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密宗法王:三十六、古武之灵(下)
都死了,但是还有活着的】
大家同为密教弟子,面对着密教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盛世因缘,高原上的各宗各派却开始互相争夺起来,而不是应有的联手。随着扎西心头的感叹,那一丝宗巴法王智慧的传承又在闪亮起来,然而就在此时,卓强口中“他们”的攻击终于动了,扎西不得不收敛心神。
“阿丽,你到我的身后来。”扎西淡淡的出声说道,他看着阿丽毫不犹豫的便走了过来,又看了看惶恐的哈巴儿与卓强,心头不由得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左手前推,右掌横抹,光芒闪过,只听得帐篷外“扑通”数声传来,几条正扑向帐篷的黑影,被扎西轻松的解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扎西的脸色却更加的严肃起来。
扎西皱着眉没有说话,卓强与哈巴儿现了事情不对,更加不敢开口,因为按照卓强所知,此刻就算没有一群人缠住扎西,最少也会有个和扎西一样的高手出现,只要扎西和卫飞其中的一个喝下了雪莲之心,卓强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想同时对付两个法王,那就意味着最起码要出动三个法王,而在高原密教之中,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密教就那几个宗派,法王也就只能是那几个法王,如果能有出三个法王联手起来,也就不会出现目前的局面了。
计划似乎永远跟不上变化,卓强总算是领略了法王地风采,还有就是他终于知道自己与哈巴儿部落,果真都不是他们能看上的,他就算是捎带上了整个哈巴儿部落,却连一枚棋子都不如。他悲哀的看着扎西一弹手指,但听得脆响声中,一阵烟雾升腾,雪莲之心冻结在卫飞身上的冰块,一边融化着,一边像被打碎了的玻璃似地掉落在地上。
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卫飞,舒展了下身体,一抽鼻头,忽然纵身向着帐外跃去,“扎西,有的你忙了……”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此刻帐篷外就是一片黑暗,篝火上面压着几具尸体,一股冰冷的气息从那几具尸体上散出来,以致那堆篝火连一丝火星都没留下来,显然也是中了类似雪莲之心的毒。四下里鸦雀无声,唯有空气中充斥着卫飞三番五次闻到的那种怪味。卫飞的心中第一次满是愤怒的冲动,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那种奇怪的气味,是由死尸身上凝聚起来的死气。
风水相术之中都有望气之法,衡量地标准在细节上也许各有不同,包括道术之中望气而辨修行境界的心法,对于大凶或根本就是死气的判断,基本都是黑色的。然而对于死气地味道,卫飞却还是第一个闻到的人,毕竟在五眼六通之中,对于神通地划分,似乎还没有天鼻通的说法。
漂浮在这个小小的山谷,小小的湖泊上,同样是小小的哈巴儿部落临时驻地上空的死气,是如此地浓厚,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除了哈巴儿、阿丽、卓强还有卫飞和扎西,其他留下来的哈巴儿部落地人,都已经死了。卫飞彻底的愤怒起来,以他地心态和见识高度,当然是懒得去计较下毒给他的卓强,可是从修行地角度而言,留在哈巴儿部落这些人的死亡,最后的因果终究要归算到他和扎西的身上。
“***!”卫飞皱眉狠狠的骂了一声,他所咒骂的自然不是可能推到他和扎西身上的因果,而生三分之一哈巴儿部落的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了,如果他和扎西不来哈巴儿的部落,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生,这因果是说不清楚的,都说三生,其实三生连接着生生世世,因果业力就是由此纠结而来,这件事情过后,说不得还不知道他们和哈巴儿部落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都死了。”扎西地声音有些怪异。但心智还能保持平静。所谓地定力绝不是入定那么简单地。“卫飞法王。我们必须尽快将他们地尸体送往玛尼台。否则我们只是法王。加持地力道撑不了多久地。”
“玛尼台?”卫飞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玛尼台就是高原上最为神秘血腥地天葬台。天葬是藏人几乎可以等同于转世灵童地一个至高传统。略作迟疑。身形再次消失在暗处。“扎西。这里交给你了。”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真正地密教法王。印象中似乎在上天葬台前那些死还需要喇嘛们地佛家度。他根本就不懂得加持地经文。所以卫飞很干脆地选择了追击。
站在山坡上。回望哈巴儿部落地临时驻地。有山有水必然便少不了草甸。可是此刻那股卫飞用鼻子都能闻出来地死气凝聚在上空。哈巴儿部落地人生死与否。显然对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们地目标只是扎西和卫飞。不过从行事地手段上来看。卫飞不相信这会是宁玛派或密教其他宗派下地手。既然是盛世因缘。密教中人就不敢拿这么多人地性命来做筹码。这其中地业力因果。是谁也承受不起地。
就在这时。卫飞地心中忽然警兆大起。一股冰冷地杀气刺地他全身地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其实是相信了卓强所说地。雪莲之心卫飞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可以使得对方拿来对付法王。但是既然对方这么做了。就一定还有后手。
可尽管卫飞一直都在提防着。但是这股杀气来地实在生猛。根本就不给他半点地反应时间。如同站在荒野之中。面对着漫天雨幕。使人躲都无从躲起地气劲已然是攻了过来。并且卫飞还直观地感觉到。这股气劲虽然如雨丝般缠绵。但是其中地力量之强之大。竟然是带着一种古老地洪荒地气息。这样地气息他并不陌生。七天地入定中。他已经深有领悟。这样地力量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可是却又包含了世上所有。对力量对武技地技巧在内。或说这就是人类最原始最本能地力量运用。“古武!”这两个字在卫飞地心头一闪而过。
(抱歉哈,没收住手,下章里再就古武加点餐,今天才现分类强推中,嗯,我这更新,就不说了,感谢大家的宽容和支持。)
第五部密宗法王:三十七、白狮密匙(上)
古武】
所谓“古武”其实是个很模糊并且不规范的称谓,谁都知道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天下武功出少林以及达摩的故事只是个传说,武术最根本的存在还是以技击为基础,武德与武道终究要归于“道德”二字,蕴藏在武术之中的各种哲理,那是建立在中华文明甚至是整个人类文明逐步形成之上的,也就是说武术真正的起源,来自于自然,来自人类面对必须要血肉相搏时,那自本能的反应。那些动作和力量的运用,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之气,返璞归真后便只剩下了两个字,纯粹!不需要任何修饰的纯粹,越是基础的基本的,便越是最接近自然的。
这些念头在卫飞的心头迅闪过,快到他还来不及消化,可是他的身体面对那似乎根本无法躲闪的气劲,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既然无法闪避,那么便以同样的度和力量攻击过去。这是一个简单到可以使人完全使人忽视的道理,只不过却被许多人为的因素所掩盖,概括的说,就是基础条件的不对等,对手的各方面条件都远于己,那么有心也是无力。
卫飞当然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纠结这些,对方的攻击铺天盖地,但是他只做了一个动作,脚跟用力旋转到腰部,顺延至肩,然后他就一拳轰了出去。这一拳看上去似乎漫无目的,更毋庸说那度如何如何了。但却见那攻向卫飞的气息,突然便收了回去只见一条黑影显了出来,“你居然也懂得古武?你到底是什么人?”
卫飞眯着眼沉默着,用不着回想,他此刻正沉浸在那种奇妙的感觉之中,方才那人的攻击是那样地完美,力量与度的结合,是如此的毫无破绽,尽管对武学之道一点都不了解,可以说就是个门外汉,但是卫飞依然知道,似乎这才是真正的武与术,不可思议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度,野蛮洪荒,偏偏又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可是卫飞地反击同样不可思议,那本来是无懈可击的攻势,便仿佛是清辉遍洒的月光,似乎根本无法抵挡,但是不要忘了,还有浮云,能遮挡住阳光地只有厚重的云朵,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可以做到极致,阴阳之间其实就是那么简单,不过卫飞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的反击非常有效,只是一举便将那人逼了回去。
卫飞不说话,那人问了一句后也沉默起来,月光有些惨淡的照着两个人,那人身材不高,穿着一身黑衣,犹如刺刀一般的杀气毫不掩饰。忽然间那人扑了过来,快若闪电,视若奔雷,但是卫飞的身上却像是装了避雷针似的,总能与之针锋相对地,仿佛针尖对上麦芒,恰到好处的做着各种反应,与那黑衣人你来我往的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从身形技法上来看,两个人如出一辙,动作简洁而自然,如同风和雨,又似浪涛与礁石,更是充满了一种仿若日月同辉的美感,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玄奥美丽的武之舞。其实两个人的动作频率并不是很快,只不过一阴一阳,互变之间,交相辉映,阳盛时阴消,阴极时阳退,生生的在一座小小的山谷之中,上演着有关于武技之道最高水准地诠释。
忽然之间,那黑衣人的身形一停,受到他的气机牵引,卫飞自然而然的也停了下来,只听得那人以干涩的语调再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来自中原,可是中原人对于武技地理解早已经混乱不堪,他们只是曾经触及到武的真谛……”
卫飞勉力调息,使自己地胸膛不至于起伏太过明显,他刚一停下来,就现自己的体力几乎已经消耗尽了,肺里面仿佛就像是点了把火似地,全身上下更是酸软无力,那是一种从骨髓里面透出来的无力感,但是此时此刻地他,对于“古武”这个概念,绝对不再陌生,甚至可以说深深的印在了他的灵魂之内。只不过他微弱的基础,无法支撑他如此高强度的体力付出。
卫飞知道他之所以能就这么便领悟了“古武”。是因为自己地灵慧之力。刚才他与那黑衣人能有一战。完全是在一种功态之下。如果再打下去。也许他还能坚持些时段。但从功态种出来后。他非得大病一场后才能恢复。也许都有可能是从此卧床不起。毕竟这是武技。再怎么暗合道法自然。体力都是前提条件。
眼见卫飞还是沉默着不说话。那人很古怪地笑了一下。“中原人向来以武而立。可是真正懂武地。你还是我第一个见到地。不过很可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学会古武心法地。但是你地基础太差。长此以往。你活不了多久地……”
这么几句话地功夫。卫飞地呼吸已经渐趋平稳下来。他想了想。“我是中原人。可你却不是藏人。还有你所谓地古武。在我看来。并不是真正地武道。中原地武学宗派。只是有一些在技击上不及你出手地杀机而已。武之道。说起心法来。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越我们。”
那人诡异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跟着又是很古怪地笑了一下。“中原地事。其实不关我们地事。如果你不出现在这里。我们或许可以聊一聊古武之道。但是可惜……”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然后看着卫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只见卫飞地脸色突然一变。刹那间苍白地如同透明一般。一层白气隐隐地就冒了出来。那人摇了摇头。“不可否认。我终此一生都在武字上纠结。我对你有些好感。也难怪那几个家伙。会暗中放你一马……那么好吧。交出白狮密匙来。我可以就当从没见过你。”
就在方才那一瞬。一股彻骨地寒意突然就从卫飞地心底深处升了上来。迅蔓延过他地四肢经脉。便和他刚才喝下雪莲之心一样地感觉。
(抱歉,因为又换了个工作,这个礼拜都在工作中,郑重抱拳外加鞠躬)
第五部密宗法王:三十八、白狮密匙(中)
我修的是武,不是法,让我选择的话,我会感觉你比对付,幸好提前准备了雪莲之心,你知道什么是雪莲之心吗?”那人淡淡的却仿佛真的有几分惋惜的样子,“据说那是雪莲的精灵滴下的眼泪,因为纯洁,所以可以冻结一切执着的,即便是密教的法王,如果不是专修灵热,也是无济于事的,除非你得到过雪莲精灵的眷顾……”
他没有再说下去,卫飞此时的模样已经说明了,方才扎西并没有真正完全解了雪莲之心的寒毒,余毒作同样能冻住法王的神通。冰冷到了极点的寒气正在使卫飞的思维与灵智一点一点的结冰。那人举起右手,掌心中多了一个小小的瓷瓶,“你现在还有时间说是白狮密匙在哪里,然后喝下这个瓶子里的药,就可以恢复正常,你虽然修了些许密法,也有米日巴拉小活佛的灌顶加持,可是你信奉的却不是莲花生大士,所以就算你得到了白狮密匙,也同样无法拥有那个盛世大因缘……”
正说到这里,那人蓦然转身,右臂看似毫无花巧的直直砸下,他身后的扎西结印的双手上金光四射,但是很明显他还需要几种变化才能完成那个法印,“砰”的一声气劲相交中,扎西踉跄后退,血丝从他的口中、鼻中、耳中甚至是眼角流出。
而那人右臂下垂,五指弯曲着不断的在颤抖,那瓶解药也摔在地上,居然还滚到了卫飞的脚下。
一是过于相信雪莲之心的药力,二是那黑衣人知道卫飞之外还有个法王扎西在,他一直都在留意扎西会突然到来。这一番的交锋过后,三个人都是暂时失去了动手地能力,可是不管扎西还是那黑衣人,都没有留意到卫飞的眼中,有一丝橘黄色的火焰在隐隐地闪动。
卫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几乎已经如脸色一样苍白的脑中,“米日巴拉小活佛”与那“白狮密匙”几个字,仿佛是如同点燃了炮仗的引线一般,“轰”地一声,在他的灵海之中炸开了一道缺口。他分明看见那可爱的小光头,正笑嘻嘻地端坐在一头白色的狮子旁边,白狮仰天怒吼,身后是一道门户。
卫飞暂时还无法将这些串联起来,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但是他却清晰的感觉到,在他的下丹田与会阴**之间,有一道金光猛然复活了起来。之所以说复活,是因为先前卫飞已经隐约体验到了这股力量,其次那道金光盘旋,便仿佛是条正在冬眠地蛇,忽然间仰起了头。
炽热的感觉瞬间驱走了雪莲之心的余毒,非但如此这股远比拙火定还要有热力的气息,已经在刹那间穿透过卫飞的全身,几乎烧得他要爆炸了,然而同样在爆炸的边缘,忽然之间,不知从何而来地一股寒气,恰到好处也迅的平息了卫飞地火气。感受着那股清凉之气,卫飞的心中忽然有种熟悉地味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了羚灵。
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卫飞俯身拣起了那个小瓷瓶,看了看突然伸手扔进了湖里,他走到那个黑衣人地面前,也很古怪的笑了一笑,然后抓起那人举手也将那人扔向了湖中,“扎西,你还能坚持吧?”回头看了一眼扎西,卫飞的身形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扎西的伤势确实并不严重,他看上去七窍流血,但实际每那么吓人,那只是强烈的气劲冲撞,使得他纤细血孔破裂,而在内脏之间,那黑衣人没有痛下杀手,所以受损不多,这也是卫飞为什么只是把那人扔进湖中,而没有杀了他的原因。
卫飞地身形隐没。扎西却学起了他地怔。呆呆地看着湖面上地水波。扎西有些情绪混乱。直到眼前有丝烟雾飘过。他才扭头看着叼根香烟地卫飞。“把他们都杀了?”
卫飞摇摇头抽了口烟。随手将提着地另一个也是黑衣在身地人丢在地上。“既然他们选择了用毒。那么来地人就不会太多。刚才那个是高手。正常情况下你我都不是对手。这个人虽然也是练武地。不过对付起来就比较容易了。”他缓缓蹲下身来。看着那个被他制服地人。“我不会杀你。事实上到现在。我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但是前提你得告诉我。米日巴拉小活佛在什么地方?”
那人软软地仿佛一摊烂泥似地躺在地上。目光转动间扫过盘膝而坐。显然正在诵经做着类似度地法事。然后目光有些散乱。却忽然非常诡异地笑了一下。开口说了一句什么话。口音古怪。卫飞没有听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却又出现了那头白狮仰天怒吼地情形。他看着那人牙关紧咬。冷冷地笑了一下。
这时。扎西也现了那人地异状。他大惊之下。急忙手捏了一个法印疾点而出。可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地脸色由灰至白。迅便断绝了生机。“卫飞法王。你为什么不阻止他……”扎西地问责声忽然停止。他闻不到那股浓重地死气。但是卫飞眼中地神色。却让他无话可说。
扎西叹了口气。继续结印念经。卫飞一声冷笑。“想死。也没那么简单。”也不知道他想起了旗门之中地哪种歹毒地法术。就见他一抓一甩。然后扎西地脸色突然一变。卫飞阴森森地嘿嘿了一声。“他这种人。满手地血腥。早死一天是解脱。对你我而言就是功德。只是他业力太重。不如此。他下一世孽缘更重。”
扎西再次叹了口气。卫飞刚才那一抓。便将那人地魂魄不知道甩到了哪里。他是喇嘛也是佛门弟子。自然是知道那人若想再世重生。怕是没了希望。又再默诵了一遍密咒后。扎西却是想起了卫飞地那一抓一甩地功力。似乎已经是出了法王地境界。
“神仙一把抓!卫飞法王的神通果然令人感叹。”扎西转身看向卫飞,却让卫飞有些迷惑,“神仙一把抓?我似乎只是听说过,但并不懂得心法。”神仙一把抓与四大天王弹琵琶是密宗的护教神通,也是法王主修的,但在卫飞看来,他那一抓一甩,简单至极,纯粹就是想把那人的魂魄抓出来,他张开的五指中,先后写了两个字,“抓”与“甩”,不过就是仓符的运用而已。
(抱歉还是抱歉,工作还是工作!下班后又没办法写,干脆谁打赏个笔记本给我啦……嘎嘎)
第五部密宗法王:三十九、白狮密匙(下)
光灿烂的几乎可以使人忘记季节,可是照在人身上却么的温暖,扎西穿的是密宗最普通的那种赤膊露臂的喇嘛僧袍,卫飞也是身常见的休闲装扮,但即使是在冰山雪川之中,以两人的修为,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两人此时正沿着一条光秃秃的山脉前行,在阳光下那种青黄色显得更加萧索。被正式授予吉祥寺法王的名号后,扎西这段时日的头已经浓密成看起来很酷的平头,他突然闷声闷气的开口说道:“卫飞法王,你有事情瞒着我……”他纯真却并不意味着愚蠢,对付针对的主角是卫飞,而卫飞偏又是中原道门中人,重要的是他一直都认为卫飞也是个法王。
走在前面的卫飞一顿,他回头看了一眼扎西,却现扎西认真的像是个被人骗走了玩具的孩子,“扎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身上有那个什么白狮密匙?并且足以影响密教千年盛世的大因缘?”
扎西也停了下来,他还是那么认真的看着卫飞,“没有,我能感觉到你心里没有那种,可是卫飞法王,你的确有事情在瞒着我,你心里有一块我走不进去。”
卫飞愣了一下,忽然有些感动起来,扎西竟是将他视作了第一个也许是唯一一个可以敞开心扉的朋友来看待,扎西的经历极其的简单,他就只是个在寺庙中长大的喇嘛而已,况且仅从年龄上来说他也还是个少年。刚才卫飞一把将那个人的魂魄扔到了哪里,扎西不知道,但他却清楚恐怕不是在六道轮回之中,这让他觉得卫飞似乎一下子距离他遥远起来,变得有些模糊和陌生。
卫飞的性格其实是属于那种兴之所至型的,张扬但大多数情况下都能保持自控,而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要的就是个酣畅淋漓,杀人与否对他绝对形成不了阴影,刚才的举动对他来说,差不多就像是看不惯一个人的作为,然后竖起一根中指那么简单,他有能力所以就与资格那么做。
一个收割了哈巴尔部落如此多人命的家伙,妄图以死来逃避,卫飞当然不介意再来个落井下石。
“扎西……”轻轻拍了一下扎西的肩膀,卫飞却现不知怎么解释才好,想了想他只好转移话题,“吉祥寺毕竟是密教萨加宗巴地传承,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那白狮密匙的来历?”他和扎西都看到过那段偈语,而白狮密匙显然就出自那段偈语中。
或许是卫飞的那一个轻拍,扎西心中有股暖流升起,很快去了烦恼的扎西,灿烂的如同阳光一般的笑了笑后,立刻又有心事浮了上来,他一点都不懂得掩饰,所以他也没听清卫飞的问话。
卫飞的手又一次拍在了他的肩上,这次力度有所增加,“扎西,你的心中有了牵绊……”扎西地全身都是一震,立刻否认,他甚至有了种头皮麻的感觉,可是在摇头间却有一些似有若无的东西漂浮了出来。
有关于白狮密匙地相关讯息。却还是没有丁点地头绪。扎西地心思明显不在此处。他眼中地心事浓重地几乎可以让人直接读出来。“机缘未至。卫飞法王。这是强求不得地。”
卫飞只好暗自摇头。他知道扎西烦思地根源在哪里。却是无法帮忙。不过扎西地话却还是有些道理。整个高原都在关注。更是等待了千年地密教盛世。想要揭开这个序幕。那必然是有一个大因缘地到来。才能撑得起。而在这个大因缘来临之前。都必须要遵照着规则前行。
卫飞早已经觉。自从进入到高原。尤其是牵扯上了这个盛世大因缘之后。他地慧眼神通。几乎完全已经失去了效用。什么预判追知。他现在只是能勉强保留一些灵力了。但之后并不妨碍卫飞理智地分析判断。
先来说。密教等待了千年地盛世。眼下可以肯定地是。不关是法王还是活佛。高原上能真正知道这个盛世前因后果地。似乎只有那么几个人。而且他们似乎也注定了不会与盛世因缘有直接地交集。
比如羚灵带着他见到地那位不知道隐修在何处深谷之中地无名喇嘛。比如那个修习“古武”被卫飞扔到湖中地黑衣人。卫飞暂时并不是迫切地想知道那黑衣人地来历。虽然他们似乎对盛世因缘更了解一些。卫飞不得不重视此刻所面临地处境。同时也不得不怀。当日那个可爱地小光头。小手抚在他头顶。到底给他灌下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灵力强变态地卫飞。从自己地体内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可能是米日巴拉小活佛留下地痕迹。他一度认为自己进入高原后。与那无名喇嘛比拼之时。从悬崖上摔落之时。包括刚才领悟古武。以及漂浮在自己下丹田和会阴之间地那一点如火焰般地光点。大约都是因为米日巴拉小活佛留在他体内地印记造成地。
现在他知道那不是,那些人都已经把他等同与了米日巴拉小活佛。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心机?这个曾经的想法,让卫飞感到汗颜,那可绝不是能当做一个五六岁普通孩子来看待地,那是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回的妖精。即便他的心智还没有开启,但是他的举动一定是大有深意的。更是暗合了某种因果在内。
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卫飞又无意识的在身边的岩石上按灭,米日巴拉小活佛在他体内留下了印记,这是确凿无的,而且还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灌顶加持。事实上,有段记忆卫飞一直都没有想起来,当初在麓山后顶上,他被卓玛的念力击伤,随后进入了到了一个玄之又玄的所在之中,他在那里就看到过米日巴拉小活佛的影像,他曾经以为是米日巴拉小活佛的印记救了他,但是有个神秘莫测的中年人告诉他,米日巴拉小活佛的印记,还远未到起作用的时候。
这段时间是真忙,几乎全天候都要在工作状态中,大家原谅我吧,看在卫飞法王的面子上……
第五部密宗法王:四十、法王之卡雀佛母(上)
狮密匙,但从字面上理解,似乎应该就是一把钥匙,飞不想起伴随着那段偈语同时看到的画面,一头仰天怒吼的白狮身后,有道光芒万丈的门户,或密匙便是用来开启那道门户的?那么这道门户与密教的盛世因缘又有着什么关系呢?
卫飞不知道扎西是否能与他一样,在听到偈语的同时,也看到那些画面,他先是将那道门户的形状细细的描述了一番,“就是一道瞧起来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门楼,并不是很高大,差不多就是几块石头搭起来的样子,可是气势宏伟,霞光四射的,里面云雾缭绕,看不清楚。扎西,你知不知道高原之上,或哪个密宗教派内,有这么一道门楼?”
扎西凝思了良久,还是摇了摇头,“卫飞法王,照你所说,那道石门该是大有来历的,按理说应在经典上有所记载,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哪里有……或许,宗巴只是萨加的一脉,我还没有机会读到更高级的典籍吧!”
卫飞也摇了摇头,他本就没希望扎西能想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否则宗巴法王再世的智慧早就该开启了。这时,前方遥见一道山峰突起,植被密覆,只在顶端才有雪光反射。当然不能指望扎西知道那是什么山,但已经在枯黄中行走了大半天的两个人,却都是精神一振,扎西是很单纯的快乐,卫飞则是没心没肺的振作,在高原上经历那么多的事,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当自己是个简单的旅人,为见到美景而雀跃。
走不多远,车马的痕迹越来越是明显,这意味着在山脚下至少有一个人群聚居的地方。过了十多分钟,果然不出所料的能看到骑马挥鞭,赶着羊群的牧民。而脚下地路也显得清晰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前方居然出现了一条真正可以称之为路的简易公路,并且还有一辆度可以等同与羊群的破旧中巴车,在向前爬行着,看上去随时都有抛锚和熄火的可能。
“班果镇?”看到中巴车头上的三个字,扎西忽然怔了一下,“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他皱眉苦思了半响,那辆龟的中巴车已经消失在了山脚下,却还是没有想起什么来,拍了拍头,扎西有些苦恼的刚要开口,忽然间一阵奔雷般的声音又想从身后传来,随即便只见一道灰龙似地飞尘扬起。
三匹马从卫飞和扎西的身边旋风般的卷过,气势远远的过了那辆破中巴车。
卫飞和扎西都掩住了口鼻,以两人的眼力,却也看清楚了三匹马上地人,都是普通的藏民的装束,但行色匆匆,满脸地疲惫之色,似乎都经历了长途的奔波。本来在高原上,像卫飞和扎西这样一个汉人一个喇嘛的组合,未免显得有些奇怪,但那三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快马加鞭的急奔而去。
卫飞和扎西互相看了看,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太过奇怪之处,毕竟不关是什么事都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拍打着身上地浮土,两个人刚走了几步,忽然间身后又是马蹄声响,漫天的灰尘中还是三匹马,不过这次却是从三个方向飞驰而来,在那条简单的公路上汇合之后,马不停蹄的向着山脚下,那应该是叫做班果镇的地方疾驰。
卫飞和扎西索性退出了那条简易公路,在一旁碎石满地,灌木丛生的戈壁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山脚走去。短短的半个小时内,也不知道那边究竟生了什么事,从左中右三方驰过地马匹,足足有数十人之多,而且每一个人都是不遗余力的全催骑,丝毫都不顾及人马均已到了筋疲力尽地的边缘。
又一队人马驰过。卫飞和扎西停下脚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起来就在眼前。但真正要走过去。两个人还是用了整整两个小时。这期间从旁而过地马匹依然是络绎不绝。卫飞和扎西虽然没有细数。但粗略地估计下来。怎么算也不会少于上百人。上百人上百匹马。山脚下那个班果镇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地小镇。
要知道。放牧在高原上几乎是唯一地营生。于是一块丰沃地草原便成了部落存在地基础。因此哪怕只是一个小镇子地形成。都是极为苛刻地。如果不是占据了一个条件不错地草甸。那边需要在一个极为关键地交通路线上。否则便需要一个强势之极地人。利用自身地优势将众人团聚在一起。经过多年地经营之后。也会形成一个固定地民居之地。不关出于哪种原因。对于高原上地人来说。其实都是福音。而前方有山有水。明显是符合了大部分地条件。
“班果镇欢迎您!”这是一条横幅。红布金字。藏文下面是汉字地翻译。让卫飞无语地是那几个字地末端。居然是中国移动地标识。扎西也呆住了。那条横幅地两端。各自系在了一根有些歪斜地电线杆子上。他不知道要如何表达那种怪异地感觉。怔了又怔。扎西终于吐出一个字来“靠!”很明显。这个字义他是跟卫飞学来地。
镇子地规模不大也不小。不大。是基于卫飞地眼光。全镇都没有一座过两层地建筑。再大也大不过他所见过地任意一个镇子。不过显然卫飞并不知道。这种建筑是高原上最常见地平顶风格;不小。当然是从扎西地角度。班果镇地每一条街道都显得是那么地宽大。每一座宅院都是实打实地砖瓦结构。不过镇子外围那些地密麻地帐篷。就使得布局看上去格外地凌乱。
镇子地后面便是山峰。舒缓处有一座外表看起来。颇显金碧辉煌地宅院。看着那院墙上地一个复杂之极地图案。扎西忽然拍了拍脑袋。“当巴大神。我想起来了。班果镇是供奉着卡雀佛母地坛场!”
(以加班地名义。狂敲。居然刚刚好2000字。)
第五部密宗法王:四十一、法王之卡雀佛母(中)
哈哈,我回来啦,不需要解释,旗门的读都是理性滴滴……)
正是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大宅之中的一个后进的小院内,班果老爷盘膝而坐,面前黑压压的站满了那些马背上的乘客,这个小小的内院容不下百多人,以至于院门外也挤了很多人,此刻正有一名看起来是众人领的人,躬身回禀着,“班果老爷,依照您的指示,我们从属百人,分从四方,在百里之内都进行了搜访,可是并没有现符合班果老爷所说的灵童……”
班果老爷挥了挥手,没有让他在说下去,班果家族内秘奉的卡雀佛母法王转世后,他便着从班果南杰派出了几乎所有班果家族的精壮男儿,四处去搜访卡雀佛母法王的转世灵童,以便应对即将到来的盛世因缘,既然身为密教的弟子,供奉着卡雀佛母的坛场,他当然对密教的盛世因缘有所想法,但是作为一手创建了的班果镇老成精的老人,深知道逢盛世必有大乱的道理。
班果老爷希望最起码不管怎么样,不要因此牵扯到班果镇,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做出了取舍,可是作为班果家族倚仗的卡雀佛母法王却忽然转世而去,而现在连法王的转世都还找寻不到。班果老爷皱着眉,直觉到会有一些不妙的事情生。
果然就在他这个念头刚一升起的时候,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班果老爷禁不住扬了扬眉,“什么事?”
“班果老爷,他们……了!”班果南杰穿过了人群,他向来是个沉稳周密的人刻虽然有些着急,但并不慌乱。
班果老爷肩膀动了一下,似要站起来头皱得更紧,动了一下后他却坐的更稳“终于来了么?他们这次过来多少人?早已经断了血脉,却还想染指我们密教的盛世因缘,还真当密教是他们的传承了。”
班果南想了想说道:“可是,班果老爷,依着此时密教的形势无论宁玛还是萨加那几大宗派,别说想他们出手相助,不来落井下石便是念着同为一宗的情分了,就算他们知道了我们有难,怕也是巴不得看到我们卡雀佛母的坛场被毁吧……”
班果老爷冷笑了一声,“千万不要以班果家便只有位法王果南杰,开启卡雀佛母的坛城,把他们给我打会那边去,或他们喜欢高原,那就永久的留在这里好了。”
他话音刚落听得那多名难掩疲倦的汉子,齐声轰然大喝,“誓死捍卫卡雀佛母的尊严!”班果老爷环视四周“你们都是班果家的好男儿,但是如果卡雀佛母还需要你们以生命来捍卫就不是卡雀佛母了,你们全部退下何人不得出来。”
百多人无声而有序地瞬间退出。直最后一人地背影消失在了院门。班果老爷脸上终于显出一丝凝重之色。他沉吟了片刻。“班果南杰。我们可以抵挡多久?”
班果南杰躬了躬身。“卡雀佛母王转世之后。家里在那个层面上真正有战力地。便只有那几个卡雀佛母法王地伺了……”他犹豫了一下。“如果再加上我。我们应该可以坚持到日落时分。班果老爷……”
班果老爷缓缓站起身来。那意味着他听懂了班果南杰地话。也意味着他们地对话不用再继续下去。“好了。我知道了。卡雀佛母留下地圣物法器。除非是自动显。否则整个班果家族即使都要填进去。也不会动用地。再不济。班果还不能灭了几个那边过来地人?”
班果南杰神情复杂地看着班果老爷转身进了那间。平时只有卡雀佛母法王静修。同时也是供有卡雀佛母圣物地房间。“卡雀佛母。班果老爷我们一定会坚守住地。班果家族如果沦落到最后要靠您亲自出手才可以护卫。那么……”
班果南杰叹息了一声。然后微微躬身。班果老爷其实是卡雀佛母法王之下修行最高地。但是如果事情到了非班果老爷出手地那一步。差不多也等同与动用了卡雀佛母地圣物。班果南杰暗自用力握拳。他也是个修行。虽然无法与卡雀佛母法王以及班果老爷相比。但是他地修为是应该不在那几个卡雀佛母法王伺之下地。班果南杰修地是拙火定。这项神通是不需要什么天赋慧根地。便如那些名门大派地正统心法一般。时间越久功力便越是精纯。而拙火定在高原上。几乎是一种普及地心法。所以班果南杰从很小地时候就开始修炼了。
这个小院是在最后进地。出了院门后。两侧高墙包夹。直走十余米再左转。便是前一进地院落。班果南杰刚走到拐角处便停下了脚步。“砰砰”地气劲撞击声。清晰而又沉重地传了过来。班果南杰地神色凝重。他地判断出现了失误。原本以为加上他自己。至少可以在日落之前。将对方阻挡住。可是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对方便已经攻到了卡雀佛母地坛场前。
然而,这还不是让班果南杰最为担心的,卡雀佛母法王的神通,他从不敢妄猜,但是他却清楚跟随在卡雀佛母法王身边那几名伺的修为。卡雀佛母法王转世时实际上已经很老了,老到班果南杰都不知道他的年龄,而那三名伺从十几岁时便跟在了卡雀佛母法王的身边,法王的神通与智慧是转世而来,不可复制,但三名伺名义上是法王的伺,但实际却就是相当于法王的弟子。
攻入班果家的只有四个人,卡雀佛母法王的伺居然没有抵挡住,就只能说明了两个问题,虽然对方在人数上多了一个,但他们的神通修为至少不在卡雀佛母法王伺之下,否则那四个人都是武修,除了“砰砰”的交集声外,班果南杰没有听到他想象中的密咒声,这很不正常。
就在班果南杰闪念之间,一条人影忽然横飞了过来,“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仅仅是刹那间眼中的残影,班果南杰便已然能分辨出,那是卡雀佛母法王座下的侍之一。他上前一步,伸手欲扶,却见那名侍任由血水从口角边溢出,然后冲他摇了摇头,班果南杰眼中与心中同时一冷,缓缓转过身来。
第五部密宗法王:四十二、法王之卡雀佛母(下)
们毕竟是那边的人,来之前肯定做了详细的了解,卡即使是金刚萨捶,所擅的都是降魔的神通,也就是说,果有人纯粹用武力度的话,怒目刚占不了便宜,不等你三密相应起来,对方便已经用度和力量冲杀到了面前。
院子里只站了四个人,其中的三人一色的黑衣,另外一人则是很张狂的披了件金色的僧袍,不过这人也是最为狼狈的,金色僧袍在胸口部位烂开了个洞,口鼻间还有些血迹,很明显在方才,他也受到了不同的反击,是他的神情依旧冷傲无比。
反倒是剩下的那三个人一脸的严肃,这次过来的人多半都是针对密教各大宗派神通无匹,所选的精修武力的人,以武对神通,在战术上就是突袭,反正他们从那边过来也可能明目张胆的。本来这次以他们的计划,偷偷潜入班果镇,然后伺机下手。
但是此次随行的却多了个,身怀武技又精研神通的宗门长老,班果镇虽然不大,是据说供奉了位大神通的上尊。
只不知道这位宗门长老为了什么,非要不由分说的直接闯入班果家,更没想到的是,还没找到卡雀佛母的坛场在哪里,仅仅是三名侍模样的喇嘛,便能与长老一一过招对阵,虽然结果无不惨败,长老似乎也吃了些暗亏,而现在从墙道后出现的班果南杰,脚步沉稳,神情冷峻,无疑又是一个高手。
班果南杰沉默的看着四个那边过来的人,他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又有着何种的目的,所以无需多言,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奋力抵挡住对方的攻势。另外两个卡雀佛母法王的侍也都受了伤,不过却还没有生命危险。班果南杰不动山,对方那三人互相对望之后,齐齐将目光瞧向了那张狂的金色僧袍的长老。
那人的金色僧袍样式有些古怪,只此刻已有破损,辨不出原来的款式,因此也无法从中看出这人是何宗派,他很是不屑的看着班果南杰,“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我叫优迦,你比那三个人稍强了些,依然不是我的对手,直接让你们的法王出来吧……”
班果南杰冷静的看着优迦,心头盘算不止,看来优迦并不知道班果家族卡雀佛母法王已经转世而去。优迦口鼻有血,僧衣损烂,是班果南杰一点都不敢大意,优迦连受伤都算不上,却仍然还是三名卡雀佛母法王的侍,用生换来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以为卡雀佛母法王还在,并且因此心有忌惮。
班果南杰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很想领教一下贵宗的法门,所以我不打算和你交手……”他转身面朝着另外三名黑衣人,双膝微曲,左脚前踏,脚尖点,然后伸出右掌,做了个的姿势。他真的无法与优迦对抗,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所以他只能选择剩下的那三个人,免己伤不了优迦的半根汗毛,却还得让班果老爷再耗费力气对付他们。
优迦冷哼了声,然后双手一负。那三人彼此互望,突然启动,其中一人腾空环腿,扫向了班果南杰的后脑,这便等若是封住了他右侧的空间。另一人双拳齐出,同击班果南杰的左太阳**与胸口,剩下的一人则贴地一滚,双腿剪,向了班果南杰的下盘,只三个人却封死了班果南杰所有可能的退路。
只见班果南杰的左腿一弹,划了个半圆,地上的那人登时被他一脚题开,斜的滚了出去。与此同时,班果南杰左右手向外反拨,格住了脑后踢来的腿,以及击向太阳**的拳头,是胸口的那一击却实在无法可施,硬生生的受了对方的一拳。不过这却在班果南杰的计算之内。包括班果老爷,没有人知道其实他除了拙火定外,对于武技他也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他在武学上的修养都过了拙火定。
班果镇的历史只有几十年而已,居民却并非都是原住,藏汉杂居,班果南杰曾经跟着一个汉族老头学过简化的二十四式太极拳,初学时他并没有在意这种慢如老牛吞水似的拳术,但当他的拙火定小有成就的时候,境界一到,他忽然便意识到了“太极”二字中大有学问,几十年下来,他越是研习,便越是感到奥妙无穷,其中有些东西他还无法理解,已经深入到内心的架势,他看似随手挥出的“野马分鬃”,却是效力无比的。
至于胸口的那一拳,班果南杰在受击的刹那,长吸了口气,对方的拳劲斜划,他还是吐了口血,退步间力,进步间借力,双手回圈,一接一送,结果是“砰”的一声,那人同卡雀佛母法王侍一般,撞在了墙上。随即班果南杰再上一步,后退的脚跟力,由膝盖转至腰间,再沿升到肩部,只是一靠之下,左膀便将第三人也撞得飞了出去。但是班果南杰又吐了口血,以武对武,以武胜武,他的策略很成功,代价却也很大,中在胸口的那一拳,使他失去了战的力量。
三个人被班果南杰举手投足之间便击成重伤,那优迦却不过是淡淡的扫了眼,然后就死死的盯住班果南杰,皱眉凝思了|久,眉毛在慢慢的舒展开来,冷笑了声,“这种拳法确是可以有效的破解我门下的拳术,只他们三人的度还不够快,而你似乎也还不能将之挥到极点,换做是我,你根本无法抵挡。”
班果南杰依然沉默不语着伸出手,做了个的姿势。优迦扬了扬眉头,笑容有些怪异,仿佛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启动,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直击向了班果南杰的胸口。班果南杰的瞳孔收缩,在他的眼中,优迦仅仅是做了个很简单的动作,仿佛是很随意的伸直了臂,站在那里并没有动。但是在视线之外的感官上,班果南杰却清晰的感觉到了,胸口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冲而来。
(加班中,老大不在,敲了段上来。)
四十三、法王之卫飞(上)
左阴右阳,班果南杰做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云手,双手画圈,阴阳交替,气机循环。但是虽然他的意已到,甚至在他的意态之中,如此的云手环绕,足以环碎优迦双臂的臂骨,可他的身体机能却无法支撑着将他的意态表现出来,意与体不能合一,于是结果便是,班果南杰的胸口,被优迦一击即中。
班果南杰虽然修习过拙火定,但是他的意,暂时还外化不了力,不过好在优迦似乎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就见优迦双臂上的衣袖在班果南杰的云手之下,如蝴蝶般四散纷飞,他的拳头只是轻轻的触在了班果南杰胸前,但绕是如此,他含而未的气劲,还是使得班果南杰伤上加伤。
班果南杰无奈的苦笑着,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却是没有想到竟有如此之大。深吸了口气,强自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勉强一笑,“我输了,但是如果给我十年的时间,我必胜你,武不敌,我却还想领略一下优迦长老的神通……”他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但是神通考较起来,有时候反而更要体能的付出,在境界不到之前,所有神通施展的前提,所消耗的都是人的“精气神”三宝根本所在。
只有当真正领悟那一个层面的规则后,神通才能是动念之间,否则便是平日储备的比拼,而为了一件事动用自己所有的家底,和大权在握只用一句话便可以影响结局,是不一样的。班果南杰在此时,无疑是想用生命作为代价,来换回班果老爷所需要的时间,尽管他还不知道班果老爷的底线是什么。
“你不是法王,但是值得尊敬!”半响过后,优迦忽然开口说道。班果南杰却是禁不住再次苦笑,他当然不是法王,否则怎能容忍优迦几人就如此的横行,但是他随后便现,优迦的话并不是对他说的,他用力回,便看到了班果老爷正慢慢的负手而来,“班果老爷……”
班果老爷轻轻挥了一下手,.然后他微笑着看向了优迦,“我的确不是法王,但是你也不是法王。”这句话气势十足,因为优迦不是法王,所以班果家也不需要以法王来应战,法王是护教的法王,以班果老爷的身份也足以与优迦匹配了。
然而班果南杰却还是有些担心,.他已经领教了优迦的恐怖战力,并且他还知道,班果家族供奉的卡雀佛母法王,已经转世而去了,至今还没有找到法王的转世何在,“班果老爷……”班果南杰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刚一用力,胸腔间便是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喷出了一小口血,一口心气也跟着喷了出来。
班果老爷的目光扫过班果南.杰,虽然没有开口说话,班果南杰却是在瞬间便接收到了他的用意,无需担心,更不要轻举妄动!班果南杰心头一阵的迷惑,他无法想象班果老爷为何能如此的镇定,正要开口之际,忽然间他眼前金光大盛,卡雀佛母的法相凭空显现,一股他平日里经常参拜,因此而异常熟悉的气息,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班果南杰不由的大为震惊。
班果老爷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却并没有让优迦感.到如何,卡雀佛母的来头他当然清楚,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几乎已经算是个末法时代,即便是在藏地高原,信念之力无比纯正,又加上密宗里各种层出不穷的敬爱勾招神通,却依然还是没人见过真佛,法王便是各宗各派最接近佛的力量了。而以卡雀佛母法王的名义,似乎确实有这个资格来这样对他。
优迦眼中的杀机透射出来,他之所以要来班果镇,.为的便是卡雀佛母法王,但是在他的宗门里,却并没有法王的称谓,但这只是两地文化上的差异,没有法王的名号,不代表没有法王的实力,优迦的那种傲势在班果南杰的顽力抵挡,以及班果老爷更加强硬的态度前,已经转化为极度的不耐,他要挑战的是卡雀佛母的坛城,可是现在连卡雀佛母法王都还没有见到。
“我给你十息的时间……”优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是宗门的长老,地位并不在法王之下,你能抵我十息之攻,我就以宗门的名义,行拜访之礼,否则十息过后,卡雀佛母法王还不现身,我便一息杀一人,别和我算计因果,如此的不作为,那是要落到卡雀佛母法王身上的……”
班果南杰的脸.色愈加苍白,他刚才觉得自己仿佛是感应到了卡雀佛母法王的气息,这对于班果家来说是个喜讯,但也无法解决现在的危机。以他的理解是,法王的转世找到了,那是班果家族未来延续辉煌的希望,可是找到了法王又能如何?即使法王的转世灵童已经来到班果镇,可那毕竟是个灵智未开的转世而已。
“一,二,三……”就在优迦的数息声中,班果老爷眼中光芒一闪,然后他面无表情的居然双膝一盘,就地坐了下来。饶是班果南杰跟了他几十年,可是他眼中的那一抹闪光,班果南杰竟是一时间难以读懂那其中的意味。班果南杰心头不禁“砰砰”的狂跳起来,班果老爷的神情虽然镇定,可是他却感到了一股寒意,有种风雪来临,奈何家徒四壁的绝望之感。
“三”字出口,优迦冷漠的看着班果老爷,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与此同时,那与他同来,已被班果南杰打翻在地的,三个人其中之一,忽然闷哼了一声,但见一点碧光如电,从那人的头顶蹿升而起,随即侧院里一声凄惨而短促的呼声传了过来。
班果南杰心痛的几乎要喊出声来,他听得出方才那声惨呼是谁出的,可是班果老爷依然不动如山,他自己挣扎了一下,然而还是四肢无力,只能无奈的听着优迦说道:“你看,其实很简单……”,说到这里,那人忽然头一垂,身体便软绵绵的瘫在了地上,很明显生机断绝,优迦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一般,“我知道你在外围还有四名弟子已入境界,不过我这一手术法应当不在你们法王之下吧!”
(我回来了又,嗯,为什么要说又呢……还是要说声抱歉,毕竟俺不是职业写手,只能抽空更新,大家可以不急着看,等攒肥了一刀切。)
四十四、法王之卫飞(中)
班果南杰立刻气血又是一阵翻腾,他刚要开口,却听得优迦接着说道:“已过三息,我杀得一人,班果家主,再过三息,我还会再杀一人,十息中我留你一息接我一击即可。”随着他的声音,又是两道碧芒飞出,两声惨叫声中,毫无疑问,优迦带来的那三个人,也都全部被优迦抽取了生命之力。只是九数之间,便有六个人失去了性命。
班果南杰呼呼出了两口粗气,脚下用力,竟然站了起来,刚刚死去的班果家的那三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甚至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等若是他的子侄一辈,那几声惨呼便仿佛刀子一辈狠狠的在他的心头割了三下,然而只是转眼之间,班果南杰却有迅的镇定下来,他本就是一个沉稳的人,只是被一时的血气所激而已。
班果南杰收敛心神后在看班果老爷,那三声惨呼响起来的时候,班果老爷的眉角不易察觉的抖动了一下,但是他的眼神并未改变,依然是自信中张扬出一份坚毅,这种神情是班果南杰所熟悉的,那一般都表明了班果老爷成竹在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班果南杰总是直觉到有种大为不妙的危机,他实在是找不到班果老爷淡定的理由。
优迦淡淡的扫了一眼,那随他而来却已是变成尸体的三人,眼神中明白无误的写着“废物”二字,但是他脸色随即一冷,“班果家主,我再给你一息时间吧……”
突然之间,天空中响起一阵悦耳的梵唱之声,刹那间仿佛天女散花,佛光四射,一股难以名状的神圣而又光明的气息横扫而过,只见优迦脸上的神情一变,他愣了一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以精血为媒,而祭卡雀佛母的坛城,这神通虽然极秒,可是班果家主,你需要如此么?莫非卡雀佛母法王竟然不在了?”
班果南杰顿时如入冰窖之.中,全身都抖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优迦似乎现了他最担心的事实,另一方面却是此时的班果老爷。他跟在班果老爷身边已久,班果老爷的真实年龄也就在六旬左右,只是班果来也修为精深,外表看上去并不显老。
但在方才的一瞬间,班果老爷却.是面容枯败,皮肤明显失去了光泽,竟似老了十几岁的样子,更重要的是,班果老爷的手诀还没有收起,由不得班果南杰不心惊肉跳。那个手势果然就是卡雀佛母一脉中的密法,班果老爷在用自身的生命精元,来开启卡雀佛母坛城的法力,也就是说,如果此刻班果家族供奉的卡雀佛母坛城,忽然力量爆,那也是因为班果老爷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力。而且一旦开启了卡雀佛母的坛城,那么卡雀佛母留下的圣物将会更加危险。
“班果老爷,不可如此……”班果南杰.急声叫道,对于班果家族来说,卡雀佛母那是个神的存在,但是班果老爷却才是整个班果家族真正的精神支柱,没有卡雀佛母或者是法王,失去信仰的只是班果家族的那些知道卡雀佛母存在的人,而没有了班果老爷,崩塌的却将是整个班果家族。
班果老爷手中的法诀不变,他的头胡须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由灰变白。优迦也不由的开始严肃起来,他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渐渐的逼近。优迦双眉紧皱,转头望去,似乎就在山脚下,那里有股强大而又神秘难辨的力量,使得优迦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他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句什么,却沉默了下来。
进入到班果镇后,便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牛羊的膻味,这是高原上所特有的味道,扎西眯了眯眼,瞬间有些恍惚,已经远离甚至遗忘的童年,忽然便占据了整个心田。卫飞却是皱了皱眉,他并不是闻不惯那种气味,而是现此时此刻的班果镇,竟然是鸦雀无声,街道上不见人踪,显得是异常的诡异。
扎西毕竟是吉祥寺宗巴一脉的法王,心神一荡.之后,那些飘零的念头,便被他迅的斩去,立刻也觉了班果镇的异常,“或许他们都在做功课?”不过扎西却还是不敢肯定,他虽然一直都没有走出过吉祥寺,但是对于高原上各部落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班果镇,他是知道班果家族供养的乃是卡雀佛母的坛城。
在高原上,一个.部落如果有所信仰,有所祭祀的话,那是无比令人羡慕的,信仰对于高原上的人来说,那是越了生命的存在。班果镇有卡雀佛母的坛城,相对于其他部落来说,是有了归属的,因此全镇的人如果在同一个时刻做功课,也还算是正常。
卫飞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忽然间心有所感,只觉得眼前一暗,仿佛是班果镇背靠的雪峰凭空的当头压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想后退一步,却现眼前幻相丛生,竟在瞬间出神而去,灵识已到了片似虚还实的空间之间。
扎西也感觉到了异常,他毕竟是神通已经在身的法王,神念之中察觉到一股几乎无处不在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如洪水一般的挤压过来,立刻便掐诀在手,口中真言默诵,同时向着卫飞看去,然后不觉一怔,只见卫飞也掐了个法诀,但是怪异的却是卫飞的神情,眼帘微垂,嘴角也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来。那笑容之中似乎含着说不尽的意味,仿佛是慈悲,又仿佛是怜悯。扎西竟有些熟悉的感觉。
红、蓝、绿、黄的四色火焰,巨大的金刚杵以及莲花朵朵中的宫殿,看着四周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卫飞顿时心中一动,随即便想起了扎西初见他之时,便口称他为法王,当时他以为是米日巴拉小活佛印记的原因,但是却现自己的体内不知何时多了一股气息,然后便被带入到了这样一个幻境之内。
四十五、法王之卫飞(下)
这是卡雀佛母的气息!意识到这一点,扎西略略放下心来,班果镇供养的就是卡雀佛母,他自己和卫飞都是法王,且属于不同的密教分支,在卡雀佛母的坛城内,能引起卡雀佛母的威压,却也不足为奇了。但是卫飞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他怔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卫飞那显得很是神秘的笑容,分明便是活脱脱唐卡上卡雀佛母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来到这片空间内,卫飞的心内蓦然升起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仿佛是浪子终于厌倦了飘泊一般,有种终于回归故里的亲切之感,忍不住便想无限的放松下去。家园故土,落叶归根的感觉竟使得他灵识深处都有些飘飘然起来,他分明可以感受的到,从四周挤压过来的,便像是来自亲情的问候。
但是还等卫飞去享受那种愉悦的感觉之时,却忽然浑身一寒,一股压力凭空而生,无论是那些光芒还是坛城四周的画法,都对卫飞产生了一种排斥的力量,仿佛是对他极尽欢迎之后,却忽然现他竟是一个冒牌货,又似乎他始终只是个大家族的私生子,是根本无法融入到真正的家族中心的。四色的光芒闪动,金刚杵上威压倍增,护法的菩萨们也对他怒目而视。
卫飞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他心知肚明自己绝不是什么法王转世,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身上多了股气息,现在到了卡雀佛母的坛城之中,因为身有护教法王的神识,所以卡雀佛母的坛城才会对他有所加持,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法王之体,简单来说,就好像输血一样,不同的血型是无法进行融合的。
然而就在卫飞心生退意之时,他却赫然的现,来自卡雀佛母坛城的压力,已经大过了他所能承受的力量,他原本如同人在深水之中,大不了浮出水面即可,但是现在他却已经氧气已尽,只能无奈的渐沉渐深,凭借他此时的修为,已经无法抽身而去了。
卫飞的心也沉了下来,现在.他的状况很是危险,他所面临的要么是被卡雀佛母的力量通化,然后失去自我,要么便是彻底炼化了体内的那股法王的气息,只是身在班果镇中,卫飞哪里有那个能力战胜卡雀佛母坛城的信念?
释迦拈花,摩珂微笑!达摩面壁,二.祖断臂,六祖顿悟……诸般的幻象幻境一一闪过,就在“真我本性”四个字刹那间浮现之时,突然间一股暗风油然而生,犹如春意扑面而来,盎然的生机勃勃,四周的压力也变成了助力。
血脉的流动忽然加快起来,卫.飞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心念之中多了一股力道,而且是呈磅礴之势,瞬间冲击的他有些无所适从,随后却厚实的令他如同站在山峰之巅,伸手可触天,脚下连着地,与方才的感受相比,卫飞生生的有种狗血喷头的感觉。
然而剧情有很多时候就是那么的狗血,卫飞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处,但是却能分辨的出,这股力量竟仿佛与班果镇卡雀佛母坛城的信念之力同根同源一般,也是一种愿力,而且更加的精纯,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这股信念会带着种一往无遗,甚至是绝烈的意念。
恰在此时,一直在卫飞身上屡试不爽的旗门之律,.也毫不意外的开始显现出来,有着易道做后盾的旗门心法,再一次证明出卫飞身为旗门正牌传人的优势来。一边觉得很是荒谬,一边卫飞却又有种通透的感觉。他终于理解了信念之力的奥秘,那就是极度的自我与自信。但可惜的是,他还并不知道,这股信念之力乃是来自班果老爷用生命燃烧的,他更不知道的是,这其中实际隐藏着他此次入藏所要寻找的本源力量的秘密。
一段心法自卫飞的灵识中闪出,卫飞禁不住精.神一振,这段心法正是他所急需的,旗门之中还有着许多的秘密等待他去挖掘。凭借着从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上领悟的精义,卫飞收敛心神,极度的自我与自信,卫飞强行让自己信念转变,“我就是卡雀佛母坛城前的护教法王!”身、口、意三密相应,卫飞立刻便找到了那种感觉。
他阴神出体,又.有卡雀佛母的法王灵识在,在此玄妙的境界之中,自然便领会了卡雀佛母法王的心境,因此并不需要太多的步骤,便迅的悟到了卡雀佛母法王的层次,只是三念之下,卫飞便将那股力量中,传达来的玄奥化为己有。这一刻,他就是卡雀佛母法王,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他就是!
便只是观念上的这一点改变,卫飞从里到外,完全确信了他法王的加持后,不管这是他臆想,还是神通心法的运用,他立刻拥护的力量倍增,虽然不敢说全部,但却已经接近了本源的中心。
一直观望着他,时刻准备出手相助的扎西法王,禁不住后退一步,却是微微一笑,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卫飞法王的身份,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卫飞居然是藏密中最为神秘和高贵的卡雀佛母座下的法王。班果镇供奉的乃是卡雀佛母,这在高原上也许只有那几大宗派才会知道,可是对于卡雀佛母,即便是扎西,在他法王的智慧还没有苏醒前,也是不知道卡雀佛母来历的。
所以班果镇才能成为一个镇,所以班果镇会是有家等人出手要剪除的目标,所以班果镇受敌,高原上同属密教的各宗,竟是没有一家出来援助,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想知道卡雀佛母究竟是什么来历?当然在千年盛世来临之际,能少一个竞争的对手更好。
佛母在密教中初时是指释迦摩尼的生母摩耶,但后来喻“法”也为佛母,有“佛以法为师,佛从法生,法是佛母”之说,但冠以“卡雀”之名后,便使人无从判断了。卡雀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未面世的经文?而真正的答案,恐怕便只有卫飞能知道了。
四十六、神仙一把抓(上)
不由自主的扎西双手合什,微微低头,脚下很是玄妙的退了退,便脱出了卫飞气势冲击的范围。此刻卫飞的身周,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如同阳光下的灰尘一般,将卫飞包裹在了其中,不过却不再是如山的压力,而是春风拂柳似的,催得卫飞生机勃,而在扎西法王以法眼注视之下,但只见卫飞法身不断的变幻着,一些他所熟悉的,所不熟悉的,诸天夜叉、金刚、菩萨,到了最后扎西已是分辨不出卫飞的法相究竟是什么了。
与此同时,班果老爷家后院中的优迦,脸色也是越来越沉重,他也感觉到了压力,而且沉重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最后极限,他将目光转到了班果老爷身上,看着班果老爷迅的苍老着,突然忍不住怒喝了一声,“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班果老爷冷静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优迦眼中的杀气愈浓,但是他也终于确定了,班果镇卡雀佛母的法王,恐怕是已经不在了,否则班果老爷也不会做出如此绝烈的举动,可是危险来自哪里呢?皱眉沉思了片刻,优迦终于出手了。
一道身影带着丝丝黑色的光芒,猛冲向了盘膝而坐的班果老爷。光,显然是不可能有黑色的,但那道身影却是让人产生有光的错觉,因为他的度,甚至已经过了班果南杰的视线,在他的视野之中,优迦根本就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下一个瞬间,黑色的身影已然是扑到了班果老爷的身前。
密教的神通多数以力量与.勇猛为主,直接以金刚之力降妖除魔,不似中原道门,依着心法之妙,常有些匪夷所思的奇创,有许多玄之又玄的法术出现,比如缩地成寸、穿墙透壁、正部雷法等等,是以心法取胜。密教则是相对系统的身、口、意,三密相应得本尊加持、表现出来的神通却只有敬爱、勾招、降服、增益、息灾几种形式而已。
优迦的这一击,可以看得出来,是.武技与神通相融在内的,度恐怖,但是却是运用的神念之力,果然是武技与神通双修的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武技显然也是属于古武一流,可那神通之中所蕴含的玄义,带着非常浓厚的密教的痕迹与风格。班果老爷和班果南杰都说过,优迦是那边来的人,两人都没有明说,但是无疑所谓的“那边”也是一方十分神秘的势力所在。
劲风激荡的班果老爷的胡须.与衣襟齐齐飘荡,然而他的眼睛却连眨都没有眨动一下,面色沉静如旧,他稳稳的变换着手中的法诀,任凭优迦疾扑而来的力道,激的他愈显苍老的脸上肌肉都在颤动,似乎根本没有抵挡之意,他甚至冷漠的垂下了眼帘,飘荡的风中,有着几根他已经雪白的头。
班果南杰的表现也显得有些古怪,以他平时的性.情,早已经不顾一切的扑在了班果老爷的身前,此刻眼见得优迦的武技神通,非但一动不动,脸上却还露出了一丝震惊与激动的神色。他其实也不知道卡雀佛母的来历,但是毕竟跟在了班果老爷身边那么久,既然班果老爷如此的镇定,那么便说明了班果老爷还是一如既往那样,谋定才思动。
就在这时,班果南杰眼中分不清究竟是优迦实体.还是幻象的黑影,忽然间如同撞到了墙壁上似的,猛的顿住,然后又重重的反弹回来。优迦的目中神光四射,他双眉紧皱,之所以出手,那是因为在一种感受到了危险的本能驱使下,同时也存了试探的意味,对于所会受到的反击,已经有所预料。
可是优迦仍然没有料到自己凌厉的一击,会被.如此强硬的反弹化解,关键的是他分辨不出自己是如何被反弹出来的,力量又来自何处。所谓的坛城自然指的是信念之力,但是抛开卡雀佛母,要形成坛城,还是需要那么一件两件佛母圣物的。优迦决定再试一次,他很是疑惑不安,以他的修为层次,他是知道的,即便是卡雀佛母留下的圣物法器,如果没有相应的境界,也是无法有多大作用的。
优迦的身形再.启,这一次却是缓慢异常,但诡异的是他看似缓步而行一般,然而他每抬腿前行一步,身后便会留下一道影子,并且还保留着瞬间之前的姿势,看起来便仿佛是四格漫画处理后的镜头。
一串长长的影子前头,优迦眼看着便又要到了班果老爷的身前,突然他刚太抬起的右腿猛的定在了那里,紧接着优迦便又如同提线木偶似地,身形一拔,“呼”的一声,又一次倒跌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消去了力道。他躺在地上怔怔望天,良久过后,他突然一跃而起,满脸的惊诧,“神仙一把抓?居然是神仙一把抓!”
“不错,确实便是神仙一把抓。”清朗的声音中,只听得院门轻响,脚步声渐趋清晰,卫飞从容的微笑着出现在了当场,手中却还捏着一个法诀,如清风明月一般的空灵自然,却又似班果镇之后的那千丈雪山高峰,带着无比的威压。
“法王?不可能……”优迦禁不住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方才明明感应到了,班果镇中根本就没有卡雀佛母法王的气息,你……你是哪一宗的法王?”
卫飞微微一笑,转向了班果老爷,“班果,既然你时刻心存佛母,敬爱佛母,那么佛母必将会给你加持的。”他张嘴轻轻一吐,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白光闪耀,天花乱坠之中,幻影四在,只见班果老爷的胡须头由白至青黑,顷刻间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班果老爷面色不改的跪拜了下去,倒是班果南杰激动的难以自制,大喜大悲之下,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此刻只知道伏地不起了,也顾不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究竟是卡雀佛母的法王,还是其他什么人了,总之他是感应到了纯正的卡雀佛母的气息,何况在那个年轻人的神通之下,班果老爷也恢复如初了。
四十七、神仙一把抓(中)
“诸法空相,诸法般若!”卫飞轻吟了一声,这才看向优迦,“神仙一把抓,抓天,抓地,抓人,方才我已两抓,这剩下的最后一抓,便是抓魂,优迦长老,你要不要试上一试?”神仙一把抓乃是密教的护教大神通,与四大天王弹琵琶并称,最早的时候,陈枫曾经以此威吓过卓玛,就在几天前,于哈巴尔部落的后山之上,扎西还以为卫飞使用的就是神仙一把抓,却是不知此时的卫飞是否真的已经领悟出了神仙一把抓,那绝对是绝世的神通。
优迦紧紧的盯着卫飞,良久过后,双眼之中忽然历芒一闪,他咬了咬牙,“阁下面内的气息古怪,似密教却又非密教,并且中原道门的痕迹还更重一些,无论从何说起,你都不可能是真的卡雀佛母的护教法王,我知道中原道门的道法向来神奇,所以我不相信你会使神仙一把抓……”
卫飞微笑着轻轻叹息了一声,抬起右手,五指虚扣,对准了优迦。优迦顿时便觉得呼吸一滞,灵海内一阵飘摇,魂魄竟有种不受控制,便要脱体而出的感觉,他禁不住骇然变色,急忙凝聚起了所有的精神,紧紧锁住灵识,却依然还是难以定下心神来。
仿佛是在迷茫的样子,优迦的面容甚至都有些扭曲变形,而在班果南杰眼中看来,优迦的整个人却是瞬间模糊的仿佛是道影子一般。然而就在这时,卫飞却忽然将手一收,然后不着痕迹的侧身让了一让。
随即只听“嗖”的一声,凌厉的尖啸响起,一根巨大的金刚杵正砸向了卫飞刚才所站的位置。但是卫飞紧紧是侧了一下身,那根金刚杵便看似巧合的对着优迦砸了下去。卫飞一收手,优迦便恢复了清醒,但他依然还是有些迷茫,一抬头间急忙怒喝了声,猛的右手成拳硬生生的迎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声中,光芒四射,恍若万枚烟花升空,流光飞舞。
“原来是宁玛派的高手!好……好……”.优迦紧抿着嘴唇,冷冷的连道了两声好,他的右臂无力的垂了下去,显见是筋骨寸断。但是他这一拳却也将那暗中出手之人击伤。那根金刚杵乃是神通所化,与对方的心神相连,他武技神通双修,尚且断了手臂,那人也决计讨不了好。
就在优迦出拳相迎,击碎金刚杵.的同时,班果南杰耳中却隐隐的听到了一声闷哼,似乎出手之人就在院墙之外。优迦与那人两败俱伤,班果南杰身形一晃,便要追将出去,转间却见卫飞轻轻摇了摇头,他虽然不解却还是停了下来。
“优迦长老,你与高原密教其实.乃是同出一宗的,若以此来算,你也来争夺此次密教的盛世大因缘,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卫飞摇了摇头,“只是你们自己却先已将密教排斥在外,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再掺入到如今的密教之争呢?”
优迦怔了怔,“我有点开始相信你是密教的传承了,.否则你不会清楚我门下的来历,不过你更应知道,所谓的密教盛世大因缘,实际上却都是我门中的秘藏,虽说已然归划于密宗,但我门中也是有缘可得之……”
卫飞默然不语,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优迦的来历,.只是从优迦也是精通古武,并且神通心法与密教似乎同源,于是便一半含糊其辞,一半依着那丝微弱的慧力感应,没想到却在优迦听来,竟是仿佛卫飞已瞧出他的师门似的。
“即便你是那边之人,却也不能肆意妄为。”久不开.口的班果老爷忽然冷哼了一声,冲着卫飞施了一礼,“法王,我班果家供养卡雀佛母已久,精诚相对,从无二心,我班果家的儿郎都是卡雀佛母的弟子,可是今日却失却精英无数,法王……”
优迦不等他说.完,也冷笑了一声,“卡雀佛母那又如何?便是莲花生大士那又如何?世间佛,无论报身、化身还是法身,佛母都不能有二,不要以为卡雀佛母便能凌驾一切之上,若非我被人偷袭……”
“偷袭?”班果老爷冷冷一笑,“宁玛派是密教的正统,不管你们的出身曾经如何的显赫,但现如今秘传佛法精义尽在密宗之中,其实你们才是偏外之门,是被莲花生大士所抛弃的……”
正说到这里,班果老爷忽然一滞,只见优迦将身一躬,凌厉的气势便如弓箭脱弦似的,带着无边的杀意透射而出。显然这才是他丝毫未加掩饰的真实修为,只是他此时受伤在身,武技神通均无法挥,但仅仅是神识一,也逼得班果老爷无法再开口。
卫飞忍不住皱了皱眉,右手伸出再次虚扣,优迦立刻便如被一张大网罗住,这一次却是连翻腾之力都没有了,身形也跟着逐渐的蜷缩起来。随着卫飞的手一松,优迦“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他腰腹一挺,想要站起身来,这才现双腿无力支撑,只好满眼惊惧的看着卫飞的身影一闪而逝,他又试着滚了一下,但是筋骨内在关节处依然无力。
高原的天是纯净的,空气更是纯净的,只是海拔高达四千多米,所以中原人来此常有缺氧的情况出现,但是对于扎西来说,哪怕是站在最高的雪山峰上,他所呼吸道的也永远都是如蓝天白云一般纯净的空气。然而班果镇毕竟是群居之所,藏人又以放牧为生,班果镇的空气中混杂着一股牛羊的膻味。
可是已经身为宗巴法王的扎西,从小便在吉祥寺中修行,却是对这股膻味并不陌生,他怔怔的望着逐渐西沉的落日,已达法王境界的心态定力,不禁却有些迷茫起来。
就在扎西神情恍惚之际,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扎西的身后。扎西的肩膀微微一动,缓缓的转过身来,刚要开口说话,却是先怔了一下,“是你?”身后这人,也是一名与他年岁相当的少年喇嘛,正是当日他初见卫飞之时,卫飞从悬崖跌落,身受重伤,而他为卫飞银针刺穴,随后来了两名宁玛派的老少喇嘛,却又突然出手攻击他和卫飞,在他五相成身的神通之下,红衣老喇嘛坐化而去,一身的修为全都加持给了的那少年喇嘛赤巴。
四十八、神仙一把抓(下)
扎西微觉惊诧,赤巴的衣衫破烂,满身的灰尘,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并且赤巴的修为境界似乎大有精进,远非一日千里可以形容,竟然有直逼法王的境界之势。扎西不由的便皱了皱眉头,他并不记恨曾被赤巴和那红衣老喇嘛攻击过,只是此时身在班果镇,赤巴的突然出现,肯定又与那密教的千年盛世大因缘有关。
卫飞去了班果老爷家,而没有带他,扎西隐隐猜到是和卫飞卡雀佛母法王的身份有关,毕竟班果镇是卡雀佛母的坛场所在,而此时的高原密教暗流汹涌,扎西虽然是法王,但他的性子太过平和,能远离一些是非便远离一些,扎西自己也知道,如果他宗巴法王的智慧不觉醒,最好还是以修行为主。但是扎西依然还是希望可以为卫飞分担点什么,同时作为宗巴一脉的法王,扎西也始终放弃不了得到密教盛世大因缘,从而振兴门户的想法。
“赤巴,你怎么会来到班果镇?”不等赤巴回答,扎西忽然又是惊异了一下,“赤巴,你似乎……好像受伤了?”他智慧未醒,但神通在身,一眼便已看出,少年赤巴虽然面色红润如常,但眉宇间却难掩一丝萎靡之色,明显便是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赤巴的脸色变了变,目光闪动之间,随即脸色一片的灰白,“扎西法王果然有大神通,不瞒扎西法王,我此刻已然是心神飘荡,随时都会飘散了……”说到这里,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满脸的凝重,“扎西法王,你应该已知我是宁玛一派的传承,本不能将此事告知你的,但我遭遇外敌,一路追来,已是身受重伤,事关密教的千年盛世大因缘,扎西法王,我只求你能看在大家同属密教的份上,能把这个机密转告我宁玛……”
说到这里,赤巴的声音忽然一顿,身子也在摇摆中倒下。扎西不由的便是一惊,赤巴的受伤,原来是遭遇到了外敌,而且果然与密教盛世大因缘有关,心中疑惑着,他急忙上前一步,将赤巴扶在怀里,“赤巴,赤巴,你怎么了?”却是没有追问赤巴口中所说的秘密是什么,最先关系的还是赤巴的伤势。
赤巴的目光又是一闪,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扎西的衣襟,“扎西法王,你记住了,这是一段偈语,空行刹中法太子,胜土顶上如意宝,前世夙愿今成熟,手持十三伏藏门,需此吉祥之钥匙……”
扎西立刻一怔,这段偈语他和卫.飞相互印证了许久,始终无法参透气质的寓意,但却可以肯定与密教的盛世因缘密不可分,却是不知道赤巴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赤巴的修为真的已经精进到了法王的境界?可是如果赤巴已经晋升为法王,又是什么人将他打伤的呢?
就在这时,扎西忽然心生警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瞬间曼过他的全身,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赤巴抓住他前胸的手,忽然一伸,便紧紧的贴在了扎西的胸口,只见赤巴原本少年阳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扎西法王,这段偈语你该是很熟悉吧?”他掌心用力,随即一道白光升腾而起。
“心轮觉明法门……”扎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就算他认.出了赤巴所使的神通,但为时已晚。赤巴是宁玛派的弟子,而宁玛派主修的乃是“大圆满法”,其中有一项神通,修心轮,然后通过眼睛与智慧脉相通,即所谓的心轮觉明法门,原意是“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的心法,但却有些类似慧眼通里的判眼神通,可以自觉光明,而得真相。
只是扎西因为听到了那段偈语,心神失守,以他宗.巴法王的神通,一时之间竟然来不及反应,只见道道的虚影在白光之中逐一的闪现出来,一头白色的狮子昂而立,它的右前蹄踏在一块岩石上,身后是一道仿佛石梁架成的门户,门户内霞光四射,云雾翻腾。此等的情景,哪怕只是个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此中隐藏着玄妙无数。
赤巴半躺在地上,一只手贴在扎西的胸口,而扎.西却是单膝屈地,扶着赤巴。白狮与门户漂浮在两人的头顶。并且很显然,这似乎并不是幻化出来的图景,而是真实的联系着某一处莫名的空间所在。光影之中,白色的狮子和门户清晰无比,那头狮子咆哮过后,忽然侧起头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召唤似的,它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门户,不知道为什么,身形忽然诡异的缩小起来。
“扎西法王,宁玛.派才是真正的密教正统,这千年的盛世因缘,最终还是要回归宁玛的。”赤巴不免显得有些得意,“伏藏,是非宁玛而能得的。”两人头顶上方白光之中的狮子,竟然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慢慢的脱离了光影,向着赤巴的头顶落去。
就在这时,扎西却恍然有悟,于蓦然间对那密教的千年盛世大因缘,便抓到了一丝由来。宁玛派!果然是和宁玛派有关,在这一刻,他终于联想到了在密教之中的一个传说,其实这个传说并不隐秘,只是它太过久远了,以至于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把它当做所谓的传说来看待,而这一切都与宁玛派有关。
然而扎西却是无法将这些转告给。对密教传承历史更不熟悉的卫飞了。白色的狮子和门户,还有那段偈语,确然一定是盛世大因缘的关键了。眼见那头狮子竟然脱离光影,直落赤巴的头顶,他又忽然悟到了盛世千年的起源,心中突地便起了放弃顺其自然的念头,这当然不是本性的使然。
因为赤巴所使的并不是单纯的“心轮觉明法门”。“心轮觉明法门”的确是宁玛正传的神通,但是赤巴在获取扎西意识中那段偈语的同时,却还在吞噬着扎西的灵识。“赤巴,你入魔了?”扎西大惊,眼神却逐渐的涣散起来。
四十九、伏藏门(上)
“我虽然还没有修成法王的境界,可是上师……”赤巴挺身而起,扎西便“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但是现在,我却一样可以找到千年盛世的大因缘,上师,我会在三摩地,以大圆满的境界,让您证得无上果位!”他的声音怪异飘渺,显然是正在使用一种密法,来行使宏愿之力。
此时,上方的光影已经开始斑驳起来,但失去了白色狮子和那块岩石之后的门户,却古怪的愈加真实起来,竟给人一种感觉,仿佛一步之间便可以跨步其中,而且那光影越是要消散之际,那道门户便越是显得高大真实无比,门户内的神圣气息也更加的扑面而来。
赤巴抬头看了看那已经化成点点荧光的门户,又低头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扎西,忽然全身一僵,随即表情也僵硬起来,在他的意识之中,只见一只巨大的手掌正向他当头抓来。那只手掌是由五色不同的光柱组成。神仙一把抓!一瞬间赤巴都有了种放弃抵挡的无奈和绝望,他咬了咬牙,双手一搭,就要使出来自宁玛派的一种禁忌密法。
但是那只手掌,仿佛可以穿越任何阻碍一般,就那么生生的直入到了赤巴的灵海之中,一抓之下,但见一点白光从赤巴的眉心溢出,然后逐渐的还原城白狮的样子,又再复归于即将消散的光影之中。然后那只手掌一甩,光影却又压缩成一点,飞回了扎西的眉心。
然而扎西却还是失去了魂魄似的,一动不动。卫飞闪身而出,他刚才瞬息之间感应到了扎西身有危险,情急之下,也无暇再与优迦缠斗,但却还是晚了一步。他看了眼赤巴,立刻便知道了在班果家后院出手偷袭之人,就是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浑身邪气的少年喇嘛赤巴。
皱了皱眉,卫飞忽然伸手又是一抓,这一抓看起来寻常无比,并无光彩透出,但明显却是神仙一把抓中极为玄妙的一抓。只见赤巴的身躯一抖,然后虚虚的漂浮起来,他双臂不由自主的一振,一层淡淡的烟雾从他的全身上下的毛孔中渗出,然后凝聚成一个人的样子。卫飞却嘿嘿了一声,“好果断永烈的算计,不过在中原道门之中,对于此早已都到了三魂七魄的境界,这点小小的伎俩而已。”
赤巴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摔在了地上,卫飞方才一把便将赤巴的灵识抓了出来,但却现这不过只是赤巴的一道残魂而已,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三魂七魄的说法是就连个普通人都知道的,赤巴的这一手在他眼里当真是幼稚之极,然而正当卫飞准备出手再抓之际,却忽然怔在了当场。
趁此机会,赤巴的**急剧收缩,生命力飞快的消逝着,瞬间便缩成了一具干尸,但是与此同时,忽然一道旋风平地卷起,旋风之中微微的闪烁着一种妖异的绿光,绕着赤巴的尸身打了一个旋,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空中。
而此时此刻的卫飞,却处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他分辨出赤巴用**的生命精华浓缩成形,其魂却不在其中。但他那一抓,毕竟不是赤巴所能相抗的,因此虽然赤巴的灵识和魂魄成功的逃逸了出去,但他灵海之中的许多神识却被卫飞捕获了过来,在随后的刹那之际,那段从卫飞入藏后,便不断耳闻的密教千年盛世大因缘,终于呈现了出来,虽然不够完整,但足以令卫飞释然了。
简单说,这段所谓的千年盛世大因缘,与密宗的起源传承密不可分。也就是说,在密宗的展史上,藏传密教曾经经历一段法难时期,具体的起因已然无从追其,但是当时所有的情况都表明了,整个藏地均不合适在传播密教的教义了,这便是所谓的大因缘的起因。
于是,身负重任的莲花生大士藏匿起来,将他所携带的经典与法器种种伏藏起来。这种伏藏又可分为书藏和识藏,尤其是识藏,是指当教中经典或咒文在遇到法难无法流传下去时,就由菩萨授藏在某一个人的意识之中,当有了再传承的条件时,在某种启示之下,被伏藏的人,才会醒悟过来。
伏藏,藏文中称为多玛,向来是宁玛派的传承,传说中莲花生大士到高原传法,觉当时之人还不能接受密法,而且因缘也不成熟,便将很多经文法器伏藏在了各处,有的在深谷,有的在山岩,有的虚空,有的却在某人的禅定之中。
千百年来,伏藏从未被开启过,很明显,此次密教的千年盛世大因缘,就是重启伏藏门。只是赤巴的所知也就这么多,卫飞也无法获取更多关于伏藏门的讯息。当他从伏藏门中的震惊清醒过来后,赤巴的灵识已经逃脱掉了,只留下了一具干尸。
沉思了许久,卫飞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个卡雀佛母法王,都来的莫名其妙,又何必为他们密教所谓的伏藏门再去伤神。千年的盛世,其中自有因缘,只是扎西的情况似乎不妙,万幸的却是扎西毕竟是法王的修为,灵神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
就在这时,“卫飞法王,我没事的……”此刻他的眼神无比的清澈,闪烁一种庄严智慧的光芒,“卫飞法王,我虽然失去了修为,可是我的智慧却已经苏醒了。”
“卫飞法王……”扎西显得很是虚弱,但他的神色之间,却是非常安详,“我的智慧觉醒了,原来我们法王的存在,除了护教之外,最主要的却还是承担着开启伏藏门的重任。卫飞法王,你记住了,在高原圣地珠日神山之上,隐藏着一道伏藏之门,如若打开此门,可以使成千上万的人,不舍肉身,而直接前往清净刹土……”
“一旦色達珠日建寺院,五座雪山紅白花開時,彼將開啟十三伏藏門。”卫飞的脑海之中,忽然又响起一段偈语,原来要打开伏藏门,就必须要先从珠日神山开始,然而珠日神山的伏藏,开启的钥匙,隐藏在一块白色的狮岩当中,而取出钥匙的关键,就是因缘。
五十、伏藏门(中)
“空行刹中法太子,胜土顶上如意宝,前世夙愿今成熟,手持十三伏藏门,需此吉祥之钥匙”,直到此时此刻,卫飞终于明白了这段偈语的真正含义,偈语中的“如意宝”三字,所指的就是法王。也就是说,能打开伏藏门的只有密教的法王,而十三道伏藏门的关键便是珠日神山的白狮密匙。
卫飞怔怔的,心绪有些空洞,这种混乱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身为密教最为神秘的卡雀佛母法王,也不是因为那冥冥中难解的因缘也许就会落到他的身上,而是他忽然对一些事情产生了迷茫的感觉,“扎西,你的修为……”
他自是看得出来,扎西的身体虚弱异常,不说是他的修为了,就连生机也是所剩不多,但扎西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卫飞法王……”他笑了一下,“其实还是有办法的,我的修为和身体都可以恢复……”
卫飞不禁精神一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不知不觉中早已将扎西视作是自己的朋友了,换句话说,他的人生经历已经足够丰富了,但是在内心里,他却还是很容易的就脑袋一热,此刻他名知道如果为了扎西的伤,他便要就此深入密教的盛世因缘纠纷之中,但是却不能置扎西不理。
况且卫飞本就是个洒脱的人,而身为旗门传人这个事实,也让他并不在乎密教的伏藏门,对于中原道门的渊源,他是如数家珍,但是对于密宗,他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此刻一心只想帮助扎西,便忘记了入藏的初衷,“扎西,我会开启伏藏门,让你恢复的……”这话一出口,卫飞心头猛的一条,“因缘”两个字在眼前无限的放大开来。
忽然之间,卫飞有了种通体透亮的感觉。修道!他竟是将自己修得有些短路了,既然已经身在其中了,管他什么因缘不因缘的?一种久违了的豪爽之气升起,卫飞不由得心头大畅。但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一道强光闪过,他抬起头来,只见此刻已是满天的星光。
群星闪烁之间,突然光芒一闪,然后便有一道流星瞬间划过,向着东南方向落下。那星光划过的轨迹竟让卫飞心有所动。说来也怪,身为中原道门旗帜的易道旗门,无所不知,却惟独对于星象之学少有涉猎。最起码在卫飞的记忆中,只是知道些许的《紫薇斗数》,可以说在众多的方术之中,星象是旗门的缺憾之处。
见卫飞望着天际边那道流光出神,扎西提醒了一下,“卫飞法王,方才那道流光,不知为何,我隐隐的感觉到,竟是像极了有圣僧活佛虹化的意境。”他的法王智慧已然觉醒,况且眼界的高地与境界有关,而非是修为是否在身,并且此时的扎西,看起来似乎是已经掌握了什么玄奥一般,笑容言语间,都仿佛大有深意。
但是卫飞却还没有融入到他的角色之中,他是旗门的传人,虽然身上有了一个神秘的密宗卡雀佛母法王印记,可是易道与旗门都是建立在中华传统文化之上的,所以卫飞根本就没那个觉悟,也就没有注意到扎西的异常之处。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在文峰镇生的一些事。
文峰镇就是状元镇,而状元却对应着天上的星辰,他到文峰镇的第一个晚上,便遇到了千年难逢的“魁星点斗”,而后更有“魁星归位”。其实早在凤鸣山的时候,凤凰派那独修本命太岁的法门,俨然便是脱胎于天文历法的,六十甲子值守太岁与星辰是密不可分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本命星辰,即便是在四柱神煞之中,也并非是只有将星存在的。
但无疑帝王将相的星辰更为特殊,所谓的星陨将落,便是出自这里,民间习俗中早有大人物离世,必有流星坠地的说法。卫飞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冒出了一段,不知道是易道哪个宗派对于星相命数的心法。其实不管是道家还是佛家,追求的目标都是天人合一。
一花一草一世界,一滴水可以反映出大海,作为万物之灵的人,也对应着天地宇宙的变化奥秘,关于这一点,道家的小周天早已有所证明。天体可以划分为三百六十度,而人身则有三百六十个穴窍,这绝不是简单的巧合,便如现代量子物理学中的宇宙大爆炸理论,与道家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朴素哲学观几乎是一致的相似,是对天地法则不同角度的诠释。
如果按照扎西的话来说,那道流光之中有圣者虹化的意境,那么在卫飞的眼中,这一道流光便是预示着,有一个大人物即将离世而去。不管是密宗的宗巴法王扎西,还是中原易道旗门卫飞,都有了这个共识。流星,是比雨和血还要灿烂的天空的眼泪。
“是米日巴拉小活佛!”两个人忽然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每日每时每刻也许在宇宙银河的深处都有星辰陨落,但是这么明显的一道流星的痕迹,显然是与两个人都有些关联的人,如果再加上身份的点缀,那么不管是理性思考,还是神通的灵慧之力的反应,也就只能是米日巴拉小活佛了。毕竟为了需找米日巴拉小活佛,米日巴拉家族已经损失了一名护法,和一名上师老喇嘛了。而卫飞入藏唯一能牵扯上因果的,也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光头米日巴拉小活佛。莫非,代表了中原道门的易道旗门,与最为神秘莫测的藏密之间,竟还有着某种关联不成?一时间,卫飞隐隐觉得他仿佛是把握住了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卫飞的神识灵光闪现,正当有所顿悟之际,他的心头忽然狂跳了一下,激烈的力道竟使得卫飞踉跄了一下,一瞬间,他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全身的毛孔仿佛针扎一般的刺痛。高手,而且还是相当级别的高手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