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露锋芒(一)
一分钟后,黑脸大汉见小六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耐烦的骂道:“小六,没事就回来,傻站那干嘛。”
“大哥,好像不对劲啊”德子察觉出了一丝异样,拉起黑脸大汉退后几步,紧张的说道。
“妈的,这小子不是中邪了吧”黑脸大汉骂道,却是不敢大意,将揣在怀里的手枪掏了出来。
白面小子推了推他,小声说道:“大哥,你看。”
原来刚才邹易施针的时候,因为紧张,衣服刮到了落在地上的几根叉枝,被扯下了一块布料,这会被眼尖的德子给发现了。
看到这块布料,黑脸大汉倒是松了口气,只要是人他就不怕,这么多年的舔血生涯,杀的人也不少了,就是条子他也干掉过,再看那块布料,上面还带了点卡通图案。
黑脸大汉努了努嘴,示意德子从前面绕过去,嘴上却喊道:“小六,**是不是憋疯了,要撸管子死远点,真他妈的晦气。”
就在黑脸汉子和德子从两边向小六身前包抄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的是邹易这会早就不在那了,看到衣服被扯破,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乘着黑脸大汉和德子退后那会,手脚并用,那灵活程度不亚于一直猿猴,提前一步绕到了他们身后。
这会黑脸大汉和德子的举动邹易是尽收眼底,他也不是没想过就此离开,可看到黑脸大汉手上那把枪的时候,果断的打消了这个想法,若是对方手上没有这玩意,他相信凭着对这片林子的熟悉和内功底子,从这几人手里逃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是把它们全都制服也不是不可能,关键是那块黑疙瘩有些难办,若是在逃跑中,对方崩这么一下,别说是他了,就是只山猪也禁不住这么一下。
“大哥,没人”
找了一圈,别说是人了,连只蚂蚁都没见着。
黑脸大汉想了想说道:“不对,肯定有人,这块料子来的时候没见着,看样子还是刚洗过的。”
和小六德子不一样,和警察周旋了这么多年,黑脸大汉还真学到了点东西,就他现在的眼力劲,比起一般的侦查人员都丝毫不差。
“不会遇到高人了吧”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高人?”黑脸大汉说着不禁又紧了紧手上的黑疙瘩。
要说这些年闯荡过来,他最怕的不是条子,也不是**上供奉的大佬,反倒是那些个所谓的高人。别看那些个大佬出门都是吆五喝六的,可即便是他们也是有传承的,像北边道上的刘三刀,刘三刀本名刘雄,因为拜入胡氏门下,得了些胡氏刀法的传承(胡氏即胡一刀后人)改名为刘三刀,这才坐稳了大佬的位置。像黑脸大汉这种闹得满城风雨,引来条子通缉的顶多只能算是个流寇,当然他也曾想过拜个高人,得些传承,可转了几个地方,愣是没人肯收他,这才干起了绑架的勾当。
当然,那些个高人是不可能屈尊降贵来捉拿他的,只是就连刘三刀也不过是胡氏的外门弟子,鬼知道这胡氏门下还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隐藏在背后,就这些个家族,国家机器都奈何不了它。
“怎么了,大哥”看到大哥脸上阴晴不定,德子害怕的说道。
黑脸大汉将布片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烦躁的说道:“没事,去看看小六死了没有。”
“死倒是没死,不过。。。。。。”德子为难的说道。
“不过什么?”黑脸大汉把眼一瞪,怒气冲冲的说道。
被他这么一看,德子禁不止打了个寒颤,颤声道:“这,小六好像中什么妖术了,除了眼珠子还能动,其他地方都动不了,也不能说话。”
要说狠,德子和小六也算是心狠手辣了,可比起眼前这位,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可是亲眼见过大哥从一个肉票身上割肉烤着吃的,当时就吐了一地。
黑脸大汉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道:“什么妖术,这是点穴,妈的,这次出门没算命,没一件顺心事。”
听德子这么一说,黑脸大汉也是恼了,怕啥来啥,这点穴的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即便是刘三刀得了胡氏传承也不会这门功夫,那必须是家族核心内门弟子才会传授,看来今儿个是踢到铁板了。
清了清嗓子,黑脸大汉也不管那正满地找牙的德子,喊道:“哪位英雄好汉到了山头,若是有得罪之处,我郭彪子定当奉上厚礼,赔礼道歉;若只是误会,还望英雄能出来一见,彪子也将厚礼奉上,算是一点心意。”
这郭彪子也是狠人,喊话的时候,已经将那黑疙瘩的保险悄悄打开,在他看来,管你是哪个家族的,既然发现了老子的行踪,就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你点穴手法再厉害,这手上的黑疙瘩也不是吃素的,就来比比是你点穴快,还是这黑疙瘩的子弹快,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也懒得管了,大不了出国混,凭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总不至于饿死吧。
“嘭。。。。。。”
喊过话没多久,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声响,郭彪子二话不说,一枪崩了过去。
“快,去看看,打中没?”
被大哥推了一把,德子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只是手却还捂在脸上,显然刚才那一巴掌拍的不轻。
“大,大哥,没人啊”德子转了一圈喊道。
郭彪子邹了邹眉头,喊道:“再看看,地上有没有血。”
“屁,连人都没有,哪来的血”德子嘴里嘀咕着,却是不敢逆了大哥的意思,只得又查看了一遍。
却说刚才那动静实际上是邹易用一块小石子故意弄出来的,郭彪子那话他听见了,可邹易虽然年龄小,却不代表他笨啊,郭彪子开保险的动作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虽然不知道用意何在,不过肯定没安好心。
“大哥,没血,你那子弹打中树了”德子边往回走边说道。
“怎么可能没血”郭彪子下意识的说道,
“德子,收拾东西赶紧走人”下一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枪都打不中,这他妈还是人吗?
“那小六怎么办?”德子问了一嘴。
郭彪子头也没抬,说道:“小六栽了,大哥现在没本事帮他报仇,等将来有机会一定替他了了这心愿。”
既然大哥这么说了,德子也知道,小六这算是被抛弃了,想着这么些年一起走过来的日子,心里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不过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脚下却加快了几步。
第15章 初露锋芒(二)
这路刚走一半,德子没看到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随后他便也步入了小六的后尘,瞪大的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脑海里想的却是这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刚抛弃了小六,自个儿也要被抛弃了。
“恩?”
忽然失去了小六的声音,郭彪子侧过脑袋看了一眼,这一看可把他吓坏了,前一秒还说着话的小六,这会却如雕像般矗在那了,这下他哪还有心思去管小六那求助的眼神,抄起背包就往山下跑。他可不是自首去的,在他看来,若是出了这林子找到一块空旷地那就安全了,在林子里,对方能够借助花草树木躲藏身形,可若是到了空旷地,在无处躲藏的情况下,凭着手上的黑疙瘩,就算杀不了对方,保命总是可以的。
郭彪子这想法是不错,可这么一来却苦了邹易,也怪他年龄小,猜不出这些枪管子里讨生活人的想法,选择藏身之处的时候,偏偏就选在了下山的路上,眼瞅着郭彪子横冲直撞的朝这边跑来,邹易却是动也不敢动,那黑疙瘩可正对着这边呢。
奔跑中的郭彪子也没时间去查看周围的环境,否则,只要稍微注意观察,就能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里正猫着个人,只是这人此刻却紧张的满脸是汗,手里紧紧地捏着一根银针,这会儿,这已经是他最好的武器了。
五十米
四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就在郭彪子踏进邹易一跨步范围之内的时候,小家伙却是不能等了,如猎豹般纵身而起,借着郭彪子愣神的一瞬间冲了过去,这时他的速度比起那子弹的速度怕是也慢不了多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邹易纵身而起的时候,郭彪子也发现了他,一来是惊讶对方躲藏的位置,二来是惊讶对方的年龄,这他妈还是个孩子,亏得他担惊受怕了这么长时间,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孩子怎么了,小六和德子的结局在那摆着呢,若是被对方来上一下,他也就那样了。
回过神,郭彪子想都没想,抬起黑疙瘩朝着邹易就是一枪,虽然是临时发枪,可距离这么近,即便失了些准头,那也能打到人身上了。
这一瞬间,邹易的精神高度集中,枪响还没传来,从异变的眼睛里却清楚的看到一颗子弹正朝这边飞来,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过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邹易忽然发现就在子弹朝这边飞过来的一刻,眼前空气中的那些黑白二色气体,大量凝结,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挡在了子弹前面,虽然没能挡住子弹的前进,却减慢了一点速度,不敢多想,凭借着这一挡一减的瞬间,邹易艰难的调整着身体,躲避着身体的重要部位。
“噗。。。。。。”
邹易可以清晰的听到子弹入体的声音,他已经尽力调整身体,可这么近的距离,子弹还是打中了,虽然只是打中了肩膀,可子弹入体时的疼痛却叫他咬紧了牙关。
这一刻对于邹易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被子弹击中,身体稍微打了下顿,不过他依然咬紧牙关冲到了郭彪子身前,三根银针几乎是同时插在了他身上,待看到对方嗜血的眼神,邹易忍不住又戳上了一指。
“额。。。。。。”
确定对方已经不能动弹,邹易这才瘫坐自地上,手臂上的鲜血还在流着,只是这一刻他却失神了。
要说最窝囊的还是郭彪子,也是疏忽,眼看子弹击中了对方,都已经准备享受胜利果实了,可令他吃惊的是,眼前这小孩,被子弹击中后只是顿了一下,速度不减继续往前冲,等他反应过来,别说是开枪了,就连一句“我草,这他妈还是人吗”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直接不能动弹了。
虽然不能动,却不妨碍郭彪子打量邹易,仔细一看,心里那个苦啊,看模样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加上那满头大汗,显然对刚才的事情也是怕极了,郭彪子回头想想,刚才如果不是心存歹念开了一枪,说不定还真能把这孩子给骗出来,不过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现在只是希望眼前这小孩的点穴手法练的不到位,不过看小六被定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解开,这希望显然也是渺茫的很。
郭彪子不知道的是,邹易起初的确只是用了截脉之术将他定住,不过在看到郭彪子那嗜血的眼神时,却鬼使神差的补上了一指,那一指却是要命的,直接点在了章门上,章门是人体死穴,医家有句歌诀“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可见这章门穴的厉害之处。
足足过去了一分多钟,邹易才从是失神中走出来,看着满地的鲜血,这才意识到手臂上还在出血,急忙掏出银针将手臂上的血脉封住,这才将血给止住,不过那颗子弹却依然留在里面,邹易知道这会是肯定取不出来的,一没工具,二来他也不敢,平日里在动物身上动刀那也罢了,可这毕竟是在自己身上动刀,别说是他了,就是换个成年人来也不敢啊,也只有去师父那,请师父帮忙了。
低头看了看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想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若是没有那奇怪的图案削减了子弹的速度,这会自个儿怕是已经死了,想到死亡的恐怖,加上失血过多,邹易顿时感到一阵阵的虚脱感袭来。
又是静坐了一分多钟,邹易才从虚脱中缓过劲儿,站起身,看着由远及近的三个木头人,倒是有些为难,想起刚才在郭彪子身上补的那一指,邹易倒是害怕了,那可是杀人啊,虽然不见血,可在心理上还是禁不住有些胆颤。
再看郭彪子,这会儿正恶狠狠的盯着邹易,哪还有半点害怕的情绪,他那是欺负邹易年纪小,肯定不敢杀人,反倒是有持无恐起来,心里还在想着,等这点穴解开后,上天入地也要把这小孩给找出来,不把这小家伙大卸八块难消心头之恨。
第16章 处理伤口
没过多久,邹易心下便是有了计较,走上前从郭彪子的随身包里翻出一件棉质t恤扯下一大块,将手臂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用包里的矿泉水把手臂和身上的血迹都清洗干净,他倒不是怕伤口继续出血,用针脉之术止血,除非将针起出,否则是不可能再出血的,关键这齐云山中也是有猛兽的,这些家伙对血的气味特别敏感,他这是怕把它们给招惹来,放在平时,他倒是不怕的,可这会儿正是多事之秋,手受了伤,加上失血过多,这要真来上一群猛兽,可就麻烦了。
做完这些,邹易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走,他这是要赶回老道的住处,肩膀上的那颗子弹急需取出来,留在里面的时间越长对经脉的破坏也越大,再说眼前这三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能想到的就是把这事告诉师父,让他老人家想办法解决。
在郭彪子兴奋的眼神中,邹易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这片老林里,可还没等到兴奋劲过去,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从肚子里传遍全身,这是章门被破发作了,方才没有反应是因为郭彪子的气血旺,身子骨硬朗,腑脏受到的伤害一时半会没体现出来,可待看到邹易离去,心神一松下,那疼痛就如被压制的火山般汹涌的爆发了出来。
疼是非常疼的,可最关键的是郭彪子这会不能动,想减轻疼痛都办不到,只能硬生生的扛着,只是这章门被破后,脏腑的衰竭速度是非常快的,所以这股疼痛只会越发厉害,看他那汗如瀑布的模样就能想象的出来。
当然这不是邹易希望看到的结果,他虽然知道章门是死穴,可毕竟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会这么厉害,那一指也不过是鬼使神差点下去的,并不是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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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邹易离开那片林子后,一路径直朝着师傅隐居的那片竹林奔去,来到竹林外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一路的狂奔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跌跌撞撞的拔除了禁制,有一脚没一脚的往里直冲。
老道这会正在菜园子里除虫,看到邹易脚步虚浮的跑进来,其间还摔了一跤,眼尖的他注意到了绑在徒弟手臂上的布条,甚至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行医多年,人血兽血还是分得清的,这股血腥味明显出自人血,心想肯定是出事了。
“又上哪疯完回来了”
关心归关心,老道嘴上却依然是不依不饶。
“师,师父。。。。。。”
邹易一句话没说完,便直接趴倒在了地上,嘴里急促的喘着粗气。
老道一个跨步,从菜园子里直接来到他身边,这一步怕是有十几米,将他扶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绑在手臂上的布条。
“中枪了?你小子上哪惹事去了?”
看到伤口,老道也是吓了一跳,不用想肯定是枪伤,那子弹还留在里面呢,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国内枪械是受管制的,能配枪的基本上都是警察,在他想来既然惹上警察了,肯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是,师父,我碰到坏人了,绑架人的那种坏人,咳咳。。。。。。”看到老道脸色阴沉下去,邹易急忙解释道,话说的急,被风呛到,咳了起来。
他这一咳,老道的心顿时软了下去,想他这么一把年纪就快入土为安的人了,才找到这么个优秀的徒弟,聪明不说,还特孝顺,他可还指望着这个徒弟将这一脉的医术传承下去,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可就真的死而有憾了,再听说是被一伙绑匪给打的,那仅剩的一点怒气也被压了下去。
看到他气血两亏的样子,老道那个心疼,急急忙忙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赤黄色的丹药塞进了他嘴里。
下面就是要将手臂里的子弹给取出来了,好在这子弹没有伤到骨头,要不然连老道都要伤脑筋,先是小心的将黏在伤口处的布屑给清理掉,在伤口处撒上了一些黑呼呼的粉末,这是用来消毒的,以免伤口受到感染,这东西的效果比起酒精来要好上许多,只是却把邹易疼的咬牙切齿。
“这点疼都受不了,早点干嘛去了,才多大点孩子,跑去跟绑匪较什么劲,嫌命长是吧?”老道手上不停,嘴里却依旧是骂骂咧咧的。
“你要真受不了,把自己弄晕吧,没出息的东西”
额,这老道也是够狠,这都让他自己下手,邹易哭着脸说道:“这,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想看着师父取子弹,这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哼,这还有些样子,受点伤就哭哭啼啼的,没点气概”老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说道。
“是,是,师父说得对,这点伤算什么,就当是为了实践医术作牺牲了。”邹易视死如归的说着,只是那心里别提多苦了。
这师徒俩的对话要是被外人听见指不定要惊成什么样,还真是狼师出狼徒,对自个儿狠才是真的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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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术整整做了三个多小时,等到缝针结束,外面的天都已经蒙上了一层黑色,其实这也是中医的手术才会这么慢,若是放在西医手上,这种手术怕是都用不上半个小时,当然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都说西医强外科,中医强内科,实际上这种说法犯了严重的错误,真要比较起来,西医那就是一无是处,除了见效快,那也是在后遗症大的前提下,根本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内科自然不必说,中医对各种内科疑难杂症的治疗那是得到中外医学界认可的,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再说外科,一说到外科,许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西医的外科手术,看看那一台台先进的设备,五花八门的手术方法,有冷冻刀、热疗刀、射线刀,就差没把杀猪刀、宰羊刀给搬出来了,只是这一切都只是手段,有多少人能够看清结果的。
西医开刀,检查这个检查那个,无非就是寻找一个可以下刀的地方一刀下去,然而中医在选择下道口的时候,考虑的可比西医复杂得多,这一刀下去会不会伤到经脉,会不会造成气血流失,手术过后这病情会不会反复等等,这一切都不是西医会考虑的,他们只想着能够将病灶去除,至于去除后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了,用句严重的话来说,这种手术简直就是不负责任,更别提仁心医德了。
就拿老道为邹易取弹头这个手术来说,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手术,却愣是做了三个多小时,原因就在于,老道不仅把弹头取了出来,还将弹头上遗留在邹易体内的残余物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最难的是他还将因为弹头射入时损伤的经脉都给续接上了,这一点也是西医无法做到的,当然这也要看心情,若是换个人,老道或许也不会这么热心,因为即使不当场续接,以后慢慢也会长起来的,最多就是留下些隐疾,这手以后可就做不了精细活了,遇到刮风下雨疼痛难耐。
一句话,西医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得不偿失;而中医就是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不过要说世人皆可悲,倒是有些冤枉了,怪就怪这中医的传承一个个都断代了,许多秘术方子都随着朝代的更替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就看现在那些个所谓的中医院,有多少中医敢下针,敢用针灸看病的,没有几个;再说,又有几个中医敢摒弃西医,用中医外科之术替病人开刀的,可以说几乎没有。那是因为真正流传到现在的针灸之术和中医外科之术太少了,少到现在的针灸只能用来看看伤风感冒一类的小毛病,至于外科之术已然绝代,就更不用说了。
第17章 平息
“臭小子,还不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等一切处理完,老道这才询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经他这么一问,再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邹易禁不住还是有些后怕,若是再来一次,打死他也不会为了几株药草拿生命开玩笑了,随即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当然眼睛的异变邹易是没有告诉老道的,所以那奇怪图案挡住子弹那一幕也就略过了,毕竟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他是怕老道不相信。
“这么说,那几个人现在还在那片林子里?”听完邹易的叙述,老道接着问道。
“恩,我用截脉之术将他们的言行都封住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邹易小声说道,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
这截脉之术其实是有些伤天理的,他这是怕老道责怪。
“对于这种人,截脉之术倒不是不能用,不过把他们就这么扔在山里也不是办法”老道点头道。
见他没有责怪,邹易胆子倒是大了几分,试探道:“师傅,要不我下山去报警?”
看了一眼邹易手臂上包扎的伤口,老道摇头道:“这事你就不要问了,还是我去一趟吧,就你这样还能下山?”
眼见老道又要发飙,邹易识趣的没再说话。
“臭小子,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到头来还要我这么个老家伙给你擦屁股,回来再收拾你”
放下狠话,老道独自一人离开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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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这一去就是一夜,等返回竹林的时候正好赶上做早课的时间,邹易这一晚上也是没有睡,脑海中始终想着昨天那惊险的一幕。
“师父,他们怎么样了?”
见到老道,邹易的第一句话先是问起了那几个绑匪的生死情况。
老道在他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会,这才叹气道:“都死了,血腥味引来了狼群,臭小子你是不是点破了一个人的章门?”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人拿着黑疙瘩,想杀我”邹易唯唯诺诺的说道。
只是他却不知道,就在踏入竹林的前一刻老道心里也是有些忐忑,昨天去到事发现场的时候,那场景就连见惯生死的他脸色都有些难看,残肢断臂,鲜血洒满了整片林子,而且他还从遗留的脏腑上看出了是因为章门被破所造成的伤害,这一来,老道对邹易这个徒弟的心性倒是有了几分思量,方才进林子,若邹易先问起的是涉及他个人安危的问题而非几人的生死,说不得老道就要将他这几年所学收回,放弃这个满心喜欢的徒弟了。
坐回藤椅,老道叹息道:“这几人虽非你所杀,不过却因你而死,小小年纪就已经手染血腥,对于医道来说可不是好事情啊。”
“师父。。。。。。”
没等邹易把话说完,老道打断道:“先别忙着解释,听我把话说完。”
“我们行医之人本的是慈悲之心,医者,天下仁心之首,与佛家说的普度众生倒是也有几分相似,当然,对于大奸大恶之人,我们行医之人也可以惩治,不过那都是小惩,不可赶尽杀绝,那样有违天和。原本,为师想着,等你满了十岁,就带你出世去走走,积累功德,这也是为师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说到这,老道又是一叹,接着道:“不过,看来这也等不到十岁了,现在你已经手染血腥,若不及早化解,对你将来的发展影响甚大,也罢,就提前出世吧,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了。”
“师父,您别这样,易儿以后再也不杀人了”
老道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交代遗嘱的感觉了,邹易一听也是有几分着急,只当老道不要他这个徒弟了。
收回飘渺的眼神,看着邹易,老道慈祥的说道:“傻孩子,师父没有怪你,这件事你没做错,只是少了几分心性的磨练,师父带你出去走一走,让你见识一下真实的世界,也是必须的。”
“真的只是出去走走?不是师父不要易儿了?”邹易还是有些不放心,忐忑的问道。
“你这孩子,师父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老道笑着说道,心里却是越发喜欢这个徒弟了。
要说老道这一生都是孤独一人,就连那些个贾家的后辈们,他也从来没有去过问,这心境早就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可临老临老却收了这么个徒弟,使得心境起了一丝波澜,有徒如此,夫复何求啊。
“臭小子,还不快去做早课,是不是又皮痒了”
这还没等邹易消化掉老道刚才的一番话,这狠师的本色却又显露了出来,不过也正因为这么一句内涵深厚感情的叫骂,将他心里那一丝丝担忧一扫而空。
邹易这一次伤的还是比较重的,虽说经过了老道的精心照顾,可还是将养了半个月才算恢复的七七八八,这也是没有伤到骨头,否则这时间还要更长。
半个月前,齐云山下的派出所接到了真仙洞的电话,说是在山里发现了死人,这一下可把原本清净的齐云山派出所给闹翻了,一时间整个齐云山集结了百八十号警察,几乎是把县里的警察都给调了过来。
在真仙洞小道士的带领下警察来到了现场,这一看,连那些个法医都禁不住那血腥的场面,吐了好一会才算适应,脸色异常难看,经过现场取证,证实这三个人都是被狼群咬死的,当然至于为什么三人在被咬的时候没有发生挣扎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在老道第一个来到现场的时候,早就把三人身上的银针给取走了,连着那些遗留在现场可以证明邹易身份的东西也全都销毁。
再过了三天,修拧县公安局对外发布消息,猖獗了五六年之久以郭彪子为首的绑票集团成功被抓获,这可是全国a级通缉犯,这一来修拧县公安局可是大大出了一次脸,受到了上级领导单位的嘉奖,至于那些解不开的疑团,随着这一任公安局局长的升迁也就不了了之了。
注:地名上可能会出现错别字,这是因为起点的屏蔽故意为之,见谅!
第18章 离别
邹易离开齐云山的那天,只有小胖柳成志和柳林柳老爷子两人来送行,这也是柳老爷子第二次见到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第一次是在确定收邹易为徒的那会儿,毕竟邹母在离世时将邹易托付给了柳家,这收徒一事还要跟对方家里人打声招呼,而邹易除了母亲外,在这齐云山也没有其他亲戚,所以这事自然就找上了柳林,还记得当时老道只是送出了一颗丹药,这老家伙直接就把邹易给卖了。
“老大,你真的要走啊?”柳成志一脸不舍的说道。
“别啊,我又不是秋玲姐,你可别这么看着我”邹易开着玩笑说道。
“老大,我。。。。。。”
邹易的玩笑并没有消去多少离别的愁意,柳成志顿时哭了出来。
要说朋友,小胖算是邹易唯一的朋友了,童年的记忆里也就这俩小子穿插在其中,虽然平时没给过小胖好脸色,可邹易却十分在乎这个打小一起长大,甚至同穿一条裤子的小伙伴,小胖的身材相对来说要壮实些,他穿过的嫌小的衣服邹易正好能穿,加上邹母去世后,邹易也没了依靠,就这样,每到过年,柳老爷子总是拾缀出很多小胖穿过的衣服送给邹易,有些甚至都没穿过,所以这俩小子的关系好的就跟亲兄弟一样。
那年头穿衣服可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一个个传下去的,这种事情可不丢人,反倒用老人家的话说“穿百家衣,吃百家饭”以后孩子才能走四方,当然现如今是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穿旧衣服的,那样丢份子。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秋玲姐看到”邹易笑骂道,只是那笑中自然也带了几分苦涩。
“哭就哭了,有什么了不起,谁还不准我哭啊,我是舍不得老大,你那烤兔子我再也吃不到了”柳成志倒也不在乎,他这是破罐破摔了。
一听这话,邹易禁不住两眼一翻,得,感情这家伙是惦记野味呢,笑骂道:“吃不死你,成天就知道吃,你这样的小弟不收也罢,该干啥干啥去吧。”
柳成志抄起袖管在脸上胡乱擦了两下,那眼泪鼻涕的惨不忍睹,腆着笑脸说道:“别啊,老大,都说一日为老大终身为老大,你可不能就这么把我给抛弃了,我肯定等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继续跟在你身后上山打野味去。”
这家伙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吃,邹易也懒得和他计较,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小胖,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安分点啊,别再闯祸了,到时候可没人替你说话了。”
看了眼站在不远处巴结着老道的柳老爷子,柳成志小声说道:“哪能啊,秋玲姐可是和我说了,只要我能考上大学,她就给我做媳妇,嘿嘿,我这段时间可用功了,不信你考我,加减乘除,唐诗三百首我都会。”
邹易很是无语,秋玲姐这话他也信,两人相差不得十几岁,虽然这时候也有童养媳的说法,可人家秋玲姐现在是大学生,就你个小娃娃,还想让人家做你的童养媳,做梦呢吧。
不过邹易倒是没有说明,毕竟这也是柳成志上进的动力,秋玲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要说脑瓜子,柳成志也是不差,能把柳老爷子藏得那么深的几本道书找出来折洋片,也是不简单了;偷了张大婶家的鸡,最后从自家鸡窝中抓了一只给补上,这种事也不是一般人的脑袋能干得出来的,气的柳老爷子差点没把胡子给拔掉,那是舍不得打这祖宗,只能拿自个儿的身体出气了,这他娘的要想吃鸡,家里鸡窝里多得是,非得舍近求远的去偷,关键是偷完还从自家鸡窝里抓了给补上,这哪是偷,分明就是换鸡嘛。
当然了,柳成志不过就是享受那偷的过程,至于把鸡补上,也能看出这孩子心眼不坏,那年代一只生蛋的鸡可是一家老小的营养所在,少一只鸡就意味着,往后这营养没法跟上了,关键是张大婶家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孙女。
“考就不用考了,老大对你还是有信心的,等哪天我回来,说不定还要小胖你多关照呢”邹易打着哈哈说道。
柳成志拍起胸脯,义气的说道:“一句话,只要是老大你说的,就是让我把秋玲姐让给你,我也肯。”
这都哪跟哪啊,邹易的脑袋瓜子都快不够使了,这家伙肯定是港台电影看多了,那台词近乎照搬。
“小胖,柳爷爷年纪也大了,你少气气他,他对你可是好着呢”邹易岔开话题说道,就刚才那话他实在是没法接,也不敢接啊。
说到爷爷,柳成志倒是没了刚才的浑劲,点头道:“我知道,要不是爷爷一直护着我,这些年都不知道要挨多少顿打了,而且我家老头子说,爷爷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要走了,到时候我们柳家也就没有现在风光了。”
他这话被远处的柳老爷子听到了,那是老泪纵横啊,没白疼这兔崽子,心里是老怀安慰。
话说邹易和柳成志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话别,老道和柳老爷子可都听在耳中呢,柳成志说到和秋玲姐约定的那会儿,这老家伙的胡子又少了几根,要不是旁边还站着位老神仙,这会只怕又拎回去背三字经了。
“柳小子,你这个孙子也是不错啊”老道笑着说了句。
“那是,那是,不过还是比不上易儿”不说老神仙是在夸奖自己的孙子,就是能当的他老人家叫一声“柳小子”,柳老爷子心里那也是乐开了花,不过嘴上却是谦虚着。
“恩,我看你也没几年了,还是早点给这小家伙订门亲事吧,心不定,则事难成啊”
听老神仙说到生死一事,柳老爷子倒是看得开,不过事关柳成志,他倒是上了心,点头道:“多谢老神仙提点,这事晚辈记住了。”
虽说柳老爷子早就从道门中出来了,不过还一直以道门弟子的身份行事,这晚辈的称呼倒也合适。
两老两小站在这路口将近一个小时,却也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柳成志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珍藏许久的铁臂阿童木胸章,哭着说道:“老大,你一定要回来啊,小胖我一直等你。”
这铁臂阿童木胸章,邹易那会没少问他要过,小孩子嘛,都喜欢这种玩意,不过柳成志就是不肯给,为这事,邹易还和他闹了场别扭。
接过胸章,邹易小心翼翼的收在包里,也拿出一个柳成志求了他很久的铜钱递了过去,这玩意是邹易随师父到真仙洞玩,那老道士送给他的,说是可以逢凶化吉、趋吉避凶,一直被邹易拿来当玩具玩了,不过最近眼睛异变后,他也观察过,这枚铜钱里面充斥着乳白色的气体,想来也是好东西,现在送给柳成志,也算是一种庇佑了。
拍了拍柳成志的肩膀,邹易老气横秋的说道:“等着,老大回来的时候,就是你吃香喝辣的时候。”
这一句话说得站在一边的老道和柳老爷子不禁莞尔。
至此,邹易走了,离开了这生活了八年的小山村,这里有太多的回忆令他割舍不下,带着许多人的思念离开了。
第19章 人去,愁难消
邹易这一去整整十五年,随着老道踏遍了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当年八岁的小娃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阳刚帅气的小伙,经过这十五年的磨练,稚气已脱的他,身体里自然的散发出一股儒雅的气息。
回到齐云山,邹易先是将老道送回了山上,随后独自一人来到柳村,走走看看,除了多出几幢小楼房外,柳村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回忆起儿时的点点滴滴,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
在邹母的坟上,将带来的祭品一一摆好,磕完头后,邹易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妈,不孝儿邹易来看您了,儿子这一走就是十五年,这些年您受苦了。”
“妈,儿子去过北京了,我知道您是从那里出来的,我会让您光明正大的回去”
“师父让我今年考大学,我不会让您失望,一定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
坐在地上,邹易絮絮叨叨的讲了一下午,把这十八年来的经历都说了一遍,中间连一口水都没喝,就生怕母亲等得心急。
到傍晚时候,邹易才又踏进了柳村,朝着柳家宅院行去。
柳宅这些年也没有变动过,和那些小楼房相比,这里更多了几分古朴的气息,回想起儿时和小胖戏弄柳老爷子的场景,邹易会心一笑。
“有人在吗?”
还和十几年前差不多,这柳村家家户户依然没有关大门的习惯,来到院子里邹易习惯性的喊了一嗓子。
“谁啊”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邹易却是没听过,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看从里屋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手里拿着锅盖,看模样像是正在做晚饭,看到是个年轻人,而且穿的还不错,随即客气道:“小伙子,是找人吗?”
邹易点点头,说道:“这里不是柳宅吗,柳爷爷在不在?”
“这里是柳宅没错”
女人答道,随后却是为难道:“你找哪个柳爷爷,我们家都姓柳。”
“哦,那就没错了,我找柳林柳爷爷”邹易笑着说道。
“你找我爷爷?”
女人吃了一惊,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会认识我爷爷?”
听她这么一问,邹易倒是有些为难了,组织了下语言,笑着说道:“我叫邹易,以前也是住在柳村的,我和小胖,就是柳成志是好朋友。”
“你就是邹易?”
女人说着放下了手里的锅盖,跑上前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大笑道:“怎么,小家伙,不认识大姐了?”
“你是?”邹易一脸疑惑。
“臭小子,以前你和小志还偷看过我洗澡,这么快就忘记了?”女人笑骂道。
邹易一把脱开了她的魔抓,退后一步,兴奋道:“啊,你是叶子姐。”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记得姐姐”女人也不害羞,笑着说道。
女人叫柳叶,是柳林三儿子柳千石的小女儿,因为那会儿柳千石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连带着子女也很少回柳村,逢年过节的时候邹易倒是见过,不过都说女大十八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哪还能想得起来。不过要说偷看洗澡那事,还真不是邹易干的,那会柳叶陪着柳千石回家探亲,真值夏天,晚上肯定是要洗澡的,那时的农村洗澡也就是隔间小屋子,上面加根水管,一盆盆调好温度的热水倒进屋顶上的蓄水桶,然后阀门一开,就能洗了。
也是小胖好奇,说女孩子和男孩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鼓动着邹易去偷看柳叶洗澡,邹易开始还有些心动,不过听说是偷看柳成志的姐姐洗澡,顿时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那想法直接就熄灭了,不过柳成志却依然兴致勃勃的,看完还不忘在柳叶面前吹嘘,顺带着把邹易也说进去了,惹得柳叶当时很是哭闹了一场,就这样一个黑锅直接盖在了他头上,为这事,邹易还陪着柳成志背了好几天的三字经。
“嘿嘿,那事,真不是我做的”邹易连忙解释了一句,不过那话说出来却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哟,都这么大了,还不肯承认,姐姐都不怕,你怕什么”柳叶笑着调侃起来。
邹易无奈举手投降,这事不能再说了,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随即岔开话题说道:“柳爷爷在吗?”
说到柳林,柳叶也不开玩笑了,苦笑着说道:“小易,你回来晚了,爷爷七年前就走了,本来想找你回来的,只是一直也找不到,不过你放心,你的那三个响头小志都替你磕了。”
“走了?七年了?”
邹易一时间傻了,话说这世上除了师父也就柳老爷子和他最亲近了,原本想着这次回来好好孝顺孝顺他老人家,却没想一来就听闻了噩耗。
“小易,别伤心,爷爷走的时候还说到你了”柳叶劝慰道。
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邹易急切的问道:“柳爷爷说什么了。”
“哎哟,臭小子,你这手劲也太大了”
被他这么一抓,柳叶顿时叫了起来,却不知邹易也是一时激动,不小心用上了内力,察觉到后,急忙松手站到了一边,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叶子姐,弄疼你了吧。”
柳叶摆摆手,说道:“没关系,你也是紧张爷爷,再说了,我还能和你计较,从小爷爷就是把你当孙子看的,虽然不姓柳,爷爷却也把你的名字写进了柳家家谱的。”
“我知道,柳爷爷疼我”抹了把眼泪,邹易哭着说道。
邹母临死前把邹易托付给柳老爷子,柳老爷子这些年也确实非常照顾他,家家户户没有余粮的时候,他总是让自家孙子偷偷摸摸的带些吃的给邹易,衣服什么的也是拿着柳成志穿过的直接送过去,那年头这些衣服都是要存家里的,等以后还有孩子的时候接着穿,柳老爷子这么做是真把邹易当成自家孩子来养了。
只是邹易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柳村的第二年,柳老爷子召开了柳家族会,力排众议,将他的名字写进了柳家家谱,这也是柳家家谱中的第一位外姓族人,而且柳老爷子还直接把邹易的名字加到了柳成志一家的户口上,这样一来,倒真和柳叶成一家人了。
“柳爷爷最后说什么了”毕竟在外闯荡了十五年,也算是尝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邹易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爷爷说,易儿要是回来,告诉他,柳爷爷这几年想他想得紧,本想看着他回来的,只是活不到那一天了,柳爷爷没有什么好送给他的,这一对玉佩是柳家祖传的,一只给了成志,这一只就给你了,以后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气,回来,回柳村,这里就是你的家,自有柳家出面替你出气。”
柳叶话没说完,邹易的眼泪却又掉了下来,他也不去擦,只是静静的听着,静静的流着眼泪。
“爷爷还说,成志这孩子比以前懂事多了,这都要谢谢你,让你有机会再带着他点,成志跟在你后面他才放心。”
听完柳叶的叙述,邹易脸带泪痕,点头道:“柳爷爷放心,只要易儿有这个能力,小胖我会帮你照看着的。”
留在柳家吃了晚饭,和柳成志的父母见面后又是一顿唏嘘,柳成志在sh念大学,已经大四了,眼瞅着快到毕业,这会儿正忙着找工作,虽然没见着却留下了他的手机号,这会儿已经是零七年,手机基本上都普及了,连邹易口袋里都揣着一个。
吃过饭后,在柳父的主持下,开了祠堂,邹易进去给柳老爷子上香磕头,既然写进了柳家家谱,作为敬意,邹易自然也给柳家先祖都上了香磕了头。
柳父是想留邹易在柳宅过夜的,不过被他拒绝了,说是要上山陪师父。
走出柳宅,没有了来时的兴奋,却多了许多离愁伤感,柳老爷子的音容笑貌一一深刻在他的脑海中,只是这一刻这些都成了回忆,再也寻不回那时的光阴,一声叹息,柳村还是那个柳村,只是,人去,愁难消。
第20章 修炼之道
“师父,你早就知道了吧?”回到竹林,邹易开口问道。
放下手中的线装书籍,老道点头道:“柳小子活了八十有八,对普通人来说也算是长寿了,而且这年龄算是喜丧,用道家的话说,是福荫后代的,我那颗丹药也算是替你报答了他那几年的恩情了。”
邹易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当年拜师的时候,老道送出了一颗丹药,原来是这个用意。
“师父,难道没有什么可以延寿的方子吗?”因为柳老爷子的事,不禁让他担心起老道来。
这十五年的功夫,老道将一身所学尽数传给了邹易,他总算是不负厚望,不仅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将贾家医术尽数掌握,而且在后面的五年中,利用阴阳眼更是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也让老道老怀欣慰,为能收到这么个徒弟而感到高兴。只是十八年前老道能够看出柳老爷子的阳寿,十八年后邹易同样也能看出老道的阳寿,而且利用阴阳眼,他所看到还要更精确些,若是没有什么变故的话,老道还只剩下三年的阳寿了。
老道哪能不知道徒弟的想法,这十五年走下来,两人的关系越发深厚,早已情同真正的爷孙了,淡然一笑道:“傻孩子,若是世间上真有那方子,你觉得还会有这么多人修道求长生吗?只有看透了生死,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你可不要陷在其中啊。”
“师父说的是,易儿记住了”
听到老道的教诲,邹易嘴上答应,心里却是有别的想法,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续命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母亲的离去,柳老爷子的离去,对他的打击都很大,有时他甚至在想,若是能够早点遇到老道,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所以邹易现在越发珍惜身边人。
“你这臭小子”老道摇头一叹,就徒弟的那点小心思他哪能不知道,不过既然有这份孝心,他也就不去纠正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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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易是五月底回的齐云山,因为老道准备让他参加高考,零七年的高考安排在六月七、八、九三天,也没让邹易去报名,等到六月第一天的时候,有一个小道士来了竹林,恭恭敬敬的送上了准考证,临走不忘好奇的看了眼邹易,心里想着这位师爷也太年轻了吧,对于这邹易也是习惯了,自从随着老道走进世俗,才真正知道老道的辈分之高,确实有些吓人。
对于高考邹易也不用准备什么,虽说跟着老道学习医术,不过在外的这十五年,因为知道要参加高考,所以他随身都带着课本,其实也没带几年,差不多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将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本都看完了,其间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借机到当地的学校旁听上几堂课,当然这都是老道安排的。只是再过了两年,他连课也不听了,因为这会儿他已经开始看大学课本,高中的那些知识对他来说还是太简单了。
六、七、八三天迎来了高考,每一场邹易都是第一个交卷,可以说开考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做完了,只是考场有规定,半个小时后才能交卷,倒不是他想出风头,不过在他看来和一帮小孩子坐在一起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星期,一天早上,邹易和老道正在做早课。
“噗。。。。。。”
一声脆响在邹易头顶上响起,老道收功向徒弟看去,脸上禁不住露出了惊喜之色。
“师父,你看着我干嘛?”
等到邹易收功站起,却见老道正直勾勾的看向这边,禁不住小退了半步。说实话老道这狠师的形象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即便已经二十好几了,还是有些害怕。
“臭小子,你这修炼的速度可够快的啊,刚才头顶上可是冒出了三朵花”老道一脸羡慕的说道。
实际上在十五年前,老道就发现了邹易身上的异样,做早课的时候,灵气的吸收速度已经不在他之下,不过也只当是他天赋异禀,并没有去深究。
“三朵花?”邹易一脸迷茫,自个儿又不是植物哪能开花啊。
邹易这一问,老道倒是有了几分尴尬,近二十年里只顾着教徒弟医术了,这内功法门也传给了他,不过却从来没有在这上面指点过什么,只是要求每天坚持不懈的做早课。
“咳。。。。。。”
清了清嗓子,老道开始给邹易普及修炼一途的知识了。
“这三朵花分别是,人花、地花和天花,这是世俗之人的通俗称法,其实在修道人中,这三种花还有个说法,那便是铅华、银华和金华。”
“铅华所指的就是炼精化气,银华则是炼气化神,而金华就是炼神还虚,若是这三华都修成了,那便会出现三花聚顶的景象,你方才就是出现了三花聚顶,不过在最后却失败了,若是能够真正做到三花聚顶,那就可以跨过后天达到先天。”
“后天是**层次的修炼,而达到先天后就是神识的修炼了,实际上现在那些所谓的金丹大道,是误入歧途的做法,金丹并不是人体修炼的功法,而是**修炼的功法,因为现在很难有人能够做到三花聚顶,从后天跨入先天,所以前人参照**修炼的功法自创出一门金丹大道,利用药物在人体体内强行凝结金丹,这可谓是一步登天,只要金丹凝结成功,那便相当于踏入了先天。”
邹易这会是越听越迷糊,一会是三华,一会又是后天先天,再到最后就变成金丹了,忍不住问道:“师父,那我这三华是怎么来的?”
老道两眼一翻,恶狠狠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得了什么机遇,居然在二十出头就凝结出了三华,这要是被山上那些个老东西知道了,还不把你抓去当成唐僧肉给吃了。”
“别啊,我可是您徒弟,哪有师师父把徒弟送给别人吃的。”邹易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就在老道说道“机遇”两字的时候,他忽然间就想到了异变后的阴阳眼,不说别的,自从他有了阴阳眼,就能够轻易看到人体体内白色能量的变化,身体哪里有问题,白色能量的浓度就会急剧减少,甚至有些严重的还会出现黑色能量,就凭这,邹易在为人断病时就从来没出错过,有些连老道都无法确定的病症,他却能一针见血。
“别给我扯淡,说正事呢,难得有时间给你讲讲修炼之事,作为我贾氏弟子,那也是传承有序的,别到时候出去什么都不知道,被人笑话,再说,等你去上大学,怕是也没这机会了”老道脸一板,顿时严肃起来。
“哪能啊,师父您老万寿无疆,上学怕什么,一有时间,我肯定回来继续聆听您的教诲,要不徒弟我不去上大学?”邹易腆着脸笑着说道。
自从打定主意寻找延寿的方子后,邹易倒也想开了,没必要再为这事徒惹伤感,这会儿反倒劝慰起老道来。
听他这话说的越来越不着谱,老道举起手愣是没打下去,也是无奈,想他修身养性了这么多年,早就心如止水了,只是碰上这么个徒弟,那修心的功夫是一点用都没有,随即笑骂道:“臭小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嘴,是不是翅膀长硬了,敢跟师父顶嘴了?”
老道这么一说,邹易顿时急了,说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不孝顺,转瞬哭丧着脸说道:“天地良心,您老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话说这小二十年的,您说,哪件事我没我听您的,就说三年前,一个富二代qj了十几个未成年少女,您老看不过去,怕有伤天和,还不是我出手将那小子给绝精了,再说。。。。。。”
“你还有完没完,臭小子,你真是皮痒痒了?”听到这,老道哪还敢让他说下去,若是一股脑将那些糗事全都倒出来,到下面,哪还有脸面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哭笑不得的说道:“行了,师父知道你孝顺,你这张嘴也敢管管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嚼舌根,看我不收拾你。”
“不敢,不敢,易儿很孝顺的”邹易志得意满的说道,这可是他第一次在老道嘴皮子底下占到便宜。
“哼”老道也是气急,心想这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不过随后又接着讲解起修炼之道的一些知识。
这一说就是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不过经过老道这么一讲解,邹易倒是对修炼之道有了初步的认识,原来常说的医道不分家还真有这么回事,越是高深的医术对施术者修炼层次的要求也越高,就像邹易最初使用的“固命针”,那就必须施针者的修为达到铅华的层次才能使用,也难怪这中医之术到了现在近乎失传,根本原因还在于,中医之术虽然神奇,但对施术者的要求也是太高,就看现在有几个人能够修炼到铅华层次的,更别说是像邹易这样无限接近于三花聚顶的了,即便是老道,那修为也不过才达到银华巅峰的水平,连金华的边都还没有摸到。
第21章 录取
邹易大厨般的手艺施展开来后,一顿简单却色香味俱全的下午餐摆上了桌。
“师父,您尝尝,这是我刚学会的,酿西红柿,土耳其菜式”邹易得意的说道。
要说这几年,邹易也是煞费苦心,国内国外的菜式都学了个遍,就是为了能够让老道尝个鲜,倒不是老道挑嘴,只是邹易看他难得出世一趟,加上看出他阳寿将尽,这次回山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出来,所以用这种方法尽尽孝心。
“恩,这菜不错,都是些简单的素材,却能够变化出不同的风味”老道点评道,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他这张嘴,话说在贾家风光的时候,他可没少吃满汉全席,就连那会儿洋人的美食也是品尝过的,所以临老能够有徒弟这么伺候着,还别说,心里那是美滋滋的。
得到老道的认可,邹易也是开心,笑着说道:“师父,您慢点吃,这几样菜都尝尝。”
“你小子,师父这嘴可是被你惯坏了,你走了以后也不知道那些粗茶淡饭能不能下咽了”一顿饭吃完,老道开起了玩笑。
邹易一脸期盼的说道:“师父,您就跟我去京城,也能让我尽尽孝心。”
老道一摆手,笑骂道:“臭小子,你还没死心呢?那外面的世界,师父是不想去了,多得是烦扰,还是在这竹林里舒服,没了你,师父也不会饿死。”
这话题可不是第一次说了,每次都被他拒绝,邹易也是无奈。
离开饭桌,坐上躺椅后,老道把邹易招到身边,有些落寞的说道:“易儿,师父有个事要和你说说。”
“师父您说,易儿听着呢”
老道出了会神,叹口气说道:“从前我是想着就此终老山林了,可没想到还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若只是学有小成,这话我也不会说,不过师父看你将来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毕竟我还是姓贾,也是贾家后代,所以还是要为贾家做些事情的。”
“易儿,师父这一身无愧于任何人,只是对家族传承还有一份责任,当年家族是把我当族长来培养的,所以许多贾氏不传之术都是传给了我,而且这些秘术都是口耳相传,一代中也只能传给一个人,随着我的离开,父亲是肯定不会将这些秘术传给别人的人,想来这些秘术也已经在贾家失传了。”
“当然,师父不是要你去寻找贾氏族人,将这些秘术教给他们,这些年过去了,谁知道贾氏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人心难测啊”
听到这,邹易也是一头雾水,问道:“那师父您的意思是?”
老道沉思片刻,说道:“秘术不传贾氏,可你若是有机会遇到贾氏族人能帮就帮帮吧,毕竟你得的是贾氏传承,放在那个时候,你就是贾氏族长,这也是你应该做的,不过,有个前提你要知道,穷凶极恶者不帮、欺凌弱小者不帮、**掳掠者不帮、欺师灭祖者不帮,其他就要看你自己把握了。师父不是要你一定要帮助贾氏,而是要你自己看,觉得值得你出手,你才能帮助他们,你可知道?”
“易儿记住了”邹易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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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易的录取通知书比其他学生早来了五天,没等到统一发放录取通知书的时间就被提前送来了,因为那张录取通知书是从真仙洞的小道士手上拿到的,这也令他看到了修道之人的神通广大。
华清大学,国内排名第二的高端学府,邹易是以ah省文科状元的身份被录取的,不过邹易考了文科状元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柳家,这一来可把邹易给累坏了,话说,邹易现在可成了从柳村走出去的第三位大学生了,第一位自然是秋玲姐;第二位居然是当年无恶不作的小胖柳成志,当时因为这事,可是把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给惊呆了;第三位,自然就落到了邹易头上,虽说邹易是外来户,可因为柳老爷子的关系,他的名字已经写进了柳家家谱,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柳村人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全村人都热闹了起来,关键是邹易进的还不是一般的大学,那可是全国排名第二的华清大学,全国有几个村能走出这种人才的。
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现任的柳村长也就是柳成志的父亲还不相信,不过等他亲自打电话到教育局询问过之后,可把他乐坏了,怎么说邹易现在也已经是柳村人了,再说邹易的户口可是落在他们家户口本上的,柳林柳老爷子把邹易当亲孙子看,也就是说邹易也算是他半个儿子了,有了这层关系,心里那欢喜劲儿甚至比柳成志考取大学还要高。
兴奋过后,柳村长亲自为邹易操办起庆祝仪式了,大摆筵席不说,还找了个戏班子,在那会可不流行这个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上哪去找来的,这费用还全都是他自个儿掏的,而且那些个礼金份子钱最后一股脑都塞到了邹易包里,把他弄得是哭笑不得,心里却是一番感动。
这场庆祝仪式整整持续了三天才告一段落,也是没办法,因为有人闹上门了,话说人家孩子都还在家里苦苦的等待着录取通知书,这边倒大肆庆祝起来了,顿时把一帮子家长急红了眼,上门闹事来了,闹肯定是没闹的起来的,看到休拧县教育局局长大人亲自上门祝贺,哪个家长不是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等到录取风波结束后,邹易又上山了,这一次柳村长从县里采购了一大批物资让邹易一并带了过去,要不是山上不通电,这老家伙怕是冰箱、洗衣机、电视机都能给整出来。
第22章 赴京(加更)
两个多月的平静生活,邹易在这段时间内尽了最大的努力细心照料老道,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眼看着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心里越发不舍起来。
“师父,留您老人家一个人呆在山上我还是不放心。”
老道笑道:“真以为师父一把老骨头,什么都不会做了?”
“哎,我说您老就不能听我一次,去京城怎么了,要说那京城里的故宫就应该是让您住的,再说了,师父您就不心疼我?万一遇到个什么事,我还能找您哭鼻子呢”邹易见硬的不行,索性撒起娇来,没皮没脸的说道。
老道却是不为所动,调侃道:“咦,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欺负到你,那倒真是师父我老眼昏花了,反正我是没见着过这样的人。”
“可是。。。。。。”
没让邹易把话说完,老道打断道:“去吧,去山下住几天,走的时候就别来了,免得看得心烦。”
邹易下山了,临走时为老道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眼带泪光离开。
“这今后的世界就是你的了,师父怕是也看不到了”
说完这句话,老道返身走进了竹屋,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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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宅住了两天,因为修拧县没有客运站,只能到黄三市坐火车,所以柳父直接从县里包了一辆出租车亲自将他送到了黄三市,柳叶就在黄三市工作,邹易的火车票也是她给买的,到火车站的时候,她已经在进站口等着了。
“小易,上车先找座位,看着票上面的座位找,要是找不到就让车上的乘务员帮忙找”
“这是柳伯给你准备的水果还有一些吃的,这路上怕是要一天的,补充些水分。”
“哎,到了京城别忘了给叶子姐来个电话”
。。。。。。
上车时,柳叶和柳父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这些话从柳村出发一直到这会儿,怕是说了不下十遍了,不过看到柳父七十好几的人了,为了送他这么个小子上学,亲自挤上站台,邹易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柳爸,您老自个儿多注意身体,小胖也有出息了,那村长就不干了吧,在家里歇歇,以后我和小胖替您养老”
“叶子姐,你也是的,该找个人家了,三伯那是惯着你,其实心里老早就想抱外孙了”
“好了,别送了,都回去吧,有空我就回家”
说完这三句话,邹易挥挥手爬上了火车,这场面他是没法呆了,再这么下去,眼泪都快流干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回到柳村,这眼睛上的阀门像失控了似的,这几个月流的眼泪,怕是比前面二十来年都多。
“这小子,咦,不对啊,叶丫头,刚才小易叫我什么来着”柳父皱起眉头,冥思苦想,愣是记不起刚才邹易说的话。
柳叶笑嘻嘻的说道:“大伯,刚才小易喊你柳爸,乐坏了吧,我爸连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你这一下又多出一个来,要让二伯和我爸知道,非羡慕嫉妒恨不可。”
“柳爸?”柳父又再问了一遍。
“是,就是柳爸”柳叶哭笑不得的说道。
柳父一拍屁股,激动的眼泪又是流了出来,大叫道:“老爷子,您可算是能安息了,您听见没,刚才小易喊我柳爸了,您老的心愿算是完成了。”
火车已经开了,站台上一众送站的人看到一个老头发神经似的大喊大叫,都吓得躲得老远,这年头碰瓷的人太多,生怕被自个儿碰上。
“小易还说啥了”柳父激动的问道。
柳叶两眼一翻,说道:“我说大伯,你耳朵平时不是挺好使的吗,今儿个怎么了?”
“别闹,快说”
柳父两眼一瞪,毕竟是当官的人,村长再小也是官啊,那气势上来了,倒是把柳叶给镇住了,随即说道:“小易说,让您别当村长了,回家歇歇,以后他和小志给您养老。”
“好啊,小易说不当就不当,回头我就给辞了,嘿,咱也能享清福了,比老爷子强”听完柳叶的话,柳父欣慰的笑了起来。
“还真是偏心,小志这么跟你说的时候,你就把他骂了一顿,小易这会一说,你就顺杆子上了,到底谁是你亲生的”柳叶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嘀咕什么呢,小志那是不骂不成器,小易这都已经成器了,我还骂他什么,倒是你这丫头,小易刚才不也说了,让你赶紧找个人家嫁了。”柳父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得,这位的耳朵又好使了,柳叶索性闭口不语,这会儿是说多错多,干脆来了个好汉不吃眼前亏,赶明儿回去跟大妈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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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对交通工具的熟悉,十个八个柳叶加起来都赶不上邹易,这十五年在外的日子也不是白过的,除了飞机,那是老道不肯坐,说是那玩意闷气,除此之外,大至轮船火车,小至三轮小摩的那都是家常便饭了。
上了火车,按着票上的数字找到了座位,只是这会儿三个座的长凳已经坐满,不过看到他拿着票走过去,原本坐在靠窗的中年男人不情愿的站起身将座位让了出来。
这一排靠走道的两个座位是一对小情侣,看样子还是学生,不过就那十指相扣的模样,显然正处的火热。
刚坐下,对面座位上一个年龄和邹易差不多一身学生打扮的男孩开口说道:“同学,去京城的?”
“恩,京城”邹易简单的回了句。
这一听是到京城的,男孩顿时乐了,兴奋道:“总算找到个说话的了,这一路都快憋死我了。”说完有意无意的瞄了眼坐在邹易身边的这对小情侣,那眼神中的羡慕嫉妒恨是暴露无遗。
这列火车是从抚州始发的,男孩说话中带了些闽南的口音,想来是从那边上车的,再看他左右两边分别坐的都是中年男子,对面又是一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快上床”的热恋情侣,到黄三这十几个小时里,这哥们也确实憋坏了。
注:因为修改的缘故上一章字数偏少,所以加更一章!
第23章 闹剧
男孩这么一说,邹易也是不能不答话,腼腆的笑了笑,说道:“那就说说话,我也是第一次坐火车”
别看邹易对着老道的时候还是一副顽童的形象,经过这十五年的历练,他的心性早就磨练成熟,出门在外,像这种对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怎么说那都是有讲究的。
邹易这一接话,男孩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信誓旦旦的说道:“那没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有我罩着你。”
这年头的小孩一个个的都自信心膨胀的厉害,看年龄还要比邹易小上一两岁,说起话来一副“事业艺高人胆大,天王老子我不怕”的模样。
“那谢谢你了”邹易俨然一副初入人世,不通人情的模样。
“嘿,别客气,我叫周波,在华清大学读大二,你也是去报到的吧,哪个学校?”男孩说完还挑衅的朝那对情侣看了看。
邹易忍着笑,这哥们给他的印象不算坏,就是他心里那颗躁动的心有些压不住,这年纪没个女朋友确实憋得慌。
“我叫邹易,华清大学啊,听说很不错的”邹易笑着说道,却是巧妙的把话题给岔开了。
接下来就是周波同学的个人专场了,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那做派,那神情,倒是有几分美国议员竞选总统时的形象了。
车子一直开到nj站,这哥们才算消停,拿起矿泉水瓶直接对瓶吹了起来,也真难为他了,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中间愣是没喝一口水。
nj站是个大站,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上下的乘客也多,一时间车厢里又喧闹起来。周波身边的两个中年男人从头顶的架子上取下行李下车了,邹易这边的一对年轻情侣也牵着小手晃上了站台,那情意绵绵的样子看得周波又呕了两嗓子,酸溜溜的说道:“邹易,我告诉你,就像这种姿色的在华清大学那是多了去了,有时间到华清大学来玩,哥们给你介绍几个。”
“那不好吧”邹易嘴上说着,心里那是无语,他自己都还没找到,还能帮别人介绍,这家伙也太能吹了。
“别啊,这年头哪个大学生不找个精神和**双重寄托的,别看哥们现在没有,那是我宁缺毋滥,后面追着的那一大帮子,叼都不叼”周波接着吹嘘道。
邹易干笑了两声却是没有接话,也实在是被这哥们给恶心到了。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一过,下车透气的人都急急忙忙上了车,小情侣上车后将一大包水果放在了餐桌上,这一下几乎整个餐桌都给占用了。
“哎,这是在火车上,你们以为在自己家里呢?你这水果一放,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周波第一个跳出来不满的说道。
“你没钱买,还不让别人吃了?看你那穷酸样。”女孩翻着白眼说道,完了还往男朋友身上靠了靠,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做派邹易还真不想用那词形容她。
听她这么一说周波可不乐意了,你说人没素质可以,可不能说人穷啊,现在可不是人穷志不短的年代了,这么说可就相当于打脸了,顿时气的跳了起来,指着女孩骂道:“妈的,就你这样有钱也是卖到的,说爷爷我没钱?信不信我让你们家从这世界上消失。”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听周波说她是卖的,女孩顿时尖叫起来。
“算了,小丽,别跟他一般见识”女孩的男朋友将她拉回了座位,小声劝解道。
“可是,可是他骂我是做那个的”她依旧气愤道。
男朋友将女孩搂进怀里,说道:“让他骂呗,骂骂又不会少块肉。”
这话一出口,不仅周波傻眼了,就连邹易也鄙视起来,感情这俩人里男的还是吃软饭的,看他那蔫了吧唧的样子,哪还有半点男人的血气。
“靠,一对狗男女,呸呸呸,骂你都脏了我的嘴”周波得理不饶人你的又补上了一句。
“你。。。。。。”
女孩这气显然还没消,正准备骂回去,身边的男朋友又是一顿甜言蜜语,没多久,这俩人又旁若无人的亲热起来。
看到周波还想说什么,邹易急忙说道:“周波,你刚才说火车到哪里可以买到德州扒鸡的?”
他也是没办法,所谓殃及池鱼,这两伙人要是打闹起来,遭殃的可是他这池鱼。
“淑琴,都怪你,喝什么咖啡,差点没赶上火车,累死我了”
“死丫头,要不是你看到个帅哥不肯走,这点时间早就回来了”
就在火车慢慢提速的时候,两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叽叽喳喳的走进了车厢。
“这位同学,咱们可以换个座吗?”
就在周波看得愣神的时候,那叫淑琴的女孩晃了晃手中的火车票看着他楚楚可怜的说道。
周波这货这会正紧盯着人家的小腿看呢,一时间没缓过神,结巴道:“啊,什么?”
“你的座位正好挡在了我们俩的中间,能不能换个座,随便你选,靠窗也行,走道也行。”
周波那绿油油的眼神女孩自然是看到了,当即说起话来倒是硬气了几分。
“可以可以,你们先选,我无所谓的”周波腆着笑说道。
只是他这做派反倒让两个女孩越发反感起来,皱起眉头挑选了里面靠窗的两个位置,那是怕这位仁兄不规矩,借着餐桌的遮挡做坏事。
“两位同学,你们这是去京城上学?我也在京城上学,华清大学。”没等俩女孩坐稳,周波又开始了他的华清话题。
这一次淑琴却没搭理他,倒是另外那个坐在窗边的女孩开口说道:“是啊,差点没赶上火车。”
这女孩明显也是不想和周波多交流,直接把话题给引开了,这手法和邹易可是如出一辙,听得他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赶上就好,认识一下,我叫周波,华清大学大二学生”周波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任淑琴”
那叫淑琴的女孩鄙视的看了一眼他的那只咸猪手,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靠窗女孩倒是礼貌的握了下手,笑道:“我姓夏,名之岚,这一路上还要你多担待点。”
“没事,出门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周波一脸正气的说道。
抬起头看了眼这位仁兄,邹易随后悲戚的转过脑袋,看不下去了,都说人贵自知,这仁兄倒好,硬是拿着他的热脸蛋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对于这种事,邹易是不想掺和的,要说这两女孩,长相身材都是极品,尤其那位坐在窗边叫夏之岚的,一身休闲装扮都掩盖不住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不过,即便如此,可邹易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有些懵懂,这前半生就跟在老道身边了,老道本身就是光棍一条,这感情方面的知识可没法指点邹易。
第24章 似曾相识
两位美女的到来现场诸人已经把先前的冲突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对面那软饭男都一个劲的往她们身上直瞟,看得他身边的妖艳女撅着嘴在生闷气。
火车继续开个一个多点,几人倒是安静了下来,就连周波都歇嘴了,人家不搭理你,你也不能总是贴上去啊,欲擒故纵这点小技巧还是有的,不过就看是谁在用了,至于他周波嘛,嘿嘿。
这么长时间内,邹易一句话都没有说,加上他本就俊逸的外表,内敛的气质,倒是引起了对面俩女孩的注意,不过双方也都是有内涵的人,谁也没有开口,就这么坐了一个多点。
“邹易,来根烟。”
就在周波将烟递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看到身边两美女不善的眼神,又把手缩了回来,这哥们也是憋不住了,他整个就是一话唠,要让他不说话,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叫邹易?”
倒是周波的话引起了夏之岚的兴趣。
“是,这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吧”邹易腼腆的笑了笑。
“我有个朋友也叫邹易,不过。。。。。。”话没说完,她却是摇了摇头没有继续。
“你从哪上车的?”过了一会,夏之岚又追问了一句。
邹易连想都没想,说道:“我和周波一起的。”
他这么一说,夏之岚确实没了兴趣,周波那明显的闽南普通话还是很有特色的,不用猜也知道打哪来。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倒是把周波给带出来了,这货本就憋得慌,有这么个话题哪能错过,赞赏的看了眼邹易,一脸笑的说道:“是啊,小邹和我一起的,也是到京城上学,还是新生,不过有我在,肯定能照顾好他的。”
一听这话,邹易就知道自个儿犯错了,有事没事干嘛给他制造话题,整的自个儿是他小弟似的,不过也好,让他们去说说话,乐得他继续做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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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凌晨,原本将就着假寐的邹易睁开了眼睛,没有惊扰任何人,消无声息的走上了站台,从贩卖小吃的窗口买了一袋德洲扒鸡,不过想了想又拎了两袋,这一路上周波俨然一副大哥的做派,没少把好吃的拿给他,还有就是那两女孩也是客气,从包里掏出来的都是进口食品,价钱可是不低,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这两袋扒鸡算是聊表心意吧。
这会刚过十二点,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站台上没几个人,邹易深吸口气,赶走了这一路上的疲惫,做了两个舒经活络的动作又爬上了火车。
“咦,哪来的德洲扒鸡”
火车到沧洲站的时候,周波睡醒了,连带着边上的两个女孩也都没了睡意,不过却都在好奇的看着桌上整整齐齐的三袋德洲扒鸡。
“德洲站买的,我看都睡着了也就没叫你们,帮你们带了一袋”邹易笑着说道。
“你小子不错”周波赞赏道。
邹易禁不止撇了撇嘴,心想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这当大哥当上瘾了。
坐火车是最没有时间概念的,睡睡醒醒的,反倒是越来越没精神,既然醒了大伙也就没再睡,周波是第一个动手的,那模样简直一饿死鬼投胎,看到吃的,就连身边两个大美女都忘记了,很没有绅士风度的撕下一个大腿直接啃了起来。
看到他这幅吃相,两女孩皱起了眉头,连带着把她们那袋德洲扒鸡也给恶心上了。
见她们没有吃的意思,邹易笑着说道:“德洲扒鸡还是很出名的,乾隆年间还被选为贡品送进皇宫供皇帝和皇族们享用,有‘天下第一鸡’的美誉,德洲扒鸡的特点是,形色兼优、五香脱骨、肉嫩味纯、清淡高雅、味透骨髓、鲜奇滋补,看上去色泽金黄,黄中透红,远远看就像鸭子浮在水面上一样,口衔羽翎,十分美观,若是来了德洲都没有品尝德洲扒鸡,那就有些遗憾了。”
这话说的两女孩倒是有了几分食欲,倒不是邹易故意显摆,关键是这些个华夏传统美食居然无人问津,他心里也是有着几分唏嘘,外国美食讲究的是营养搭配,而华夏美食在这基础上更是融合了色香味的高超技艺,这样的食物是值得华夏人民保护和延续的。
“邹易说的没错,你们看这鸡腿,味道那是没话说,你们怎么还没吃,快吃啊”
周波含含糊糊的说着,边说还将那啃了一半的鸡腿往那边递了递,整的两女又是一顿皱眉,好不容易被邹易钓上来了一点食欲也流失殆尽了。
哥们,吃你的还不行嘛,你说你起什么劲,费尽唇舌才把她们给搞定了,你这一插嘴,得,这功夫算是白费了。
邹易心里也是郁闷,不过两女孩到是没让他失望,虽然周波是恶心了点,可不能糟蹋了食物啊,巧手嫣然的将德洲扒鸡的包装给撕开,再将真空包装袋这么一打开,顿时香气四溢,也将那一丁点的食欲再次给勾了上来。
“邹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啊,这么有学问,你考的是哪个大学?”
任淑琴边说边从那鸡腿上撕下一小块肉送进了嘴里,再看夏之岚也是如此吃法,倒是有古时大家闺秀的做派,虽说这华夏民间美食要的就是大口吃大口尝才能食其髓味,不过也不怪她们,毕竟是两个气质出众、貌美如花的大姑娘,总不能让她们当着这一众人狼吞虎咽吧。
挠挠头,邹易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从书上看到的,我不过就是照搬,哪有什么学问。”
“周波,邹易进的是哪所学校?”
任淑琴显然没有放弃,既然正角儿不肯说,索性改换战场,推了推身边正狼吞虎咽的周波。
含糊其辞的啊啊了两声,周波也是没说出口,把任淑琴给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她倒是冤枉了周波,关键是这哥们也不知道啊,邹易这小子贼精贼精的,这一路上楞是没透露半点口风,气的这哥们这会儿也只能装疯卖傻了。
第25章 急救(一)
火车临近沧洲站的时候,一大袋德洲扒鸡也已经被两女送进了肚子,这会正想着什么时候再来德洲肯定买上几袋带回家给长辈也尝尝,邹易的那袋德洲扒鸡也被消灭了,虽然也是大口大口的吃,不过相比周波那吃相来说,显然是很有风度了。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就在周波借着美食和任淑琴胡吹乱吹的时候,车厢里响起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叫声。
“让让,都让让,别围在一起”
这节车厢的乘务员这时赶了过来,将周围的乘客疏散了,通过对讲机将这边的情况向列车长汇报了过去。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本趟列车有一位病人晕倒,如果车上有医生,请赶到十八号软卧车厢帮忙救护,谢谢配合。”
在那位病人被送走没多久,列车广播里响起了列车长求助的声音。
邹易皱了皱眉头,还是毅然站起身朝着软卧车厢的方向走去,他本来是不想多事的,不过在刚才那位病人被抬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眼,是位苦命人,再看他那孩子伤心的神情,不禁想起了母亲,这才决定出手。
“哎,邹易,你上哪去,那边是软卧车厢”一把抓住了邹易的手,周波喊道。
“没事,过去看看,我身上也带了些常备药,可能用得着”邹易笑着解释了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离开后没多久,夏之岚、任淑琴还有周波也都好奇的跟了过去。
“他这是急性胰腺炎,非常危险,必须马上就医,下一站是沧洲站,赶紧联系当地的医院,派救护车过来”
在邹易走进软卧车厢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快速的将病人的病情说了一遍。
“同学,你不能进去”一个乘务员将邹易挡在了房外。
“我想看看病人的情况”邹易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什么人?”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转头一脸不悦之色。
“我是华清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我想看看病人的情况”邹易不卑不亢的说道。
“华清大学?”邹易这番话显然引来了中年男人的兴趣,转身看着他说道:“我也是华清大学毕业的,现在是北京第一人民医院血液科的主任,学弟,这毛病可不是你能治的。”
“看看再说,行不行总要尽一份力”邹易却是没被他吓到,小小的血液科主任他还真不怵。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却是马上就缓和了,带着笑说道:“也好,增加些临床经验对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在中年男人的招呼下邹易走进了房间,倒不是中年男人相信他能把病看好,只是看到这么个学弟,小小年就不知天高地厚,有心想要敲打敲打他,省得以后出了学校给华清大学抹黑。
列车上的软卧条件还是很好的,空间大不说,房里一共也只有两个铺位,一上一下,还有个小沙发,算是比较豪华的了。这会儿病人正躺在下层的铺位上,紧闭着双眼,眉头依然皱着,他那儿子正担心的陪在旁边,脸上的泪痕都没擦掉。
“恩,是急性胰腺炎,而且还在出血,应该是已经有坏死的迹象了”邹易在病人身上摸了摸,做了判断。
听他这么一说,中年男人也是点了点头:“没错,学弟倒是有几分眼力。”
没有去理会他那阴不阴阳不阳的奉承,邹易接着说道:“来不及送医院了,车上颠簸,怕是死得更早”
“求求你们救救我爸,求求你们了”他的一句话触动了病人儿子的神经,一把抓住中年男人哭了出来。
邹易这话也是把中年男人给惹的有些生气,硬邦邦的说道:“不送医院还能怎么办,这车上也没急救设施。”
邹易没答话,看了眼病人的儿子,说道:“你爸是干体力活的吧?”
“是,是,我爸是骑电摩帮人搬家的”涉及到父亲的生死,他这会也顾不上面子了,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养大你不容易,这人我能救,不过以后不许他再干这活了,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救他,如果做不到,我也就不费手脚了,救了等于白救。”邹易一脸严肃的说道。
“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只要你能把我爸救活,我大学不上了,回去找工作给他养老”
邹易点点头,再看向中年男人,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呆在这里,不过不要说话。”
说完也不管对方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从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就准备动手。
“等等,小家伙,这可不是开玩笑,送医院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你这一乱来只怕连救护车都等不到了”在他准备动手的前一刻,中年男人一嗓子喊了出来,这连称呼都变了,想来也是被这学弟气得不轻。
“让他决定”邹易不搭理他,指了指病人的儿子说道。
这一下男孩倒是犹豫了,先前是一时冲动,看眼前的状况,这中年男人显然是大医院的主任,而这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不过就是学校的学生,一时间也拿捏不住主意,不过到底在大城市见过世面,随即小心的问道:“我爸送到医院救活的几率是多少?”
邹易没答话,中年男人有些为难的说道:“一成不到。”
“那你救活我爸的几率是多少?”虽然有些害怕,不过男孩还是看向邹易问了出来。
“六七成吧”邹易淡淡的说道。
“行,我同意让我爸给你治”
男孩倒也干脆,直接做出了决定,接着说道:“只要你能救活我爸,这辈子就是给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有了男孩的这番话,中年男人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邹易拿出来的那个木盒。
急性胰腺炎这个毛病在医学界也是比较难治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发病的原因还没有明确的医学定位,加上又是涉及到胰腺,都说胰腺无小病,可见一斑。
眼前这位病人的急性胰腺炎属于出血坏死型的,急性胰腺炎也分为两类,一类是水肿型的急性胰腺炎,而另一类则是像眼前这位病人一样的出血坏死型急性胰腺炎,这两种类型虽然都叫急性胰腺炎,不过本质上却有着很大的差别。
水肿型急性胰腺炎的症状表现为,腹痛、腹胀、恶心呕吐,而且常伴随着低烧,但是这种类型的急性胰腺炎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治疗的,通过清胰脏、消炎等救护后基本上能够根治;
然而,出血坏死型急性胰腺炎就比较麻烦了,因为有坏死部分的存在,西医可以通过手术将坏死部分清除,不过,这样治标不治本,时间一长还是会复发;现在的中医遇到这种病基本上没辙,因为从发病到病危这中间间隔的时间短,虽说也有人可以通过中药减缓坏死的速度,不过病人根本等不了这么长的世间,要说针灸,这年头基本已经失传,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说,这出血坏死型急性胰腺炎对于现今的医疗水平来说还真算得上是个疑难杂症。
第26章 急救(二)
出血坏死型急性胰腺炎对于现今的医学界虽然算的上是疑难杂症,但就邹易来说,治疗这种病倒并不用费多少手脚,当然那也要看治疗的程度,想要完全治好,那还是需要些时候的,不过若说只是控制病情,不让病情继续恶化,改善患病者的状况,那就简单了。
解除了中年男人的阻拦,邹易也就放心救治了,先看他从木盒中拿出了一根长约十五公分的银针,这会中年男人的那份吃惊不会比当年的熊山少多少,却见眼前的小学弟将那根长约十五公分的银针深深的扎进了病人的体内,那份心惊胆颤即使在他当年第一次上手术台做手术时也没有过,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
轻轻转动了两下手里捏着的银针,邹易这会用的正是当年救治夏涛柏用过的“固命针”,因为病人现在的情况确实非常危急,若是不用这个办法先稳住的话,后面救治怕是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这也是他这些年悬壶济世得来的经验,记得有一次因为邹易的自信,差点导致病人直接死亡,若不是老道在旁边急忙补上一针,那次的救治可就变成害命了。
邹易这一针下去,病人的眉头瞬间就舒缓了开来,看得那边正一脸紧张的男孩兴奋的握紧了双手,对这次治疗也充满了希望,不过那中年男人反倒没有了先前的镇定,吃惊的连嘴巴都张开了,那模样一个拳头是肯定放得下的。
第一针下去,邹易没有急着进行下面的治疗,而是等了片刻,仔细观察了病人的反应,其实他这会已经悄悄用上了阴阳眼,待看到病人体内病灶处的白色气体没有继续流失,他才放心,这是他多年行医得出来的经验,只要病灶处的白色能量没有继续流失,那说明病人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不会继续恶化。
随后邹易又从木盒中拿出一根银针,这根针比起之前的要稍微短些,不过也有十二公分长,却看他出手如电的将银针扎进了气海穴,这是施展“回春针”了,不过他现在用的只是“小回春针”,当年贾家那位创出“回春针”的先辈实际上一共创出了两种针术,一种正是邹易现在用的“小回春针”,顾名思义另外一种便是“大回春针”,只有两种针术同用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回春针”。
这一针下去,就算是以邹易现在的修为也是小心翼翼,花去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才将银针起出。别看邹易花去了十分钟,就是那位创出“回春针”的先辈跑来施针,这时间上比邹易怕是还要多出一倍,可见他现在在针脉一术上的造诣早就已经超越了前人。
邹易在起针的时候,火车也缓慢的驶进了沧洲站,待他站起身,房间门外已经被沧洲第一人民医院的救护人员给堵住了。
“去医院后,主要是消炎,再输些营养,他这身体太弱了”
看到救护人员一股脑冲进了软卧,邹易交代道:“这样吧,我再给你开个方子,到当地中药房去抓药,怎么熬,怎么喝我都给你写上,这方子连吃一年,差不多就能除根了。”
说完,邹易从背包里掏出一叠药方单开出了药方,最后还在上面留下了印签“齐云易方”,这年头到中药房可不比古时候了,如果没有医生的签章,药房是不会抓药的,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就算不是药材的问题,药房也是要担责任的,所以如果没有这个签章,这小子冒冒失失的跑去抓药,肯定被人赶出来。
这方印章也是邹易随老道悬壶济世的时候,老道请人刻了交给他的,材料是上好的鸡血石,看色泽,鸡血红的充盈度怕是有五六分,拿到外面也是宝贝,雕工更是没的说,扬州师傅出手雕刻,那“齐云易方”四个小篆字体古朴大方,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拿着邹易书写的中药方,男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
邹易也没为难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回去好好照顾你爸,为人父母不容易。”
看到邹易走出软卧,男孩反应过来,急忙喊道:“你,你叫什么名字,等我爸病好了,我去找你。”
“不用找我了,我也不用你做牛做马,要说诊金,你的这份孝顺就当做是诊金吧,要不然你可付不起。”邹易头也没回径直走出了软卧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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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软卧,邹易顿时一愣,看到夏之岚、任淑琴还有周波都翘首以盼的等在那里,随即笑着说道:“怎么了,那人好像没事了,救护车都来了。”
邹易这话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要说他治疗的全过程可都被三人看进眼中了,这话才一出口就惹来了三人的一顿白眼。
回到座位,首先开口的是夏之岚,看他的神情显然也是做了一番思想斗阵,看似随意却有些心切的问道:“邹易,你是不是住在齐云山的?”
她这一说,邹易倒是愣住了,不过也没多想,答道:“是,我家就在齐云山,不过那地方穷,你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夏之岚笑了,笑的有些**,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邹易心里有些腹诽,你这小丫头倒是会吊人胃口,话出口了,却是不给答案。
“齐云山这几年也算发展起来了,旅游经济也开始冒头了,你是不是到齐云山玩过?”邹易旁敲侧击的问道。
“恩,齐云山是好地方,道家圣地,上面还有很多道观,据说有些还是唐宋时期的。”
“是啊,太素宫就是明朝年间建立的道观,听说在里面许愿很灵验的,你有没有许个愿?”
“太素宫、玉虔宫、真仙洞都是有悠久历史的,听说里面是真的有仙人存在的。”
。。。。。。
几个问题下来,邹易也是恨得牙痒痒,这丫头可是比他自个儿还精明,愣是没打听出对方从什么地方听到他名字的。
第27章 入学
有了这么一出,这后面的路程倒是言谈甚欢起来,不过还是任淑琴和周波两人比较活跃,还真别说这俩人的性格倒是有些相似,都是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不过任淑琴显然不待见周波,一路上只是一个劲的和邹易说话,闹得周波那是醋意漫天。
要说长相,周波倒也不差,少了邹易身上的儒雅却多了几分粗狂,不过这货身上那件运动衫,实在无法让人把他和男人联系在一起,整个一男孩,顶多算得上是个小男人。
邹易也是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比如说从小随一个老中医学了些针灸之类的,具体的事情一概不提,不过就这样也是把任淑琴这小丫头给羡慕坏了。
一直到了临近早上五点那会,众人才安静下来,因为火车就快驶进京城站了,终点站一到,车厢里却又喧闹起来,收拾行李的,给小孩子穿衣服的,这会儿已经九月,京城的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昼夜温差比较大,车厢里人多,温度自然要比外面要高,若是就这么走出去,肯定是要冻着的。
夏之岚和任淑琴也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两个旅行箱,还是周波这货自告奋勇从顶上帮忙抬下来的,只是拿下来后死活不肯松手,死皮赖脸的说要把她们送出站,最后还是邹易看不过去从他手上把夏之岚的那个箱子接了过来,反正他也没多少东西,就一个背包,柳爸和柳叶送上车的那些东西,早就消灭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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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北京站,看着那雾蒙蒙的天空,邹易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北京,不过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差了,空气中灵气的浓度和齐云山简直不是一个档次,也难怪这年头已经没多少人能够将内家功夫练出名堂。
“淑琴,你们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一辆车就可以了。”周波这小子倒是会套近乎,这一路上连淑琴都叫出来了,起初还会被说上两句,不过喊着喊着,任淑琴也懒得去计较了,谁让这货脸皮厚呢。
看了眼夏之岚,见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才没好气的说道:“华清大学。”
“没的说,肯定是一辆车了”周波喜滋滋的说着,心里那个美啊,一路上都没打听出两美女的情报,这会知道是一个学校的,那可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要不你们先走?那边不是有校车吗?”邹易倒是不想掺和,跟着这哥们简直就是受罪,早点脱离苦海为妙。
周波一瞪眼,佯装生气的说道:“说的什么话,没事挤那破校车干嘛,又不是坐不下,还说带你好好转转华清园呢,再说我可生气了。”
得,还算这哥们有点人性,没见着美女久把邹易挤兑走,不过邹易还真希望这哥们这会儿能做一回有异性没人性的那啥,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再怎么说,周波也算不错了,最起码为人爽直,心眼不坏,一起就一起吧。
他却是不知道等坐上出租车,这货立马就后悔了,直接被任淑琴赶到了付钱的副驾驶位置上,钱是小事,关键是难得能借着后排座位的拥挤占点小便宜,更进一步,却是因为邹易泡汤了。
到了华清大学,两女找个借口溜掉了,周波先是把邹易送到了报名处,在医学院的报名处把入取通知书递交了,填了一叠表格,最后才算是领到了报到证,分到了宿舍,接着又在周波的带邻下赶去了宿舍办理入住手续,等一切安顿下来,都快到中午了,也怪这华清园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交通工具光靠两条腿还真有些麻烦,到此刻,邹易倒是真心感谢周波了,虽然华清园他也来过,不过这报名的整个流程不知道啊,而且哪通哪也是两眼一抹黑,好在有周波在,倒是没走弯路,顺顺利利的把整个入学手续给办完了。
“邹易,我宿舍就在你前面一幢,以后跑动起来倒是方便了。”
周波笑呵呵的说着,帮邹易办入学手续忙活了一上午,他倒是没有一点怨言。
“以后还要学长你多多关照呢”邹易开着玩笑说道。
周波把脸一板,正气凌然的说道:“什么话,是哥们,这话以后就别说了,我是看着咱哥俩投缘,要是放在别人,我都懒得搭理。”
邹易嘿嘿一笑,却是心知肚明。
“唉,邹易,这要是淑琴打电话给你,你可别忘了我啊”用肩膀撞了下邹易的手臂,周波一脸猥琐的说道。
这不,前面的话音还没落下,这真正的目的就暴露出来了,这哥们也是郁闷,死皮赖脸的都没能要到任淑琴的手机号,倒是她把邹易的手机号要去了,能不让他憋屈吗。
“没问题,不过,到时候要是请吃饭,这钱可得你出啊”
周波身子板一挺,豪爽道:“多大点事,那俩小钱我出了。”
邹易笑了笑,也就是开个玩笑,真要到那会儿,这钱哪能叫他出,怎么说男人也是要面子的嘛。
就这样,邹易终于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涯,也算是完成了母亲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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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还是很轻松的,起初邹易还有心思去听几堂课,不过,到后来,直接就泡图书馆了,这大一的理论课程那些个讲师说的估计还没他深入,听这种课简直就是浪费精力浪费时间。倒是这华清大学的图书馆还真是不错,这里不光有西医的文献资料,就连中医的书籍也有不少,不过都是后人所著,即便有几本上年头的,也都是些关于草药知识的。唯一令邹易流连忘返的还是那些手记,都是历代中西医大家的一些心得,这玩意外面可是看不到的,就是清华大学也不外借,只能在图书馆看。
收获还是有的,其中有一本佚名的手记上记载了一种药灸,令邹易耳目一新,这种药灸不同于纯粹的针灸,而是用药液浸泡银针,令银针上带有中药的成分,在施展针灸的同时,银针上的中药便能直接作用于患处,这样起到的效果比起服用中药要更为直接,不过这种方法也是极为危险,因为将中药直接作用在患处,有可能会引起感染,那样的话不仅不能起到针灸的效果,反而会将病情加重。不过这些对于拥有针脉之术的邹易来说,都不是问题,唯一的难题还是如何将那些中药成分粘附在银针上,前人也尝试过许多办法,只是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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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夏之岚的邀约
一个月的时间,邹易将前人的那些笔记手札全都看了一遍,其实也没多少,加起来也不过就几本,按理是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不过邹易可不仅仅是在看,看的同时还在想象手记中说到的治疗场景,结合他本身的医术和经验,两相比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一来倒是把他以前治疗中许多还不完善的地方补充的越发完美了。
“喂,哪位”
就在他翻看一本医学杂志的时候,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引来许多同学的侧目,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不能怪他啊,他这手机基本上是半年都不会响一次的,除了上次给柳爸柳叶报了个平安,那也是一个月前了。
一看是陌生号码,邹易想了想还是找个角落接了起来。
“我,任淑琴,小易子,你这可够难找的啊,听说你课也不上,跑哪野去了”
上来就听到任淑琴那大大咧咧的声音,不过这称呼也实在是够难听的,“小姨子”亏她想得出来。
“在图书馆呢”邹易小声说道。
“别动,敢跑试试,姑奶奶马上过来”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邹易哭笑不得,他跑什么呀,对方又是洪水猛兽,怎么说也是个美女嘛。
十来分钟的时间,两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图书馆,刹时间,整个图书馆的女生嫉妒横生,男生魂牵梦萦,整个儿就破坏了这里的学习氛围。
“小易子,你就成天呆在这?”
来到近前,任淑琴看了眼书桌上那厚厚的一叠医学杂志,吃惊道。
“这,你还是叫我名字吧”邹易苦着脸说道。
看到他那苦相,夏之岚和任淑琴都被逗乐了,她们这一笑不打紧,可害苦了图书馆里的那帮男狼了,滴答滴答的口水落满了华清大学图书馆的珍藏。
“邹易这名字多俗气,还是小易子好听”
任淑琴笑嘻嘻的说着,还不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模样说不出的俏皮,不过看得邹易是直冒冷气,这丫头简直就是个妖精,也不知道周波那货能不能降得住。
“姑奶奶们,你们先坐下行吗,这里是图书馆啊,我可还想在这里混呢。”
邹易也是摸清了任淑琴的脾性,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越说越来劲的那种,索性随着她不去计较了。
等到两女坐下,邹易这才问道:“找我有事吗?”
“切,看你这话,感情我们两大美女来找你,你还不乐意了。”任淑琴调侃道。
要说邹易的阅历也算丰富了,唯一缺的就是情商,这玩意可不是走街串巷能学会的,被她这一句给堵得,憋红了脸,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淑琴,别再拿他开玩笑了”
夏之岚适时的出面替邹易解了围,接着说道:“邹易,晚上我们系有迎新晚会,你也来参加吧”
“迎新晚会?你们系的迎新晚会我去参加干什么?”邹易一脸疑惑。
要说迎新晚会,医学院也有,前几天刚举办过,不过邹易那会直接回宿舍蒙头大睡,一点兴趣都没有。
听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再看到夏之岚一脸的尴尬,任淑琴立马怒了,一拍桌子,叫道:“你是不是猪脑筋啊,爱去不去,整的我们像求你似的。”
“坐下,先坐下,我也没说不去啊,这里可是图书馆啊”
看到那边管理员紧皱的眉头,邹易急忙把任淑琴按回了凳子,这姑奶奶简直就是一刺猬,炸起来谁都扎。
“什么时间,我不认识路啊”
邹易也是尴尬,这一个月了,他基本上就是食堂、图书馆、宿舍三点跑,其他地方还真不认识。
听到这话,夏之岚一扫脸上的失落,笑着说道:“这样吧,晚上六点在第七食堂门口等,我到时候带你过去。”
“行,等你十分钟,不不不,一个小时,过了时间我就走”刚说到十分钟的时候,眼看着那位姑奶奶又要暴起,连忙纠正了,心里那个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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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两女后,邹易想了想,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喂,易子啊,有事说事,没事就先挂了哈,这正忙着呢”
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这哥们现在估计正在网吧上网呢,邹易也懒得墨迹,懒懒的说道:“也没啥事,就是刚才任淑琴打我电话了,有事你先忙,先挂了哈”
邹易也是狠,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啪嗒直接挂断了电话,笑嘻嘻的静等对方打回来。
没过十秒钟,周波的电话就火急火燎的拨了过来,没等邹易说话,直接嚷嚷了起来:“哥错了,哥错了还不行嘛,你还在图书馆吧,等着哈,我已经往回赶了,一刻钟,不,十分钟准时到。”
合上手机,邹易摇头苦笑,这哥们倒也是个妙人,这话没听明白就往回赶,这才下午三点多,迎新晚会怎么的也要七点才开始,这么早回来干嘛,看来这一下午是没法消停了。
“哎呀我的妈呀,跑死我了,先让我歇口气”
一屁股在邹易对面坐了下来,周波气喘吁吁的嚷嚷起来,也亏了他这么准时,离学校最近的网吧就是打车赶回来怕也要一刻钟,能在十分钟内赶到,怕是半路下了出租车跑回来的,在京城,就短路程来说,四条腿的还真比不过两条腿的,可即便这样,周波这一路狂奔的速度怕也不比那萝卜丝慢了。
“说说,淑琴打电话跟你说什么了?”好不容易缓过劲,这哥们急忙问道。
“说是今天晚上她们那有个什么迎新晚会,让过去玩玩”
“今天晚上的迎新晚会?”
周波想了想,一拍大腿,叫道:“嘿,瞒了这么久还不是让我知道了。”
邹易一翻白眼,心里那是无语了,这哥们怎么和任淑琴一个德行,却见那管理员又朝这边看了看,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要被列入图书馆的黑名单了。
周波一点觉悟没有的继续嚷嚷道:“邹易,告诉你,今儿晚上只有新闻系才有迎新晚会,我就说华清大学哪蹦出来俩这么漂亮的女生,感情是出自新闻系的。”
没等那管理员过来警告周波的恶行,邹易捧起桌上的杂志,没好气的说道:“走吧,这一下午就没消停过,有事出去说,我可不想被限制进入图书馆。”
“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周波这会也看到周围的异样,腆着笑脸屁颠屁颠的跟在邹易身后走出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