’的少男少‘女’寻味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以为一个西南的山村,一定是山路难行,很可能连吃住都是问题,所以在她出发前,家里的那口子还特别替她准备了个大号的登山包,里面还装上了驱赶蛇虫鼠蚁的‘药’和防中暑的夏令‘药’。

    “都怨那呆子,还说啥西南地区落后,哪里落后了。”卓枫坐着辆还挂着朵大红‘花’的新城乡汽车进了山,一路上山路虽说弯了不下几十次,可道路状况还是‘挺’好的。从村口下了车,首先看到的就是由村政fǔ筹建的,为了招待各地的收粮和观光的游客的村招待所。

    招待所里的负责接待的是个四十岁不到,口齿伶俐的中年‘女’人,很健谈,就在她问路的几分钟里,‘女’人就说村里的人管她叫旺财嫂,她是个前夫死了五六年了,村里富了后,她现在的丈夫从福建打工回来。两人再婚后,就承包了这间招待所。

    问起村里的诸时军老人时,旺财嫂就替她指了路,沿着水泥路往下,看到后屋种着棵梨树的四间连着的瓦房就是诸家了。村里的那条水泥路并不长,可卓枫犹豫着,走了好久才走到了底。

    两年前,在贵阳警察局遇见诸时军后,她后来又连续在贵阳的警察局和火车站找人,都没有发现诸时军,可以确定的是,诸时军一定在距离贵阳不远的某个地方。久寻不到人,让卓枫也一度放弃过。

    一今年五月份,在她的婚礼上,母亲含着泪说临死前哟啊是能见小鲜一面她死也瞑目了,才又‘激’起了卓枫找人的决心。这一次,她没有再使用正规手段,而是直接聘请了一个很有‘门’路的‘私’家侦探,据说他能有法子拿到公安部内部的资料。

    十天不到的时间里,‘私’家侦探的调查结果就到手了。

    葛村这个在中国地图上毫不起眼的西南小山村,跃入了卓枫的眼帘。卓枫那时候正想辞去手头的工作,就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做了工作‘交’接,在得到了丈夫的支持后,一路南下,从贵阳到白家古镇,最后到了葛村。

    一路上,卓枫不时地拿出了哥哥留个她的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那是小鲜满周岁时拍下的。照片上的小鲜还是个额头‘毛’发稀疏有着三层小下巴的“小胖子”。

    从六岁离开北京到十岁,中间的四年,对于一个成长中的‘女’童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卓枫怕看到一个拖着青鼻涕,‘花’猫脸的粗莽山里娃,她也怕小鲜不肯跟她离开葛村。

    是的,带着小鲜离开葛村,无论诸时军那老狐狸使什么手段,卓枫都会带走小鲜,毕竟诸时军是个有罪在身的人,小鲜跟着这样一个品行败坏的人是不行的。

    “这里就是诸家,请问你找哪位?”小鲜话一说完,那个戴着登山帽的‘女’人咬了咬嘴‘唇’,卓枫一紧张,就会犯这个‘毛’病。

    “我找诸小鲜。”卓枫的眼神掠过了小鲜,直看向了敞开着‘门’的瓦房里。

2小团圆

    收费章节(12点)

    2小团圆(三更)

    卓枫不会想到眼前这位近一米五高的少女模样的女孩就是小鲜。正如小鲜也绝不会想到一个随便走到家门口,问路的外乡人会对她将来的人生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小鲜奔行了四年的人生溪流在这一刻分出了一条岔道来。

    “你找诸小鲜有什么事吗?”小鲜抢在了就要回答的冶子面前,反问着。

    “我 ...你是葛村的村民吧,那麻烦你帮我找一下诸小鲜,告诉她,她的姑姑卓枫来找她了,”卓枫不知觉就说出了她心里埋藏了四年的一句话。小鲜,姑姑来找你了,很对不起,我用了四年时间才找到你。

    卓枫发现两人中的那名少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将目光调向了身旁的少女。风一吹过,女孩子手上的手镯发出了清脆的铃铛声。

    夹杂着铃铛的声音,少女的回答听着不是很清楚,可是卓枫还是努力听清了她说的那六个字:“我就是诸小鲜。”

    午后的太阳是最毒人的,晒在手臂上,只消一个小时,就能让人脱了层皮,村长金大福踢开了一堆堆在了田埂上的冬蛇越冬蜕下来的皮,再看看地里正在忙碌着的诸时军。

    自从葛村正式成为省一级的产量重点村后,村里的粮稻工作就被划分成了好几块。村长负责动员全村人种粮产粮打粮,支书三狗子负责对外销售,他以前跑过运输,认识全国各地跑的司机兄弟,没花多少气力,就能打听到全国的农粮价格。这几年国家政策放开了,村里产的粮越来越多,一部分卖给了酒厂,另一部分被包装成了高档米卖到了全国各地。

    米的销路好了需求大了,就得提高单位的亩产量,这些话全都是诸时军说的。村里就开垦了一些荒地,山后的三十几亩地就是新开垦出来的。

    包干这些地的是刚从村外回来的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听说村里水稻卖得好,种地还有村里定得最低粮食价,葛村的很多年轻人就回家种田人。这帮年轻后生回来后,村里更加朝气蓬勃了,可种田这件事对于年轻人来讲,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新开垦出来时,也用了老法子用苜蓿来肥地,春天时种下的秧苗和其他地理的秧苗一样,长势都很喜人,可入了夏天后,也不只是日照太足了还是水灌溉不够,几十亩稻田里有近十亩的稻叶都有长出了黄色的小斑点。刚开始只以为那是虫斑,养了些青蛙之后,就该减少虫害了,可立夏过后,那些斑点就在成片稻子上呈现出了如同野火燎原的趋势。

    狭长的叶片或是叶鞘上,斑点有点到条到片,病斑也从最初的黄色变成了灰白色,叶侧开始向内卷,大老远开去,地理就是一片枯槁色。

    “看来是害了白叶枯病,”诸时军已经得出了结论,为了村里的稻田,老爷子从低入手,亲手实践,也不顾年龄一大把了,去贵阳参加了一期农业部组织的技术下乡培训,现在凡是水稻的病害,他都能说了个**不离十。

    “咋会害病呢,不是一直照着种稻手册种植的吗?”金大福听说稻田患了病后,直皱眉头,他们村里的稻子受了市场的欢迎,很大一部分就是靠得不用农药,一年两季产的特点,供货稳定安全。这十几亩害了病的稻田,只能是先废弃了,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出病因。

    “是泥土出了问题,我得去城里问问具体的解决方法,”诸时军捡起了一块泥巴,在贵阳讲课的是个和他同龄的东北的水稻专家,诸时军在园艺方面更在行,水稻这一门知识完全靠得是葛村积累的知识。

    “改天再去吧,老爷子,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金大福搓着手,再看看老爷子被晒得红肿的部位和他又开始冒头的白发,心里一阵愧疚。当初请了诸老爷子进村是为了让他有个养身疗养的场所,现在反倒是要让老爷子四处奔波。他每个月还要去贵阳警察局作报告,也不知他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诸时军听完话后,脸绷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大福,你不用客气,事都是我乐意办的。我这么一个搁哪都嫌多余的废人,能为村民使上几分力,那还能辛苦。”

    “回去吧,刚莲嫂就让我早点放您回去,小鲜买冰棒去了,要是回头找不到你,又要说我爱使唤人了,”金大福不再回嘴,他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他比不得老爷子那么精明周全,可两人还是有那么一些地方是相似的,比方说就是老了退休了,也不肯歇着。

    诸时军和村长边走着边说着这两年村里的变化,村民盖起来的楼房,哪家又娶了镇上人家的姑娘当媳妇。走至村口时,村长看着那一株株修剪整齐的香花槐,“老爷子,这树还真好看,好种又不长虫子。”

    “那是香花槐,说起来也是国外的品种,也不知小鲜怎么就从山上找了一棵过来。这类树用扦插的方式很容易成活,我随手插活了几棵,一年下来,越种越多。村里要修路,三狗子和我商量绿化用的树木时,我就想起了成活后的香花槐。村里一直种稻子也不成,作物太单一会不利于恢复土地肥力。国家这几年已经有了要进世贸组织...也就是买国外米的可能性,我们要做多手准备,可以的话,找几个手脚灵活的村民和我学扦插技术,到时候香花槐可以作为村里备用的种植作物之一。”听了诸时军说得那番话后,村长才明白最近为啥老爷子又是建议在村口挖荷塘,又是提议把村里的野栗子树改良品种。

    “老爷子,那么多作物村民可一时学不会,而且您才一个人,哪能一下子忙得过那么多事?”金大福和葛村很多村民一样,得了芝麻,很难再想去捡西瓜,心想村里能有眼下的光景也已经很不错了。

    “扦插的事倒不用都由我来负责,小鲜那丫头是个天生的园艺的料,每次剪下来的枝条,往土里一插就活了。她下半年就去镇上读初中了,趁着现在还有个把月,夏季各家的农活也不忙,组织培训下。”诸时军深知村长的禀性,还是得看严点的好。

    “那成。”村长答应着。前头村招待所的旺财嫂见了两人迎面走过来,不忘和诸时军打了声招呼,“老爷子,您家来客人了。”

    “客人?”诸时军住在葛村,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看着旺财嫂的表情,也不像是警察局的人。

    “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看着行头应该是省城来的,我指了你们家的路给她。”旺财嫂热心地说着。

    二十多岁,大姑娘,诸时军喉头如窒了口浓痰,也不和身旁的村长说完话,就直往家里快步行去,该来的还是来了,眼看诸时军如此失态,村长也跟着跑在了后头。

    诸家的瓦房里,卓枫的面前搁着碗茶香袭人的白茶,茶的热气已经散尽了,冲泡了茶水后的小鲜坐在了桌子旁,也不说话。

    端上来的是寻常农家的大口瓷碗,洗得很干净,没有半点油腻的滋味。卓枫喝着茶,诧异着茶水的幽香后,打量起了房中的摆设来。和四年前小鲜刚来葛村时相比,诸家屋里的摆设没有多大的变化,八仙桌看上去更残破了,几条还算结实的条凳。饭桌上只有一个用旧了的老式收音机。和村里的其他村民不同,诸家到现在都还没买电视机。

    小鲜对电视里有声有色的人物并没有多少兴趣,她宁可和老爷子摇着扇子坐在了家门口,吹着自然风,听上几个小时的广播。

    从饭厅往厨房看,只看到几颗土豆堆在角落里,一串去年串好的的干辣椒。

    真简陋啊,卓枫看的一阵心酸,这几年,小鲜跟着诸时军一定是受苦了。 看完了房子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摆设,卓枫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换成了城里的孩子,哪能熬得住这么一穷二白的日子。

    冶子已经走了,看着小鲜和卓枫的样子,也知道两人见一定要说些私密的话。

    “这四年,你过得还好吧?”卓枫忍不住问了一句。

    “挺好的,村里的人都很和气,外公也很疼我,”招呼人进了家里后,小鲜手里也没空着,她右手拿着把剪子,手里修着几根剪下来的香花槐的枝叶。

    “这是香花槐吧?国内不常见,我看你们村倒是种了不少,”卓枫读得专业,让她对于花草树木的认识也很全,她试探问了几句,见小鲜回答的不冷不热的,也知道这几年,她们姑侄俩的感情生疏了。

    “村里栽活了不少,你要是喜欢,下山的时候可以带一些走。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小鲜又不是呆子,见卓枫进门后,就吞吞吐吐,旁敲侧击问了不少她这几年的生活细节。

    “我是来带你走的,小鲜,你不能一直呆在山里。姑姑在北京买了房子,你过来和姑姑和姑丈一起住怎么样。你看,我从北京给你带了很多好吃好玩的,”卓枫连忙打开了登山包,从里面往外掏着东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山野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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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山野乐趣

    不算宽敞的八仙桌上,没多久就堆满了各式的吃食,有包着五彩糖衣的棒棒糖,小孩子都爱吃的跳跳糖,酒芯糖,猪肉脯还有一个穿着公主裙的洋娃娃,几条裙子,凉鞋,遮阳帽。

    沉甸甸的登山包里,装得大多都是给小鲜的礼物。卓枫很遗憾地看着那几套精挑细选的裙子,还有鞋子,她没有想到小鲜的个子长得那么快,衣服看来是不能穿了。

    “这些东西我不能收,”对于小鲜来说,她睁眼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人就是诸时军,她生活在葛村里四年,村里的人,苗寨的李冶才是她的亲人。

    卓枫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小鲜,把东西收下来。回绝别人的礼物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诸时军已经走进了家门,身后还跟着个汗流浃背的金村长。

    “哦。”小鲜应了声,外公经常夸奖她的自理能力,可也经常说她不大通人情世故。刚才她出口谢绝时,卓枫一副受伤的模样,让她瞬间就觉得自个儿说错了话。

    “你来了,”诸时军早就有心里准备,卓枫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村里来。卓家人的身上,天生就有了一股不屈不挠的钢性,小鲜的父亲就是如此,只可惜他们家的 人毫无心机,容易被人利用。

    卓枫见到了诸时军就上火,可当着小鲜的面,她也不想闹得特别僵。从刚刚祖孙俩一说一合的反应看,小鲜对诸时军很是尊敬。

    “老爷子啊,这位是?”金村长也看过几个背着登山包到葛村的怪人。好好的村招待所不住,喜欢那个大帐篷呆在山上,说那叫野营。可这个年轻的女人看上去可不像是来野营的。他和老爷子私交好,每年的清明端午中秋也从来没见老爷子出门祭拜什么人,只有一次老爷子喝多了几杯,嘴里不住地说着,都走了,都走了。

    “她是小鲜的姑姑,从北京来的,”诸时军听小鲜的爸爸提起过他的妹妹,兄妹俩的感情一直挺好的。

    “北京来的?那一定是累坏了,坐着坐着,我家还有两条从潭子里钓上来的大草鱼,今晚就招待客人好了,小鲜你跟我回去,我顺便让你大婶子给你们带几个鸡蛋。”村长就跟自家来了客人似的,很是热情地招待着。

    诸时军喜欢干净安静,屋外除了棵梨树和年前改种了半亩蔬菜和半亩西瓜的那亩地外,没有搭建鸡窝鸭笼的。村长和苗寨那头的关系好了,就跟苗人学了几手钓鱼的功夫,隔三差五都能在水潭里钓上几条大肥鱼。

    小鲜应了一声,她还在诧异着卓枫刚才的那番话,…多了,下山的车也没了,卓枫是“她”的姑姑,总不能让她住到招待所里。

    跟卓枫回北京这档子事,小鲜还没放到心里头去。这两年里,为了保证“甘蔗苗”的吃饭问题,贵阳她也偷偷去了几次。在花鸟市场一带,她的香花槐也算小有名气,现在堆在了空间里的钱也有二十几万了。

    村里的人都说村里现在最有钱的就属村里的种田种辣椒大户毛小春一家,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万元户,其实小鲜可比他有钱多了,只是四间瓦房住着冬暖夏凉的,小鲜才没那心思去跟风学村民造啥楼房呢。

    小鲜出了门后,莲嫂一听说有客人,看看诸家厨房里烧火的柴禾不多了,也去邻居家借干柴去了。屋子里留了诸时军和卓枫两人,显得很沉闷。

    “你把小鲜带得很不错,”卓枫的话语里带上了些吃味。小鲜还不懂事,她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父母都是被诸时军牵连的她哪里还会和诸时军那么亲近。

    “你是想带小鲜回去?这件事你还得问她的主意,”小鲜今年满十岁了,照着法律的规定诸时军是小鲜的外公,卓枫身后是小鲜的爷爷奶奶,都是直系的亲属,享有同等位次的监护权。十岁的孩子,要更换监护人是要遵询她个人的意见的。

    “你不用假惺惺,摆出了副很民主的样子。小鲜和我们家不亲,我问了也是白问,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背后教唆她,说了我们家不好的话,”卓枫气呼呼着,将那个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

    “我从来没有在校鲜面前提起她的父母,到现在她都只是知道她父母出了远门,”这完全是诸时军一厢情愿的想法,真要是十岁大的“小鲜”,倒还可能被蒙在鼓里,真实年龄都二十了的小鲜,可不会这么认为。

    她知道“小鲜”的父母死了,也知道诸时军的枕头下压着张“她”满月时的照片。照片上那个有双温柔的眼眸的女人和笑起来很是憨厚的男人,就是她这一世的亲生父母。

    他们都已经死了。小鲜并没有为此有过多的伤感,前世她是个孤儿,对于亲情的概念还是从诸时军身上学会的。

    “我这趟来是一定要带小鲜走的。大哥和嫂子的骨灰还寄存在了北京的朝阳殡仪馆里,四年了都还没下葬。小鲜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想将骨灰带回老家去,我爸妈盼了很久了。”卓枫说着,言辞间梗咽了起来,她控制着眼泪,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

    四年了,为了不惊扰哥嫂的在天之灵,她一直没有移动过那两个骨灰罐。

    哥哥和嫂嫂在自杀前,留下了封遗书。嫂子说,这辈子因为她的缘故,大哥活着时不能在家里陪伴公公婆婆,那就让他带着她死了后,葬在了大哥的家乡。

    那封信,诸时军也是读过的,这一次,他没有反对。

    “等吃过饭,我和小鲜说说。”诸时军仿佛一瞬老了许多,他没再反对,背着手走进了里屋。

    卓枫放下了登山包,今晚她也打算留下来,可以看一看小侄女这几年是生活在了一个怎么样的环境里。

    “是小鲜的姑姑吧,来,别站着,坐下来吹吹风扇,”莲嫂带着几捆借来的柴禾回来了。

    自从村里发生了那次山洪塌方后,村后山就被有计划的用作育山养林了,山里三年以上的柴禾是不能随意砍的。村民用的柴禾都是些晒干了的蕨草。

    “我去屋外走走,附近的风景挺好的,”在北京,迎面而来的风都带着几分污染,难得有机会到了西南的山村,卓枫也有了几分兴致看一看。

    她走到了屋后,最先看到的就是那棵长得郁郁葱葱,挂了几百颗梨子的白梨树,每颗果子都有拳头那么大,落在了人的眼里,就能解掉几分夏暑。

    地头弯着个人影,仔细一看,是个邻居家来割韭菜的阿婆。

    阿婆见卓枫是个脸生的,“是诸家的客人吧,老婆子家今晚要包饺子,少了半斤韭菜,就来占了个邻近便宜了。诸家的人好,小鲜闺女也是个嘴甜的,她种出来的韭菜可比蒜苗还有精神。”

    割韭菜的老婆子手里拿着把小弯口镰,顺溜溜一割,半斤韭菜就下来了,一股香辣的韭菜清香飘在了空气里。

    待人走后,卓枫蹲了下来,查看着诸家屋后的土壤和地里种着的作物。从这亩菜地的种植分布来看,种植的人很随心所欲,韭菜长了几簇,茄子又是几株,再是几株挂着青红相间的西红柿。

    藤蔓长了满地的西瓜已经结了果,藤叶下躺着三四个腆肚环着翠花纹的西瓜。上头是一个丝瓜棚架子,垂吊下来几根丝瓜。

    “西南山区是酸红土,土地的肥力怎么会这么好,每种作物的长势都很喜人。”卓枫毕业后,考了公务员,在同学中也算是混得不错的,可朝九晚五的工作和单位里尔虞我诈的生活,让她很不适应,在老公的支持下,没多久就辞职不干了。

    她打算这趟带了小鲜回北京后,去北京的近郊找一块地,当个科学种田的“地主婆”,只是具体种啥现在还没定下来。

    从北京启程沿途经过西南沿线时,她就特别留意了各地的瓜果蔬菜,想选一种作为将来自己栽种的作物。进了葛村后,她也看到了村口那块刚树起来没多久的“省级产量大村”的石碑,对于村里随处可见的稻田更是觉得奇怪。

    “你蹲那里做啥呢,莲嫂说你想去四周走走,村里没啥好玩的,我们去借两辆自行车,往白龙潭的方向骑,那边有条通往苗寨的桥。这个季节,潭子旁挺凉快的。”小鲜从村长大伯家拎了一尾肥草鱼回来,本想帮着莲嫂烧柴禾,却被她赶了出来。

    天气热,在厨房烧柴就跟进了蒸笼似的,又说卓枫一个人晃到外头去了,让小鲜带着在山里走走。

    卓枫巴不得和小侄女多亲近,打好关系,方便过几天带小鲜下山的筹码,连忙就答应了下来。

    小鲜就去村招待所租了两辆自行车。她是去年才学会骑自行车的,旺财嫂的丈夫说是城里不少旅游景点都兴租自行车,山里交通好了,孩子们也可以骑车上山玩了,一个下午每辆车也只用两块钱。小鲜去租,又便宜了一块钱,两辆车也就三块钱。

    两姑侄骑着两辆八成新的女式自行车,从山脚往半山腰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五年前的真相

    收费章节(12点)

    4五年前的真相

    作为一个城里人,卓枫过惯了坐办公室的日子,平时又缺乏运动,舟车劳顿赶到了西南山区,先还不觉得。

    一骑上车,腿脚就不中用的发酸。鼻孔里呼哧呼哧出着气,就跟拉了整天的犁的黄牛似的。

    好在前头的小鲜骑得也不快,像是在刻意等她。

    卓枫咬咬牙,脚下蹬着车踏板,好不容易才绕完了整个山坡,拐过弯道后,地势由高变低,车轮飞快地旋转着。

    两旁的农田如绿浪稻涛,风一吹,稻花的香味直往鼻尖夏凑。

    凉快的山风吹得卓枫夹在了耳朵旁的短发全都飞了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等她拨开挡眼的头发,眼前的风景已经由延绵不绝的群山绿林变成水波粼粼的大湖。

    风从山的另一头吹来,悦耳的苗寨笙歌竹乐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样,一层层地送到了人的耳里。

    “真美,”卓枫今年才只有二十六岁,从读大学到工作的两年,繁华绚烂的都市生活第一次对她失去了吸引力。

    “你刚问话时,我还以为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是来山里露营的,”小鲜所说的那些人就是时不时出现在葛村的登山客。

    说话间,卓枫弯下了腰捡起了几个喝空了的玻璃瓶和塑料袋,放在了自行车篮里。城里人露营下山后,也不知道把垃圾带走。

    不知为何,在卓枫做完这个动作后,她觉得小鲜看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知音啊小鲜在心里高声呐喊着,她没事的时候也会到白龙潭旁捡些个瓶瓶罐罐的,刚开始她都是和以前在云腾门那样随手扔进了空间里。

    不过后来送给村里赵阿婆同她念叨了几次,说是那些瓶瓶罐罐可以卖钱,叫小鲜把罐子都送给她,可以给她攒口好棺材。

    冶子背地里知道了,嘲笑赵阿婆那么大把年龄了,还那么爱贪小便宜,就不知道她的那口棺材是不是要用金子来造了。

    “咦,怎么湖面上有两条桥?”卓枫将那袋子捡来的垃圾挂在了车头,欣赏四处的风景时,留意到水潭上方横跨着两条桥。

    一条是看着很古老的铁索桥,桥面大概只能容纳两人并排而走。另一条是结实的水泥桥,青白色的桥身,看着还没几个年头。

    “索桥是老早就用着了的,只是桥面太窄,不好通车。村里和寨子一合计,就一起出钱早了新桥,这样大人才能对寺庙上学的孩子放心。不过新桥造好了后,大伙儿都对老索桥有了感情,舍不得拆,就留了下来,当做是个纪念。”小鲜解释着,石桥是去年中秋节前造好的,有了那座石桥,普通的卡车都能开上去。

    正说着,桥面上多了几个放学回家的村童。见了小鲜,孩童们都打了声招呼,暑假去上学的都是些成绩差的学生,算起来也是补课的一种。

    卓枫见了孩子们背着书包,有几个还皱着眉头背着善因师父教的诗歌,“我看你们村没多少人,村里还有学校?”照着普通山区的学区规划,必须达到了一定的人口后才能修造山区小学。

    卓枫不放心把小鲜留在山里生活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教育问题。来之前,卓枫甚至想象过,小鲜操着一个不流利的普通话,和她说着些难懂的话。好在见面后,听着小鲜说得话,比起京片子也不损色。

    小鲜就将善因师父和他的那所寺庙学校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卓枫听了后,心底对山区寺庙的教学质量更怀疑了。由一个和尚来教课,小鲜脑子里可不要带了啥封建迷信思想,想着这些,卓枫闷闷不乐着。

    天边晚霞绯红一片,小鲜见时间不早了,就推着车和卓枫往家走去。

    卓枫一路上都在犹豫要不要提前将她和诸时军说得那番话告诉小鲜,走了半路后,直脾气的性子又发作了,忍不住就问着:“小鲜,姑姑早前说的事,你有没有好好考虑?葛村的村民是挺好的,可呆在这里,你接受不到良好的教育,也看不到外面世界的精彩。”卓枫不知道她的话小鲜有没有听懂,毕竟她才只有十岁。

    “姑?我是该这么叫你吧?”可能是身上卓家的血脉发挥了作用,小鲜没了刚见到卓枫时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我喜欢葛村,这里的山水还有人,我都喜欢。离开了这里,我会不习惯。”

    “小鲜,你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诸时军...你外公的案子一直没了,指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再被关进牢里,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办?”卓枫见小鲜的语气还算和缓,听了她的话后,也没露出不快的神情来,顺势将话往下说。

    “外公要坐牢?他犯了什么事?”对于坐牢这件事,小鲜还是从钱永财的事上大概知道了个端倪的。听村长说,钱永财被蓝天集团告了,说是钱永财挪用了十几万的绿化款,判了八年。

    当年的十几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在国内绝对算是重要的经济犯。

    在葛村的这几年里,围绕着小鲜的生活的不外乎是那么几个大人。村里长舌的那些****也说不清诸时军犯了啥罪。

    知道的人如村长,三狗子叔,李家之流的,大伙儿也不乐意在小孩面前嚼舌根。

    诸时军自己对贪污的事,更是讳莫如深,从不在小鲜面前提起。

    听完了小鲜关于钱永财的事的说法后,卓枫犹豫了下,在孩子面前说她外公的不好,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可这件事的真相很可能会影响小鲜对于诸时军的真正看法,还有关系到她是不是要下山。

    如果做一回小人,可以让小鲜步回正常的同龄孩童的生活轨迹,那她愿意卑鄙这么一次。

    “诸时军在做北京烟草局的局长之前在云南卷烟厂当了二十多年的厂长,”卓枫小心着用词,尽量不在话语里透露出她对诸时军的敌意:“他是个很精明的人,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在官场上。大约是五年前,那时候你才只有五岁,诸时军让你爸爸辞去了手头稳定的工作,去云南从事卷烟的批发零售工作,说是那一带他认识的人多,好做生意。没多久,就出了事,你爸批发回来的几万条烟被查出来全都是劣烟,里面的尼古丁含量比普通的烟草高了近一倍,而那些烟的许可证全都是烟草局批准销售的。几万条烟,还全都是国营厂的烟,直接经济算是就达几千万。再之后,你爸妈就逃到了外地,然后就...诸时军也被检举撤消了公职,判了无期徒刑。”

    卓枫的描述很简略,那段往事发生到结束只持续了三个月。就在那三个月里,小鲜从父母双全,幸福美满的天之娇女成了个父母****离世,外公锒铛入狱的孤儿。

    那时候卓枫才刚进大学,平时甚少关注时事新闻的她,在诸时军的刻意隐瞒下,直到了半年后,才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诸时军入狱后不久,云南一带好几家烟酒厂联名写信到中央,请求相关部门减免诸时军的刑期,随着信件上来的,还有云贵一带,数万名烟民的签名。说是二十多年了,云南卷烟厂由一家频临破产的小烟厂,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大烟厂,都是靠了诸时军。

    人孰无过,但要论起功过奖罚,法亦不外乎人情。

    信件上去后,又有不知名的中央高层领导出面,最后诸时军以年老体弱,保外就医的名义在服刑半年后被秘密下放到了西南山区的葛村。

    “几千万?无期徒刑?”小鲜被这两个词眼吓到了,让人在牢里关一辈子。比十几万还要多得多的钱。

    “是的,就是因为你外公的专横强制,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父亲,一个对经商从不感兴趣的人才会被迫去云南经营卷烟批发。他根本就不懂烟草的事,那一批有毒的烟草就是因为诸时军的玩忽职守,甚至是收受了当地烟农的贿赂,才被允许上市流通的。”卓枫说到这里,紧握住了车把手,十指胀红。

    “外公不是那样的人,村里的人要他帮忙看庄稼他从来没收过钱,而且他生活很简朴,一年到头都只有那么几套衣服。如果他从那批毒烟里得到了好处,他的钱又去了哪里?”小鲜不肯相信卓枫说得话,可“无期徒刑”那几个字已经深刻地烙在了她的脑里。

    之外公才保外就医,是因为体弱多病,那要是被人知道了他的身体已经好了,那他岂不是又要回到牢里去。

    贵阳警察局隔三差五的就让外公去做笔录是不是就有个预兆?小鲜心里搁着事,回家的那段路走得就不那么安稳了。

    将车还给了村招待所时,卓枫抢着付了钱,边付边说:“姑买的玩意,小鲜都不喜欢,那等姑带你回了北京后,就带你去商场挑,北京好吃好玩的可多了。”

    小鲜没有吱声,她心里装着事。

    卓枫的话,对她不是没有影响的。作为“假小鲜”,听到父母的死因后,她情感上并没有太多的不快。可是生理上,尤其是心脏的位置,会一阵阵的刺疼。

    代替诸小鲜活下去,那也得替她尽没完成的孝道。凭着直觉,小鲜相信卓枫不是个乱造是非的人。诸时军身上的罪,还有他的刑期,会是老人身上最沉重的枷锁。

    每个月往返贵阳警察局的问讯,回来后,诸时军都是默不作声地坐在了门口,遥望着东北方。就像是一只等待北飞的候鸟。

    北京在哪里,小鲜是知道的。

    诸时军人在西南,可心还是留在那个北方最热闹的城市的。

    在给小鲜讲解祖国河山时,他会拿出地图,教她认识中国的首都。

    而记忆中,“小鲜”关于北京的记忆很少,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诸小鲜”还太小了的缘故。

    还没进家门,小鲜打远就看到了屋里摆着那张八仙桌已经被搬了出来。几盘凉菜已经摆在了桌上。夏天屋里闷热,莲嫂时常将晚饭摆在屋外,吃着饭,吹着风,那才惬意。

    厨房里的事,诸时军帮不上忙,就去屋后挑了个大西瓜,准备早点浸进井里,冰好了,晚上好招待客人。

    看着屋后弯腰挑着西瓜的诸时军,小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走回了里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VIP卷 5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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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卷 5孝道

    骑了大半天的山路,卓枫也确实是累了,小鲜就让她先去屋里洗个澡。

    村里的条件还没好到有淋浴卫生间的程度,洗澡只能是在小鲜的房里拉上窗帘,擦几把凑合着了。

    小鲜去厨房里偷吃了几口菜,被莲嫂挥着菜铲赶了出来。

    她绕到了屋外,擦着餐桌。诸时军已经挑好了一个瓜,搁在了一旁,老爷子没留意到小鲜走过来,拿了把锄头翻起了土来。

    手里还挥着锄头,把几根摘光了西瓜的西瓜藤锄进了地理。老爷子做农活时架势很熟练,完全不像是卓枫嘴里说着的那个贪污犯罪的大贪官。

    锄完了地后,诸时军还拾起了几块大块的泥巴,用手揉碎了,又丢进了地里。老爷子对于泥土的爱护一向是出了名的,“泥土可是农民的生存之本”,这句话,经常挂在了他的嘴边。

    “外公?”小鲜出声叫了一句。

    “不进去陪陪你姑?她好几年没见到你了,怎么?不记得她了?”诸时军回过头,脸上还挂着几缕汗。从小鲜看他的眼光里,他能读出一些和平时不同的意味来。卓枫都和她说了?说他的过往,还有小鲜的爸妈全都是他害死的?

    诸时军并没有太过难过,事实总有一天是要说出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不记得了,小鲜一直只有一个亲人,”小鲜说着,将那个西瓜抱了起来。

    一个亲人,这句话比最甜的西瓜还要甜,一直甜到了诸时军的心里骨子里。同时也酸涩无比,让诸时军心底泛酸。

    “小鲜,还记得外公告诉过你,做人要了无遗憾,外公不想你有遗憾,”诸时军看着小外孙女绕到了屋前,心间感叹着。

    他诸时军的人生可能真的要完结在小山村里了,可他的外孙女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这是老爷子在小鲜和卓枫外出时,独自在屋子里,想了几个小时后,最终做出来的决定。

    莲嫂的手艺得到了卓枫的夸赞。卓枫是个典型的城市女青年,在家没做过农活,也从没下过厨,她看莲嫂在厨房里忙碌着,不一会儿就接连端上了各式的菜,止不住就拍起了马屁来。

    三道凉菜分别是:从瓜藤上摘下来没几个小时的嫩黄瓜,用井水洗干净了,用刀背拍拍碎,切成了方便入口的大小,再洒上蒜蓉和辣椒腌泡出来的盐水。

    还未熟透的西红柿,用刀口划成了瓣,洒上白糖。村口小店里买来的卤制的鸡爪,吃进了嘴里,一咬骨头就酥烂了。

    热菜又考究多了,那条村长钓上来的大肥鱼,去鳞剖肚后,不是清蒸也不是炖汤,而是用了酒糟红烧。那是地道的农家吃法,草鱼有股土臭味,好在肉质还不错。用酿酒剩下来的酒糟一煮,酒曲让鱼肉变得更加香嫩,那股土臭味也全去掉了。这道菜算是莲嫂的拿手菜,鱼才一上桌,不止是小鲜,就是连卓枫这个“大顽童”也控制不住,放开胃口大吃了一通。

    吃鱼吃得一嘴的鲜香,还有道草菇鸭汤,夏天喝鸡汤燥胃,诸时军就让莲嫂去邻居家买了只三斤重的老鸭,结了些草菇,煨透出锅前下一斤自家擀得手面。卓枫连吃了三碗,才停下了手来,只能对着最后上桌的那道猪肉白切兴叹了。

    再加上几片西瓜,一整天下来的那股子暑气就全都味蕾上停留的香甜赶跑了。卓枫想帮忙洗碗筷,又被小鲜拦住了。

    小鲜在井口压水,唰锅碗,看着很是熟练。诸时军打开了收音机,和卓枫没来前的几百个夜晚一样,听着广播。

    小鲜将洗碗水倒在了屋后的地里,水声惊动了栖息在了瓜藤上的萤火虫,纷纷飞了起来。时间就像手压井出水口流出来的水那样,潺潺而过。卓枫只觉得一身的疲劳都消失了,觉得这样的生活未必是坏的。

    “卓小姐,”诸时军已经听完了广播,随着卓枫一起看着瓜藤四周的星星点点,他的眼里也带着几点光亮,“有兴趣的话,就在山里住几天。我让小鲜收拾好后,跟你一起下山。”

    诸时军的话,一锤定音,顿时把卓枫砸蒙了。

    诸时军居然让步了?独断专横了一辈子的他两年前,还躲避着她,不肯坦白小鲜的行踪,怎么一顿晚饭后,就转了性子。

    “你是为了让嫂子的骨灰早点安葬?”这是卓枫想到的唯一的一个让诸时军妥协让步的理由。

    “卓小姐,我还是叫你阿枫吧,我听你哥经常那么叫你。我已经六十多年了,承蒙上头还有几个老战友撑着,才能躲过牢狱之灾。也亏了有小鲜在我身旁,这几年我的身体是比以前硬朗了很多。可岁月对于上了年岁的人是无情的,像我这样的人,可能哪一天躺下去就醒不来了,把小鲜带回北京,是最好的安排。”诸时军惆怅的语气,感染了卓枫。

    同样的感慨也会出现经常会出现的卓枫父母的嘴里。上了年龄的人,都希望子女早点成家,有份安稳的工作,承欢膝下。她是个不孝顺的女儿,毕业后就成了北漂一族,幸好遇到了现在的丈夫,成了家,才让父母安心了。

    敌意在一丝丝减淡,卓枫的心里,筑起来的那道仇意的心墙正在一点点瓦解。

    “外公你们在说什么?快过来看看,天上有流星。”八仙桌已经收起来了,小鲜搬出了两张藤椅和一条凳子,叫外公和卓枫过来看天空。

    天际,几条白芒在闪烁的星群中划过。

    “现在是八月,天上的应该是英仙座的流星雨。往东北角看,那边的流星要更多,”卓枫还带着几分少女的梦幻,她大学那会儿就很爱看流星雨,有一次甚至大半夜拉着同学去长城看流星雨。

    “说是见了星盲子许愿很灵验,”小鲜嘀咕着,趁着天空一颗流星过境,许下了个心愿。在云腾时,她都管流星叫星盲子。满天空的星星都规矩地呆在一个位置,就星盲子摸不清方向,四处乱窜。

    入夜后,小鲜让卓枫睡床上,自己搬了张席子铺在了擦过的地面上,反正是夏天,睡在地上也不怕冻着。

    卓枫却不肯了,两人争执了半天,最后折了个中,两人都睡床上,打横着睡。小鲜的床不大,一米三左右,两人光晾着小腿在半空,不用说谁都没睡好。

    “小鲜,姑对不起你,这几年好几次都生了放弃找你的念头,”卓枫睡不着,用手臂枕着,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今晚外公在屋后说得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尽管诸时军和卓枫那时都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可晋级拥有了铜品空间后,小鲜的视力可以做到夜晚如昼,百米之内,就是一只蚊子扇动了翅膀,她也能够靠着声音,准确地确定位置。

    “那你是答应了?”卓枫激动地坐了起来,尽管身处黑暗,可她的脸上还闪着奕奕的神彩。

    “嗯,”小鲜知道,就算她强硬着要求留在村里,诸时军还是会反复劝她的。外公在她进屋前也说了,她必须把双亲的骨灰运回父亲的家乡。百善孝为先,她霸占了“小鲜”的外公和她仅剩的亲情,那她也必须帮“小鲜”完成为人子女该做的事。这还只是小鲜离开葛村的目的之一,北京是让诸时军蒙冤的地方,也是逼迫“小鲜”的父母走上绝路的地方,她一定要去弄清楚,当年那件贪污案的真相,她绝不相信,诸时军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她要让外公了无遗憾。

    隔壁房间里,诸时军的眼角闪着眼泪,心里满是悲怆。这个决定,是他意料中的,小鲜长大了,能独立做决定了。她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听他说完了父母骨灰和爷爷奶奶的事后,就沉默不语了。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他这个做外公的,是该开心才对。不伤心,不伤心,要不明早小鲜起床发现了就不好了。

    诸时军轻声走在了房间里,打开了那口他从北京带过来的楠木箱子。

    纱窗外流淌进来的月光,照亮了箱子里的物品。一个蓝皮的户口本,一张红色的存折还有一本发黄卷了边的党章,翻开了党章的扉页,上头写着几个风格迥异的签名。

    “以后,就要靠你们来帮忙看着小鲜了,”诸时军将那三样东西收到了手边,打算明天一早全都交给小鲜。

    隔壁的谈话声慢慢轻了下去,屋外一阵阵的蛙叫,身旁的卓枫已经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离开葛村就意味着要告别这里的一切,雷公山、白龙潭、村民、冶子、桃枝和善因师父...唉,四年了,她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装上了这些人和地方。

    明早还是早点起来,趁着太阳不烈,去把离开葛村的消息,告诉大伙儿吧。小鲜抬起手,微微晃了晃,梅楼上的小银铃铛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来。

    铃声一直越过了层层叠叠的山间林木,过了月亮斜照的白龙潭,过了黑山,传到了东南苗寨的一座吊脚楼里。

    “小鲜还有个姑姑?都没听她说起来过,看着样子还是城里来的,明早早点起来,去打听下,她姑姑来山里做啥?”冶子顾自想着,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小鲜的姑姑来,竟然是要带她走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6满是欢笑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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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满是欢笑的乡愁

    山村里安静,没有喧嚣至于虫鸣蛙叫,卓枫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九点钟醒来时,小鲜已经不见了,整个屋子可静悄悄的。

    诸时军也和村长去地里研究农田的事去了。屋内外都空荡荡的,厅堂里的八仙桌上摆着副碗筷。

    碗底还垫着张纸条,上头写着:“我和外公都出门去了,粥和饺子都在锅里温着。”寥寥几个字,写得很漂亮端正。

    诸时军在教育小孩这方面也是下了大工夫的,卓枫还记得昨晚诸时军在放广播时,小鲜也在一旁听着,那时正在开悉尼奥运会,听着中国代表队的赛果,小鲜还会来几句评价,爷孙俩一个评价,一个解释着,看着还真不像是对爷孙俩,更像是对忘年交。

    把小鲜带走真的没错吗?卓枫为自己动摇着的心思吓了一跳,心神不宁地走到了厨房,打开了锅盖,拿出了一碗小米粥和饺子。饺子是昨天卓枫在屋后遇到的那个割韭菜的老太昨晚就送过来的,莲嫂怕大伙儿吃撑了,就蒸了留着第二天早饭时吃了。

    卓枫吃着粥,就听门外有人问话:“小鲜出去啦?”

    回头一看,门口站着的少年不就是昨天碰到过的那个嘛?

    冶子本来一早就出门了,可他动作不够快,一起来就被李曲奇拉着去工坊里赶制一款银饰,忙完了后出门就迟了。其实小鲜去过冶子家,也知道他去工坊里忙去了,为了不影响他工作,就先去寺庙和善因师父和桃枝道别去了。哪知道她和善因师父一道别,那个大和尚就拿出了一张卷子,说是要考考她这几年学得知识。小鲜被强留在了寺庙里做那份所谓的“小升初”的试卷,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把试卷给交了。

    善因师父收了试卷后,算了算分数,很满意地得出了个结论:“小鲜啊,你现在的成绩,语文和数学跟得上初二的水平了。就是去北京也不用犯愁了,和你家的大人说,一去就读初二,可不要再浪费了时间在小雪课程上。”本来照着小鲜的年龄,现在该在读四年级,可她好歹比别的孩童活了那么多年,再加上诸时军的刻意教导,底子打得很扎实,尤其是英语和自然科学这两项,成绩尤其的好。这些都超出了一般的小学生的学习范畴。

    小鲜苦笑着,再次和善因师父道了别,轮到和桃枝道别时,小鲜偷偷给了她两瓶水。

    “桃枝,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两瓶水,一瓶是可以让寺庙外的桃树枯木逢春加速生长的‘铁水’,一瓶是能让你身体健康的‘铜水’。你为了善因师父,放弃了成木灵的机会,这两瓶水可以让你在报恩之后,再度有成仙灵的机会,”她说完,抱起了桃枝,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桃枝抱着那两瓶水,眼里满是感激。

    往回走时,小鲜又去冶子家同冶子爸妈道了别,一个个的道别,反倒加重了小鲜离别前夕的惆怅。走到黑山的那条石桥旁,小鲜看见了索桥上,冶子正快步跑来。

    “要离开葛村那么大的事,你咋不告诉我,”冶子的声音里还带着怒气,消息还是卓枫告诉他的。听到这个消息时,冶子只觉得耳朵眼睛全都失了灵,走出诸家时,卓枫在身后叫唤他也没听清楚。

    “这不是去了你家打算告诉你嘛,我也是昨晚刚知道的,”小鲜嗔怪着,他四处乱跑,反倒怪怨到她的身上去了。

    两座桥的上空,太阳毒辣辣地照着,冶子还是头一次体会到了分离的滋味,这种滋味绞得人心魂欲裂,让他有种一头扎进了白龙潭的冲动。

    过了许久,冶子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去了还会来吗?我听说你是去...送父母的骨灰。送完了还会来吗?你说过九月份要和我一起去镇上读初中的。”

    冶子知道他的要求很苍白,小鲜她姑说了,小鲜是要去北京读书过日子的,她不会回来了。

    “当然回来了,外公还在这里呢,”小鲜的回答让冶子稍稍缓过了些气来,好在不是永远不回来。

    “回来就好,我就说嘛,你们怎么放心把老爷子一个人丢在村里,虽说他比我阿爸看上去还要壮实,”冶子凝视着小鲜那张愈发生动的脸,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去北京读书不打紧,不准和其他男孩子说话。”他搔搔头,又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他还能管到了北京不成。

    “说话也成,就是不要说太多了,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哎,除了你外公,我阿爸,善因师父和我以外,全都不是好东西,”冶子想着,过几年他也和他阿爸一样弄个什么代表当当,到时候就能公费去北京看小鲜了。

    “答应你了,走,跟我去家里看看。姑姑给我带了不少礼物过来,”小鲜松了口气,和冶子的道别总算是完成了,她就怕这小子发起了牛脾气来。

    两人往村里走去,身石桥和铁索桥被拉在了身后,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将来有无数多的葛村和苗寨的人会经由两条桥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接下来的几天,卓枫完全沉浸在了山村的生活里。她想帮忙小鲜烧柴,在灶下忙活了半天,一股青烟,熏得整个厨房乌烟瘴气。她又改了主意说是要和莲嫂学做菜的手艺,切好了菜下了烧热的油锅,“唰”地一声,吓得她连菜铲子都丢在了地上。不过她还是有那么件事是做得好的,那几亩害了白叶枯病的稻田,还是她和诸时军一起商量了主意治好的。

    “要保持通风通水良好,老的稻种最好是不要种了。如果是一定要种,那就在播种前就浸泡抗菌剂。大约一百毫升401药剂再加一千倍乳油液 。种之前要浸两至三小时。秧苗长出来后,再用相同浓度的溶液喷洒几次。今年收割完后,全部的稻桩都要焚烧,不能再回田。”种那几亩地的都是些年轻的回村村民,平时听老爷子讲种稻技术时,都爱理不理的。换了个城里来得年轻大姑娘,听得可带劲了。

    小鲜听着卓枫的法子,也算知道了原来除了她的“铜品仙液”浸泡外,还有其他法子可以消除病害。

    “这就是读书的好处,等小鲜和姑一起回了北京,也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卓枫将小鲜那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当做了是崇拜,趁机就和她夸起了北京的教学来。

    “北京的小学老早就开始学自然地理和英语了,那边的小孩都能歌善舞,多才多艺。”说到了小学,卓枫才想到她们得提早动身回北京,骨灰运送的事,要等到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小鲜找一所合适的小学。

    “是朝阳一小还是建安二小?”卓枫中午吃过饭后,撑着个圆肚皮,坐在了八仙桌列出出了一个个的名字。她结婚后,婚房是买在建安二小的附近,小鲜去上学只有过两条马路就可以了。可小鲜初来北京没多久,过马路只怕不安全吧。卓枫很干脆地忘记了她的小侄女是个在大山里都不会迷路的机灵鬼。

    还是朝阳一小好了,出了小区,每天就有公交直接到校门口,就是朝阳一小读书压力大,不知道小鲜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竞争。

    “姑,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外公说衣服和书包之类的都不用带了,去了北京再买,说是城里的孩子和村里穿得不一样。”小鲜全部收拾出来的行李也才只有一个手提袋,放在了卓枫的那个大登山包前,小的可怜。

    “我们家小鲜长得好,就该穿得洋气点,姑姑到时候陪你去买些新裙子。不说别的,小鲜你的个头就算是在初中生里也不算矮,有一米五几了吧?”卓枫又喜又忧。

    “前阵子三狗子叔帮忙刚量过了呢,一米五三,我比姑还矮了一截呢,”卓枫大学时,是校模特队的,个子足有一米七三。小鲜站在她身旁刚到她下巴的位置。

    “你已经很高了,比同龄人大了一截吧。你今年十岁,离发育还有几年。”高个子在读书时,可算不上好事。卓枫想着小鲜一进小学,就要坐在了最后一排就很头疼。

    “我在寺庙里也是最后一排,习惯了,”小鲜倒无所谓,只是眨巴了下眼,看着卓枫写在了纸上的几个学校的名字。

    借着莲嫂的那张合不拢的嘴,小鲜要走的事在几天内就落了个全村兼知的程度。

    前后三天,小鲜收到了若干物品:大米一包,是赵阿婆送得,她说城里的米长沙子,葛村的米才好吃嘞。土鸡蛋一小筐,金大嫂送的,说是城里的鸡都是吃饲料长大的,长了三只腿,四只翅膀。八成新自行车一辆,旺财嫂送的,说是北京城可大了,小鲜得有一辆自行车。

    也有实在的,比方说三狗子叔,包了个三百块的大红包。村长也给了三百块。冶子的爸妈送了五百块过来。这些钱,老爷子都转交给了卓枫,他也看得出来,卓枫是真心疼爱小鲜的,以后也亏待不了小鲜。

    临走前的那一晚,小鲜失眠了,她偷偷地出了房门,最后嗅了嗅山村里的空气,摸一摸屋后那棵梨树,借着月光,她把整个村落都走了一遍,心里的不舍一波浓似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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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不是冤家不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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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不是冤家不碰头

    “小鲜哟,你有多久没坐三狗子叔的车了,”当了两年的村支书后,三狗子跟以前差不多,没多大变化。。。他早一阵还跟村长抱怨,说是某村的支书,当支书前腰围二尺七,当支书后,腰围突飞猛涨一下子过了三尺二。偏他三狗子,这会儿的腰都可以比得上村里的老瘦狗了。

    “两年了吧,”小鲜心想我有小白蛟,还要坐啥车,这不是和两瓣屁股过不去嘛,她又不喜欢那股汽油味。不过这次下山就无可避免,一定要坐车了,她得和卓枫坐车去贵阳,然后再坐飞机回北京。听着卓枫的描述,小鲜再一回忆,就能想起来的第一次去贵阳的时候,在空中碰到的“大鸟”估计就是飞机。

    三狗子的车是刚买的,由原来的中卡换成了一辆六座的东风货车,车还是崭新的,连里面的皮垫子都透着股皮革气。

    那天一早,莲嫂就没停下手过,把村民送来的‘鸡’蛋啊,大米啊统统都往车上搬。

    “卸下来,都做啥呢,小鲜和她姑是要去赶飞机的,飞机上是不能带太多东西的,要不得算钱的。大米沉,‘鸡’蛋容易磕破,带些要紧的,其他的都留下来。”村长金大福又叫着人把米啊‘鸡’蛋全都拿下来了。他想了想,又去前头地里,刨了两棵橘子树,还带着泥巴的,就给小鲜送过来了。

    “小鲜哟,橘子树是你当年保下来的,北京那边的水土还不知咋样,你要是不习惯就回村里好了。咱不读书也能过好日子。要是习惯了,要在哪里长住了,你就把橘子树种在家‘门’口,看着树也就跟看见了葛村。”卓枫看着村民们的质朴言行,心里一阵感叹,就让小鲜把那两棵橘子树给捎带上了,大不了到时候去机场托运就是了。

    “都说完了吧,老爷子您还有没有话说,不说也不打紧,过阵子,我去镇上拉电话线,到时候不仅是村招待所,每家每户都能用上电话,你把电话往北京一打,听着了小鲜的声音,就跟见了人似的,”三狗子看看手表,准九点出发,现在路况比以前好,一个多小时就能赶到镇上了。

    送行的村民自动让出了条路,和七嘴八舌的村民不同,诸时军站在了人群的外沿,看着村民的热情和小鲜脸上的笑容,他心里不知是喜还是难受。

    “外公,小鲜要走了,”小鲜走上前去,这两年她长高了后,已经很难像六岁时那样,由外公抱着了。四年前,她到这个世界时,她的外公是第一个张开手臂,将她抱起来的人。小鲜摊开了手,压低了脖颈,在了诸时军的怀里低声说着,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情不自禁地热了起来。

    莲嫂那帮****都用衣袖抹着眼角,男人们则是低头‘抽’着烟,老爷子这会儿的心态就跟嫁‘女’儿时,差不多吧。

    爷孙俩依依话别之后,卓枫把她的行李塞在了车后座上。老爷子拿出了条折叠的很是整齐的手帕,“小鲜,这里面的东西等你到了北京后,再给你姑他们。用得上的,你们就用。”小鲜点了点头,三狗子已经发动了车,卓枫坐上了车。

    “等等,”冶子扒开了人群,心里暗自庆幸,差一些就要赶不及了。

    “就差你了,我还说善因师父他们住得远,来不了。怎么整天跟只山猴子似的冶子也不见了,”莲嫂逗着趣,山里的人质朴,哪家的男娃‘女’娃关系好也不会胡‘乱’嘲讽。

    冶子急巴巴地从手里拿出了一个红锦缎封装起来的长方形盒子,递到了小鲜的手里,“你带着去北京,可千万别丢了。”

    小鲜掂了掂,临着走了,咋谁都要塞给她东西。她捉‘摸’不出里面是啥,想着盒子小,胡‘乱’塞了丢了反倒麻烦了,就顺手打开了。

    盒子才刚一打开,里面是一头白‘花’‘花’的蚕状的‘玉’虫,看着样子,怕还是活的。小鲜可不喜欢虫啊蛇的,就要塞还给冶子。

    “不成,你一定得带着,”冶子推脱着。一个‘毛’茸茸的红球从他的怀里探了出来,不是“小猪”又是哪个?它鸟脖儿一长,脖颈上的‘毛’松了松,“倏”地将那条大‘肥’虫衔在了嘴里,仰仰脖子,虫儿还来不及扭几下身子,就被吞掉了。

    “小猪,吐出来,”冶子惊呼出声,这只只吃不长个的笨“火‘鸡’”,那可是他求红槐婆婆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蛊虫,有名“情蛊”。施了情蛊的‘玉’虫有两条,一条还在他怀里揣着呢,说是两人无论分隔多远,都能保证对方不变心。

    “你就甭为难它了,我走了。冶子你可要加把劲,我去了北京也读初中,你可不要输给我哦,”小鲜临走还不忘刺‘激’下冶子,两眼笑成了漂亮的月牙儿形,跳上了面包车。这小子人很聪明,就是‘性’子野了点,要是磨练磨练,以后绝对是东南苗寨的一号能人,不会比他阿爸逊‘色’。

    车喇叭按响了,“大家,再见了。”搭载着小鲜的车开了出去,冶子心里空落落的,傻傻地看着那个空了的锦盒,情蛊没了,他为啥有种小鲜也没了的感觉。

    “都怨你,”冶子倒拎住“小猪”的翅膀,由着它扑腾着翅膀,“啾啾”地叫了个没停。

    坐在了车上的卓枫刚也听到了小鲜的话,“小鲜,你刚和苗家的那孩子说你要读初中?可你才十岁呀,北京是八岁读小学,算起来,你今年该上三年级才对。”

    小鲜就把善因师父给她做的测试,还有诸时军这几年的教学模式大概地说了一遍。卓枫听后想着,读初中是参加小升初考试的,现在早就过了考试的时间。不过老公丰兴有个同学在北京教育局工作,到时候看看,没准还真能把小鲜安排进一所好点的初中。

    三狗子支书的新车坐着舒服,在马路上抛弃爱也是很卖力,只用了九十多分钟就把人送到了火车站。这几年绿皮火车逐渐被淘汰,小鲜这一次出行,可比第一次去贵阳舒服多了。

    到了贵阳机场,已经邻近下午六点了,卓枫这才想起来,小鲜还没有身份证,必须用户口册登机,就慌忙翻出了诸时军给的户口册。诸时军人是下放了,户口倒还是北京的。小鲜的户口也登在了他的名下,这样的安排倒还省事,省了迁户口作证明集资费一系列的问题。

    机场可比火车站宽敞整洁多了,那时候能坐上趟飞机,别说是葛村的娃,就是城里的孩子,也少有那样的机会。

    姑侄俩拖着两棵树苗,身后还各自扛着个包,在机场里小步跑着,看着还真有几分滑稽。

    “小鲜,把包看紧了,”卓枫扛着的登山包里,硬是被莲嫂塞了些晒干的笋干,山鲜,沉得很。她叮嘱着小鲜,就往机场开证明的咨询台走去。

    咨询台前没几个人,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卓枫舒了口气,等待办证明的人并不多,她前头还有两个人。

    小鲜看着包,张望着机场四周的环境,再回头时,发现卓枫的身后站着个人。一个男青年,看着还有几分眼熟。

    “怎么这么慢,”卓枫不满地瞪了排在她前头的那个男人,都问了七八分钟了,可别耽搁了她们上飞机。她等着心急,也就没留意身后两人的诡异的动作。

    一根细长的镊子悄悄地探向了卓枫的背包,包已经被拉开额一道口子了。

    站在前头的卓枫还没有反应,不一会儿,卓枫前头的男人办好了证,轮到了卓枫了。她身后的男人和前头的男人碰到了一起,“得手了”,两人往机场外走去。

    走到了机场的厕所旁,见四下无人,犯了案出狱还没多久的瘦猴和他的同伙拿出了从卓枫背包里偷来的红包,那可都是村民包给小鲜的钱。

    “不错呀,不下好几千吧?”瘦猴沾了沾口水,熟了起来。

    “你好,这里没人吧?”听着忽然钻进了耳朵里的那句脆生生的问话,瘦猴心想,咋那么耳熟呀,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的同伙不耐烦地说着:“没人,我说,这是男厕,你一‘女’孩子跑进来做啥?”

    “进来抓贼呀,”小鲜抡起了沉甸甸的登山包,一个抡锤似的砸在了瘦猴的脸上,他的脸立刻红成了猴屁股样。当年害了诸时军病发,自己险些丧命的仇哪能不报。

    “哎,臭‘女’人,看我不废了你,”瘦猴的同伴翻出了把匕首。忽地一个人影就跑到了他的身前,抬起脚来,勾了他一个踉跄。

    同伙就要动手,哪知身前的少‘女’就跟脚底抹了油般,刚还在前头,再一会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长‘腿’倒钩,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扫堂‘腿’。厕所的地面可滑溜了,这一次,同伙摔了个狗吃屎。

    瘦猴和同伙再爬起来,准备围攻时,一道白光过后,“啊,那是什么鬼玩意,”两阵惨叫声过后,男厕恢复了安静。

    一个内急的男乘客急匆匆地走进了‘门’来,见了笑盈盈的小鲜忙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头也不抬转身进了‘女’厕。

    ‘女’厕那边又是一阵叫骂,男乘客跑出‘女’厕后,再往男厕看看,刚才的那名少‘女’已经不见了,厕所里空‘荡’‘荡’的。

    “同志,你的证明办好了,”办证台前的地勤将小鲜的登记证明开好了,‘交’还给了卓枫。

    “谢谢,”卓枫回过头来,看了一圈,没找到小鲜。第一次坐飞机,一定是好奇地四处晃‘荡’去了。

    “姑,我在这里,背包的拉链没拉好”小鲜拿着行李,从另一头走了过来,将背包的拉链拉上的同时,把红包塞了回去。

    空间里的小白蛟惬意地打了个饱嗝:“真是俩没见识的,连蛟都不认识。”

    登记证明办好后,小鲜就顺利地登机了。

    伴随着飞机的马达轰鸣,小鲜的四年西南山区的生活,正式告了一个段落。

8爱的碰撞

    收费章节(12点)

    8爱的碰撞

    该有人还记得那个老实人丰兴吗?

    没错就是卓枫在寻找小鲜的过程中认识的北京社保的那个不抽烟,偶尔喝点小酒的大好青年丰兴。

    在社保兢兢业业工作了四年后,丰兴还是一个科员。不过这四年里,他的生活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都赶得上北京的城区建设了。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变化,就是他由单身变成了有家室的人。他的工资卡也从自个儿的口袋跳到了他家那口子的钱包里。

    他的那几个朋友都说,丰兴啥都好,就是太怕老婆,就像今天是周末,本来几个朋友约好了晚上找个地喝几杯,丰兴下班前还答应的好好的,可他老婆的接机电话一来,他就把嚷着兄弟如鞋子,老婆也是鞋子,只不过兄弟是运动鞋,一周锻炼穿个一两次就够了。老婆是拖鞋,下班回家还是得换拖鞋比较对头。

    都说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丰兴每每喝多了几杯,就会搭着他最好的朋友大亮的肩膀,“我家那口子,脾气是不好,可是心肠好,我就喜欢她心肠好。”你说要是心肠不好,会花了四年时间,找一个不怎么亲近的小侄女?

    “说是九点半到,怎么还不见人。”丰兴接到老婆的突击电话时,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老婆很高兴。丰兴对于卓枫的侄女过来的事,一直是赞同的,可临到人要下飞机,住到了他们家了,他又有几分怯场了。

    丰兴的想法,要是让卓枫知道了,止不住今晚又要罚他去跪搓衣板了。十岁大的孩子,不知脾气怎么样,要是再来一个“卓枫型,‘可就麻烦了。丰兴头疼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他和卓枫毕业都没多久。他是外地人,毕业后考入了社保局,单身的时候一直住着局里安排的单身公寓。要结婚了,就急忙忙买了一套房子。

    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能有多少积蓄,丰兴又有点大男人主义,死也不肯拿卓枫的爸**钱,东凑西凑加上贷款,用六十万买了朝阳区的一套两室一厅的老公寓。当时的主意是,夫妻俩住一间,等将来有小孩了再占一间,凑凑合合也够用了。

    可现在来了小鲜,房子占了一间,那将来他俩有了孩子又咋办呢。丰兴犯着愁,心里埋怨着他自个人不够有本事,换成了他的另外几个朋友,现在都已经住上了小别墅开上了奔驰车了。

    “算了,到哪是哪,反正有我丰兴的一碗饭,就绝不能饿了卓枫和她侄女的,大不了把酒给戒了,”丰兴想开了,就眼巴巴地盯着机场不停跳动地飞机着陆指示牌。

    一条醒目的标着贵阳至北京的电着陆信息跳了出来,丰兴摸了摸手里两个牛肉汉堡和奶昔,想着老婆一见着他一定会嚷着饿了,就是不知道小侄女是不是也爱吃汉堡,

    机闸一打开,下了飞机的乘客就如流水一般涌了出来,九点多的机场,热闹嘈杂。

    “丰兴,我在这呢,快点过来,累死我了,”卓枫的肩膀都被勒出了两条红痕,她脾气倔,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小鲜帮她拎。

    丰兴大步上前,接过了那个行李包,心想咋带过去那么沉,回来还那么沉,再看看四周,也没看到十岁大的女孩,他还真怀疑卓枫把她家的侄女塞进了包带了回来。

    “看哪里呢,我侄女以后也就是你侄女,小鲜。”卓枫留意到手里拿着汉堡和奶昔,知道她家男人疼他,心里一阵自豪,可再见他傻头傻脑的四处张望,又觉得丢脸,她手里空了,就抢着拿过了小鲜的那口小行李包,把侄女往手上一挎不无得意地介绍着。

    “小鲜?啊,个头可真不错。”丰兴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又吃了卓枫一记白眼,他只得嘿嘿傻笑着,将那两个还没冷透的汉堡送了上去。

    “小鲜,这个呆头鹅就是你的姑丈,我当初也不知中了哪门子邪,就看上了他,”卓枫口是心非地说着,只是脸上和眼里满含着的情意,泄露她的真实心声,说起她和丰兴的婚姻,倒有一大半的关系是因为小鲜促成的,卓枫打算等小鲜长大了,找个机会和小鲜说说,毕竟她现在才只有十岁。

    出了机场后,外边的出租车已经被抢拦一空了,幸好丰兴开了他那辆小奥拓过来。他让卓枫她们在外头等着,扛着那个满载着葛村村民热情的登山包,进去开车了。

    出租车都开空了,机场外也没几个人了。可是丰兴还是没出来,他拿驾照才半年,车屁股上的那张“我是新手”的提示,还没撕掉呢,卓枫有些不放心,就带着小鲜去停车场找人了。

    一圈找下来,才在机场的最里看见了丰兴。果然是出事了,丰收兴被一个胡言乱语的中年贵妇拦着,两人的身旁还着个个头和小鲜差不多高的小姑娘,带着副厚镜框眼镜。

    “会不会开车啊,车头都被你撞坏了,”那个中年贵妇拎着个lv的包包,衣着入时,样子也颇美貌,就是嘴里带着酒气,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看着不个省油的。

    女人两手叉腰,嘴皮子不停地一张一合,酸的辣的话,连番费了出来。

    她的声音越高,她身旁的女孩子就越低下头去,女孩子作势想去拉她母亲,眼珠子四处滴流着,鼻尖都急出了汗来。

    卓枫绕到车后看了下,丰兴的那辆奥拓车尾被撞得凹了进去,左边的车灯都已经被撞歪了。

    紧挨着车的,是一辆红色的宝马,车牌号是彪悍的3333。凡是北京老资历的司机都知道,见了这样四连号的车,绕道跑就是了,绝不能擦着碰着了。开这类车的人非富即贵,一般的平头百姓哪里招惹的起。擦了车赔钱不说,坐在了里头的人要是伤着了,可就是棘手了。

    “妈,”少女似乎有话要说。

    “别插话,大人的事,小孩边上去,”中年贵妇见丰兴不说话,睨着那辆奥拓,尽量稳住脚,“我的车保险杠刮花了,喷一次漆两百,钱拿来,人走开。”

    卓枫是个及其护短的人,她家的那辆小奥拓平时她都嫌弃,可今天见了老公被这么个酒气熏天的疯女人数落,眼里“嗖嗖”出了两簇火苗,狠生就要戳破贵妇的那张保养得当的脸。

    “你个老娘客怎么说话的?别以为比我们大了二十三十还是四十岁,就好倚老卖老,欺负我们夫妻俩。你脚上穿着高跟鞋,谁知道是不是你把刹车当成油门踩,你让交警来评评理啊,没准就是你的车吃屁股了。刮花保险杠?用口水擦擦不就得了。你看看我们的车,车屁股都凹进去了,有见过没屁股的车吗?我们的车又不是你们有钱人的胸和屁股,花了万把块钱就能前凸后翘。”卓枫的一连串话,犹如滔滔江水,一气呵成,骂人不带脏话,却吧中年贵妇损得前胸后背都找不到了。

    中年贵妇气得只差没背过气去,手指枪指着卓枫,眼球都凸了出来,“叫警察是吧,你们可别后悔,谁说我穿高跟鞋了,你们哪知眼看到了。”也许是被卓枫逼急了,中年****把脚上的高跟鞋全都剥了下来,往了宝马的车窗里一丢,光脚还怕穿鞋的不成。

    见过无赖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卓枫也来劲了,“老公,把钱收回去。”

    丰兴那两百块钱已经蠢蠢****,就缩在了裤袋口了,被老婆这么一骂,钱又乖乖回去了。

    “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我还怕了你们不成。学柔,打电话给袁叔叔,我就不信邪了,”中年贵妇光着脚踩在了停车场的水泥地上,底气十足。

    “妈,别闹了,这事...就算了吧,”戴着眼镜的女孩子说话很局促,她匆匆瞥了卓枫夫妻两眼,脚下的白色球鞋往后缩了缩。这个小动作恰好被小鲜注意到了。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那么小孩的事,小孩总能管吧。小鲜盯着眼镜女孩看个不停,眼睛不停地在宝马车和小奥拓中间睃来睃去。她发现,自个儿每看一眼,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子都会咬一下嘴唇。

    “最好叫交警过来,光脚也是不能开车的。老公机场停车场一定有监控,我们去监控室调录像。”卓枫听丰兴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讲,说是他坐进车里没多久,反光镜还没看几眼,就听到车屁股上哗啦一声,紧急刹车停下来时,车就已经撞在了一起,具体车后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明白了。

    中年贵妇听了话后,晃了晃脑,想思路清晰些。

    “姑,我们还是叫警察过来吧。我听说警察会把那些撒谎的人全都抓起来,”小鲜瞄了瞄眼镜女孩的神情,女孩子扯了扯她的母亲,用了常人难以听见的声音嘀咕着:“妈,别再吵了,要是警察来了发现我无证驾驶,闹到学校里就麻烦了。”

    那位母亲看着酒醉,可是似乎很顾忌她的女儿,被拉扯了几下后,稍稍收敛了下情绪。

    “哦,我全都听到了,刚才车是她开的,而且她还是个学生,”小鲜抢着她的话,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女学生猛地抬起了头来,躲在了眼镜后的那双眼眸看着无比的犀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VIP卷 9新家

    收费章节(12点)

    vip卷 9新家

    谢谢日言和东俄落紫菀的粉红,十三张了,十三...十三,怎么那么邪恶的数字。

    事情的结果还真是出人意料,小鲜看破了开车的是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子后,卓枫看准了苗头,连声嚷嚷着要把事情闹大,闹到媒体,还说要告到女孩子的学校里去。

    之前还底气十足的中年贵妇,一听说要闹到媒体,酒倒是醒了一些。中年贵妇脑子一清醒,琢磨着也想起了刚才是怎么回事,埋怨着瞪了女儿一眼。

    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子看着闷不吭声,一听说要闹到学校里,又低下了头来,很好地掩饰了眼里一闪而过的那抹犀利。

    “哦,原来当**是酒醉发酒疯,做女儿的是未成年开车,上梁不正下梁歪,”卓枫阴阳怪气着,这些做家长的未免太不负责任了,还考不考虑广大良善市民的身家财产了。

    最后还是中年贵妇绿着张脸,硬是不肯道歉,拿出了两千块钱,才算了了事。卓枫倒也不介意,一声“对不起”值多少钱,钱到手了,让小奥拓的屁股翘回去才是正事。

    “小鲜啊,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刚我还没想到是那小姑娘开得车呢,”北京的外三环路上多了一辆凹着屁股的小奥拓。

    “那还用说,她可是流着我们卓家的血的,哪像你,被人撞了还不知道是谁开得车,”卓枫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啃着汉堡,还不忘数落上几句。

    “嘿嘿,我又没撞过车,见了那架势,人都已经懵了,哪还留意到是谁坐在驾驶座上,下次就知道了,”丰兴不好意思着,话一出口,又说错了。卓枫包里还塞着那两千块钱,本来心里正乐呵着,听了老公的话后,止不住叫苦连天,她那么机灵的人,咋就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为了防止被气得吐血,卓枫问起了小鲜,她是怎么留意到那个戴眼镜的小女孩。吵架过程中,中年贵妇都是绝对的引人注目,一般的人哪会去留意一个不起眼的书呆子似的小女孩。

    “两个疑点,一个是那对母女的站位,小姑娘是站在了左边,临近车门,中年妇女是站在了右边的。姑父出了事故,下车后也是站在了左边的。再加上你们吵架时,戴眼镜的女孩好几次都用很愧疚的眼神看着你们,所以就怀疑是那个小女孩开得车。”小鲜可没把话说全,她还是第一次和姑父见面,还是得留个好印象。她九岁那年的秋天,看到了村口停着辆拖拉机,也爬上去过了把瘾,估计每个小孩看了会动会跑的车,都会有想试试的冲动。

    “小鲜这么一说还真是。枫子啊,你别说,你这小侄女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的,可真不像是个小学生,”枫子是丰兴对卓枫的爱称。不看个头,就听说话谈吐,丰兴还真不敢猜小鲜今年还是个小学生。

    “说起这个,咱明个请阿亮一家两口子吃饭,有件事我要麻烦他,小鲜的学习成绩挺不错的,我想替她找个初中,就不用浪费时间在小学功课上了,”卓枫来时听小鲜说要读初中,心里还存了几分疑问,看过了小鲜今晚的表现后,也觉得把她放在了一群小学生里太浪费了些。

    “初中?会不会太难了些,而且我们家附近也没有啥好的初中,要不先去读五年级,等到小升初了再好好选学校。”丰兴觉得北京的教育环境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不能相媲美的。而且卓枫也说了,小鲜连正儿八经的学校都没去过,教她的只有个大和尚和她外公,这怎么行,小孩子的基础是一定要打好的。

    “怎么会没有?圣心中学,你给忘记了?”卓枫可是亲眼见过小鲜听着英语新闻,将里面的大概意思都讲解得一清二楚的,北京的学校怎么了,不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老师教的么,不打这么歧视外地人的。卓枫想起她大四还没考公务员那年,去不少企业找工作,都以不是北京户口的名义拒绝了。她这么个小镇上的小学初中高中出身的北漂,还不也是让她考中了公务员,虽说最后她还是辞了那份人人称羡的工作。

    “圣心?那可是北京市的重点中学,每年都有成万上千的学生往里面挤,小鲜连小升初的考试都没参加,不大好说吧,再说了,学校是有区域管辖的。”丰兴也不想泼妻子冷水,他也知道卓枫是把小鲜当亲闺女养了,可重点中学的竞争压力大,进去也不那么容易,他们俩都是平头百姓,和一帮官商的子女竞争,也不大实际。

    “户口不是问题,我看过了,小鲜的户口是朝阳区的,算起管辖来,属于圣心小学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以前单位有个同事,她女儿生病错过了小升初考试,最后也被录取了,说是圣心小学每年暑期都会招收一批特长生。”卓枫说得就跟板钉板似的,好像小鲜去了就能考上似的。

    “这样啊,小鲜你会啥特长?唱歌?跳舞?诗歌朗诵?或者是跑步?游泳?手风琴?”丰兴已经把车开到了自己商品房的楼下。

    “都不会,我在寺庙里不用学这些。不过我会简单的制银,我也可以帮善因师父抄佛经,他都夸我字写得好。我也能吹口哨,冶子教的。再不成我还能帮忙带孩子,桃枝可听我的话了。”小鲜很想上初中,可以的话她真想一气往上读,因为她听说北京的和她真实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都读啥高中大学去了。

    丰兴瞄了妻子一眼,再接再厉地问道:“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别的吗?”这些“特长”未免也太个性了,勉勉强强那个什么制银算是个特长,可总不能抡着个锤子,在了圣心中学的老师面前锤打吧?

    “不用问了,换做你是小鲜,会这些就不错了。”卓枫搂住了小鲜的肩膀,激动着,她真不知道小鲜在村里还要做这么多事,这孩子,太太懂事了。

    “姑,别搂那么紧,我都透不过气了。”其实小鲜想说,这些咋都不算特长呢?那城里的孩子能干啥?

    城里的孩子能干啥,小鲜第二天就知道了。

    到北京的第一个夜晚,小鲜躺在了被丰兴提早收拾干净了的小房间里,枕着柔软无比的棉花枕头,任是睡不着觉,这个环境有些陌生,让小鲜的感觉就像是她刚到葛村的那个夜晚。

    要想入睡,估计只能到了空间里了,和葛村的第一个夜晚一样。没法子的她只好进了空间。

    空间里好歹由她眼下最认识的两个“人”。进了空间后,小白蛟蜷在了地上,看着没多少力气。这条蛟说来也纠结,在小鲜决定要离开葛村后,征询过它的意见,到底是要随着她一起去北京还是留在白龙潭。

    当时的小白蛟说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它听说之后,把一根蛟尾摇晃的跟狗尾巴草一样,睁着眼说瞎话:“小主人到哪,我就到哪,绝无二心。”其实它隐含的意思小鲜也懂,就是“空间”到哪,它就到哪。

    小白蛟可聪明了,它宁可忍上个几十年甚至百年,到时候要是小鲜翘辫子了,留下个无主空间,它就可以摇身一变,将无主空间占为己有。

    现在离了葛村,它就苦巴巴地说“没有水的蛟,那就不是蛟。”

    小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有水的饺,可以做蒸煮炒炸的各色花饺,样式多了去了。你要真嫌没水,我去卫生间放一脸盆水给你泡着。”

    小白蛟无比哀怨着控诉着说小鲜在侮辱它。

    至于甘蔗苗就配合多了,毫无意见。小鲜强烈相信它要是人,绝对是属于“只要有奶就是妈”的那一型。

    和空间里的这两“活宝”吵吵嚷嚷了一通后,小鲜觉得舒坦多了,大字摊开,躺在了空间的阔土上。

    和空间里的宽敞相比,卓枫夫妻俩的爱的安乐窝的确算不上宽敞。

    卓枫的家位于朝阳区的一个九十年代初修建的老式小区里,住在六号楼第四层的b单元。

    整套房子前后也就七十五平方。塞进一个主卧和客卧后,其他的空间被划分成了厨房、客厅、卫生间后,局促的很。

    在山里野着习惯了小鲜,一进门就有些不适用。在闲聊了下回来路上的趣事后,姑侄俩就分头回房睡觉去了。

    “北京的星星比葛村的星星要少很多,”小鲜看着空间里的模拟星空,叹了口气,眼皮开始打架,终于熬不住了,睡了过去。

    到北京的第一个白天,等待小鲜的是一顿地道北京风味的早餐,炸得喷香的烧饼裹油条,一碗洒了葱花,虾皮,紫菜的咸豆浆,全都是热腾出锅的北方早点。

    一顿早餐就让小鲜发现了南北地区之间的差别,最先的差别就是体现在吃上面,分量足,要不是小鲜本身的食量本来就异于常人,她还真是要被撑坏了。

    豆浆是丰兴一大早用暖水瓶从留上早餐店打上来的,烧饼里裹着的油条,热腾喷香。看得出,她这个姑丈啥都挺好,尤其是脾气更是好,平日子在家过日子,一定没少吃卓枫的绊子。

    刚来北京的那阵寂寞,就在卓枫时不时地挑刺中淡去了些。

    “北京啥都好,就是交通不大好,姑先陪你商场买几件衣服,下午再去圣心中学看看,”吃完了饭后,丰兴去上班了。

    “姑,我自己出钱买,”小鲜知道卓枫辞职后,全靠丰兴一个人养家,还要还房贷,他们家的境况并不好。

    “傻丫头,哪有和长辈出去,还让你掏钱的,”卓枫兴致勃勃地挎着小鲜出了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第444号特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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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第444号特长生

    临近开学,百货里的夏末打折进行的很火热,好在今天不是周末,商场的客人也就是些带着孩子买衣服的家庭主妇。像卓枫这么个年龄,带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侄女来买衣服的倒真不多。

    卓枫个头高,有一米七出头,以前有些衣服想穿可惜年龄过了,现在多了个花样年纪的小侄女,立马就有了把小鲜当布娃娃来打扮的心。她以前是校模特队的,眼光很不错。

    “牛仔百褶裙,配上雪纺的短袖白衬衫,看上去即学生气又秀气。还有这条背带短裤,初中生都爱穿,再买几件秋天穿得外套,”卓枫挑起衣服来,毫不手软,才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她就替小鲜买了五大袋衣服和裤子。

    “还有鞋子。对了还得买书包文具,我们逛完一楼再去四楼的体育用品专柜看看,现在的孩子都喜欢用耐克阿迪达斯的书包。”小鲜应着声,心里很感动,其实刚才挑衣服时,姑姑也看中了好几件衣服,可卓枫都没舍得买。她们姑侄俩都有一个特点,体型苗条,皮肤白,长腿大眼睛,带了几分南方的秀气,又有几分北方的高挑,走在一起,还真是大小两模特,专柜里的衣服随便往身上一套都挺好看。

    两人手里的衣服已经买了近两千块钱了,小鲜很想把空间里的钱拿出来,可平白无故出了那么多钱,又怎么和卓枫解释呢。

    昨晚坐在车上时,小鲜就想起了外公临走前给她的东西,那份党章她没多留意,至于那份红皮存折她也没多看,就交给了卓枫夫妻俩。

    只是卓枫当即就将存折还给她了,并交她好好收着。

    卓枫没有收那本存折原因,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那是别人的钱,我不想用不明不白的钱。小鲜,做人要清清白白的,该收下的,咱就收下,不该拿的,一分也拿不得。”

    诸时军当厂长当官的那几年里,到底贪污了多少钱,具体的数目没人知道,那个存折上有多少钱,卓枫也不想去了解,她只是想靠着自己俩夫妻的能力,把小鲜养大,好好做人,让她不要再步哥嫂的后尘。

    “姑,我看衣服也够了,鞋子的话,就买一双好了,我穿鞋很省,一年都穿不了一双,要不还是去刚开始看得的匡威专柜里,买一双板鞋吧。”小鲜脚下正试着一双耐克的白色运动鞋,看看价格,居然要599,也太贵了。都顶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脚上的挺好的,刚才的板鞋你喜欢?那就一起买下吧。小鲜啊,你今年十岁,从你六岁开始,姑就没给你买过生日礼物,这次就当一次性把四年的生日礼物全都补齐。”小鲜是五月份生的,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卓枫手上还些钱,她的老家在温州,家境还是不错的,出嫁那会,爸妈给的买房钱丰兴怎么也不肯收,就一直存了下来。

    现在动用一部分给小侄女买衣服打扮也不算啥过分的事。

    卓枫没有告诉小鲜,城市里的孩子和村里的不同,天天穿一样的鞋子和衣服是会被人笑话的。她不想让小鲜上学时,因为衣服的事被人看扁了。

    衣服鞋子都买好了后,卓枫又带着小鲜买齐了文具和书包,一个上午的战果,刚好是塞满了出租车的后车厢。午饭是在老公寓的楼下饭摊解决的,小鲜发现了,卓枫不会做饭,估计平时在家里,都是丰兴下厨的。丰兴中午饭是在单位吃的,小鲜没来时,卓枫都是找家面摊炒个蛋饭,吃碗面凑合一顿的。

    小鲜吃了口鸡蛋,“姑,北京的鸡蛋咋那么难吃,还有...”小鲜没好意思说出口,她昨晚刷牙时,喝第一口水,就吐了出来,这里的水味道怪怪的,有股味,咸不咸,淡不淡的。

    “土腥味是吧?城里人都是那样吃过来的,以后你就习惯了。鸡蛋是饲料鸡蛋,水是地下水,那些贴了个家养标记的鸡蛋,可贵了。吃不惯鸡蛋就吃排骨,还有这家的炒香椿味道也不错。”卓枫回味着葛村的那几天,莲嫂的手艺好,食材也好。其实要不是天气热,路上又太颠簸,她还真想将那天村民送来的那篮子鸡蛋拎回来,北京超市商场遍地,可吃得还真比不上在西南山区时吃得天然。

    住在山村,也有山村的好处,至少水是甜的,菜是不用担心农药的。

    “姑,亏你还是学农业出来的,夏天不能吃带叶子的蔬菜,全都是洒了药的。”小鲜夹起了一筷葫芦瓜,往了卓枫的碗里夹去。那一盘香椿,叶片饱满,连个虫眼都没有,还不知是洒了多少药的。

    “呸呸,你和你姑丈一个鼻孔出气的不成。我每回让你爷爷奶奶从温州带鸭舌鸭脖子的,啃得正开心时,他就在旁说,那玩意淋巴多,治癌。”卓枫对自家小侄女的那张嘴,还真是没了脾气,不过她还是乖乖听话,剩下来的大半碗饭都是就着葫芦瓜和排骨下去的。

    饭前,卓枫已经和丰兴的朋友打过招呼了,确认了这两天圣心中学还在招收特长生,她想了半天,总算是给小鲜安了个特长,长跑。山里大的孩子,爬一座山都心不跳气不喘的,长跑总是能适应的。

    小鲜换上了卓枫买的新衣服,水手百褶裙和白色的衬衫,配上双新板鞋,再扛了个单肩书包,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北京中学生的样子。

    “小鲜啊,北京比西南那边热,姑替你准备了风油精和神丹,待会要是你跑着不舒服,就和姑说,知道伐?”坐车到了圣心中学的校门口,卓枫还不停地提醒着,她高考那会儿,都没像今天这么紧张过。

    “姑,不怕,不就是跑步嘛,冶子都说我跟西藏的羚羊似的,跑得可快了。”小鲜可没见过藏区的羚羊,冶子那小子四处游历后,见识广了,就老喜欢举一些小鲜不知道的比喻。

    圣心中学前身是一所有着百年历史的初高中一体的综合性学校,是上个世纪初,一个富姓的爱国教育家留洋归来后,散尽了家财,筹建了圣心。

    解放后,那位教育家的女儿将学校捐给了政府,当时她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必须保持该校的教学办学的独立性。

    当时的政府许诺一定会妥善经营这间学校。经过了解放后半个世纪的经营,圣心中学已经成为当地有名的一所重点中学,经由这所学校继续升学的学生,进入社会后,大多成为了各领域的拔尖人物。

    为此,圣心每年的夏季招生工作都很火爆。该校百分之六十的学生是当地学区的优秀学生,剩下来的是京津两地的优秀特长生,特长范围包括文体各方面。

    卓枫和小鲜顺着门卫的指示,一路往里走,看到了不少学生。有些学生年纪小小,身边的父母就提着个比小孩个头还高的大提琴包。还有些人脸上还化着妆,看着是刚唱完歌跳过舞出来的。

    “刚才的老师出得是什么题目?我报名时,用得是市奥数比赛三等奖的名义,他怎么考我古诗词。”一个小男孩扁着嘴,看上去快哭了,他身旁是个神情比他还要沮丧的男家长,“儿子,没事,我们再去白云中学考考。”

    卓枫听听,身旁差不多的议论声还不少,她听了之后,一阵心虚,现在的家长咋都那么精明,几乎每一个都准备了两三所学校。有些学生一天就要从北京南边跑到北京北边,就是为了赶上不同学校的特长生招考考试。

    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看着挺和蔼的女老师手里拿过了张招考牌,小鲜看了个数字,满头的黑线:“444”。

    “小姑娘,你才十岁?个头可真高啊,看着这腿,就挺能跑的。体育特长生的招考场地是在外操场上,”女老师替小鲜和卓枫打着气,这对母女看着挺特别的。一般来说,招考的孩子和家长都很紧张,可这年轻的母亲看着脸色苍白,似乎比孩子紧张多了,倒是那个孩子,看着一脸的惺忪,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圣心中学分了初中部和高中部两个校区,两个校区有各自的教学区和宿舍区,小内还有一个游泳馆和室内体育馆。两个校区唯一共用的就是室外操场,位于校区的东南面。

    暑假里,中学的操场几乎是空无一人,也就是这两天,特长生招考才一下子让圣心的操场人满为患。每个学生都是有家长陪同前来的,有些娇气点的,甚至是带了三姑六婆好几个亲戚一起来的。四百米的标准田径操场上,被围了个水泄不懂。

    为了防止出现拥堵和踩踏事件,也为了不让家长们影响了学生的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校方组织了一批高中部的学生前来维持秩序,操场跑道两米远的位置全都被一条警戒线圈开了。一个学生最多只能由一名家长陪同,进场的时候不能携带通讯工具和书包,跟真实的考场环境一模一样。

    小鲜和卓枫挤出了人群,被放进了操场时,操场那头刚跑完了一组。卓枫一打听,居然跑得是一万米,光听了这个数字,卓枫就头昏了。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可以把人烤成了人肉干,这样的环境下,要人跑完一万米?难怪操场旁边还临时增设了一个医务中心。

    “小鲜啊,一万米?你确定能成?要不我们去看看其他的?”卓枫真心的替现在的初中生感到不值,为了进一所好的学校,也太拼了吧。

    “没事,那个跑道是四百米,二十五圈就成了。”小鲜扭了扭脖子,压了压腿,把那张“444”编号别在了胸口的衬衫上。

    就在小鲜蓄势待发,像众人演示下什么是羚羊跑时,前头监考的老师已经开始收桌子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1 怪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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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怪蜀黍

    见了老师们收桌子的举动,被困在了警戒线后的家长们都‘骚’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都快轮到我们家孩子了,怎么就收桌子了?”

    “静一静,全都静一静,”举着个扩音器的圣心中学的体育老师大声宣布着,长跑特长生的招收工作已经结束,圣心此次招收的二十名跑步特长生的名额已经全部用光了。

    “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圣心的对外招生要公开透明,公正公平的吗?我们家的孩子可是北京市小学生中短跑第二名,你们招了什么人,要公布出来。”那些苦等了一个早上,下午又顶着大太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都不肯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

    “别吵了,再吵就取消其他体育项目的招考资格,”举着喇叭喊话的老师是圣心初中部的体育老师族长,倪沙河。

    照着规矩特长生里总是有有个别学生是靠了走后‘门’的方式进来的,这算是默认的规矩,可大多数学生都是通过努力被录取的。一个市里的短跑比赛第二名算什么,他手头筛选的学生中,只要培养得当,成为国家运动员的大有人在。

    卓枫一听,周边的备考学生中,什么五千米,一万米,四百米,五十米人五‘花’八‘门’多得就跟菜场的萝卜青菜任人挑选,也不知该说啥了。

    好在小鲜还没跑,你说要是跑完了一万米,累得跟只狗似的,才说,“你家孩子‘挺’好的,只可惜我们的名额已经招满了”,那才让人抓狂呢。

    可卓枫释怀没几秒,再想想,小鲜要是不考圣心中学,那又要考什么学校?重新回家商量选学校,又要‘浪’费几天时间,就在这几天里,北京各家学校的招生都要结束了,要是再耽搁了,小鲜就得延迟一年读书了。

    ‘操’场上的家长们也这么认为,他们都觉得,只要自家的儿子‘女’儿有机会参加考核,就一定能被录取,闹哄哄地要倪沙河公布本次跑步特长生的录取名单。

    “老师,那还剩那几个项目的特长生是没有招收完毕的,我想试试?”从一干不讲理的家长的质问声中,小鲜的那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立刻脱颖而出。

    对啊,这孩子说得对,刚才老师们只是说长跑特招生的名额已经用完了,可没说其他项目的名额也招满了。家长们仿佛看见了新的曙光,继续围着倪沙河问了起来。

    这才对头吗,一个个只知道要求公示,公示要有用的话,要后‘门’干啥。

    倪沙河很欢喜地在人群中搜索问话的学生,他的目光只在小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飘了过去,在人群里搜索了一圈。直到小鲜再次出声询问,倪沙河才确定了,这个看着是文艺生的清秀小‘女’孩,居然是个体育特长生。

    卓枫听了后,愁上心头,在旁拉了拉自家的侄‘女’:“小鲜,咱就只能报跑步,其他项目不行。”

    倪沙河也觉得怪了,小姑娘白白净净的,穿得又斯文,个头也不高,真要往特长生队伍里拎,也只能排在了舞蹈唱歌之类里,跟‘女’的黑男的壮的体育类特招生站一块儿,不是摆明了说“咱是开后‘门’进来的。”

    倪沙河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说是非,不过那帮抗议的家长倒是成功地被小鲜的那句问话转移了注意力,纷纷追问起余下的特长生项目。反正都是学体育的,总有点路子是通的。

    “很遗憾,差不多基本的项目都已经招收完毕了,还剩下两个项目,一个是足球...”倪沙河喊了一下午,嗓子都要冒烟了,他打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后,才吐出了句让人失望的话来。

    “足球?”家长中已经有半数打了退堂鼓了,中国的足球是啥情况,大伙儿都是知道的。男的练足球,不学好,专学个吃喝嫖赌的本事。‘女’的学足球,个个都成了“足球先生”样,哪还有‘女’孩相。

    足球还是项竞技体育,要有技术,上场比赛免不了要磕磕碰碰,换做了谁家的家长都舍不得把自家的孩子送去当沙包。

    “还有一个呢,”小鲜不知道啥是足球,只是看卓枫的表情,就知道,八成是吃力不讨好的。

    “还有一个也差不多,”倪沙河心想,说完了人也该散了,他索‘性’转过了身,指了指不远处玩球的几个高年级学生。‘操’场上的人少了,维持秩序的学生也空了下来,篮球场上正在进行一场3v3的仿街头篮球式对练。“是篮球。”

    圣心中学的篮球算是强项,男‘女’篮前几年都在市篮球比赛中拿过不错的名次,不过今年的初一新生中,球技好的很少,都是靠初二初三的几个老队员支撑着的。校篮球队的老师见招生情况不理想,就空下了两个名额,宁缺毋滥,这可是圣心的一贯教学风格。

    ‘操’场上的家长们已经带着各自的孩子离开‘操’场了。小鲜朝篮球场那边看了一会儿,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小鲜,我们先回去吧,回家再让你姑丈打听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学校,”卓枫在心里跳着脚,用了尽量和缓的语气安慰着小鲜,篮球和足球还不是一样,圣心中学的体育老师还真是欠骂。

    “老师,是不是只要像他们一样,把球投进篮筐里就算赢了,”以前在葛村里,小鲜没接触过篮球和足球,她看了几分钟,只知道那几个个头高大的男学生都在抢那个橘子‘色’的皮球,并且要把那个皮球丢进那个老高的篮筐里。

    “没错,把篮球投进篮筐里就成了,”倪沙河对小鲜漫不经心的说法很不满,他可是看清楚了的,篮球场上打球的几个男学生,其中有一个还是高中部校篮球队的,刚才的几分钟里,那个男学生已经连着投出了一个三分球和拦下了一个篮板球。听这小姑娘的语气,她还以为投篮命中是吃饭喝水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样,要知道,投篮不仅考究眼力,手力和准度,运球和上篮的技术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

    “篮框说得就是那个挂着渔网的铁圈子吧,”小鲜颇为乡土的话让卓枫很不好意思,说多错多,为了避免把这个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体育老师惹火了,还是带着小鲜快回家吧。不过小鲜下一句话,就让卓枫和倪沙河都大跌眼镜了。

    “还真够高的,怕有三米多吧,三米零五,”小鲜走到了篮球架下,仰着头看了篮筐一眼。

    “哎,这孩子还真知道点篮球知识,”倪沙河还真有点意外,篮球场上的男学生见来了个水灵灵的学妹,打得更卖力了。

    不过小鲜似乎没吧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她的眼珠子只黏在了那颗球上。

    这时候,篮球在两名学生的争抢中,飞出了边界线,小鲜顺手一捞,就把球牢牢的抱在了手里,她若有所思着,回头看着倪沙河,“老师,要是我把球投进去了,是不是就可以读你们学校了?”她问话时,声音不高不低,看着眼神倒是‘挺’无辜的,让人一时不忍心开口拒绝。

    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是有点怪蜀黍情节的,听了小鲜的话后,‘操’场上的男学生都直盯盯看着小鲜那条牛仔裙的长‘腿’,起哄叫着:“倪老师,答应她好了。”

    “这群‘混’小子,”倪沙河皱着眉头,真想罚他们跑‘操’场,不过这拒绝的话还真不好说出口,试试就试试,反正‘操’场上也没啥人了,他想了想,比了个手指,“一个投中不算,你要是能连着投中三个,就算你成了。”

    开玩笑了,连投中三个,就是篮球场上那个校队的男学生,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倪沙河也算是处心积虑,他看着小姑娘个子虽然不高,可走路时,姿势比一般的小孩要轻盈很多,再加上她刚才准确的报出了篮框的高度,没准人家小姑娘还是深藏不‘露’。不过一米六的个头,在篮球场上实在是不合适。

    “行,就三个。”小鲜说着抱着球走到了篮球场上,场上的那群那学生有心看好戏,全都散到了一边,拎着饮料牛饮了起来,只不过每个人都时不时的将眼睛往小鲜裙底的风光瞄去。

    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卓枫也没有了法子,只能是跟着站在了篮球场上,在旁边指挥着:“小鲜,站近点,你现在站在了三分球的线上。往前靠,再往前靠。”那个体育老师可没说站哪里投球,在卓枫这样的外行人的眼里,站得距离篮框越近,投中的几率也会高很多。

    “行行,就那个位置,”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卓枫想着要知道有今天,她就不禁止丰兴看nba了。

    “不对,小鲜,太近了。”卓枫看小鲜拿着球,横冲直撞似的一下子就到了篮框底下,那么近,怎么投啊。

    “小姑娘,往后退一点。”喝饮料的男孩子中,一个看着很醒目的高个男学生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他是高中部篮球队的队员,结果不用说,惹来了倪沙河一记警告的白眼。

    “没事,在哪都一样,”小鲜笑了起来,把手中的篮球猛地往上一抛,她的手势一看就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生疏的很。

    要是这样的手势也能投中,那我的这个体育组的组长就换给那小姑娘做,倪沙河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开。

    “哎呀,偏了,”卓枫看着那颗篮球滑溜溜地离开了小鲜的手,脱离了篮框的那个诡异,眼看就要砸在了篮板上。

12 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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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奇葩

    每项体育运动,都有其特定的魅力。有些人心怀速度的梦想,所以追求着赛车这一项极限运动,也有人拥有成为鸟雀的梦想,所以他选择了滑翔运动。无论是哪一种,每个人在运动时,脑子里的想法总是只有一个,那就是追求个淋漓极致后的畅快。

    可是小鲜不能追求极致,她要真极致了,止不准要吓晕过去多少人,她只知道她要跳得比三米零五这个高度高那么一点点,不能太高,太高是要负责任的。

    裙子飞了起来,只是这会儿整个篮球场上,可没人去偷窥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的裙底风光了。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的十根葱白‘色’手指。

    右手的五根,轻轻松松的‘摸’到了那颗不听话的球,另外的五根手指,紧紧抓住了那个篮框。

    反正只要球进了,就成,那个男老师可没说要怎么进去的。小鲜脑中一瞬只有那么个想法,球老老实实地被她握在了手里,一抹橘‘色’,进了小鲜嘴里说得那个渔网。

    随后从渔网里落了下来,垂直九十度落在了篮球框正下方那块被太阳晒得可以蒸熟荷包蛋的水泥地上。

    球进去后,小鲜就松开了左手,你别说,篮球框上那几个挂篮网的铁钉子,‘摸’起来可真扎手,小鲜心里嫌弃着,膝盖跟个松紧有度的小弯弓似的,轻盈无比地落在了地上,这一个过程前后才持续了半分钟。

    “进了,”小鲜嘴里喊着从广播里学来的广播员替运动员叫好的话,回头看看,篮球场上咋没人替她叫好呢,她可是第一次碰篮球。

    篮球场的地面上,除了那颗篮球,还有两摊饮料印,就在刚才小鲜跳起来的那几秒里,有几个正在喝饮料的男学生直接把进口的饮料喷了出来。

    卓枫傻了,倪沙河更傻了。

    “还有两球,”小鲜见一投地中,决定依法炮制,把剩下来的两粒球,也一一投进去,一回生两回熟,她这次保证不会跳得太高,三米零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投篮球可比以前在悬崖边挖‘花’‘花’草草容易多了。

    “停...停。”倪沙河结巴着,连叫了两声停,他的表情,看着很怪异,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像是想哭又是想笑,“这位小姑娘,你是哪个小学的,怎么小升初的时候,校方没有把你的名字报上来。”这样的学生那还算是特长生啊,简直就是“特长生中的特长生”,三米零五啊,校队里那几个一米九几,两米高的傻大个跳起来还没她高呢,更别说姿势轻盈,入球后的沉着。

    扣篮,实实在在的单手灌篮,要是再训练一阵子,双手灌篮不是梦啊。

    要不是有学生站在旁边,倪沙河真想在‘操’场上狂喊一通,圣心中学的篮球队的将来大有作为啊。

    “老师,”卓枫的嘴也恢复了正常的功能,“她是我小侄‘女’,昨天才刚从贵州过来的。她才只有十岁,小学还没读完呢?而且,据我所知,她没学过篮球。”

    “十岁?没学过篮球,”篮球场上又是一阵喷饮料的响声,这还不让不让人活了,第一次打篮球就能扣篮,那以后发展下去,还不是球场上的“‘女’乔丹”。2000年,乔丹还是很多篮球少年心中的梦想呢。

    “十岁,小学没读完?”倪沙河的心脏短时间内受到了两次点击,看着已经摇摇‘欲’坠了,开什么玩笑,这不就等于告诉你,中了五百万,下一秒钟又说那张彩票是假的。

    “不过这孩子的成绩‘挺’好的,老师给她考核过了,说是能上初二,”卓枫也觉得她说得话颠三倒四的,可这些都是事实啊,总不能欺骗人家老师。

    “没关系,我立刻找个老师把小升初的试卷找出来,临场考一遍。把孩子带到教学楼那边,外面太阳大,”倪沙河充分发挥了体育老师的专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教学楼那边冲去,临走前还不忘对那群高中生吼了声,“把‘操’场上的饮料瓶全都带走,每天都留一地的垃圾。”

    “这老师还真热心。小鲜啊,你还真给姑姑长脸,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为啥好学生的家长一开家长会就满面‘春’风,”卓枫搂着小鲜夸奖个不停,早半小时前,她还碎碎念着,说啥“失败了也没事,天涯何处没好学校,再不成三流四流的学校也是可以考虑的。”

    圣心中学的办事效率很高,小升初的考试总共有四‘门’,语文,数学,英语,科学。出于时间的考虑,每份卷子都被分解成了两部分,小鲜所要做的就是选择题和是非题。成绩一出来,四‘门’成绩都在中上水平,其中的英语成绩最出众。英语老师批卷子的时候,听说小鲜是从贵州来得还不相信,地道的北京小学生都考不出那样的成绩呢。

    考试的结果出来后,处于体育组的强烈反应,校方破格招收了小鲜为篮球特招生,只是她要求读初二的想法被迫搁浅了。

    “只是暂时让你读初一,你只有十岁,读初一都嫌太早了。你先跟一个学期看看,到时候如果还能有现在的成绩,姑再替你去申请跳级,”卓枫以为小鲜不能读初二,会有点小伤心,可看她的模样,没有特别高兴,也没有特别的不高兴。

    她哪里知道,小鲜虽说言行举止偶尔幼稚,那也是因为她初来城市,又在闭塞的山村里生活了四年,有些跟不上城市的生活学习节拍,可在其他方面,小鲜是个地地道道的二十岁成年人一个,读初一初二对她来说都没差。

    姑侄俩兴高采烈地到圣心中学的教务处办理了入学手续,一看招生守则上的规定,卓枫才发现,“圣心中学是寄宿型学校?”

    招生办的老师听了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不算客气地回话:“圣心中学一直是寄宿的,北京人都知道。”她那语气,让卓枫听着很不爽快,不过也难怪,这么有名的学校,每个家长来报名之前,都把学校仔仔细细地调查了一遍,只差掘地三尺,连学校食堂吃啥都要翻出来了,像卓枫这样当天来报名,当天就被录取的,还真是建校百年来的一大罕景了。

    北京下班晚高峰时间,三环路上,一辆小奥拓被挤在了两辆出租车中间。

    坐在了车上的丰兴焦急地看着前方几百米处的红绿灯,不停地看着手表里走动着的秒针,“都六点了,菜场早就关‘门’了,只能去小区外面的菜市场买些菜,只是这个时间,菜和鱼都不新鲜了。”他和卓枫结婚后,只有一顿晚饭是在家里吃的。早餐和中餐基本都是在外解决的,外面的菜油太多,味‘精’也太多,吃多了后,卓枫就直嚷嚷着要减‘肥’。

    丰兴一想,就决定下班后买菜回家自己做。这几天刚好轮到了一次北京离退休干部统计,他下班的时间就拖延了。卓枫辞职后,还会去超市买些菜,不过今天她要陪小鲜买衣服还说要去圣心中学看看,应该是没有时间买菜了。

    看着前头的十字路口堵得水泄不通着,丰兴只得在车流里排着队。

    “还堵着?算了,拟一份菜单吧,也不知道小鲜喜欢吃什么。一个蟹粉狮子头,香菇菜心,再做一条红烧鲫鱼,天气这么热,买个西瓜回来。”丰兴是个‘挺’会过日子的人。在他的嘀咕声中,前头的红灯总算是跳成了绿灯。

    回到家里时,已经临近七点了,做个城市人,还真不容易。

    丰兴提着几兜子还算新鲜的菜,‘摸’出钥匙,拧开‘门’,只见屋里冷冷清清的,别说卓枫了,就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了,家里两个都跑哪里去了,逛街也逛不了一天吧?‘女’人啊,一逛起街来就没完没了,”丰兴还么坐定,家里的电话就心急火燎地响个不停,一接电话,卓枫欢快地声音从电话筒那端传来。

    “老公,你到哪里去了,传呼你也没回电话。”手机还不普及的那个年代里,呼机成了主流。丰兴低头一看,腰上的那个黑匣子bb机没电了,难怪他没有收到卓枫的传呼。

    “刚到家,call机没电了,你带着小鲜去哪里了,外头那么热,可别中暑了。”丰兴听着老婆的语气,她今天的心情估计很好。说道心情好,丰兴心里“咯噔”一声,别,他家老婆要是心情好,就喜欢买衣服,这一买,可就收不住手了,“你们买了啥,那么开心?”

    “衣服早买过了,丢家里了,你快点开车出来,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小鲜的学校已经找好了,圣心中学。”卓枫站在了公用电话亭里,隔着玻璃,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她此时的心情。

    “圣心中学?那么顺利就考上了?那真要好好庆祝一下,”丰兴听了也‘挺’高兴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他原本还打算,真要不行,就让他好兄弟使使关系,先让小鲜找其他的学校。

    想不到,光凭卓枫一个人拎上个小鲜实打实参加特招考试,就把事情处理妥当了。

    丰兴也有了种为人父的满足感,要知道进了圣心中学,考进圣心高中部的几率就打了一半以上,进了圣心高中,那就等于一只脚跨进了北京顶尖名牌大学的‘门’槛。

    “看你乐,今天我们小鲜可厉害了,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等你到了吃饭的地再说,全聚德‘门’口见。”卓枫啪啦一声把电话挂上了,到了北京哪能不吃烤鸭,吃烤鸭哪能不到全聚德呢。

13问题金橘树

    收费章节(12点)

    13问题金橘树

    卓枫做事也是草率,挂电话太过利索的结果,就是在丰兴被挂断了电话后还不知道,卓枫具体去了全聚德的哪家分店。

    市里可是有好几家全聚德的烤鸭店,总不能把整个市区都找上一遍吧。

    好在丰兴想着,小鲜刚来北京没多久,卓枫一定是带她往热闹的地方去了,顺带去逛逛街,就赶到了位于王府井的那家最热闹的烤鸭店。

    王府井的全聚德算是北京城里吃烤鸭最热闹的地了,门口是两只蹲坐的气派石狮,入口就是一座琉璃花门,颇有几分古色古香。

    对于小鲜来说,烤鸭这类吃食还真有几分稀奇。修仙讲究个六根和口欲清净,不食人间烟火的师长们多了去了。也只有她这么个不成器的,还要惦记着五谷杂粮。在云腾门时,她吃得最多的荤腥就是云溪里抓来的鱼,刮鱼鳞,用根树枝架着,烤一烤就是最美味的了。

    至于在葛村时,莲嫂最常做的是广东鸭汤的煲汤手法,里面放了笋干或是菌类,炖煮几个小时,鸭肉烂了,汤也鲜了。吃之前,把锅上的那层油用汤勺撇开,那是又滋味又美容。

    为了庆祝她顺利入学,卓枫建议今晚吃烤鸭时候,将全聚德的烤鸭形容了个天花乱坠,尤其是她说起烤鸭最诱人的就是那一层酥香鸭皮,那神情还真有几分夸张。

    刚进门,不凑巧,还轮不到位置,她又悻悻地说:“其实这里的烤鸭有多好吃,到这里吃,就是图个名,就像是那句‘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全聚德,就不算是吃过地道的烤鸭。”

    好不容易轮到了个位置,只是丰兴又还没有到,两人就喝着茶,四处打量起来。

    全聚德里吃烤鸭的人老外和国内的观光客占了大半,大多数的北京本地人是不会选择这类名头响亮,人均消费过百的名店的。

    王府井的这家烤鸭店在全国都很出名,来这里吃的各国名人也是最多的。墙壁上挂着的照片玲琅满目,有几张黑白的都是建国前后,国家领导人招待外国政要时留下的。

    丰兴进店时,已经是七八点了,店里的生意也是最好的,外面的车位被人停满了,那辆小奥拓最后只能停在了两条街外的一条京儿胡同里。

    一个下午,卓枫一惊一乍着 ,五脏六腑都失去了知觉,等到坐进了全聚德,闻着片儿板鸭香,见了大汗淋漓的丰兴,卓枫心情好,也就没多埋怨,直接将菜单推到了丰兴的面前,她和小鲜已经点过了,虽说平时老数落丰兴,可也知道他一天上班下来,辛苦了。

    她先点的几个凉菜也上来了,水晶鸭舌,鲫鱼,盐水牛肉和紫菜虾卷尖。

    水晶鸭舌和卓枫常吃的温州鸭舌不同,是熬在了胶冻里的。胶冻切成了方条形状,装在了盘子里,上盘时,淋上一层麻油鲜酱油,用了筷子尖轻轻夹起。

    筷子在中间,透亮的胶冻两头弹翘起来,夏天里吃着,冰凉咸鲜,很是爽口。连丰兴都暂时忘记了什么动物淋巴吃多了致癌的说法。

    烤鲫鱼的味道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还比不上一般的夜间排挡的技术,火候稍欠了些,吃进去鱼肉过于湿软。几道冷菜很快就被一扫而空,作为主菜的烤鸭出场了,一起上来的还有几道热菜和白鸭汤。

    卓枫点了一只全鸭,烤鸭师父推着食车送上来,手里还拿着刀具,现场片起了鸭来。刚出炉的鸭看着外形就很诱人,枣红色鸭皮还冒着亮油,磨得锋利的刀刃斜着鸭身手略一抖动,皮连着肉就下来了。

    一只烤鸭,三下五除二,就被卸成了架子,连着几碟酱料和盘子送了上来。

    小鲜看得眼馋了,学着邻桌的人的模样,拿起了张的烤鸭饼。隔着灯光看饼皮,薄薄的就像一张纸。再缀以切成了薄丝的京葱,甜面酱,色香味齐全。

    往嘴里一塞,嚼劲十足的皮和着脆香油滋滋的皮,最里层的鸭肉是什么滋味反倒被人忽略了。油腻的味道被葱段一中和,进了肚,只觉得满嘴生香。

    “小鲜,你别忙着包,手都弄脏了。让你姑丈包,他包的烤鸭卷,可比我们包得好多了,”小鲜已经适应了卓枫和丰兴的相处模式,大多时候都是姑在欺负姑丈,姑丈也不反驳,只会傻笑两声,乖乖地照着做。

    不过看着他们俩那种你数落,我乐呵的样子,小鲜心里暖洋洋的。

    她比卓枫只小了十几岁,可这对年轻夫妻从吃住各方面都尽着所能想给她最好,就算是“小鲜”的父母,也只能是做到如此了吧。

    嘴里还留着点甜面酱的辣甜味,小鲜抿着嘴,偷着乐。不过想想远在了葛村的诸时军,她心里发涩,在心里猛提醒着自己,不能胡乱被眼前的幸福生活麻痹了她离开葛村的真正目的 。

    三人带着三张油嘴,结账时,几个带着食客的小孩围着店门口的两棵金橘玩耍,其中的一个孩童正要动手摘下了一颗。

    “那个橘子不能摘,”出声提醒的倒不是店里的服务员,而是在旁等着的小鲜。

    店里的那两棵一米三左右高的富贵金桔,是过年时店里摆着装饰的。金桔果结了满满一棵树,看着就挺喜庆的。

    店里的经理见富贵金桔长到了夏天,也还是挂满了果子,就没有被把盆栽撤掉,一直摆在了那里。偶尔有些客人手痒,摘了一两个也是常事,服务员们也就见怪不怪其怪了。

    小朋友被小鲜这么一提醒,愣在了一边,小嘴扁了起来,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妞妞,怎么了。妈妈替你摘一个。”孩子的妈妈走了过来,她也听到了小鲜的提醒,心想人家服务员都不说,你一个来吃饭的,嚷嚷什么劲。

    当**摘了橘子后,就往小朋友的口袋里塞去,走前还不忘嘀咕着,“这年头啊,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着,爱多管闲事。”

    小鲜听了,可来气了,想要跟她理论,她说不能摘也是为了她家的孩子,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不用理她,这边的人都心高气傲的,以后看着习惯了就好了。”卓枫走过来,安慰着。

    “小姑娘,摘一两个橘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带几个回去。”收银台的服务员好心地说道。

    “怎么,小鲜喜欢吃橘子?那我们回去买几斤,说起来我的车后头,还放着两棵橘子树,是你们从贵州带回来的?”丰兴见小鲜千山万水扛着两橘子树回来,还以为她是真的想吃桔子。

    吃了一肚子的肥油烤鸭,吃几个桔子,润润嗓子解解油腻也好。

    “那桔子不能吃,又苦又涩的,摆在了出口处更不好,会对人的身体不好。”小鲜不知该怎么解释,她刚进门时瞄了一眼金桔,还说长得挺好得,就是放在了室内不大合适。

    挂果只能一个多月的金橘树,果子挂了都三个月了,还没掉落,肯定是有问题的。

    “小姑娘,你这话说着可就不对了,”收银台前还站着好几个等着结账的客人,被小鲜这么一说,收银员不乐意了,哪来的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嘴巴咋就那么不干净。

    那两棵金桔树,可是由著名的风水师看过了的,摆放的位置也是选过,特别放在了入口处,招财进宝,让人一进店就能食欲大振。

    “小鲜,别胡乱说话,”卓枫也听人说过,这类老店里的摆设是很有考究的,哪能是小鲜这样一个门外汉可以随便比划的,她也不让小鲜把话说完,连拖带拉的,就把人拖出了烤鸭店。

    “姑,我话还没说完呢,那棵橘子可不是什么富贵金桔,就是很普通的嫁接过了的了岭南橘,橘子结得多了点。然后表面还被喷了东西。”小鲜越说,卓枫夫妻俩就越不相信,卓枫自认是地地道道的农林专业出身,也不能凭着一眼,就看清了橘子树的树种。

    “那咱们后座那两棵橘子树是啥品种?”卓枫也不质疑小鲜的话,只是将话题一兜,兜向了车后的那两棵橘子树上。

    “温州的蜜桔,姑你不是温州人吗,怎么连本地产的桔子都不认得了,”人都已经走得大老远了,小鲜也没了法子,她可是已经提醒过了,真要出什么事,也是那家烤鸭店不听“小鲜言”。

    “我看看,还真是温州蜜桔。怎么好好的跑到了贵州去了,”人在外乡,只要是沾了个家乡名的,看着就特别亲热。

    卓枫和丰兴谈恋爱那会儿,她还是学生,两人吃饭老在大学城里的商业街上。某一天,商业街上新开了家温州饭店,卓枫

    兴致勃勃,扭着丰兴进去吃饭,才一进门就说要来份温州鱼丸,结果人家老板两手一摊,不好意思,没有。

    这位大小姐当场就吼了一句:“没有温州鱼丸,你挂啥温州饭店的招牌。”

    那些都是前话,出了烤鸭店后,卓枫撅着个屁股,从前座跨到了后座,一捏桔子叶,“先不说是啥品种了,叶子都干了,明天就是我们家的家庭‘植树节’,我们一起把树种下去,明年就有桔子吃了。”

    丰兴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你去年种在了楼下花坛的柿子树,今年都还没结过果,今年还种?再说了,家里哪还有地方种?”

    “说啥呢?”卓枫脸上一红,她虽然是农林出生,可真没种植的命,种啥要么就是不发芽,烂死在了泥里。要么就是光开花不结果,让人看着心急,“谁说没结果,明明结了一个十字,后来被三楼的那个糟老头给摘了。那老头,阴阳怪气的,自己在家白弄了一堆的烂花烂草,就见不得人在共用花坛里种东西。今年的桔子树不能种在楼下,咱种到屋顶天台上去,看谁再敢乱摘。”

    她说话时架势十足。

    丰兴和小鲜相视一笑,卓枫是个典型的哑巴鞭炮,做事历来是只冒烟,不炸炮啊。

    那两棵橘子树到底要种在哪,还是得回去再说,小鲜再回眼看了下那两棵金橘树,一脸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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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阳台菜园

    收费章节(12点)

    14阳台菜园

    说起要种树,其实要在卓枫和丰兴那间窄小有余,宽敞不足的小公寓里,还真是不容易,小公寓能容下三个大活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卓枫离开家一阵子,丰兴又忙着工作的事,家里的家具上已经积了阵灰尘。姑侄俩把行李全都收拾好了,整理出了好些纸箱,屋子里的空间看着也大了些,可就是腾不出多余种橘子树的地方。

    “这家公寓式九零年初修得,是一对老教授夫妇出国前卖给我们的,房子保持的挺好的,就是光照和设计不够好,连个阳台都没有,”卓枫不无遗憾地推开了窗户。老式建筑,普遍修得不高,在高楼大厦如春笋般破土而起的北京,这样的小楼小户,迟早是要被淹没在了楼宇之间的。

    卓枫家在老公寓的第四层,上去就是阳台,夏天光照强,屋子里跟个大号蒸笼似的,风扇里处出来的风都是热的,空调那时候也还不普及,所以每年的夏季都是卓枫最痛苦的时节。

    由于两个月前住二楼的小张一家遭了贼,丰兴就让人在窗户上安了防盗窗,突出窗台的平面就成了家里唯一能放几盆绿色盆栽的地方。

    卓枫给几盆芦荟和吊兰喷了点水,见小鲜还在窗户那头张望,“甭看了,窗户能有多大,你带来的桔子树有一米多高,栽那里是栽不活的。”

    “姑,我看楼上有个阳台,”小鲜瞅得就是屋顶。城里和葛村不同,没有人修瓦房,北方比南方少雨,大多是平房,这幢六层楼的老公寓,事实上有六层半,还有半层就在是楼上的阳台。

    “是有个阳台。不过早就废弃了,你姑丈嫌天气热,夏天就上去浇水凉地面。说阳台上都是些老用户的旧家具,都不知道堆了多少年了。”卓枫随手摘掉了盆栽上的老叶。

    “我们把阳台的空间整理出来,在上头种些瓜果蔬菜和观赏性植物。植物遮阴,夏天会更凉快,”葛村的地多人少,荒废的田地也多。可北京这样的地方,地少人多,那么大一个阳台,要是填上土,起码有两亩多地的闲置地。

    “我们家小鲜就是机灵,我怎么就一直没想到这一层,”以前卓枫忙着林业局的事,也没闲心思去管天台的事,辞职后,她又忙着去贵州找小鲜,现在侄女找回来了,学校也找好了,她接下来也没想好要做什么,总不能一直闲着。

    卓枫倒没去楼下大厅,只说公寓里的邻居之间都不大熟,反正天台空着也是空着,天台上的旧东西一并处理了,还算是做了件好事。

    小鲜也从这件事里,猜出了城市里的邻里关系和山村里的不大一样,各家顾着自家的,少了几分人情。

    卓枫和小鲜又花了整个下午,花了二十块钱找了几个搬运工,台上共计搬下了老沙发椅两张,旧书架一个,破浴缸一口,纸板箱破锅若干。搬下楼后,卓枫又找了个卖破烂的阿姨,折折扣扣,卖了五十块钱。

    丰兴回家后,只看到两个灰尘满面的女人做在了桌子旁喝水不止,听了两人的打算后,他反问道:“地方是有了,问题是你们去哪里弄那么多土过来?”

    小鲜听了觉得奇怪了,土这玩意还要想法子弄不成。她可是忘记了,这里又不是葛村,满山遍地都是取之不尽的山土,这可是远离城郊的市中心。找几盆种芦荟吊兰的土还是容易的,大半夜去楼下花坛挖几盆就成了。可两亩地的土,那岂不是要挖空整个小区的绿化带?

    “我都想好了,去花鸟市场买,顺道买些瓜果蔬菜的种子。这几天晚上凉快,你又在家,抽个功夫,你去天台上吊颗灯泡,亮堂堂的也好整理。”卓枫大手一挥,算是把事定下来了。

    丰兴也不辩驳,他其实也挺喜欢摆弄花草的,就是现在的居住环境不允许。他把从菜场买回来的菜提进了厨房,顺手在茶几上放下了个西瓜和一袋橘子。

    “今晚在家吃?”卓枫瘫在了沙发上,她和老公一直是分工合作的,丰兴厨艺好,就由他来做菜,卓枫来收拾刷碗。可她今天骨头都要散架了,还真没力气做善后工作。屋子里受了西晒,又热又闷的,卓枫还真不大乐意在家吃。

    “外头吃的东西不干净,你们今天忙了一天,没时间看电视吧?新闻都报道了,全聚德那边,好几批客人带着小孩子去用餐后,上吐下泻的,说是食物中毒。其中有一个小孩这会儿还昏迷不醒,”丰兴掰着包菜,打算做一道手撕包菜。

    卓枫连忙打开了电视,小鲜在旁瞄着电视机,心想果然出事了。

    晚间新闻里正在报道整起事情的经过。“老公,看着挺吓人的,王府井的全聚德,那不是我们那天吃得那家吗?我们要不要也去医院检查检查?”

    “应该不用,送医院的都是些小孩,大人们都没事。”丰兴在替一条河鱼刮鳞片,鱼肚已经被剖开了。

    “都说过了,叫他们不要摘,估计摘回去后还吃了,”小鲜低声说着,她说得声音不大,卓枫也听着不大清楚。

    “小鲜你在说什么?吃什么?”卓枫手里正剥着橘子皮,她要夸夸丰兴,今天买得这几个橘子,颜色黄橙橙的,可漂亮了,看着就挺好吃的。

    “等等,姑,你手上的橘子也不要吃了,去年的。”皮已经被剥开了,外表如一盏小灯笼的金橘,内里干皱皱的,整一团破棉絮。

    “哪家那么缺德,卖这样的橘子,”卓枫翻开橘子皮一看,上面还贴着张椭圆形的小标签,写着是澳洲橘。

    “怎么了?橘子不好吃?我可是花了二十多钱买的,”丰兴洗干净了手,连围裙也来不及脱下,就出来了。他们家的围裙,原本是卓枫买的,一条粉色的kitty猫的围裙,丰兴为了做饭方便,就胡乱绑了起来。

    看着一个一米七五的大男人,围着这么条小粉红围裙,卓枫和小鲜都“扑哧”着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卓枫的嗓音又高了八度,“二十多块?就一堆破棉絮,是哪家水果摊,我把橘子拎回去。”

    “姑,你别冲动,咋和我们村邻居家低头的黄牛似的,一遭了蚊蝇咬,就在地头胡乱窜着,”小鲜这一形容,把丰兴逗得在旁哈哈大笑,卓枫白了他一眼。

    “小鲜,不是姑小气。城里的人和你们村里的人不同,这里的人心眼多,欺负了你一次,你要是就这么算了,准保还有第三次第四次,咱不能认了这个哑巴亏。”卓枫语重心长的说教着,她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的情绪难免有些惆怅。她曾经也和小鲜一样,能息事宁人的事就想凑合着去了,可在社会上打滚多了,也是怕了。

    “谁敢说姑小气,我第一个不饶她。姑丈卖得那几颗橘子要不是懂门道的人,事先都是看不出来的,我看卖水果的老板也不知道进了这么一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橘子,就跟王府井全聚德也不知道他们门口的那两盆富贵金桔,就是给他们惹了**烦的祸首是同个道理的。”小鲜的前半句话,逗得卓枫眉开眼笑,可她的后半句话可是把丰兴和卓枫都唬住了。

    不过小鲜说得也是实话,要不是她天生自带空间,能一眼看出来,她也会和丰兴一样,认为这几个所谓的澳洲橘子是一等一的好橘子。

    平日里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卓枫结巴了:“小鲜...话可不能乱讲,你是说新闻里说的事,不是因为全聚德里的食物有问题,而是他们店门口摆着的那两棵富贵金桔有问题?”

    卓枫和丰兴面面相觑着,一般的市民能少惹事就少惹事,他们也不希望被卷进了公众事件中去。不过最后小夫妻俩的良知还是战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们匆匆吃过饭后,就赶到了王府井的全聚德。

    早一晚还门庭若市的烤鸭店,今天却成了门可罗雀的冷清场景,新闻一曝光,几个孩子的家长一口咬定,他们昨晚在全聚德吃了烤鸭,第二天,孩子就叫着肚子疼,上吐下泻着被送到了医院。

    卓枫她们才一进店门,门口的服务员就有气无力地谢绝着:“先生,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店里停业整顿,暂不营业。”

    把事情的原委一说明后,店里的营运经理就亲自接待了。可他也不肯相信小鲜片面的说法,这话要是由一个资深的老专家说出来还有几分可信度,可由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学生说出来,哪能有人相信。

    “你们这棵树是去年十二月买过来的吧?买过来时每颗树挂了九十九颗橘子?”小鲜报出了一连串的数字,她再走到了那两棵橘子树来,要腰部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卓枫和丰兴在一旁也看得忐忑难安,就像是见了老师的孩子家长。

    “好像是,这个我需要查查资料,”店长今天一整天都在整顿厨房,希望找出食物中毒的病因来,压根就没怀疑那两棵橘子树,

    “这位客人,就算你说得全都是对的。就算这两棵树都有问题,可东西是去年十二月买来的,真要出事早就出事了。而且中途也有几个成年客人摘过橘子,也没见他们出事。”店长还是不大相信小鲜的话,做出了副送客的姿态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新朋友

    收费章节(12点)

    15新朋友

    “大人不会中毒,是因为他们的身高的缘故,”众人这才明白小鲜边说话,边拿手在腰际比划的手势的目的,原来是在测量两盆富贵橘的高度。

    那两盆富贵金桔在被买过来时,是经了园艺工修剪过了,扎出了个精致的形状,橘子全都挂在了树枝的外围,高度大概也在一米左右,比成年人的身高矮了不少,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却是刚刚好够到。

    “一棵橘子树,从开花蜜蜂授粉到挂果成熟,最多也就只能保持几个月。这两棵富贵桔在里面放了近九个月,自然脱落的果实一颗都没有。被人为摘掉的橘子一共有十二颗。头顶位置三颗,树的中间九颗。”小鲜仔细地找出了橘子树上的几个摘后留下来的蒂头。

    树的顶端应该是几名成年客人摘掉的,树的中间部位则是小朋友摘掉的。再根据蒂头的新旧程度,就可以估算出来,“昨天住院的小朋友应该有四个。”

    丰兴哑住了,店长也吃了一惊,今晚新闻上没有具体说明食物中毒的小孩人数,只有白天看过报纸的人才会知道具体的中毒人数。

    “小姑娘,你确定刚才这些话都是真的?”店长犹如见了指路明灯,今天工商管理部门已经来调查过了,还通知要是再找不到具体的致毒原因,就要他们正式停业,对于全聚德这类百年老店来说,无理由停业,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王府井的这家店一直是口碑店,也是门面店。

    “我很确定,姑,你来摸摸看,这两棵橘子树的叶子是不是和我们带回来的橘子树不一样,”卓枫照着小鲜的话,微微蹭了蹭叶片,比起家里那两棵橘子树的树叶,富贵橘的叶片光滑的多。

    “咦,”卓枫也生出了些疑问来,摘下了片叶子,用指甲刮了刮,结果挂下了一层晶状粉末,“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像是上过腊。”。

    “我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这棵树上没有橘子的清香味,只有这种晶状粉末的气味,那天我一进门就闻到了。那天我怕小朋友摘了后,胡乱吃了,也提醒过了,只可惜他家的大人不听劝。”新闻里播报的那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的母亲哭哭啼啼的,就是那天说小鲜多管闲事的人。

    听小鲜说得神灵活现的,丰兴也四处嗅了嗅,除了烤鸭的香味,还是烤鸭的香味,这家老字号,只怕连墙上的油漆都闻着是烤鸭味了,只能说小鲜的鼻子异常灵敏。

    见众人都相信了,小鲜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她又没张狗鼻子,哪有那么灵敏的嗅觉,不过要是把“铜品空间”的作用说出来,那才吓人呢。不过这样也好,喷了药的,用了古怪的晶体的,她全都能凭一双肉眼看出来,可比实验室的化验机器还要准确。

    “快点找人把这两盆金橘送去化验,连盆一起运走,”经理此时恨不得把花盆砸了个稀巴烂,还说啥富贵金桔,简直就是扫把金桔。

    事后,根据检验检疫部门的检验报告,声明在两盆富贵金桔的叶子和果实上发现了大量疑似苯甲酸盐的防腐剂。这类防腐剂一般不可以大量贴加在食物里,可那两棵富贵金桔上使用了超过人体可接收量数百倍的晶体。那名昏迷不醒的孩童也被证明,那天回家后,食用了没去皮的橘子,这才导致了中毒迹象。在确诊了使用了该种防腐剂后,医院方面对症下药,小男孩在两周后顺利出院了。

    全聚德方面,处于对小鲜他们的感谢,送了一张vip卡,凡是到烤鸭店消费,都可以享受七折的优惠,这张卡最后被卓枫喜滋滋地塞在了包里,成了她那一排的商场购物卡中的新成员。

    天台上的泥土问题也解决了,也不是在花鸟市场买的。花鸟市场里的泥,大多数是盆栽泥,常年栽种了同类的花草树木,肥力有限,小鲜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用苜蓿来肥田,一来她要上学了,二来卓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开始“天台”计划了。

    关键时刻 ,还是丰兴找了他的一个同事,那个同事的老家在东北,最后从东北运了满当当的十包黑土过来。那土质,一倒出来,就瞬间秒杀了那些卓枫从楼下花坛偷挖过来的比混泥土强不了多少的杂土。

    八月底一个周末的晚上,老公寓的楼上难得亮着光。丰兴在阳台的正中间搭了排竹架,上面挂了颗灯泡,电是从楼下拉上来了,还顺带在六楼到天台的过道里装了盏过道灯。

    为了防止水渗漏到了楼下去,天台要开垦的地方,全都被铺了一层银色的防水膜,再把泥土平铺了上去。

    卓枫前阵子整理家里的书籍时,翻出了本大学时买的天台栽种手册,说是一名日本的农业种植家亲自试验的天台作业方法,上头写着要想种地,最适宜的土壤厚度在十公分以上,种的植物也要以低矮或是藤本科为主。她还专门从花鸟市场采购了一批基础磷肥,混合搅拌在了土里。

    小鲜也已经慢慢习惯了都市人的种植方法,城里不比山村,找不到稻杆来肥田,况且卓枫现在正在兴头上,她也就没打算利用“空间液”来改造这块天台菜园。

    夏天的夜晚,天台上的泥土撒发出了一股清新的香味,这让小鲜回忆起了在葛村的日子。

    丰兴端着一盘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递给了小鲜和卓枫。

    冰箱里出来的西瓜,吃进去是挺解暑的,可瓜的味道却比不上用井水冰出来的西瓜那么天然。小鲜想着,眼里多了阵惆怅。卓枫上次离开葛村时,留下了家里的电话。村里应该还没拉好电话线,小鲜就是想联系诸时军也没有法子,她想着要不写封信,外公看到了也就知道她在城里的境况了。

    卓枫吃了一口,大呼过瘾后,又说着:“小鲜,你放心,再过个把月,你从学校寄宿回来,就能看到一地的菜苗了,看上去比葛村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鲜微微一愣,思绪从葛村那头飘了回来,再看看卓枫捻着个变扭的兰花指,用唯一干净的两根手指捏着那片西瓜。丰兴在一旁嘿嘿笑着,忽然明白了他们的苦心。无论是姑还是姑丈,都是想在这个繁华而又冷漠的城市里,为她营造出一个葛村那样的乐土。

    “果皮别丢了,待会挖个坑埋下去肥田。”卓枫被小鲜看得不好意思,收了西瓜皮就要往土里埋。

    “对了,今天邮箱里有封信,是给小鲜的,看着地址是圣心中学寄过来的。阿枫,你替小鲜买好运动服了没有,她这类长跑特招生每天少不了要练习,”丰兴还不了解卓枫,她买的衣服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跑什么步,我上回没和你说吗?小鲜不是长跑特招生,她是篮球特招生。”卓枫也想起来了,那天她打电话通知了喜讯后,吃饭时又吃得欢,哪还有心思说啥具体特招生的内容。

    “篮球?小鲜不错呀,你门村还有篮球场?”丰兴还真对葛村产生了几分好奇,一十岁的小女娃出来,文化课学得不错,还知道一堆的农业知识,居然连篮球那样的体育课也有。

    小鲜摇了摇头,哪来的篮球场,养猪场倒是建了一个,是三狗子叔的老婆建的。

    “那篮球筐呢?”丰兴还是笑眯眯的。

    再度摇摇头,啥篮球筐,竹编的箩筐倒有一大堆。

    丰兴噎了声,没篮球场,也没篮球框,那她咋会打篮球。

    “哦,小鲜,姑忘记和你说了,以后你当了篮球特招生,不是一个人打篮球的,你得学着和别人一起打。和十一个人一起打。”卓枫总算想起了被她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这件事来。

    “阿枫,不是是一个人,你说的是足球,篮球是五个人打的。分了控球后卫,得分后卫,小前锋,大前锋和中锋,正式的篮球比赛一共有五十八条规则。”丰兴越说越带劲,他本人就是nba的忠实拥泵。

    可惜两女人对此都没啥兴趣,两人专心致志地埋着西瓜皮肥田呢。

    圣心中学开学的时间比一般的中学提早了一天,八月三十一号,全部的新老生都必须到学校报到。

    行李箱才刚被拎到校门口,卓枫夫妻俩就被拦住了。学校的正门在开学这样的大日子里,居然是关着的,旁边开了道侧门,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去,只不过每个学生进去都是没有家长陪同的。

    同样被拦在了门外的新生家长们,还不满地质问着门卫。

    最后门卫被问得烦了,隔着校门的铁栏,指着正门入口处的一块汉白玉石碑,上头写着:“自强,勤学,上进”六个字。

    圣心中学的校训一向如此。无论是老生还是新生,开学手续都必须是由学生独立来完成的,这样才符合那块石碑的立意。

    小鲜在旁看着热闹,小侧门出入的有两类学生,一类看着老道些,应该是老生。还有一类就像是她身后的一个小女孩。

    “爸,都说了你不要带那么多健力宝过来,还有猪肉干,行李又帮我收拾的那么大件,我要怎么搬进去哦。”说话的是个绑着两条羊角小辫子,个头挺高的女学生。陪着她一起来的家长大热天的,止不住地抹着汗,他们手里的行李也确实够大件的,这还只有夏天,才装些夏装,哪来的那么大的行李。

    小鲜再看看自己的行李,是卓枫刚买的一口行李箱,小巧的很。

    女学生的爸呼哧喘着气,挤出了人群,面不红心不跳地摸出了一百块钱,塞到了门卫的手里:“同志,用这钱买包烟抽,麻烦你帮我女儿的行李搬进去。”

    女学生的脸红了,撇开了她爸和满满一袋的零食,拖着那口行李,就往里面走。

    “女儿,有空往家里打电话。”

    “家长都等一等,别挤,待会财务部的老师会过来统一收取学费的,叫到孩子的名字,你们就过去缴费。”门卫把钱还给了她,示意小鲜快点进去。

    卓枫在旁看着,抿着嘴笑,真是对缺心眼的父女,带那么多零食进去干什么,还是她聪明,给小鲜行李箱里塞了五百块钱,学校里的伙食费是算在学费里的,带了钱也不怕小鲜在里面吃苦。

    “大哥,你就别往里面张望了,我看你们家孩子长得挺结实的,不会吃亏的,”丰兴站到了校门口,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链,准备取出钱来缴费,哪知包里多了个信封,打开数一数,先前给小鲜的五百块钱全都在。

    “是啊,我们是专门从天津赶过来的。我说小兄弟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别是中暑了吧,来来来,去树荫下坐坐,”丰兴被拉扯到了一边,聊起了为人家长的心得来。卓枫摇着头,往校门里面看去,郁郁葱葱的林荫道上,已经没了小鲜的人影了,那孩子,还真懂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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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种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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