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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影梧桐     国势txt下载     国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1章国策建设(2)

    国策建设的第二个问题,便是教育问题。

    教育改革是清末新政以来一脉相承的逻辑体系,与新军改革号称是一文一武的根本性举措。但是,清廷对于教育只是口头上赋予其重要的突出地位,在某些标志性人物上予以了点缀,但在经费上并没有如他们所说的这般光景。

    秦时竹从北疆崛起以来,通过北疆巡阅使的功能将

    而真正踏踏实实修路的勤劳者,则被说成是刺头。虽然,一时的评价因为环境的限制而未必准确,但是毕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军队其实比修路还要艰苦得多,训练也要麻烦得多,很多问题暴lou后,部队便会向兵站反映,再加上兵站本身听到的各类意见,也会有所改观。

    因此,听到这个事情,秦时竹不能先下结论,得好好讨论。

    铁路建设当然也是极其重要的,按照逐鹿计划的要求,在逐鹿行动开始前,铁路要通到新疆——而现在还在兰州不到的地方,距离哈密都还很远,何况迪化?没有铁路,向中亚方面的进军就只能是抓瞎。机械化部队到现在远远还不成熟,何峰哪里舍得让这些宝贝蛋到戈壁滩上冒险?骑兵部队国防军组建的不多,从应付战争的角度来说,在偏远地区,后勤甚至比战斗力还重要。左宗棠平疆,面对的只是地方武装,逐鹿行动可是要与毛子这样的正规部队真刀真枪干的,何况,左宗棠进疆毕竟是国土之上的平乱,而逐鹿行动,着眼的是固有失去领土——也就是现在为他国所占领,情况会更恶化。空中补给,只能是紧急状态下的一种非常规举措,小分队可以,大部队依kao这个只能是自杀。

    除了中亚方向外,蒙古方向.也是让人分外担心的问题。虽然铁路按期修到恰克图不成问题,可蒙古和新疆一样,也是地广人稀,对后勤极其依赖的地方。在逐鹿计划三个战略方向上,只有东路,即从黑龙江、吉林方向出兵会比较顺利,可也面临交通不便的问题。

    有一句叫做,为了供应后勤,需要10.倍于作战部队的民夫——这不是国力可以承受的,如果铁路畅通,可以吧比例下降到2-3倍,所以,无论如何,铁路建设都不能放松,这是涉及战略层面的议题。

    当然,铁路建设是不是仅仅如.周学熙和孙中山反映的那样,只是一个人力的问题,秦时竹认为还大有探讨的必要。在他看来,制约中国铁路,特别是北方铁路发展的,只要有3个因素:第一,财力不够,这限制了铁路原有的基础;第二,机械化程度太低,这是最现实和最关键的,因为财力在发行建设债券后,已经初步得到了解决;第三,才是人力问题。而人力中首先最成问题的,是有经验的技师和工程师极其稀缺。稀缺到什么程度呢?国外一个技师或者工程师就管上百人的建设队伍,国内却要管理2000-3000的队伍,在变通的办法下,技师和工程师已经用火箭速度在培养,但还是远远不够,普通的筑路工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中国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不可能会有大的纰漏,最多就是方式方法上改进一些。

    那为什么孙中山和周学熙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呢?.不是因为对秦时竹的政策不满,也不是意图和国防军过不去,恰恰相反,两人对于铁路建设有着极大的热忱和高度的责任感,这种热忱和责任感,是以往无法比拟的,特别是,铁路既然被明确为国策建设。那么,就应该享有国策建设所应该具备的优先权和特殊地位。而秦时竹说讲到的3个方面问题,在客观上确实存在,但短期内既然无法消解,也就无法提出的必要。卡出劳动人口,特别是优秀的人口向军队转化,不仅有加快铁路建设的用意,更有树立国策优先权的背景在里面——特别是目前大的战争已经结束,国家重心应该转移到工作上来。

    秦时竹笑了,铁路建设大军是国防兵力转化也是.既定国策。不仅因为通过铁路建设3个月考核可以基本被确定为好苗子,而且还能从中挑选开阔了眼界的年轻后生。在普通农村,“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除了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藩、李鸿章等以“名教”和“祖宗”为由进行大规模农民兵征集外

    国策建设的第二个问题,便是教育问题。

    教育改革是清末新政以来一脉相承的逻辑体.系,与新军改革号称是一文一武的根本性举措。但是,清廷对于教育只是口头上赋予其重要的突出地位,在某些标志性人物上予以了点缀,但在经费上并没有如他们所说的这般光景。

    秦时竹从北疆.崛起以来,通过北疆巡阅使的功能将

    而真正踏踏实实修路的勤劳者,则被说成是刺头。虽然,一时的评价因为环境的限制而未必准确,但是毕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军队其实比修路还要艰苦得多,训练也要麻烦得多,很多问题暴lou后,部队便会向兵站反映,再加上兵站本身听到的各类意见,也会有所改观。

    因此,听到这个事情,秦时竹不能先下结论,得好好讨论。

    铁路建设当然也是极其重要的,按照逐鹿计划的要求,在逐鹿行动开始前,铁路要通到新疆——而现在还在兰州不到的地方,距离哈密都还很远,何况迪化?没有铁路,向中亚方面的进军就只能是抓瞎。机械化部队到现在远远还不成熟,何峰哪里舍得让这些宝贝蛋到戈壁滩上冒险?骑兵部队国防军组建的不多,从应付战争的角度来说,在偏远地区,后勤甚至比战斗力还重要。左宗棠平疆,面对的只是地方武装,逐鹿行动可是要与毛子这样的正规部队真刀真枪干的,何况,左宗棠进疆毕竟是国土之上的平乱,而逐鹿行动,着眼的是固有失去领土——也就是现在为他国所占领,情况会更恶化。空中补给,只能是紧急状态下的一种非常规举措,小分队可以,大部队依kao这个只能是自杀。

    除了中亚方向外,蒙古方向也是让人分外担心的问题。虽然铁路按期修到恰克图不成问题,可蒙古和新疆一样,也是地广人稀,对后勤极其依赖的地方。在逐鹿计划三个战略方向上,只有东路,即从黑龙江、吉林方向出兵会比较顺利,可也面临交通不便的问题。

    有一句叫做,为了供应后勤,需要10倍于作战部队的民夫——这不是国力可以承受的,如果铁路畅通,可以吧比例下降到2-3倍,所以,无论如何,铁路建设都不能放松,这是涉及战略层面的议题。

    当然,铁路建设是不是仅仅如周学熙和孙中山反映的那样,只是一个人力的问题,秦时竹认为还大有探讨的必要。在他看来,制约中国铁路,特别是北方铁路发展的,只要有3个因素:第一,财力不够,这限制了铁路原有的基础;第二,机械化程度太低,这是最现实和最关键的,因为财力在发行建设债券后,已经初步得到了解决;第三,才是人力问题。而人力中首先最成问题的,是有经验的技师和工程师极其稀缺。稀缺到什么程度呢?国外一个技师或者工程师就管上百人的建设队伍,国内却要管理2000-3000的队伍,在变通的办法下,技师和工程师已经用火箭速度在培养,但还是远远不够,普通的筑路工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中国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不可能会有大的纰漏,最多就是方式方法上改进一些。

    那为什么孙中山和周学熙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呢?不是因为对秦时竹的政策不满,也不是意图和国防军过不去,恰恰相反,两人对于铁路建设有着极大的热忱和高度的责任感,这种热忱和责任感,是以往无法比拟的,特别是,铁路既然被明确为国策建设。那么,就应该享有国策建设所应该具备的优先权和特殊地位。而秦时竹说讲到的3个方面问题,在客观上确实存在,但短期内既然无法消解,也就无法提出的必要。卡出劳动人口,特别是优秀的人口向军队转化,不仅有加快铁路建设的用意,更有树立国策优先权的背景在里面——特别是目前大的战争已经结束,国家重心应该转移到工作上来。

    秦时竹笑了,铁路建设大军是国防兵力转化也是既定国策。不仅因为通过铁路建设3个月考核可以基本被确定为好苗子,而且还能从中挑选开阔了眼界的年轻后生。在普通农村,“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除了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藩、李鸿章等以“名教”和“祖宗”为由进行大规模农民兵征集外!~!

第001章 北国风云(1)

    同何峰的估计一样,中国的军火物资哪怕再贵,协约国方面也得咬牙坚持买下来——因为,市面上找不到既有如此供应量又有如此价格的商品输出国。当然,日本也是在其中足足分了一杯羹,但中国方面并不以此为意,因为,无论如何怎么摆弄,中国的大头是跑不了的,日本有点甜头更好,给它找点事情做,免得又在上蹿下跳。

    由于接到了大笔订单,再加上中国方面以贷款形式提供的庚子赔款替代,饥渴的日本立刻爆发出生机来,暴跌的政府公债和股票逐步回升,原来惨不忍睹的日元汇率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日本即将濒临破产的财政和内外经济体系如同打了一针强心针,立即恢复过来。

    由于这等功效,虽然强硬派百般阻挠,西园寺还是爽快地履行了合约,将南满铁路的驻守兵力调回国内,而旅大方面的残兵败将除了不可缺少的物资补给以外,其他一切都还没有恢复到站前模样,但这已经足够了——中国方面也不会阻挠日本将物资通过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输往俄国,原来为了开发俄国东部的西伯利亚铁路和中东铁路终于派上了用场。但这一切,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大藏省做过匡算,如果按照汇率被压低的结果考虑,虽然在外债上损失极大,但对于保持产品的出口竞争力就很有好处。此消彼长之下,现在中国的货品居然比日本还贵,原来有一点日本东西就得意洋洋的乡绅已经看不见对日本货的喜悦之情了,反而是国货更能引起人们的心里激荡——对独特的购买心里,很难用经济学去分析。

    对于这种起落,也反映了秦时竹与周学熙等人的不同。后者认为,就是要彻底打压日本的工商业,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秦时竹却认为,适度给日本工商业以发展空间,不仅对中国无害,而且还能够制约日本战争力量的增长——日本这个国家的特殊性在于,必须找到一条出路,要么是军事的,要么是经济的——历史上的二战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除非能够将日本这个民族彻底毁灭。而这,又是中国力所不逮的。

    在国策建设浪潮的刺激下,.特别是在产业扶持、资源倾斜以及举国一致体系下,北方实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不惟产能大为扩充,而且能够初步实现有组织化、体系化的管理,换而言之,这个倾全国之力,集中所有物资资源再加上穿越优势,已经变成国策主导的托拉斯组织。沈麒昌雄心勃勃地拟定了发展规划——铝、铅、锡、钨、锑等战略有色金属的产量要每年翻一番,钢铁、电力产量要在3年内翻两番,煤炭、原油要在3年内翻一番……几万亿的投资滚滚而来,各种各样的指标汇聚下去,已经初步描绘了将来的生产前景。那个时候,中国不仅将是亚洲一等一的强国,而且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数得上号的强国。

    从整体工业布局上看,形成了辽.宁中、北部、吉林南部的东北基地,东北基地以鞍山、抚顺、本溪等地的煤钢联营为核心,以沈阳、辽阳为机械生产基地,以阜新、吉林、长春为外围,这也是北方实业赖以发家的根据地;

    第二个根据地是以秦皇岛、唐.山、天津为区域的华北基地,以唐山钢铁、开滦煤矿为核心,囊括秦皇岛码头以及造船厂、海军基地等,是北方实业开拓发展的第二基地;

    第三个则是包括大同、绥远、白云鄂博在内的河西.基地,以大同煤矿、白云鄂博铁矿、准格尔煤矿为核心,以京绥铁路为主要运输干道,这是秦时竹成功入主中央政权之后,北方实业倾尽全力建设的后备基地,也是逐鹿行动最为关键的核心基地。

    第四个是地处中原腹心,以汉冶萍煤钢集团为骨.干的中原生产基地,从产量上说,中原生产基地少于前面三个基地,但交通更为便利,除了纵贯南北的京汉铁路之外,还有长江航运可以利用,进行国内贸易非常合适。

    东北基地的产出,主要满足出口需要,尤其是供.应俄国需求,以大批量成熟产品为主线,产量虽然比较大,但是在俄国签订了大宗购销合同之后,除了少量重型装备,几乎全部只能用于出口。华北基地的产出除了满足海军建设需要外,还与汉冶萍煤钢集团一起,担负起供应国内其他工业或者民用的需求,唯独河西基地,却是不折不扣的战略基地。

    经过数年的建.设,河西基地已经拥有19的煤炭产量,25的钢铁产量,95以上的硬铝产量,100的原油产量,构成了完整的封闭循环。包括战车、发动机、飞机、重型火炮等军工生产企业,涵盖从子弹到机枪,从飞机到地雷几乎全部的军工产品。尤其以新产品最为丰富。

    除了河西基地相对封闭的保密性以外,此处作为大军的集结地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从1915年中开始,一批批参加过满洲战事的军队开赴归绥地区拉练,一方面操演广阔平原上的战略战术,另一方面就进进行换装,同时进行补给。经过将近半年的补充,所有部队短缺的物资已经悉数到位,除了新开发的各类装备缺口依然较大以外,该有的都有了。

    在归绥基地还可以看见一些特殊的身影——被解除武装后为国防军方面所留用的德国驻军军官。这批军官主要负责对小部队战术素养的养成进行突击培训,对士官阶层予以重点培养。为了加强对最新情况的了解,德国方面还冒着风险,偷偷将欧战战场上经过考验的骨干军官抽调一部分到远东服役进行轮换,一方面用中**队进行新战术的演练,另一方面也帮助中国方面迅速提高技战术水平。

    德国人都是活雷锋?非也!在中俄大宗交易达成之后,德国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处心积虑想要削弱俄国的实力,没想到英法票子一撒,俄国居然恢复了活力。这是让德国极其难以接受的,甚至已经影响西线的战局。

    但秦时竹用高超的战略手段稳住了德国人的阵脚,他对辛慈专门说道:“我认为,我国卖战略物资给俄国,不是损害德国的利益,而是帮助了德国。”

    这个逻辑是很难解释的,辛慈瞪大眼睛听秦时竹的“诡辩”。

    “事实很简单,也很清楚。这些物资,俄国不用,英法终究也是要用的,我只要问一个问题,贵国是消灭俄军比较容易还是消灭英法军比较容易?”

    这当然是不必回答的废话。可是,辛慈心里腹谤,为什么这些物资一定要卖?中国就不能恪守中立,啥也不卖?当然,这么嘀咕没用,既然有人出了价钱,中国人就不可能不卖,那么,与其卖给英法,还不如卖给俄国……

    “另外,我们的情报部门有些东西需要与贵国进行交流……”具体是什么,当然不需要秦时竹来宣布,但辛慈和葛洪义一碰头,两个老特务立马就对上了号,中国交给德国的,居然是俄国远东地区的部队番号和兵力情况以及已经破译的密电,这些内容,可是比某些东西要值钱多了。

    因此,德国方面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定期派遣人员与中国打通联系,就是为了这些秘密。而这些秘密,中国也不怕英法知道,更不怕毛子有啥抗议,真的是太平常了……

    伴随着工业能力和基础原料的扩展,蕴含的军工生产亦爆发出来。7月份开始,经过扩张的四大基地,产量已经超过了中日冲突时期的顶峰水平,并且仍在持续增长。

    东北基地拥有全**备66的产量,绝大部分供应出口;河西基地拥有全**备近27的产量,主要供应国防军各骨干部队与逐鹿行动,中原基地经过调整后(主要就是将原来湖北枪炮厂进行分解,单纯制造轻武器和弹药,火炮以及其他重型生产能力划给河西基地),拥有全国7的产量,主要供应长江以南各部队日常更替和弹药补给使用。

    对于中原基地的状况,总装和总后一直是有改造计划的。但问题也比较多,因为交通便利,相对而言也是消息容易走漏的地方。而且湖北并不属于北疆固有范围,中央的控制力和对地方的整肃力度不能与关外和河西相提并论。原来宁武有在河南另外设立新厂的计划,但秦时竹、陆尚荣等大佬经过考虑,认为不宜再进行分散,湖北既然不利于保密,那么就按照条块分割的目标进行操作,只专注于生产轻武器,用作南方各部队的兵站基地。

    在这个条件下,湖北枪炮厂摆拖了小而全的特点,开始全力专注于步兵轻武器,而汉阳钢铁厂也在北方实业进行控股后爆发出强大的生机……!~!

第002章 整肃西南(1)

    按照总参的三年编练计划,全国陆军部队总计在120-135万之间,差异只在于统计口径和时点数的不同。按照逐鹿计划的要求,对俄行动第一梯队为35万人,第二梯队为20万,战略预备队5万,总兵力高达60万人,同时还要征集50-60万左右的后备军人,堪称民国成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大手笔——中日冲突如此激烈,也不过就是一个战役方向,动用了不到20万军队。

    而在国防配置中,南方各部队的总人数在25万左右,涵盖了长江以南各个战区的精华,但能否如期实现,不仅取决于各部队的整编,更在于南方政局的根本性改造。

    秦时竹入主中枢之后,放眼全国,各省无不表态拥护和服从,即便诸如西藏这等一贯生事的地方,在驻军威慑面前,也是老老实实的不敢乱说乱动。但是,表面上的服从并不等于政局的一体化,更不等于全国一盘棋改造的完成。

    从态势上看,贵州的唐继尧、广西的陆荣廷、云南的蔡锷仍然不是体系中的成员。这当中的情况又分为好几种,唐继尧和蔡锷是一个衣钵出身,但是唐本人和蔡锷却一直走得不是同一条道路。唐不仅在贵州省内排斥异己,大搞独立王国,便是对名义上的西南领袖蔡锷也多有不服从之处。蔡锷心里虽然有所芥蒂,但面子上还得着力维护,否则,唐的地位一天也撑不下去。陆荣廷却是kao了辛亥年的乱事爬到广西第一人的位置,但却是旧派军人的出身,绿林土匪的作风——虽然对北京服服帖帖,可是治理广西,却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做啥。

    为了应对西南局面,秦时竹当初已经着力布子,一方面把蔡锷架起,任命为西南军区的司令长官,另一方面在三个方向派驻了大军。西面四川驻扎着蔡锷的老同学,从参谋次长直接转进的张孝准,北面,湖南方向是整编后的程潜部,直接保持对贵州的军事压力,东面,则是中南战区蓝天蔚的大军。这三路大军,像三把尖刀紧紧顶住了西南实力派的软肋部。

    也正因为看到了中央的落.子,三人之间才结成了战略同盟予以自保,这其中,又以蔡锷的态度最为难以揣摩。论交情,秦时竹当初对西南政局以蔡锷为主、以张孝准为辅,同时又用梁启超的中间沟通关系,再加还有朱德的穿cha其中,这份交情已不算微薄,有时候蔡锷想想,觉得在非北疆班底之间,反倒是他蔡锷与总统最为亲近;论功劳,蔡锷主兵,稳固西藏大局,对于国家是有重大贡献的,而且云南作为鸦片种植大省,在秦时竹推进禁烟令之后,是最为积极响应的,光着两份功劳,已经值得大书一笔;论威望和个人能力,蔡锷是西南三强中最突出的,不仅是现代军人出身,接受过系统教育,本人对于云南的经济建设和发展亦起了推动作用。民国成立5年,云南大治,经济也大有发展,蔡锷功不可没。

    但是,西南政局到了非彻底解决.不可的时候了。因为无论蔡锷如何有为,在体制上,军民合体、军政不分却是大忌——秦时竹在全国一体推行军民分治,推进政治改革,废除都督制,已经席卷全国,这是确保政治长治久安的基础。否则,单凭个人威望建立起来的统治是异常不可kao的。

    在军事层面,西南实力派或多.或少抓着一支兵力,明面上的番号不过2-3个师,但底下的实际兵力,按照国安的统计,却是超过了1倍不止。蔡锷本人因为已经从朱德处了解了国防军的练兵体制和建设精髓,早就着眼于打造精兵,只恨累赘太多,哪里还敢扩军,但唐继尧和陆荣廷却私下募集了众多兵员。特别是陆荣廷,接着与安南接壤的有利地缘局势,从法国偷偷摸摸进口了大宗武器,用于装备他的部队。按照他的说法,官可以不做,兵不能不要,有了兵就有了一切。

    因此,面对这林林总总的问题,秦时竹、葛洪义和陆.尚荣专门召开碰头会,商议解决西南问题。

    “目前的情形大体便是如此。按照我的设想,西南问.题的解决,应该早于逐鹿行动的开始,只有营造全国一盘棋的局面,才能让我们把最大的精力集中到对外斗争中去。”秦时竹道,“我有三个必须达到的目标:第一,西南3省必须完成政治改造,实现军民分治,效果差一点不要紧,必须把这个架子搭起来;第二,西南3省的军队必须完成国家化改造,要按照国防军建设的要求和条例进行整肃,西南军区要切实运转,拥有对辖区的全权——今后,西南战区也是国家的战略方向;第三,3省的经济建设要纳入全国一盘棋考虑,目前的经济建设,全国上下已经动起来了,西南因为体制原因没有罗列其中,但这并不等于我们就忘了这3省。”

    “其他的事情都好办,关键还是一点,西南各省的.部队如何解决?”陆尚荣道,“从你上台之后,对西南各省采用了挖墙脚、掺沙子、扔石头的政策,不能说没有效果,但是效果目前还不明显,短期内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而且,由于国内形势的好转,政局的稳定使得国内战争已经变成了难以想象的事情——毕竟再怎么说,西南各省都表态拥护中央的,也在表面上进行了军民分治……这一点,大义上无懈可击。”

    “无懈可击?”葛洪.义笑了,“四面漏风,关键就看我们怎么应对了。我提3个证据,第一个,贵州和广西的部队数量超过了额定编制的2倍,属于严重的违法行为;第二个,为了应付军费,3省不仅在中央明令之下加征了其他捐税,而且还挪用了教育资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几个家伙背地里倒卖物资,走私资源,别的姑且不说,光是云铜、锡就出去了上万吨……”

    陆尚荣勃然变色:“真是可恶,总装和总后为了铜料,不惜大量进口,他们倒好,还敢出口?说说,都卖到哪里了?”

    “说是安南,但有一部分流到了日本。”

    “很好。”秦时竹笑了,“蔡锷知情不?”

    “这个……”葛洪义也是大笑,“蔡松坡知情,但是不参与……”

    “牵牛要牵牛鼻子,事情的解决,我看还得先落实在蔡锷身上。”陆尚荣道,“我觉得,第一,西南的僵局必须打破,文的不行用武的;第二,蔡锷是个人才,可以大用,唐继尧和陆荣廷无甚用处,只要他们不反抗,中央养起来或者让他们做寓公也无妨——贪污受贿的这些烂事就算了;第三,如果想不通,则新帐老账一起算。”

    “我支持选中蔡松坡为突破口,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西南各省,表面上尊蔡锷为首,但其实都是心怀鬼胎,蔡锷根本指挥不动,便是驻扎在贵州的那些滇军,蔡锷目前也没有好办法。”

    “你们说,逐鹿计划如果让蔡锷独当一面如何?”

    “能力应该不成问题,可他这身体?”葛洪义想到,“按照历史发展进程,明年,蔡锷就会因为鼻癌发作而病逝,那样很可能乱套。”

    “所以,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尽快吧蔡锷的事情处理好。病要治,西南也要治理。”秦时竹站起身子,走到地图边道,“我有个整体思路,第一,免掉蔡锷的全部差事,让他进京,我和他谈一次,吧逐鹿行动点破;第二,西南军事,由张孝准主持,云南局面,由朱德主持;第三部,施加适当的军事压力,以促成其他两省问题的解决。”

    “都不好办啊……如何才能说服蔡锷交出一切权力,只身赴京呢?”

    “还得让梁任公作保。”秦时竹嘻嘻哈哈,“还有,朱德这里也可以敲敲边鼓,人才难得,蔡松坡我还是要重用的。”

    “得,再让蒋百里去请吧。”陆尚荣道,“单凭一封书信,恐怕很难,蒋百里和蔡松坡是知己之交,又是同学,事情应该更简单点。本来,张孝准去也是可以的,但他现在就在西南,身份特殊,反而不便出面。”

    “人事变更我无意见,这军事压力?”葛洪义问道,“如何操作?”

    “也是三条,第一条,周边3省,开始动员、整数,完成戒备;第二条,中央卫戍师赴湘,进行战略威慑,千里拉练,飞艇要多带,战车就免了;第三条,海军出动,特别是吧海军陆战队也带上,直接登陆!可以借机演练近海防御……”

    “好大一盘棋啊!”陆尚荣点头,“那就这样安排,半年内搞定西南问题,然后全力北向!”

    “我去找梁任公要书信去,他这个学生,无论如何得请进北京城,哈哈,也得让蔡松坡会会小凤仙嘛……”

    三人俱是大笑!!~!

第003章 整肃西南(2)

    接到京城的要求蔡锷进京述职的专电和梁启超拍来的劝解电报,如同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向了原本平静如水的西南政局。

    在秦时竹完成中枢整合,进而扑灭三次革命,席卷天下之后,西南实力派每天都做梦梦见中央对自己的下手,这两年来,接着物资补给、政治体制改革,人员交流,双方已经在暗地里较量了无数回。虽然北京城还没有直接把手伸进西南,但大大小小的楔子早已经打下。只是后来中德交涉,再后来中日冲突,举国的视线全部都在东北,西南的事情才逐渐让人所遗忘。现在中日战事将息,西南诸神已经又领会到了如山的压力。

    去?还是不去?这个问号在蔡锷脑海里已经盘旋许久了。

    说去,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民国成立,特别是秦时竹担任大总统以来,全国各省区的军政领袖都已经陆续前往京城述职,干得好自然有嘉奖,干得差也不见得会有多重的处分,是故各方大员都是络绎不绝的进京,唯恐落于人后。唯独西南的唐继尧、陆荣廷和他因为心中挂着这点事情,一直未及动身前往。推掉的理由五花八门,或者是身体不适,或者是辖区不靖,反正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这一点上,蔡锷无论如何都佩服秦时竹的涵养,哪怕对方的推辞文章是十足的假话连篇,仍然没有点破,反而该慰勉慰勉,嘉奖嘉奖,丝毫没有不快的情绪。

    于是,这次征召再不去,蔡锷觉得自己也没办法交代了。述职专电虽然意思不太明显,但梁启超的电文就非常显著了,除了公开赞扬蔡锷治滇有空外,还隐隐约约地透lou,此次赴京,不光是任职质询,更关的是还有其他任务指派他的完成。可是,自己还有什么任务呢?手头的任务都完不成,哪有心思想别的?蔡锷想来想去,想不出别的理由和更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把打倒自己算一件要紧事的话。

    围绕着这两份电报,昆明城.举行了好几次的讨论,已经成了漩涡中心。

    “司令,您不能去啊……这是秦时竹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只要一去,就是龙入浅滩,鸟进空笼……”

    “电报上不是还说,您的同学,蒋.总长也要到云南视察么?干脆就趁着他在述职完事,哪有那么多虚活?”

    “贵州唐将军、广西陆将军均来电称,司令为西南之.首,不可倾动,述职一事,不妨让他人代劳。”

    “看来,对于我离滇进京,很多人不赞成啊……”蔡锷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西南局面,总统如鲠在喉,如果不去,恐怕有更大的危险。我自认为光明磊落,没有做任何有悖于国家法制的事情,进京述职,又有何难?”

    “只怕,述职是假,动手是真把。我们对中央够恭顺.的,要征税,就上缴;要禁鸦片,就禁止;要派人到部队来,我们也好好招待……事到如今,我们得到了什么?国防军是什么装备,我们是什么装备,亏我们还派出部队当藏区打仗,真是……”

    “你们不要激动。”.蔡锷按住众人激动急躁的情绪,缓缓道,“朱旅长是何意见,有否电报?”

    “这……”下面面面相觑。

    朱德的电报是来了,但上面的字眼却是耐人寻味,电报没有直截了当地表示支持还是反对,只说‘相忍为国,公道自在人心……’”

    “相忍为国?”台下大骇,朱德哪根神经搭错了?

    “复电大总统,10日内我必将启程,西南司令长官由张孝准暂时护理,云南护军使兼职由朱德暂时护理……蒋总长不必来滇想请。”

    “总座……”台下一干心腹将领苦劝,“您可要考虑清楚了哇!”

    “诸位,我走后,西南大局还要仰仗诸位了。”

    几乎与此同时,梁启超正在和秦时竹讨论着蔡锷之事,两人一边操持着围棋,一边闲话不断。

    “卓如兄,你说,松坡会尽快抵京么?”

    “应该会的。只是,复生,我还有一事不明……”

    “请讲。”

    “你召松坡入京,固然是为了解决西南问题,这个我十分理解;但是,对于松坡本人,你打算如何处置,要知道,滇军和广西、贵州,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话没错,可是,再不省油的灯,也得让他亮起来。”秦时竹将黑子拍在棋局上,“叫吃!”

    梁启超赶紧低头,发现叫吃不假,可分明是个空心萝卜,当下便笑:“此番重新召见,总统声威更胜于往昔,架势却愈发小。”

    他轻轻一子落下,非但把被叫吃的白子挽回,而且还反过来压了黑子一头,道:“西南政局,如何妥善解决?难不成?”

    “怎么,还想打内战?”秦时竹大笑,“卓如兄放心,我忙得很,没工夫打内战。”

    “可贵州和广西怎么处理?松坡我不担心,其余两个,哼哼……”梁启超不以为然,“若不是国家多事,我早就劝总统下令督办了。走私、扩军、干涉民政……就这几条罪名,都够他们受了。”

    “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召松坡前来,解决西南问题的关键,完全落在松坡身上。”

    “我理解总统的苦心,可是……”梁启超举着棋子,犹豫不定地说,“为什么电报上却是这般口吻?倒像是强制押送入京一般,照理么,应该曲意优容才对。”

    “卓如啊,你对这个得意门生,有些方面还是看不透啊……”

    “请总统教诲。”

    “如果松坡真有其余野心,则不管唐、陆二人对其如何态度,他都不能置之不理,因为西南一隅地处局促,非得唇亡齿寒不可;可如果松坡以国家和民族为重,则必然会按照要求办事,我的措辞越是严厉,则越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紧迫性。”秦时竹微笑道,“我就押宝松坡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

    “消息我已经传过去了,有没有效果不好说,但愿如此苦心,他能理解……”

    “你呀,不用和我绕圈圈了,你不就是担心这个得意门生得不到重用么。”秦时竹一眼洞察了梁启超的用意,“卓如不必担心,松坡不仅要用,而且要大用,将来你会看见的。”

    “这就好,这就好。”梁启超笑眯眯地落下一子,“大总统,该你了……”

    秦时竹一看,一条大龙已经被梁启超整的只剩下一口气,爽快地认输了,输一盘棋怕什么,只要蔡锷北上,西南的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了;而对于蔡锷北上,他有7成的把握——在当初云南禁烟事件上,他就看到了蔡锷的为人。虽然时空已经被扰乱,但蔡锷还是蔡锷,还是那个以国家和民族为重的人物。自己对西南政局的这点苦心,蔡锷不会不懂,也不会看不出来。基于这样一种理由,秦时竹做了最好的打算,做了最坏的打算。

    是什么促使蔡锷下定了决心仍然不为人所知,但蔡锷的态度已经异常明确了——坚决表示服从。在他心中,同样也有一份计较,这份计较,就是对中枢和秦时竹的看法。

    如果说,在促成袁世凯倒台,秦时竹入主一事上蔡锷还不甚热心的话。那么,矢志不渝巩固中央,维护国家主权甚至不惜一战的精神已经与蔡锷引起了共鸣。蔡锷是有远大理想和抱负之人,并不愿意将自己的才华局限在西南一隅之中,他同样也有建功立业、为国为民的愿望——有没有这种愿望取决于自己,能否让这种愿望变成现实取决于最高领袖和中央政府。

    欣喜的是,秦时竹上台2年以来,这种环境和作风让蔡锷看得愈发清楚了,大多数时候,事情是kao做出来而不是说出来的。经济的发展,国防的巩固,主权的声张,乃至于胶州湾、日租界的逐次收回,都让蔡锷在心中波涛澎湃——秦时竹要整肃西南的愿望蔡锷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唯一不同的是,秦时竹整肃西南为的是形成全国一盘棋的局面,和袁世凯排斥异己,搞家天下有本质不同。在国家和民族的立场上,蔡锷愿意把西南让出来——这不是他蔡锷的西南,也不是唐继尧、陆荣廷的西南,这是中国的西南,中华民族的西南!

    对于进京以后的安排,蔡锷压根就没有多想,直觉告诉他,秦时竹不会亏待他,更不会使出下三滥的手法来对付他,他要做的,无非就是将一个完整的西南,安全地交到中央政府的手中。只要他蔡锷在西南一日,那些桀骜不驯的土霸王便会有所观望,只有他去了北京,事情不能说迎刃而解,但却是一个解决的契机。解决了西南问题,不啻于自己给秦时竹,给中央政府一个莫大的见面礼。

    牺牲一人而利天下,吾何不为?再说了,自己未必就是那个悲剧的牺牲品。

    带着这个信念,蔡锷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第004章 整肃西南(3)

    蔡锷风尘仆仆,取道海路进京,对云南而言,倒还是走轮船更为快捷一些。

    在船上,他听到了最新的消息,海军从葫芦岛基地出发,前往海南附近海域执行任务,进行远途拉练,随编队同行的,除了航空兵以外,还有整整2个团的陆战队。

    随同蔡锷进京的副官脸上倒是有不忿之色,低声道:“长官,您待大总统如此诚心,一纸电文便动身赴京,甚至还交代了各项安排,可他倒好,一方面客客气气请人,一方面就已经把手伸进来。”

    蔡锷大笑:“这才是我所熟知的大总统,万事以周全为第一,以菩萨心肠霹雳手段为第一,以先礼后兵为第一,要我说,那些兵,不是冲着我们云南来,倒像是冲着陆荣廷去的。“

    “陆荣廷该去,可……这事情都不和您事先沟通一下,倒是觑人如无物了。”

    “这才是中央威权,如果对广.西有何动作需要我蔡某人点头,岂不是正好说明,我蔡某人割据一方、尾大不掉么?”

    副官本来想说,事实上就是如此,.但话到嘴边,看着蔡锷的神色,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道:“只怕长官的苦心,朝中未必明白啊,当道的作风,从前就领教过了,不这么做,还真不是大总统。”

    “口里说着拥护,心里打着鼓;外.面宣称服从,底下不满意见满天飞……这样我觉得更不是恰当的为人。”蔡锷望着远方,“我那两个同学,与我知根知底(指张孝准、蒋方震),经年一别,现在都是如此,如果大总统这点气量和胸襟都没有,我看,他们也不会如此效命。”

    对蔡锷影响最大的自然是朱德,正是因为后者的.极力劝说和耐心解释,蔡锷才没有别的念头,张孝准和蒋方震虽然与蔡锷足够熟悉,但立场并不是一起,最多只能从人格上予以参考。

    “不知道中央会安排长官做什么,我怕……”副官踌躇了.半天,“云南我们一时半载是回不去了。”

    “军人服从命令就好。”蔡锷一片淡然,丝毫不以为意。

    “只怕有人不这么想,到时候弄个虚衔把您笼络.住,表面上说是地位高隆,实际却是笼中之鸟,怕是……”

    蔡锷的一片沉.思,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秦时竹、蒋方震等一干人等,到底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总统,松坡明天能够抵达天津,他走海路来的。”蒋方震笑道,“我这个老同学还算仗义,没让我去云南跑一趟,自己倒是巴巴地来了。”

    “这是好事,说明他还是把国家和中央放在心上的,迎接仪式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好了,打算先让他到南苑检阅仪仗队。”

    “不,吧仪式安排到天津去。”

    “天津?”蒋方震一愣,随便便道,“总统,按照庚子合约,天津30里方圆之内,我国是不能驻军的。”

    “我知道,所以,我让你在天津摆开。”

    “摸一下老虎屁股?”蒋方震大笑,“这个让夏司令干最好,我看他都不耐烦了。”

    “各国不是说不能驻军么?那我把仪仗队开进去,不算驻军呢?如何?”秦时竹又道,“辽东大战时,我们军队通过铁路线转运,既然通过没事,那么,我再次通过呢?总而言之,情况是需要一点点试探出来的。”

    “好主意。”

    “这事情就如你所说的,让夏司令去操办。”秦时竹一想夏海强这个活宝有阵子不闹腾了,得给他一个机会,“把卫戍师的装甲部队带上,长驱直扑天津卫,看各国啥反应?”

    震天的锣鼓,飘扬的战旗,整齐肃穆的仪仗队、锃亮的军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刺刀……当蔡锷刚刚踏上天津港的土地时,礼炮轰鸣而起。

    “不是说在北京迎接我么?怎么跑到天津来了?”蔡锷在海关的小房间里,一边更换礼服,一边“埋怨”着前来引导的军官。

    “报告长官,大总统有一句话相告。”

    “你说。”

    “松坡国家贤良,本该出郊30里以迎,奈何国家多事,请蒋总长、夏司令代为迎接,以示郑重。”

    “总统。”蔡锷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迅速把礼服穿好,虽然外面骄阳似火,但是他仍然一丝不苟地将风纪扣扣好——军容是军人根本,岂能忽视?

    “松坡,何来之迟?”

    “哈哈,百里兄,日本一别,到如今都10多年了。”当年士官学校的精英,现在都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将领,镇守一方的国家栋梁,只是昔年的豪情壮志,还不曾消磨。

    “这位便是华北军区司令长官,夏海强,夏将军。”

    “久仰久仰。”

    “哈哈哈!终于见到蔡松坡了。”夏海强大笑,lou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要再不来,我的海军陆战队可要去接你了……”

    蔡锷也是大笑,早就听说这个司令官的风格,当真是人如其面,见如其闻,他诙谐地回了一句:“海军陆战队还行,要是开着战车过来接我,那就更威风了……”

    “让你给猜对了,战车来了……”夏海强一挥手,“发信号!”

    红旗挥舞,刚才只有人声鼎沸的码头,忽然间变成了马达轰鸣的协奏曲。蔡锷愕然道:“好一番地动山摇啊,战车果真是陆军之王。”

    众人皆大笑,随后便请蔡锷检阅仪仗队。

    蔡锷来时,为了避免麻烦,都是便装示人,报界媒体也没有大的响动,所以同船之人都不知道船上有大人物。现在眼看架势拉开,整个天津港、海关码头都轰动了,蔡锷虽然久经考验,但毕竟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不免不太适应,但好在蒋方震等人都是经历了无数次阅兵,夏海强更是摆谱的高手,这一番校阅,不仅整齐肃穆,便连观者也是掌声雷动,整个天津港,一时间所有的眼球和注意力都在于此。

    走完了红地毯,蔡锷已是汗流浃背,当他知道为了迎接自己,这些仪仗兵已经在骄阳下站立了2个多小时后还是精神抖擞,纹丝不动,连连大为感慨,“大总统麾下如此雄师,底定天下自然易如反掌,只可惜这次就我蔡锷一身前来,应该让某些人也看看才是。”

    某些人,自然就是指代桀骜不驯的唐继尧、陆荣廷等辈,夏海强笑道:“不着急,他们会看见的,到时候有专场到西南巡回演出。”

    蔡锷正待回话,忽然瞥见远处外国领事馆低垂的国旗,忽然勾起一事:“我听说《辛丑条约》规定,我中**队,不能驻扎天津城方圆30里之内,此次阅兵,似乎……”

    “阅兵而已,不算驻扎,再说,不合理的事情,早晚都要改变,驻军无非其一罢了。”蒋方震脸色微笑,神情却是郑重,“国家多事,正是松坡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光。”

    “列强未予抗议?”蔡锷仔细观察下去,还看到外围一圈租界驻军,正紧张地盯着场面,却没有上前干涉的动静,看这模样反倒像清场的安保一般。

    “战车一动,铁甲车轰鸣,哪个敢动?”夏海强霸气十足,“收回日租界我没赶上,这次谁要乱说乱动,我也不介意多收回几个,条约?条约算什么东西,须知,公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好!好!公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蔡锷抚掌大笑,“吾从军20年,今日听闻,铁血意气更甚往昔,这世界的不公,就是要我辈军人翻转过来。”

    在场众人不知道的是,此刻英法等国公使已经在外交部抗议,外交总长陆征祥一改往日的做派,强硬地表示,“天津乃我国固有领土,驻军与否,各国没有权力。”

    “条约……”

    “条约是个错误,我们正在努力修正。”陆征祥制止了对方的言语,“愿意接受的,我们用外交谈;不愿意改变的,用武力谈——当初这个条约,不就是各国用武力要求我们接受的么?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居然轮到中国动用武力威胁各国了,更没有想到一贯以协调出名的陆征祥居然有如此强硬的时候,真是让人跌碎了眼镜。但是,正如陆征祥所说的那样,各国还真拿中国的举动没有办法。德奥本来就怂恿中国与协约国交恶,对这样的事情不会出头;英法的力量被牵制在欧洲;日本刚刚经历了刻骨铭心的惨败;美国人是不会独自出力作战的;西班牙人、意大利人都是半斤鸭子三两嘴的货色——口头厉害而已。

    从来没有想到中国人会如此强硬,《辛丑条约》签字的11国谁也不会料到有如此结局,联想到日租界的光景,这批使节也只能提出强烈抗议而已,真要动手,却是不敢的。不要说几次阅兵中所见的国防军武力强盛,便是目前的国际形势和格局都不容许各国有这个想法。

    这样的底线试探,便让秦时竹授意陆征祥给硬顶过去了,《辛丑条约》的口子被拉扯得越来越大。!~!

第005章 整肃西南(4)

    ps:前面所有章节已经修正完毕,请诸位回头再看,不便之处,请包涵了。

    蔡锷抵京之后,安顿在了修缮一新之后的国宾馆,原本说是要安顿到六国饭店的,但蔡锷还吃不准秦时竹的态度,六国饭店的地位比较微妙,再加上外界各种各样的谣言蜂起,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就住进了条件略差的国宾馆。正是盛夏季节,进京的客人很少,国宾更少,偌大的国宾馆除了蔡锷,几乎就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倒也符合蔡锷的心境。

    从云南出发以来,蔡锷一直在思考着秦时竹会如何对待自己,这个问题不解决,不但个人问题无法顺利解决,西南问题的解决也不会顺利。蔡锷打心眼里愿意国家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他是志存高远的军人,不是想割据一方的霸主,一个统一的、强大的国家更有利发挥自己的长处。派兵到西藏已经再好不过地说明了这个问题。但是,他毕竟在西南主政了好几年,从辛亥开始,西南诸省,特别是云南就渗透着自己的心血,他不希望在解决这个问题时带来动乱,更不希望中央和地方兵戎相见。

    可是,具体要如何着手呢?他心里也一直没有好办法。陆荣廷不用说了,只是面上和气,其他哪里会听自己话,贵州的唐继尧也是让人伤神,说是滇军的一份子,面子上还尊戴自己为首领,可真正贵州事务,唐继尧一个人就做主了,分明cha手不进,而且唐野心极大,不肯以贵州为满足,蔡锷已经多次在背后听到议论,说唐继尧还意图cha手云南政务,只是碍于原先两人的关系才不敢做得太放肆。

    所以,秦时竹电报让自己北上,见微知著的蔡锷已经明白了中央解决西南问题的决心和用意,他只是不太清楚中央会选择怎么办,至于自己的老师梁启超梁任公,虽然来了一封长电,通篇慰勉劝解之词,但也没说出实质性的言语——到底西南的问题如何解决,这始终是压在自己心底的一块石头。

    他也知道,唐、陆两人异常关.注自己的行踪和想法,更不愿意他北上“述职”——西南唯有是一个整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可蔡锷轻蔑地不屑一顾——你们这些土霸王,哪里有多少为国为民的心思?还敢奢望西南是一个整体?平时招呼你们的时候怎么就各自为政了呢?

    一路北上,蔡锷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能的局面,甚至包括最坏的——秦时竹将自己羁留起来,然后派兵解决西南问题。但是,天津码头的那一出阅兵,又仿佛在说这种推测的不kao谱。究竟如何,真是让人费心血的事情,偏偏蒋方震——自己的这个老同学还不肯透lou半点口风,真是……

    对蔡锷来说,当务之急是探明.中央尤其是秦时竹的意思,所以他一住下,便迫不及待地将梁启超请来,他寻思,能够在大节帮助自己的,只有这位人物了。他的行程已经安排下来,当天休息,晚上有接风晚宴,明天去总统府正式觐见,然后述职,利用正式会见前的空当,可以有自己的时间。

    蔡锷原本想着秦时竹会因为考虑到自己旅途劳.累而拖上一天再见面的,因为阅兵式已经进行过了,用不着再摆出大场面来迎接自己——否则真的是受之有愧。出乎蔡锷意外的是,秦时竹不仅当天就见到了他,而且随同而来的还有葛洪义和陆尚荣。

    在此之前,梁启超一直和蔡锷在一起,但秦时竹等.人到来之后,梁启超却又借故告辞了,这中间种种的不同寻常,让心思缜密的蔡锷心中满腹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总统素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

    事实上,梁启超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秦时竹已.经事前交代了,有重要话和蔡锷讲,而且过几天,等欢迎蔡锷的热度过去之后,就要发布免去蔡锷本兼各职的命令,这中间的林林总总,梁启超相信秦时竹肯定已经安顿好了,有些话,自己在场或许秦时竹不方便说,那么,何必给自己添这么多麻烦呢?所以,虽然他接到了自己学生邀请他前去会面的消息,但他在第一时间报告给了秦时竹。

    秦时竹沉吟片.刻后道:“卓如,你先去,不必多说,我和陆总长他们随后赶来。”

    “总统……”

    “你放心吧,不会害你的好学生的。”

    有了秦时竹的保证,梁启超才会有如此姿态,否则——秦时竹还没吩咐,他先把底牌给蔡锷透了,这算是什么事呢?戊戌以后,书生意气的梁启超已经明白了太多的事理,知道政治光凭理想主义是不行的。秦时竹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大大迥异于原来的风格,自己再不明事理,这10多年的饭可算是白吃了。

    “松坡,久闻大名,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是客套,但句句都是真心话。秦时竹眼中的蔡锷,足见锐气和英豪。就是聊天,坐在椅子上也是腰板挺直。

    “哎呀,卑职惶恐,居然没有……”

    “好了好了。”陆尚荣大笑,“我说松坡,你怎么也是繁文缛节地一套,咱们军人,就要痛痛快快地,我等你来北京,可是日夜望穿秋水啊!”

    “陆总长大名,如雷贯耳,我也是恨不得早日来京。”蔡锷一时摸不透众人的来意,因此话语间还是嘻嘻哈哈的成分居多。

    众人寒暄了半天,方才落下,蔡锷坚持让秦时竹坐了主位,陆尚荣和葛洪义分居两边,自己则在下首边坐下。随即又指着头顶的电扇:“京师风物、北疆当年,某从一个电扇就看出来了。”

    “没想到,松坡还能算卦呢!”葛洪义打趣道,“不知道有没有给自己算上一挂,此行京城,是升官呢,还是发财?”

    “哎呀,升官发财都沾不了边哇……”蔡锷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始终有些忐忑,从天津到北京的一路上他已经旁敲侧击地问过蒋方震一堆问题,结果对方口风非常紧,一点思路都没有套出来,他原本到了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找自己的恩师梁启超探明秦时竹等人对自己的确切态度和后续动作,但刚才还没说上几句话,秦时竹等人都来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松坡猜的不错,果然是升官发财都沾不了边。”秦时竹口里说着,却不像是开玩笑的口吻,蔡锷用余光留意到,葛洪义已经在用眼神和手势安排手下,只见周围闲杂人等迅速退了下去,秦时竹的卫队在自己的下榻地形成了严密的警戒圈,而且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难道?蔡锷心里划过好几个念头,转念一想,自己又将自己的想法给否决了。笑话,这是何等重地,就是要使出手段,也用不着秦、陆、葛大佬一起前来。面对情况明显有些惊慌失措的副官被蔡锷头一个呵止住了:“刚才老师走得匆忙,我从云南带来了一些特长,你替我赶紧送到府上去,并告诉老师,我过几天后登门拜访。”

    副官有些犹豫,但蔡锷的眼神和语气都是坚决且不容置疑的,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副官终究还是明白人,所以还是迅速地退了出来。

    “有几件事情要和松坡沟通,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事关国家根本,是故不得不慎重起见而采取这样的行为。”

    “应该的,应该的。”

    陆尚荣打趣道:“我们总统是不按常理行事惯了,松坡不要太过见外。”

    “非常人做非常事,所以锷只是云南一隅,而总统掩有天下。”蔡锷大笑。

    秦时竹亦是大笑:“将军经年有方,连奉承的水平都见一筹,已经把蒋百里比下去了……”

    “我这个老同学处处压我一头,能有一样胜过他的,我已经很满足了。”蔡锷爽朗地大笑,看来,总统是个平易近人的人物,本事不必说,待人接物也没有那种虚伪,难怪梁启超评价如此之高。

    只见陆尚荣轻轻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递给蔡锷道:“松坡,你的任务可不轻啊!”

    蔡锷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逐鹿计划”四个字,旁边还用火漆封口,表明了绝密模样。

    蔡锷轻轻拆开,眼神只微微扫了两眼,已经神色大变,虽然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明显可以听到言语中的兴奋——这是发自内心的欢呼,绝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这事……当真?”

    “松坡,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看,我们三人,难道特意来消遣你不成?”葛洪义大笑,“待会晚宴,你先要罚酒三杯。”

    “是是是!卑职激动莫名,言辞无状,还请各位长官包涵。”蔡锷到了此时,已经完全兴奋起来,“哎呀,我在西南,哪里知道总统如此手笔,一时间,竟想得痴了……”

    这是自然。金戈铁马,效命疆场,本来就是军人的职责所在,更何况,这种战争,是为了挽回国权,收复故土,那更是每个爱**人的渴求。蔡锷想到的,先不是计划能否成功,单就秦时竹安排这么一个行动方略,已经说明了中央的决心。

    非常人做非常事!

    放眼这几十年来,有这样魄力的领袖,真真是一个也没有。蔡锷虽然自己雄心万丈,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保境安民身上,像这等大手笔,压根还没敢去想。就是云南片马与英国人的纠纷,他都着实伤了一番脑筋。现在逐鹿计划出笼,不说细节,只说那个宏伟目标,就让蔡锷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像是要燃烧起来。

    大丈夫当如是!不能凯旋归来,就当以马革裹尸还葬!

    陆尚荣给蔡锷的那个文件,自然只是远景目标和战略任务,具体如何着手,当然是不会写上只言片语的,也不用写得这么详细——蔡锷是预定中独当一面的人物,用不着太多的具体。

    “怎么样,这一趟京城之行称心否?”葛洪义打趣道,“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该对我们表表心意!”

    蔡锷虽然崛起于英锐,但对于旧式官场,哪里会不知道分毫。只是,他心里感叹道,这种气氛,当真比前清虚伪万分的官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大清,该亡!袁世凯,该让位!单就这种作风,天下都在囊中。不过,眼前葛洪义如此说,蔡锷立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拿礼单——刚才副官已经让自己打发去了梁启超府上,其他随行人员根本就进不了自己的院子,“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是薄礼,哪里是真薄了?几十万大洋,一堆的云南特产,还包括珍珠玛瑙、象牙玉器等一堆贵重物品,分明就是厚礼。

    陆尚荣大笑,心想,松坡真是个可爱之人。

    不消说,蔡锷心中也满是嘀咕,这大总统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太多了吧。瞧着当然不是恶意,可哪有公然这么说的,心里头也是想笑。不过,总归还是如梁启超所说的——我这个学生,不喜欢虚伪作态!他对秦时竹等人的态度,倒不见得会因为这个改观。

    但秦时竹摇摇头,看也不看,随手就把礼单推了回去,“没想到松坡也学了这一条,不过,我要的不是这个哩。”

    “这……”蔡锷脸皮一阵发窘,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难道总统有特殊爱好,自己不曾打探清楚?可来之前,他已经多方打听了,没听说秦时竹有啥特殊爱好,这才备下了这份礼物——何况,京城重地,要送的人很多呢,哪里有多少个性可以一一发挥。

    葛洪义大笑着打了圆场,随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松坡,这是总统想要的礼物。”

    蔡锷本来一阵愕然,还有总统公然索贿的?可一看纸条,顿时明白了,连连拱手,“我明白了,蔡锷糊涂,糊涂!”!~!

第006章 整肃西南(5)

    秦时竹等人和蔡锷之间的会谈,当真也是中华民国政治史当中的一个轶闻。虽然当事人都没有对期间的事情做出过多的解释,便连蔡锷本人或者陆尚荣等人也没有在回忆录当中说出更多话语,但事情的发展确实急转直下。

    待得欢迎蔡锷晚宴举行、进行西南军区司令长官正式述职之后,秦时竹颁布大总统令,以蔡锷“劳苦功高、功勋卓著”为由,授予蔡锷“勋三位”,意思对蔡锷担当边疆的认可。

    但是情势急转直下,没过几天,蔡锷便因身体不适住进了人民医院,随后又递交了辞呈,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去本兼各职,坚决要求卸任。随后几天,又传出蔡锷喉咙中患有肿瘤,需要接受手术的消息。主刀的医生,据说还是外国人。

    一连串消息,让人眼花缭乱。蔡锷在天津港口的检阅,是外界所熟悉的,那时仪态神武亦为人所关注,怎么就几天功夫,居然病得不能视事,连各种官职都要辞去呢?这当中,又有数个版本在外面流传:有的说,蔡锷本来没病,但中央为了解决西南,强行把蔡锷送进医院,好进行其他计划,所以蔡锷才不得不称病辞职;有的说,蔡锷来京之前身体很好,就是在天津之时也好得很,但在国宾馆住下之后,秦时竹等人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蔡锷的饮食中下毒,蔡锷这才有病;还有的说,蔡锷有病是真,但这病本来不重,主要是中央要解决西南问题,这才公布蔡锷有病的消息,蔡锷既然受到各方面压力,便只能顺水推舟,说自己有病要辞职……

    林林种种的消息,结合起来,当真是活拖拖的一番话剧。在这一点上,确实不容小觑北京人民,特别是某些人士的政治想象力,在成为国都数百年后,到处都浸淫着阴谋传说,乃至于真相反而无人提起,以讹传讹的事情倒是层出不穷。

    这些消息,正统的报纸自然.不会登载,但难免有些小报会出于招揽读者的心思而刊登之,反正只要加个“市井传闻,未经证实,不代表本报立场”的由头便能减轻罪过,更何况,《新闻法》虽然有管制作用,但如果内务部真的大张旗鼓去查处,反而是给这些小报做了免费推广,穿越出身的葛洪义可没那么容易上当,自然是置之不理。

    蔡锷当真也是苦笑不得,因为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几乎已经说不清楚了。

    秦时竹所需要的礼物,便是和.平解决西南问题,而要想和平解决,钥匙只能在蔡锷身上。蔡锷北上述职,这道锁已经开了一半,而蔡锷辞去本兼各职,完全放弃对云南的遥控指挥,则是解决问题的全部。对陆荣廷和唐继尧两人而言,秦时竹是不指望他们能幡然醒悟,从实力政治中走出来的,要想解决问题,只能摆出更大的实力,于是,蔡锷便成为其间的焦点。

    按照四人商议的结果,蔡锷是要在逐鹿计划中独.当一面的,自然不可能分心兼顾云南的事情。蔡锷也明确地表示,将云南托付给朱德,并进而进行军民分治,是自己乐见其成的。由此,众人便议定蔡锷以身体有病为由宣布辞职。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曲折,秦时竹等人是不会告.诉蔡锷的——按照历史进程,蔡锷将于1916因为喉癌逝世。必须对这个进程进行扭转,否则蔡锷的历史只能戛然而止,如果直接告诉蔡锷,后者绝对不会相信,甚至还会怀疑秦时竹等人的用意。是故,这一节是绝对不能加以提示的,但好就好在,安排了因病辞职的由头。

    为了对付无孔不入的记者,也为了对其他关心.政治的外国观察家有个交代,蔡锷住进了医院,而且接受了细致的检查。特别是,主持的还是一个洋大夫。蔡锷原本是抱着走过场的心思去的,哪里晓得,果真查出了毛病。他一开始还不愿意相信,认为是欺人之谈,但更换了好几个著名的医生检查,都是类似的结论,这一点他便不能表示怀疑了。

    更何况,秦时竹.等人已经早就将下一步行动都合盘托出,用不着带着阴谋论或者怀疑论的眼光去认定到底是否做了手脚——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而是随后前来看望的某些人士,才让蔡锷知道了中间的林林总总,知道了政治的波澜诡谲。国民党方面,明显表达了蔡锷患病一节的怀疑,甚至有意无意地往中央解决西南的角度来揣测。若是以往,蔡锷对这种信息全然不会毫无想法的轻轻放过,但他现在这副模样,有着只能是厌恶与反感。

    国家为什么总是搞不好,就在于有这样的人在。大总统说得对极了——有不少人,决定立场和观点出发的,不是事情的原本,而是他们的利益,特别是她们这个小团体或者个人的私利。蔡锷对这一点深感同意。所以,民主固然是个好东西,但民主很多时候,也往往会成为某些人谋求私利的幌子,特别是争论较多、是非复杂的当口。

    蔡锷深以为然,在他这个位置上,他已经鲜明感受到了这一点。唐继尧、陆荣廷在辖区内搞得那一套,表面上说是反抗中央对地方的压制,其实是为了将他们自己的威权压制本省区之上。一方面说中央歧视他们的部队,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按照国防军的样子进行后勤独立改造,不愿意接受人员流动和调遣——这样的事实除了用私心来解释,找不到更好、更恰当的理由。

    而国民党明显表现出来的拉拢,也让蔡锷心生警惕——他原本以为,秦时竹固然是一片为国为民的心思,但在具体执政上,如果能够更有民主精神或许会有所缓和。但现在看来,秦时竹才采取的行为和举动都是正当的,在国民党已经衰落如此的前提下,依旧还没有放弃争权夺利的野心,依旧还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他只能说,私心已经遮住了人心普遍性的理性。

    这样一来,他更能理解秦时竹平时的执政风格,至于秦时竹轻轻点明的——“逐鹿”行动除了极少数人,连大多数内阁成员都不清楚的那段话,他有了更胜一筹的认识,端的是老成谋国,袁世凯败在他手里,当真是不冤枉。

    现在,蔡锷已经将自己的命运和逐鹿行动完全联系起来了,医院人多眼杂,自然不可能翻阅有关行动的具体文件,但国防军那些公开化的制度和数据,却是可以大力学习的。特别是,后勤独立体制下的兵站作用和部队训练操典,更对蔡锷的胃口。至于有关国策建设的宏伟目标,在内阁做出决议,即将付诸国会表决的议案,蔡锷也是认真进行了拜读。

    人家这才是强军、强国,他心中忽然升腾起这样一个念头。这4、5年来,自己自以为在云南干得不错,军政财民一把抓,真要是比较起来,着实差得太远了。他素来是不服输的人物,被这种差距感焦灼得难以安睡,经常是被值班医生和护士警告数次才悻悻然入睡。

    好在是条件最理想的单人病房,这点内幕还传不到外面,否则真是让人笑话了。

    这样的日子接连过了4天,到了第五天,确切地说,是第五天晚上,蔡锷的病房忽然来了一个人。说是按照院方的吩咐,特意调遣下来对蔡将军进行特护服务的。

    蔡锷原本还想不要,但这个护士一来是院方的特意安排,二来是这几天中自己的副官东奔西颠,被累得够呛,其他随行人员也大都不能胜任看护的工作。

    而且,蔡锷原本还和蒋方震说起过,自己的副官是个好苗子,希望自己住院期间能够将他安排进国防大学学习一段时间,不想让他吧时间都耗费在这上面。所以,权衡之下,还是接受了院方的安排。

    如果换成阴谋论者,这大体又会是葛洪义安排的密探,负责盯梢蔡锷的一举一动。

    蔡锷有时候就会笑出声来,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眼光和立场看来就会有截然不同的意义——智子疑邻这个故事上所要表达的意思,不就是目前这种情况的写照么?

    不过,蔡锷不知道的是,这个人还真是葛洪义安排的,而授意却来自最高领袖。国安局先是把人找到,经过一番劝说,不动声色安排进了医院,学习特护知识,留待将来有用。这是个聪明的女子,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而她接到的指令,便是无微不至地照顾蔡锷,至于盯梢或者打听情报云云,完全用不着。

    那么,既然不在意情报或者监视,为什么要这么煞费苦心地安排另外人呢?直接找个贴心护士不就好了么?

    无他,只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小凤仙!!~!

第007章 整肃西南(6)

    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西南重地,逐次就陷入了莫可名状的躁动。

    贵阳、都督府官邸,唐继尧在烦躁地来回走动,无他,只因为目前的西南,仿佛是一池塘深水,突然被砸进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让人无不心惊。

    虽然唐继尧做梦都想取蔡锷而代之,但蔡锷北上京师,却无论如何都不是好的机会。唐继尧从立场出发,认定秦时竹要求蔡锷进京述职是假,要解决西南问题才是关键。让人无比懊恼的是,蔡锷一点都听不进去自己的意见,居然真的去了北京。

    既然拦不住去意已决的蔡锷,唐继尧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够利用自己滇军二号人物的地位,加强对云南的控制和影响,甚至于一旦蔡锷有变,他能够直接接管云南。无论是真实想法还是托词,唐继尧认为这个举动的目的就在于黔、滇两省连成一线,能够对抗中央的压力。至于他个人的诉求,可以暂且不提——一旦蔡锷生变,而两省又在中央的压力之下幸存下来,还怕自己的地位不巩固么?

    可不知道蔡锷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居然没有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更让人气恼的是,蔡锷走时,没有按照原来唐继尧的设想,给自己留一杯羹,反而明确指出,云南护军使由朱德暂时护理,断绝了唐继尧入滇的渠道。

    这如何不让唐继尧又气又急?

    现在,各方面情况已经分外.明朗了,蔡锷在北京已经被看管起来,什么患病住院,什么因病辞职,在唐继尧看来,根本就是一派胡言,那分明就是秦时竹动手的信号。只是动手居然这么快,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门口匆匆走进一人,看得出也是.心慌意乱,连起码的礼节都已经顾不上了,唐继尧虽然有点不满,但还不至于发作,因为来人正是他倚为心腹、现任都督府秘书长的刘光照,人称刘二先生。

    刘二先生虽然其貌不扬,但说.起来,着实有两把刷子,在唐继尧当时领军入黔后出了好几个点子,不但帮助唐继尧收获贵州都督和全省军政大权,而且还在滇军内部与蔡锷分庭抗礼的当口出了不少点子,唐继尧有今日的地位,不得不归功于刘二先生立下的大功。因此,刘光照方才如此举动,唐继尧是不会介意的。按照他原本的念头,一旦实现军民分治,他就要把刘光照推到前台去担任省长。只可惜刘光照虽然能力过人,资历却还欠缺一点,所以一直只能在自己的夹袋里呆着。

    “刘先生,如何?”

    “情况非常糟糕。”正是酷暑天气,贵州也是分外炎热,.虽然已是晚上时节,刘光照还是热得满头大汗,脑门上都是晶亮亮的水珠。

    “别急,你慢慢说。”到了这个关口,唐继尧反而静下心.来,横竖豁出去了——人家还没动手呢,自己便乱了阵脚,如何能成大事?

    “刚刚接到电报,张孝准发来电报,说他即将启程.赴昆明,宣布军区人事变动以及其他事务,要求都督一道前去。”

    唐继尧倒吸一口冷气:“人事变动?”

    “原话说如此,我看,说不定另有用意。”

    “你怎么看?”唐继.尧在原地兜了两个圈子,依然理不出头绪来,只好问自己的“智囊”。

    “我认为有3层意思。”

    “你说,你说。”唐继尧心道,不愧是智囊,见微知著,这么快就想通了期间的关节。

    “第一层意思,安抚云南文武官员,避免蔡松坡走后反弹。现在,消息已经明确,蔡松坡因病辞去了本兼各职,并且留在京城治病。”

    “什么治病,分明就是软禁。”唐继尧恶狠狠地说,“松坡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去北京,结果就上了秦时竹的当,搞得现在有家都不能回。述职述职,我看弄不好把自己的性命都给述没了。”

    “都督苦口婆心,他自己听不进去,我们有什么办法?“

    “哼,他自己要钻圈套是他自己的事情,现在吧我们弄在里面,当真是无趣极了。”唐继尧骂道,“秦时竹还真敢做,松坡才多少年纪?35而已,这么一点年纪,又是军人出身,身体好得和牛一样,别说水土不服,前两天松坡还在天津神气活现地检阅了国防军,现在就病得不行了?居然糊弄这样一个理由,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傻子?”

    刘光照不听唐继尧发泄式的骂声,接着说道:“这个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目前只能是尽力而为罢了。”

    “嗯,你继续说。”

    “第二层意思,很可能对朱德施加压力,要么逼迫云南方面听北京的,要么就威胁换掉朱德的位置,或者,干脆利用人心浮动,造成更混乱的局面,他们好浑水摸鱼。”

    “这里怎么说?”

    “有4个原因。第一点,蔡锷通过电报,把云南的全部权力移交给了朱德,可是,这封电报到底是不是蔡松坡真实的意思还很难说,难保不是在压力之下的被迫之举——都督可别忘了,朱德原先在北疆呆过,和秦时竹等人打过交道,情况都摆在里面呢;第二点,就算是松坡真心诚意地把权力移交给朱德,朱德能否服众还是个问题,都督可别忘了,前次提朱德为旅长,滇军中就有不同意见。”

    “朱德这小子,窜起太快,也不知道松坡看上了他哪点,居然如此鬼迷心窍。”

    “第三点,我听说松坡这次赴京,事先征求了部下的意见,其他人都表示反对,唯独朱德赞同,而且还明确表态支持松坡前去,现在情况如此,傻子都能明白中央在这个上面的反复无常,张孝准要是不给朱德压阵,恐怕他都不能在云南安生——滇军那些老兄弟能这么轻易地放过朱德?”

    “这个我信。”唐继尧点点头,“确实如此,有好几个都是性子烈的……”

    “第四点,也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一点,我也在犹豫。”

    “无妨,但直说罢了。”

    “会不会朱德也是北京摆出的一个棋子,表面上是让朱德统率,其实……”

    “这个,很有可能。”唐继尧想了想,“我认为就是这样。”

    “不,我不是说这个。”刘光照见唐继尧没有明白自己说的整体含义,只能苦笑一声——这个唐继尧,说起来也是政坛风云人物,但在判断形势、查明厉害,甚至在阴谋诡计上就差得远了,别人看3步、5步,他连看2步都有困难。

    “我说的意思是,这第四点,会不会是张孝准利用目前朱德刚刚上台,云南情绪还很不稳定的当口,突然下手,直接控制。”

    唐继尧像是被打了一针似地跳了起来:“他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秦时竹都能将松坡看押起来,他张孝准就能将云南搅个天翻地覆。都督,您不要忘了,四川两虎是怎么样被张孝准拿下的?”

    被刘光照这么一提醒,唐继尧打了个激灵,想起了辛亥以后,尹昌衡和熊克武在四川争执不下,竞相引入外来势力为自己助阵,结果接到帮扶请示而入川的张孝准不但没有帮其中任何一个,反而借了机会将两人全部拿下,平定了四川。事情过去才几年的功夫,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由得也犹豫起来。

    难道张孝准进云南,也会是这样一出?

    “张孝准带兵的消息明确了否?”

    “这个不得而知,更何况,如果带兵,也是顺理成章——只要他不把全师的人马都拉过来。”

    “这是不可能的。”唐继尧忽地想到,“倘若以麻痹为用意,带个一个团过来,说不定也能成事。”

    这就对了——这么想还差不多。刘光照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唐继尧还没有无能到这个地步,总算是希望还很大。

    “那么,究竟该如何应对呢?”唐继尧开始发愁起来,刘光照倒是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关键的关键,没有一个可能性可以确定下来——他也不想在里面抓瞎,要知道,判断错误情况,不但不能成事,说不定都有杀身之祸。他唐继尧干了些什么,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刘先生,按照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敢问都督,目前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最坏的打算?”唐继尧心里一惊,“至少得让贵州维持原样吧?能撑一天是一天……”

    他这么说,刘光照就不住地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让我下野做寓公去?”唐继尧有些生气,重重地拍着桌子吼道,“要做寓公,我早就可以了,何必撑到现在。你们也不用看我的笑话,我过不去这道坎,你们也别想好过。“

    唐继尧失态了,他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得不对,刘光照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己一直倚重的智囊啊,还能这点都看不出来——这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嘛!

    他想道歉,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讪讪笑了一声,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了。

    好在,刘光照也不会计较这个态度——唐继尧也是真急了,否则哪里会如此失态。

    他缓缓开口道:“我想来想去,有几个办法,但是,不敢说完全有把握,还得您自个斟酌。”

    “有办法就好,先说来听听。”

    “第一条是急策,联合朱德、广西陆荣廷,摆出架势,叫板秦时竹,公开说松坡的事情,说不定还可以在政治上做点文章。”

    “这个策略恐怕不行……”唐继尧面lou难色,“陆荣廷那老家伙能不能听我的我着实没有把握,再者说,就算是我们三个联合起来,力量也不足以和中央抗衡。”

    “我不是让你和中央抗衡,只是让你摆出架势,让秦时竹认识到,强行解决的代价很大,让他知道进退,不要乱来。”

    唐继尧苦笑连连:“这个恐怕是做不到的,秦时竹怎么会知难而退呢?老头子如此结棍,都让秦时竹打了没有脾气,你信不信,只要我扯旗,明天他就会派部队追杀过来,他才不会管难不难?对他来说,要紧的是解决问题,舆论民心,还不是要方要圆的东西?”

    “第二条是缓策,就让张孝准去云南,您不要去,看他能在云南xian起多大的风浪。如果朱德站得住脚,那就先拉拢着对付眼前再说,如果朱德站立不住,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只要我们拥有实力,就可以在恰当的时候把牌都打出去。”

    “我觉得也不行。这条太慢了。”唐继尧考虑了半天之后,同样给予了拒绝,“你想,松坡现在人在京城,已经拖离对云南的掌控,现在云南堪称是群龙无首。无论朱德能不能立足,都会有不稳定的情况——如果让张孝准平定或者让张孝准控制住其中的关键点,咱们再下手就晚了。”

    “第三条是不疾不徐的策略。”前面两天建议被否决以后,刘二先生并没有气馁,反而继续出谋划策道,“张孝准不是拍来电报让您去云南么?那么咱们就去,不光人去,兵也要带够。到了那里,先观察朱德的态度。朱德如果可kao,我们可以和他联手,支持他拿下云南,前提是要尊戴您为滇军之首;朱德如果不可kao,您也要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吧滇军中下级军官都吸引过来,只要能把云南方面的兵力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事情就要容易办的多。当然,凡事都是有风险的,这条策略最大的问题就是您要云南一趟,而且……”

    不等刘光照把话说完,唐继尧已经手一伸拦住了对方下一句话:“不要紧,这个问题不大。北京我不敢去,难道云南我也不敢去?何况还带着兵?如果连张孝准拍来的这封让我去云南商议的电报我都不敢接,那着实变成了乌龟王八蛋。”

    “只是,大帅,不能意气用事啊!”

    “我当然不是意气用事。”唐继尧满不在乎地说道,“等我启程去云南之后,军政大权都委托给你处理。”

    “我?”刘光照lou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卑职恐怕难当其任!”

    “让你做你就做,哪里来那么多七七八八?”唐继尧有些不满意刘光照的态度,“你也是我手下的老人了,难道能一辈子跟着我?办这点事情,就是给你一个机会,整得好了,你还可以再上个台阶。”

    “如果不好呢?”刘光照听说要对自己委以重任,顿时有些惶恐。

    “不好又能怎么样?你是我的人,就算不好,最多就是不做罢了,难道他们还敢拿你如何?”唐继尧笑了,“只是这样一来,那就出不了头了——所以,与公与私,你都要把事情办好。”

    “多谢大帅栽培。”

    “好了,这是后话,咱们先说最重要的。我去了云南之后,又该如何?”

    “有几条特别重要,您一定得注意。”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唐继尧对刘光照的能力深信不疑,笑道,“我说嘛,刘先生还是有本事的,肯定想好了破解之法。

    “第一,拉拢云南方面其他两个旅长。蔡锷之下,一共有3个旅长,朱德是其中一个罢了。无论资历还是年纪,朱德都不如他们,甚至于各方面的人脉也不如他们。现在朱德要窜起来主政云南,他们反而要听从朱德的吩咐,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要想成事,这2个人是至关重要的——必须把人给拉过来,要知道,他们手下还有2个旅呢。“

    “言之有理。“唐继尧点点头道,“朱德这个人不好打交道,其余两个都是滇军的老将,和我也算是合得来。实在不行,我把他们一起搜罗到我帐下,咱们给云南来个釜底抽薪。”

    见唐继尧到现在还如此醉心于实力政治,醉心于夺取他人的兵力,刘光照心中只是一股股无奈——如此短视和利令智昏,如何成事?不过,看在唐继尧刚才对自己一片栽培的心意上,这些话就不说了,只劝解道:“大帅,欲速则不达,现在咱们的关键要害是先把松坡走后这个关口渡过,其他问题,留待回来以后另行商议就可以了。我只说一句话,只要大帅能切实掌握西南各省的局势,这点滇军兵力,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

    “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分明在说自己笨嘛,可别人想笑,也得顾虑唐继尧的态度。

    “第二,对西南政界施加影响和压力。大帅,您是从滇军中分化出去的,但至今还是藕断丝连,这点香火之情,肯定好过张孝准这个外来户,只要大帅能够切实遵守期间的条条道道,这个问题就很容易解决了。”

    “有理,有理,你再说说,该如何具体操作?”

    “还是那句话,恩威并举。”刘光照的套路是一套连着一套,“按照北京的思路,一旦情况稳定下来,文官层面也是要大力改造的,原先的那点东西,肯定就排不上用场了。一来一去,除了基础,上头的利益大受影响,文官也要生活做人,难道就不能有别样心思?

    说到这里,唐继尧开始兴奋起来:“嗯,这个好,这个我比松坡有本钱。他原来都将手下看得死死地,一点不能动,等我到了云南,我的手只要稍微松松,他们就能拿到足够的钱——我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

    “对的,大帅心胸宽广,非他人所能及。“

    “这个怎么说呢?自己拿了好处,也不能忘了手下。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千里做官,如果只是为了那点西北风,谁高兴来。所以我一直就说松坡傻——秦时竹让你把烟土停了,你就真停了?如若不然,现在云南该是怎么样的情况。恐怕早就富得流油了吧。“

    这一点不能不说唐继尧看得挺准,他驾驭部下的能力,在政治上着实乏善可陈,但在人心的把握上,他还是比较有针对性的,一下子就能抓住问题的关键和核心。

    “当然,光有上层还不行,还得抓下层。“

    “下层,怎么抓?“

    “这里的下层,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普通的老百姓,一个是大头兵,尤其后者最为重要。“

    “咦,不是刚才让我抓军官了么?怎么还要抓大头兵?

    “大帅有所不知,现在人民党那些套路各地风行很久,难保大头兵们受了这些蛊惑变成不安定因素。要拉拢大头兵,除了赏罚分明之外,能不能给他们甜头,便是最重要的——他们不也就只有这些个要求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等我掌权之后,我先每人加发军饷,至少发几个月的,然后放假的放假,探亲的探亲……总之一句话,凡是在这点上能够想出来的招数都用掉了。

    “第三个对象,是新闻媒体和记者。“

    说起这个,唐继尧有些头疼,但又不能发作。与媒体打交道,他上次就吃过苦头,要不是有人替他挡了子弹,他恐怕就要下不了台。什么时候,媒体又这么重要了?他心里便不太高兴,脸也逐渐拉长了。

    眼看唐继尧有些不太情愿,刘光照知道他还在犹豫,连忙开导道:“大帅,非常时节,如果全部都是反对的声音,您即便上台了,也不会安生,更不会迅速稳定下来。现在花点小钱,让平时对您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家伙闭嘴,或者干脆改口颂扬您的功能,我看非常必要。中央也抓不住把柄——难道他们还能将地方声誉卓著的大员抓去处分不成?可若是下面总有不听话的声音传出,外面谣言四起,对您就不太有利了,说不定秦时竹就会抓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文章。撒点小钱而已,有这么好的效果,岂不是很好?”

    这么一说,唐继尧也不好再为难,勉强接受了这些意见,并且概括道:“第一个太急,第三个太缓,干脆中间挑了一个,不疾不徐、不慌不忙,正好把事情全都办了。

    “那么,就得准备去云南。”刘光照仿佛早就知道唐继尧会选择这个方案一般,很自然而然地说了下去。!~!

第008章 整肃西南(7)

    这边唐继尧在准备入滇的准备,那边朱德等人也是气氛紧张。

    确实如刘二先生所说的,除了朱德,当时没有人支持蔡锷去京城述职,一干心腹甚至还苦口婆心地劝解,蔡锷不听,执意北上,还将一干手下狠狠训了一通。

    但是,这里面的意思却没有刘光照想象得那么简单。现在云南的文武官僚,确实有不少人埋怨朱德的,说他不该说动蔡锷北上,但情况并不完全一样。有些人确实是担心蔡锷的安全,不想让其亲历险地;有些人则是不愿意看到朱德在蔡锷走后主政,借机诋毁而已;更有些人,正如刘光照分析的那样,是典型的墙头草,蔡锷在时听蔡锷的,蔡锷扶持朱德便准备听朱德的,现在朱德局面艰险,又准备附和别人的——丝毫没有自己的立场。

    在这个当口,张孝准入滇,便显得格外意味深长了。要知道,蔡锷辞职的通告和任命张孝准为西南军区司令长官的命令已经下达了,如果要宣布人事任命,直接用一纸电令就可以了,何必还这么麻烦?唯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个事实——那就是,张孝准注意到了朱德的境地,需要通过入滇宣布这种方式来巩固朱德的地位,维护朱德的威信,进而实现云南的稳定。

    当真是暗流涌动,风云大变。

    对蔡锷抵京以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朱德也是没有做好准备,或者说,他的准备还不够充分。

    按照朱德原来的设想,蔡锷.抵京,无非是和中央交换意见,实现西南政局的平稳过渡。按照他的估计,蔡锷本人还是要回云南的,但是不会这么快回来,在这个空挡时间内,自己接手云南护军使的任命,替蔡锷看守住局面便是最大的任务。而且,朱德还有一条国防军的内线,他也接到有关中央无意拿蔡锷开刀的保证。

    这个保证,或许对别人而言只是.一个幌子,但对在北疆呆过一段时间,对秦时竹、陆尚荣等人有着了解的朱德而言,绝对不是一张空头支票,他有足够的信心。也因为这个出发点,当时他力劝蔡锷下定决心,为解决西南问题打开局面。

    但是,蔡锷抵京之后的一连串.消息,却让朱德陷入了困惑。先是蔡锷称病住院,然后是中央宣布接受蔡锷的辞呈,免去一切本兼各职——甚至,连一般性的虚头衔都没有安上。这太不寻常了,朱德接到消息的当天就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局面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以前的判断和思路,到底是不是正确。

    这样一来,本来就对蔡锷挑选朱德主政云南的人.开始群起发难,若不是当局如此,恐怕有人当场就要拍桌子动手了。朱德在云南的局面,果然是棘手万分,不要说他没有想到,连做好这种应对的思想准备都没有。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蔡锷的副官被送进了国防大学特训班,蔡锷在病房里有人加以特护,在一开始大群人马探望之后,现在以“病人需要静养”的借口挡住了各方的会面请求,听说,还传出来即将开刀的消息。

    他自己焦急万分。现在任何解释都是无济于事的,.不要说一般人信不过他,便是几个老成持重的元老,也对朱德抱有极为恶劣的态度,无非是顾虑滇军内部的团结,无法公开撕破脸罢了。也有人劝他,立即宣布辞职甚至直接出国,撇清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关系,经过再三考虑,也为朱德所拒绝了。

    拒绝虽然简单,但却需要勇气。朱德现在面临的.局面,不仅是棘手,简直就是困难重重。蔡锷在时,对朱德的提携和扶持都是最为得力的,当然不可避免遭到他人的妒忌,现在蔡锷在京城动向不明,甚至连行动自由都丧失了,朱德更成了众矢之的。辞职下野,固然可以一走了之,可蔡锷当初离去之时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也就成了泡影。朱德仍然能够准确地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

    “云南的局面,目.前在我一身,我走了之后,难免有人会闹事,会上蹿下跳,你不可不防。”

    “卑职明白。”

    “目前的局面,我不说你也清楚,滇军明面上是一个整体,但在实际上已经出现了四分五裂的苗头,贵州先不去说他,便是云南,都有人埋怨我的一贯做法。他们吧自己的兵,当做是他们升官发财的武器了,我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已经惹得他们不快。”蔡锷说这个话的时候,神色是异常无奈的,“很多人早就忘记了革命那时的理想与抱负,不知道带兵为了谁,不知道当官为了什么,再这样下去,不等中央下手,我都要清理门户了。可是,你要知道,这个决心很难下啊……”

    “您不必担心,凡事总有不如意之处。”

    “不是我要求苛刻,我只是觉得,个人要穿得好点、住得好点,让老婆孩子过得好点,我都赞同。中央拟定的军衔和军饷,足够保证体面的生活了。但目前的形势,他们哪里肯以这样为满足?权有了还想更大,钱有了还想更多,甚至姨太太都要再多娶几个……我一想起来,就觉得痛心。”蔡锷说这个话时是无比庄重自豪的,“别的不说,让他们带兵去野外拉练都叫苦连天,甚至还要先发开拔费……在北疆,有这样的骄兵悍将么?”

    朱德只能低头不语,北疆并不是事事如意,可在国防军这个层面,那当真都是卯足了干劲要大干一场,人家能吃苦,自己这边怎么就不能吃苦?更何况,滇军的训练强度比国防军低了不止一个层级。

    “还有人反对我停止鸦片种植,说影响云南的财政收入,影响部队的士气。胡扯——我看是影响了他们的腰包才是。”蔡锷说话急了,语速又快,喉咙经常发干、发疼。

    “所以,我才要把你提拔上来。别的不说,光是你上次主动请缨去平顶藏区的战乱,我就觉得你是有理想,有追求的汉子。我走之后,吧云南交给你我是放心的。我用人不是看资历,也不完全看能力,我首先要看品行——资历当然要紧,能力也是关键,可用心不正,再久的资历,再强的能力都是有害的。你的天分不是最高的,但是肯用功、刻苦,你的资历也不是最深的,但我为什么要提拔你,就因为你的心里,还装着国家和民族。你不要管其他人怎么想,不要管他们怎么做,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会给你撑腰的……”

    “我明天就要走了,云南的大局就交给你了。我提3个要求,第一,云南决不能乱,云南一乱,我们上对不起中央,下对不起老百姓;第二,捣乱分子、阴谋分子不能姑息,我在的时候,他们不敢乱说乱动,我走了之后,他们说不定就会蠢蠢欲动,你绝不可心慈手软;第三,你要有无比坚强的决心,这次把担子压给你,是对你的考验,你战胜了考验,将来就能再上一步,对你的前途大有裨益,你如果害怕了,动摇了,不要说前途,就是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是!卑职对您的教诲谨记在心,您放心北上吧。”

    带着这种期望与嘱咐,朱德怎么会当一个临阵拖逃的懦夫呢?

    可现在的云南,就是无比险恶的战场,不,比战场还险恶——起码,战场上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是一清二楚,现在这个时候,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却是不清楚的……说不定,在暗地里,有无数的弓箭对准了自己,只要自己一犹豫,一松懈,就会有无数的阴谋跳出来。

    我绝不会让这些阴谋得逞!

    再过几天,张孝准副司令长官就要从成都启程付云南了。这个时间,说快不快,说慢又不会太慢,按照张孝准的要求,他已经把电文转给了贵州的唐继尧。唐继尧能不能来,他没有确信,但是听张孝准的意思,是希望唐继尧也能一同前来的。

    咦,这里面又有什么因素掺杂在其中?

    墙上的挂钟已经敲响了12点的钟声,可朱德依然毫无睡意,他不停地在思考问题,目前的局面,该如何破解,该如何着手应付呢?

    “报告……”机要员走了过来。

    “什么事?”

    “北京发来的电报。”机要员有些紧张,“是大帅发来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朱德“腾”地站起,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我不是交代了么?司令的电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这样的……旅座。”朱德虽然现在护理护军使的职务,但没有正式任命,别人还是以旅长称呼,朱德也不想挂护军使这个头衔——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得发狂呢,为什么要招惹他们呢?还是以旅长称呼最好。

    “电文的文头一开始并不是大帅的常用点头,而且,电文很长……”机要员头也不敢抬,“等我知道那是大帅的电报后,您恰好不在,我寻思旅座有过交代,有大帅的电报,必须第一时间先和您汇报,所以我其他一声没吭,等全部译出来才报告。”

    “那倒是我错怪你了。”朱德拍拍机要员的肩膀,“那你先去休息好了。”

    “是!”机要员转身要走,忽然又转过身来,“刚才碰到了处座,他问我干什么去,我没回答。他又问我是不是给旅长送电报,我嗯了一下,就过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朱德心想,看来,关注电报的还不止自己一个呀!

    电文果然很长,整整4页纸,朱德立即仔细看下去,生怕遗漏一个通篇都是蔡锷惯有的口吻,不过和往日大异其趣的是,电文当中对抵京之后的经历详细说了一下,甚至不厌其烦描述了阅兵的印象,那架势仿佛拍电报不需要用钱似的。到了最后,蔡锷写道,最近静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感觉尚可,你们不要担忧,过段时间,还要去登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嘛!

    “好!”朱德不免要喝彩出来了!

    蔡锷临行之前和朱德曾经议定过秘密传递消息的内容,考虑到京城距离云南遥远,只能通过电波的方式,而京城的电报,毫无疑问都是在国安局的控制之下,无论是明语还是密码,都不可能通过审查。为了传递至关重要的情报,蔡锷决定,用某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言语来传递至关重要的消息,作为沟通蔡锷和云南之间的密语渠道。

    登长城就是其中的一句,那意味着:我很好,一切如意,你放手干吧!

    如果说要去游览颐和园,那就意味着:我还好,无任何危险,但不能随意走动;

    如果说要去紫禁城游览,那就意味着:情况危险

    现在蔡锷提到了要登长城,可见确实如自己估计的那样。所谓生病,所谓辞职,无非是中央解决西南问题的楔子罢了。

    朱德那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平定下来了。

    当然,这个密语系统,他人是不知情的,朱德略微思考了半天,便打定了主意——事态的发展,都还在正常的轨道之上。不管情况有多艰险,自己的任务就是要看好云南,决不能让云南陷入混乱。至于个别害群之马,那只能用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了。

    果然,第二天一开会,就有人劈头问道:“听说,大帅昨天发了电报?”

    “是,昨天深夜收到的。”朱德心想,看来,关注的人果然不少哇,这个消息,机要员就是被看到了一下,今天一开会就传得都知道了,自己面临的局面,恐怕比想象得还要困难一些。

    他也不含糊,抽出电报纸朗声道:“大帅昨天发了长电,各位可以先听一下。”

    副官便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众人听了,脸上各种神色都有,朱德留意了一下众人,虽然从众人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心底的起伏,恐怕不轻吧。

    “诸位,大帅既然发来电报,说明情况还是不错的。”朱德觉得没必要和众人过多纠缠,直接按照电报的内容说了下去,“电报上说,患病是喉部有病,而且是外国大夫检查的,一连4个都是如此说——可见,我们原先推测的怀疑并不存在,大帅确实得了病,我们原来不知道而已,这是其一。”

    “第二,大帅也说了,西南军区司令长官、云南护军使等本兼各职都是他鉴于目前的身体而辞去的,他也和秦大总统做了沟通,中央的意思也是明确的,等大帅身体康复,还要委以重任的,我们就不必妄加揣度……”

    “你怎么就知道,大帅这份电文就是真的呢?”一个声音冷笑着从座中之人传来,“电报从京城拍出,没错,可谁又能知道,这就是大帅的电报呢?退一步说和,即便就是大帅本人的电报,谁又能保证这是大帅的真实意思呢?是不是大帅受人胁迫,不得不写这封电报——不然,为什么大帅一连过了这么多天,才给我们拍电报?”

    不用去看人,光听这个声音,朱德就知道是谁了。他眉头微微一皱,心道,“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发言的是原来云南第一旅旅长何长林,何长林和朱德一样,也是讲武堂出身,不过级数却较朱德为高,在滇军中的资历也胜过朱德,更要紧的是,原来滇军之中,除了蔡锷、唐继尧,再往下排就该轮到何长林了,可何长林做梦也没有想到,朱德这个讲武堂的学弟居然会如此快速地崛起,更让他感到懊丧的是,同样是旅长,他还挂着第一旅的旅长,结果蔡锷走之后吧护理护军使明确地转给了朱德,还专门发了手谕,让其他人听从朱德的命令。这让他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这口气哽在胸中,早就想出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现在出了这事,他第一个跳出来发难,自然不足为奇。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无论文斗武斗,朱德都不是自己的对手。论兵力,他的第一旅人数最多,装备最好,朱德不过kao着前次去西藏才提拔了一个旅长,部队都是新招募的,哪里能和自己的老兵抗衡;论资历,他不仅是朱德的学长,而且还是当初和蔡锷等人一起起兵的元老;论人脉,他是云南土人,朱德不过是四川籍的而已,再者,何长林的妻舅还当着云南财政厅长,当下便有附和之人,朱德新晋之人,哪有什么渠道?

    “何旅长言之有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对目前的情况,要有一个清楚的判断。”这会发言的轮到了巡按使任可澄,任在云南政界,算是文官之手,一直以蔡锷的左膀右臂自诩,对于蔡锷离滇北上,他原本是不赞同的,认为会带来一系列问题,而对于朱德的窜起和大用,他更是极力反对,按照他的心思,蔡锷既然北行,那么应该由自己负责起来,朱德充其量一个护理护军使罢了,又不是护理都督,可偏偏蔡锷在手谕中写明了朱德代行全部职权,让他把一肚子无名火都发泄到了朱德头上。

    “两位的意见我认为很有道理,那么,到底这封是不是大帅的电报呢,我看可以请人来鉴别一下。”在朱德的喝令下,机要处长被带了进来。

    “李处长,这封电报是大帅的电文么?”

    其实,消息便是机要处长透lou出去的,机要处又枯燥又乏味,他早就厌倦了,无非岗位重要,再加上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所以才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呆着,昨天他也是随口一问,老实的机要员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消息却已经透lou出去了。

    他不敢看朱德的眼睛,因为判别电文是否蔡锷很简单,每个都督拍发电文都有自己专用电头,除非盗用电头,否则这个名义是盗用不了的。朱德当场让自己鉴别,并不在意电文的真假,其实是为了让自己当众出丑——谁让自己吧消息走漏出去了呢?

    按照朱德的吩咐,他检查了电文的电头——这当然不用怀疑,这本来就是蔡锷的电报。

    “那就好,以后没有根据,不要胡乱散播,你这个机要处长连这点都做不到,如何能保守机要?”

    “是,是,卑职知错了,知错了。”李处长丝毫不敢停顿,当场就从会场溜走了。

    “朱旅长,我认为这事没有这么简单。”站起来说话的男子,声音很响,身材魁梧,一看便是一个大汉。

    “罗兄有什么意见?”

    所谓罗兄者,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现任云南第二旅的罗光学,罗光学平素和何长林并不对路,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但更不愿意看着朱德的崛起,他道:“电文我也相信是大帅发的,但是,电文中的意思,是不是大帅真实的想法,我认为还不能及早下结论。”

    现在,三个旅长,一个民政长都已经表示了自己的意见,开会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很多人心里都在嘀咕,这到底是哪门子事情呢?明面上看,三个旅长有2个反对朱德,民政长貌似公允,似乎也不见得支持朱德的意见。

    可是,朱德又是大帅临行前挑选出来护理职务,授予一切全权的人物,这当中的意思,还真有点耐人寻味。

    看了现在这副光景,朱德心里已经大致有了谱,心道,这几个怀疑电文的真假只是表象,真正的意思却是反对自己。连何长林和罗光学这对平素互不买账的人都能联手起来反对自己,可见外面的舆论汹涌,到了何种程度。

    他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不便多说,因为,有关电报暗语的约定,完全是蔡锷和他个人之间的秘密,他绝不会将这种秘密透lou出去,第二点,就算是自己能够把电文的真假在会场上说个水落石出,也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人家不是在意这封电文,人家在意的是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诸位的意思,我大致都明白了。我只说三点,第一点,电文是真的,这已经是毫无疑问了,至于是不是大帅真实意思的流lou,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说是还是说非,都没有特别有力的证据;第二点,朱某自知才疏学浅,不能当主持云南的重任,一直都是推却之心,奈何大帅有令,让我权且代理,我不得已而为之;第三点,中央正式文件已经下达,命令我正式担任云南护军使,同时还可能要在云南推进军民分治,这一点是今天会议的重点。”

    “好哇,早不来迟不来,刚刚大帅去了京城,就推进什么军民分治,我看是存心不良。”对于朱德的正式任命,众人都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因为这本来就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连攻击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中央是有权利进行这个任命的,只是,人的思维还是很难接受这一点。

    “军民分治,是大帅一贯的主张,诸位如果不信,可以翻开大帅今年在阅兵式上的讲话,就知道大帅的明确态度了。中央推进军民分治,我们要支持,哪怕中央部推进,我们也要积极行动起来……

    “你不觉得,时机显得古怪了一些?”罗光学在这一点上不肯放过朱德,“军民分治是一个大的东西,哪里这么简单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

    在这一点上,民政长任可澄却不好站出来反对朱德,因为推进军民分治,是他素来说赞成的,多半心里也有这个期待,现在不管外面怎么变,终究还是军民分治是正道。他想来想去,觉得实现军民分治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围攻朱德的火力点又哑火了一个。

    “时机恰当与否,本身就是我们可以商榷的内容,中央也没有下令,从明天开始就实行军民分治嘛!”朱德先用这一条稳住文官系统,然后又道,“我今天收到了张长官的电报,谓他此次来滇,主要有3个任务:第一,是宣布人事任命,理顺指挥体系;第二,是颁发嘉奖令和升衔令,对我们滇军上下进行表彰;第三,是和诸位商议如何进行军队改组,目前各省已经按照国防军体制完成了改造,我们云南也概莫能外,云南是边疆省份,按照国防军的规划,是要编成2个师,1个旅,同时对指挥体系和装备进行调整,我们这些部队,都在调整之列……”

    局面终于有点扳回来了,刚才围攻朱德的情形被这些话无形中化解了,很多人都在低下头去思考在这轮变革中的定位。2师1旅,编制倒是较以前为多,说不定装备和待遇也有拖胎换骨的改观,可究竟名额如何分派,还着实是令人伤脑筋的问题。

    “报,贵州唐都督电报。”

    “念。”

    “张长官电文已收悉,我不日启程付滇。唐继尧即日。”

    “唐都督要来云南?”下面开始议论纷纷,这可是给已经很复杂的云南政局,又搅了一阵浑水。!~!

第009章 整肃西南(8)

    唐继尧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朱德甫一收到消息,顿时也觉得一阵茫然。他虽然按照原有的布局,把电文也发到了贵州唐继尧处,原本以为,唐继尧还会和以前一样装糊涂,没想到,这次蔡锷不在,唐继尧不仅不肯再装糊涂,反而要直接撂起袖子干了。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何长林和罗光学也是脸色大变——他们两人虽然在明面上、暗地里都争得不亦乐乎,但都是极端反对他人cha手云南局面的,更让人不爽的是,这次居然是唐继尧直接cha手。蔡锷在时,唐继尧就有把手伸进云南的冲动,现在蔡锷不在,唐继尧的手便伸得越发长了。两人听了,都是一言不发,虎着脸。

    这个时候,任可澄就要起来打圆场了,他道:“诸位,唐将军也是我滇军一份子,又是仅次于大帅的元老,这次来滇,正好请他主持大局,对云南将来的情况安排做一个整体考虑。我倒是认为,唐将军回昆明,我们应该表示热烈的欢迎。另外,张长官还是头一次来云南,同时又是代表中央宣布人事任命和其他事宜,我们也应该表示欢迎。如何欢迎两位长官,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朱德道:“欢迎事宜非同小可,接待任务更是繁重,我们都是行伍之人,对这等接待任务并不熟悉,我看这个差事非任老不行,还请您休辞辛苦,一切全权操办。”

    “护军使吩咐,我自然该把事情办好。“任可澄脸上都乐开了花。

    实际上,唐继尧赴昆明,刘二.先生已经和他事先商议过了,两人原本有旧,在这一点上,共同言语更多。按照刘光照的意思,唐继尧固然是滇军的重要人物,可毕竟目前势力全部都在贵州,想要带兵硬来是不行的,还得要寻找突破口。任可澄便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合作对象,任的野心不小,如果再许以恰当的利益,让他做唐继尧在云南的帮手,事情办起来便要轻易的多。

    所以,在唐继尧下定决心赴云南.之后,刘光照直接派了心腹带了礼单直扑任可澄门上,在唐继尧的亲笔信中,他不仅将任可澄好好夸奖了一番,而且还隐约许下承诺,将来不管云南是否推进军民分治,任可澄都会全权负责民政事务,唐继尧不会过多cha手。

    这番权力引诱,再加上唐继尧.送来的20万大洋和1000两烟土,任可澄便动了心。他盘算过好几次了,不管蔡锷的电报是真是假,蔡锷将来要大用还是被扣留在京城,他都不太可能再回云南了,云南必须有人来挑大梁。给朱德打下手,他并不乐意,也不看好朱德的前景,至于唐继尧,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唐继尧后面还有贵州,进可攻退可守,回旋余地颇大,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他甘心为唐继尧驱使。是故,在会议上,他固然要对朱德发难,但并不等于他就会赞同或者附和何长林或者罗光学当中的任何一个。

    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只有让朱德、何长林、罗光学三.人彼此对立并且争斗起来,他这个民政长的价值才能充分发挥,也才能够味唐继尧入滇创造合适的条件——这也是刘光照在里面所暗示的。

    接待安排,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终究还是一个重.要差事,任可澄想着,重要的是掌握各方面的动向,在唐继尧来昆明之前,避免让朱、何、罗当中的任何一个占据压倒性优势,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会议就在这样的毫无明确结论中结束了,就算.其他人对朱德再看不惯,都不能摆拖他是正式任命的护军使这个头衔。只要事态还没有恶化到兵戎相见的份上,就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朱德的心思也.很沉重,到了今天为止,他终于明白蔡锷和自己说的话:“滇军锐气已堕,很多人虽然表面一团和气,底下却是暗流涌动,这个团体,不加以切实改造是不行的。我作为滇军领袖,甚至滇军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去改变他,要改变的只能是借助外来的力量。这次我之所以离开昆明北上,就是要造就这样一个有利的局面——你不要担心,也不必顾忌什么,只管放手去干吧。”

    正是因为有这个提醒,再联系到今天的一切,朱德才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蔡锷平时会有那么多的叹息和失望,为什么会对自己寄托了这么大的期望。他所真正担心的是,滇军这个团体在时代变革中丧失了前进的方向和目标,甚至走向了自己的方面,不加以切实的改造,恐怕会发展成为他自己都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可是,事情该如何应付呢?

    朱德陷入了沉思,目前自己除了蔡锷明确的授权和中央的任命外,并没有其他格外有利的态势。前者只能保证众人不在明面上反对自己,至于私下的小动作,恐怕是避免不了的,后者的任命,只能是他活得一个可以明确回旋的余地,他借不了中央的力量——起码,借不了各种行政和军事力量。

    云南的局面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是因为天高皇帝远的原因,如果是河南、山东这种省份,不必说,早就被荡平了。

    “旅座……军需官常林想见你。”副官进来汇报。

    “常林?”朱德吃了一惊,“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有紧急军情,需要面见旅座,问他什么情况,他也不肯多说。”

    “那么,就让他进来吧。”朱德心里不禁起了嘀咕,到底是什么事呢?常林虽然年纪不大,但办事沉稳可kao,作风也是扎实可kao,正是因为这种特性自己才将他提拔到军需官的职位上,虽然军衔一般,但也算是重要岗位,小伙子一直都谨小慎微,从未有其他事情听说,怎么现在大局一乱,连他也神秘起来。

    “旅座,卑职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常林,你说,你说。”

    “有两个事情。”常林扫了一下周围,朱德会意,“你们先退下。”

    副官和卫兵就退下去了,只见常林上前2步,压低了声音道:“旅座,我有2件事情要汇报。”

    “你说,你说。”朱德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也竖起了耳朵,静待下文。

    “第一个情况,昆明的军械库,今天偷偷摸摸开启了一次,一旅和二旅已经领了一些去……”

    “嗯?”朱德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没有我的手令,谁敢胆子那么大?”

    “旅座,有钱能使鬼推磨呐!”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偶然才看到的。今天我去军需仓库领东西,发现一旅、二旅的人都在,我原来以为他们不过是领取一些后勤物品,结果没料到,居然让我撞见他们偷偷摸摸装了军火仓库的东西走……”

    “有多少?大概是什么?”

    “每方面大概几十箱的样子,封条都严实了,但是从分量上看,绝对不轻——这也是我认定他们不是领取后勤补给,而是偷运军火的缘故。”

    “很好,很好!下手够快的。”朱德忽然笑了起来,“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只要一查,问题全都显lou的道理?”

    “但是,他们吃准您不会去认真查。”

    “这个……”朱德语塞,确实如此,哪怕自己知道了别人的小动作,也无法追究下去,否则就是直接翻脸的结局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不知道,然后加强警戒,避免类似这种情况的再次发生。

    “至于第二件事情……”常林走近朱德,“这是一张纸条,有人托我带给长官。”

    “我看看。”朱德不看纸条还好,一看纸条,全身像被电击了一般,良久之下,才问道“你究竟是谁?”

    “请问旅座,这上面的字迹真实么?”

    这张纸条上的字迹,朱德是再熟悉不过了,恰恰就是蔡锷的笔迹。而上面几个字,恰好不过地点明了眼前这个人的非同小可,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常林可kao,可予大用”的字样。从墨迹上来看,绝对不是新鲜字迹,但纸质也没有泛黄或者别的情形,说明也不是很久。朱德将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属实之后,才对常林的身份表示了深切的怀疑,因为,无论是蔡锷还是常林,原来都没有向自己透lou过分毫,为什么情况一变,连各种匪夷所思的情况都冒出来了?

    “你究竟是谁,有何用意?”在初步认定常林的身份可疑之后,朱德反而冷静下来,寻思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如果说,是常林故弄玄虚,那么,怎么会有蔡锷的纸条?如果说,这是蔡锷提前布置的结果,那么,又怎么会不和自己透lou分毫;如果说,蔡锷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那为什么现在还会有这么混乱的局面?

    “事情比旅座想象的要复杂地多。”常林没有理会朱德眼光中那咄咄逼人的视线,而是递上了第二份材料。

    “国安局西南特派组……”看到这样的名头,朱德是彻底的头大了。国安局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初自己在北疆的那些小动作,被腾龙社侦察地一清二楚,现在腾龙社改组为国安局之后,他和国安局之间就再也没有打过交道,在潜意识里面,他对与腾龙社及其正式机构国安局有一种忌惮。现在突然在自己面前出现一个国安局的人物,还是西南特派组的,虽然没有任何头衔,但国安局特派组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丰富的内涵,其他还需要多怀疑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朱德现在已经弄不清楚到底常林扮演得是什么角色,他是北京的人?是蔡锷的人?还是……一连串的问号都向他袭来,使他由衷地感觉到,主持大局是多么的艰难。就是这样一个纷乱的大局,蔡锷以有病的躯体支撑了数年,可见功力与涵养。他不由得对自己的老师肃然起敬,看来,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哇!

    当然,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得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常林这个角色,究竟是什么人物呢?

    “我的身份,说起来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我是地地道道的云南人,保定军校速成班毕业的,原本想去日本留学,后来因为种种变故便没有去,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加入了腾龙社,在训练之后,我被安cha到了云南——因为,我是云南人么!由于我有保定的文凭,便进了新军,先从下面开始干起……这个时候,大体是宣统三年初……”

    “这么说,你几年前就在滇军中了?”

    “对的。”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又有保定的文凭,还只是一个军需官呢?”朱德纳闷不已,按照常林的资历,才不会只有这点。

    “这个问题,旅座2年前就问过我了么……”

    “哦!”朱德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决定提拔常林,就是因为看中了他踏实可kao,而且还有点墨水,当时也问过常林为什么不得重用,得到的答案很无聊也很简单。只因为常林是保定毕业的——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保定军校生,只是保定速成班(只比今日的自考学校稍微强点),但毕竟也是保定这个路子的,和当道的众人格格不入,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圈子,常林的情况自然就不可避免了。朱德没有这个情节,也就提拔了他。

    “倒是我忘记了,那么,这个纸条你如何而来的?”

    “大帅又一次微服私访,下仓库突击检查,很多地方都查出了问题,只有我负责的区域,不仅没有丝毫问题,而且账目都是清清楚楚,大帅问我的问题,我也对答如流。”

    “所以,就给了你一个条子?”

    “对的,大帅给了我条子,原本是让我给旅座您的,好让您提拔我,可是,还没等我吧条子给您,让我做军需官的命令就下来了。我野心不大,当军需官也挺好,就这么着,藏了起来。”

    朱德心想,野心不大恐怕只是一个托词,真实的背景可能是国安局具体授意的,毕竟,军需官虽然等级不高,掌握的情况却很全面,常林在这样一个位置上,可以发挥它的长处。

    到了这里,常林的来龙去脉,朱德已经基本上清楚了,他站起身子,在原地踱步了两圈,问道:“今天你找我,必定有要紧的事情,你说吧,有什么情况。你放心,我只会守口如瓶。”

    “我相信旅座!不然,刚才我也不说这么多了。”常林咧开嘴笑了,精明的神色从他眼神中毫无保留地投射出来,“现在的情况便是,大帅一走,云南局势动荡,旅座陷入了困境,如果不加以解决,云南危险……特别是唐继尧还要入滇,更是增添了变数。”

    唐继尧入滇他都知道了?这样一来,朱德对他国安的身份着实确信无疑,要知道,唐继尧入滇的电报今天才刚刚收到,就是宣布开来也不过2个钟头,而且是小范围的高层,一个小小的军需官都知道了这个情况,没有背景,可能么?

    “那么,你找我就是国安方面的授意了?”

    “旅座不用过于计较是出于谁的授意,我只是想说,现在我以及我后面的力量掌握着解决问题的钥匙,不找到这把钥匙,光凭旅座目前的力量,是难以稳定云南政局的。”

    “那么,这把钥匙就先听你说一遍吧。”朱德静下心来,他原来对于阴谋诡计是极为感冒的,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到了非用计谋不成的地步了,否则,真像常林所说的那样,安定云南政局只是一个泡影。

    “现在的局面很复杂,但也很简单。大帅去了京城,不管是现在怎么样,至少无法对云南发号施令,而在这个当口,张长官要到云南来,唐继尧要把手伸到云南来,还有两个旅长,对于云南目前的情况也很不满意——云南就是一个坐在火药桶上的人,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形势判断是正确的,但是我想说,为什么会造成这个局面?”朱德有些气恼,常林挂着国安局的牌子,他就把他当做国安系统和中央来质问了,“中央让大帅北上述职,我是极为赞同的,体现了对中央的服从;要推进军民分治,理顺地方关系,我也是赞同的;乃至于,解决目前西南3省游离于中央之外的局面,我亦是赞同的。我唯一没有想明白的是,秦大总统、葛副总理如此智慧的人物,会什么会对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看不透?这些问题,只要给地方以时间,就可以慢慢解决的,为什么要利用这样一个本来就已经微妙万分的当口来同时推进几件难度都十分大的事情呢?我知道中央希望一并解决西南的各个问题,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的情况多么危险,中央知道么?”

    “旅座,您也别和我发牢骚,你说的,我都知道,上峰也完全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实在也是到了非动手不可的时候了。您说,从民国3年到现在,大帅动了多少心思,想要对云南情况有个根本性的转变,下面都是阳奉阴违,是的,您贯彻了大帅的命令,可是您只有一个旅啊,而且还不招人待见。云南的情况如此,贵州就更不必说,唐继尧自己扩军,搞成了一个独立王国,现在又把手伸进来,很有称霸一方的愿望……慢慢等待,只能让情况越变越糟糕。大帅为什么这次要急着去京城,他知道再不打破这种慢性自杀,将来恐怕是更糟糕的局面。否则,您以为,单凭您的劝说和梁任公的一封信,会说动大帅北行么?”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便是朱德听了也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有可能没有从全局的高度来看待问题——只有把目光放在上面,才能真切地体会到蔡锷的不容易,也会感受到他要解决这些问题的决心。否则,就如常林所说的那样,这个毒瘤越来越大,不利于将来,现在割掉,只是生病而已,将来再割,有可能会有性命之虞了……

    “那我,要我怎么做呢?”朱德想了半天,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只能照着国安的思路走——这个思路,当年在北疆就见识过了一次,想不到现在还要再见识一次。不得不感慨,命运有时候还真是如此青睐自己。

    “说难,很难,说不难,也不难。”

    “你说。”

    “张长官马上就要来昆明了,按照上面的意思,就是要利用张长官昆明之行的契机,一举奠定云南的大局。”

    “你是说?”

    “旅座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说,张长官即便来昆明,也不可能他动手,一来,他带不了多少兵,充其量千把人而已;二来,张长官目标太大,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着,你不可能指望他做出特别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三来,各路人马对账长官都是新村警惕的,不可能让他自由行事。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枢纽,还在旅座手里,必要时,国安系统可以提供帮助。”

    “让我想想。”朱德听了刚才常林的一番话,已经大致勾勒出了一个计划,在这个计划当中,张孝准前来将是一个巨大的幌子,有利于自己行事——无论如何,自己的动静不会比张孝准大,只要自己部署得到,行动有力,再加上国安系统的外围帮助,可以成事。

    “那么,唐长官怎么办呢?”

    “旅座这是明知故问了,唐继尧也是要处理的人物,早处理和晚处理,无非就是一个时机的问题,时机得当有力,您下定决心就可以了。甚至于行动的目标再张得大点,我们都毫无意见。”常林的回答滴水不漏,“我们认为,大帅的离开,是解决问题一概良好的契机,连我隐蔽多年的暗线都拿出来使用了,足见上峰的重视。这种重视,不是对我常林的重视,是对大帅的重视,是对旅座的重视。因为上峰相信,局势目前掌握在旅座手中,只要我们把力量贡献出来,关键时刻推旅座一把,事情就会有成功的希望。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力量全部隐藏起来,至于旅座会不会接受这个安排,上峰有充分的信心。他们说,不会看错大帅,同样,也不会看错旅座。”

    “哎呀,我当时真不应该去北疆的呀。一点点底细,全部都被看穿了。”朱德做无限懊悔状,“悔不该当初啊。”

    “旅座真会开玩笑,滇军不知道,我们难道还不知道,您从北疆学到了很多东西,您现在之所以会担当这个大局,难道不就是去北疆的结果么?就是这个护军使,无论护理也罢,正式任命的也罢,不都是对您个人能力和功绩的认可么?”

    “好好好,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朱德连连摆手,“这护军使是个烫手的山芋,我还真拿捏不住呢?”

    “事在人为,我跟随旅座这么多年了,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旅座一定会成功——难道,会比去西藏还难?”

    “具体有什么套路。”

    “旅座下定决心,准备方案,国安全力配合,我担任中间联络人。”

    “这么说,是让我做国安的外围了?”朱德不无自嘲地笑道,“闹来闹去,都在葛老板掌握中,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旅座真会开玩笑,国安再能耐,也只能是帮帮忙的配角,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大局全部掌握在您的手里,难道说,您还指望把我推上第一线去?那我让我送死没什么区别。”

    “哈哈哈!”朱德笑了,“你这话有些意思。想不到你原来也是如此风趣的一个人,在我手下干事,从来都是严谨而守本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憋坏了吧?”

    “这谈不上,平时是差事,现在是特殊任务,不能同日而语。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退下了,具体的方案,如果您下定决心,需要我们做什么的,可以直接找我。”

    “好,我知道了。”

    常林敬礼后正待退下,忽地又转身过来:“旅座,防人之心不可无,军火库你不但要命人看管起来,你自己也要想办法弄点硬货。“

    朱德点头称是,目送常林的背影消失。

    忽然来了这么一手,让朱德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常林身份,自然是确凿无疑,而国安的布置,看来也是成竹在胸了。张孝准入滇,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是不会贸贸然来的。滇军虽然也有类似的情报机构,但由于主持非人,而且蔡锷本人也不是很重视,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以至于朱德认为,根本就不能和国安相提并论。

    现在问题关键在于,自己如何制定一个方案可以解决问题,另外,还需要什么样的借力可以达成目标,他都需要详细的思考。不过,在常林这么一番举动之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决不能退缩,退缩后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自己身上不仅有蔡锷的寄托和叮嘱,更有上千万云南的父老乡亲注视着自己。他下定了决心——虽然,目前的情况很糟糕,但是,更糟糕的局面已经过去了。难道,还有比去藏区打仗,周围都是敌人这样的情况更糟糕么?

    1、2旅异动?很好,你们一动,我就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是决计不敢先动手的——因为,谁先动手,就只能便宜坐山观虎斗的第三方。朱德心里有了谱,你们去拿了军火,这不是小事,但也说明了你们的无能——你们已经需要kao这个东西壮胆了!不然,为什么今天的会议上如此咄咄逼人,却不敢对我公然翻脸?

    唐继尧要来昆明?很好,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你要是不来,贵州的问题还无法顺利解决,你来了,问题就容易解决了。难道,你还能带着贵州的全部军队来不成?别说全部军队,就是一个师,也不会让你带来——云南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你!是的,你也是滇军的元老,但这也是你的薄弱之处,难道,你敢肆无忌惮地对滇军其他人物动手么?

    任可澄要军民分治,要以文统武?很好,说明你骨子里是不甘于寂寞的?不怕你花样多,就怕你没心思,现在你的心思大概是活络了,我对你的问题解决也可以活络了。你不是要军民分治么?那么,你大概不会支持我们之中任何一个旅占据压倒性优势吧?我朱德不稀罕你的帮助,同样,你也不能帮助其他任何一个旅吧?听你的口气,大概是要和唐继尧联手。笑话,唐继尧在贵州都不赞同军民分治,都不愿意吧手中的权力让出来,难道好不容易来云南,就会转了性子接受军民分治么?真是天真!

    想到这里,朱德迅速有了决断——没错,既然西南已经是一团乱麻,那么,对付这团乱麻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斩下去,而不是徒劳地区试图解开,那样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说不定根本就不能达到功效。至于这一刀如何去斩,便取决于自己的力量和勇气。

    下定决心之后,朱德的心境如同明镜一般敞亮,他仿佛又听见了蔡锷当时对自己的嘱咐:“云南局面,极为复杂,但无论如何,你认定为正确的事情,你就要义无反顾地去做,挫折也好、牺牲也好,都不能动摇你的意志和决心。那么,什么是正确的事情呢?那就是对国家有利,对民族有利,对老百姓有利——任何人,任何事如果不能在这三个有利上作出判断,我绝不承认那是正确的事情。”

    “为了正确的事情,我们官可以不做,财可以不要,甚至身家性命都可以不要——辛亥革命,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再过几年,甚至几十年,我还是坚持这个理想,坚持这个目标!”!~!

第010章 整肃西南(9)

    经过常林来回的沟通与牵线搭桥,朱德终于拟定了一个方案——那就是,在张孝准和唐继尧入滇之后,借助开会的时机,将昆明的局势控制下来。虽然,事情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保险,但是在军区大会上,少校以上的军官都被要求出席,只要能够控制住军官,就等于控制住了整个局面,滇军还不是一支完全现代意义上的军队,离开了军官的指挥,只能是一团没头苍蝇,这一点,朱德有比他人更清醒的认知。

    具体的行动计划,他已经拟定了一个,还需要陆续的完善。整个计划唯一的优点便是,由于蔡锷的事前布置和当初的考虑,滇军一、二两个旅并没有驻扎在昆明,只有三旅,也就是朱德所在的部队驻扎在昆明郊外,这便给行动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在昆明的这些大员,除了卫队,并没有可以调动的部队,而唐继尧赴滇,也只是带来了他的卫队。

    说句实话,不是唐继尧不想多带部队,而是任可澄告诉刘光照,不能带太多部队,否则难免会有问题。唐继尧想要云南不假,可他也不会想要一个打得稀巴烂的云南。再者,大军入境,本身就是极为忌讳的事情,没有军区的同意,任何部队都不可能擅自移动,否则便有叛乱的嫌疑。唐继尧还没有天真到凭一己之力与周边各个省区抗衡。要知道,无论是湖南程潜、四川张孝准还是广东蓝天蔚,都不是好招惹的主,只有谨守本分,才是正道。

    而无论是一旅还是二旅,同样面临着这个问题,大军不可轻动,动了以后,便是政治上的麻烦,这一点,任何一个明智的人都不会犯错误。朱德也是牢牢吃准了这个道理,所以觉得事情大有可为。

    不过,刀兵相见毕竟只是下下之策,滇军本身是一个团体,不管按照哪个角度来衡量,都很难进入自相残杀的境地,朱德的用意,也不在于利用自己的兵力优势进行武装冲突。那只可能是一场灾难,更违背了蔡锷保持云南稳定的宗旨。

    常林对朱德的这个愿望表.示理解,同样的道理,中央也不希望看到西南陷入动乱,否则,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劲,直接把部队开进来就成事了,论军事实力,西南顶天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解决外交问题需要力量,解决内部政治问题需要智慧,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蔡锷离开云南北上,原本就是秦.时竹整肃西南整个大局中的一步棋,后面的招数,都是环环相扣的,一步连着一步。常林这颗棋子,只有到了关键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用,现在朱德已经基本同意了这个战略思路,那么,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能不能最后成事,一半要看布置,一半要很多时候,运气同样重要。

    8月份,已经是骄阳似火,地处西.南边陲的云南更是湿热。而新任西南军区司令长官张孝准已经紧赶慢赶地抵达了昆明。在他来之前5-6天,贵州都督唐继尧已经先行抵达昆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带来了自己的卫队,无非唐继尧的卫队有近千人,而张孝准的卫队不过200人罢了。论起声势,唐继尧还隐约压张孝准一头。

    在这一点上,张孝准不想和唐继尧较劲,人家是从.滇军中分化出去的,现在如此大张旗鼓地归来,自然也有衣锦还乡的意思,这点架势和排场,倒是再正常不过了。听说,唐继尧还想把以滇军二号人物的架势检阅部队,好好过一把统帅瘾,让朱德给婉言谢绝了。不仅三旅不高兴让唐继尧检阅,便是1、2两个旅,同样也不愿意让唐继尧爬到自己头上来摆威风——笑话,你要摆威风不会回贵州摆?

    在这样的气氛中,原来听说蔡锷辞职而风云变动.的政局,倏忽又开始稳定下来。各方面开始有点接受目前的局面了:

    对何长林他们来说,朱德虽然做了护军使,名义.上是他们的长官,但他从来不干涉1、2两个旅的事务,在军饷发放、物资补给上也是一视同仁,甚至于他们在背地做些走私运输鸦片的事情也一并容忍了——若是蔡锷在时,这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他们也就疲了,紧绷的弦也顿时松懈了下来,明里暗里搞对立的劲头也少了很多——谁高兴和自己过不去?给足面子之后,该怎么就怎么,还比大帅在的时候逍遥!

    对任可澄等文.官来说,朱德虽然拥有蔡锷的手令,可以节制文官系统,但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意图,反而事事征求自己的意见,在重大决策上,总是先和自己商量好了再办,与蔡锷在时根本不能同日而语,有些时候,两人产生冲突时,只要任可澄稍微强硬地表示坚持,朱德就会妥协,时间一长,他觉得和朱德合作也是非常不错的局面。最近以来,各种战略物资紧俏,中央虽然三令五申不能随意出口,可这么好的买卖,不做当真是傻子,任可澄等人早就放纵铜料、锡等物资偷运出口,中间赚取了利益何止百万?

    对中下层阶级来说,一开始听到蔡锷留京不归,甚至还因病住院一直表示担心。一个多月过去了,蔡锷的消息又连续多了起来,《人民日报》还专门刊登了作者采访蔡锷的报道,熟悉的人都说,照片中的蔡将军胖了一圈,脸也白净了不少,看来是修养得不错,至于身边那个美貌的看护,很多人都忍不住猜想,特护是假,将军在北京养的外室才是真吧?不然,凭什么她也能上照?除了报道,蔡锷还时不时从北京游电报来,和众人聊聊北京的风物,偶然还谈论一下最近的养生心得,一派悠闲的模样,看来日子过得是不错。所谓被囚禁、被虐待的传闻不攻自破——你们谁看到过有这么悠闲的囚犯?

    中国人是很善于自我调节的,仅仅2个月,原本还剑拔弩张的局势一下子便缓和下来。各方面对朱德现在的地位虽然并不是很满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更重要的是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也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地位倒是日渐巩固。

    即便是1、2两个旅,对目前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特别是,在听说张孝准这次抵达云南的目的除了宣布人事任命之外,还要进行军队编制的调整,原本矛头一致对准朱德的1、2旅,彼此先开始猜忌起来。

    按照军区的意思和国防军规划,云南作为边疆省份要编成2师1旅,虽然没有明确到底如何编练,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朱德所在的旅必定会占据其中一个师的名额——事实上也是如此,在蔡锷赴京之后,朱德接管了云南的权力,原本的师部已经被3旅接着护军使体制调整而合并吸收了,再加上朱德又有中央政府正式的任命,这个结果是可以想见的。

    对中央政府不买账只能停留在实际行动上,在口头上,各方对于中央的态度都是极为“诚恳”的,所以,反对朱德占据其中一个师的名额并不现实,最现实的还是抢占另一个师的名额,在这一点上,虽然还没有明确,但是动向是可以揣摩的——张孝准握有全权,朱德有不容忽视的发言权,只要这两人点头放行,升格一事估计多半就是板上钉钉了。因此,1、2两旅先后降低反对朱德的调门,甚至在公开场合还要唱拥护护军使的调调,就是这个考虑。

    至于唐继尧,虽然因为蔡锷的缺位而挂上了西南军区副司令长官的头衔,但众人都清楚,这个副司令长官不是中央一路的系统,他的影响力在西南并没有实际意义。或许在贵州还比较管用,可现在云南的事情迫在眉睫,谁关心贵州?就1、2旅而言,也不希望唐继尧入主,甚至宁可张孝准坐镇也不愿意唐继尧坐镇。道理更清楚地摆在面前,唐继尧是滇军出身,贵州和云南又是直接接壤,如果他接手,直接就会把贵州的班底弄过来,到时候不要说升格为师,就是手头旅级编制都不一定保得住。张孝准就不一样了,他是西南军事最高长官,手头也没有嫡系部队——有部队也是京城秦大总统的,他来云南点验,最多就是挑个对中央服从,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因此,张孝准要比唐继尧可爱的多。

    至于个人作风,张孝准更比唐继尧让人接受。唐继尧先入的昆明,甫一驾到,便是滇军元老的架势,端足了老前辈的架子,何长林和罗光学碍于面子不得不去迎接,唐继尧还肆意指点,让他们心里都是一团火,偏又发作不得。这个时候,傻瓜才会去抱唐继尧的粗腿。至于后面几天的拉拢,众人更是冷眼旁观——这套又打又拉的架势俺们看得多了,但我们3岁小孩啊?

    所以,唐继尧虽然在云南搅合得风生水起,但具体的战略进展并没有什么突破性成果。想拉拢2个旅长,没有人买账,想和任可澄谈条件结盟,后者也是哼哼唧唧,没有个痛快话。倒是让唐继尧好生无趣。这一点,便不得不提及刘光照的作用。原本云南的局面,是刘光照一手打开的,但唐继尧因为要派人留守贵州,没有让刘二先生跟随自己,一来二去,战略便执行得差了。他还以为时机可能还不成熟,恰恰没有想到正是自己入滇以后不恰当的举动和过于高调的亢奋,让众人对此都保持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大会预定在9月1日召开,议程共有4项,要求云南各军少校以上军官和在昆明的县级以上官员出席。一项是张孝准代表中央,宣布有关军事任命和人事变动——这是例行公事;一项是张孝准代表军区,对各级军官颁发嘉奖令和晋衔令——这同样是例行公事;第三项是检阅云南部队,由于朱德的部队就在昆明,便将检阅目标定位第三旅;第四项是做政治报告,对推动云南军民分治做动员讲话,算是预备会议。

    这些并不是最关键的,最最关键的是在军政大会召开后,张孝准、唐继尧等军区司令部要对3个旅进行考察,决定究竟如何确定编练名额——这才是顶顶要紧的。因此,各路人马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在当中获取最大利益。就是暂时没有提上议事日程的贵州,也急于打听其中的情况,毕竟,云南结束之后,贵州不可能毫无变化。

    在这样的跌宕起伏中,朱德保持了低调和沉默,只知道机械地准备接受军区点验和各类接待工作,甚至于常有的客套来往都没有心思去过问,但只有常林,才知道朱德到底在忙些什么。

    和盛气凌人的唐继尧不同,张孝准倒是保持了平易近人的态度,虽然,没有人能够轻易从他口中套出话来,但至少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还是颇有希望的。

    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清楚到底涌动着什么浪潮。

    “旅座,已经都沟通好了。”

    “怎么说?”朱德压抑住自己的兴奋,问道,“有什么意见?”

    “这是他的条子。”

    朱德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6个字,“你办事,我放心”,笔画苍劲有力,气魄亦是宏伟。

    “好!”朱德把纸条揉成一团,想了想,又慎重地点着了火。

    望着化为一团灰烬的纸团,常林问道:“您打算如何着手?张长官的意思很明确,他的目标太大,兵力也不足,担任诱饵没有问题,让他主动……”

    “嗯,这个自然,再说,我也不能让张总座冒险。”朱德笑了,也不急着说出行动计划,只是问道,“最近各方面有什么动向?”

    在常林点破自己的身份之后,国安在云南的眼线就开始高速运转,各个渠道的情报源源不断而来,朱德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当初在北疆被查到绝不是偶然,即便在云南这样中央势力最为遥远的地方,国安的情报系统依然完整而强大。

    唐继尧会见了什么人,谈到多晚,各主要官员的动向如何,乃至于何长林等人的卫队最近有什么变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至于那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偷运战略物资出口,走私、贩卖毒品等等,更是详尽全面。尤为值得注意的是,便是有人在朱德旅中的渗透和分化,国安也是了如指掌。

    朱德感叹道:“有这样详尽的情报,还未动手,一半的胜算已经有了。”

    “旅座,这不算大事,北方比我们厉害多了。”

    “嗯?”

    “比如,对象昨天晚上吃了什么菜,看了什么书,乃至于最近有没有拉肚子,只要需要,我们都能想办法查明情况。”

    朱德点头——连躲在租界里奕劻的家底都能抄个底朝天,这点事情,确实难不倒国安。

    “最近这几天,情况比较诡异。唐继尧到昆明后,与各方面会见比较多,基本上在昆明的头面人物都和他见过一次,具体谈什么,因为人手问题,没有查清楚,但隐约提到这么几点……第一,唐继尧已经确信大帅将会留京不归,因此很想取而代之;第二,就云南而言,他是志在必得的,与任可澄等人会面好几次,传闻说以支持云南军民分治、财政独立为条件,要求任可澄支持他主政云南;第三,他和何长林、罗光学也会过面,好像是说,云南2师1旅的编制,他意思让何、罗两人,但前提是支持他担任云南护军使……”

    “想法不少啊……”朱德笑了,“当初大帅让他回云南议事,借口这借口那,就是不回来,现在大帅走了,一回来就上蹿下跳,什么东西……”

    “对何长林和罗光学两人,旅座要格外注意,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一、二旅不仅弄到了一批军火,而且还私下招募了兵员,资金来源就是他们最近一直以来的鸦片贩卖。”

    “两个败类!”朱德愤怒不已,光是这几条,就已经够得上杀头的罪名了。

    常林的情报,促使朱德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采取断然手段铲除这些败类。这些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对立和人事倾轧,已经是**裸的藐视国法和军纪了,他深深地感到耻辱。滇军这个光荣的团体,在某些居心不良之人的带领下,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他的使命,就是要将整个问题都彻底解决,割掉滇军肌体上的毒瘤。

    蔡锷说的对,滇军已经逐渐丧失了革命的锐气,不加以彻底的改造是不行了,这种改造,首先要在思想上进行改造——这些害群之马不去,这种改造就一天不能够成功。自己肩负着巩固云南稳定的任务,那么久绝不容许小人猖狂……

    “比如,对象昨天晚上吃了什么菜,看了什么书,乃至于最近有没有拉肚子,只要需要,我们都能想办法查明情况。”

    朱德点头——连躲在租界里奕劻的家底都能抄个底朝天,这点事情,确实难不倒国安。

    “最近这几天,情况比较诡异。唐继尧到昆明后,与各方面会见比较多,基本上在昆明的头面人物都和他见过一次,具体谈什么,因为人手问题,没有查清楚,但隐约提到这么几点……第一,唐继尧已经确信大帅将会留京不归,因此很想取而代之;第二,就云南而言,他是志在必得的,与任可澄等人会面好几次,传闻说以支持云南军民分治、财政独立为条件,要求任可澄支持他主政云南;第三,他和何长林、罗光学也会过面,好像是说,云南2师1旅的编制,他意思让何、罗两人,但前提是支持他担任云南护军使……”

    “想法不少啊……”朱德笑了,“当初大帅让他回云南议事,借口这借口那,就是不回来,现在大帅走了,一回来就上蹿下跳,什么东西……”

    “对何长林和罗光学两人,旅座要格外注意,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一、二旅不仅弄到了一批军火,而且还私下招募了兵员,资金来源就是他们最近一直以来的鸦片贩卖。”

    “两个败类!”朱德愤怒不已,光是这几条,就已经够得上杀头的罪名了。

    常林的情报,促使朱德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采取断然手段铲除这些败类。这些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对立和人事倾轧,已经是**裸的藐视国法和军纪了,他深深地感到耻辱。滇军这个光荣的团体,在某些居心不良之人的带领下,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他的使命,就是要将整个问题都彻底解决,割掉滇军肌体上的毒瘤。

    蔡锷说的对,滇军已经逐渐丧失了革命的锐气,不加以彻底的改造是不行了,这种改造,首先要在思想上进行改造——这些害群之马不去,这种改造就一天不能够成功。自己肩负着巩固云南稳定的任务,那么久绝不容许小人猖狂……

    “想法不少啊……”朱德笑了,“当初大帅让他回云南议事,借口这借口那,就是不回来,现在大帅走了,一回来就上蹿下跳,什么东西……”

    “对何长林和罗光学两人,旅座要格外注意,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一、二旅不仅弄到了一批军火,而且还私下招募了兵员,资金来源就是他们最近一直以来的鸦片贩卖。”

    “两个败类!”朱德愤怒不已,光是这几条,就已经够得上杀头的罪名了。

    常林的情报,促使朱德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采取断然手段铲除这些败类。这些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对立和人事倾轧,已经是**裸的藐视国法和军纪了,他深深地感到耻辱。滇军这个光荣的团体,在某些居心不良之人的带领下,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他的使命,就是要将整个问题都彻底解决,割掉滇军肌体上的毒瘤。!~!

第011章 整肃西南(10)

    9月的昆明,天气已经好转了很多,温度虽然并没有低多少,但至少阳光洒落下来已不那么毒辣,迎面吹来的微风更是让人感觉一阵阵心旷神怡。

    郊外的演武场上,中华民国的国旗和国防军战旗正在迎风招展,道路两旁整齐cha列的彩旗,更是宣示了场面的不同寻常,再过1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云南省的军政大会。

    这次大会,是辛亥光复以后,云南召开的级别最高、范围最广、人数最多、内容也最为重要的会议,其意义和目的,堪堪只有辛亥革命才能比拟。

    如果说,革命解决了民族压迫问题,那么,军政大会要解决的问题就包罗更多。包括政治民主、军队改革、社会等一系列问题,称之为第二次革命也毫不为过。唯一的重大区别便是,辛亥革命是通过暴力革命进行的,而这次是通过和平手段进行的。当然,说起和平,并不是意味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争夺,而是指这种争夺不可能激烈地表现为军事斗争。即便唐继尧这样当时用军事手段夺取贵州政权的大佬,也不得不遵守规则,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和辛亥年间已经是大相径庭了。那个时候的清廷是四分五裂、天下已失其鹿,自然是谁下手快,谁手段强,谁就能占有渴望的地盘和权利。但仅仅过了4年,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要说政治上一直趋于稳定的局面,便是遥居北京的中央政府,势力也是锐不可当……企图依kao军事力量解决问题,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说西南一隅的实力要想叫板中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便是前不久的经验教训也难以令人忘却。

    川、滇接壤,原本尹昌衡和熊克武在川中争执不下,这一点云贵众人也是清楚的,但张孝准率领国防军逶迤赶到,不仅迅速平定了两人的争斗,对四川也进行了大面积的整肃,让素来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之称的四川秩序迅速平定下来,因为辛亥革命而作乱川中的土匪袍哥、武装商帮被迅速平定,就是肆虐多时,一直为人诟病的鸦片贸易也为张孝准所绞杀。在中日冲突期间,张孝准所部还拿下了重庆日租界,更是堪称英武。

    原本以为,张孝准从参谋次.长的位置上下来,屈尊担任西南军区副司令长官是屈尊,但从实际行动来看,完全发挥了长处,取得了极为有利的成果,单就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蔡锷北上,唐继尧之所以不敢放肆,云南1、2旅之所以未敢轻动,就摄于张孝准的威名。别看张孝准此次入滇排场不如唐继尧,200人的卫队更是只有唐继尧所部的五分之一,但凡是见识过的,都不敢小觑这200人的战力。迫击炮、轻机枪、枪榴弹、冲锋枪,国防军最为自豪的武器,在卫队身上一览无遗。随同而来的还有三轮摩托车,更见部队的战力。很多人私下都评论,别看张长官的人数只有200,真要动手,唐继尧那1000人未必就能轻松取胜。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张孝.准是来开会和宣布人事任命的,唐继尧作为副司令长官,基本也是同样的目的,至于渗透其中的个人因素,那完全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至于各家的卫队谁的更强一些,也没有比划的余地——演武场上进行操练的,只有朱德的第三旅。而其他人等,都只能静候点验的成果。用什么标准验收,用什么要求进行考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按照什么标准编练,权力全部掌握在西南军区,在张孝准的脑袋里,便是唐继尧想要套话,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只.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9月的昆明,天气已经好转了很多,温度虽然并没有.低多少,但至少阳光洒落下来已不那么毒辣,迎面吹来的微风更是让人感觉一阵阵心旷神怡。

    郊外的演武场上,中华民国的国旗和国防军战旗.正在迎风招展,道路两旁整齐cha列的彩旗,更是宣示了场面的不同寻常,再过1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云南省的军政大会。

    这次大会,是辛亥光复以后,云南召开的级别最.高、范围最广、人数最多、内容也最为重要的会议,其意义和目的,堪堪只有辛亥革命才能比拟。

    如果说,革命解.决了民族压迫问题,那么,军政大会要解决的问题就包罗更多。包括政治民主、军队改革、社会等一系列问题,称之为第二次革命也毫不为过。唯一的重大区别便是,辛亥革命是通过暴力革命进行的,而这次是通过和平手段进行的。当然,说起和平,并不是意味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争夺,而是指这种争夺不可能激烈地表现为军事斗争。即便唐继尧这样当时用军事手段夺取贵州政权的大佬,也不得不遵守规则,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和辛亥年间已经是大相径庭了。那个时候的清廷是四分五裂、天下已失其鹿,自然是谁下手快,谁手段强,谁就能占有渴望的地盘和权利。但仅仅过了4年,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要说政治上一直趋于稳定的局面,便是遥居北京的中央政府,势力也是锐不可当……企图依kao军事力量解决问题,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说西南一隅的实力要想叫板中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便是前不久的经验教训也难以令人忘却。

    川、滇接壤,原本尹昌衡和熊克武在川中争执不下,这一点云贵众人也是清楚的,但张孝准率领国防军逶迤赶到,不仅迅速平定了两人的争斗,对四川也进行了大面积的整肃,让素来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之称的四川秩序迅速平定下来,因为辛亥革命而作乱川中的土匪袍哥、武装商帮被迅速平定,就是肆虐多时,一直为人诟病的鸦片贸易也为张孝准所绞杀。在中日冲突期间,张孝准所部还拿下了重庆日租界,更是堪称英武。

    原本以为,张孝准从参谋次长的位置上下来,屈尊担任西南军区副司令长官是屈尊,但从实际行动来看,完全发挥了长处,取得了极为有利的成果,单就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蔡锷北上,唐继尧之所以不敢放肆,云南1、2旅之所以未敢轻动,就摄于张孝准的威名。别看张孝准此次入滇排场不如唐继尧,200人的卫队更是只有唐继尧所部的五分之一,但凡是见识过的,都不敢小觑这200人的战力。迫击炮、轻机枪、枪榴弹、冲锋枪,国防军最为自豪的武器,在卫队身上一览无遗。随同而来的还有三轮摩托车,更见部队的战力。很多人私下都评论,别看张长官的人数只有200,真要动手,唐继尧那1000人未必就能轻松取胜。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张孝准是来开会和宣布人事任命的,唐继尧作为副司令长官,基本也是同样的目的,至于渗透其中的个人因素,那完全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至于各家的卫队谁的更强一些,也没有比划的余地——演武场上进行操练的,只有朱德的第三旅。而其他人等,都只能静候点验的成果。用什么标准验收,用什么要求进行考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按照什么标准编练,权力全部掌握在西南军区,在张孝准的脑袋里,便是唐继尧想要套话,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只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9月的昆明,天气已经好转了很多,温度虽然并没有低多少,但至少阳光洒落下来已不那么毒辣,迎面吹来的微风更是让人感觉一阵阵心旷神怡。

    郊外的演武场上,中华民国的国旗和国防军战旗正在迎风招展,道路两旁整齐cha列的彩旗,更是宣示了场面的不同寻常,再过1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云南省的军政大会。

    这次大会,是辛亥光复以后,云南召开的级别最高、范围最广、人数最多、内容也最为重要的会议,其意义和目的,堪堪只有辛亥革命才能比拟。

    如果说,革命解决了民族压迫问题,那么,军政大会要解决的问题就包罗更多。包括政治民主、军队改革、社会等一系列问题,称之为第二次革命也毫不为过。唯一的重大区别便是,辛亥革命是通过暴力革命进行的,而这次是通过和平手段进行的。当然,说起和平,并不是意味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争夺,而是指这种争夺不可能激烈地表现为军事斗争。即便唐继尧这样当时用军事手段夺取贵州政权的大佬,也不得不遵守规则,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和辛亥年间已经是大相径庭了。那个时候的清廷是四分五裂、天下已失其鹿,自然是谁下手快,谁手段强,谁就能占有渴望的地盘和权利。但仅仅过了4年,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要说政治上一直趋于稳定的局面,便是遥居北京的中央政府,势力也是锐不可当……企图依kao军事力量解决问题,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说西南一隅的实力要想叫板中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便是前不久的经验教训也难以令人忘却。

    川、滇接壤,原本尹昌衡和熊克武在川中争执不下,这一点云贵众人也是清楚的,但张孝准率领国防军逶迤赶到,不仅迅速平定了两人的争斗,对四川也进行了大面积的整肃,让素来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之称的四川秩序迅速平定下来,因为辛亥革命而作乱川中的土匪袍哥、武装商帮被迅速平定,就是肆虐多时,一直为人诟病的鸦片贸易也为张孝准所绞杀。在中日冲突期间,张孝准所部还拿下了重庆日租界,更是堪称英武。

    原本以为,张孝准从参谋次长的位置上下来,屈尊担任西南军区副司令长官是屈尊,但从实际行动来看,完全发挥了长处,取得了极为有利的成果,单就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蔡锷北上,唐继尧之所以不敢放肆,云南1、2旅之所以未敢轻动,就摄于张孝准的威名。别看张孝准此次入滇排场不如唐继尧,200人的卫队更是只有唐继尧所部的五分之一,但凡是见识过的,都不敢小觑这200人的战力。迫击炮、轻机枪、枪榴弹、冲锋枪,国防军最为自豪的武器,在卫队身上一览无遗。随同而来的还有三轮摩托车,更见部队的战力。很多人私下都评论,别看张长官的人数只有200,真要动手,唐继尧那1000人未必就能轻松取胜。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张孝准是来开会和宣布人事任命的,唐继尧作为副司令长官,基本也是同样的目的,至于渗透其中的个人因素,那完全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至于各家的卫队谁的更强一些,也没有比划的余地——演武场上进行操练的,只有朱德的第三旅。而其他人等,都只能静候点验的成果。用什么标准验收,用什么要求进行考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按照什么标准编练,权力全部掌握在西南军区,在张孝准的脑袋里,便是唐继尧想要套话,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只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9月的昆明,天气已经好转了很多,温度虽然并没有低多少,但至少阳光洒落下来已不那么毒辣,迎面吹来的微风更是让人感觉一阵阵心旷神怡。

    郊外的演武场上,中华民国的国旗和国防军战旗正在迎风招展,道路两旁整齐cha列的彩旗,更是宣示了场面的不同寻常,再过1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云南省的军政大会。

    这次大会,是辛亥光复以后,云南召开的级别最高、范围最广、人数最多、内容也最为重要的会议,其意义和目的,堪堪只有辛亥革命才能比拟。

    如果说,革命解决了民族压迫问题,那么,军政大会要解决的问题就包罗更多。包括政治民主、军队改革、社会等一系列问题,称之为第二次革命也毫不为过。唯一的重大区别便是,辛亥革命是通过暴力革命进行的,而这次是通过和平手段进行的。当然,说起和平,并不是意味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争夺,而是指这种争夺不可能激烈地表现为军事斗争。即便唐继尧这样当时用军事手段夺取贵州政权的大佬,也不得不遵守规则,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和辛亥年间已经是大相径庭了。那个时候的清廷是四分五裂、天下已失其鹿,自然是谁下手快,谁手段强,谁就能占有渴望的地盘和权利。但仅仅过了4年,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要说政治上一直趋于稳定的局面,便是遥居北京的中央政府,势力也是锐不可当……企图依kao军事力量解决问题,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说西南一隅的实力要想叫板中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便是前不久的经验教训也难以令人忘却。

    川、滇接壤,原本尹昌衡和熊克武在川中争执不下,这一点云贵众人也是清楚的,但张孝准率领国防军逶迤赶到,不仅迅速平定了两人的争斗,对四川也进行了大面积的整肃,让素来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之称的四川秩序迅速平定下来,因为辛亥革命而作乱川中的土匪袍哥、武装商帮被迅速平定,就是肆虐多时,一直为人诟病的鸦片贸易也为张孝准所绞杀。在中日冲突期间,张孝准所部还拿下了重庆日租界,更是堪称英武。

    原本以为,张孝准从参谋次长的位置上下来,屈尊担任西南军区副司令长官是屈尊,但从实际行动来看,完全发挥了长处,取得了极为有利的成果,单就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蔡锷北上,唐继尧之所以不敢放肆,云南1、2旅之所以未敢轻动,就摄于张孝准的威名。别看张孝准此次入滇排场不如唐继尧,200人的卫队更是只有唐继尧所部的五分之一,但凡是见识过的,都不敢小觑这200人的战力。迫击炮、轻机枪、枪榴弹、冲锋枪,国防军最为自豪的武器,在卫队身上一览无遗。随同而来的还有三轮摩托车,更见部队的战力。很多人私下都评论,别看张长官的人数只有200,真要动手,唐继尧那1000人未必就能轻松取胜。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张孝准是来开会和宣布人事任命的,唐继尧作为副司令长官,基本也是同样的目的,至于渗透其中的个人因素,那完全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至于各家的卫队谁的更强一些,也没有比划的余地——演武场上进行操练的,只有朱德的第三旅。而其他人等,都只能静候点验的成果。用什么标准验收,用什么要求进行考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按照什么标准编练,权力全部掌握在西南军区,在张孝准的脑袋里,便是唐继尧想要套话,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只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9月的昆明,天气已经好转了很多,温度虽然并没有低多少,但至少阳光洒落下来已不那么毒辣,迎面吹来的微风更是让人感觉一阵阵心旷神怡。

    郊外的演武场上,中华民国的国旗和国防军战旗正在迎风招展,道路两旁整齐cha列的彩旗,更是宣示了场面的不同寻常,再过1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云南省的军政大会。

    这次大会,是辛亥光复以后,云南召开的级别最高、范围最广、人数最多、内容也最为重要的会议,其意义和目的,堪堪只有辛亥革命才能比拟。

    如果说,革命解决了民族压迫问题,那么,军政大会要解决的问题就包罗更多。包括政治民主、军队改革、社会等一系列问题,称之为第二次革命也毫不为过。唯一的重大区别便是,辛亥革命是通过暴力革命进行的,而这次是通过和平手段进行的。当然,说起和平,并不是意味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争夺,而是指这种争夺不可能激烈地表现为军事斗争。即便唐继尧这样当时用军事手段夺取贵州政权的大佬,也不得不遵守规则,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和辛亥年间已经是大相径庭了。那个时候的清廷是四分五裂、天下已失其鹿,自然是谁下手快,谁手段强,谁就能占有渴望的地盘和权利。但仅仅过了4年,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要说政治上一直趋于稳定的局面,便是遥居北京的中央政府,势力也是锐不可当……企图依kao军事力量解决问题,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说西南一隅的实力要想叫板中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便是前不久的经验教训也难以令人忘却。

    川、滇接壤,原本尹昌衡和熊克武在川中争执不下,这一点云贵众人也是清楚的,但张孝准率领国防军逶迤赶到,不仅迅速平定了两人的争斗,对四川也进行了大面积的整肃,让素来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之称的四川秩序迅速平定下来,因为辛亥革命而作乱川中的土匪袍哥、武装商帮被迅速平定,就是肆虐多时,一直为人诟病的鸦片贸易也为张孝准所绞杀。在中日冲突期间,张孝准所部还拿下了重庆日租界,更是堪称英武。

    原本以为,张孝准从参谋次长的位置上下来,屈尊担任西南军区副司令长官是屈尊,但从实际行动来看,完全发挥了长处,取得了极为有利的成果,单就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蔡锷北上,唐继尧之所以不敢放肆,云南1、2旅之所以未敢轻动,就摄于张孝准的威名。别看张孝准此次入滇排场不如唐继尧,200人的卫队更是只有唐继尧所部的五分之一,但凡是见识过的,都不敢小觑这200人的战力。迫击炮、轻机枪、枪榴弹、冲锋枪,国防军最为自豪的武器,在卫队身上一览无遗。随同而来的还有三轮摩托车,更见部队的战力。很多人私下都评论,别看张长官的人数只有200,真要动手,唐继尧那1000人未必就能轻松取胜。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张孝准是来开会和宣布人事任命的,唐继尧作为副司令长官,基本也是同样的目的,至于渗透其中的个人因素,那完全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至于各家的卫队谁的更强一些,也没有比划的余地——演武场上进行操练的,只有朱德的第三旅。而其他人等,都只能静候点验的成果。用什么标准验收,用什么要求进行考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按照什么标准编练,权力全部掌握在西南军区,在张孝准的脑袋里,便是唐继尧想要套话,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只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9月的昆明,天气已经好转了很多,温度虽然并没有低多少,但至少阳光洒落下来已不那么毒辣,迎面吹来的微风更是让人感觉一阵阵心旷神怡。

    郊外的演武场上,中华民国的国旗和国防军战旗正在迎风招展,道路两旁整齐cha列的彩旗,更是宣示了场面的不同寻常,再过1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云南省的军政大会。

    这次大会,是辛亥光复以后,云南召开的级别最高、范围最广、人数最多、内容也最为重要的会议,其意义和目的,堪堪只有辛亥革命才能比拟。

    如果说,革命解决了民族压迫问题,那么,军政大会要解决的问题就包罗更多。包括政治民主、军队改革、社会等一系列问题,称之为第二次革命也毫不为过。唯一的重大区别便是,辛亥革命是通过暴力革命进行的,而这次是通过和平手段进行的。当然,说起和平,并不是意味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争夺,而是指这种争夺不可能激烈地表现为军事斗争。即便唐继尧这样当时用军事手段夺取贵州政权的大佬,也不得不遵守规则,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和辛亥年间已经是大相径庭了。那个时候的清廷是四分五裂、天下已失其鹿,自然是谁下手快,谁手段强,谁就能占有渴望的地盘和权利。但仅仅过了4年,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要说政治上一直趋于稳定的局面,便是遥居北京的中央政府,势力也是锐不可当……企图依kao军事力量解决问题,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说西南一隅的实力要想叫板中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便是前不久的经验教训也难以令人忘却。

    川、滇接壤,原本尹昌衡和熊克武在川中争执不下,这一点云贵众人也是清楚的,但张孝准率领国防军逶迤赶到,不仅迅速平定了两人的争斗,对四川也进行了大面积的整肃,让素来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之称的四川秩序迅速平定下来,因为辛亥革命而作乱川中的土匪袍哥、武装商帮被迅速平定,就是肆虐多时,一直为人诟病的鸦片贸易也为张孝准所绞杀。在中日冲突期间,张孝准所部还拿下了重庆日租界,更是堪称英武。

    原本以为,张孝准从参谋次长的位置上下来,屈尊担任西南军区副司令长官是屈尊,但从实际行动来看,完全发挥了长处,取得了极为有利的成果,单就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蔡锷北上,唐继尧之所以不敢放肆,云南1、2旅之所以未敢轻动,就摄于张孝准的威名。别看张孝准此次入滇排场不如唐继尧,200人的卫队更是只有唐继尧所部的五分之一,但凡是见识过的,都不敢小觑这200人的战力。迫击炮、轻机枪、枪榴弹、冲锋枪,国防军最为自豪的武器,在卫队身上一览无遗。随同而来的还有三轮摩托车,更见部队的战力。很多人私下都评论,别看张长官的人数只有200,真要动手,唐继尧那1000人未必就能轻松取胜。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张孝准是来开会和宣布人事任命的,唐继尧作为副司令长官,基本也是同样的目的,至于渗透其中的个人因素,那完全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至于各家的卫队谁的更强一些,也没有比划的余地——演武场上进行操练的,只有朱德的第三旅。而其他人等,都只能静候点验的成果。用什么标准验收,用什么要求进行考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按照什么标准编练,权力全部掌握在西南军区,在张孝准的脑袋里,便是唐继尧想要套话,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只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只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第012章 整肃西南(11)

    唐继尧本来还有一丝负隅顽抗的念头。看见蔡锷进来,已经无言以对,只能垂头叹气。他知道蔡锷不会保他——他自己在云南的种种作为,着实是令蔡锷不齿的,可就算是这样,蔡锷原本并不想和他翻脸。可蔡锷离开昆明,唐继尧在云南的表演却彻底突破了底线。原来,你唐继尧不是一在贵州做土霸王为满足,你还要把手伸进来,取我蔡锷而代之,那就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了。

    但是,饶是如此,唐继尧还不打算低头认输,也不打算告饶,而是冷笑着道:“松坡,今日我为鱼肉,安知他日你不为鱼肉乎?“

    意思很明白,当着蔡锷和张孝准的面说出来,无非是挑拨蔡锷和中央的关系。

    张孝准笑着,一言不发,蔡锷先是一愣。随即便仰天大笑道:“纵然鱼肉,也是民众之案板之上,是非功过,只有人评说,你就不必劳心了。”

    张孝准也是一脸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不是蔡锷,也有其他人为之,汝当真以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不会抖搂出来,你当天下人都是瞎眼和聋子?“

    “带走。“朱德怒吼一声,卫兵们压着唐继尧就走。

    “报告长官,行动完毕,请指示。“

    “很好,你办得很好。“蔡锷的眼眶湿润了,”我不在云南的日子,你受苦了。“

    “老师哪里话,学生只是按照您的要求认认真真做好每件事情,当不得辛苦两字。倒是学生认为,老师以前一直将千斤重担挑在肩上而举重若轻,当真是了不起。“

    “事非亲历不知难!”蔡锷缓缓道,“如果不是这次到了京城面见了大总统、陆总长等人,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比如长在人身上的脓包,不割掉总是有害的,但割掉的时候又太过于痛苦。我挣扎了许久,犹豫了许久,总算是走出来了……还得感谢诸位长官的教导。”

    “松坡,这不像你的风格呀。你都是意气风发、潇洒自如的……”张孝准调侃道,“怎么去了京城一趟,像变了人似地,难不成特护真有改头换面的功效?”

    特护自然指的是小凤仙,蔡锷原先还有点抵触,以为是秦时竹等人不放心他,派来监视自己的暗探,经过很久的接触,才明白小凤仙着实是一个奇女子。

    “红颜知己,红颜知己。”蔡锷一阵爽朗的大笑,“这20年来,当真是历历在目,却不如他人2个月的言语来得实在。”

    “哈哈哈!”

    朱德搞不清楚两位长官在调侃什么,他是老实人,不会动这个脑筋,这一点上,张孝准其实和他很像,只是现在年岁久了,和蔡锷关系又熟,自然要调笑几分。

    “事情办完了,接下来怎么办?”张孝准问道。“还回来继续干么?”

    “不了,西南地区还要兄长一身当之,我处理完贵州的事情,就要回京。”

    “另有任用?”逐鹿计划是绝密,即便张孝准这样的位置,也只是隐约听到一些风声,还不知道非常详细。

    蔡锷点点头,但又不明说,这是绝密计划,再说,自己也是隐约听了一个大概,能说什么。

    “具体怎么安排。”张孝准打趣道,“说来,我也该放松放松了,从进川到现在,我可是一刻都没有松懈过,一直当着解决云南问题的局面。”

    “这么说来,你是处心积虑已久了。”蔡锷哈哈大笑,“我蔡某人就是当道的那块大石头。”

    “果然是大石头,若不是大总统、陆总长发力,我还搬不走你。”

    听着两人互相调侃,朱德也是忍俊不禁,这两个位高权重的将军,没想到互相开起玩笑来也是这么随意。

    “你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还不知情。”张孝准道,“我得负责把西南问题都解决了,然后该练兵练兵,改整训整训,西藏方面,终究还没有全部敲定。”

    “藏区是个麻烦。”蔡锷点点头。

    “你呢?到哪里逍遥?”

    “先去国防大学进修。然后再调养下,看大总统给我安排什么角色。”蔡锷大笑,“在你这受了教诲,回头再找百里接受教诲去,我这20年前的书,算是又读回来了。”

    “嗯,去国防大学也好。”张孝准道,“也该轮流换换地方了。”

    “我这次去了京城,看了两个中央师,尤其是装甲部队的战术演练,着实感觉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我原来还自视甚高,我们这一波同学,除了你和百里,我还没有服过谁,可现在一看,不得了哇。小字辈头头是道,说起合成演练,空地协同,三军一体,都是头头是道,还有总体战等一干新概念,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什么都不懂了。”

    “不要说你,我也感觉是,总参的小字辈中,秦大总统最中意的几个年轻军官,个个都有一把刷子,我原来做次长,和他们交往频繁,太了解了,也学了不少东西。”

    “是呀。”蔡锷指着朱德道,“我这个学生,还仰仗你多照顾了。”

    “这是哪里话。大家不是一家人么。”张孝准笑着道,“朱将军,今后云南的担子,可要你挑起了,西南国内,没有这么容易的,你肩上任务很重啊。”

    “请两位长官放心,我朱德一定不辱使命。”

    “那就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也该冒出来了……”

    云南事务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得到解决,到时出乎绝大多数观察家的意料。很多人看到的第一个反映就是震惊,舆论好好地说蔡锷在北京安养,或者私下议论蔡锷已经被软禁。谁知道居然还能做出如此大的一篇文章来,着实是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现实倒是比传奇还精彩了几分。

    蔡锷在云南的威望无人能比,而这也是秦时竹下定决定让蔡锷最终出面解决问题的缘故。朱德统率的第三旅自然不能与第一、二旅相提并论,面对贵州更是毫无办法。但蔡锷出面,非但一、二旅的官兵接受了现实,连贵州的滇军,在群龙无首、大军压境之际接受了蔡锷的督促,悉数接受中央处理。

    张孝准和蔡锷一起,着手对云贵两省的部队进行了点验和整编。一旦揭开内幕,果然是无法收拾,唐继尧在贵州的罪行全部一件件抖lou出来,甚至还有更多的秘密信息。除了唐继尧部以外,何长林、罗光学背着蔡锷干下的勾当也不少,好几次蔡锷都气得怒火攻心,若不是众人劝解,只怕早就激烈万分。

    在云贵两省进入如此程序后,广西也抵挡不住强大的压力。陆荣廷虽然号称不怕,可现在广西却是腹背受敌,后面是各省陆续开进的国防军,前面是已经登陆的海军陆战队。在巨大的军事压力面前,中央也没有忘记给陆荣廷一条明路。

    原来陆荣廷的顶头上司,在广西主政的岑春煊以个人名义发来电报,担保陆荣廷只要交出军队和地盘,服从中央,就能保证他的安全。一个富家翁是跑不了的。

    顽抗到底是一条死路,唐继尧的前车之鉴陆荣廷已经见识到了,论打,他也没有足够的本钱,更何况,他的手下还压根不想打。陆荣廷拿到岑春煊的电报之后,再加上其他人陆陆续续给他发的电报,长叹一声。

    在轮番心理攻势之后,他终于选择了自动下野这条出路,权保不住了,可利得保住。果然,一等陆荣廷宣布辞职下野的通电发出,北京便宣布了聘请他为高等参议的电文,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而广西也成为最后一个纳入中央统治的省份。

    以广西最终解决为标志,西南3省终于全部完成了整肃工作。前后算来,从酝酿到发动,再到善后,前后整整半年有余。虽说时间拖得长了些,但毕竟以和平的方式实现,避免了一场灾难,至于那些大跌眼镜的观察家,此时只能沉默无语了。

    西南安定之后,连带着另外一个好处是战略物资的缺口也被堵上了。原本英法拼命用厚利引诱当地,企图突破中央政策,现在这样一来,他们便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接受统一配置和缴纳税收。除了西藏特殊之外,其他全部地方,都实现了军民分治,对国家正常化改造,秦时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初衷!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如何对外了。

    对中央政府而言,平定西南事实上分离的状态大大有利于提升威望,标志着自辛亥以后四分五裂的华夏大地再次回到大统一的局面上,而且是真实的统一,不是清廷离心离德的那种地方割据。有了充分而又完整的后方,进行对外战争便有了可kao的依仗。秦时竹对这个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分毫都不能相差。

    秦时竹所宣称的,攘外必先安内,已经在事实上收到了效果。到了1915年12月份,西南三省的军队完成了改编,而逐鹿计划已经如同箭在弦上一般,到了发动的时候了。!~!

第013章 时机来临(1)

    欧战的情势,一日千里,以不可阻挡的状态进行着。

    在得到英法的财政资源和中国的物资装备后,俄国从惨败中逐渐恢复了元气,逐渐了几十个新建的师。这些师兵员充足、装备精良、物资和补给也十分齐全,但唯一也是最大的缺陷便是——战斗力严重不足。

    俄国那些**的官僚和军队内的昏庸分子,习惯于用新建师来搪塞沙皇尼古拉二世,以便博得廉价的奖赏。在他们UU小说,一个个新建的“精锐”师被搭建了起来,而不是用于原有部队的补充和重组——因为后者看上去不会令师的数目增加。

    这就出现了异常奇怪的现象,一个保持着完整编制的师和一个被打得只剩下几百个人的残缺师,在他们眼中是等价的。更糟糕的是,统率这些新建部队的军官大多是临时提拔或者原先已经退役或转职的,根本就缺乏对于当前战争的直观认识和作战经验,毫无疑问,只能是菜鸟指挥官和菜鸟师。

    德国固然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面对菜鸟师的时候是毫不手软的。总体而言,菜鸟师如果能够顶的过一场战役的前三板斧,那么基本上生存便没有问题了,可这样的部队实在少之又少,只有五分之一的部队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事态的发展,一步步验证了秦时竹的观点——把军火卖给俄国人是对德国更为有利的办法,英法的巨额投资就这样打了水漂,而俄国大量的有生力量甚至于大量的物资装备都反过来送给了德国人。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由于中国方面提供给俄国的是崭新的元年式步枪出口版,几乎和德国人手中的步枪一模一样,子弹也可以通用,德国人能方便地获得物资补给,大大减轻了运输的压力,可以腾出更多的运力来运送兵力和物资。

    而中国方面出高价售出的情报以及电报密码,更是造成了俄国对德国的单向透明,好几场战役俄国人都是在德国人了如指掌的情况下进行的,战役的演变过程就是俄国人被德国人牵着鼻子一步步走向灭亡。以至于俄国高层暴跳如雷,发誓要清除身边的间谍,清除来清除去,问题没有找到,好些有能力的军官和参谋却被口上通牒的帽子而被枪决了。

    鉴于东线战场的一直胜利,平素嚷嚷要在西线决定战争走向的法金汉越来越不讨威廉二世的喜欢,而鲁登道夫和兴登堡两人联手的东线在德皇的心目中越来越上升——HL几乎成了胜利的代名词。至于给中国的代价,威廉二世觉得不值得一提,他甚至打算,只要中国人一直这么友好下去,将来俄国崩溃以后将一块地方划给中国也是可以的——尽管,这个前景还有点远。

    协约国既无力在西线改变战局,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挽回在东线的颓势,只能把主意打到现有力量之外,进行一个增量考虑,首要的目标便是罗马尼亚。

    说起来,在战前罗马尼亚和德奥还更接近一些,因为德奥两国在罗马尼亚有相当多的投资,罗在经济上与德奥有同盟关系。一九一三年,德奥与罗马尼亚还续定了早在一**二年签订的旨在对付俄国的互助条约。但是,罗马尼亚的盟国关系比意大利还来得不可kao,由于匈牙利在罗马尼亚的特兰西瓦尼亚推行殖民政策,所以在大战前夕,罗与德奥的同盟关系名存实亡,只是因为德国实在过于庞大,才没有公开翻脸。由于罗马尼亚

    萨拉热窝事件后,德奥重新又对罗马尼亚加强外交攻势,力图不使它倒向协约国。但用匈牙利占领的特兰西瓦尼亚去收买罗马尼亚,自然为布达佩斯当局反对,于是德奥许诺将俄国占去的比萨拉比亚归还给罗马尼亚。但罗政府对俄国割过怀有恐惧心理,并不想招惹这个邻居,所以在大战初期,对战争持观望和中立的态度。一九一四年七月,罗马尼亚在一次王室会议上决定,拒绝履行同盟义务。

    罗马尼亚既拥有重要的战略物资(石油、铝等),又可提供大量的兵员。同时,它的战略地位很重要:如果它站在德奥一边,可以沟通德奥与土耳其的直接联系;如果它倒向协约国阵营,既可截断德奥与土耳其的联系,又可使俄国与塞尔维亚取得陆地上联系。因此,德奥在拉拢罗马尼亚的同时,协约国也在争取罗马尼亚。英法首先同意把匈牙利占据的特兰西瓦尼亚归还给它。一九一四年十月一日,俄国与罗马尼亚签订秘密协定,承认罗马尼亚“在其认为方便时有权合并奥匈帝国境内的罗马尼亚居民的地区”,保证不让保加利亚侵占南多布罗加地区。此外,协约国还答应给罗马尼亚一笔贷款。

    但罗马尼亚不仅要求首府特兰西瓦尼亚,而且要求协约国承认它对萨拉比亚、布科维纳和巴纳特地区的主权。罗马尼亚的这些要求得到英法的支持,但遭到俄国和塞尔维亚的反对。英法在一九一五年夏天急于拉罗参战,认为在罗的影响下,可以加速希腊站在协约国方面来,不让保加利亚kao拉拢德奥集团,使土耳其处于隔离静思,因而对俄国施加影响。在英法的坚持下,俄国最后同意罗马尼亚对布科维亚和巴纳特的要求,但仍旧拒绝将萨拉比亚归还罗马尼亚。

    在利益问题上,协约国给了罗马利亚更多的东西,虽然,距离罗马尼亚的要求还有一定的距离。

    在对待参战问题上,罗马尼亚内部存在三派:一派认为协约国必胜,持这种观点的人,主要是战前的温和派和民主派,他们认同英法的价值观念,同时对俄国怀有极大的恐惧;另一派是同德奥资本有密切关系的一部分地主商业资产阶级,他们崇拜德意志的武功,相信德国不会战败;第三派则是以布勒蒂亚努首相为首的观望派,此派力量最大,是当时罗马尼亚内外政策的决策者,他们没有既定的价值理念,唯有一个期望,谁给的价码高就给谁卖命。由于英法的竭力拉拢,这一派也就逐渐同协约国亲近。但罗马尼亚倒向何方,何时参战,不仅要看从那方获得领土最多来决定,而且要依据军事形势的变化来决定。

    对于德国在战争初期的顺利推进,罗马尼亚感到吃惊,但由于德国经过2次努力还拿不下近在咫尺的巴黎,观望派又一次占据了上风。土耳其和保加利亚参战后,罗马尼亚又无限接近于德奥,但奥地利在俄国的直接打击上损伤累累,又让素来对俄国担忧的罗马尼亚十分犹豫——俄国打德国或许吃力,但对付罗马尼亚实在绰绰有余了。

    等到鲁登道夫和兴登堡将全力压在俄国头上,俄国被逼得步步后退时,罗马尼亚的决心差不多又要站在德奥一边,但不管德国人如何推进,始终无法获得决定性胜利的事实和俄国逐渐恢复元气的状况,又要令人怀疑,再加上原先情况和罗马尼亚类似的意大利人倒向协约国后,被德国人打得很惨的事实,促使罗马尼亚再次冷静下来,待价而沽。

    为了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英法利用自己对俄国战略援助输出的契机,压迫俄国接受罗马尼亚的条件,不仅同意将特兰西瓦尼亚、布科维纳、巴纳特划归罗马尼亚,作为它参战的报酬,而且还宣称“保障罗马尼亚王国的领土完整”。所谓的领土完整,自然也包含了罗马尼亚一直坚持的比萨拉比亚,俄国由于在战略上有求于人,因此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条件。虽然不可能要求俄国人白纸黑字地写出来,但毕竟是默认了。

    时间推移到了1916年的新年,在逐鹿计划各个子项目已经基本到位的时候,大本营进行了战前第一次沙盘推演,而推演之前的战略分析,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蔡锷已经接受了中路集团军司令长官的任命,在这样的绝密会议上,自然也是正襟危坐,他的喉部,经过人民医院的悉心调理,已经完全康复了。

    “从目前欧战整体情况来看,德国40的力量在西线,50的力量在东线,10的力量在意大利战线和本土,从战果来看,西线虽然还占领着比利时、法国、卢森堡等国的地方,但维持占领局面是异常困难的,特别是,从民国5年(1915)年8月份以来,英法接连发动西线战役,不但迫使德国从东线抽调兵力,而且还把原先德国深入进来的进攻线给推平了。现在德国虽然力量上距离巴黎不到200公里,但这200公里,几乎就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在海上,经过前后2次日德兰海战,德国虽然取得了超过英国的战绩,但充其量,只是改变了双方力量的对比,还无法说压制或者突破了英法的压制……”!~!

第014章 时机来临(2)

    随着形势分析的逐步推进。大本营作战指挥部内那硕大的地理沙盘已经被按照示意图cha上了花花绿绿的旗帜,或者摆上了生动形象的舰艇,这种推演的方式,倒是比图上作业直观多了。

    蔡锷心里暗想,要不是“蓄谋已久”,光是这个沙盘和上面的那些信息恐怕都拿不出来。

    “在其他战线,情况也是错综复杂。意大利前线,虽然意大利军队的整体数量多于德国和奥匈的联军,但是战斗力很差,士气也并不高涨,在去年8-10月的进攻战役中,有超过30万意大利人被俘,被抓到德国去构筑工事……结果”

    结果就很好笑了,意大利人吊儿郎当惯了,哪怕当了俘虏也是吊儿郎当,当苦力修筑工事更是吊儿郎当,根本达不到德国方面的要求,德国人杀不能杀、放不能放、养起来干活还十分麻烦,还要耗费粮食,最后迫不得已,把这批俘虏转交给了奥地利。至于奥地利如何处理这些烫手的山芋。着实还不可知。据说,当局有意向意大利交换奥地利俘虏,德国方面毫无意见,但协约国能否同意,便不好说了。

    “在土耳其战场,土耳其人的表现天差地别,那几个直接得到德国援助,并且有德国顾问进驻的师,战斗力还不错,对抗俄国不但不落下风而且屡有胜绩,但其他部队便没有这么侥幸了,情况千差万别。现在土耳其最大的问题便是,内部不和,以青年土耳其党为首的亲德派因为在战场上占据上上风,要求将所有部队都改造为德国式部队,但面临着两个困难,一个是财政不济,德国人的武器和装备都要钱,土耳其掏不出这笔钱,能折现的家当基本已经折现了,除了增加税收这条路,而当权的保守派是不会同意增加自己开支的;一个是指挥权问题,虽然指挥权在面上归于土耳其人,但实际上没了德国顾问根本指挥不动,而唯独青年土耳其党人才能和德国顾问沟通,因此保守派疑心很大,生怕所有部队都落入青年土耳其人的手里……在海上。英国方面已经尝试了2次达达尼尔海峡登陆作战,但均告失败,现在不但土耳其加强了戒备,便是英国国内也不支持海军大臣丘吉尔的疯狂行动”

    “目前对于德国来说,形势是好坏各半。好的方面是,德国依然占据着战略主动,在军事上拥有优势,在战场上保持着进攻态势;坏的方面是,第一,德国缺乏持久作战的力量,其一线骨干部队虽强,但训练时间长,后备力量征发又快,其潜在作战人口已经下降到不足700万;第二,物资缺乏,德国战前囤积了大批物资,经过一年半的消耗,已经多数见底,在前期的战役中虽然通过作战缴获了一些,但远远不能满足缺口,两次日德兰海战都没能够解除这种封锁。可以想见,德国人的物资匮乏很快就要到来——特别是粮食;第三,盟友不济。无论是奥匈还是土耳其亦或者保加利亚,都无法与英法俄相提并论,德国经常面临战略困境——无法将拳头捏紧了用,特别是在东线,只要德国向俄国发起猛攻,俄军必然向奥匈把手的一线发起反冲击,如果全部平均分散配置,则无法实现对俄军的战场优势,光是战场还好说,德国人还可以包打天下,关键是这几个盟友都还要德国接济军火,提供物资,财政也是困难得一塌糊涂,德国人处理起来十分棘手,英法俄之间,大体上没有这么困窘……”

    “美国人的意图现在还不明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倾向于英法的情绪更浓厚一些,无论是贷款还是物资,美国人向协约国提供的远大于德国方面,但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总参判断,美国人是不会动手的,只会专注于目前的局面——两边发财。”

    “基于上述条件,总参对局势做了3个月、6个月和1年的战略推演……”

    “3个月推演:未来三月,正好是冬天向春天的过渡,在东线。由于气温恢复很慢,而且地面因为雨水的缘故,不利于进攻发起,因此可以判断不会有太大的进攻战役,在这3个月中,俄国人可以重整兵力,加强调度,增强与德国较量的本钱,同时,德国也会将注意力短暂地移动到西线;

    西线方面,由于上年东线战场的牵制,英法对当面德军形成年了2:1的优势,陆续通过小规模连续战役缩短了战线,虽然进攻付出的代价很大,但毕竟是改变了原来被动挨打的局面,民心士气也有所恢复,德国损失虽然较英法要小,但是都是精锐部队,不是英法二线或者预备役部队可相提并论的,因此,德国的力量还将继续下降。但在未来3个月,由于在东线采取守势,德国有可能发起1-2次较大的进攻。以改变目前的战略态势

    预计其他战场和海上在今后3个月没有太大的变化。

    6个月推演:6个月推演的情况取决于西线战役的情况。如果德国在西线进攻能够得手,并进而改变战局平衡,则东线力量必将进一步抽调回西线;如果德国不能打开局面,则毫无疑问,西线决定论将在今后一段时间内破产,德国的重心将继续移向东线……“

    这里便有一个有趣的推论,为了促使德国在西线取得胜利,俄军将在东线上放松对德军的牵制,以便德国人能将更多的部队调动到西线,除此之外,面对德国压力的英法两国。必定会接受俄国提出的种种要求;反过来看英法两国,处境就要尴尬地多,他们既不能在西线压得太紧,以免德国人所有的力量都压迫到自己身上来,也不能放松太多,不然德国人一旦在东线占据压倒性优势,俄国就会崩溃——这当中的两难,值得回味。

    “对于今后一年的战局,总参在总结前面一年半战争的基础上,加上推演和分析,得出3个结论。

    第一,德国在西线不可能取得决定性进展——德国在西线取得决定性进展的机会在两次围攻巴黎失败后已经永久地失去了;

    第二,德国能够在,而且必须在东线取得重大进展——否则德国的战略便没有出路,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第三,俄国德国的打击下,有提前崩溃或者单独媾和的可能——这是我们着力要争取的……

    第四,还有一个附加结论,一旦东线崩溃,为了填补西线的缺口和改变战略平衡,美国人会加入战争,而且,有80的可能选择协约国阵营。”

    其他都不是问题,只有在听到第三点,有关于俄国可能提前崩溃的消息时,所有与会的都是一阵触动——这才是关键的战略形势。

    蔡锷一看会议上秦时竹的笑容,心里已经基本明白了,这一点论断已经为最高当局所接受了,但是,这一点是不是就是逐鹿行动的前提条件,蔡锷觉得自己还看不清。理由明摆着,从整体战略上说,总统不看好德国取胜,但德国如果玩完,俄国肯定更快玩完,这一点,又是有比较大的把握的。

    “关于俄国率先崩溃的判断。我们有3个根据。第一条,俄国的军事实力继续衰落,从去年10月份德国完成最后一次主动进攻之后,俄国就没有发起过像样的反攻,甚至土耳其都能跟着捞一把,目前俄国具体的兵力还弄不清楚,或许依旧比德国和奥匈联军要多,但大部分都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反衬出战斗力方面,俄军远远不如开战以前;第二条,俄国的财政和经济趋于崩溃,各国财政都是赤字,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俄国的赤字率达到了正常年份收成的5-6倍,完全依kao发行钞票和对外贷款来进行解决,国债也没有任何销路,物价飞涨,随着德军推进,一些工业城市和农业基地相继陷落或者成为战场,俄国的产业收成愈加低迷,在哈尔滨俄国租界,卢布已经没人用了,华元才是硬通货,其他租界情况也与此类似;第三条,俄国内部的矛盾很尖锐。掌权派中,维新派与保守派的矛盾很突出,而劳苦农工与当权当局的矛盾也十分突出,我们最近截获一条情报,俄国革命头子列宁,已经返回俄国,准备举事——据说,提供方便的正是德国,而且还是威廉二世亲自下的命令……”

    “基于上述认识,我们需要做的,有3条。第一条,整军备战,完成逐鹿行动最后的准备;第二条,进行战役策划和军事行动具体方案,决定具体部队和指挥官;第三条,尽一切努力让德国转向,首当其中的就是要把法金汉弄下来……”

    张绍曾介绍完毕后,激烈的讨论随即展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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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介绍:
1901,在中国国运衰微、几乎亡国灭种的危机时刻,时空变换,秦时竹等谱写了中华复兴的传奇!
“在秦时竹诸多耀眼的光环之下,最让我服膺的却是‘中国最后一个独裁者,中国第一个民主者’的头衔……”——《自由秩序原理》弗里德里希·奥古斯都·哈耶克著
“不管政体叫什么名字,只要让中国人民过上好日子,让中国富裕强大起来的就是好政体……”--《秦时竹选集·第七卷》
“现代化初期的政策创制和体制驱动都离不开权力集中,现代化需要具有高度权威的政府来整合资源,稳定的政治秩序和高度的政治认同都是现代化所稀缺的资源,但最为突出的则是具有威望的领袖……在中华民国崛起的历程中,我们随时可以找到秦时竹对于这个国家的影响。”——《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塞缪尔·亨廷顿著国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