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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不败全文阅读

作者:雪满弓刀16     天龙不败txt下载     天龙不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长知识啦!

    作为新人的雪小弟这两天长知识啦!

    原来有这么两条规则:一是超过两千字的章节才会在首页显示,二是距离上次更新不足六小时不能在首页显示。

    其中第二条规则决定了作者每天更新的次数。因为两次更新间隔要有六小时,所以一天更新的极限应该是四次,但一天四更在时间上比较难以精确把握,很容易造成一次更新的浪费,因此,比较合理的冲榜更新应该是一天三更,每次两千字出头,总共是六千多字。

    这么说来,小弟在过去的一百多天里,如果有二更的话,离一更几乎从来没有超过五个小时,那么就起码浪费了几十次二更!我那个#¥%……&*!

    鉴于有这样的神规则,本书以后的更新时间仍然固定,但一更在每天凌晨00:00而非下午17:00,如果有二更的话就在当天下午17:00而非晚上22:00。要是还有三更甚至更多更,那么只好另行通知了。

    特此公告,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本书里东方不败到底练啥武功?

    书友“缘木不求鱼”问小弟:“这本书里东方不败到底练的什么武功?”

    相信不少书友都有此疑问,因此小弟特开单章作答。

    在这本书里东方不败练的武功包括:“东方万化”、“北冥正气诀”、“独孤九剑”、“太极剑法”、“日月神掌”、“少林七十二绝技”、“斗转星移”等等。

    其中最主要的根基是“北冥正气诀”与“东方万化”。

    “北冥正气诀”集“北冥神功”和“正气歌诀”两种内功于一身。“正气歌诀”被小弟设定为《葵花宝典》的完整版,即《辟邪剑谱》全本的全本,天下诸般内功,皆不逾“正气歌诀”之藩篱(详见第八章红颜无憾(八)正气/bookreader/3058817,)。

    而“东方万化”脱胎于“独孤九剑”,其使力出招的法门,又是运使诸般武功精义之所聚。一法通,万法通,因而任何武功招式在本书的东方不败面前都已无秘奥可言。

第二部回目成词

    本书第二部圆满结束了,在此做一下总结。

    此小说每一章的题目效仿《笑傲江湖》的回目,为两个字,引人遐想。而每十章为一回,学习《天龙八部》,回目成词。第二部的题目是《踏莎行·江南塞北总相携》,其中各回目所组成的一首词如下:

    杏茂蛇毒,莺猜燕妒,英雄泪洒经行处。寒梅落雪似华胡,君相伴死生何惧。

    字灭痕无,山重水复,奔波万里将约许。恩仇利禄绕清湖,仙娥愧煞蛇蝎妇。

    踏莎行(tàsuoxing),词牌名。亦称《踏雪行》。又名《柳长春》《喜朝天》等。双调五十八字,前后阕各三仄韵,前后阕开始两句例用对仗。又有《转调踏莎行》,双调六十四字或六十六字,仄韵。

    文人士大夫素有“曲觞流水”、宴饮作乐的传统——那本是春日里上巳节的祈福活动,祭祀已毕,人们环绕水畔而坐,将盛有美酒的酒器放在水面随水漂流,漂到谁面前停下,那人便将酒饮干。这一习俗兴起于魏晋,经唐宋不衰。

    这种春游方式传至北宋,除了饮酒,往往还需吟诗答对,所吟诵的题目大多为春日景致。溪水边春草融融,杂花散乱,轮到寇准饮酒吟诗了,寇准望着水边柔美的鲜嫩青草,脑海中浮现出唐朝诗人韩翃“踏莎行草过春溪”的诗句,于是借着相似的意境吟道:“**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春梅小。画堂人静雨蒙蒙,屏山半掩余香袅。密约沉沉,离情杳杳,菱花尘满慵相照。倚楼无语欲**,长空黯淡连芳草。”词句毫不晦涩,不但描绘**景色,也隐隐带有对于某位女子的思念,这样略显香艳的语句,正是宴饮时最能挑动气氛的。不但有文字,寇准同时也创作了曲调。当乐工问起这段词调的名字时,寇准欣然将之命名为“踏莎行”——词牌《踏莎行》的格式便由此确立下来。

    在第二部的故事里,东方教主和乔帮主自初春时节开始,一路并肩携手,往来于江南和塞北之间,共同面对一个接一个挑战,克服一个接一个困难,深合《踏莎行》之意。

    今天,这书的第三部《满江红·龙战于野山河变》即将登场,还请各位读者继续以点击、收藏、推荐票来支持这部作品,小弟先谢过了!

上架感言

    写了接近七个月,将近七十万字,终于上架开卖啦,不容易啊!

    在这花好月圆、新书上架的大喜日子里,雪小弟首先要感谢以家父、家母为首的广大读者,没有你们的支持,这部纯新人的**作断然是不可能上架的。

    其次,小弟也非常感谢的各位编辑大大,承蒙你们对小弟这愣头青作者的抬爱,被有的读者评价为“文艺气息甚重,商业意味不浓”的《天龙不败》一书才能获得如此多的宣传,让更多的读者看到,以至于最后达上架的水准。

    这两天更新时间有些波动,那是因为发布vip章节的操作平台比发布公众章节的操作平台复杂,要先上传,再发布,跟使用公众章节发布系统里那个存稿箱一样,最令人头痛的是点击“发布”按钮后系统显示“处理中”,就一直不动了。小弟只有刷新页面,或者等一段时间之后再试,好不容易才发布成功。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现象,等小弟将vip章节发布系统运用纯熟之后,发布时间还是会跟以前一样的。

    最后跟大家说一声,小弟会趁没有宣传的一周把前传的内容写完,发布到公众章节中去,还请各位到时候来看一下,谢谢!

第一章 夜探

    (起点编辑本来已经答应给小弟安排下周的宣传推广,但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下周的宣传推广没小弟的份了,然后起点编辑又说下下周一定给小弟安排宣传推广。郁闷之余,小弟还是想让聚贤庄大战正式开打赶上宣传推广的春风,但又不愿意违背诺言断更,因此小弟特意创作了一部前传,在接下来七天中供大家欣赏,希望书友们喜欢!)

    嵩山位居天下之中,在汉唐二朝邦畿之内,原是天下群山之首。

    然而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现今已是大明中叶,汉殿唐宫尽皆归于尘土,唯留嵩山绝巅“峻极”,独立天心,俯视万峰。

    如若遇上云开日朗、纤翳不生的时辰,站在嵩山绝顶之上,向北望去,遥见成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可现下正值夜晚时分,四下里星星点点的,尽是万家灯火,尤其是在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中,光亮非凡,所谓众星捧月,不过如此。

    然而人间的烛照之火,焉能与天上的皓月争辉?

    在洁白如练的月光之下,一个黑影在通往嵩山绝顶的山道上,蜿蜒而上,形如鬼魅。

    只见其来到巅峰,转了个大弯,而后斜向西行,很快来到峻极禅院,忽地提气放轻脚步,向灯火处悄悄走近。

    行不数步,突然“呼”“呼”的两声,路旁大石后跃出两名黑衣汉子,各执兵刃,拦在当路,正要开口喝问来人身份。

    那黑影当下也不容二人发话,左手一扬,右手突伸,出手如电,轻轻两颤,已点中二人穴道,继而抬腿将他们踢到路边草丛之中,转身直奔院内。

    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其后改为道家,近百年来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所。

    黑衣人来到禅院里,只见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并无佛像,大殿虽也甚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却有不如。

    眼下殿里是一群身材甚高的黄衫大汉,都乃嵩山派门下的弟子,他们正在本派掌门左冷禅的督导下演练武艺。

    只见他们此时正两人为一组,挥动拳脚,拆练着一套精妙掌法,但见这路掌法繁复之极,招数变化莫测。

    左冷禅位于大殿里的高台上,亲自示范,此时他每出一招,掌法在一刹那间似乎都能袭向不同的几个方位,随着手掌的挥动,左冷禅的手掌还散发除了阵阵强烈的掌风罡气,带动周遭气流涌动,可见内功十分了得。

    左冷禅的名字中虽有一个“禅”字,却非佛门弟子,其武功属于道家。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忽地响起:“左大掌门号称五岳剑派第一高手,武功果有独到之处,手里这路掌法精妙绝伦,身上更是内力深厚。只是不知日月神教任大教主一到,阁下能否招架得住?”

    殿中数十名弟子听到那黑影开口说话,这才发现有人悄悄潜入自己的练功之所,一时惊骇莫名,全都转身朝来人望去,只见其从头到脚尽皆被玄色衣衫所覆盖,唯留眉眼露在外面,眉是细柳眉,眼乃丹凤眼,端的俊秀无俦。

    只听一个冷峻的声音应道:“阁下谬赞,在下的‘大嵩阳神掌’初学乍练,生疏得紧。而任先生的‘吸星**’擅吸对方内力,在下的内功练得再深厚,遇上了他,也只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

    顿了一顿,继续说:“只是不知阁下何门何派?夤夜至此,有何贵干?”

    说话者自然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了,他见自家来了不速之客,而且此人步伐轻盈,呼吸匀净,若非其开口说话,自己竟还没发现,可见内功极高,不禁暗自戒备,心想来者何人,有如此功夫。

    但自己作为一代武学宗匠,说话还是不能失了礼数的,唯有出言试探。

    岂料,那人只是嘿嘿一笑,朗声叫道:“左掌门过谦了,想知道我是何人,咱们动手过两招,不就明了啰!”

    见有人当着自己这么多弟子的面,公然挑战,若不接受,那左冷禅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可要是贸然接受,对方敌友未分,身份莫辨,自己败于其手下,岂非大大地难堪?

    左冷禅眼珠儿骨溜溜一转,想出一个主意,随即朗声说道:“好,那在下就向阁下请教几招!”话音未落,猛地一踏高台,整个人登时飞跃出禅院的围墙,向山下奔去。

    左冷禅离开众弟子与对方接战,既免去不敢应战的尴尬,又消除了当着本门后辈战败的危险,这一着委实巧妙之极。

    “好!那就请了!”黑衣客倒也配合他的计划,展开轻功,飞身跟上。

    就这样,左冷禅和黑衣客一逃一追,很快就下了嵩山绝顶。

    不多时,左冷禅来到一座了无人烟的山峰之上,这才停了下来,立刻转身拔出长阔大剑,对黑衣客喝道:“尊驾到底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嵩山派?刀剑无眼,还是请你自己说出来的好!”

    黑衣客一听,随即哈哈大笑,同时拔出一柄纤细的长剑,说道:“呵呵,我说,我说,你可看好了!”

    左冷禅听罢,心下不解:“咦?那人既是要‘说’,缘何要我‘看’好,而非‘听’好?奇哉怪也!”

    正疑惑间,但见那人“嗖”地一剑刺向自己,剑到中途,改为自左而右急削过去,所使的竟然是嵩山十七式剑法中的“天外玉龙”。

    “什么?嵩山剑法?”左冷禅霎时间看到了一件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原来是要用剑说话,而且竟然施展出了自家的嵩山派剑法!

    而且那人的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时弯时进,长剑便如一件活物一般,如灵蛇,如神龙,奔腾矫夭,气势雄浑。

    不过,左冷禅毕竟是老江湖,只是微微呆立了那么一下,左手就向外一分,右手立刻挥剑向右掠出,一招“开门见山”,荡开来剑,而后问道:“你……你是本派的前辈?”

    那人微微摇头,答道:“不对,不对,你再猜猜。”

    说着挺剑向左冷禅当胸刺到,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单只这一剑,便罩住了他胸口的“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不论他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让剑尖刺中。

    这一剑叫做“七星落长空”,是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所在。

    这一招刺出,左冷禅脸色煞白,大叫:“‘七星落长空’?你是泰山派的人?”同时仗着自己高强的轻功,立即毫不犹豫地飞快倒跃,纵出丈许之外,堪堪避过,免去剑尖穿胸之祸。

    泰山派这招“七星落长空”分为两节,第一节以剑气罩住敌人胸口七大要穴,当敌人惊慌失措之际,再以第二节中的剑法择一穴而刺。

    剑气所罩虽是七穴,致敌死命,却只一剑。

    这一剑不论刺在哪一穴中,都可克敌取胜,是以既不须同时刺中七穴,也不可能同时刺中七穴。

    未等左冷禅落地,黑衣客跟着就刺出的三招凌厉后着,这三招一着狠似一着,连环相生,实所难当。

    左冷禅一惊之下,猛地使出浑身解数,连发“千古人龙”、“叠翠浮青”、“玉井天池”三招,但闻“铛”“铛”“铛”三响,勉强挡下来剑,又听那黑衣客笑道:“哈哈,错了,错了,再猜,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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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比剑

    (起点编辑本来已经答应给小弟安排本周的宣传推广,但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本周的宣传推广没小弟的份了,然后起点编辑又说下周一定给小弟安排宣传推广。郁闷之余,小弟还是想让聚贤庄大战正式开打赶上宣传推广的春风,但又不愿意违背诺言断更,因此小弟特意创作了一部前传,在接下来七天中供大家欣赏,希望书友们喜欢!)

    谈笑间,黑衣人突然向后跃起。

    左冷禅隐隐感到此人的剑法犹在自己之上,贸然进击,恐怕有损无益。

    然而这不速之客和他对话时,语带轻蔑,无礼已极,很是折辱左冷禅这位堂堂嵩山派掌门的颜面。

    眼见对手身在半空,正是个反击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左冷禅无暇细想,当机立断,跟着那人一道跃起,同时右臂高扬,而后一剑自上而下地直劈下去,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

    本来嵩山剑法中并没这一招,左冷禅是借用了拳脚中的一个招式,以剑为拳,突然使出。这一招“独劈华山”甚是寻常,凡学过拳脚的无不通晓。

    嵩山剑法原以气势雄伟见长,这招“独劈华山”招式虽平平无奇,但呼的一声响,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之势,将嵩山剑法之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那人反应奇速,自己身子还未落地,左手便在半空中由下自上掠了过去,手腕微抖,剑尖便化出一个又一个银白色的光圈,却又是恒山派的剑法。

    该剑法以圆转为形,招招成圆,余意不尽,本以绵密见长,每一招式中都隐含阴柔之力,与人对敌之时,往往十招中有九招都是守势,只有一招才乘虚突袭,其名唤作“绵里藏针”诀,便如是暗藏钢针的一团棉絮。

    旁人倘若不加触犯,棉絮轻柔温软,于人无忤,但若以手力捏,棉絮中所藏钢针便刺入手掌;刺入的深浅,并非决于钢针,而决于手掌上使力的大小。

    使力小则受伤轻,使力大则受伤重。这武功要诀,本源便出于佛家因果报应、业缘自作、善恶由心之意。

    左冷禅见势不妙,猛地收力,而黑衣客却变幻了招式,长剑由上扬改为中宫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剑到中途,忽然却又转而向上,乃华山剑法的一招“青山隐隐”,端的是若有若无,变幻无方。

    见来人又使起了华山剑法,饶是左冷禅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此刻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黑衣人的长剑进到半途,再度变招,斜刺一剑,乃是一招华山派的“古柏森森”。

    左冷禅被这不速之客给弄得晕头转向,也不知如何拆解此等连环变化的攻击了,当即左手运足气劲,一招“大嵩阳神掌”拍将过去,意欲击中那人,借力弹开。

    岂料黑衣客身子微微一侧,轻松避开掌风,剑交左手,长剑晃动间,一招“石廪书声”,“哗啦啦”破空而来。

    目睹衡山剑法又至,左冷禅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暗忖:“啊!世间竟有人同时精通五岳剑派之中五个门派的剑法?”右腕赶紧倒转,将劈在外门的大剑收回,准备用其剑脊硬撼对方的剑尖。

    可二剑并未相交,因为黑衣客左手上的细剑已然舞起了衡山派的“天柱云气”。

    那“天柱剑法”主要是从云雾中变化出来,极尽诡奇之能事,动向无定,不可捉摸。

    左冷禅见神秘来客的剑法变化繁复,长剑东刺西削,使人眼花缭乱,不知哪一招实,哪一招虚,面露苦笑后,随即咬牙切齿,神色狰狞可怖,手中长剑急舞,剑上的绝招妙着层出不穷。

    他知衡山五大神剑之中,除了“泉鸣芙蓉”、“鹤翔紫盖”、“石廪书声”、“天柱云气”之外,最厉害的一招叫做“雁回祝融”。

    衡山五高峰中,以祝融峰最高,这招“雁回祝融”,在衡山五神剑中也最为精深。

    如果黑衣人再使出这一招来,自己纵不丧命当场,那也非重伤不可。

    所以他脚下一踏着实地,便迈步急闪,阔剑急挥,心念急转:“此人剑法太精,说不得,只好全力施为,冒险跟他拼上一拼,否则我左冷禅今后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左冷禅看到那人也轻轻落地,突然间剑光一吐,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向自己眉心直刺过来。

    不速之客这一剑刺到他面门尚有尺许,便已缩转,一斜身,长剑圈转,向他左肩削落,用的却不是那“雁回祝融”。

    细看之下,这一剑似是嵩山剑法中的“千古人龙”,但“千古人龙”清隽过之,无其古朴;又似是“叠翠浮青”,但较之“叠翠浮青”,却胜其轻灵而输其雄杰;也有些像是“玉井天池”,可是“玉井天池”威仪整肃,这一招在黑衣客的剑下使将出来,另具一股端丽飘逸之态。

    左冷禅他心头一震:“这一招是什么招数?像是嵩山剑法,但我嵩山派一十七路剑法之中,似乎没一招比得上,这可奇了。”

    饶是他于嵩山派剑法“内八路、外九路”,一十七路长短、快慢各路剑法尽皆通晓,却也从来没见过。

    他不但是嵩山派的宗师,亦是当代武学大家,一见到本派这一招雄奇精奥的剑招,自要看个明白,手中舞着的大剑也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可惜黑衣客就是不给他看明白的机会!

    来人趁他舞剑放缓,左手剑诀斜引,细剑横过左冷禅下巴后,画个半圆,平搭上他手里阔剑的剑脊,劲力传出,那剑登时一沉。

    左冷禅心中一凛,失声叫道:“太极剑法!”同时抖腕翻剑,剑尖向黑衣人左臂刺到。

    来人向后不紧不慢地退去,手里的一柄细剑绕着左冷禅的阔剑画着一个个圆圈,每一招均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

    黑衣客以意运剑,细剑每发一招,便似放出一条细丝,去缠在左冷禅的宝剑之上,细丝越积越多,似乎积成了一团团丝棉,将大剑裹了起来。

    左冷禅的剑招渐见涩滞,手中大剑便似不断地增加重量,五斤、六斤……十斤、二十斤……偶尔真力不足,便让细剑带着转了几个圈子。

    左冷禅越斗越怕,感到对方便如撒出了一张大网,逐步向中央收紧,自己连换六七式剑法,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来客却始终持剑画圆,剑身绝不离开自己手中宝剑的剑脊半寸,也瞧不出每一招到底是攻是守。

    这路太极剑法只是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种各样的圆圈,要说招数,可说便只一招,然而这一招却永远出没无穷。

    猛听得左冷禅朗声长啸,须眉皆竖,阔剑中宫疾进,那是竭尽全身之力的孤注一掷,乾坤一击!

第三章 告密

    (起点编辑本来已经答应给小弟安排本周的宣传推广,但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本周的宣传推广没小弟的份了,然后起点编辑又说下周一定给小弟安排宣传推广。郁闷之余,小弟还是想让聚贤庄大战正式开打赶上宣传推广的春风,但又不愿意违背诺言断更,因此小弟特意创作了一部前传,在接下来七天中供大家欣赏,希望书友们喜欢!)

    “来得好!”黑衣客一边说着,一边向斜刺里一闪,手中的长剑依旧黏着左冷禅的佩剑不放,只是挪带得他向前猛冲几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左冷禅堪堪立定身形,却发现已有两柄剑的剑刃交叉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柄细的,自然是黑衣人的佩剑;一柄宽的,居然是自己的宝剑。

    原来不知那人怎生盘来拐去,竟施巧劲,用细剑将左冷禅的阔剑给引到了他自个儿的脖颈旁,而后用力一压,二剑便形成了一把双刃宽窄不等的大剪子。

    事到如今,左冷禅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明白,此刻黑衣人手上只要再多用上三分力道那么横着一扭,“咔嚓”一响过后,自己的脑袋可就滚到地上去了。

    霎时间全身冰凉,一阵绝望,心道:“我命休矣!”

    左冷禅屏气凝神朝那人露在外面的双眼望去,只见那对晶莹透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兴奋与喜悦之色,倒没多少敌意,便思量:“我好生招呼于他,兴许他不会杀我。”

    言念及此,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尊驾剑法精妙,在下佩服,佩服。刚才多有冒犯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可黑衣人却摇头道:“左掌门言重了,从我们相遇至今,阁下并未冒犯过小可,反而是小可对阁下有些不敬之处,还请包涵。”

    左冷禅笑道:“呵呵,好说,好说。”心中暗骂:“你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还敢不包涵吗?”

    而后问道:“尊驾精通我五岳剑派以及武当派的剑法,恕在下眼拙,实在是分辨不出阁下到底出自哪门哪派,因此也只好再斗胆问上一句,尊驾到底是谁?深夜光降我嵩山派,有何指教?”

    那人却应道:“小可的身份么,说与不说,其实都不打紧。只是小可知道一个秘密,对贵派来说可是生死攸关。”

    左冷禅追问:“喔,什么秘密,可否赐告?”

    黑衣人笑道:“哎,也谈不上赐告,今晚我来拜访阁下,就是为了告知此事。”

    忽地语调转为严肃,接着说:“掌门你的老对头,日月神教现任教主,任我行,不日便来挑战。他这次可是做足了准备,想要一举吞并五岳剑派。阁下武功在五岳剑派中算得上第一,因此嵩山派首当其冲,成了任我行进攻的第一个目标,还请左掌门早作提防。”

    左冷禅闻言,霎时间后背心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但仍然面不改色,又问:“哦,此话当真?”

    那人颔首道:“千真万确!”然后松开压在左冷禅身上的长剑,朝后退了几步,倒转剑柄,行了一礼,告别说:“话已带到,在下告辞了!”

    说完,转身运起轻功,飘然下峰。

    左冷禅本想再问这个不速之客从何得来的消息,但想到凭自己的本事是拦之不住的,唯有望着其背影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黑衣人下得峰来,径直奔向位于半山腰的嵩山别院。

    来到院外,见院门已锁,当即“嗖”地一下,跃过院墙,进入院中。

    见四下无人,当即脱下夜行衣,翻过来往身上一披,束好腰带。

    转眼间,那黑色劲装竟成了一件寻常仆役所着的灰衫,其做工之精细,当真是匪夷所思。

    那人再把包在头上的头巾、罩在脸上的面巾一并取了下来,里外反转,再那么往身上一系、一套,乖乖,从外面看去,那头巾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围腰,而那面巾居然是……是一对袖套!

    而那先前力败嵩山派掌门之人,此刻从头到脚,也就是一副香积厨中灶下烧火的火工打扮。

    大隐隐于市,不过如此啊!

    借着月光向那火工的面庞望去,却见其俊美非常:除了那早就露在外面的双眼、双眉夺人目光之外,贝壳般晶莹玲珑的耳朵,玉石样高挺削尖的鼻梁,花瓣状红润匀称的嘴唇,无一不让人赞叹称奇!

    可是等到那人从旁边的石磨上拾起一顶大毡帽,往自己脑袋上扣下之后,其大半张脸都被遮住,哪容别人轻易看到?

    只见其轻手轻脚地摸到火工、仆役们睡觉的大屋外,将自己的佩剑藏在了靠在壁上的一根粗大的扁担里,而后再悄悄地推门回入房间内,爬上了那张睡着十多个人的大炕,闭眼缓缓地进入梦乡。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鸡都还没打鸣呢,忽闻“砰”地一声,火工宿舍的大门就给人踹开了。

    紧接着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两扇门板之间昂首直入,嘴里吆喝道:“喂,懒鬼们,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还不快起来干活!”

    有一个火工随口应了声:“一大早的,鸡都还没叫呢,你开口叫什么劲?让兄弟们再睡一会儿!”

    来人循声走到那火工跟前,一脚就把他踢下炕,然后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喝骂道:“睡你//妈的觉!我叫你顶嘴,我叫你顶嘴!过几天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都要齐聚嵩山,商议对付魔教的大计了,你他//妈还不快起来准备招呼客人,还有闲工夫在**上睡觉?我叫你顶嘴,我叫你顶嘴!”

    原来昨晚左冷禅听闻任我行即将来袭的消息,立马召集众位师弟和门下弟子,商讨对策,而后决定邀请五岳剑派其余四派掌门来到嵩山派所在的太室山,一同应对日月神教的袭击。

    既然定下了计策,左冷禅一面派出弟子奔赴其余四派送信,一面让自己的弟子在嵩山派的地界内张罗迎接客人。

    这个踢开房门之人,正是奉左冷禅之命,前来督促香积厨里的厨子、火工、仆役全力准备招待客人的嵩山弟子,他性子极是暴躁,而身有武功,出手自重,把敢于顶嘴的那火工打得吐出血来。

    其他火工、仆役见势不妙,赶紧起//**,上前对那嵩山弟子说尽好话,这才把被打的火工给救了下来。

    而后,那嵩山弟子对照着名册,给各个火工、仆役分派了任务。

    只听嵩山弟子大声吼道:“张大明,谁是张大明?”

    一个憨厚的声音随即应道:“俺是张大明,俺是张大明。”

    说话间,一个火工打扮的人小跑着来到那弟子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大爷,您有啥吩咐?”

    赫然竟是昨夜向左冷禅告知任我行来袭一事的那个火工,也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由清亮变为粗声粗气的了。

第四章 准备

    (起点编辑本来已经答应给小弟安排本周的宣传推广,但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本周的宣传推广没小弟的份了,然后起点编辑又说下周一定给小弟安排宣传推广。郁闷之余,小弟还是想让聚贤庄大战正式开打赶上宣传推广的春风,但又不愿意违背诺言断更,因此小弟特意创作了一部前传,在接下来七天中供大家欣赏,希望书友们喜欢!)

    那嵩山弟子瞟了他一眼,问道:“哦,你就是张大明啊?”

    张大明连连点头道:“哎,对,对,俺就是张大明。”

    嵩山弟子趾高气扬地朝山下一指,吩咐道:“迎接宾客须得有足够的茶水点心,你下山去采买这么些茶叶和做点心的原料。”说着,递过去一张写满字的小纸条。

    “是,是,俺这就去买。”张大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恭恭敬敬地接过纸条,而后转身出屋,用昨夜他藏剑的那根扁担,挑起两个大箩筐,再凭着字条到账房领了足够的银两,就奔向下山的小道。

    到得中午,张大明挑着两个装满茶叶、面粉、冰糖、蜜饯、芝麻、花生、核桃、大枣等物事的大箩筐,又往太室山山腰赶去。

    行至中途,忽听得道旁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张大明听到这个声音,神色一变,立时运起轻功飞入道旁的树丛之中。

    那两个满载货物大箩筐加在一起,少说也得有百十来斤重,而张大明此刻挑着它们在林中奔行,健步如飞,肩上浑如无物,其轻功之高,膂力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行到密林深处,张大明将担子往地上轻轻一放,又用清脆的声音说道:“你们出来吧!”

    接着只见一个黑衣老者带着七八十名黑衣人冲了过来,一见张大明,登时一齐跪倒,叫道:“属下参见光明左使!”

    张大明走上前去,伸手扶起那当先的老者,温言道,“童大哥,你我兄弟一场,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童姓老者起身后,张大明又对其他那些黑衣人说道:“诸位兄弟都起来吧!”

    “是!”那些黑衣汉子齐声应道,然后全部起立,个个腰板笔挺地站着,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张大明又问那童姓老者:“童大哥,我问你,一切都照我所说安排妥当了吗?”

    童姓老者点了点头,回答道:“嗯,一切都布置好了,只等那任我行前来自投罗网。”

    张大明听了,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成败在此一举……”说着向前踱了几步,而后转身朝着童姓老者,满含情义地说:“童大哥,按照年岁,你都可以做我父亲,甚至爷爷辈的人了,却被我叫了这么多年大哥,这……这实在是委屈你了。”

    童姓老者大手一挥,说道:“哎呀,东方兄弟,事到如今,你说这话干嘛?你不嫌弃我年岁太大,叫我一声‘大哥’,我听了心里面欢喜得紧呢,哪有什么委屈?”

    顿了一下,又说:“哥哥知道,这次铲除任我行这个祸胎之事,不成功,便成仁,但即便是成仁,你东方不败,我童百熊,咱们到了阴曹地府,依旧是兄弟,哈哈哈!”

    原来这化名“张大明”之人,便是当今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东方不败!

    而那位童姓老者,就是东方不败的心腹死党,风雷堂长老,童百熊!

    东方不败听了童百熊的鼓励,当即坚定地点头道:“对,咱们即便到了阴间,仍然是兄弟!”

    而后童百熊又告诉东方不败说:“东方兄弟不用担心,除了眼前这些弟兄,江南四友还领了一路人马,都是我神教的精锐。这次任我行不听劝诫,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偏要下黑木崖来收服五岳剑派,咱们就让他下得上不得,嘿嘿嘿!”

    东方不败击节赞道:“好,好个‘下得上不得’!童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们现在还是分头行事,我得回太室山上的厨房交差了。”说着抖了抖身上的围裙,接着道:“因为我眼下还是一个嵩山派的小火工呢!”

    童百熊听罢,随即哈哈大笑,送别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挑着担子,复又回到山道之上,径向嵩山别院的方向行去。

    回到嵩山派的伙房之后,东方不败把买来的食材尽皆交付厨师和刚从山下聘请来的面点师,就打起下手,帮着他们做起各色糕点来。

    这次左冷禅名为邀各派掌门商议共同对付魔教一事,实则是请他们带上精锐手下来给自家助拳,礼数上自然不可怠慢,这点仅从点心的准备就可以看得出。

    北岳恒山派位于山西,左冷禅就请来会做山西小吃的师傅;南岳衡山在湖南境内,他便找人来做湖南的点心;东岳泰山位于山东,山东小吃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西岳华山位于陕西,左冷禅又聘了个会做陕西面点的厨子。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东方不败穿梭往来于灶台之侧,学会了不少制作各色糕点的法子。

    而就在这段时间,其他四岳剑派的掌门人也陆续赶到了。

    他们一路上山,只见山道上打扫干净。

    每过数里,便有几名嵩山弟子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宾客,足见嵩山派这次安排得甚是周到。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便在位于嵩山之巅的封禅台上会面。

    古代帝皇为了表彰自己功德,往往有封禅泰山或封禅嵩山之举,向上天呈表递文,乃国家盛事。

    那封禅台为大麻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为平整,想像当年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几许石匠,始成此巨构。封禅台四周地势宽阔,因此哪怕来到嵩山做客的其余四派掌门所带的门人、弟子不下千人,他们往这封禅台周遭那么一立,也不显拥挤。

    此时,五位掌门端坐在封禅台上,按照各自门派所在山岳的方向,占据东西南北之位,形成四岳耸立之势,而左冷禅端坐其中,为五岳之首。

    五岳剑派的弟子,除了本门大弟子站在师傅身边伺候之外,其余的均守在封禅台下。

    现下,左冷禅脸色有些苍白,显然那晚与东方不败一战,让他的元气消耗颇巨。

    而东方不败则换了身嵩山派弟子的衣衫,微做易容,持剑屹立在封禅台旁。

第五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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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位掌门尚未开口说话,东方不败便趁机打量起他们来:

    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乃是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尼,看上去约莫五十余岁年纪,左手拿着一串念珠,面目慈祥,神定气闲,果真人如其法号。

    衡山莫大,是个身材瘦长的老者,他脸色枯槁,披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落拓,手上一直拿着一把胡琴,看起来就像是个唱戏讨钱的,谁能想到他却是堂堂衡山一派的掌门。

    泰山派的天门掌门,也就四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魁梧,脸庞红润,相貌粗野,眉目凶恶,一看之下,还不知是从哪个穷乡僻壤的小道观里跑出来的恶道士。

    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一副青衫书生的打扮,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潇洒,倒真像是位教书先生。

    最后居中而坐的那位嵩山派左冷禅大掌门,身形高大,一袭黄衫,虬髯浓眉,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过了半晌,左冷禅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呵呵笑道:“今日五岳剑派齐结嵩山,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会,敝派上下深感荣幸之至。左某不才,特此以茶代酒先敬各位一杯!”说着,揭开杯盖喝了一口,其余四派掌门也纷纷饮茶。

    放下茶碗后,左冷禅续道:“四位不远千里而来,敝派若有招待不周之处,万望四位掌门见谅!”

    天门道人接口说道:“左掌门,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今日召集我们几人前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

    左冷禅点头说:“天门真人果然快人快语,好,左某就长话短说。左某这次请四位掌门前来,是想和各位商量一下对付魔教的事。”

    左冷禅扫了一眼四位掌门的眼色,顿了一顿续道:“魔教近几年来不断扩张势力,在江湖上四处作恶,横行无忌,我侠义辈中人被无辜杀害者有之,退隐深山避祸者有之,也有部份屈服在魔教的淫威之下。而眼下左某更是获得一份绝密的消息,那魔教的教主任我行正在密谋对付我们五岳剑派,意欲把我们一网打尽!”

    岳不群听罢,颔首道:“任我行这个魔头武功超凡,手下人才众多:那光明左使东方不败智勇兼备,文武双全;右使向问天心思缜密,老辣深沉;另外十大长老,三十六香主,七十二旗主,个个身怀绝技,出手不凡。不过如果他杀上我们华山派,岳某夫妇誓于华山共存亡,绝对不会屈服。”

    略作停顿,接着问道:“左掌门,只是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可否赐告?”

    左冷禅说道:“实不相瞒,诸位,前些日子里的一个晚上,左某会过一个神秘高手。他精通五岳剑派之中各派剑法,想必是潜入魔教替我们打探消息的五岳剑派前辈。是他亲口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料想应该不假。”

    “什么?神秘高手?”“前几天晚上?”“精通五岳剑派之中各派剑法,怎么可能?”“这消息到底有几分可信?”在场众人,无论身在台上还是台下,都是大吃一惊。

    继而会场炸开了锅,上千人尽皆议论纷纷。当然,除了那“神秘高手”本人,东方不败之外。

    左冷禅挥手让众人安静,然后继续道:“众所周知,魔教势力庞大,武林正道中任何一派,哪怕是号称第一大派的少林、第二大派武当,都不能单独与之对抗,我们五岳剑派之中每一派,更是万万不能了……”

    莫大先生突然开口问道:“依左掌门之言,既然正道中人无法对抗,那么就只有投降或是被其剿灭两条路可走啰?”

    左冷禅答道:“莫大先生,此言差矣。方才左某所说,乃是咱们正道中人若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难免为魔教各个击破。然而,假如我们名门正派,尤其是五岳剑派,能够团结一致,同心合力,相信任我行这个魔头,未必能轻易拿下我们。”

    定闲师太问道:“左掌门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左某今日请四位掌门前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五岳剑派结盟之事。”左冷禅此话一落音,其余四位掌门面上都满是惊鄂之色。

    五岳各派在江湖上虽不能与少林武当这等大派相提并论,却也承载了各自数百年的传承,以前各派间虽是互帮互助,也仅是做些情理之中、道义之内的事。

    此刻左冷禅突然提出让各派结盟,这还是大出诸派掌门的意料之外。

    若结盟势必要选出一人奉为盟主,这却是众位皆不能接受的事,大家平时都各自执掌一门,自不会习惯去听令于谁。

    而且这左冷禅一直野心勃勃,和此人结盟也无疑于与虎谋皮,谁能知道这次同意之后下一步他又会有怎样更加得寸进尺的提议。

    左冷禅续道:“一直以来,我们五岳剑派都是守望相助,互为照应。如果能够结盟,相信魔教从此不敢对我五岳剑派进行蚕食迫害。”

    岳不群摇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们五岳剑派中人武功路数不同,而且有的修道,有的礼佛,如果贸然结盟的话,恐怕……”

    天门道人点头说:“岳掌门说得不错,更何况一但结盟之后,就必需要选出一位德高望重、武功高强、众望所归的人任盟主之位。请恕贫道斗胆直言,别说我们泰山派,就算我们五岳剑派,也未必有适当的人选。因此,这盟不结也罢。”

    左冷禅握住拳头道:“选贤与能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不过大敌当前,如果不当机立断的话,魔教一旦来犯,咱们就只有任人鱼肉。哼,到时悔之晚矣!”

    定闲师太闻言,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北岳恒山派中,皆是女流之辈,只知念经拜佛,一向不管江湖恩怨。况且我不犯人,人何必犯我。依贫尼之见,魔教未必会向我派动武。”

    岳不群颔首道:“我们五岳剑派一向敌恺同仇,如果魔教胆敢进犯我五岳剑派之中任何一派,就算我们之间并无结盟,我华山派一定毫不犹豫赶去支援。”

    天门道人赞同说:“不错,所以结盟与否并没有什么分别。”

第六章 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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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冷禅皱了皱眉头,之后转向一直没对结盟一事发表意见的衡山派掌门莫大,问道:“莫掌门,关于这五岳剑派结盟一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莫大是只是微微一笑,应道:“我们南岳衡山地位低微,于这结盟大事上,又岂敢胡乱作主。在座四位掌门的意见,便是我莫大的意见。”

    左冷禅听罢,唯有抬首一望,将在座其余四派掌门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呵呵一笑,点着头说:“嗯,好好,既然如此,左某也无话可说了,结盟一事暂且不提。但魔教来袭一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请各位在这太室山上,多盘桓几日……”

    “不好了,不好了!”谁知还未等左冷禅把话说完,一个嵩山弟子便即慌慌张张地奔上这嵩山绝顶来,出口打断了自家掌门的言语,甚是无礼。

    “怎么了?狄修,你别慌,慢慢说来。”那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狄修,对于他的唐突言行,左冷禅也并不着恼,反而出言安抚。

    狄修跑到封禅台边,立定身形,略微定了定神,随即抱拳向左冷禅禀报道:“启禀掌门,那魔教教主任我行,领着手下,杀上山来了!”

    “啊!”“什么?”“来得这么快!”“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此言一出,嵩山绝顶之上的千余名五岳门人尽皆哗然。

    左冷禅心中“咯噔”一下,暗想:“嘿,想不到他还真的来了,幸好我早有准备。”脸上强作镇定,问狄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狄修回答:“少说也有三千来人。”

    “啊,这么多!”“这下可怎么办?”“竟是我方人数的两倍!”狄修的一句话,又激起台下一众弟子的千层浪,他们议论纷纷,一时人心惶惶。

    “怕什么?这里是我嵩山的地界,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来再多人也是白搭!”左冷禅一声猛喝,意在稳定人心,而后又传下命令:“丁师弟,你率人增援东面山门;陆师弟,你带人去西面山门守着;费师弟,你负责守住南面山门;乐师弟,北门的事,就交给你了!”

    左冷禅一通发话之后,从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人出列: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众人识得他是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在武林中赫赫有名,只见其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那“大阴阳手”乐厚,是左冷禅的第五师弟,其人貌相丑陋,但全身犹如渊停岳峙,气度凝重。

    四人同时对着左冷禅抱拳领命道:“是,掌门人!”而后转身清点弟子随自己下山。

    眼看陆柏和费彬已经各自领着人先行一步,丁勉与乐厚也要动身了,岳不群赶紧收起折扇,起身朝左冷禅一拱手道:“左掌门,方才在下说过,倘若魔教真的进攻我五岳剑派之中任何一派,我华山派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赶去支援。眼下既然那魔教妖邪来了,我们华山派的人就在此地,焉有袖手旁观之理?华山弟子要怎么做,但凭掌门你一句吩咐!”

    “不错,我泰山派的门人、弟子,现下也听从左掌门的号令!”天门道人随声附和道。

    “阿弥陀佛,我恒山派中虽是女流,却也不会退缩,请左掌门示下。”定闲师太也跟着站起说。

    “既然四位掌门都决心联手抗敌,我南岳衡山虽然兵微将寡,但也总不能落于人后。”莫大先生最后起身拱手道。

    就在四位掌门人纷纷表态的时候,四周山下的喊杀之声,已是越来越近,看来没等左冷禅派出的援军赶到,已有几处山门给人攻破了。

    如此情势危急之下,左冷禅向四派掌门团团做了个四方揖,而后应道:“四位掌门仗义援手,助我嵩山派渡此大劫,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此恩此德,左某终生不敢或忘!”其余四位掌门随即还礼。

    礼数周全之后,左冷禅就根据自己所熟知的太室山地形,命嵩山弟子带着其余各派弟子下山去把守每一处险要之所。

    待一切安排妥当,左冷禅建议道:“四位掌门,要不,我们亲自下山去,会会那大魔头任我行?”

    “哈哈哈,不必了,要会我这个大魔头,就在这嵩山之巅便可!”谁知左冷禅的话刚落音,一个雄浑之声倏地响起,回荡在四周,久久不息。

    封禅台之上的五位掌门和各自座下的大弟子忽然感觉到一股令人胸口窒闷的重压自上方袭来,赶紧跃离了高台。

    但闻“哗啦啦”“喀喇喇”的连串脆响,留在封禅台上的桌椅竟全都碎成了木屑。

    与此同时,一人负手挺胸,从天而降,落地后傲然挺立在封禅台上,一群黑衣黑裤、浑身劲装、手持各种奇门兵刃之人也突然从四周涌了出来,将还呆在太室山山顶上的数百人团团围住。

    天门道长一见封禅台上站着的那个人,不由得惊道:“啊……任我行!”

    众人看他惊骇万分,目光也随之移向封禅台顶上。

    在那里迎风独立的,正是日月神教现任教主,任我行!

    只见他四十岁左右年纪,相貌俊秀,头发乌黑,身材高大,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吞天吐地的王霸气度。

    天门道人脾气最爆,率先指着任我行喝问道:“任我行,你带这么多手下来嵩山,到底意欲何为?”

    任我行也不搭理他,而是在封禅台上站了半晌,冷眼扫过台下的五位掌门,忽而朗声长笑,说道:“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这次下黑木崖来,原本就是要将五岳剑派人众尽数压服。先前我还觉得这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跑,甚是累人。”

    顿了一下,接着说:“嗯,嘿嘿,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五位掌门和门下弟子倒是挺为我省心的,居然齐聚一堂,让我一次就把你们全部收拾掉。单凭这份配合我行动的诚意,我也不能将你们全都杀了。”

第七章 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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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冷禅冷哼一声道:“哼,任教主,你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吧!你们这么多人既然能上这太室极峰,沿途不知杀害了多少嵩山弟子还有其他五岳剑派的门人。这‘不杀’之说,显是欺人之谈!”

    任我行听罢,也不着恼,反而大笑道:“哈哈哈,左掌门此言差矣。我方才说你们如此配合我,我自然不可将你们尽皆杀了。但刚才那些在山下不识时务、要阻止我上山的五岳剑派弟子,那肯定是要杀的。”

    他将取下成百上千人的性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让化了装站在台下的东方不败不由得微微皱眉。

    定闲师太闻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任教主如此滥杀无辜,残害生灵,唉,真是罪过,罪过……”

    任我行望向定闲师太,点头道:“嗯,定闲师太慈悲为怀,原本令人敬佩,但却有些是非不分了。”

    定闲师太不解地问:“阿弥陀佛,不知贫尼所言,有何不妥?”

    任我行微笑着说:“在下姓得不好,名字也取得不好。我既姓了个‘任’,又叫做‘我行’。山下那些五岳剑派弟子拦住我,不让我上山,这‘任我行’总不能‘任他行’吧?早知如此,当年叫做‘他行’,那就方便得多了。现下已叫做‘我行’,只好任着我自己性子,喜欢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喜欢上哪儿,就上哪儿。这世上凡是意欲拦我路的人嘛,唉,说不得,我就只好把他们都给‘咔嚓’啰!”

    众人听罢,心中皆是奋怒,东方不败更是暗骂:“呸!任我行,任我行,天下之大,任你‘行’了,不知有多少人便‘行’不得!今日我东方不败就算是拼却性命不在,也决计要阻止你重上黑木崖,继续为祸人间!”

    任我行捋了捋长须,洋洋自得了一会儿,接着说:“今天,正如我刚才所说,只要五位掌门足够配合,答应加入我日月神教,我就饶封禅台上所有的人不死。”

    此言一出,四下里不少人都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一齐喝骂道:“任我行,你这魔头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你有什么资格谈饶我们的性命?”

    岂料话音未歇,众人只见眼前黑影闪动,又听得“呼呼呼”“唰唰唰”“喀拉”“喀拉”“喀拉”的几声,那任我行手上便提了几个血淋淋人头,全是来自适才出言喝骂他的人身上!

    在“噗通”“噗通”“噗通”之声响起的同时,人丛中有几具无头尸倒了下去。

    原来,任我行瞅准了先前叫骂的那几个人所站的方位,从封禅台上飞身而下,径直扑向他们,用手抓硬生生将其人头扭了下来,然后提着飞回台上。

    这几手迅捷直如兔起鹘落,连贯恰似行云流水,任我行的武功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任我行面带微笑,异常潇洒地将几颗人头朝封禅台下一扔,接着目光一转,扫视过五位掌门人那惊骇的面庞,冷声说道:“究竟是谁目中无人?我到底有没有资格饶你们的性命?想必各位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吧!总之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五岳剑派的生死存亡,就在于五位掌门的一念之间。”

    五岳派众人环视了一下四周,且不说任我行那令在场的人无不震惊的高强武功,如今留在嵩山之巅的五岳剑派门下还有数百人,而日月神教的各长老、香主、旗主连同一般教众在内,恐怕将近千人。

    太室山距离少林派所在的少室山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仓促之间,方证大师就算是召集高手前来增援,也未必讨得了便宜。

    可以说此时的情况对于五岳剑派来讲,确实十分危险。

    五位掌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任我行,只听得周遭千百人沉重的呼吸声。

    还是那位性子最急的天门道人首先打破沉默:“任我行,你今日分明是横施暗算、以众凌寡,根本胜之不武。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们凭什么要听命于你?”

    任我行哈哈一笑,颔首道:“嗯,凭什么要听命于我,说的好!要是这么杀了你们,未免被江湖同道耻笑,说我们日月神教以众凌寡、恃强凌弱。好,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五位当中,其中一位,别说胜过我,只要可以与我斗得旗鼓相当,任某非但不强求你们加入我教,还会即刻带人离开嵩山。”

    左冷禅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任教主,既然你说得出,可要做得到!你真的想跟我们单打独斗?”

    任我行答道:“那是当然,任某向来说一不二。”

    天门道人再次第一个出头,甘当先锋,冷哼一声道:“好,就让我天门,会一会你这个魔头。”说着拔出长剑,跃上封禅台,一招泰山派“峻岭横空”,直取任我行前胸。

    任我行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招练得还不够纯熟啊!”也不拔剑,挥起右掌就向剑脊扇去。

    天门道人感到一股凛冽的掌风扑面而至,随即身子一矮,从任我行腋下钻了过去。

    先前那一式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他转过身来,身子微矮,长剑斜刺,离敌任我行左边后背尚有五尺,便已圈转,乃是一招“朗月无云”。

    任我行也不回转身形,反手就是一掌,直取来剑剑脊。那手掌的掌缘布满真气,其锋利程度不下于利剑宝刀,砍在那天门道人的剑脊上自能将其斩断。

    天门道人见势不妙,赶紧收剑跃开,而任我行却已顺势揉身而上,双掌交替拍出。

    任我行的掌法看起来单纯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有些窒滞生硬,但实际上大巧若拙,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对手一不留神便得输了。

    天门道人急退之下,手上宝剑连舞,“来鹤清泉”、“石关回马”、“快活三”等招式接连送出。

    东方不败眼看天门道人和任我行交手了这么多回合,不由得连连摇头。

    泰山剑法确实精妙,可惜天门此人为人死板,拘泥不化,泰山剑法在他手上根本无法活学活用,而任我行却是招招潇洒自如,手上的掌法不拘泥于固定招式。

    加之天门道人的内力也远远不如任我行,恐怕不下五十招他就要败退。

第一章 红颜无憾(一)美酒

    月明星稀,天朗气清,又是一载农历八月十五,中秋之夜。

    每年之中,此夜月亮最圆、最亮,月色也最是皎美。且看燕赵之地,无论大城小乡,是排列在街道两旁的青砖灰瓦房,还是分散于阡陌四周的土墙茅草屋,尽皆灯火通明,恰似满天繁星都降落到了人间。家家户户把瓜果、月饼等食物,摆在院中,一家人,无论男女老幼,一面赏月一面吃着月饼,正是“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好一派其乐融融的美好图景。

    而这份合家团圆之美,却不是世上人人都能享有。就在那河北境内,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的猩猩滩旁,一间破庙中,便有几个衣衫褴褛、乞儿模样的汉子围坐在一簇摇摆不定的篝火四方,火苗摇曳,将昏黄的光影投映在四下破败不堪的残垣断壁上,在庙外一片漆黑的映衬下,颇显孤寂。

    初时众人皆默不做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陆陆续续有几个同伴进得庙来,找了空位席地而坐。

    只见北首一位背上负有五只布袋的褐衣老者,约莫六十来岁年纪,面容清瘦,须发皆白,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在座的乞丐们扫了一眼,似在清点人数,然后走近火堆,对着左右一拱手,朗声道:“诸位兄弟,咱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臭要饭的,大多从小便是孤儿,没有什么亲戚,也尝不了什么合家团聚的天伦之乐。但自投身丐帮以来,咱们同心同德,俱进俱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非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值此中秋佳节,自然也就只有咱们这些兄弟聚上一聚啦!”

    几个乞丐连连点头称是,那老者继续道:“小老儿不才,只是年岁大了些,便承蒙诸多兄弟抬爱,倚老卖老,来主持咱这中秋一聚。其实小老儿只是一名五袋弟子,在陈兄弟面前当这主事,真是僭越了。”说着便向自己左首的一个中年黑衣虬髯大汉作了一揖。

    那汉子微微一笑,急忙拱手还礼道:“老何,你这是哪里话,大家衷心拥你作这主事,可不单是看你年纪大啊!谁不知道你老人家年轻时读过几年书,见识智谋比俺们这些大字儿不识一个的粗人那要高得多了,近几年多亏了老哥哥你出谋划策,咱河北分舵才能蒸蒸日上。你眼下虽是五袋弟子,但说不准明儿个就是六、七袋弟子了,过几天能当上咱河北分舵舵主也未尝不可。”

    眼见这六袋弟子陈三多如此言语,那老者急忙又向他作了个揖,歉然道:“折煞小老儿了!折煞小老儿了!”那陈三多也不就此住口,而是马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唉!老何,刚才俺说的可真是心里话,你可别误会了。你何叔谋名字谐音‘何输谋’,智谋的确是不输俺们河北分舵中任何人,若不是入帮晚了点,加上运气差了点,早就该在舵中身居高位了。”

    却原来那老者姓何,双名叔谋。黑衣汉子略一停顿,接着说:“俺陈三多,也是人如其名,身上虱子多,衣服上破洞多,嘴里呀哈喇子多。”此话一出,几个乞丐都哈哈笑了起来,老何也不禁莞尔。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看去,只见那汉子的黑衣相较其余众丐,的确是更破烂些,露出黑黝黝的肌肉上,满满敷着或是泥土,或是鼻涕、痰液般的秽物,想必是虱虫跳蚤类的乐土,自然也是臭不可闻。若是寻常人家一见他那邋遢模样,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都会避之唯恐不及。而丐帮众兄弟反而当他是乞丐的榜样,倍感亲切。也许正是如此,他才比颇具才智,但整天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何叔谋在帮中更具人缘,得居更高之位吧!

    那陈姓汉子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所以嘛,俺就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根本不在乎在帮里谁的地位高,谁的地位低。管它什么五、六、七袋,俺就是一酒囊饭袋,有酒喝,有饭吃就胜过他日月神教的什么‘一桶浆糊,千秋万代’。”

    一言甫毕,众丐又哄笑起来。原来陈三多并不识字,但时不时的听到有人在耳边提起日月神教的两句八字经“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便也记在了心中。只是记得不甚牢靠,把“千秋万载”记成了“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也成了“一桶浆糊”,而且两句话的顺序还前后调了个个。

    何叔谋听他言及日月神教,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随即却又舒展开来,微笑着道:“正是,正是,陈老弟一语中的呀!咱们兄弟托身丐帮,还不是要觅个安身立命之所。民以食为天,若没吃没喝,那什么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都是放屁。来来来,小老儿今日从平定县城里的王员外家讨了不少糕点果品,大家分而食之罢。小米,阿七,来帮忙分发一下。”

    说着,从身后拿出两个装得鼓囊囊、大约两尺见方的灰色布袋出来,打将开去,交给身旁两个年轻乞丐,他二人从中拿出不少枣糕、月饼、柿干等分给众丐。得到糕点的乞丐们纷纷向老何道谢,有一个三袋弟子甚至赞道:“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天之内能要到这么多好东西。咱这不识字的家伙三年五载也讨不到这么多呀!”

    陈三多接过一块月饼,谢过了老何,转身向四周的群丐说道:“这么好的日子,这么甜的点心,没有点儿酒怎么行?兄弟们接着。”这个“着”字还未说完,已从身后取出几个黄色葫芦,向着众人抛去。何叔谋接过一个葫芦,向陈三多道了一声:“谢了,兄弟!”随即拔开葫芦口的塞子,登时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酒未沾唇,老何已有醺醺之意,不禁赞道:“陈老弟虽不识字,但不也讨到了如此佳酿吗?小老儿肚里那点儿穷酸东西,以后不提也罢。”

    陈三多嘿嘿一笑,打开自己手中的酒葫芦,小啜了一口酒,对着老何解释道:“老哥哥哎,你这可太抬举在下了,这酒可确确实实不是小弟俺讨到的。”

    “哦,那是怎么来的?”包括何叔谋在内的几个乞丐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偷得的,还是抢的?”一个乞丐心中暗想,但口中却不便如此问。

    “若是用讨来的钱买的,那这几葫芦好酒少说也是一大坛的分量,不知道要花多少两银子,那我可大大地欠了陈兄弟一份请啊!”老何心道,“不过陈老弟一次也讨不到多少铜钱,若要买上一大坛酒,那可得存好长一阵子钱。但他不像是一个会经年累月存下一大笔钱的人呀!”

    那陈姓汉子打了个哈哈,对着四方兄弟狡黠一笑,卖起了关子:“诸位兄弟可别怀疑俺的人品啊,俺虽是乞丐,但偷鸡摸狗的事却也是不做的。”见大家点头称是,他又继续说:“俺们当乞丐的人啦,贱命一条,运气好时,遇到好心人家,自己陪个笑脸,说几句好话,便得赏几个馒头、几块饼,得一顿饱饭。可是走背运的时候,几天都讨不到一点像样的东西填饱肚子,更倒霉时还要挨人打、遭人骂,唉!”随着他这一声叹息,众丐由人及己,想想自个儿的苦难经历,不由心中一酸,低下头去。

    待大家回过神来,陈三多便接着道:“讨饭不易,讨酒更难啊!人家都说:‘臭叫化子,吃饱了肚子还想喝酒,太不成话了!不给,不给。’”听得大家更是暗自神伤。说到此处,他还欲继续忆苦思甜一番,正要开口,却见何叔谋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并抢在前头问道:“陈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在这里的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不好开诚布公向大家说的。若不听兄弟你解释清楚这酒的来历,小老儿可就只能望着这葫芦眼馋啊!”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

    “好说,好说。”见众人脸上都与老何一样显出了怀疑和不耐烦的神色,陈三多无可奈何道,“其实这酒的来历吗,若是帮中六袋以上弟子,都是知道的。”说完,面带得色。在场的除了他一人之外,更无一名六袋以上弟子,所以大家只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上不解的神色更加浓郁了。

    “实话说了吧,这美酒是咱们有钱的好邻居送给咱庆祝中秋佳节的,帮中每个六袋以上的弟子都有一大坛呢!”听了陈三多给出的答案,群丐非但没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更加迷惑了。

    一个问题随即萦绕在众人的心头:“这个有钱的好邻居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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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红颜无憾(二)魔教【二更】

    几个乞丐中以何叔谋为首的心思精敏之人马上在心中打起了算盘:“这样成色的美酒,少说也得五、六两才能买到一大坛。咱帮中六袋以上的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这次送礼可得花上那位‘有钱的好邻居’好几千两纹银。而最近帮中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要办,这送礼之人当然也绝非要托咱为他办什么事。而燕赵一带,究竟哪门哪派、哪家哪户有如此大的手笔,平白无故送咱们这么贵重的礼物?”

    要说这河北,向来是武术之乡。河北武林,根深叶茂;河北武功,名扬八方;河北武杰,遍及四海。可这河北境内较大的正道门派,也就是沧州的“八极拳”,还有那“八卦派”。但凭这两派与丐帮的那点儿交情,断不会有如此这般无缘无故地送来厚礼之事。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在何叔谋脑中一闪而过,只见他脸色陡地大变,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陈……陈老……弟,难……难……不成,难道,这酒……是……是魔……魔教……送……的?”他几乎是用尽最后一口气才把那个“的”字艰难地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正在优哉游哉、一口接着一口饮着那葫芦中美酒的陈三多微微一笑,答道:“呵呵,不愧是何老爷子,一下子就猜到送酒人。不过,现在称其为魔教也忒不合适了。任少教主继位以来,一直在努力和咱们正教化干戈为玉帛。这次她特地差人送来美酒佳酿,一来是为了庆祝中秋佳节,二来也正是为了表达日月神教欲与我帮修好之意。所以,咱们也总不能不承她这个情吧!解帮主与诸位长老、舵主们商量妥当后,已经传下命令来,以后俺们丐帮中人得一律改口,称原来的‘魔教’为‘日月神教’。今天俺来参加这个聚会,也是为了向诸位兄弟传达这项命令。”

    谜底终于揭晓,接着是一阵沉默。

    此刻,一阵疾风吹过,篝火的火苗一阵剧烈摇晃,印在周围几个乞丐脸上的火光也随之忽明忽暗起来,恰如他们现在的心情。

    “众位兄弟,这酒可喝不得!”老何突然大喝一声,立马将手中的酒葫芦向脚下的石板上一砸,用的力道甚是刚猛,只听“彭”的一声,好端端的一个葫芦碎成了几块,原本里面装着满满的酒水,现在却全都洒将出来,溅了一地。

    他这一举动来得甚是突然,大大出乎一众乞丐的意料,离他最近的两个乞丐不由得向两旁一退,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拿着葫芦正准备开喝的几人也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还是陈三多最先与他搭话:“老何,你先消消气。小弟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兄台,现下先给老哥哥你陪个不是。”说着便站起身来向他作了个揖。

    何叔谋声色俱厉道:“老弟可没有得罪于我。但这魔教的酒可当真是喝不得的啊!老弟也请别再喝了。”

    见他一脸严肃,陈三多也只好放下手中的葫芦,将塞子塞上,把它别在腰间。然后也十分认真地向何叔谋问道:“这酒为何喝不得?陈某愿闻其详。”见陈姓汉子之所做,听陈姓汉子之所言,想到他可是此地此刻帮中品级最高的弟子,其他众丐也只好不去碰那葫芦中的酒水了,但被酒香搅起的酒瘾,却不是一时三刻就压得下去的,有人只好轻轻吞了口谗涎。

    只听滩然大喝一声,立马将手中的酒壶不到一点像样的东西果腹

    老何见大家依了自己,不再喝葫芦中的酒,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对着群丐一拱手,随即解释道:“大家有没有想过,魔教中人凶残暴虐,诡计多端,阴险狡诈,这次突然要与咱们武林正派化敌为友,并向咱们帮送来怎么多美酒,这背后恐怕藏有一个大大的阴谋。”

    众人一听,尽皆凛然,然后纷纷议论。陈三多一看一众乞丐疑虑尽起,心中便思量:“今天这酒可是俺带来的,若是酒中当真有什么问题,那俺可脱不了干系啊!”然后对何叔谋正色道:“老何说的原也在理。可是陈某饮了这么多口酒,身子也没什么异样,这下毒只说恐怕站不住脚吧?”

    老何略微一怔,随即答道:“小老儿可没说这酒中有毒啊!”

    “喔?那老人家你口中所指的阴谋是……”陈三多接口道。

    何叔谋义正词严地说:“小老儿也不清楚魔教到底要行使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劝阻诸位兄弟,以免出现什么难以挽回的结果,到头来后悔莫及。”

    “嘿嘿。”陈三多冷笑两声,“日月神教要干什么,你老何不知道。但你老何公然违抗帮主的命令,却是要干什么?”

    “我哪有违抗帮主的命令?”何叔谋辩解道。

    这次陈三多得势不饶人,继续追问:“你在得帮主令后,刚才连着三次是怎样称呼日月神教的?”

    何叔谋一愣,这才回想起自己在听闻陈三多代传的帮主令后,刚才连着三次称“日月神教”为“魔教”。但他接下来不卑不亢道:“老朽虽然不才,但对丐帮、对帮主绝无二心,天地可鉴。我之所以称‘日月神教’为‘魔教’,也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别无他意。”

    陈三多听罢,先是呵呵一笑,随即语气森然道:“你的话就是实话,那帮主的话算什么?告诉你吧,这次恒山令狐掌门与神教任少教主已经约定好了,待她服丧期满之后便与她结为夫妇,成为眷属,这等正邪双方化干戈为玉帛的良机实在是千载难逢。老何你可别自作聪明,不顾大局。”

    “哈哈哈哈。”何叔谋突然仰天大笑一番,随即慨然说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究竟是谁自作聪明?恐怕尔等正在做什么‘干戈玉帛’的美梦之时,却已经大祸临头矣!”

    群丐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忽然又听他凄然道:“魔教中人如何行凶害人的累累恶事,斑斑罪行,还需要老夫再说与诸位听听吗?也罢也罢,老朽这就说将出来,也免得闷在心里,让自己夜不能寐。十二年前,江西于老拳师一家二十三口遭魔教擒住了,活活地钉在大树之上,连三岁孩儿也是不免,于老拳师的两个儿子呻吟了三日三夜才死;十年前,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妇,宾客满堂之际,魔教中人闯将进来,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放在筵前,说是贺礼;七年前,汉阳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寿,各路好汉齐来祝寿,不料寿堂下给魔教埋了炸药,点燃药引,突然爆炸,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泰山派的纪道长便在这一役中断送了一条膀子,这是纪道长亲口所言,自然绝无虚假。就在四年前,嵩山派的孙大中,双手双足齐遭截断,两眼也给挖出,两个窟窿中不住淌出鲜血,唉,那死相叫一个凄惨啊!”

    听到这里,众位丐帮弟子只觉得不寒而栗,背脊骨发凉,而陈三多再也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够了!老何,陈某敬你是帮中前辈,不愿为难于你。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解帮主的命令,逞一时意气,尽拿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来妖言惑众,置神教与我帮修好及江湖太平于不顾,那陈某也得管上你一管了。”话音未落,他伟岸的身躯便一跃而起,斜刺里飞出了一丈有余,直扑何叔谋。

    一旁的众丐见奇变陡生,全都大叫道:“陈大哥手下留情啊!”

    可是陈三多那比何叔谋的脑袋都小不了多少的右拳已经运足气力向着他的左肩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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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红颜无憾(三)阴谋

    只听“噗”的一声,陈三多那粗大的右拳已经击在了何叔谋瘦削的左肩上。旁观的众人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都料想何叔谋那只肩膀定然骨碎筋断,难以保全。须知那何叔谋,已然六十又二,而陈三多年方四十,一个风烛残年,一个春秋鼎盛;一个矮小清瘦,一个高大魁梧;就算二者都不会武功,老何挨了这一拳,也非重伤不可。

    何况大家都知道,何叔谋年轻时是一个文人,没怎么舞刀弄枪的;但陈三多从小可就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一套“罗汉拳”舞起来虎虎生风,河北分舵里众兄弟切磋之时能胜过他的人还真没几个,这袭向何叔谋的一拳用的便是“罗汉拳”中的一招“黑虎偷心”。

    “啊!”忽听得一声大叫,却不是老何的声音。原来陈三多甫一击中何叔谋的肩头,还未来得及稍微得意一下,便大惊失色。他那硕大的拳头打在老何肩上,就如打在败絮上一样,竟然无处着力,拳劲更同泥牛入海般,被统统卸掉。

    “哼!”老何冷哼一声,紧接着把左肩向后微微一侧,陈三多的身躯便向前滑了过去,他脸上兀自带着惊疑不定、难以置信的表情。

    “啪啪啪”三声轻响过后,陈三多横拳停在何叔谋左侧,再也不动了。众丐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明白所以然,霎时竟都说不出话来。却原来老何趁着陈三多吃惊发呆、身形一滞之际,出手点了他胸口的“灵墟”、“神封”、“步廊”三处大穴。这一点穴手法直若兔起鹘落,加之篝火火光昏暗,在场群丐没一个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各自惊奇老何的毫发无损以及陈大哥的纹丝不动。

    过了半晌,还是陈三多第一个从震惊中苏醒过来,呵呵笑道:“老何,看不出来啊!你这身手是如此之高,加上舵中无人能及的智谋,当真是‘文武双全’,过不多久,舵主大位必是你老人家囊中之物啦。”

    听罢,何叔谋脸上没显出一丝得胜者应有的喜悦,反而愁云密布,向陈三多微一拱手,说道:“承让了。”接着对着众人朗声道:“我何叔谋已年逾花甲,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对什么舵主之位已然没有兴趣。但多年来,老夫与众位兄弟一同出生入死,共历患难,早已结下深情厚谊,实在是不忍心大家往那邪魔外道的陷阱里钻啊!”

    “老何,日月神教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你就明明白白跟大伙说了吧!不然,也别怪……别怪大伙说你……说你……疑神疑鬼。”一个三袋弟子怯生生地说道。

    “是啊!”“快说吧!”“你怎么会知道日月神教的计谋?就因为你叫何叔谋?”众乞丐听完那三袋弟子的话,也纷纷叫嚷起来。

    “唉!”老何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也怪小老儿无用啊!这魔教阴谋的细枝末节,我的确是不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一个四袋弟子接口道。

    “只不过现在武林中的大势,可对咱们正派中人不妙的紧啊!”何叔谋回答。

    “哈哈哈哈”只听一阵狂笑,众人循声转过头去,发现那笑声是出自陈三多之口。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右拳平伸出去,左拳放在腰间,右脚弓着向前跨去,左脚径直朝后斜支,他的脸背对着众人,所以大家并不知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只是隐隐感觉到他笑声中的不屑,以及一腔的不服。

    果然,笑声过后便是一句:“何老前辈,过去俺道你比俺多活几十年,应该比俺更明白事理些,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啊!”

    “喔,此话怎讲?”老何应道。

    陈三多不紧不慢地答道:“哈哈,何老先生你也是老江湖了,难道眼睛没看见、耳朵没听说,过去几十年来武林之中,既有正邪之判,复存门户之别,少林、武当、青城、五岳和咱们丐帮作为正教的顶梁柱,与那日月神教冤冤相报,誓不两立,互相仇杀,弄得个血雨腥风,尸横遍野?”

    何叔谋沉默不语。

    陈三多接着说:“而就在两年前,衡山派刘正风刘老前辈突然宣布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武林中的同道全都大惑不解。直至嵩山派左盟主下旗令阻止,大家才知道,原来日月神教有一位曲洋长老,酷爱音律,擅长弹琴,他与擅长吹箫的刘前辈结交多时,二人一同醉心于宫商角徽羽之间,以数年之功,创制了一曲《笑傲江湖》。两位前辈此举,本就有跨越正邪之分,消弭门户之别的大义在内。当时刘老前辈默察情势,猜想过不多时,五岳剑派和魔教便有一场大火拼。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知交好友,他自忖无法相助哪一边,因此才出此下策,选择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他从此退出武林,再也不与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只是当初咱们这些自诩正派的家伙们,唉,想得没有二位前辈那么深远,害得他俩白白送了性命。现在任少教主愿与令狐掌门结为百年之好,而日月神教也欲趁此机会与我中原武林各大门派握手言和,咱们只要借坡下驴便能还武林一个太平。依俺看啊,这武林大势却从未这样好,这样对俺们正派中人大大有利过,大家说是也不是?”

    众丐相顾而望,齐声称是。

    “所以嘛,你何老人家,未免有些太那个什么人忧天了。”得到兄弟们的肯定,被点中穴道的陈三多壮着胆子说道。

    “呵呵呵呵。”这次轮到何叔谋大笑了,见众人脸上尽皆一副不解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朗声道:“陈兄弟,你不提那《笑傲江湖》之曲还罢,你一提,倒让小老儿想起来怎样为众兄弟解释解释魔教眼下的伎俩了。”

    “哦,难道那《笑傲江湖》之曲也是日月神教阴谋的一部分?”陈三多问道。

    老何略微一笑,答道:“虽然现下还说不清这曲子在整个计划中所起的作用,但依老夫之见,那‘笑傲江湖’四个字便是迄今为止魔教惊天阴谋的真实写照!”

    “喔,愿闻其详。”陈三多也疑惑起来。

    何叔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诸位兄弟,可知这‘笑傲江湖’四字的来历?”

    群丐都摇了摇头,答道:“不知。”

    老何继续说:“这‘笑傲江湖’四字,来自《西游记》第九回里,一个渔翁唱过一曲《西江月》:红蓼花繁映月,黄芦叶乱摇风。碧天清远楚江空,牵搅一潭星动。入网大鱼作队,吞钩小鳜成丛。得来烹煮味偏浓,笑傲江湖打哄。”

    陈三多插嘴道:“《西游记》?这书俺可没看过,但俺听说过里面讲的是孙猴子护着唐僧到西天取经的故事,呵呵,老哥哥你越扯越远了,比那十万八千里取经路还远,难道日月神教的人还请了孙猴子来帮他们搞阴谋?哈哈,可笑可笑。”

    何叔谋也不搭理他,接着解释:“渔翁说自己水上生意很快乐,然后来了这么一首词。为什么渔翁可以‘笑傲江湖打哄’,因为‘入网大鱼作队,吞钩小鳜成丛’,他把这些倒霉的鱼虾都一网打尽,觉得‘得来烹煮味偏浓’。在词里,能够笑傲江湖的始终只有渔翁一人而已。他笑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是水上生意的最后得利者。当今江湖谁是最大得利者?不就是任盈盈那小妖女么?那个糊涂虫令狐老弟变成了她的傀儡,不管正邪两道都得给她面子,说一句难听的话吧,魔教离那两句八字经‘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从未像眼下这般近过。”

    “啊!”众丐听完这番话后,都一个个惊得合不拢嘴巴。

    看见众人脸上惊讶的表情,老何顿了一顿,继续道:“而反观咱们正派中人,岳不群、宁中则、刘正风、定静师太、定闲师太、定逸师太、天门道长等个个枉死,五岳剑派除了恒山派,最后只剩下数十个人。就算是在那硕果仅存的恒山派中,除了几十个尼姑之外,其余数百人都是任妖女原来的手下。这样一来,五岳剑派就彻底变成了任妖女的网中之鱼,恰恰就应了‘笑傲江湖’四字,而令狐冲就是她的那张渔网。令狐老弟被那妖女操纵,如果仅仅是来与我们这些与他没什么交情的正派人士为敌,也就罢了。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在她不断的撺掇、唆使下,他居然同自己的师父决裂,并在最后与其兵戎相见。唉!那可是对他有养育之恩、授业之德的人啊!”

    “何老伯,您曾经对我说过,邪正之分不是黑白分明的,正派中有坏人,邪派中有好人,表面好的人可能是坏人,表面坏的人可能是好人,好人有短处,坏人可能有可敬可爱的一面。那您现在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邪正之分,一口咬定日月神教的任少教主是妖女,正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呢?”一个年轻的二袋弟子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

    何叔谋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神色,对着那小乞丐和蔼地说道:“孩子,你能记得伯伯的话,伯伯很高兴。虽然正道中也有左冷禅之流,邪派中也有曲洋这样的君子。但是正邪之分绝非毫无缘由。嵩山派在金盆洗手时对刘正风发难时,一说曲洋是魔教中人,连定逸师太都站到他们一边去了。可见魔教过去干的坏事有多少。魔教中人大多奴性十足,教主靠三尸脑神丹和教主宝训来对教徒实施精神控制,任妖女手下的人看见她就会吓得自刺双目,被流放海岛还如蒙大赦。魔教中有个叫老头子的魔头,他以为自己女儿被令狐冲强奸,想到的居然是圣姑,也就是那任妖女,会不会生气。我看即便是左冷禅治下的嵩山派都不至于如此吧?”

    听罢,众人一齐沉默不语,或陷入深思,或惊恐莫名。

    见着如此这般的情形,老何心想众兄弟大概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便又语重心长道:“世道黑暗,正不胜邪,良善者枉死,奸邪者得道,大心计者笑傲,这才是‘笑傲江湖’四字的真实含义。这笑傲江湖,说白了也不过是强者的特权而已。而今正道势力衰微,如果老朽猜得没错的话,接下来那任小妖女便会使出更多毒辣手段来,乘胜追击,一举扫平各大名门正派,真真正正地实现她那‘一统江湖’的野心!我们丐帮是武林第一大帮,咱们分舵又与魔教总坛比邻而居,自然是首当其冲。面对如此累卵之危,还望诸位兄弟一切小心为上,切莫大意。小老儿在此先行谢过各位了!倘若大家有幸能度过此厄,再欢聚一堂,痛饮三天不迟。”说完,向着一众乞丐作了个四方揖,便负手向着南边走去,刚好是陈三多面朝的方向。

    “喂,老何,你怎么对魔……那个日月神教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啊?喂,你要去哪里?”看着何叔谋渐行渐远,陈三多突然紧张地问道。

    “老夫年少时深受魔教荼毒,故日后对魔教的一举一动都比较留心些。我这就要去分舵里,亲自向舵主问清楚魔教送来美酒一事,看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他头也不回地答道。

    “哎,老何,何兄弟,何大哥,和老哥哥、老前辈,小弟俺刚才一时鲁莽,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兄弟计较啊!”陈三多大叫道,言语中更添急切之情。

    “呵呵,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见外。”老何语气平淡地说。

    “那求求您老人家把俺身上的穴道解开吧,俺现在都全身发酸发麻了,您就行行好吧,嗯。”陈三多哀求道。

    “喔,那穴道吗,三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说完,何叔谋的身影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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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红颜无憾(四)舞剑【二更】

    (教主东方,王者无双!霸气登场,请君收藏!)

    “喂,喂,喂,你快给我回来,你给俺滚回来,把俺的穴道解开,喂,你奶奶个熊……”无论陈三多怎样大骂,何叔谋身影消失的方向再也没传来一个字的回音。看见这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六袋弟子身陷窘境,几个二、三、四袋弟子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陈三多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大叫:“你们笑什么笑?不准笑!再笑的话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几个小乞丐也不敢惹恼了他,只好闭嘴收声,但心中还是在暗暗发笑。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来想办法把俺身上的穴道解开!”他命令道。

    “是。”这几个丐帮中的低级弟子哪里学过什么登堂入室的点穴功夫,无奈大哥有令,只得在他身上拍拍打打的,却哪里能让他的身子活动如初?

    忽然听见一声“嗷喔咕咕咕咕”长叫,响亮而凄厉,划破沉寂的夜空。大家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发现不远的一棵大树上有一只夜枭正在振翅欲飞,刚才的怪声想必是它发出的。

    本来全身就麻痒难耐,又听到了这样的啼鸣,陈三多哭丧着脸道:“俺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夜枭又名夜猫子、猫头鹰。中国民间有“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等俗语,常把猫头鹰当做“不祥之鸟”,称为逐魂鸟、报丧鸟等,古书中还把它称之为怪鸱、鬼车、魑魂或流离,当做厄运和死亡的象征。

    产生这些看法的原因可能是由于猫头鹰的长相古怪,两眼又大又圆,炯炯发光,使人感到惊恐;两耳直立,好像神话中的双角妖怪,使得古人多用“鸱目虎吻”来形容凶暴之貌;猫头鹰在黑夜中的叫声像鬼魂一样阴森凄凉,使人更觉恐怖,古时称它为“恶声鸟”,《说苑?鸣枭东徙》中有“枭与鸠遇,曰:我将徙,西方皆恶我声。……”的寓言故事。此外,猫头鹰昼伏夜出,飞时像幽灵一样飘忽无声,常常只见黑影一闪,也使对其行为不甚了解的人们产生了种种可怕的联想。这也难怪陈三多听见了它的啼鸣声后会叫苦不迭。

    可那夜枭却不管一旁几个乞丐的惊愕与狼狈,自顾自地又猛煽了几下翅膀,就如鬼似魅地窜上一轮明月、几颗疏星点缀着的苍茫天穹。

    这鸟儿一路向北飞行,甚是迅捷,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飞出了好几十里。俯瞰而下,起先,地面倒也平阔得紧,偶尔有几片树林、几条小河、几个土丘,那也是一闪而过。后来,地势便有了变化,一座座连绵的山岭,高低起伏,错落有致,主要由侵蚀地低山、丘陵构成,远远望去,顶部浑圆,山坡平缓。

    那夜枭又飞了不多时,忽然间,一座百丈高崖突兀地耸立在一圈低矮的丘陵之中,若铁塔,似巨人,石壁如墙,险峻异常,硬生生阻断了它飞行的轨迹,可它仍旧一往无前。

    眼看鸟头就要撞在那崖壁之上,奇变陡生,夜枭猛一振翅,将自己疾飞之势转横为直,一下子便向崖顶直掠过去,矫捷无伦。可这悬崖也忒也高了,在上升过程中,那猫头鹰的一双利爪还是擦到了石壁,眼看它的头胸腹也要贴了上去,它便又扑腾了几下翅膀,转而向后飞去,忽而又变为平飞,接着向崖壁蹿去。如此循环往复,这头夜猫子终于螺旋上升,到达了崖顶。

    经历了几番有惊无险,原来这高崖之上却别有洞天,呈现在这夜枭眼前的竟是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它也就寻了棵月桂树栖身其上。

    待得在一横斜的树枝上甫一站定,那鸟儿忽闻唰唰唰几声轻响,低下头去,树下金光闪动,晃得它睁不开眼,一柄三尺长剑倏地连连刺出,剑身极薄,刃上宝光流动,变幻不定,当真是剑气映面,发眉俱黄。正在此刻,一片秋叶从半空中飘飘扬扬地落将下来,直落到剑刃之上,下落之势并不止歇,竟已分成两块,缓缓落地。

    原来这剑已将树叶一划而为二,剑刃之利,委实匪夷所思。循着剑身朝着剑柄望去,握剑的是一只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指如柔葱;手上肌若凝脂,灿然荧光,洁如玉,皓若雪。

    从远处望去,溶溶如水的月光之中,一位拥有绝世姿容的丽人左手持着一柄金光灿然的宝剑,正在迅捷无伦地舞动着。而她的右手同样也没有闲着,只见一把闪着银光的利刃,在那五根玉指的支配下,犹如雷霆般来回划过半空。此女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打扮得彩绣辉煌,美艳异常:她头戴金丝八宝攒玉髻,发绾朝阳五凤挂珠钗,项带赤金盘螭璎珞圈,胸配日月流云荧光璧,腰系双鱼比目玫瑰佩,身穿缕金大红洋缎裙,外罩五彩刻丝胭脂袍。

    她的面貌,更是美得惊心动魄:一方螓首,洁白若雪,光滑似玉;两弯秀丽无俦的蛾眉间,透着一分哀怨,两分娇媚,三分英气,四分从容,端的让人见了心魄皆融;一双像天上星星般明亮的杏眼,镶嵌在一张轮廓匀称、线条分明的瓜子脸上,散发出如秋水般的柔情和若夏花似的热烈;一只高挺的瑶鼻所折射的不仅是一抹异域的风情,更自然而然地显示出一股不容亵渎的傲岸;一张樱桃小口红润欲滴,紧闭的嘴角释放了它主人不屈的坚毅;万缕长发像瀑布般垂落至腰,漆黑如夜,光可鉴人。

    这分明已经不是美人,而是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异尤物,仿佛人世间千万般美好都凝结于她一身,似乎她就是美的象征。

    然而,在她双手中翻飞不定,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两把宝剑,却揭示了一个事实——她可不仅仅是美的象征。

    那丽人左手的金色长剑轻轻一挥,便将衡山派“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中那三十六式的数百招一气呵成地使了出来,这数百招便如一招,手法之快,当真不可思议。未待剑招用老,闪转腾挪间,她右手中那柄银色的快剑又化作万点星芒向前激射出去,看似是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所在——“七星落长空”,却又高明得多。那“七星落长空”分为两节,第一节以剑气罩住敌人胸口七大要穴,当敌人惊慌失措之际,再以第二节中的剑法择一穴而刺。而她所发的这一招,一下便可罩住敌人身上三百六十五处“正穴”和一千六百五十五处“奇穴”之中的一大半,真可谓是防不胜防。

    连着攻了两剑过后,她左足踏地轻点,右腿向后平伸出去,而后借着地面反弹之力,整个身子便横在空中,朝着左首旋转着飞了过去。一时间发丝飘散,裙角飞扬,真像一只火红的凤凰在天地里翱翔,又如一朵娇艳的蔷薇于山河间盛放。还未落地,她的左手便在翻转间从下往上掠了过去,手腕微抖,剑尖便化出一个又一个金色的光圈,却又是恒山派的剑法。该剑法以圆转为形,招招成圆,余意不尽,本以绵密见长,每一招式中都隐含阴柔之力,与人对敌之时,往往十招中有九招都是守势,只有一招才乘虚突袭。

    待到她的右足刚一接触地面,刹那间,左手持的那柄利刃在旋转中顺势一变,立时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把嵩山剑法中“千古人龙”、“叠翠浮青”、“玉井天池”、“天外玉龙”、“开门见山”、“万岳朝宗”等“堂堂正正之师”的猛招一并挥洒开去,刚猛无俦,大气磅礴,锐不可当。

    左手上的剑招未曾使老,那女子右手中的宝剑已然开始圈转。突然之间,几个银色光圈好似从她身上发散而出,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剑上所幻出的光圈越来越多,过不多时,她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化境,深合武当派“太极剑法”的要义。

    这时,那丽人的剑法中已然没了空隙,只觉似有千百柄长剑护住了她全身。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座剑锋所组成的堡垒却能移动,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向前涌去。忽然,只见金光陡然暴盛,璀璨逼人,那金色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从剑光圈中狂刺乱劈出来,每一剑都精微奥妙,达于极点;出剑角度诡异刁钻,千变万化,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除此之外,剑身上附有浑厚无俦的内劲,霎时罡风四起,小花园中沙飞石走,鸟惊兽散。

    好一幅“美人如玉,剑气如虹”的画卷!

    那些圆圈的中心,本是“太极剑法”的破绽,而这女子却偏偏把“独孤九剑”由这些光圈中击将出来,化破绽为杀着,将当世最强防守剑法和当世最强进攻剑法完美融合起来,达到“双剑合璧”的奇效,其武学智慧之高,御剑手法之妙,可见一斑。

    待得一园尘埃落定,只见那俏丽的美人已然立于一座假山之上,倏地左手持剑向右,右手持剑向左,同时朝着自己腰间疾刺过去。只听嚓擦两声,两剑的剑身已经消失不见,只见两只剑柄横扣在她的腰带上,右边的剑柄银光闪烁,以金丝嵌着两个篆文“曜灵”,意为红日;左边的剑柄金光灿然,用银线嵌着两个篆文“桂魄”,意为皓月。

    原来这两柄宝剑合称“日月双剑”,薄如蝉翼,削铁如泥,凭借当时最顶尖的冶炼技术锻造而成,剑鞘便是那丽人身上的腰带,适才她那两下猛刺其实意在还剑入鞘,只不过角度、力道须拿捏得分毫不差,方可做到如此干净利落、潇洒之极,毫不拖泥带水,否则恐遭长剑贯体之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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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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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不败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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