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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奈的舞者     重活传说txt下载     重活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准备

    第二百二十三章准备

    地球是圆的的论断,充分印证什么事情都有生的可能。

    苏南省省委省政府的班子调整后,市县级班子也在小范围中进行了一番调整,让陈浩想不到的是,落难公子马世荣的父亲马显贵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任怀庆市市委书记,原市委书记调任市政协主席,光荣地去养老。

    随着上层领导班子的调整,怀仁县的合纵连横也出现微妙的变化,李和平紧抱着丁书记的大tuǐ,两人间的结合日趋紧密。而孙承敏和陈浩若即若离,合作前景扑朔mí离。最集中反应在城西工业园区的建设上,孙县长由原先旗帜鲜明地支持变成现在的缓建,致使整个项目的进展及其缓慢。

    周市长到怀仁调研的事直拖到年底才定下来,秘书吴炳芳暗地里给丁克昌书记、孙承敏县长和陈浩提前通了气。对吴炳芳来说,尽管不待见丁克昌书记的傲慢,但他还是决定送他个人情。不为别的,只为他听说丁克昌书记在省委书记李向东来苏南省的第二天专程去了趟省城,他从里面嗅到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丁书记立刻召开党政联合扩大会,在会上,丁书记强调三件事:“一、城市卫生,要求环卫局和城建局联合整治县城各个区域的卫生,坚决不允许街面上出现垃圾的死角。二,城市市容,工商部门和市防疫站这段时间严防死守,不允许街道出现流动小摊贩占道,原则上要求集中到原集贸市场。三、安全问题,要求公安局确保领导这次视察的安全,不允许出现群众上访等突事件事件。”

    感觉到意犹未尽,丁书记在散会前加重语气,道:“各分管领导负责好自己的一滩事,在周市长的视察期间,哪个区域出现问题,上至分管领导,下至各局负责人都要承当相应的责任。请同志们高度重视这件事,孙县长和李县长到我办公室,其他人散会。”

    “**,他想干什么?每天屁事不做,就会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房门刚关上,叶坤就忍不住说出脏话,神情间满是愤怒。

    “小叶,少说两句,干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要知道你现在是公安局局长,不是以前的大老粗,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能说要心里有数,注意影响。”

    “陈少,县里最近传闻很多,农民上访,工人上访,尤其是二机部下属的二五六厂,前两年一直有人到京城上访。二十几万人的县城,县公安局三十来人,想把这些漏洞在几天内堵住,可能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浩微微蹙起眉,他知道叶坤说的有道理。《土地承包制》的确充分调动了农民种地的积极xìng,但随之出现土地分配不均,地力的好赖,甚至出现下面有一个村长把好地全分给自己亲戚,引起村民集体上诉的恶**件。陈浩是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他不可能把手伸过界。

    七十年代末,国家作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展战略后提出的。为实现这种转变,政府为国防科技工业制定了“军民结合”的方针,实施军转民。它的核心就是要求国防科技工业由单纯为国防服务,转变为同时为工业、农业、科学技术和国防现代化服务。

    怀仁县二五六厂就是这批“军转民”的企业之一,财政由以前单纯的二机部拨款变成现在主要靠县财政拨款。怀仁县本身就是个穷县,二五六厂归到地方后待遇和军工厂有天壤之别,职工们情绪非常大,已找过中央几次。陈浩原本想把二五六厂迁到城西去,在县政府工作会议上提过几次都被孙县长压住,弄得他很不爽。

    陈浩知道堵民之口甚于防川,像这样一揽子遮丑的方式他很是不喜欢。但他是一名党员,要服从党组织安排。不管这次县里的决定是针对谁,他也得执行。

    “我知道难度很大,没难度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你先回去,下午两点半带着局里的领导来开会。”陈浩说完,不再管叶坤,微闭着眼假寐。

    叶坤知道陈少这段时间tǐng不容易,县长不但不支持,还在后面扯他的tuǐ,县委书记又跟他不对付,这次很明显是想借周市长下来视察的事整他。特别是临散会前让孙县长和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李和平留下的举动,明着在众人面前臊陈少,让他觉得恶心。分管工业兼管公安局的县政府三把手,看起来威风,可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陈少活得很累。

    他尽管心里生气,但离开时脚步走得很轻很轻。

    见叶局长出门,秘书党和平立刻进来为陈浩续上水。自领导调整完后,党和平明显感觉到与以往的不同。以前,他走进办公楼时,很多人都主动跟他打招呼。现在,大多数人见着他都假装没看见,变脸比川剧演员还快。

    他在县政府也呆了几年时间,别的不说,也懂得很多人情世故,更见惯的各种嘴脸。他知道陈县长现在不受县委书记和县长待见,这帮势利眼立刻跟他划清界限,生怕惹上什么祸害。官场其实就是个人精呆的地方,像陈县长这种坚持自己原则的干部,很难融合到怀仁县的官场中。

    陈浩把脑海里的思路捋顺后注意到党和平站在他跟前,不由地微微一笑。对于这位秘书,他感到很满意。党和平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就出现在他眼前,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很相机地隐身,嘴巴牢,办事很可靠。稍微打磨一下,应该能委以重任。

    “小党,通知各乡镇党政一把手,各企业负责人、各街道办主任下午两点半到大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得请假。”见党和平拿着笔记本记下他说的话,他并没有阻止,继续道:“等通知完,我们去二五六厂看看。”

    党和平刚退出房间,又转回来,道:“县长,有位女同志找您。”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谋篇

    第二百二十四章谋篇

    在县政府大楼,想见领导有三种方法。www.uu234.com书友整_理*提~供一种方法是打电话问秘书,看领导有没有空,这类人通常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另一种方法是先通过门房打电话咨询秘书,看领导的时间安排或是心情如何,这类人基本就是普通的市民或是乡镇小干部,属于撞大运的类型。还有一种方法是直接闯进去或是等领导出门拦车,这类人通常是衣衫不整的庄户人或是麻烦的代言人。至于乞丐,根本就别想进县政府的大门。人们常说的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的话基本出自此处,看大门的人基本就是人们嘴里的小鬼,他经过长时间的磨练,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星,将看人下菜这门学问挥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境地。

    作为秘书,给领导汇报时都有一定的技巧,下级领导要拜见上级领导,秘书汇报时会带上某局长之类的官衔。要是人被门房拦住,秘书会点出门房两字。党和平这种含糊的汇报显然把以上两类人排除掉,而且来人还非常生猛,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陈浩从没有把自己当成大领导,见到党和平怪异的神情自然要出去看个究竟。

    来人看起来不但不生猛还显得有些可怜,陈浩出到外间时注意到一只布满水泡的手紧紧地扳住门框,脚站在房间里,身子却被一双大手拉出门外。两人在办公楼练起了拔河比赛,道具不是绳子,而是个十七八岁衣衫破旧的姑娘。

    走廊里的响动让很多政府办公人员跑出房间,有几个年轻人还餂刮着:“老刘,你老身体不行吧,要不要我帮忙。”

    老刘就是看门的老汉,五十多岁,听见年轻人的话更是急躁,使劲地往外拉,嘴里小声威胁道:“这地方是你能乱闯地?快松手,要不然把你去蹲局子。”

    小姑娘的tuǐ已站不稳,但她的手顽强地拉住门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绝大多数人操着双手看热闹,要是没人出来制止,他们估计会一直看下去。娱乐缺乏的县城让他们把这两人全当成耍猴表演,就差在地上扔几个钢镚。

    “怎么回事?松开。”低沉的男音仿佛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看热闹的人轰地一下子全跑的无影无踪,老刘也松开手,小姑娘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脸sè通红。

    “她趁我不注意跑进来,我……。”老刘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陈浩打断:“回你的岗位上,这件事我会处理。”

    随后,他吩咐秘书,:“给她擦干净脸,带到我的办公室。”

    过了一阵,党和平带着姑娘进到里间。

    陈浩批阅完一份文件,抬起头注意到这位勇闯县政府办公室的姑娘,温言道:“坐下,你找谁?”

    “俺找,县领导。”姑娘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抓住衣角,貌似很紧张。

    党和平听到姑娘的话偷偷地观察陈浩的脸,现并没有异常的变化,暗暗地嘘口气。心里暗自骂自己,“党和平,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没问清楚就瞎给领导汇报,真嘴贱。”

    “来,坐下谈,你找县领导有什么事要?”陈浩站起来走到沙旁坐下,像姑娘这种情况他前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想办事又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领导。

    见姑娘不说话,陈浩道:“你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也许是陈浩的威胁起了作用,姑娘抬起头问他:“你是县领导吗?我家的事只有县领导才能解决。”

    陈浩这才知道自己太年轻,姑娘不相信他就是县领导。

    正在倒水的党和平闻言差点乐喷了,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道:“他是县里的陈县长,姑娘你有什么话坐在这放心说。”

    姑娘依言坐在沙上,有些磕巴地说道:“俺是下河乡的一名小学老师,是代上、下河村的村民来向县领导讨个说法。”

    说到这,她看到陈浩眼中充满鼓励的眼神,不由地说话流利起来.

    “乡里去年要求上下河村把往年的拖欠的款项全部补齐,并开始强制收取。有好几户村民家里的东西被乡干部带人强行拉走,学校里的孩子也无法安心上课。我希望县里能出面制止这种土匪行径。”

    “你说的是交纳的统筹提留款吧,这是国家用于农村公益事业的,包括你们学校教师工资都是来自这部分款项,乡政府清理这些款项也属于他们的工作范围。”

    陈浩见到姑娘涨红着脸,挥手制止住她的言,道:“这样的事属于李县长的分管范围,我让小党带你过去找他。”

    陈浩对下河乡的事不了解,尽管乡里的做法有些过分,但他知道基层工作的难度,再说这事不是他正管的范围,不便置评。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每天高高在上,根本不了解民间的疾苦。我不用你们送,自己会走。”

    姑娘说完,扬起头看也不看陈浩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

    “小党,你跟去看看。”

    陈浩对这位敢于为上下河村的事闯县政府的教师充满敬佩,派党和平出去照料一下。

    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起,是县长办公室的秘书郑凌打来的,告诉他县长找他。以前,孙县长想找他谈事,都不假秘书之手。现在通过秘书来通知,显示出上下级的距离和疏远。

    陈浩微微一笑,拿起本子走向孙县长办公室。

    “陈县长来了,坐。李县长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要进医院调养几天。他不在的时候,我想让你暂时替代下他的工作。你有丰富的基层管理经验,华林乡就在你的带领下取得很好的进步。这一段时间县里要求以稳为主,农村工作也是如此,你的工作重点也在这方面。年轻人多担些担子有好处。”

    陈浩对此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神sè安静地离开县长办公室。

    在外间注意倾听里间动静的郑凌听到孙县长的话,暗自佩服领导的水平。像这样不动声sè地先把农村工作交给陈县长,再以他工作太忙的借口调整他分管的工业,端的是好手段。

    见到党和平从外面走过,他站起来喊道:“党秘书,这是李县长秘书放在我这的一些材料,你捎带回去给陈县长。”

    说完,他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微笑,踱进办公室。

    郑凌作为县办副主任,是党和平秘书办的领导。他大部分工作都是为孙县长服务,和党和平很少有交流的机会。党和平接过他手里的一沓资料,心里感觉他这番作为实在大有深意。暗道:“李县长管的是农业,跟陈县长的工作基本不沾边,为什么他的东西要交给陈县长,难道县里打算调整陈县长的分工。”

    想到这,他心里一怵,如果是那样的话,意味着陈县长开始被县委书记和县长联手打压,这对陈县长和他来说不是个好征兆。

    陈浩不是第一天进入官场的雏,很明显这是调整他工作的先兆。而且他估计,周市长前来视察这段时间,李和平都不会出现在县政府。他心里盘算一番,给组织部副部长郑柏杰师兄打了个电话。

    “师弟,你是要么不给我打电话,一打电话准有事。说吧,是不是想到省城来猫着。”

    “那地方庙太大,我现在去不合适。师兄,我望眼yù穿地等着你这位领导关心下我这个下属,等了半天没等着,只好我来关心下你。省委组织部部长这段时间估计要动动,你有没有想法?”

    电话里传来郑柏杰爽朗的笑声。“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还是下面容易干出成绩。俗话说:yù取之必先与之。无事献殷勤不像你的风格,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陈浩嘿嘿一乐,直接道:“我想你能不能帮着活动一下,我们县的副县长林震考虑给他动个地方,市财政局的武广也是位老资格的财政局局长了,你也一并给考虑考虑。”

    “你不张口则已,一张口胃口大的吓人。林震和我共事多年,运作得当的话能去市里。武广嘛……。”郑柏杰稍微停顿一下。“我考虑考虑。”

    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两人又是师兄弟,说话没那么多顾忌,郑柏杰说考虑考虑其实已答应陈浩的提议。

    陈浩随后又给在京城的政法委书记顾红军打电话问候一番,也告诉了他的近况。随着官位的提升,顾书记带给陈浩的官威也愈重,陈浩委婉地提出他的想法,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得到的回应是声“哼”,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思维方式,一个省的省委组织部部长一般是由副省级干部兼任。陈浩提出的要求委实有些离谱,一个副厅级干部想一下子跨过正厅级迈入副省级行列,让人听起来有些骇然。

    顾红军可不像陈浩这个在官场上才历练两年的雏鸟,谋定而后动才是他这般的政客所为,并且还要考虑所引的一系列反应。如果这件事由锋芒毕1ù的他提出,十有**会引起其他派系的猜疑,反而得不到这个位置。

第二百二十五章 酝酿

    第二百二十五章酝酿

    最先提出让郑柏杰担任苏南省省委组织部部长一职的是学院派,这样很合情合理。wap.www.uu234.com由于学院派一直秉承不依不偏的中间派立场,这个提议受到的阻力很小,顾书记也顺水推舟地同意。一个月后,中组部正式下文,郑柏杰任常务副部长,主管组织部工作,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前景一片光明。

    陈浩也是万不得已才靠这种手段向怀仁县官场出一种信号,这种隐晦的手法不管有几人能看懂,但他还是做了。一个副处级干部能影响省部级官员的变动,任谁动他时也得思谋是否划算。

    更何况,省里再添加一位有实权的高官,而且是主管干部考核的官员,即便市领导也得掂量掂量他的分量。

    办事难,想办实事更难。陈浩没想过自己能爬的多高,但在眼前这种官本位为主的官场,他先得想办法自保。

    当然,郑柏杰被提拔为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正是买入国家高级干部行列是一个月以后才生的事。此刻的陈浩正带着秘书赶往国家二机部下属的二五六厂。

    国营二五六厂于1963年按照国家建设航天航空项目的战略部署,经第二机械部审查批准开工建设,是国内最早研制和生产涡轮风扇动机的企业之一。作为国家航空工业集团公司直属研制、生产涡轮风扇动机系统及其他航空仪表的全国重点保军企业,在以往的峥嵘岁月里,二五六厂生产的涡扇五动机为国防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

    涡扇动机全称为涡轮风扇动机,主要优点是油耗低,最先进的涡扇动机推力也不比涡喷的小,所以涡扇动机是绝大多数现代飞机采用的动机技术,三代战机更是无一例外全部采用了涡扇动机。

    1973年,涡扇五展严重滞后,生产质量也严重下降,配套的某战机项目决定放弃换装涡扇五动机,涡扇五项目被迫下马,以失败告终。

    1974年英方处于抑制苏联的动机,英国罗罗公司主动提出可以提供斯贝Mk-2o2型军用涡扇动机的生产许可证,我方惊喜的马上同意。于1975年12月13日正式签订斯贝Mk-2o2型军用涡扇动机引进合同。

    1979年,我国装配出台斯贝Mk-2o2样机,并通过了15o小时试车的考验,198o年,我国装配的两台斯贝Mk-2o2动机在英国罗罗公司顺利通过各项主要xìng能的试车考验,装配生产斯贝Mk-2o2动机宣告成功。我国同时开始Mk-2o2动机国产化的行动并开始考虑山寨Mk-2o2动机的项目。

    在这期间,二五六厂和国内其他几个研制、生产涡扇动机的工厂全程参与,并自主研涡扇六项目。

    直到今年年初,国家因涡扇六项目展严重滞后,配套的多型战机与运输机(歼九、歼十三、强六)项目再次因等不及而决定放弃采用涡扇六动机或飞机研制计划本身也下了马,有着二十年历史的涡扇六项目遂失败下马。

    二五六厂因自身研、生产、规模等因素的限制列入“军转民”的大名单,成为技术落后的试验品。

    陈浩步入这所在六七十年代大放异彩的军工厂,和眼前破落的厂房、长满杂草的院落实在联系不到一起。从厂区里迎出三个人,其中一位长的微矮、略胖的中年男人是二五六厂的厂长张兴贵,其他两位一位带着眼镜,穿着工作服,另一位是四十来岁的fù女。

    张兴贵赶上前,带着笑容说道:“欢迎陈县长到二五六厂视察工作,到办公室去聊。”

    说着,他把跟在他身边的两人向陈浩作了介绍。带眼镜的是厂里的高总工程师,女人是厂办的黄主任。

    二五六厂陈浩先前暗访过一次,这次他不再进车间,而是进到厂长办公室。

    “我们厂是三十年的军工企业,有职工两千八百多人。现在天上飞的飞机很多都是用的我们厂生产的动机,……。”

    等黄主任为陈浩和秘书党和平倒上水,张兴贵就开始讲诉厂子的光荣史,感慨颇多。以前,他属于二机部的直属干部,县领导还得围着他转。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二机部一份轻飘飘的文件就把他们甩给地方。现在他还得溜贴着县里领导,这种地位截然的反差很有些讥讽的味道,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这次来是为厂里找出路的,按二机部的要求,二五六厂军转民为三年过渡期,也就意味着明年开始厂里两千八百多人全部吃县财政。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有两个,一个是厂里工人的安抚工作,这项工作是当前必须解决的问题。第二个是工厂的经营问题,厂子不立刻转型这两千多人随时会成为县财政的巨大包袱。高工,你谈谈要是我们转型,代价最小、也是最适合工厂的出路在哪里?”

    高总工程师推推鼻梁上的眼睛,缓缓道:“要想转型,最好还是在制造业上,我们有成熟的技术工人和设备,要不生产农用动机?”

    陈浩点点头,高总工程师的提议他也想过,可省城有大型的农机厂,在县里在建一个属于重复投资。他的想法是立足于长远展,整个全省没有的项目。想到这,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目视着厂区,不经意间看到有位职工骑着辆摩托车向厂外奔去。顿时眼前一亮,道:“高工,我们能不能生产摩托车。”

    高工乐了,道:“厂里有几个青工自己组装了摩托车,效果还不错。技术问题还好解决,主要就是生产后的销路问题。”

    “要是能生产的话就主要攻部队用的重型摩托车和家用轻便摩托车两块,销路问题县里解决,你们需要多长时间生产出成品?”

    高工谨慎地说道:“两个月时间应该差不多,不过外形方面我们从没有涉及,这点有一定难度。”

    军工厂,顾名思义是为军队生产武器之类的高端生产厂,更何况他们这个厂还是专业为飞机生产动机的精密生产厂。跟别的军工厂相比他们没有优势,但和其它国营工厂相比,他们无论在技术上还是设备上都占有一定的优势。所以,高工的回答还是相当保守。

    “这个好办,我们可以从国外聘请回些专家,也可以采取走出去的方式学习人家的东西,一定要尽快解决生产问题。”陈浩挥挥手,加强语言的力度。又转向张兴贵道:“张厂长关于这次工厂的转型报告要尽快做出,有什么要求可以替,县里尽量满足。另外,厂里职工上访问题要坚决刹住,我的态度很明确,实干就是能力,落实就是水平。领导不行换领导,一定要确保过年期间无上访事件。这是个硬指标,需无条件完成。”

    张兴贵的脸很快成为苦瓜状,心里直骂娘。委屈地说道:“我也不想职工闹事,可吃惯军供粮的职工哪经历过几个月不工资的事,而且县里的待遇实在太低。我实在太为难。”

    “近半年的时间厂子没有产生任何效应,全是县里养着,还想提什么待遇?二五六厂从建厂规模来看,算是中等规模,可现在沦为只能生产些螺丝之类的配角,这也是县里的问题。什么事都得从自身找原因,否则,即便转型过不了几年也会变成一潭死水,这样的干部我不会用,职工们也不会答应。”陈浩知道他的年轻是他最大的政治资本,却也是很多人不服气的根本。所以,他在面对有资历的厂长时,必须要借用些行政手段,更重要的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比他们有本事。

    “张厂长有时间去江浙一带看看海盐衬衫总厂,学学人家步新生是怎么把一个濒临灭绝的厂扭亏为盈。转换下自己的思维和用人方式,要有不换思想就换人的创新精神。另外,县里会很快拨一笔款放拖欠职工的工资。”

    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搁在以往,二五六工厂张兴贵不但在厂里是位人物,放在二机部也是名人。可就是这样一位名人,现在却对职工上访无能为力,他也感到很憋屈。

    就在陈浩视察二五六工厂时,五金厂厂长办公室坐着三个人,面sè都很凝重。其中一人道:“苗盛被关进局子后,厂里很多领导都受到牵连被公安逮捕,我们三兄弟才能上到领导的岗位。说起来,陈县长算是对我们有恩,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合适。”

    “老三,我们这问题不是针对陈县长去的。你想想,你当工段长和当车间主任相差也不过是十来块钱。老大当上厂长也不过比原先多了二三十元的工资,这种现象正常吗?我听南方的朋友说,他们那有的厂实行承包制,不但工资比咱们高,年底还福利和奖金。咱们厂人少,老大搞管理,你主抓车间,我有销售渠道,要是搞承包肯定比现在强。再说,李欢说陈县长不再过几天不再管工业了,咱们不趁着市长来视察的时候提出来,以后也不好搞。老大,你说呢?”

    李子奇看看身边的两人,暗自一咬牙,道:“就按老2说的办,去准备吧。”

    他刚说完,办公室主任走进来,道:“李厂长,陈县长通知你下午两点半在县政府大会议室开会。”

    在下午召开的会议上,陈浩当着很多可以当他叔叔、大爷、婶婶的面,提出他的要求,他不会管下面的人对年轻的他有什么想法,年少轻狂,或是嘴巴没毛办事不牢,或是认为他是某某大官的sī生子等等,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既然这群人端着公家的饭碗,他屁股下的位置就决定他说的话要无条件地执行下去。否则,第一个倒霉的绝不是他。

    “周市长要到县里考察的重要xìng我就不再强调,但我要说的是在市长视察期间,谁负责的区域出现问题,谁就直接下课,这是县里定的硬指标,没任何人情可讲。”

    陈浩的话说道这里,会议室的人心里都在打鼓。很显然,上面做的那张年轻的脸上严肃的表情告诉他们,他绝不是在危言耸听,不相信的大可试试。

    “在这段时间,凡是喜欢出风头,整事的人你们应该心里有数,下去后要层层落实到人,县公安局要密切配合各地的行动,决不能让拦路告状、上访等事件生在市长面前。丑话说在前面,现在不是讲条件的时候,要是你们区域内有顽固不化的人,可以出动县公安局的同志。要是因你们的工作没做到位出现状况,在座的都很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陈浩喝口水,缓缓气氛,接着说道:“有什么实际困难也可以现在提出来,我解决不了的有县长和县委书记,再不行的还有市里给我们坐后盾。”

    整整一个下午,陈浩都在会议室听与会领导们提出的问题,有些事他能直接拍板的就当场解决,有些事他不能拍板的就记录下来,等着向上面汇报。

    很多人开始看见陈浩年轻,很不以为然,认为他不是走狗屎运就是靠走后门提起来的干部,见到他遇事不退缩,处理事情干净利索,不同于很多只会高谈阔论,不解决实际困难的官员,对他的感观不由地有所改变。

    共xìng问题陈浩在会上解决掉,个xìng问题放在会后解决。当办公室里的汇报的同志走了后,陈浩抬起头来,才现天已黑。秘书小党走进来告诉他外面还有两人,是华林乡的乡党委书记华卫东和乡长王昌临。听到是熟人,陈浩高兴地让两人进来,并让小党去迎宾楼订桌酒席。

    “对不起,我这忙,让你们久等了。”陈浩站起来,把他俩让到座位上。

    “陈县长太客气了。我俩没别的事,主要就是想看看老领导。乡里同志们听见我们要来县里,托我们带了些特产,在下面车里。”陈浩当乡党委书记的时候,华卫东和王昌临算起来都是他的下属,称他一声老领导并不过分。

    “走,今晚我给两位接风,把老艾、小张和小齐都叫上。小党,看看吴宏乡长走了没,没走的话一起叫上。”

    外间的党和平答应一声,赶紧跑出去找人。

    三人走到楼底下,正碰上党和平带着吴宏走过来。吴宏见到陈浩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顿猛摇,两人在乡里搭班子时曾闹得不太愉快,为此,吴宏去别的乡当上乡长,陈浩在过后不久当上县领导。

    不过,事过时迁,陈浩也不会把这点事当成大事。当下,双方寒暄一番,坐上车直奔迎宾楼。

    在路上,陈浩分别给艾解放、张旭东和齐敏打电话,让他们到迎宾楼聚会。

    陈浩在饭店门口碰上副县长林震和政府办的一帮人往外走,见到陈浩,林震停下来,其他人跟他打个招呼后便躲在一边。陈浩现在在县里的处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事没事大家很自觉地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误伤。

    林震暗自骂句:“狗眼看人低”他很清楚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官场就是功利圈,你得势的时候很多人巴不得天天围着你转,当你失势的时候,就会被别人看成丧家之犬,有些人还很不得踩你几脚。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没几人能免俗。但他知道这帮人现在的做法是大错特错,等过不了多久,这位被他们当成瘟神的人会再次变成他们眼中的香饽饽。

    “陈县长,明晚咱俩坐坐。”林震真挚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青年人,心里感触颇多。两人平时接触的不是很多,他还记得当时他带队参观肃县时陈浩青涩的样子,没想到半年时间陈浩已在官场里游刃有余,让他生出老的感慨。

    曾几何,顾彩莲打电话让他关照陈浩,没想到现在轮到陈浩来关心他,还真应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那句话。

    今天下午他接到原县委书记郑柏杰的电话,告诉他明天将有省委组织部的同志下来跟他谈话。从电话里,他听出这件事背后有陈浩的参与。尽管老领导没有说谈话的内容,但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打这个电话他很清楚对他意味着什么。要是他犯错误的话,郑柏杰也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组织部谈话,不但局限他,还会找其他人了解他的工作情况,这也是所谓的民主测评。他今晚请客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给他一个好评,当然,今晚他摆了四桌,县级干部和其他人分开坐在不同的包厢。

    他当时请陈浩时正碰上他在开会,所以他除了陈浩没请到,其他的全请到。县领导们事情多,吃饱喝足后全离开。

    这些县里的中层干部是最后一桌人。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门口碰上陈浩。

    陈浩压低声音说道:“明天我要下乡,时间不赶趟,要不等我去市里面请你。”

    “别,还是我在市里恭候大驾。”林震说完,两人1ù出会心的微笑。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强盗

    第二百二十六章强盗

    有人说:人生的变化在于不同的际遇,每个人在各自的轨道中穿行,过着不同的生活。要是没有对照物人也许会一辈子满足地活下去。但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没有对照物,正因为有了对照的物体,人类才有了喜怒哀乐的复杂心情。

    又有人说:强者是相对于弱者而言。没有弱者的衬托,何来强者的伟岸?没有丑有何来美?正所谓物分yīn阳,人分男女强弱。当人踏上不同的层次,境界相应地调整到相应的层面。这也是陈浩为什么不再把吴宏看成他前进路上的障碍的原因。当他踏上县级领导干部岗位后,吴宏已被他甩到脑后。他的眼界放在县级或市级的层面上,乡镇经历不过是他人生中走过的短短的一段路而已。

    这是一种境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境界。如同李和平,身为县级领导,竟然把时任乡党委书记的陈浩当成敌人,他也有境界,不过是把自己的身份降低成乡镇级干部,也就是人们通常讲的格局太小的问题。

    当然,坐在座位上喝酒的吴宏心里则是另一番滋味。严格说起来,他跟陈浩没有任何个人恩怨,相反,他还非常钦佩陈浩的工作态度和责任感。年轻的陈浩身上是有不少缺点,可这些不能掩盖他在平常的工作中给过他的帮助,让华林乡成为怀仁县最有展潜力的乡。

    只可惜,当初他跟错人,弄得自己在华林乡没法呆下去,跑到另一个乡当乡长。

    人没有二五眼,看不到这么远的地方。要是他知道陈浩能当上县领导,他当初也不会傻到和陈浩作对,还在李和平办公室遭到冷嘲热讽。

    看看当年跟他一起去华林乡的华卫东,再看看当时的王昌临,一个变成现在的乡党委书记,另一个成为乡长,哪一个不是科级的干部,而这些人当初不过都是比他职位低的人。还有艾解放、张旭东和齐敏,现在下到乡里,那可是享受县领导的待遇。

    他坐在酒席上,心里很不平衡。可作为县领导的陈浩请客,即便是他心里再不舒服,也得硬撑着。不为别的,只因他面前坐着全县乃至全国最年轻的副县长。

    散场的时候,华卫东和王昌临送陈浩回到他住的招待所,名义上是看看领导居住的地方,实际上是把他们车上带的华林乡土特产送来。

    在招待所,陈浩“遇见”县人大主任魏迟恭的儿媳fù沈红。巧遇是不可能,这么晚了,只有一种解释,她是专门在等他。

    华卫东在走时紧握着陈浩的手,道:“陈县长,你放心,华林乡在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弄出任何响动。现在,乡亲们都盼着你回去看看,你可不能辜负他们的期盼。”

    华卫东的表态让陈浩很满意,道:“这说明华书记和王乡长的工作做到位,很好。等有时间我会回去看看,帮我给同志们带个好。”

    回到住所,陈浩见党和平、沈红和专门为他服务的小夕两人正把华卫东他们带来的箱子码放整齐,不由地笑道:“正好,这么多水果我还正愁,见者有份,每人搬一箱回去尝尝鲜。”

    华卫东他们送来了十几箱华林乡自产的苹果,刚才打开一箱尝了尝,味道相当甜美,个头又大又红,和陈浩前世里的烟台苹果可相媲美。

    “谢谢陈县长。”三人知道陈浩的脾xìng,倒也没客气,小夕和党和平见到沈红没有离开的意思,主动地各搬了一箱水果欢天喜地地离去。这种节气,能吃上新鲜水果是种口福,由此可见,华林乡给陈浩送的这礼可是费了大力气。

    “陈叔叔看来在华林乡的威望很高嘛,什么时候带我也去看看那的果林?”沈红刚开始叫陈浩叔叔时非常拗口,后来慢慢也习惯了。作为县人大主任的儿媳fù,沈红的话恭维的成分居多。乡里干部只要来县里开会,一般都会拜访乡里升上来的干部,这就是所谓的乡土文化。

    陈浩笑笑,道:“你这声叔叔可算是套着了,行,哪天有空我带你去,不过得把小魏也带上。”

    陈浩也回了句玩笑话,堂堂的县人大主任儿子儿媳fù去华林乡看果园,乡领导还不得乐得合不拢嘴,哪用得着他带路。

    沈红给陈浩递过来杯茶水,很调皮地说道:“好,陈叔叔,那我们可说定了。”

    三十来岁的女人能像沈红这样在陈浩面前做鬼脸的人还真少见,尤其是沈红长的还算不错。陈浩赶紧正容道:“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想去找你。最近全国有些省份开始搞承包制,县政府招待所每天基本都闲着,我琢磨着应该要充分利用它。要是让你承包县政府招待所,你敢不敢干?”

    “叔叔,你这是给我下套呢还是想帮我?县招待所房屋老旧不说,而且一年四季甚少有人住,要是承包岂不是亏死了。叔叔,你这是给我下套呢还是想帮我?”沈红暗暗有些心惊,暗道:“难怪公公不但要和他合作,还坚持让自己夫妻俩认他叔叔,我这点小心眼都被他看出。”

    其实,沈红在家里听公公说县里准备重新盖县招待所时就有这样的想法,房子破旧不要紧,把里面打扫一番就会变个模样。关键是她心里没底,所以跑到他这里来问问,没想到她还没有说,陈浩已然提出。

    “你认为呢?房子怎么收拾用不着我教你,ua不了几个钱。县招待所的环境要比sī人旅店强得多,你只要把它拾掇一下,服务跟上去,还怕那些住sī人旅店的人不上你这来住?再说,县里经济要展,还愁没有外人来住?县里准备新建招待所,没有一两年功夫下不来,这正是个好机会,你要不要干自己看着办。”

    怀仁县经济落后,人的思想也比较僵化,干什么事总比外面慢半拍。要是陈浩向别人提出招待所的事,绝大部分人不会应承。他知道沈红向来胆子大,而且重建县招待所的事刚在会议上提出,晚上沈红就来找自己,要说她心里没想法才怪。

    “县里的态度呢?”沈红毕竟是县人大主任的儿媳fù,本身又极其聪明,一下子抓住事情的本质,要是县里三天两头变主意,打死她也不敢承包。

    陈浩真想说:“只要能每年给县里交钱,他们巴不得。”的话,但作为县领导,他得维护县里的面子。看着沈红跃跃yù试的神情,他笑了,道:“县里可以先与你签份合同,你想想承包多少年合适?新县政府招待所没盖起来之前,这里还是县里的招待场所,你可以和办公室唐主任商议一下中间的一些环节。另外,你务必要征求下魏主任的意见。”

    “只要能签合同,这事就能干。我明天就去找唐主任,到时候叔叔得给我把把关。”沈红倒没注意到陈浩的暗示,很是兴奋地说道,临了也没落下陈浩的差事。

    陈浩点点头,搬了一箱苹果放在她的车后架上,目送着她离开县政府招待所。

    众生平等不过是绝对化的理想状态,每个人出身环境的不同就意味着不平等的开始。国内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已形象地阐述这种不平等的现实。出身官宦世家的人在官场拥有其他人没有的优势,后面有人扶着。想做生意也同样具备别人没有的优势,像倒批文、批条子,这些都是官宦世家子弟独有的特权。而且国家、政府有什么消息,他们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就是特权,也是大多数官宦世家子弟攫取第一桶金的要诀。

    前世是小人物的陈浩即便是对这种现象很不感冒,这种规则也不会因为他而有丝毫改变。所以,只要不违背他的底线,他还得尽量适应这种生活。

    他选择和沈红说这件事有三个原因。

    第一、承包政府招待所得自己先掏腰包,即使自己没钱也得想办法筹到钱,县里不可能为此投入一分钱。这一点怀仁县除了少数几人,没有人愿意去做。

    第二、承包招待所意味着要减员,也就是要端了那些在招待所里每天ún吃ún喝的当官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铁饭碗,这件事很得罪人,没有深厚背景的人根本办不到。即使强行办到,县里的那些职权部门也会让你开不了张。在这个程度上讲,沈红成为他精兵简政的前锋。当然,他看中的是她背后的能量。至于人家接不接招,他委实没有半分把握。

    第三、由沈红出面和县政府谈合同,她最起码不会太吃亏。要是没有些背景,很容易被县政府签成霸王协议,造成先天不足而使招待所的改革胎死在腹中。

    所以,能干又有背景的沈红成为陈浩唯一合适的人选,这也是他很符合官场特sè的选择。正应了周星驰那句无厘头的话:贪官jian,清官要比贪官更jian。

    这是一场比拼耐力和智慧的游戏,中途退场的人都不适合官场的规则。

    沈红兴冲冲地回到家,魏大壮见到她带回来的苹果非常高兴,夫妻俩商议一番,提着苹果直接赶到魏迟恭住的地方。

    当魏迟恭听完儿媳fù的话后,他一下子就抓住陈浩背后的意图。只问了句:“你陈叔叔是什么意思?”

    “陈叔叔好像很赞成我的想法,他说人生不能总是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思想。”

    这句话何其耳熟,让魏迟恭深深地陷入沉思中,连魏大壮夫妻俩都会走的他都不知道。

    眼前的情景和当年何其相似,他的选择又该如何?

    五十年代末期,他曾有幸被抽调到怀庆地区专员署工作,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怀仁县出去的领导。当时这位领导非常有才华,是他最钦佩的领导之一。

    有此,领导带他下乡考察。在乡下,领导带他到田里转了转,随后听取人民公社领导的汇报。当公社领导汇报现在每亩产量可以达到八百斤的时候,领导当场拍着桌子怒斥道:“报纸上鼓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更有千斤县的说法。你们也跟着人云亦云,睁着眼睛说瞎话。公社前两年每亩产量不到二百来斤,你们现在变成了八百斤,明年是不是要上千斤,要是这样的话粮食根本吃不完,我们可以跑步进入**。可现实情况呢?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公社还有多少人每天吃不饱?同志们,我们要实事求是地反映问题,这种浮夸风会害死人的。”

    领导在会上说着说着掉下眼泪,会后不顾公社领导的挽留,当天带着他返回。再回去的路上,心情不好的领导对他说了一番话,其中就有“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思想。”这句话。

    第三天,这位领导被撤职,罪名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在那个浮夸的年代被迫害致死。

    事后证明,领导的看法很正确。

    其后,中央陆续为很多干部平反,这位领导的问题也得到澄清,落实政策时他曾去拜访过领导的家属。

    历史总有惊人的巧合

    他没想到陈浩也会说出一模一样的话,会不会是历史的重演?亦或是老天给他个机会,让他能弥补当年的缺憾。

    陈浩不知道他的话能带给魏迟恭如此大的困扰,对他而言,什么事都得尽力去尝试,光说不做不是他的xìng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党和平下乡,目的地是下河乡。他,想看看那位女教师反应的情况到底有几分真实xìng。

    在去下河乡的路上他专程绕道经过那片胡杨林,隆冬的季节尽管胡杨林没有春夏秋天的绝美,但“不死胡杨”的精神依然令他震撼。这就是沙漠的奇迹,让他有种“这边风景独好”的感觉。

    沿着崎岖不平的土路,陈浩和党和平终于来到下河乡。

    下河乡据说以前有条很长的河,以河为界把附近的两个村落分为上河村和下河村。现在,这条河只能看见裸1ù的河netg和不大几块冰面,可以想见,这条河在过几年也成为人们脑海里的回忆,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陈浩下来的时候没有通知下河乡的干部,他知道有这帮乡干部在,他甭想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沿着乡间的土路,下河乡遥遥在望。让陈浩想起当年他到华林乡上任的情景。那时,华林乡根本没有像样的路,连交通车的司机都不愿去那。经过一年多的展,现在华林乡的路比起下河乡强太多。

    陈浩没有进下河乡,而是直接奔着上河村去。不大会功夫,陈浩就驾车来到目的地。眼前的上河村比起曹家村还是强些,最起码有几间像样的砖房,也只是几间而已。

    当陈浩和党和平走进村里时,在村口碰上几位村民。看见两人,神情很不友善,甚至有位村民对着他们吐口水,骂道:“一帮土匪。”

    隆冬季节,党和平穿着单位的棉袄,陈浩穿着件他父亲前年穿的军大衣,而且两人面相都tǐng和善,怎么看也不是土匪样,怎么人家骂他们土匪呢?

    党和平见到陈浩没话,上去递烟,道:“老乡,请问王老师家怎么走?”

    王老师就是上次去陈浩办公室的姑娘,因在下河乡小学教书,党和平称他为王老师。想在乡下挖掘到实在的东西,没熟人相领根本办不到。他俩在上河村不认识别人,只认识她。

    老农根本不理党和平递过来的烟,满脸警惕地问道:“你们找她干啥?”

    两人来之前已商量好,党和平显得不慌不慢地说道:“我们是她家的远房亲戚,今天专门过来看看。”

    “噢,这位同志原来是王老师家的亲戚,俺还以为是乡政府的人。村西头最靠边的一家,你们赶快去,去晚了可能就见不到人了。”

    党和平正想问原因,却看见陈浩匆匆往村西头走,忙跟老农道声谢,追着陈浩而去。

    还没倒村西头,党和平就听到吵杂声,陈浩已在前面小跑起来,他忙不迭地甩开大步往前跑。等他赶到吵闹的地方,看见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两位三十上下岁的壮年男被几个小伙按在地上,男人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ua。一位头有些白的fù女正死命地拦着拽猪的小伙子,苦苦哀求他不要把猪牵走。王老师两只手抓在门框上,嘴巴紧紧地闭着。

    “王老师,你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今天俺们执行乡政府的政策,也不是存心为难你家,你还是赶紧让开,别逼俺动手。”屋里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如是劝说王老师。

    “癞八,你今天敢碰俺妹一下,老子和你没完。”被按在地上的壮年男拼命挣扎,神情像要吃人。

    “你吼甚吼,有本事把你父母家的款项交齐,算你是个男人。”癞八的话没说完,边上一个女人骂道:“放你母亲的屁,家都分了,凭甚让俺家还。”

    “没人还,那好,俺们走,来两个人把她拖开。”癞八话音刚落,里面便冲出两壮年男人,一下子就把王老师架起来推倒在地上。

    站在院门口的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冲到王老师和那两个人中间,指着癞八质问道:“你们还算不算人?有这样抢东西的吗?把王老师替俺交的那份还给王老师家,俺家欠得等明年还行不行?”

    “不行,今天拿不出钱,所有的东西全搬走,快”院门外走进位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神情有些焦虑。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让人活不

    第二百二十七章让人活不

    中年人是乡里的副乡长,姓贾,刚从村长家出来。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他本以为事情早已搞定,过来看看这家有没有人寻短见,没想到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很是光火。自从开始收取“三提五统”费的时候,就开始有人拖欠。直到近几年,计划生育和“三提五统”成为乡里最头疼的工作。这玩意得罪人不说,有时候还会被村民们殴打,造成干群关系紧张。每年一分派到这两项活时,乡干部就头疼不已。

    今年,新来的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全支持要把以往的历史问题全部解决,其中就包含“三提五统”的欠费问题。计划生育则不存在往年的遗留问题,总不能去年生小孩硬是憋住不生等到今年再生吧。要有问题也就是生罚款和今年要生的二胎。很不幸,他今年就摊上其中的一项老大难问题,收“三提五统”费。

    “三提五统”分开就是“三提留”和“五统筹”。其中“三提留”是指由村一级组织收取的公积金、公益金和集体管理费。“五统筹”是指由乡一级政府收取的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乡村道路建设和民办教育方面的费用等等。说简单点就是这些钱收上来后,一部分上缴,剩下的绝大部分是给乡干部和乡里老师的工资和补贴用的,也包括村干部的补贴。

    贾副乡长也知道这些钱对乡里的重要xìng,更知道收钱的难度绝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在行动前他做了一番部署,先啃难度大的,只要把难度大的刺头户拿下,村里其他打算学样的人自然会乖乖地交钱。为此,他带着一队人马在村干部的配合下,在村里以迅雷不及耳的度把拒不交款的人拿下,没钱就拿东西抵,总之不会空手而回。前面三个村行动进行的很顺利,没想到偏偏在上河村遇到麻烦。

    站在一边的陈浩也暗自思量,按理来说这个小王老师家不应该成为乡政府执行的对象,因为她在乡小学教书,交这点钱不是太困难的事,而且乡里收“三提五统”费作为有文化的她也应该理解,怎么她们家反倒成为拖欠的对象?

    贾副乡长却知道王老师家不交钱的缘由,但这件事他没觉得乡政府做的有什么过错。乡民们是人,乡干部也同样是人。好多地方的乡政府都有意识地在“三提五统”费上做了些手脚,下河乡亦不例外。大头捞不上,小鱼小虾米还他们这些副职最起码还能分上些。

    偏偏这位王老师不识趣,认为自己是文化人,比别人高一筹,硬是在秋季乡里收“三提五统”费时跟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叫板,认为收费不合理。不但鼓动其他人不缴费,最近还跑到县里告状。这样的刺头,不成为他们打压的对象才怪。

    见到有村民跳出来为王老师家抱不平,贾副乡长派夜长梦多,指使手下人办事麻利些。

    领导话,下面的人赶紧遵照执行。王老师的母亲见到自己辛苦养大的猪要被别人牵走,情急之下她抱住那人的tuǐ不放,嘴里哭天抢地地骂着这帮杀千刀的强盗。

    被抱住tuǐ的年轻人看见老太太的眼泪鼻涕全弄到他的kù子上,一时火起,骂道:“该死的老太婆,你家不缴费还有理了不是,快滚开。”

    他在挣脱tu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踢地上的fù女,这动作被王老师的丈夫看见,心里更是愤怒,张嘴就把口里的浓痰吐在压住他的人身上,趁那人松懈间,他用力甩开两人的手,站起来就朝老伴跑来,嘴里骂道:“老子劈死你这个ún蛋。”

    贾副乡长见到男人脱离控制,大声喊道:“按住他。”

    身后的村长上前拦住王父,就在这一耽搁间,被吐了一口吐沫的青年壮汉三两步跑到王父的身后,一个飞铲把他铲倒在地,在两人的协助下,把他的头使劲往地下蹭,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球能耐得很,再吐呀。”

    陈浩知道乡里收“三提五统”是件很不好做的营生,在必要的时候会采取些合理不合法的行为,也亲自体验过被人从家里赶出来的滋味。但他没想到下河乡收“三提五统”竟然是如此蛮横,在如此多的村民面前动手打人,根本不顾及生**的危险xìng,一时间,他顾不得多想,大喝声:“住手。”

    声音刚落,他已赶到按住王父头的那个年轻人身边,右手把他从地上揪起来,推到一边。

    本已sa动的人群随着他的大喝声又平复下来,和人抬着架老式缝纫机的癞八跳到陈浩跟前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跟政府作对,活的不耐烦了。”

    贾副乡长注意到人群的sa动,知道要不是这个年轻人跳出来,刚才的形势可是岌岌可危。但现在的他已把注意力放在陈浩身上,这个穿着破军大衣的年轻人敢当面和他作对,岂不是当众挑战他的权威。正要骂:“你***算哪根葱”的时候,被“县长”两个字吓得生生吞回到肚里,四处张望,看看县长在哪里?

    “县长”出自两人之口,一个是被两个年轻人拦住的王老师,另一个是跑出人群的党和平。

    党和平一直跟在陈浩身后,见他没动,他也跟着不动。没想到陈浩一动起来他根本跟不上趟,让他想起“动如疾风”的词。这位领导总是在关键的时候1ù一手,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快把人放了。”尽管陈浩心里很气愤,可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给乡政府的一帮人留有面子。毕竟,下面的工作还是要靠基层干部做。

    贾副乡长先前根本没想到他面前的年轻人是县级领导,当听到陈浩平稳简短的几个字时,他已迅地反应过来,县长正是这位年轻的一塌糊涂的人。赶紧说道:“快放开。”

    他在基层领导岗位上也呆了几年,锁定陈浩是县长不是一种直观的判断,而是一种近乎直觉的感觉。陈浩的话语虽然很平和,但里面有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式口ěn。他知道领导在生气的时候有好几种表现,像陈浩这样不带bo澜的语气属于自信有涵养的一类。也有些领导稍不如意便暴跳如雷,指着人的鼻子可劲地骂,这种领导往好了说是xìng格耿直,往坏了说是素质低,没涵养。还有种领导生气时便板着脸,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或是铁青着脸一言不,这类领导往往很难应付,大部分都属于小肚鸡肠一类,对景的时候他绝对整你没商量。

    陈浩来的时候交代过党和平,不要惊动下河乡的乡干部,可事情的变化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碰上这种事情,不亮出身份是不可能,

    果然,随着党和平的介绍,贾副镇长的感觉很正确,但这种正确的感觉现在却成为他最头疼的事。在大领导眼皮底下,他带着一帮人如土匪般在人家家里抢东西,想撒谎都找不到理由,还真让他难受。本来,对付不执行乡政府政策的刺头,采取见不得光的暴力手段已成为乡干部们的共识,县领导一般只管结果,至于过程,大部分县领导都心知肚明。这就好像挂着贞节牌坊的女人暗地里是*子,只要不被当面撞见就行。所以说这种事情不能在领导面前曝光,尤其他们还暗中提高收费比例。

    可再困难他作为下属也得打破僵局,听到党和平的介绍,贾副镇长心里暗骂这位年轻的县长委实不是个东西,下来前连个招呼都不打。脸上却立刻堆满笑容,道:“欢迎陈县长来视察工作。我是下河乡的贾光明,李书记和吴乡长昨天还跟我说陈县长年轻有为,没想到今天就让我碰上了。走,我带您们去乡政府,好好向您汇报下工作。”

    陈浩很清楚贾副乡长话里的用意,他提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名字就是告诉他这件事乡里党政一把手都知道,而且是主谋,他不过是具体的办事人员。其次是想把他带离现场,好收拾残局。

    在人群里的时候,陈浩听见有人议论乡里的收费有问题,再碰上这档事,他心里自有主张。看了贾乡长一眼,道:“乡里不忙着去,先在村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开个村民会,把这家子带上。”

    走到这步由不得贾副乡长耍ua样,陈浩直到现场找好村民代表,才不慌不忙地和一群人前往村委会。

    在这里,陈浩也非常感谢恩师良苦的用心,要是没有在基层工作的经历,他遇上这样的事只能是两眼mo黑,被其他人牵着鼻子走。更何况,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在农村。所以,农村工作是国家工作的重中之重。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很希望干部们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工作起来不至于盲人mo象。

    贾副乡长趁着空当给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去个电话,告诉他俩陈县长在上河村暗访的事,把正开会的李书记和吴乡长吓一跳,扔下会议直接往上河村跑。

    能从乡里爬起来的干部个个都是人精,李书记两人很清楚姓贾的打电话明着是尊敬他俩,暗地里却有出事了我扛不动,还是两位领导来扛的味道。知道他的用心,两人还不得不来,很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

    等他俩赶到上河村村委会的房间里,陈浩正和几位村民聊的欢实。此刻,和颜悦sè的陈浩在他们眼里就是邻村的小青年,包括刚才还气鼓鼓的王老师。她委实没想昨天让她差点诅咒的六道不能轮回的领导今天便出现在她的眼前,看样子她有些冤枉他。

    她昨天被党和平领到李和平副县长那被人安排坐了一上午的冷板凳,根本没见到领导的面,直到快下班时才听办公室人讲领导住院去了。听到这个消息可把她气坏了,回去再找这个年轻领导算账却被人告知他出门了。她没想到自己忙乎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闯进县政府,却被姓陈的领导耍了,在看门老大爷的押解下,她痛哭了一场被人赶出了大门。

    陈浩哪知道党和平只把她交给李和平秘书后生的事情,此刻的他正饶有兴致地了解上河村的情况。

    “我看见你们村里有些人过的还算不错,能住上清一sè的砖房。”

    “那几栋砖房都是村干部家起的,俺们没那福气。”有位二十来岁的村民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神,他的话让坐在下面的村长气的直咬牙,暗骂道:“好你个二牙子,等县领导走了看俺咋收拾你。”

    陈浩不动声sè地主意下面人的表情,从小年轻的话里他听出不一样的味道。继续说道:“村里的地都分完了吧,今年收成如何?”

    有位年长些的村民站起来说:“分了,这两年搭帮政府的好政策,收成还不错。”

    陈浩注意到刚才言的小伙子有话想说,便笑着说道:“今天有什么话敞开了说,言者无罪嘛,小伙子,你说说。”

    二牙子站起来,刚想开口,被旁边他父亲扯了一把,不由地泄了气,道:“没啥好说的。”

    “村里分地,好田全让村领导和亲戚分得,剩下的才轮到我们。”

    陈浩注视着站起来的王老师,道:“你在乡里教书,倒是很关心村里的事。”

    心直口快的二牙子根本没等别人开口,便说道:“王老师已不在乡里教书,现在跟俺们一样,种地。”

    他的话吓得几个人心砰砰地跳,其中一位是加副乡长。王老师是民办教师,算不到正式编制里。因为“三提五统”的事和乡里顶牛,前不久被两领导直接从学校整出去。这个谎该如何圆?

    刚进门的李书记尽管恨不得把多嘴的二牙子整死,但眼前这个套他还必须解,当下给跟在他身边的吴乡长是个眼sè,笑着走上前道:“陈县长,昨天还想着让您到乡里来指导工作,今天就见到您,这是乡里的福气。王老师的事今天学校校长还跟我说前一段时间工作太忙,学校考虑到她的身体,让她带着工资休息一段时间,要是王老师觉得休息好了,随时可以去学校上课。”

    李书记的话尽管不尽不实,但可以肯定的是王老师的问题他会妥善地解决。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陈浩不想在这件事上追究,得到吴乡长暗示的王家人也不再多言,大家心有默契地对此事缄默。

    “小党,把刚才老乡们反映的情况跟李书记和吴乡长通个气,这几件事你跟进一下,一定要给老乡们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乡亲们,你们反映的情况要相信乡政府能妥善地处理好。”陈浩当着众人的面给出口头承诺,他让党和平跟进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督促乡里解决好土地的分配问题。这件事解决不好,会出现群访事件,由不得他不谨慎。见两位乡领导和党和平交流,他转过头对王老师道:“王老师,跟我一起去乡政府,解决今天的事。”

    几人到了乡政府,和王老师谈了一阵。等她出去,陈浩还没说话,李书记站起来神sè非常沉重地说道:“陈县长,对于上河村生的事,我作为统管全乡工作的党委书记,工作没做到家,导致这起恶**件的生,在这里,我向陈县长保证,下河乡再不会生类似的事情。”

    说实话,陈浩对这样的保证根本不相信。他曾在华林乡干了一年多时间的工作,对这些乡干部有一定的了解。更何况从全国来讲,官员们想进步,要的就是政绩。导致很多官员们欺下瞒上,报喜不报忧。要是指望他们能说话算数,老母猪都会上树。所以,他才会派党和平跟进这件事。

    见到李书记的表态,陈浩很是“欣慰”地说道:“乡党委乡政府有这样的态度很好,对于今天的事情,乡里一定要妥善处理,给受害者满意的交代。在这里,我也表明我的态度。第一,上河村土地分配不均的事,明天就得解决,这里没有任何特权可讲。”

    “您放心,明天我们会把处理结果上报陈县长和县领导。”李书记见陈浩望着他,自然明白陈浩的意思,赶紧站起来表明乡党委的态度。

    陈浩点点头,继续道:“对于三提五统,中央管理条例规定农民每年负担村提留款和乡统筹款总额不得过上年人均纯收入的5%,有些地方sī自提高比例,增加农民的负担,或者有些地方的乡政府存在着重复收费的恶习,这样的行为与中央政策相违背,县里绝不会坐视不理,我也希望下河乡没有这种不良的现象。想增加乡财政,要在乡镇企业上下功夫,从管理中要效益。”

    陈浩这番话明着是举例子,但暗地里却是在敲打他们。因为他所讲的两种情况下河乡全存在,吴宏跟陈浩共事过半年来时间,知道这件事瞒不住陈浩,也知道陈浩能说出这番话的意思是要给他们一个改正的机会。赶紧站起来说道:“陈县长请放心,乡里一定严格按照中央的政策办事,今后决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陈浩注视着下河乡的党政一把手,道:“我相信两位同志的党xìng,也相信你们能很好地处理这些事,希望两位记住今天的话。”

    听到陈浩大有深意的话,李书记和吴乡长顿时感觉压力扑面而来。他话里提醒的味道很浓,不要糊弄他。整这么位爷整天盯着,没压力才怪。可他们没想到陈浩的下一句话更让他们难过的想哭,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王老师从今天开始就是县里特聘的观察员,以后和党秘书直接联系。”

    这位爷不可能经常下来,可王老师这位姑奶奶整天在眼皮子底下,只是个临时老师时就敢趟乡里的事,当了观察员还不得要他们的命。

第二百二十八章 习惯成自然

    第二百二十八章习惯成自然

    评判一件事情做的是否成功,不在于把这件事安排的有多么周到,而在于这件事是否被有效地执行下去,也就是通常说的执行力。wap.www.uu234.com

    国家大事陈浩管不着,但他经手的事绝对要有过程的监控和结果,这是他一贯的做事方式。正如他上次代替父亲为孤儿院捐款一样,别人怎么贪他管不着,可他捐出款项,有孤儿院老院长和干弟弟楚天舒负责监督,孤儿院修建的标准完全按他的要求做,这件事对他而言就是完美。孤儿院修建成功,对毕节镇镇党委书记和镇长来讲,也是政绩一件。

    所以,他让王老师担当观察员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他的考虑。

    第一、王老师得罪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他的提议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她。同时起到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作用,督促下河乡依照法律办事。

    第二,可以迅地平息民怨,不至于酿成大规模的群访事件,也算是给受到伤害的王老师家些许的藉慰。

    一个人拥有多大的权力,那么他就要负多大的责任。陈浩目前不去考虑县里即将涌起的风云,既然县里让他负责农业方面的事,在这段时间他就得为此负责。处在他的位置上,目光不可能盯着一个乡,全县三十六个乡镇全是他所管辖的范围。换句话说,每个乡镇能不能展起来,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和乡里的同志做谈了一阵,谢绝乡政府的招待,他带着党和平回到县里。

    此刻,县里各大局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由县卫生局和城建局牵头的城市市容市貌竞赛活动拉开帷幕,难得一见的人人动手大扫除的壮观景象随处可见。在全县人民齐动手的活动中,怀仁县县城让人清爽了许多。普通老百姓又哪里知道,十几万人打扫卫生竟然是为迎接周市长前来视察怀仁县做准备。

    当陈浩刚坐回座位上,沈红和县办公室主任唐春山拿着几张草稿纸进来。

    “陈县长,这是我俩拟定的一份承包合同,你给把把关。”沈红径直坐到陈浩面前的座位上,把稿纸递给他。

    陈浩眼里的光芒一闪即逝,既然沈红敢和县里签合同,说明她背后的那位怀仁县官场的常青树默许他拿沈红来探路,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笑着说道:“唐主任可是县里的大秀才,有他把关,相信错不了。”

    “陈县长过奖了,在您跟前,我这点水平可上不了台面。”唐春山很是谦虚地说道。的确,在怀仁县,唐春山经常给领导们些言稿之类的稿件,有“县城一支笔”之称。但那只是在一般人面前的说法,面对着眼前这位在上学期间就荣获全国大学生演讲赛冠军的陈浩跟前,他根本不敢自信满满。更何况这份合同和他那些文采牛马不相及,还是找了位学法律的同志帮忙才搞定,他很聪明,不会在这件事上居功。

    陈浩拿起合同大致地看了一下,县招待所改成了第一招待所,人员的聘用由承包者决定。整个合同是按照独立核算的内容写的,但管理权和经营权只是很笼统的一笔带过。

    陈浩看完,说道:“这份合同主体内容都符合国家政策,大部分细节都谈到。里面有个小小的问题,既然是独立核算,管理权和经营权就必须要明晰,否则,以后会麻烦不断。改成在县政府的调控下,由承包者全权管理第一招待所的事宜是不是好些?”

    沈红想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位叔叔真是深不可测,照他这种改法,自己的权限不但有保障而且要大得多,当下欣然应诺,拿着草稿纸找人修改去了。

    唐春山站在一边说道:“陈县长,今天市委组织部的人陪同省委组织部下来对林县长进行了考察。”

    陈浩放下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按理说,组织部考核干部是经常有的事。即便是林震要被提拔,这也很正常。唐春山专门在他面前提这件事肯定是别有用意。

    作为市政府的大管家,唐春山对现在县里的局势很清楚。本地势力一分为二,其中副县长李和平那边已和县委书记结成一定的联盟,人大主任魏迟恭这前段时间支持县长,让很多人以为他俩也形成联盟。唐春山观察了一段时间,却得出个让他都不敢相信的结论,魏迟恭是与县领导合作,但不是县长而是县政府最年轻的领导陈浩。在这次的研究中,他现副县长林震也和陈浩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上午组织部找人了解副县长林震,大家都心知肚明。有很多人认为林震这次的提拔跟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郑柏杰脱不了关系,唐春山却认为这件事应该和陈浩有一定的联系。郑柏杰在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就和陈浩联系紧密,陈浩通过郑柏杰提升林震的可能xìng非常大。这里不需要讲求真凭实据,县委书记和县长在一定程度上联手对副县长陈浩进行压制,而在局中的陈浩不可能没有任何表示。林震此次据说要被调到市里担任副市长在党和平看来就是陈浩出的信号,这个信号的出很及时,至少让人知道陈浩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捏。

    基于这种想法,唐春山很是积极地帮沈红撰写合同,并再次决定和陈浩靠近些,跟着这样的领导不吃亏。见到陈浩的表情,唐春山继续说道:“陈县长,我想到下面去锻炼一下,您看行不行?”

    “春山同志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基层工作是最锻炼人的岗位之一,也缺乏你这样有政治理论的干部。这样,你的事我先记下,你也可以和丁书记、孙县长谈谈你的想法,争取两位领导的同意。”

    “好,我会去找两位领导汇报想法。”

    其实,唐春山想去下面工作的想法陈浩很赞成。他今天能在自己面前率先表1ù他这种想法,其实是在表明一种态度。陈浩没有拒绝他的态度,并提醒他这件事要和县里党政一把手说下。

    陈浩嗯了一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魏书记,现在有没有空,我有些事想和你商议一下。”

    魏明光在电话里笑着说道:“有空,要不我过来?”

    在常委里,纪委书记魏明光排名在陈浩前面,他的话不过是客气的表示,陈浩哪能如此不懂规矩,忙说道:“我马上过来。”拿上东西又交代唐春山一句,让沈红办完事在这稍等一下。

    纪委书记魏明光个头不太高,面相tǐng威严,这大概跟他长期从事的工作有关。放下陈浩的电话,他很是有些纳闷。陈浩尽管是常委之一,但主要的工作在政府那边,和他很少有交集的地方,他能和自己谈什么事?

    陈浩迈着长tuǐ来到纪委书记办公室,见面两人寒暄一阵后很快进入正题。

    “我这次去下面考察,有点想法想和魏书记沟通一下。”

    “陈县长不用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国家最近出台了一些农村方面的政策,主旨是想规范农村的管理工作,可下面执行起来有些偏差,能不能抽调些人到下面,考察下各乡镇的执行情况。或是在下面设立一位观察员,对政策的执行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

    这样的事情陈浩其实和艾解放谈一下,让他出面比较合适。但他想到魏明光干完这一届就要下去,艾解放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所以,他还是决定自己来提。毕竟,作为一位县党委常委成员,他说的分量要比艾解放重。

    “好啊政策的落实需要有人去监督,陈县长的提议非常好,我马上召开会议研究部署下去。”

    魏明光尽管对陈浩干涉政法的事心里不乐意,但他知道这件事陈浩既然提出来,肯定不是像陈浩说的有偏差那么简单。陈浩今天能登他的门已是给了他很大的人情,作为一位官场老将他很清楚要是陈浩直接在党委会提出,他的脸面往哪搁?

    等陈浩走后,魏明光坐在沙上掂量这件事的轻重。目前阶段,县纪检委的工作重点大部分放在县里,乡镇方面投入的精力很少。万一要是下面乡镇领导出现问题,上面可不会管你县里支持力度小的原因,倒霉的还是他。

    想到这,魏明光迅召开部门会议,形成决策如下:

    1、上报县委常委,要求联合新成立的审计局,组成五个工作组,分头下乡镇进行审查工作。

    2、在每个乡镇设立一位监察员,负责乡镇政策落实情况的反馈。

    当魏明光把纪委会议决议拿到丁书记办公室时,丁书记很不想做这件事。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反对纪委的工作,于是做出指示。这件事一定要在可控范围内进行,不对外宣传。他的想法很简单,这次的审查工作只是为下面各乡镇的领导敲敲警钟,最好不要捅出篓子。要知道,辖内每一个官员出纰漏,他这位管着干部队伍建设的县委书记都会担负相应的领导责任。

    以往,纪委也会举办些类似的活动,雷声大,雨点小。丁书记也以为这次的审查不过是魏书记想在周市长面前1ù把脸而已。

    可他没想到正是这次不起眼的审查,将在怀仁县掀起惊涛骇浪。

    陈浩回到办公室,等在这里的沈红就把手里的合同拿给他签字。签完字,沈红兴奋地拿着合同出门找孙县长。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陈浩接起电话,市财政局局长武广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老弟,今天我听到市纪委接到投诉你的材料,说你在县里乱搞男女关系,和招待所的一个叫小夕的姑娘不清不楚,还涉及到一些经济问题。我估mo着纪委这段时间会下来查你,你要小心。”

    武广刚放下电话,省委组织部的郑柏杰也打来电话,说的情况和武广的大致相同,让他小心些。

    干部最怕与生活作风和经济问题扯上关系,两条只要有一条落实,这官也算是当到头。匿名信向纪委检举陈浩的问题正和这两件事有关,由此可见这封检举信会对陈浩造成多大的困扰和危害。

    陈浩暗自思量,省市纪委全收到控告陈浩的匿名信,县纪委难道没收到?他今早到纪委书记魏明光那根本没听到任何风声,艾解放也没有传来消息,难道检举人绕开县里?

    这人会是谁?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陈浩脑筋急转间分析出几个人的嫌疑最大。县委书记丁克昌到县城来就是白家对付他的一步棋,李和平做这件事倒是位很合适的人选,还有被开除公职的原供电所所长等,数起来陈浩在怀仁县竖起的敌人还真不算少。

    不过,想不明白就先放下,先忙完周市长视察的事,陈浩如是安排。

    第三天,市政府办公室打电话通知县委书记丁克昌,明早周市长下来视察工作,望怀仁县做好准备工作。

    丁书记马上带着县领导沿着他们设定好的路线进行检查,现问题立刻整改。直到下午六点半才结束这次的现场办公会议,各位领导久疏锻炼,一个个累得叫苦不迭。

    陈浩倒没跟他们在一起,他带着叶坤和吴刚一路走一路探讨哪个地段可能会出现危险,商议布置警力的事。当然,为了这次确保周市长视察期间的安全,陈浩特意把武装部的人也划拨到叶坤手下,实行统一管理。

    在陈浩眼里,明天市长行进的路线不过是几条街,周围有些建筑物而已。他实在看不懂这些地形在叶坤和吴刚眼里怎么就会有如此大的区别,还分什么危险地段,最佳的潜伏点等等,搞得他完全成为陪同者。不过,专业事由专业人士做是他一贯遵守的准则。他这位军事白痴倒也知趣,司机的角sè扮演的相当到位。

    和两人吃过饭,陈浩回到招待所,现沈红带着小夕正在前台站班,见到他,两人的神sè有些古怪,尤其是小夕,红红的眼睛不敢和他对视,脸上还带有泪痕。

    沈红已把承包合同搞定,这两天准备等周市长视察完后开始布置招待所。她今天等在这是有事和陈浩说。

    陈浩打开房门,把她们让进房间。小夕乖巧地为两人倒上水,低着头坐在一旁。

    “叔叔,这几天县城里的传闻你听到了吗?”沈红端着热腾腾的开水杯暖手,率先打破沉寂。

    “指的哪方面?说我和小夕的事吗?”

    “不止她,还有黄小ua。说你在经济上也不干净,反正听着让人生气。”沈红妩媚的柳叶眉此刻倒立,俏脸涨得通红。

    “呵呵,想象力倒是蛮丰富。谣言起于无知,止于智者,我们要相信党和政府。”陈浩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让沈红很是无言地给了他两个白眼球。

    “小夕有什么想法?”陈浩见沈红没说话,转而问低着头的小夕。

    “我想一直为您服务,但又怕别人用我的事给您泼脏水。”小夕两只手搅在一起,心里很是矛盾。她自从给陈浩做专门的服务员后,感觉这位年轻的领导对人非常和蔼,在她们面前从没有说过重话,这样的好领导她的确想为他一直服务下去。没想到就这样一位为群众办事的领导被别人诬陷,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就连招待所那些前几天吃着从他这拿走苹果的长嘴fù,转眼间也成了这些这些谣言的传播者。为此,平时从没跟人红过脸的她跟这些人吵了一架,要不是沈红姐赶到,她差点和这些人打起来。

    “人不可能一辈子做服务员,你在平时没事的时候多看看书。沈红,党校不是最近开了些培训班嘛,想办法让她参加培训。”

    “好,这件事我明天就去办。”沈红一直tǐng关照小夕,听到陈浩的吩咐后忙不迭地应承。随后又对小夕道:“你这几天把初中的课程捡起来,有什么不懂得地方我找人教你,等你在党校培训班毕业后,叔叔肯定会帮你解决工作,对不对?叔叔。”

    说完,她调皮地看着陈浩。从刚开始的张不开嘴,到现在在他面前自觉地扮演小辈的可爱,女人的心思还真是让陈浩看不懂。

    “谢谢叔叔。”小夕感动之下,竟然跟着沈红喊起陈浩叔叔,一时间被闹了个大红脸。

    “小夕,好好学,知识决定命运。”陈浩原本就有这样的打算,既然沈红帮他说出来,他也不会吝啬给人希望。在他住县政府招待所期间,小夕这个女孩子不但负责为他打扫房间卫生,而且还帮他洗衣服,连他藏在netg底下的内衣kù也能被她搜出来洗掉。刚开始他还很不好意思,让一个未婚女子帮他洗内kù实在有些那个。到后来他慢慢习惯了她的行为,竟然形成了一种自然。

第二百二十九章 拦路告状

    第二百二十九章拦路告状

    周市长那天下来的时候,天气格外寒冷,再加上狂虐的西北风凑趣,真有点哈气成冰的感觉。

    国道入口,早早地挂上一道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市长莅临怀仁县检查工作。”一行大字。横幅倒是新做的,可此刻被风扯成麻hua状物,咧咧作响。

    当陈浩看见横幅时,心里的担忧更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些想闹事的人今天有大领导要来视察,你们可劲闹嘛。自从他知道有人写匿名信告他后,他总感觉事情有人会在周市长视察的途中整点事。这样整他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丁克昌带着县委、县政府一干人马在国道入口处静静等待,个个冻得鼻尖通红。秘书董皓看见天气太寒冷,请丁书记先在车上坐一会,被丁书记拒绝。周市长在怀庆市可是个强势人物,他不想给周市长留下不好的印象。丁书记不上车坐着,其他干部也不愿意在书记面前挪动地方,就连余韵犹存的县委主任杨凤娇也裹着件军大衣站在原地悄悄地跺脚。

    陈浩借了辆面包车,里面坐着几个精干的公安人员,他们的任务是处理突事故,确保周市长在路上的安全。

    上午十点,周市长的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在寒风中等候多时的众人立刻tǐng直腰板,神情也由苦笑转变成带着些阿谀的笑容,只是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很有些笑比哭难看的味道。

    大西北的寒冬天,在外面冻上半个多小时,冷气早已经穿透棉衣冻进去。尤其是脚板,有种冻僵的感觉,这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周市长下车和党政一把手握手后说道:“早已告诉你们不用接,怎么还搞出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大家赶快上车,回县上再说,丁书记上我的车。”

    在边上巡逻的叶坤暗道:“这话每个领导都会讲,可下面同志敢按照领导的话去办吗?搞这样的迎接仪式不顺领导的意大不了挨顿骂,可要真是按领导的说法办,被打入冷宫的干部也不在少数。要真不想让县领导接,办公室根本就不用通知,直接下来就得了。”

    等周市长和丁书记坐上车,官员们很快地回到带来的车上,十几辆车队徐徐驶向县委大院。没车的干部蹬着自行车,奋力地在风中爬行。

    周市长先听取了丁书记和孙县长的工作汇报,随后和县级领导班子举行了座谈会。陈浩在会上汇报了县里工业展的现状和下一步展的重点,尤其谈到现行的企业改革问题。

    周市长温和地听完他的汇报后,道:“小陈县长可是我们市里最年轻的县级干部,在华林乡不但修了最好的路,还建了果林,办了几个乡办企业。今年,华林乡的经济在全市的乡镇里上升度最快。这和你前期扎实的工作有很大关系,值得表扬。”

    陈浩赶紧说道:“华林乡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在市政府和县委县政府领导和支持下取得的,我个人力量微乎其微。尤其是华林乡公路的修建,得到周市长的大力支持。”

    当初,修路时陈浩还找过周市长批条子,才能顺利地从市财政拿上钱。

    “怀仁县是国家的贫困县,想要一步登天成为国家的富裕县,这种想法要不得,但三年内摘掉穷帽子,也是市里对你们的要求。怎样快地扭转县财政收入,这是摆在大家眼前的一个课题。”

    周市长说到这,孙县长有些傻眼,这和他在党校学习时强调稳定的腔调完全不一样,领导的心思还真难琢磨。

    孙县长哪知道前段时间周市长去省里开会,新上任的省长龚军召见他,和他围绕着怀庆市经济的展谈了一个半小时的话。在谈话中,龚省长要求怀庆市在三年内经济翻三番,并鼓励他要大胆地启用有创新精神的年轻干部。

    省长的每句话都含有深意,周市长回来后思考了半天后决定跟上领导的步伐,这叫与时俱进。

    周市长喝口茶水,继续道:“刚才陈县长说的企业改革问题涉及到自主权,我记得七八年十月,川南宁江机netg厂等六个企业进行了扩大企业自主权的改革试点。七月,国务院在总结试点经验的基础上出台了关于扩大企业自主权改革的一系列相关办法。扩权的主要内容有:给企业以一定比例的利润留成和一定的生产计划、供销、资金运用、人事管理等生产经营管理权力。中央的这个政策很好,怀仁县可以先按照这个政策走。只要怀仁县能把经济展上去,市里会相应地给予政策倾斜。”

    说到这,他停下来看看正襟端坐的陈浩,这个年轻人很像青年时期的他,敢想、敢干,有股闯劲,也难怪被原省委书记顾红军看重。这届市领导换届,他差点被调换到市人大退居二线,所以才有了求稳的想法。

    让他在原来求稳的心态下略微做些调整的事,则是源自于龚省长给他讲了一个试验田的故事。

    在过去,有个农民向村里提出他想要两块试验田,看看怎样种地才能多打粮食。村里人都嘲笑他,说现在的种法是祖辈们经过长时间的mo索传下来的,他还真不知天高地厚,想推翻祖辈的手艺。只有村长一人支持他,但只给他了三分地。原因是别的村民不同意给他地,万一他实验失败,完不成上缴任务怎么办?这位农民也没有再说什么,每天忙完队里的活就摆弄他的三分地。头一年没有成功,他被村民们嘲笑,但他不气馁,继续做他的实验。第二年还没有成功,村民们差点把他骂死,连他家小孩都嘲笑他。到第三年,他种的三分地产量足以赶上别人一亩的产量,他才摆脱了被人嘲笑被人骂的滋味。当他带着疑huo去问村长为什么当年能坚持给他三分地的时候,村长笑着说道:“三分试验地,即使失败了对村里也没有大的损失,但要是成功了,村里就能过上好的生活,国家也会因为你的方法变得富有,这就是我非要坚持给你留三分地的缘由。”

    他从这个故事里领悟出在可控的范围内,可以适当地让想改变现状的人做些试验。由此,他想到肃县这块苏南省的试验田,在顾红军这位老村长的支持下,现在变成会下金蛋的母鸡,凭着乡镇企业和能生产电视的合资企业,一举成为全省展最快的地方。

    从这个故事里,他读到龚省长是想让他找个地方做市里的试验田,这块试验田也能成为省上的试验田。

    为此,他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了一遍筛选。先,这个地方的经济总量很低,这样不至于影响大局。其次,要有有这种想法的干部。

    排名全国垫底的怀仁县最后落入他的视线范围内,孙承敏和陈浩正是有想法的干部。当然,陈浩现在正处于匿名举报的漩涡中,他还需要等。经济问题上次中纪委已调查过,他相信陈浩在这方面不会出多大问题。但男女关系他没有把握陈浩触没触犯。

    周市长收回乱飞的思绪,道:“县委、人大、政协、县政府四套班子各有各有侧重点,希望各位先立足于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充分挥各自的作用。”

    听到这话,孙承敏心里大爽,周市长这是在敲打丁克昌,让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乱伸手。

    在会谈结束后,依照县里的安排,周市长要视察几个地方。

    陈浩刚想上车,现周市长秘书吴炳芳向他跑来。

    “周市长与孙县长谈事,我过来和搭你的车。”

    “欢迎。”陈浩重重地握了下吴炳芳的手,对叶坤道:“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

    他知道吴炳芳不可能无缘无故坐他的车,很可能是周市长安排他问自己一些事,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和举报信有关。

    车队启动后,吴炳芳接过陈浩递来的烟,问道:“县招待所的小夕和小hua姑娘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一位市长秘书和副县长讲话不会这么随意,吴炳芳和陈浩打过几次牌,他这是在刻意营造朋友间谈话的氛围。

    陈浩笑笑,道:“我和小hua接触很少,小夕是县政府办公室安排为我房间打扫卫生的姑娘,我俩之间的关系很清白。”

    男女之间的事不能描,只会越描越黑。陈浩只是简单地点明关系,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吴炳芳亦没有多问,只是在掐灭烟的时候说了句:“人言可畏”

    看似感触,实则是有点提醒的意味,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周县长的态度。

    正在这时,马路上突然冲出几个人挡住道路,手上举着硬纸壳,纸壳上写着:“我们要生存,打倒贪污。”

    由于几人突然窜入车道,在前面开路的车一个急刹车,引起连锁反应,第二辆车里坐着的丁克昌书记被强力的刹车甩的头撞在司机的靠背上,他顾不得碰撞的疼痛,紧张地望向跟在他后面的周书记的车,脸sè一时间冰到极点。

    还真是怕啥来啥

第二百三十章 有惊无险

    第二百三十章有惊无险

    辛辛苦苦地忙乎了近半个月时间,前面都完成的tǐng好,没想到这几人的出现让看似圆满的视察出现极不和谐的声音,丁克昌的愤怒可想而知。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如同冬天里的一把火在熊熊燃烧,恶狠狠地冒出一句脏话。

    “***”

    不知道他是在骂负责道路清理的公安,还是再骂负责安保的陈浩,总之,他骂了,而且恨不得剥了很多人的皮。

    坐在周市长车里的孙承敏见到眼前这幕顿时脸白如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拦路上访的事,在领导心里会留下他们这些县领导无能的恶劣印象,他偷偷地观察着周市长的脸sè,现他微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谁知道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还不快把这几个人弄走?”孙承敏在心里狂喊,正想拉开车门下去,却现跟在后面的一辆面包车迅靠上前去。车上下来几位身着便衣的孔壮有力的男人快捷地围上那几个人。多余的话没有,这几人两人一组,架起拦在路上的人就往路边脱,很快清理出道路。

    车队从被堵到前进,不过就是短短的三两分钟事情,很多随行的人提到嗓眼的心才慢慢地放下来。从道牙上行走的叶坤迅地重新对调整应对措施,在他的调配下,有两辆面包车迅捷地向前驶去,他则坐回到面包车里擦擦脑门的汗水。这次的拦截事件不管是他们举得牌子还是挑选在这个时候拦路告状,很明显是针对陈少来的,他暗自决定回去好好查查那几个人,揪出幕后的主使人。而面沉如水的丁书记鼻子里出声不明意味的哼声,秘书董皓小心翼翼地看看书记的脸,在上面他已看到爆的前兆。

    “任何改革都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阻拦,功过自有后人评。对那几个人不要过分为难,还是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吧。”一直微眯双眼的周市长突然说出这两句话让孙承敏久悬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他明白周市长的意思,这件事既往不咎,那几个人没什么事也不用追究责任。

    最郁闷的人要算五金厂的厂长李子奇一伙,他们已组织好人准备在周市长视察的路线上拦车,没想到前面不知道那位不开眼的朋友先他们一步使出这招,导致县公安局和武装部的人如临大敌,他们不要说到马路上拦车,估计还没靠近马路便会被人家直接扣起来。

    失败,准备了近一个星期的工作就此泡汤,搁谁谁也不高兴。

    没有人明白周市长对拦路告状的事不闻不问,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在随后的视察中,周市长兴致勃勃地参观了造纸厂和机播生林,对于造纸厂遵循的林纸一体化工程非常感兴趣。

    造纸厂现任厂长胡建国随后带着周市长来到厂区的几个排水管道,说:“县委和县政府对造纸厂的工作给予大力支持,尤其是陈县长几次来造纸厂,解决了两件事,一个是现任领导班子,另一个是提出林纸一体化工程,从北疆引进生林苗。提出一个要求,让我们改变对周边环境的污染问题。通过考察,我们决定在城西新建的造纸厂要建一个碱回收车间,解决部分环境污染,在后面的日子里,逐渐达到排放无污染。”

    “好啊这说明你们还是做了不少实事。在展的同时,要保持环境与展的协调,这是项长期的工程。尤其是林纸一体化思路完全符合中央提出的保护环境政策。怀仁县地处沙漠的边缘,周遭植物一定要保护好,严禁乱砍乱伐,有了人工的生林,可以有效地解决造纸厂的原料供应,还能保护环境,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也为市里的展提供一个好的思路。很好”

    熟知周市长xìng格的秘书吴炳芳听到他连赞两个好,心里很清楚周市长确实对造纸厂的这两个项目感兴趣,再为陈浩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感觉酸溜溜的。算起来,他比陈浩大几岁,论官职,陈浩不但是副县长还是掌管全县工业的实权官员,他不过是仗着周市长权势狐假虎威却没有任何实权的科级干部。论出手大方,陈浩一晚上输几百元钱眼睛都不带眨,他不过是每月挣一两百元的工作人员。如今又得到周市长的肯,他这辈子怕是骑马也赶不上人家。

    “县造纸厂目前唯一缺乏的就是资金,要是有资金支持,我们完全有能力建成全省乃至全国最大最好的造纸厂。”三十来岁的胡建国说前面一番话正是为这几句话打基础,当然,顺便给为造纸厂办实事的陈浩在市长面前造造势也是举手之劳。

    “在全国造纸厂处于低mí状态的时候,城西造纸厂却想办成全国一流的造纸厂,这样的想法非常好,市里会给予大力的支持,可以把你们的计划给我一份,让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任何人都有好大喜功的心里,周市长是凡人,也免不了俗。要是怀仁县造纸厂能成为国营一流大企业,他也会非常有成就感。

    见到周市长高兴,胡建国立即把领导们请到会议室。在会议室里悬挂着一张大的效果图,也是陈浩请设计院的同志为造纸厂设计的图纸。

    胡建国指着规划图说:“我们在城西工业园区打算建一座占地十五亩的新厂,这里是整个工厂的效果图。……。”

    听着胡建国的介绍,不但是周市长脸上笑容不断,连丁克昌书记脸上也1ù出一丝微笑。不管他对陈浩的想法如何,但在心里他也非常认可陈浩的工作能力。

    孙承敏听到城西工业园区,心里剧跳。他知道周市长先前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心里暗骂胡建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等看到周市长有说有笑地在那张图上指指点点时,他这才知道自己还是用以前的老观点看待问题。

    陈浩心里也暗松口气。周市长尽管到目前为止没有对城西工业园区表过任何言论,但从周市长对城西造纸厂的态度来看,这个项目又可以启动。

    说实话,他当初信心满满地请设计院的同志来做规划,谁知道省市领导干部调整,形势突然江河日下,原先支持他的孙县长掉转身子和县委书记联合起来压制他,不但城西工业园区只是纸中楼阁,而且到现在县里连人家的规划费都没有付,这让他感觉压力很大。

    一招棋盘活全局

    在别人都想看着他倒霉的时候,陈浩知道恩师章翰生和顾红军书记等人绝不会置之不理。也正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他才会觉得明天会更美。

    怀仁县准备近半个月的时间,只为了周市长半天多时间的视察,这里面的得失有谁说得清楚。

    当然,周市长带着笑容而归大概是县里忙乎这么长时间的最好回报。对造纸厂而言,周市长还给他们留下了一份希望,市财政的拨款。

    等周市长走后,丁书记再没有追究责任的心情。不说周市长对陈浩工作的肯定,但孙承敏态度的转变已让他很是心烦。更何况他知道周市长对这件事情已表明不追究的态度,他要是硬追究不但会受到下面人的强烈反对,万一在传到上面,依周市长一贯的强硬手段,对他不会再是敲打这么简单。

    明天是周六,陈浩打了几个电话,收拾东西和孙县长打声招呼匆匆离去,用顺手的党和平也被他带走,顺便让他把他对象一起叫上。

    来到招待所,陈浩让党和平进房间把水果搬到车上,正打算上车,沈红笑盈盈地站在他跟前,道:“县长大人,小女子明天就要装修招待所,你想住哪?”

    旁边的党和平听到,不禁暗自责怪自己粗心,没安排好领导的生活。

    这几天党和平一直跟在陈浩身边忙前忙后,有时回到家都大半夜,这些辛苦陈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见到党和平有些愧意,他伸手在他肩上拍拍,示意他没关系。

    “县政府有单身宿舍,你先把我安排在那吧。”陈浩说完,见党和平领着一位二十来岁,长着一副小鸟伊人的姑娘来到跟前,忙伸出手道:“这段时间县里比较忙,耽误了你俩谈情说爱的时间,很对不起跟我一起去省城,小党和我办完事你们在那逛逛。”

    “陈县长,您太客气了。党和平能跟在您身边工作是他的福气,我们非常感jī您。”胡小妹和陈浩第一次见面,感觉他的手很温暖很舒心。她很是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有些像邻家大哥哥感觉的男人,这位传说中全国最年轻的副县长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有男人味的多。说实话,陈县长这三个字在她没见到他时便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哥哥崇拜他,党和平更是经常把他挂在嘴边。有时候两人约会,谈论的话题都跟他有关,恨的她有几次冲口而出。“你那么在意陈县长,干脆跟他过去好了。”

    完脾气后,见到党和平满脸茫然样,又觉得很可笑,没事干吃男人的干醋干嘛。

    对于不在体制内的胡小妹而言,陈浩的话带给她的是感动。怀仁县是个小县城,这里的人去趟省城回来都得跟别人炫耀半天。她没想到身为副县长的陈浩竟然要带她俩去省城玩,这该是多么让人自豪的事。

    党和平的反应这是jī动地想要哭,他知道领导到省城一般会拜见些高官,有些人穷其一生他也不可能奢求见上面。

    而这次领导竟然带他去,这说明领导已认可了他的工作,准备把他纳入他的圈子。天呐他恨不得仰天长哭,自己辛辛苦苦地工作就为了等待这一刻,没想到转眼间机会就来到他眼前。

    在车上,党和平心里很不安。以往,领导带他出去路都不算远,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地界就到了。这次上千公里的路途让他感到幸福的时候更多的是惶恐。县级干部为秘书和女朋友开车,这份荣耀实在让人有些诚惶诚恐。

    而且,他不知道领导要带他俩去省城,身上装的钱也不多。最该死的是路上连点吃的都没准备,这样的秘书当得真失败。

    陈浩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长途跋涉对他而言实在是家常小菜。大冬天,外面出了黄sè基本很少见到其它颜sè。见坐在后座的两人没事可干,笑着说道:“小党,车尾部有饮料和吃的,自己取出来招呼小胡,别客气。”

    党和平答应一声,翻身在后面的箱子里找到健力宝饮料和几包压缩饼干,打开一罐递给陈浩,给自己和女朋友也各开了一罐。

    “前面,有黄羊。”紧盯着前方的胡小妹惊喜地喊道,上百公里没见到人烟,猛然间看见活物,心里的兴奋可想而知。

    黄羊是群居动物,而且夏天往国内跑,冬天基本全跑到méng古国越冬。这些年,家羊属集体财产,村民们无权自食,黄羊就成了大西北人人们猎取的目标。

    大西北人逮黄羊很有一套,有经验的猎人知道黄羊有喜光的特xìng,到晚上他们往往把十几个大号手电筒堆放在一起,黄羊见到远处的亮光就会奔跑过来,处在下风口的狩猎者端着枪,可以轻而易举地射杀大批的黄羊。甚至那些开始并没有被射中的,在眼hua缭乱的灯光下,也会像着了“魔”似地不肯逃离,最后只能束手待毙。

    也有些人开着车追黄羊,受到惊吓的黄羊在车灯的照射下慌不择路,有些倒霉蛋直接撞在电线杆上,成为狩猎者的美食。

    黄羊的奔跑度非常快,最高时为9o公里左右。在牧区有这样的俗话:“黄羊窜一窜,马跑一身汗”。

    像这种善于奔跑的动物,陈浩虽然垂涎它的美味,却也只能是忘羊兴叹。看着这只羊悠闲自在地从他车前面跳过,其快如飞,转瞬即逝。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赌约

    陈浩等人到了省城,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www.uu234.com书友整_理*提~供

    在怀仁县,在这个点大街上已是人烟稀少。xiao地方,没什么娱乐活动,在家里看看电视或是找几个人打打牌,摆摆龙mén阵,也算是大家的业余生活。但在数百万人的大都市,这里正是夜生活的开始。

    酒馆、餐厅都成了人们相互拉拢感情或是谈生意的好场所。陈浩带着党和平和胡xiao妹直接来到豪雅大酒店,mén口的停车位大部分都是政fǔ单位的车。可见,公款吃喝还是豪雅大酒店的主要收入之一。

    此刻,豪雅大酒店mén口正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走来走去地张望,带着mao线织成手套的一对xiao拳头正凑在嘴边哈气,一看就冻得不轻。姑娘个头到不低,只是穿着很普通,清一sè的蓝sè棉衣棉裤,左肩处有一处明显缝补过的痕迹。

    见到陈浩等人走来,姑娘快步上前伸出手,道:“好久不见,你比以前更黑更粗壮了些。”

    陈浩笑着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打趣道:“看样子这几年你在下面支教生活的不错,还长胖了些。”

    眼前这位姑娘正是他前世的班级辅导老师赵红梅,他在团省委实习时亲自送到乡下支教的青年志愿者,在村里他曾和她有个赌约,三年中她不当逃兵的话他愿意为她做一件事。今天,他专mén把她从乡镇叫上来,慰劳她在下面所受的苦,也为了三年前的一个约定。

    “什么呀人家这是穿的厚。我还没嫌你长得胖你倒是挑起我的不是了,怎么样,这几年过的不错吧。听人说你早已不在团省委干了,我还以为咱俩这辈子在见不到面了。我现在称你为陈干事还是……?”赵红梅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陈浩前世的辅导老师模样,嘴皮子溜溜的。在乡镇呆了几年来时间,又多了丝泼辣。

    陈浩还没说话,边上的胡xiao妹已捂住嘴笑个不停。她没想到堂堂的一个副县长竟然被人家当面开玩笑,而且这姑娘还一点不知道状况。

    党和平在下面偷偷地拉拉胡xiao妹的衣襟,提醒她不要在领导面前失礼。其实,听到赵红梅的话,他也想笑,但他不能笑。

    “这两位是?”赵红梅这才注意到陈浩身边的两人,不由地吐吐可爱的舌头,模样甚是可爱。

    陈浩为双方介绍完,笑道:“我和你还有约定没履行,怎么会不见面?你怎么不在大厅等?快进去吧。”

    对于陈浩和她三年的约定,她以为是当时的玩笑话,根本没当真。见到陈浩要往里面走,赶紧拉住他。“都是熟人,干嘛非去这么豪华的地方?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陈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现是路边的一个xiao餐馆,不由地暗自责怪自己大意。自从当上县领导后,他每天jiao往的人都有一定的身份,吃饭向来是进最好的饭馆。一时间忘记赵红梅的家境和在乡下支教的经历。难怪她不进去,主要是豪雅大酒店的消费远远地出她的起付标准。

    “走吧,今天我请客,里面还有位朋友。”

    钱是人的腰,不管是男人还是nv人都不例外。陈浩执意要进这家豪华大酒店,赵yù梅有些心虚地摸摸自己的口袋,不知道今晚的钱带够了没有。胡xiao妹往里面探探头,看到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地面都能照出人的影,心想这地方肯定消费不低。她和党和平不知道陈浩要带他们到省城来,也就带了三百来元。一路上吃喝全是陈浩买的,她很想回请陈浩一顿,尽管会贵的让她心疼。但这地方他俩没有亲戚朋友,一时间想借钱都找不到地方。

    大堂经理李net口有个人影特熟悉,忙跑出来看个究竟。还真是他,急忙亲自拉开大厅mén,恭敬地说道:“陈先生,请。”

    “进吧。”陈浩说完,问李net。“我那位姓张的朋友到了没?”

    “到了,我把他安排在一号包厢。”

    陈浩点点头,率先进入大厅。赵yù梅等三人听到两人对话,才知道陈浩早已经订好了地方,跟在他后面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看哪里都新鲜。

    胡xiao妹拉着党和平的手悄声问道:“这地面怎么明晃晃的,是什么材料?”

    党和平故作高深地笑笑,没有回答她的话。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答案。在县城和市里的饭馆都是用水泥铺成的地面,这样的地面他们还真怕踩坏。

    一号包厢是豪雅大酒店专mén给他预留的最大的包厢,别人再有钱也订不上。当陈浩等人走进包厢时,四十岁的团省委书记张旭辉站起来伸出手和陈浩相握。

    “听见今天你要请客,我早早地来到这里,现在可是饿的前心贴后背喽。”

    张旭辉的玩笑话让李net差点背过气去,陈浩的客人他们哪敢怠慢,这些人可是酒店的金主。上次陈浩带来的组织部副部长和市财政局局长这段时间可没少带客人在酒店消费,而且组织部年底的聚餐也定在这。张旭辉这样讲不是故意在他面前告状嘛,幸好陈浩的话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甚至想上去拥抱他大喊几声“领导英明”。

    “你偷吃也不把嘴搽干净,嘴角还留着点心渣。”

    陈浩随口回句玩笑话,顺便把他带来的人介绍给张旭辉。他在团省委实习期间和张旭辉接触的不算多,到地方上工作后每回来省里都会chou空看看他。毕竟,张旭辉是团省委书记,下放后便是某市的市委书记,和这样的人打好jiao道也是陈浩的必修课。这不,他现在就有事求到人家头上。

    见到张旭辉出现在这间包厢里,赵红梅有些诧异。当年她们下乡支教是张旭辉曾参加过动员会,并和省委领导一起坐在主席台上。她记得主持人介绍他是团省委书记。在她眼里,他可是位高高在上的大领导,竟然能出现在这里,实在让她有些兴奋又有些惶恐。

    “张书记,你好,我是支教的赵红梅。”赵红梅拘谨地双手握住张旭辉伸出来的手,和陈浩开玩笑是因为她没有把陈浩当领导看,再加上陈浩和她年纪差不多。而张旭辉则不同,一开始在她心中的定位就是厅级领导,她这几年见到的最大的官不过是乡党委书记等科级干部。猛然间见到张旭辉她还是很紧张。

    “赵红梅,大学毕业后主动参加团省委青年部组织的青年志愿者支教活动,头两年在山区村里xiao学教学,后到乡镇中学教学,曾获得优秀志愿者、优秀教师等荣誉。大学生在山区里能安心地呆近四年的时间实在是不容易,今天我可要向你这位巾帼英雄多敬几杯。”

    这几年,青年志愿者下乡支教活动是苏南省团省委的一大招牌。赵红梅是第一批参加支教活动的人员,三年过去,有很多人受不了农村的苦早已回到城市。这批人只有区区几人坚持在支教的岗位上。张旭辉作为主办方的最高领导,早已把这几个人的履历印在脑海里,当陈浩介绍赵红梅时,他脑海里的资料已和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谢谢张书记的夸奖,等会我敬您。”赵红梅听到张旭辉的一番话,激动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在支教的这几年里,见到她们这届同学很多人都分到政fǔ机关,她也中途有过退缩的念头,好在她不服输的jīng神一直让她坚持下去。此刻,张书记的话就是对她这几年付出的评价,苦也值了。

    党和平和胡xiao妹这才知道在他们身边的赵红梅竟然是支教的大学生,能在山区一呆就是四年时间,光这份毅力就值得他们尊敬。

    “你就是陈县长的秘书吧。”张旭辉笑呵呵地望着党和平,见到他点头,张旭辉继续道:“xiao党,你可跟对了一位好领导,要好好地向他学习。八一年的时候,不满二十岁的他在团省委实习,提出青年志愿者支教活动,还带队参加全国语文教学竞赛,为苏南省取得两个冠军、一个亚军、三个季军的历史最好成绩,……。”

    张旭辉的一番话让三个人差点被震晕,不到二十岁就取得他们一辈子达不到的成就,这样的光辉历史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赵红梅此刻看陈浩的眼神又有所不同,她这才知道当年的陈干事现在变成县级领导。

    听到张旭辉说起他以前的光辉历史,陈浩难得地老脸通红,忙打断他的话道:“xiao党,我当年取得的成绩都是这位团省委书记领导有方,你一会多给领导敬几杯,领导一高兴,说不定会传你几招心得。”

    “是,一定完成任务。”党和平干脆利落地回答。

    他今天算是掉进蜜罐子里,心里不是一般的甜。他知道陈县长在省城有关系,没想到今天一见面便是位厅级领导,看来当他的秘书想不达都不行,但前提是为领导服务好,这点觉悟党和平还是有的。

    作为一个前途无限的厅级干部,张旭辉很懂得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抛开陈浩深厚的背景不谈,单单是他的能力也让他很欣赏。所以,他一反常态地和陈浩带来的人亲热,冲得就是陈浩这个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胡搅蛮缠的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胡搅蛮缠的人

    各人见礼完毕,张旭辉被安排在上位,陈浩挨着坐下,其他几人也纷纷落座。www.uu234.com书友整_理*提~供赵红梅和胡xiao妹坐在一起,两人谈些nv人间的话题。

    陈浩点好酒菜后问道:“打算什么时候下去?”

    张旭辉原本今年想下到市里任职,和陈浩谈过此事,运作过程中出了些问题,没如愿以偿。

    “明年瞅机会吧。我说你赶紧调回团省委得了,干出些业绩,再熬上几年资历,到时候下去怎么也能当个市长之类的官。”

    陈浩知道张旭辉说的是实情,团省委别看是人民团体,但实际上是培养党委的接班人的系列。只要里面有人照应,级别还提得快。到时候一外放,就是一方父母官。可团省委在地方上隶属于省委,别人进去没事,陈浩现在要是进去就属于自投罗网,没事干纯粹找chou型。当然,他不会把他和新来的省委书记的事讲出来。即便很明显,这种事也不能摆在桌面上。

    “我嘛,在下面干的tǐng舒心,倒是有个人需要你伸把手。”

    陈浩指指正和胡xiao妹说话的赵红梅,当初支教志愿者下去时,团省委为她们制定了一些优惠政策,其中有优先安排进一些好单位的条款。

    听到陈浩的要求,他微微一笑,道:“团省委怎么样?”

    陈浩点点头,趁上菜工夫,两人已完成别人做梦都想完成的事。在边上的党和平只有听的份,就这样的旁听机会别人想参加都没机会。当他听见张旭辉和陈浩打哑谜般地轻松决定赵红梅的去向,不由地直咂舌,在他眼里比登天还难的工作安排在人家眼里不过是桌上的一盘点心,如此轻松写意。

    一号包厢的酒菜很快端了上来,众人酒过三巡后李net照样敬了一圈酒。当然,在陈浩的介绍下,张旭辉立刻决定豪雅大酒店以后成为团省委的招待酒店。李net听了大喜,陪着众人又多喝了几杯。

    在随后喝酒的时间段,张旭辉详细地询问了赵红梅的一些近况,心里很满意。

    “陈县长,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赵红梅站起来双手举起酒杯,心里的感jī溢于言表。她到现在已知道陈浩今天请张书记吃饭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她的工作,当年只是一个玩笑式赌约没想到在酒桌上变成了现实,让她感动的同时更是自豪。她刚开始去的村子叫疙瘩村,连厕所都没有的地方,生活的贫困可想而知。很多大学同学都笑她傻,说她本身就是丑xiao鸭,在村里再过几年就成了真正的村姑。村里没有厕所也变成他们嘲笑的对象。

    就连当年追求她的男生也放弃了对她的追求,估计是嫌她皮肤变黑了,手也因劳作变得粗糙起来。她调到乡镇中学后,有好些领导有意无意地暗示只要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会让她的日子过得舒服些。这些,她全熬过来,只因她相信这世上总有美好的东西存在。今晚,神话xiao说中的丑xiao鸭变天鹅的故事实实在在生,她就是故事中的主角。这一切,只源于他。

    爱情不能当面包,理想也不能当饭吃。在现实社会里mo爬滚打四年时间的赵红梅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还真有不索取报酬的付出,陈浩就是其中一位。他在她面前打开一道通往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她的感jī。

    “不用谢我,你最应该谢的是你自己,要不是你的坚持,要不是你的努力,你今天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更不可能被张书记看重。来,把张书记也带上,三人一起为了你的坚持喝一杯。”陈浩说的是心里话,要是赵红梅没有坚持下来,他会早已把她忘在脑后。

    “不错,xiao陈的话讲到我的心坎里,这机会你是用自己的表现争取来的,不用感谢任何人。可我知道你还真应该感谢xiao陈,你到乡镇中学教书,xiao陈县长可没少托人照顾你。”

    “你是听赵晓亮说的吧,他这人你还不知道,满嘴胡言1uan语,纯粹是个大嘴巴。”陈浩刚说完,便听见外面走廊里有个人在大声嚷嚷:“谁在说我?是陈浩吗?”

    顺着服务员打开的mén,陈浩见到赵晓亮一脸贼笑地站在mén口。

    这位太子爷推开服务员阻拦的手,施施然走进来,嘴里还叼着根牙签。见到陈浩等人笑着说道:“我先处理点sī事。”随即,他转过脸瞪着眼睛问服务员:“你们不是说一号包厢怎么不对外开放吗?他们怎么在这里?”

    服务员被这个活宝nong得不知如何是好,或者说被他的无赖打败。包厢里谈事情,她站在外面随时等里面的召唤,没想到这位客人见到她,非要进包厢看看里面坐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然让豪雅酒店破例。她一时没拦住,让他冲了进来。

    李net这时赶过来,陪着笑。“赵大少,一号包厢确实是不对外,陈先生是我们董事长的贵客,是特例,请赵大少海涵。”

    赵晓亮把牙签从嘴里net,还没有说话,便听陈浩说道:“赵大少很威风嘛,你麻溜点,要么进来坐下,要么出去,省的站在那晃眼。李net,这间包厢以后放这位赵大少进来,只不过价钱加倍。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先出去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包厢这么大,啧啧啧,还是意大利进口沙,我还就不走了。”赵晓亮气鼓鼓地搬张凳子坐在桌旁,眼睛在党和平身上看来看去,仿佛现一件好玩的玩具。

    “爱走不走,我们先喝酒。”陈浩根本没理他这个茬,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应该叫你xiao赵呢还是赵大少?来,先走一个。”张旭辉举起酒杯冲着赵晓亮一晃,喝完杯中酒。

    “哎,老领导,你这是骂我呢还是损我?还是领导们的生活好,喝的还是极品茅台,我敬你。”赵晓亮抓过身边党和平的酒杯,朝张旭辉的方向点点,张开大嘴把酒喝进去。旋即摇着头,道:“还是老领导厚道,哪像某些人?重sè轻友啊连个酒都不想给喝。”

    得,来了个胡搅蛮缠的主。

    党和平等人如是想。

第二百三十三章 碰运气

    第二百三十三章碰运气

    人生的际遇很奇妙,有时候,毫不相干的人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下可以相jiao于一点,随后生多次碰撞,成为朋友。www.uu234.com书友整_理*提~供

    陈浩在团省委青年部实习期间,赵晓亮就在那里面工作,算得上是张旭辉的部下,也是他的同事。

    按理说,陈浩当时是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团省委实习的,在那里没身份和地位。而赵晓亮父母可是经贸部的领导,爷爷也是老革命。出生在这样家庭里的他在京城里也算是太子党一类。他是嫌父母总给他介绍对象才跑到苏南省散散心,成为团省委里hún日子的另类。身份相差悬殊的两人原本应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永远不会产生jiao集。

    但世事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两人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更巧的是两人还同住在省政fǔ单身楼,晚上闲着没事的两个单身汉能干什么?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酒不但能解忧,更能解寂寞。当然,一个人喝酒那不叫喝酒,而是喝的寂寞。一群单身男人聚在一起也不叫喝酒,而是斗酒,寂寞是没有了,全是醉话。天生喜欢热闹的赵晓亮见陈浩是学生,大概起了想带坏他的念头,提着酒和一袋hua生跑到他的房间和他喝,结果被陈浩灌倒。第二天晚上,他又约上其他两个单身和他喝,照样被他喝倒,三个不行五人,无人不行十人,结果一栋楼二十几个单身捆在一起和他喝,照样被陈浩这妖孽喝趴下,整的这帮人都喊陈浩是禽兽,一来二去,两人的友谊从酒桌上,从空虚单调的生活中建立起来。

    这种友谊无关身份的高低,也无关风hua雪月,更不是喝顿酒第二天就装作不认识的酒友。这种不掺杂sī心杂念的友谊比工作上、酒桌上认识的朋友关系更牢靠。否则,赵晓亮不可能听见包厢里有人还非要跑进来充当二世祖砸场子。

    只不过,他这个反面角sè扮演的太成功,唬住了党和平、胡xiao妹和赵红梅三人。

    “得了吧,这些国酒怎么能入了赵大少的眼。你少在我们跟前哭穷,要不要我揭1ù下你的**生活,比如你家里藏的那瓶八二年的洋酒,……。”陈浩根本不理会赵晓亮的扮的可怜相,准备给他揭揭底。

    “你少提拉菲,一提我就来气。可怜的我当年jiao友不慎,认识你这位披着人皮的狼。你知道我收集那箱酒有多么不容易,可你倒好,在我家呆了一晚上,就只给我留下一瓶,还把我弟弟和妹妹灌醉,在netg上整整躺了两天,被老爷子教育的跟孙子似的,你还有脸提。”

    “这能怪我?谁让你把那箱酒看的比命都重。你弟弟和妹妹偷你的酒跑到我房里和我喝,我能阻止他们。再说,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俩是偷来的酒,他们自己喝倒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浩想到当时的情景,也感觉非常可笑。那天晚上,趁着父母带赵晓亮出mén相亲,他的宝贝弟弟和妹妹像是蜜蜂搬家似的源源不断地拿来酒,三个人如牛嚼牡丹般狂喝痛饮。结果,兄妹俩敌不住红酒的后劲,倒在他睡的netg上说着醉话。他才知道喝下去的是八二年的拉菲,而且还是兄妹俩从哥哥那偷来的。前世只是xiao人物的他甭说没喝过拉菲,见都没见过。

    兄妹俩在他netg上得意地说着赵晓亮现只剩一瓶拉菲时会如何如何的醉话,陈浩却在地上翻腾喝空的酒瓶,想再尝尝八二年的拉菲到底是什么味,可五个瓶中空空如也,让他很是不爽。

    第二天,王紫虹大早上给他打电话说她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他忙着去见她倒把这事忘在脑后。谁料到事情都快过去大半年了,赵晓亮还是一脸rou痛样。

    陈浩的一番话堵得赵晓亮说不出话来,干脆拿着酒瓶和众人碰杯,好似他要把前面亏欠的债补回来,倒让陈浩一阵好笑。

    当然,陈浩知道他是在耍活宝活跃气氛,也就随他去。只是他不明白这位太子爷不是回到京城去了,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莫不成又是家里人bī着相亲?

    有时候,在酒店吃喝不是真正的目的,像张旭辉他们这些领导很少有自己的sī人时间,饭点上总有人请客。所以,他今天能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和陈浩聚聚。坐了一阵,他先告辞回家。

    张旭辉一走,赵晓亮显得更加活跃,妙语连珠逗得两位nv士笑声不断。这家伙,整个一自来熟,不用陈浩介绍,便胡妹、赵妹地称呼个没完。

    等众人笑够了,吃饱了,赵晓亮趴在陈浩耳边悄声道:“哥哥知道你奇怪我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哥哥就是不告诉你。”

    说完,他还臭屁地拢拢头。“哥那边还有一桌等着,先过去了。”

    陈浩搂着他的肩膀把他送出mén,“有事你吱声。”

    “靠,你才是老鼠。安了,电话联系。”赵晓亮在不知不觉间把陈浩的口头禅也学了个十足,摆摆手进入五号包厢。

    陈浩刚进入包厢,现赵yù梅看他的眼神不对,忙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你脸上没hua,再抹也是白搭。”赵yù梅白了陈浩一眼,端起酒杯道:“谢谢我再敬你一杯。”

    “我先前不是说了,你要感谢的是自己嘛。”陈浩很是不爽地回敬她一眼。诚然,他帮她安排工作不是为了图她的感谢,而是她的坚持感动了他。

    却不料赵红梅跺跺脚,扬着被酒jīng烧红的脸,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托人照顾我。”

    “原来是为这事,托人照顾你的是刚才那位赵家大少,要不要我把他再请回来,让你当面谢过。”说实话,助人为快乐之本。此刻,陈浩的心里很是快乐。

    “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谢字我已经送出,接不接受在于你。”赵红梅一气之下恢复她伶牙俐齿的本sè,怏怏地坐回座位。她很清楚,要不是眼前这位谦虚的有些过头的男人出面,赵家大少认识她是谁?

    她在乡镇教书期间,也曾受到乡镇领导和校领导们的sao扰,但没过多久,那些sao扰便远离她的身边。要不是张书记透漏,她还真不知道陈浩其实一直在暗中关心她。这个可恶的男人,还真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好了,要真想谢我,拿出你在下面的劲在今后的工作中好好表现。”陈浩没等赵yù梅接话,继续道:“今晚大家就住在这里,房间已准备好,钥匙在前台领。等会xiao党和我走一趟,两位nv士今晚去逛街,有人在外面等着。”

    大家对陈浩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有些兴奋。豪雅大酒店入住,这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更何况还能逛街,nv人的最爱。

    说实话,从xiao地方来到省城,他即便是安排两位nv士去休息,她俩也睡不着。赵yù梅倒好说,以后在省城上班,逛得时间蛮多。胡xiao妹好不容易来省城一趟,她肯定想看看省城的夜景。

    等陈浩一行在大堂经理李net,就见到不远处有个xiao身影拉开面包车的mén冲出来,边跑边喊:“大哥哥,我在这。”

    “xiao草,慢点。”陈浩紧跑几步,一把抱住迎面跑来的xiao公主,把他的下颚在她粉嫩的脸上蹭蹭,逗得xiao草直乐。

    “啊好大的苹果。”xiao草从他的棉大衣口袋里翻出一个大苹果,迫不及待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嗨嗨嗨,哥哥口袋脏,这样吃肚里会长虫子。”陈浩拍拍她的xiao屁股,伸手要夺她手里的苹果。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大哥哥,这不是你说的嘛。”xiao草很是“天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却把苹果用两手紧紧护住。

    陈浩没想到这个xiao丫头竟然拿他的错误堵他的嘴,不由地老脸一红。道:“大哥哥上次有些懒,没洗手就吃饭,这是大哥哥的不对。以后xiao草要监督大哥哥,只要大哥哥不听话,你就不让大哥哥吃饭好不好?”

    “不好”xiao草很是调皮地在他怀里扭扭身子,xiao声道:“以后大哥哥不洗手,就让xiao草喂你吧。”

    说着,她眼里闪着迫切的眼神,看样子是巴不得陈浩不洗手,她好喂他饭吃。

    陈浩闻听此言,差点摔个大跟头,他和xiao草倒是谁哄谁?

    胡岚走到他身边,抱走xiao草,温言道:“你快去办正事,这里jiao给我。”

    “好的,注意安全。”陈浩注意到在不远处有四人呈戒备状态,知道是虎哥安排保护姐妹俩的人,不由地微微心安。xiao声地嘱咐胡岚一声,momoxiao草的头,旋即把车开过来,让xiao党往面包车上卸了三箱苹果。和nv士们告别后,他带着xiao党去见郑柏杰。

    郑柏杰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党和平在秘书办工作,带xiao党去正好拜见下老领导。他则是和郑柏杰师兄谈下市财政局武广的事,送些水果,顺便看看师兄能否给引见下新来的省长。

    当然,他纯粹是来碰运气,一省之长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运气一说在国内源远流长,按字意理解,运是动词,气是名词,但运气并不代表把气运来运去,那样反倒成了xiao说里高深的内功。严格来讲,运气是指某种事件生的概率微xiao、随机xìng强、无法计算且不可控制的情况下,事件结果产生后恰好与某人的猜想或个人情况决定一致,并且在现实中生,一般为不可思议或完全不可能存在的背景下生的事件。是chou象的东西,也是大家都想拥有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道家和佛家不信运气,佛道二家的区别在于佛家的意念是要一个人无求于世,道家的意念却相反,要一个人不被世人所求。世上最快乐的人,也就是不被世人所求的无忧无虑的人。道家最有名最有才智的哲学家庄子,他时常告诫我们,不要太出名,也不可太有用。太féi的猪要被人杀死,去供神;羽mao太美丽的飞禽,易遭猎户的注意。他又说了一个譬喻:说两个人协同去掘坟,偷窃死人所穿戴的衣物,为了要得到死人口中所含着的珍珠,竟连死人的头颅,连同颊骨和下颚都用铁锤给敲碎了。

    简而言之,佛家的思想是要人随遇而安,不可强求。道家的观点是中庸之道,不可成为人们眼中的出头鸟。尤其是在文化思想领域占主导地位的道家不信幸运和命运的这种思想,对中国人好悠闲的xìng格的形成,有着很重要的关系。

    所以国人在改革开放的初期,面对着汹涌而来的西方文化,不知道如何是好。开始是抗拒,拼命抵制外来的事物,这很符合人类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心理。过度一段时间,现西方文化里也有些好东西,便开始有选择地吸收,这正是活学活用拿来主义的jīng髓。到后来,感觉这样做不过瘾,干脆全盘吸收。于是乎国人的道德观出现扭曲。一夜情、试婚、1uo婚、xiao三等等成为主流文化,甚至离婚也成为一种时髦,还堂而皇之地冠以“鞋子合不合脚”的理论为之辩护。为此,国内官场一度出现家庭稳定成为提拔官员的一个硬xìng指标。这里的家庭稳定实质是看官员离没离婚,离婚等同于政治污点不可重用。

    当然,尝到甜头的国人很有创造xìng,实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土政策。官员不离婚,但他可以包养情人,而且还尽吃窝边草,草还必须嫩。娱乐圈嘛,一脱出名成为最快最省事的途径。写真全都要一丝不挂,否则,不吸引人的眼球。成为xiao名人还得经常闹点绯闻、骂骂人、写写我和某某不得不说的事情之类的话题,或者干脆像冠希那样整猛料。全然撕去温情的伪装,真空出场。

    经济方面也采取拿来主义,或者搞全卖光政策,以至于房地产和外资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增长点,贪污**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痛。

    其实,国内大形势是好的,政策的制定也有其科学依据。只不过在资讯达的时代,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被无限制地放大而已。

    在陈浩眼里,佛家和道家两种思想不可取。一个人要想在世间生存的好点,要想在官场上有所展,施展自己的抱负,随遇而安和中庸之道肯定行不通。天上不掉馅饼这句古话早已告诉我们什么事都要自己去争取,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告诉我们要坚持,无yù无求还不如出家当和尚得了。

    运气等于坚持+积累+机遇,陈浩就记得有两个娱乐圈的人算是有运气的人。

    其中一位是陈豪,三十岁前这位仁兄曾经没工可开过,也曾以很贱的形象演过很多垃圾电影甚至是准三级片,就这样坚持到三十岁。大概无线看中了他的贱人形象吧?请他回来做坏人衬托好人,拍第一部剧集是《洛神》里的男二号大坏蛋,然后他就红了。而同他一起衬托男nv主角爱情的郭羡妮现在还摆脱不了坏nv人的形象。接着的《绝世好爸》就确定了他一线xiao生的地位,仅仅两部剧,成功的mén就此为他打开。他的成功一半是运气,一半是他长久以来积累的演技。

    另一位仁兄是吴卓羲,他在给古天乐伴舞的时候被看中,推荐他做了演员。然后他用一年时间跑了两个龙套,接着就在《冲上云霄》里演男二(或男三)号了,马上就拥有了很多fans。接下来的戏里就做一号。这个绝对是运气的体现,他偶然的遇见了贵人,又很幸运的合了高层的眼缘。他还有一个很多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长得帅。演技可以慢慢锻炼,长相却是努力不来的。拍了几部戏,fans数量急上涨,又顺利的出了唱片。很多人努力多年不果的事情,他在3年里面就轻轻松松全做到了。

    陈浩是重生的人,本身拥有别人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他知道后面的大事走向。但要想加实现自己造福一方百姓的目标,国家政策和国情他无法改变,但能不能取得上面大人物的支持取决于他的争取。顾红军书记现在调到中央,成为国家领导人,固然权势比以前大了许多,可对他而言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原先,顾红军当省委书记的时候,他只管低头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面的事根本不用他去考虑。可随着顾书记的离去,他手上的工作一度处于停顿状态,让他也开始重新审视苏南省的官场。

    苏南省现在最有权势的是省委书记和省长。

    省委书记他指望不上,人家不踩他两脚他已经在烧高香。剩下的就是这位来自学院派的中坚人物龚军省长,他必须要取得他的支持。

    在郑柏杰师兄那,他得到两个截然相反的结果。好结果是怀仁县副县长林震调入怀庆市成为副市长的事已成定局,就等着调令。坏消息是他想抱粗tuǐ的龚省长今天下午刚去了京城,不得不说他的点背。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武广的事还得等待时机。

    算起来,他今天的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太坏,有得必有失,古之人不欺他也。

第二百三十四章 梦魇

    从郑柏杰师兄家出来,陈浩看看时间已接近十一点,这时候再去拜访恩师时间稍嫌晚,他便带着党和平回到豪雅大酒店。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胡xiao妹和赵红梅已回到酒店,两人正兴高采烈地站在大衣镜前比划着新衣服。见到陈浩和党和平进来,两人略微感觉有些害羞。陈浩注意到netg上放着一堆新买的服饰,心里暗自赞叹胡岚会来事。他记得有句话说“nv人总觉得自己的衣橱里缺件衣服”,由此可见,nv人对服饰有种天然的占有yù。

    尽管这些衣服来自地摊,但现在的地摊货可不是陈浩前世便宜货的代名词,要知道国营商店下班比政fǔ工作人员还准时,而且样式还特别难看,千篇一律。

    见到两nv脸上兴奋的笑容,陈浩因为龚省长恰巧不在而有些不爽的心情也被她们的快乐所感染,和她们聊了一会,便告辞离去。离开前,他告诉党和平明天的任务是陪nv朋友逛省城,回去的时间他会通知。

    等陈浩走后,党和平等三人抑制不住自己的快乐,不由地大喊“耶”。

    赵红梅的幸福之路从今晚便被打开,有着团省委书记张旭辉为她撑腰,她在团省委的未来指日可待。从此,那些暗地里瞧不起她的同学也只有仰慕她的份。

    胡xiao妹这位来自xiao县城的乡下妹在松软的席梦思netg上尽情地翻滚,她从没想过能有一天住上如此豪华的套间房,更没有想到那位令她有些自惭形愧的nv人会为她们买如此多的东西。当然,她更多的是想着自己的男朋友。她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今晚给她带来的震撼够她消化一辈子。那个年轻的副县长能和厅长平起平坐,能带她们出入奢华的场所,这一切让她对权力有了重新的定义。从今晚开始,她决定不再抱怨男朋友没时间陪她。她相信,年轻人的今天就是党和平的明天。

    党和平当然没胡xiao妹这样天真的想法,身为体制内的人,他知道陈浩今天的一切不仅仅是运气使然。别的不说,单单是像赵大少这样的牛人都没资格进入一号包厢吃饭,他知道自己更没资格。

    他的目标很简单,服务好领导。最好能跟着领导进市委,等到时候他的会比现在高得多。郑柏杰在怀仁县的秘书曾永贵在他离开县城的时候被安排在乡镇当乡长,要是他一直跟着郑书记到省里,怎么也比当乡长强的多。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他很清楚,他将来的命运决定在陈浩手里。

    正坐在沙上给xiao草讲故事的陈浩不由地打个喷嚏,rourou鼻子奇怪地看看在旁边温柔地注视着他俩的胡岚。

    胡岚被他灼热的眼神晃得有些慌1uan,忙拉起xiao草道:“该睡觉了,要不然明早又要赖netbsp;“姐姐,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我今晚多玩会还不好?”xiao草的一只xiao手紧紧地拽着陈浩的衣服,xiao眼神里满是哀求。

    今年已满十三岁的xiao草个头已长到一米五左右,在外人眼里已是少nv。可她还是依恋陈浩的怀抱,依恋他的亲情。而陈浩下意识里还是把她当成xiaonv孩,喜欢抱着她玩,像哄xiao孩似的哄着她开心。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不希望xiao草长大。见到xiao草不愿意去睡,温纯地说道:“好了,明天没课,让她再玩一会。”

    “好了,只要有你在,她什么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xiao草听见姐姐答应她的要求,快乐地在她脸上亲一口,咯咯笑着爬进她温暖的窝,陈浩的怀抱。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在家的感觉更温馨。可是,陈浩的幸福没有维持多长时间,电话铃声的响起划破夜的宁静。

    陈浩接起电话时,心里有种要出事的感觉。盖因这个电话来的委实不是时候,深夜十二点。

    陈浩看看胡岚,示意她带着xiao草到房间里睡去。他则站起身,走出房间。

    “陈书记,临西镇的吴勇失踪了。”电话里艾解放像是投下一枚炸弹,让陈浩浑然没有感觉外面的寒风刺骨。他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但他知道这件事不简单,要是吴勇正常失踪的话,艾解放也不可能半夜给他打这个电话。

    陈浩心里一紧。问道:“有什么不对?”

    “吴勇是临西镇蜈蚣岭的会计,他婆姨正在我这。”艾解放看来电话里说话不是很方便,但话里的意思陈浩很清楚,吴勇的妻子半夜跑到艾解放的房间里,绝不是闲的没事干。

    “好,我知道了,今晚就赶回去。”陈浩没再多言,挂断电话后把车里剩下的苹果全搬到胡岚的房间。本来,他还想把近处这几家送一下,没想到出现这样的事,看来这个心愿只能jiao给胡岚完成。县里有人莫名其妙失踪,他作为分管公安局工作的领导,说什么也得回去看看。

    听见外面的mén响,胡岚从xiao草的房间里出来,xiao声地问道:“你今晚就回去。”

    陈浩点点头,知道兰质蕙心的她看见自己搬水果就能猜出他的心思。他快步走到茶几上,把想送水果的人的名单和联系地址写在纸上。随后快地走到她身边,托住她的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一下,道:“辛苦你了。”

    “路上xiao心些。”胡岚并没有像一般nv人般表现出不情愿的神情,只是把他的外套和鞋拿过来,服shì他穿戴好,

    因为她知道爱一个男人不是把他拴在kù腰上,而是支持他的决定。她很清楚陈浩此刻要赶回去,肯定是县里出了大事。

    等陈浩走后,她感觉好像缺失某些重要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她慢慢地坐回到沙上,默默地抚mo着陈浩写的那张纸条,好像上面刻着一朵花。她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字的痕迹,像是在感觉他的体温。

    至于上面写的什么对她来讲并不重要,在国内,她可以把东西送到天涯海角,只因红旗市有通往四面八方的运货车队。现在,她最担心的是男人的安全,那次的翻车事件是她心中的梦魇。

    今夜,她将无眠

第二百三十五章 高雅的唠嗑

    第二百三十五章高雅的唠嗑

    在回去的路上,陈浩给住在豪雅大酒店的党和平打通电话,告诉他明天带着nv朋友玩完后做jiao通车回去,他有急事先回县里了。

    党和平接到这个电话后心神一直不宁,坐在客房里的沙上苦等天亮。对秘书而言,没有法定假期的说法。作为陈浩的专职秘书,他很清楚领导是想让他好好陪陪nv朋友。但他怎么好意思看着领导忙乎,自己带着nv朋友逛街。

    第二天一大早,赵红梅跟着党和平和胡xiao妹准备去车站买票,却现大厅里的沙上坐着那位让她都有些嫉妒的美丽nv人和她妹妹。这姐妹俩往那一坐,比大厅还亮丽,整个明亮的大厅变成她俩的陪衬。

    昨晚天sè较暗,她没注意到胡岚的气质。此刻,在大厅明亮的光线下,高洁淡雅、神韵兼备的胡岚让她蓦然想起“莫讶*光不属侬,一香已足压千红。总令摘向韩娘袖,不作人间脑麝风。”的诗句。旁边再配上明眸善睐、清新可人的xiao草,真有些人间仙景的韵味。

    见到三人拿着包下来,胡岚笑着迎上去,道:“你们的车票我已让人去买,今天上午由我们姐妹俩作向导,带你们四处转转,走吧。”

    不得不说,胡岚非常懂陈浩。接到陈浩平安到达的消息,兴奋的她一大早赶到豪雅大酒店,在前台知道党和平等人没走,便知道陈浩留下他们的心意。既然他有事走了,作为nv朋友的她责无旁贷地担负起地主的责任。

    赵红梅听到陈浩回去的消息心里有点失落,本打算买上车票回去收拾一下再来团省委报道。没想到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如此聪慧,竟然在这等着她们。面对胡岚热情的邀请,三人对视了一眼后便跟着这对姐妹hua坐上面包车一起她们的省城之旅。

    此刻,陈好已赶到临西镇。在镇政fǔ大楼mén口,艾解放坐进他的车里递给他一沓资料说道:“这是临西镇这些年的财务报表,审计局的同志总感觉这份报表怪怪的,分别找村会计了解些情况。据吴勇的婆姨说,吴勇回去后总是心神不宁,晚上做梦都嘟囔着不是他做的之类的梦话。前天晚上他丈夫出mén后就再也没有回家。据她讲,她男人以前xìng格tǐng开朗,自从干上村里会计后脾气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而且也从来没有一夜未归的现象。她以为我们扣押了她丈夫,跑来向我要人。”

    见陈浩摊开报表,没有吭气,他继续道:“别的乡镇存在着或多多少的问题,但临西镇这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本身就不太正常。吴勇的婆姨在他失踪后,到附近的亲戚家都问过,没见人。我们的人刚下蜈蚣岭调查情况,吴勇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我感觉这件事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艾解放在乡镇工作二十几年,对下面的猫腻非常清楚,他的意思很简单,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作为一位老纪检人员,他有种近乎直觉的判断,临西镇绝对有问题。

    纪检委联合审计局下来审查乡镇工作情况陈浩很清楚,算起来这还是他的主意。他知道艾解放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帮他摆脱目前的微妙处境,同时他也很清楚县委书记的态度。

    陈浩没有再说话,当即看起报表,越看他的眉头皱的越紧。报表做的很干净,从上面看不出问题。但这份报表的数据显示从八零年到现在,镇上已欠款六十多万,而且欠款大多集中在三个村,其中,蜈蚣岭欠款达到三十来万。也就是说蜈蚣岭五十来户户均欠款达到六千左右。

    六千多元钱,在省城普通人家都是大数额,更遑论农村。这就意味着蜈蚣岭的老百姓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庄稼,反而每人倒欠了一屁股债。

    陈浩能看出来,工作组的同志也肯定察觉到,这才开始重点盘查这三个村。

    “县公安局的同志下来没?”陈浩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表态,目前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找人。

    “今天一早就下来了,正在蜈蚣岭搜查线索。”艾解放昨晚给陈浩打完电话后,顺便也通知了叶坤。他很清楚,现在的突破口在吴勇身上,只有找到吴勇,整件事情才会一清二白。

    “临西镇的同志正在上面,要不要先上去。”

    “先去蜈蚣岭看看,一切等回来后再说。”陈浩很满意艾解放的前期工作,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以前县里的农业工作由李和平负责,他只是由于李和平的请假暂时接手,时间太短,他根本没想到临西镇财政会出现这么大的窟窿。要不是王老师到县里反映乡干部多收提留款的问题,他也不会向县纪委隐晦地提出派工作组。而艾解放恰好负责临西镇这片,现其中的问题。

    一饮一啄,岂非天注定?

    陈浩并没有向艾解放了解临西镇领导是怎么解释报表上的事情,人家既然能做出来,自然有一套说法在等着上面的检查。

    蜈蚣岭在临西镇的西面,村后面越二十公里处有一座大山,山上的树木在西北风的肆虐下像被拔光mao的公jī,在寒风中瑟瑟抖。山的形状很像一只大蜈蚣,蜈蚣岭因此而得名。

    跟普通村庄不同的是蜈蚣岭的村房依照地势零星地散落,户跟户之间相隔有一段距离。村间的xiao路是用碎石子铺成,大冬天踩在上面感觉级硬。

    在村委会,陈浩见到只有一位姑娘正在房里看书。姑娘看的极其入mí,两眼间有些红肿,连有人进来都没有觉。

    陈浩走到她身后,现她看的正是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只是这本书封皮都没了。

    这位姑娘看起来有十**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好年华,《红楼梦》里描写的凄惨爱情对她们这样岁数的年轻人来讲,具有非凡的youhuo力。陈浩知道,等再过几年,琼瑶大婶缠绵的爱情xiao说将谋杀无数少男少nv们的眼泪。

    陈浩在今世读书庞杂,本着读史以明鉴,四大名著也被他仔细地阅读过,见到姑娘看《红楼梦》,他低声地颂出《葬hua辞》。

    “谢hua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net残hua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netbsp;。”

    随着他的背诵,原本钻入书中的姑娘慢慢地把眼神聚焦在他的身上,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洋洋洒洒五十二句的葬hua辞,是《红楼梦》诗词之中最绝妙、最被称道的篇章之一。它如泣如诉,泪和血凝,字字句句都同黛yù这个苦命的少nv的命运和个xìng融合在一起,成为独眇古今的“黛yù咏叹调”。

    而陈浩低沉的男音中却又增添一种悲怆的韵味,让姑娘体会到一种读书时感受不到的自悲。

    姑娘饱含深情地说道:“这诗写的真好,再联想到黛yù的命运。这抒情诗,实际上也是隐示她命运的谶语。她如一朵馨香娇嫩的hua朵,悄悄地开放,又在狂风骤雨中被折磨得枝枯叶败,从世界上悄悄消逝。”

    “靠,原来红学家是这样炼成的。”陈浩对姑娘的剖析也暗自佩服,能说出这样富含哲理的话,看来她读《红楼梦》也不是一遍两遍。可是他今天不是来和姑娘谈红学问题,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赞美她。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不是曹雪芹想要表达的观点。《葬hua辞》同荣府中所有青年nv子的命运联系起来思索,已不仅仅是黛yù一个人的诗谶,同时也是大观园群芳共同的诗谶。曹雪芹通过这葬hua辞预想为黛yù悲哭,同时也为“千红一哭”,为“万yan同悲”。”

    “好一句为千红一哭,为万yan同悲,同志,你实在是了不起,能用两个词说出《葬hua辞》的jīng髓。”姑娘此刻看向陈浩的眼神多了一丝崇拜,在她眼里,不之客的陈浩已成为她的知音。物质缺乏的年代,jīng神食粮也同样缺乏。尤其是乡下,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知音就像找五条tuǐ的蛤蟆一样,太难求。

    陈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姑娘认同了他,他才能听到真话。否则,他闲的没事干跑到乡下来yín诗nong对,难道是来泡妞?

    “其实,从《葬hua辞》也可以联想到人身上,黛yù尽管寄人篱下,最起码还能填饱肚子做些诗词。可有些农民辛辛苦苦地种粮,到头来或许还填不饱肚子,甚至大年三十还揭不开锅。”

    “你说的太对了,像我们村里就有些人在大年三十没吃的,跑到我家借粮食。村前那条路,镇里前几年说修,可修了几年也没修起来。还是村里人自己出工出力才铺上石子路。”姑娘一说起村里的事,有点刹不住嘴,见到陈浩听的tǐng有兴致,不由地笑道:“同志,你是下来采风的吧,一看你那样就像个大作家。”

    在后面的艾解放听到姑娘的话后,差点笑出声。他急忙走出房间,在外面捂着肚子痛笑了一回。他掏出烟点上,狠狠地吸一口。

    “nainai的,唠嗑原来也能搞得如此高雅”

第二百三十六章 暗访

    第二百三十六章暗访

    正所谓大千世界,有因有果。www.uu234.com书友整_理*提~供陈浩因身体机能的改善,肤sè要比劳作的男人白一点。又因为读书多的缘故,身上有种一般人模仿不来的知识分子气质。兼之他一上来又背了一段《葬hua辞》,普通nv人都鲜少有人费工夫背这玩意,更何况男人。所以,姑娘把他看成青年也不算离谱。

    陈浩见到艾解放跑出去,知道他有些忍俊不禁,自己又何尝不在肚里笑喷了。作家,承载他前世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没想到今世竟然被人误会成作家。当然,这个身份对他来讲实在是太合适,姑娘和他谈话也不会有任何禁区。想到这,他不答反问。

    “你怎么知道?”

    姑娘听到眼睛不由地一亮,语气中含有无限的羡慕。“你们这类人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气质,一看就知道。”

    面对姑娘自信而得意的神情,陈浩心道:“这是你自己想的,我可没承认呦。”嘴里却道:“我现在需要一些农村生活的素材,尤其是生在村里的真人真事,你能给我提供一些吗?”

    “当然可以,你想要哪方面的?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说。”姑娘看起来极愿意帮陈浩的忙。其实,从她满嘴的“我”,也能看出她是个文化人。

    “比如刚才你说的修路,还有村里最近生什么怪事之类的题材,全是我想要的。”

    “好,我先说修路。我们这个村属于山区,以前根本没有这条石子路,弯曲的xiao道都是祖辈人用脚踩出来。解放后,当时的人民公社感觉村民们进出极不方便,便在六十年代初铺了条石子路,一直通到镇上。这条路据老人们讲是当时全乡镇最漂亮的路,一共修了一年多的时间,村里有很多老人都参加了当时的修路。文革期间,人们全忙着闹**,这条路也破败起来。有一年大水,把路冲断了好几节。八零年,镇领导提出要把这条路补补。那时我刚上高二,记得我爸他们非常高兴,召开村委会时商议把这条路修成水泥路,这样就不怕大雨。我爸为此多次跑到镇里找镇领导,向他们提出修水泥路的要求。镇领导也同意修水泥路,但说镇上没钱,想修水泥路需要向信用社借钱。镇里本着谁借谁用的原则,用我们村的名义向信用社借钱。本以为这条路马上就能变成水泥路,谁知道一直到我高中毕业也没动静。一到下雨天,村里人根本出不去。去年,镇里要求村里出劳力,镇里出钱把这条路修成现在这样。水泥路,自从吴勇和几个干部吵过架后就再没听提起过。”

    为了配合姑娘的采风之说,陈浩特地拿着本子记。听到吴勇,他不动声sè地问道:“吴勇是干什么的?难道是镇里干部。”

    姑娘笑道:“你们这些作家想象力也真够丰富,吴勇不是镇干部,他是我们村的会计。不过,这人这两天不见了,今早有公安局的人跑来调查他的情况。”

    “哦,还有这种事。你知道吴勇的情况吗?”陈浩很是适当地表现出他的好奇心。

    “我不是太了解,他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有次我爸喝醉了酒在家里说他以前在镇政fǔ工作,和现任的镇长关系不错。因为犯了生活上的错误,被镇里下派到我们村里当会计。第二天我再问吴勇的事情,被我爸骂了一顿,说我xiao孩子家家,不要打听打人的事。他的事我只知道这么多,别的不清楚。”姑娘说到这,还显得有些后怕,看来他父亲当时的言行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陈浩见到姑娘不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重新再起话头。“你们村里还修建过什么项目吗?”

    “项目?”姑娘偏着脑袋仔细地想着,突然间像是想起一件事,拉着陈浩往外走。道:“八一年底,镇里派一些干部去肃县学习养殖技术,我父亲和两个村干部回来后说镇里决定让村里按陈家村的方法集中养猪,结果,猪圈盖成了,猪却被杀了招待前来视察的上级领导。你看,那就是当时盖得猪圈。”

    顺着姑娘的手,陈浩看见村委会后面有一溜用土坯垒砌的墙,只是,此刻本该养猪的猪圈大部分已倒坍。

    “还有那边的一排房子,听说镇里打算建个jī场。房子建好了,也买了一些jī仔,结果来了一场jī瘟,养的jī全死了,埋在地下被有些村民挖出来煮熟了吃,jī场也再没养jī。”

    听到这,陈浩感觉很无奈。得病死了的牲畜根本不能吃,可不要说现在,在二十一世纪的农村还有人把得病的牲畜偷回家吃,甚至还有人专mén从下面收这些病死的牲畜,通过特殊的渠道在市场上面,赚取高额的利润。

    令人揪心的二十一世纪食品安全问题。

    当然,陈浩现在顾不上担忧以后的事情。他看完猪圈后,问道:“当时的猪是买的?”

    “哪有钱买,那些猪都是村里人家养的,镇领导说要像陈家村一样展村办企业,把村里所有的猪都集中起来养。为此,村委会还给各家打了张白条,我家还有一张。猪收拢后,镇领导还请县里领导前来视察,当时李和平县长还来村里为猪场剪彩,猪场建成后,镇领导隔段时间就请来上级领导视察,逢年过节还要到村里拿猪rou送礼,不但是我们村,其他村里也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村里总共二十多头猪,就这样叫招待没了。”姑娘说到这,神sè很是不忿。

    “这样的事情村里没人反映?”

    “这里天高皇帝远,镇领导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有个村民去县里反映,结果不出三天,这个村民家里来了一堆镇里工作人员,说是要他缴纳清以往的三提留五统筹,硬是bī得这个村民在村里呆不下去,听说跑到南方去了。现在这家村民家里的老xiao全靠他妻子养活,生活过的就像你说的一样,有时候锅都揭不开。”

    “能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大作家,请吧。”

    姑娘还真言而有信,听到陈浩的要求毫无迟疑之sè,带着他走向她所说的那户人家。

    跟在后面的艾解放暗自佩服陈浩的手段,像他们工作组,下到乡镇往往被乡镇领导或是村干部们牵着鼻子走。要么村民见到他们这些外人心里有顾虑,不敢说出实情。哪像陈浩这样,不显山1ù水便得到第一手资料。

    陈浩跟着姑娘走进一个低矮的院落,房子倒还算是凑合,只是东墙角被挖去一大块,看上去甚是匝眼。屋檐下吊着些晒干的yù米bang,窗户被破败不堪的布帘从外面封住。

    大西北的冬天很冷,尤其是西北风嗖嗖地往屋里钻,大部分人家会用塑料或是布帘从外面包住窗户,保温。但像这家在大中午还遮布帘的情况不多见,陈浩知道只有三种原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一种是这家人懒,嫌掀布帘费事。要么就是这家缺取暖的柴火或是煤块,第三种则是这家有病人,怕冷。

    当然,第一种情况他很快就排除掉,院子里被打理的井然有序的人家不可能是懒人。

    姑娘一进院子便高声喊起来:“嫂子在家吗?”

    上面满是补丁的布帘被掀开,一位不满三十的nv人头从里面探出来。见到姑娘,笑着说道:“大学生回来了,快进来。”

    八十年代,村里能有人念完高中都是倍有面子,大学生更是凤mao麟角,在村里是特别受人尊敬。大嫂喊姑娘为大学生,本身就是一种尊敬。

    随即,她说出一句让两人意想不到的话,让姑娘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冲上去捂住嫂子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你男人长的真俊。”

    陈浩心里直叹这位大嫂太有才,说话都尽量捡着最省事的说。男朋友和男人能是一个概念吗?再想想村里很多姑娘十六七就结婚的现实,他也就释然了。当然,他注意到大嫂说男人时眼里闪过的一丝痛苦。

    “大学生,还害羞呢。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哪个没结婚生娃?赶快进屋。”姑娘彻底被口无遮拦的大嫂打败,捂住她的嘴她的话照样滚滚而来。更被那位作家的不辩解所折服,老天,她都遇上了什么人?

    一进屋,陈浩便感到昏暗的屋子实际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炕上躺着位老人,老人身边坐着位一岁多的孩子,一位三岁多的xiaonv孩站在地上怯生生地看着他们,xiao手拉住妈**衣襟。

    大嫂注意到陈浩mo炕的动作,撩撩头说道:“家里每天临睡前和早晨做饭点下炉子,慢待你们了。炕上还有些热气,快上去坐。”

    陈浩注意到她说话的细节,那就是她们家一天吃两顿饭,晚饭是在临睡前吃的。猫冬,本应该是农村人最惬意的时候,可对缺少男人的这家人而言,意味着她们连温饱都成问题。

    陈浩也没客气,直接脱掉鞋坐上炕。伸手拦住yù起身的老人,他看得出这位老人身体不好,面sè很差。

    对穷人而言,你用他们最常见的方式相处就是对他们的尊重。

    “大嫂,你别在开玩笑了,他是个作家,到村里来采风,听到你家的事很感兴趣,专程来了解下情况。”姑娘侧着身坐在炕沿上,红着脸解释陈浩的身份。

    她越是解释,大嫂越把陈浩当成她的那位。什么采风之类的话她根本听不懂,只知道他是来了解自己家的情况的。当下脸sè一暗,道:“俺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就是俺男人跑到县里告状,被镇领导整的在家呆不住,跑了。”

    陈浩接过大嫂递来的连点热度都没有的水,问道:“那你家男人到县里反映的什么情况呢?”

    “主要是镇里搞接待什么的事,这些男人的事俺不懂,不过,俺家的一头猪被拿去搞村办企业,猪没了,只有一张纸。”说着,大嫂从netg头的木箱里翻出一张二尺来宽的纸条,递给陈浩。

    陈浩看见纸条上写着“今从王二狗家牵走猪一只”几个字,下面是吴勇的签名和日期,连用途都没有标明。这种条子比白条还不如,最起码白条上还有“欠”字,这上面啥都没有。跟陈浩前世在网上见到的“这个主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的意思有得一拼。

    “这样的白条子村里有多少?”

    “大概有二十多家,大学生家也有。”大嫂说着抹起眼泪。“俺家那头猪养了一年多,原本想卖些钱给老人、xiao孩买点好吃的。天杀的镇领导一句要像别的村那样搞村办企业,就把俺家的猪强行拉走,说是来年给俺家挣十来八头猪,全是骗人的鬼话。俺家男人拿着条子上镇里要猪,结果镇领导说谁打的条子管谁要。找到吴勇,吴勇又推到村委会,村委会再推到镇上,把俺们老百姓当傻子骗。可怜俺的男人,被他们bī得连村里都呆不下去。555555……。”

    说到伤心处,大嫂忍不住哭起来,连带着地上、炕头上的xiao孩一起哭。陈浩身边的老人干枯的手抓住他的衣襟,干瘪的脸上也是老泪纵横。

    “大嫂,你看你一哭,xiao孩和老人也跟着难过,为了他们,你得坚强。我相信这种情况政fǔ不会不管。”

    “政fǔ?当官的还不是一个鼻孔出气。要不然俺丈夫怎么前脚刚到县政fǔ告状,后脚镇政fǔ领导就带着人到俺家bī俺们jiao钱?”大嫂对丈夫被迫出走的事原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她的眼里,那几个人就代表着政fǔ。

    “大嫂,你丈夫现在在哪?为什么不回家?”陈浩知道跟她解释政fǔ的事实在太困难,干脆问她最关心的问题。

    大嫂站起来撩开帘子瞅瞅外面,没见到旁人,便chou噎道:“这位大兄弟,你根本不了解俺村的情况。千不该万不该俺家添了个娃,又碰上他爹去告状,他现在哪里敢回家。”

    姑娘怕陈浩听不懂,指着一岁多的xiao孩道:“他家这个xiao孩是去年出生的,属于计划生育外的xiao孩。”

    大嫂继续说道:“本来这个娃出生后,镇里也只是象征xìng地罚点钱。可他爹去县里告状后,镇里来人要俺家jiao五千元的罚款,不jiao就要把他爹关进牢房,说是违反国家计划生育,要判重刑。俺家那口子听说后,再不敢在家呆,跑到外面躲着去了。”

    五千元,还要坐牢。听到这个罚款力度陈浩都咋舌,这家人不吃不喝十几年也还不上,难怪男人不敢在家呆。

    “你家的墙角呢?”陈浩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想从大嫂嘴里得到证实。

    “被镇上请来的流氓挖了,他们不但挖了房子,还抢了俺家的东西。”大嫂说到这,眼里充满憋屈和无奈。“他们还说,要是俺家男人回来,他们要抓他坐牢。”

    听到这,陈浩心里不是滋味。农民靠着自己的辛勤劳动,不但养活自己,更是养活全国的人。这些年,国家的政策本身就向城市倾斜,换句话说是牺牲农民的利益来换取城市的展。

    可有些官老爷们,不但不为农民着想,还千方百计地从他们身上榨取最后的一滴血。利用农民的不懂法,利用他们的闭塞,把他们当成愚民般耍nong。正像有人说的一样,姑娘伤不起。在陈浩心里,善良的农民更是伤不起。

    “姑娘,你父亲是村干部吧。”陈浩心里有着莫名其妙的煎熬,对这种事,他的态度是不能拖,一天都拖不起。见到姑娘点头,他继续道:“请他到这里来一下,顺便把村干部都叫过来。”

    姑娘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作家,在他身上,此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让她不由自主地跑出去。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放在大嫂的手里,道:“你要相信政fǔ,某些人代表不了正义,更代表不了政fǔ。马上快过年了,这些钱是给孩子和老人买东西的。你要是能找到丈夫,就让他回家过年。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是少生孩子早致富,这孩子已出生,我也不再说什么?但我希望你们赶快去卫生院结扎,好不好?”

    “大兄弟,俺听你的,明天就去卫生院结扎,钱……。”大嫂捧着那几张百元大钞,眼泪如断线般落下来。男人不在的苦日子她受够了,要不是家里上有老下有xiao等着她养活,她早就找根绳子上吊或是喝农yao自杀。陈浩带给她家的不仅仅是钱,更是希望。透过朦胧的泪眼,她见到一个身影走出mén。

    不一会,有两个人影又进来。其中那位年轻人走到她跟前,把她手里的钱塞进她的口袋,轻声道:“大嫂,等会村干部来你家,你不希望他们看见你哭的样子吧。”

    大嫂赶紧跑到仅有的一个脸盆旁,用水洗去眼泪。把手在衣襟上抹干,说道:“大兄弟,你们在这等着,俺去取些柴来烧,午饭就在俺家吃。”

    陈浩笑笑,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以往,他下乡从来都是自己带干粮。但今天叶坤等人在蜈蚣岭办事,村里会派饭,正好可以让这家的老人和xiao孩打打牙祭。

    “谁找俺。”

    陈浩正思索间,mén外闪进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

第二百三十七章 祸福相依

    声是人的影。wap.www.uu234.com

    近一米八个头,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进mén,屋内原本采光不好的光线顿时为之一暗。此刻,他铜铃般的大眼神在屋内扫视,像是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位尊神竟然让nv儿跑去叫他,不来还不行。

    “村长,快进来。”大嫂一看到来人,忙招呼他上炕。

    “爸,这位就是来村里采风的作家。”姑娘从身后闪出来,指着陈浩为她父亲坐着介绍。同时,手在下面拉她父亲的衣襟,意思让他说话声音xiao些,别吓着文化人。

    大汉的眼睛从陈浩身上扫过,在艾解放那停下来。旋即迈开大步,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紧前几步,铜铃般的大眼此刻已眯成弯月儿,笑着说道:“艾书记,要是知道您在这,俺早就过来了。”

    前两天艾解放由镇领导陪同到他们村里搞调查,他记住了这位县纪委副书记。他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艾书记站着,而炕上的那位年轻人却安坐如山。作家算什么东西,在乡下那玩意还不如本本管用。

    艾解放微笑着和他握完手,指着陈浩道:“这是县里的陈县长,现在兼管农村工作,听到这里生的事,专程下来看看。”

    “陈县长?”父nv俩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嫂手里拿着的舀水勺也哐当掉在地上,炕上的老人慌忙往起爬。大嫂和姑娘委实没有想到和她唠家常的作家怎么转眼间变成县长,还是如此年轻。尤其是姑娘更是吃惊,如同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般让她感觉不可思议。堂堂的一个县长,竟然肯舍得下功夫看《红楼梦》,更让她抓狂的是这位县长还会背《葬花辞》这般缠缠绵绵诉说nv子衷肠的词,实在让她费解。

    要是她知道陈浩能从头到尾把《红楼梦》全背下来,标点都不带错的,不知道她有何感想?

    当然,这世间有谁规定《红楼梦》是nv人或是不男不nv的人妖的读物,连写这本巨作的曹大人都是男儿身,陈浩自然能读。只不过姑娘把它归为妇nv之友,又算有些偏颇。

    大嫂手伸进口袋,紧紧地攥着陈浩给的钱,感觉心里暖融融。她先前不知道陈浩是县长,要是知道他的身份,有些话也不敢说出来,这就是弱民见官的先天胆怯。但现在她心里非常亮堂,她在远方有家不能回的丈夫不用在担惊受怕,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指日可待。

    “陈县长,您就是从华林乡调到县里的县长?”大汉兀自有些不敢相信,在他想来,乡镇工作的干部都是黑不溜秋,可陈浩却是显得很白净,有着种儒雅的气质。他听说过县里有位从华林乡出来的县长,这倒不是陈浩有多大的名气,而是原本在各乡镇排名垫底的华林乡在今年年底的工作总结会议上上升到前十名之内。华林乡乡党委书记在会上说是前任乡党委书记陈浩打的基础好。

    为此,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李和平脸sè有些不好看,还打断了华林乡乡党委书记华卫东的言,这件事在各乡镇广为流传。当然,传话者的本意有可能并不是替陈浩做宣传,而是想树立李和平县长在乡镇的威望。至于效果如何,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陈浩并没有理会大汉的话,反而对着姑娘说道:“姑娘,麻烦你再去把其他乡干部找来。”

    毕竟,在人家孩子面前,陈浩不好意思训斥。在乡镇工作近一年时间,陈浩很清楚乡下的干部直来直往的xìng格。讲道理,这些村干部根本听不进去,还不如训斥一顿来的直接,也更能让他们记住。

    “老人家,你好好躺着。”见到姑娘走出去,他伸手拦住yù起来的老人。面向着大汉道:“不管我是不是县长,这家人算你村里的村民吧,好端端拆散一家人难道是你们这些村干部应该干的事?大冬天,天寒地冻,这家老xiao生活连最起码的保障都没有,你们还好意思招待上级领导?村里搞猪场,那可是村里人不舍的吃不舍得穿好不容易养大的猪,你们倒好,全部拿来孝敬上面领导。这世上难道真是当官者贵,老百姓天生就是贱命,天生就应该让你们拿来糟蹋吗?当官不为民做主,那你们还当什么官?”

    面对着陈浩激愤的责问,大汉魁梧的身子越来越弯,快弯成了虾米,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他心里也委屈,但人家是县长,骂他又如何?

    陈浩不是不知道村里的工作难搞,但他还没见过这样只知道巴结上级领导的村领导,他是怒其不争。见到大汉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气,舒缓下情绪,道:“要知道,你们手中的权利是老百姓给的。大嫂家的确违反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按照相应的政策办理就是,用不着挖人家家的墙角,bī着男人外出吧。我知道你也有委屈,也有许多迫不得已。可你既然作为村长,就应该在遵守国家政策的前提下,有着自己的原则,并不是要你一味去遵从,去助纣为虐。”

    “陈家村村办企业为什么能成功?那是因为他们创业之初很xiao心地维护企业的利益,将全村的人拧成一股绳,直到现在也是把村民的利益看得很重。你们也去当地学习人家的经验,可为什么回来就走了样,这个问题你们村委会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要知道,现在不是大锅饭时代,也不是越穷越光荣的岁月。你现在好好想想,村里还有多少户像大嫂这样贫困的家庭,只要他们不是人为地偷懒,村里就应该想办法让他们摆脱拮据生活。另外一点是村里的村办企业如何办?等会村干部来了,大家一起想办法。”

    陈浩现外面陆续有人走来,便结束了他的谈话。

    随着乡干部走进来的还有叶坤和三名公安,见到陈浩的眼sè,他知道陈少不愿意在这谈吴勇失踪的事,到嘴的话变成“陈县长,中午在哪吃?”。

    “就在这吧,让村里准备的简单些。村长同志,你看如何?”

    听陈浩的话音,大汉就知道他的气还没消,否则,也不会在村长后面再加上同志,显得极其生疏。本来,吃饭这种事领导定就行了,陈浩偏偏征询他的意见,可见得他对他们这届村领导的意见颇大。很明显,吃饭不是最主要的目的,领导是要看他的表现。当下,再不敢多言。道:“好,就让人在这里做。”

    随即,把村干部召集在一起,开始他们第一次蹲在地上的村委会议。

    意见归意见,陈浩听到村干部商讨完村里的展大计和如何帮大嫂这样的贫困家庭脱贫的问题后,说道:“陈家村村办企业的成功是在于他们走在改革的前列,有其一定的历史xìng。我们不要总想着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走。每个村的情况不一样,像你们村,也有着你们的优势。蜈蚣岭有着天然的森林,里面有许多野生的植物,像你们说的黄芪、人参、黄jīng、党参等,都可以作为yao材使用,野生蘑菇可已加工出售。当然,这些要想办法整netg人工大规模养殖,等过几天可以请些专家过来到蜈蚣岭里考察一下,想办法要搞成特sè养殖。”

    陈浩见村干部都在注意聆听,接着道:“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蜈蚣岭是村里的宝,要有规划地开采,不能一窝蜂地无限制破话。这要求村干部要有长远展的观点,不能短视。第二点是道路问题,华林乡乡民正是有要想富先修路的共识,这两年才能迅展起来。至于你们村的公路,要看各位有没有决心修好它。就村里现在的石子路,一到下雨天,被会被雨水冲垮。”

    陈浩说到这,大汉站起来说道:“村里为了修水泥路,已向合作社借了钱,可……。”

    他说到这,倏然住嘴,神情有些痛苦。

    “可什么?是不是镇里没把这笔款项拨下来。我告诉你们,根据镇上的报表,现在你们村每户人家有六千元的欠款,这些钱到哪去了大家应该心里有数。我在这还想提醒各位一声,有些问题你们可以解决,有些问题你们也可以向工作组汇报。”

    陈浩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村领导,笑笑,不再说话。

    大嫂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些面。后面陆续走进些nv人,看来是村里派来做饭的媳妇,每人手里都不空着。见到屋里的男人不吭气,大嫂缕缕头道:“村长,俺听陈县长的,明天就去卫生院做结扎手术。”

    大汉和几个村领导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大嫂第二胎生的也是姑娘,按村里的老说法,金窝银窝不如有个带把的,这也是村里养儿防老的习俗。没想到他们做不通的工作,陈县长一来便做通。不由地暗忖:“还是县长的手段高。”

    陈浩吃完饭后,一直在蜈蚣岭带到快天黑才返回县里。至于临西镇,他没工夫听镇领导满嘴的谎话。

    第二天一上班,艾解放带领的工作组便被召回到县里。县委书记丁克昌听取了工作组的汇报后,立刻召来临西镇的党政一把手,把工作组现的情况给予通报,并责成他们年前必须整改完。

    丁书记并没有明言不让工作组查下去,但他的行动已暗示工作组要适可而止,我都已经把镇领导骂了,并限时他们整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官做得越大,越不能给人抓住把柄,这才是当官的诀窍。作为县委书记,如果铁定不想让县纪委查下去,他有很多让人无话可说的手段。

    与此同时,矮胖的市委书记马显贵让秘书同志市纪委书记杜世雄到他办公室。

    杜世雄刚走进书记办公室,便现他桌子上摆着一封信,这信的内容他不用看都能背下来,因为他前两天也受到这样的举报信。

    “这封信的内容你们核实过没有?”近五十岁的马显贵这几年明显显老了许多,头顶上的头基本都掉完,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中海。

    “书记,前几年中纪委曾对陈浩同志的经济问题进行调查,现他的经济没有问题。像男nv之间关系我们已让县纪委进行暗访,核实一下情况。”杜世雄看着马显贵的眼睛,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纪委每天都能接到不少这样的信,很多经查实根本是没有的事。尤其是这份匿名信,可信度并不是很高。”

    “杜书记,我们党历来的方针是绝不冤枉一个好同志,但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同志。前几年没问题不代表永远没有问题,对待事物要一分为二地看待。陈浩同志做出的成绩我们能看到,但对待这样的年轻干部我们更要为他负责,现问题及早处理,这才是为他负责的态度。群众写匿名信肯定是怕受到打击报复,我们要理解举报人的苦衷,也要对得起他们的信任。我建议由市纪委派调查组下去,彻底清查上面所举报的问题,有一是一,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

    马显贵摸着地中海,很有“深度”地表着自己的意见。当然,作为市委书记,他的意见就是决定,市纪委就必须按照他的话去执行。

    看到杜世雄离去的身影,马显贵笑了,笑的很yīn险。陈景天崛起后便是他走下坡路的时候,他永远忘不了在陈家村剪彩时村民们视他如无物的眼神,也永远忘不了顾红军将他赶出苏南省的绝情。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苏南省不再是顾红军的天下,作为他的马前卒,陈景天调到别的省里去任职,他鞭长莫及。但父债子还,老子跑了,儿子总还在他手上。

    市纪检委书记办公室,杜世雄和第一监察组的乔飞主任坐在一起。

    乔飞年满四十岁,有着白面阎王的称号。怀仁县的官场地震,正是他带队查出的问题。白面阎王并不是因为他长得白,而是形容他整个人像一张白纸,容不得半点污垢。也正因为白面阎王的cha手,使得怀仁县大批官员下马,陈浩才提早离开华林乡到县里任职。

    此刻,两人面前摆着那封匿名信。

    “其实,我也不希望怀仁县再出现问题。国内现阶段干部后续队伍不足,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乔飞刚毅的脸上也现出些许寂寞,像他们这些纪检委干部,注定前进的道路充满荆棘,也不能像其他人那样jiao朋友。

    即便他们想jiao,跟他们jiao朋友的官员也会时刻提醒自己他们的身份,虚与蛇委。

    “没想到我们的白面阎王也有悲天怜人的一面,难得。”杜世雄和乔飞在一起多年,两人相互间也时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以为我喜欢一出手就整落一帮官员。只不过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

    道是无情却有情,纪检委每天查处的就是官员问题。这是份招人记恨,基本要做到六亲不认的工作。他们是普通人,有着自己的情感和生活,但这一切都要服从纪律为前提。但也正因为有像白面阎王这样的纪检干部,官员们的行为才会有所收敛。对官员而言,他们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国家对人民而言,他们是福音,黑暗的制裁者。

    “你这次下去打算怎么做?”杜世雄端着茶杯,杯壁上的茶叶在他的吹动下向一边散去,浮浮沉沉,很像是人生的一副现实图。

    “暗访,县纪委在明,我们在暗。我觉得这次的重点不在他的经济问题,应该在男nv作风上,从这里入手应该能看出些端详。”乔飞一谈到工作,脸sè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杜世雄喝口茶水,慢慢地道:“嗯,我同意你的判断。但这次的调查要慎之又慎,陈浩同志在华林乡可是拥有良好的口碑,希望他这次也能经受起考验。”

    “放心,我们做事向来讲求证据,绝不会冤枉他。”乔飞站起来坚定地向他的领导做出保证。

    “好吧,你挑几个人跟你一起下去。要注意取证的方式方法,也要注意安全。”杜世雄靠在沙上,挥挥手。等乔飞出去后,他又拿起那封匿名信看,脑海里响起省纪委副书记郑柏杰的话。

    “纪委的工作不是光坐在后面,等官员出现问题去查办。有时候我们也要适当地走在前面,给领导干部们敲敲警钟,防止他们犯罪。在没有真凭实据前更不要说风就是雨,等我们走后干部无法在当地开展工作。nong得真正想干事的干部寒心,老百姓们闹心,挑事的人开心。”

    八四年元旦刚过,怀仁县就迎来第一场雪。县里的变化不大,但动静却不xiao。

    副县长林震被调到市里任副市长,临行前县里为他举办一次送别宴会。作为上调的干部,他被灌得七晕八素,最后还是办公室的一帮人把他抬回家。

    没有李白醉酒诗十篇的宏伟,也没有陈浩这般千杯不醉的妖孽。光每个局、每个科室的负责人敬酒就足以让林震醉卧酒场。

    市领导,怀仁县有头有脸的人都不会放过拉拢感情的机会。

    祸福相依,这是千年的古训。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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