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北国庆典
北疆废除铜元后,所有的铜元都回收成铜料并由北疆财政委员会统一调拨使用(沈、吉两大兵工厂的军火制造规模庞大,大量需要铜),为弥补这一缺口,很多物品交易商就把南方各省的老制钱和铜元当铜料回收过来。
这其中又存在着暗战,为广泛弥补赤字,南方各省光复后采用了滥发铜元的方针,不时铸造当十、当二十的铜元,而里面所含有的铜料不及原来当五的铜元。甚至干脆就不发行银元,只发行铜元,夸张点的还有当五十的……这种滥发劣币的行径,自然纷纷被人民所抵制,北疆看准时机,就以银元收购,这中间的价格起伏,就构成了物品的交易空间,两大兵工厂则是其中的头号收购者。
物品的交易形式分为现货和期贷两种,现货一般在10天内交货,经双方协议可延至30天;期货一般在4个月内交货,经双方协议可延至6个月。履行合同的责任由交易所附设的信托公司办理,并经过财政委员会特设的监管处监管,交易双方不必顾虑对方的信用。现货交易可不经经纪人,期货则必须由经纪人介绍成交。经纪人佣金连同特别手续费及交易税,每车大豆(50袋,每袋重140斤)为15元,交易保证金每车80元。
大豆交易量很大,占了所有物品中交易量的一半。光是本月就成交现货大豆、豆饼、豆油124万担(折106万关担),占同年全国大豆及其制品出口总量5.7%。期货由于刚刚开设,要到明年才能有所发展。
去时,交易所已接近收盘时间了,看里面一片虽然忙忙碌碌但有条不紊的景象。秦时竹很是满意。熊希龄和张嘉看见秦时竹等人来了,连忙上前迎接,两人很想让秦时竹讲几句话,秦时竹连连摆手,意思自己只是来看看的没有发言准备。张嘉无法,只能大声宣布:“诸位,今日是沈阳交易所成立一个月纪念。自开业以来,承蒙政府领导,诸位捧场,业务蒸蒸日上,交易所特意筹备了一个小型庆典,以资庆贺!今日我们还有幸邀请到了巡阅使亲自前来出席,恭请巡阅使为今日的交易敲响收盘钟!”
众人鼓掌欢迎,早上的开盘钟是熊希龄敲响地。下午收盘又由秦时竹来敲。可谓隆重之至。秦时竹笑了笑,走上前去,手执已包裹了红花的纪念锤,在时钟刚刚走到三点的时候,“铛铛铛”地敲响了三声,宣布今日交易结束。下面掌声雷动,预示着交易所更加美好的明天。
庆典办得十分节俭,主要就是茶话会,间或提供一些外国点心。秦时竹等人进了专门的包间,享用着庆典糕点。
“开业以来业务还行吧?”秦时竹问张嘉。
“业务可谓蒸蒸日上,现在正式注册的商户已突破了2000家,我相信到年底会达到嘉笑着说道,“不仅沈阳、大连、哈尔滨的商人。连远在太原、北京、上海、广州等地也有人前来注册。”
“那他们怎么交易?”
“主要通过电报,外地一般都是比较大地客户,都雇佣了专业经纪人,大厅里那些黄马甲就是,而红马甲则是交易所的交易员。我们为经纪人设立了专门的服务中心,里面有四部电话、两台电报机,方便他们随时联络。外地实力特别大的客户是一户一经纪人,实力小一点的是几户一经纪人。经纪人负责把交易所的信息传递给客户。然后再根据他们的指令操作,所有电文都需存档。万一发生纠纷,也可以核查。这些经纪人我们都是仔细核查过的,全部有正式编号……一般来说,反应迅速地话,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形成决策交换,尤其是午间休息时,服务中心特别忙。对我们提供地服务,大家还是满意的。主要是现在长途电话接通很麻烦,信号也不好,不然可以给每个红、黄马甲专设电话一部,就不用再收发电报了。”张嘉介绍得很详细。
“不错,不错,等以后科学进步了,肯定会实现的。”秦时竹想:我们那个时代可是无纸化交易、电脑撮合,行情瞬息万变,速度要快多了。他接着问:“现在的交易税和佣金是多少?政府能抽取多少交易税?”
“交易税暂定为千分之五,不足一元需缴足一元。至于佣金,和交易税额度一样,由于他们享用了交易所提供的房间、电话等便利(电报费另计),还需要和交易所分成,一般五五开吧。”张嘉说,“开业以来累计上缴的交易税已有3000余元。当然这指地是证券,若是物品交易,还涉及交易税和佣金及特别手续费,计算比较麻烦点。我保守估计,如果成交额能持续扩大的话,今年到年底可以缴纳2万元,明年全年可以达到20万元左右。”
“这么说交易所利润也很可观喽?”
“可开销也大。还有我们这些管理人员要开工资,房屋要折旧……”
“你就别叹苦经了,谁不知道你整天笑眯眯的?从长远看,形势肯定看好。”秦时竹笑道,“若是时机成熟,你们就把物品分出去吧,证券归证券,物品归物品,方便管理。”
嘉满口答应,“西方各国也是这么干的,我们经验不足,再加刚刚开办,若是时机成熟,我必然毫不犹豫的予以拆分。”张嘉的话,不到两年就变成了现实,随着交易规模和人员的扩大,证券和物品实现了分立。
11月12日,参议院议长吴景源发起召开蒙古问题专门会议,各议员敦促政府直接解决问题,严词拒绝俄人无礼要求。
次日,黄兴致函北京国民党本部陈述对蒙古问题之意见。主张用兵,以北疆国防军为先锋,南军为后援,说“国民踊跃非常,款项自能源源接济”。
14日,原乌里雅苏台将军那彦图致信袁世凯,条陈取消外**立意见。不可示敌以弱,并同时致信秦时竹,要求北疆方面于蒙事格外予以担待……
在秦时竹频频调兵遣将之时,沙俄在库伦的兵力增加了3个大队,在恰克图和乌里雅苏台各增加两个步兵大队,并打算往科布多增援步兵一个大队和炮兵一个中队。外蒙集团在军事上也做了一定准备,外蒙土谢图汗部、三音诺颜部、车臣汗部和扎萨克图汗等地都开始增加兵力,哲布尊丹巴向四汗部各抽调一千人。另外招募土匪两千人。负责保卫各处要害,还下令让每部再增加1万军力,要求达到5万人地规模。
11月15日,围攻科布多的局面已经形成,杨增新的先头部队——骑兵两营迅速接近科布多,后面地步兵6营相距约50里。他还从哈密、巴里坤、古城、元湖等地调来了增援兵马,特别是两个炮兵营,并改善了台站、电讯和后方补给工作,预计18日发动总攻击……
“卖报!卖报!”街头巷尾的报童们一片兜售声:“各地民情激愤,纷纷抗议……时人多有从俄国在华银行提取存款,造成挤兑之事实……”
“昨日去道胜银行提取存款之人甚多,队伍长达100米,但秩序井然据某先生言,俄国强盗行径,令人气愤,我虽不能为国上阵杀敌,但可以如此经济手段以示抗议……”
“昨日北疆各省,尤其在沈阳、长春为显著,爆发学生示威游行,要求政府继续施加压力。确保外蒙领土不失。北疆巡阅使接见爱国学生,言此种问题。必须解决……会后,学生们手执标语、横幅,至俄国领事馆门前静坐抗议,有数学生发表演讲,大声疾呼,四万万民众团结起来……现场有警察维持秩序,社会治安稳定,无暴力行径发生……”
“昨晚,俄国领事紧急面见辽宁民政长、内务厅厅长,对学生静坐示威,包围领馆表示抗议,并要求我方撤去学生……我方答复:学生行动缘由爱国,北疆言论自由,静坐示威并无暴力行径,也无肢体冲突,政府无取缔之理由……我方接着向俄国领事求证,俄国是不是已承认外**立,要干涉中国内政?该领事虚言以搪塞……”
“号外!号外!昨日陆军第11、13、14、16师,第21、24、28、32、33旅联合致电北疆国防军大本营,对俄人行动表示抗议,对外蒙叛国集团之举动痛斥之,皆曰:虽努力要求政治解决,但绝对不可放弃军事之准备,倘有用命,必然不辞辛劳,以固我边疆……总司令回电,对各部队爱国情绪表示理解,但目前正值交涉期间,诸部要稳定情绪,不可听信谣言。”
16日,俄国公使向北京政府外交部提出6条,作为中俄续开谈判的先决条件。其内容为:一、中俄未缔约以前,俄国承认蒙古为自主国;二、道胜银行损失,应由中国赔偿,三、此次损失若在百万以上,须偿十分之五现银;四、以后华人再有抵制情事,须负完全赔偿责任;五、中国政府如承认以上条件,须限二十四小时内答复;六、如有异议,亦限二十四小时内声明,否则即作为默认。
消息传出,如火上加油,民间情绪更加忿懑。
《人民日报》报道:据可靠消息,俄国政府已对我国政府提交最后通牒,限期24小时答复,要求我方承认既成事实。
另据各地记者观察,各地已纷纷自发行动,上街游行抗议俄国之殖民暴政,不独高等院校学生,连小学堂之学生都明白国家已趋危急关头,泪流满面予以抗议,言语之中,颇以自己年龄小而不能上阵为国出力为憾……每日有数十场演讲,宣扬爱国精神,教育市民国家领土主权之不可分隔,有爱国学生讲到激动处,咬破手指用血书写:“祖国寸土不能丢”字样。演讲毕,有女学生手持募捐箱,巡回走动,言为军队募集,一旦将来国家有事,可充作军费,各界群众纷纷慷慨解囊,有一角、五角、一元、数元不等,都不欲彰显个人姓名……有一老先生,一人独捐80元,问其养老如何?其慨然回答:倘国将不国,要此老朽躯体何用?众人大敬佩之……
为有效导引民族主义情绪,在已经升温的民众激情上加一把火,人民党宣传部按照秦时竹的指示,拿出了秘密武器。
所谓秘密武器,其实就是当日北疆庆典中拍摄地影片,摄影师们拍得影片后,连忙剪辑、编辑,制作成80分钟长地无声电影——《北国庆典》,背景音乐则是北疆国防军军歌和进行曲。
根据秦时竹地指示,电影首先在沈阳、北京和上海三个城市播放。
华夏社沈阳消息:连日来各地广泛播放革命庆典纪念和国防军阅兵之影片,社会民众争先目睹……但见军容齐整,精神饱满,无不欢欣鼓舞,播放现场,时而欢呼雀跃,时而掌声雷动……有爱国青年观看影片后,大受启发,跑到各部队驻地,要求加入军伍,为爱国出力。各部感其心诚,但予以婉辞谢绝:根据部队章程,部队无招收兵员之权,非得前往各地兵站才行……当日,各处兵站被青年们所包围,纷纷要求入伍,具体情况如何,请继续留意本报明日报道。
华夏社北京消息:北京《人民日报》、《民立报》、《万国公报》、《社会报》、《中国时报》等报界记者济济一堂,观看完影片《北国庆典》后召开讨论会……会上,《人民日报》京畿部主笔史量才先生发言:今日若失外蒙,他日必失内蒙,凡此以往,不出十年,新疆、东三省皆会落入敌手,长城以北恐非中国所有,今日之抗争,不独是为了外蒙,也是为了整个中国……众人皆表赞同。
第120章 各取所需
华夏社上海长篇报道:17日晚,《北国庆典》影片在上海首映,内容为北疆胜利庆典和阅兵盛况。由于事先报界已报道相关事宜,做足宣传。各界民众纷纷前往观看,票价原本为每人两角。但第一场开幕前数天,便已销售一空,黑市价格直涨为3元,仍然一票难求……观看完毕后,观者皆称过瘾,有花高价买黄牛票者,连称值得!值得!当日第二场、第三场已销售完毕,不少人重新购买明日之第一场,以图再度重温。
有记者问其为何反复观看?答曰:值此国家有事之际,北疆人马强壮,人民之福,我等虽在南国,亦为之动容,反复观看乃补偿不在现场之遗憾尔……或曰:国防军乃共和柱石、国家栋梁,必然能力保疆土不失。影院老板对爆满景象笑逐颜开,称此为从来未有事,已按民众请求,明日加映3场……有老板称,此次观者反应完全出乎意料,倘若国防军真的出师北伐,平定外蒙,愿捐一半收入充当军费。
记者采访时,遇有夫妇二人均是学生出身,衣冠楚楚,言谈儒雅。其夫为一大公司职员,其妻为沪上某医院护士,两人新婚不久,生活美满,收入颇丰。观看完毕后,一致做出决定,辞去目前工作,北上投奔国防军。有人不解,你夫妇二人刚刚成婚,生活安定,何必北上投军?答曰:我夫妇固然生活幸福,但只是一小家之幸福,今日不报效国家,他日我二人之子。恐为亡国奴也。我们为父为母,不可以一己之私,断送子孙幸福……
华夏社东京消息:昨日,我爱国留学生3000余人集会,声明否认《俄蒙协约》,抗议俄国政府干涉我国内政,通电政府采取严正立场……
总统府内,袁世凯正大发脾气:“抗议。抗议,你们就知道来向我抗议!”
赵秉钧走了进来,却不敢吱声,老袁的案头,堆了厚厚的一堆电报稿,全是各界发过来,要求政府采取严正立场,收复外蒙。
“智庵。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些电报,全部都反了天了。”袁世凯怒气冲冲,“民国初定,尚未得到外国承认,值此多事之秋,应该更加谨慎。可是这些人,怎么都不识好歹?纷纷要求强硬、要求出兵,这仗是这么好打的吗?”
“大总统,这……眼下民情激愤,个别人说出如此过激地话,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叫情理之中?打仗?说得轻巧,中国和外人打仗,哪一次打赢了?”袁世凯拍着桌子。“协调才是上策,用外交解决,用政治谈判,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他们这么抗议,把俄国人惹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秦时竹来电,要求政府努力交涉,同时也不放弃军事准备。”赵秉钧将电文递给了袁世凯。“他专门和我们捣乱。”
“我倒是听芝泉汇报过了。陆军部派人出席了北疆庆典,还观看了阅兵式。说国防军兵强马壮云云……”袁世凯脑子转得飞快,秦时竹到底什么意思?
“大总统,既然他说要准备,我看就让他准备好了,他这个巡阅使职权里不是包括外蒙吗?平定叛乱自然是他理所应当之责任,至于国防军,本来就是巩固边疆的,我看不妨让他使使。”赵秉钧说了自己的建议,“对我们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袁世凯想了半天,把前前后后都盘算清楚了,再问赵秉钧,“你说说看,怎么个有益法?”
“第一,国防军的部队更接近外蒙,如果真要开战,肯定是要国防军动手,咱们可以不用出一兵一卒;第二,如果大总统授权,那么这事不论成败都可以交待,若是胜,则是大总统布置有方,英明果断,若是败,也是秦时竹指挥不力,国防军无能;第三,万一冲突扩大,引起国际纠纷,也可以将秦时竹抛出去做替罪羊,我们的命令他可以不服从,但各国的意思他不敢违背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抓住这个做文章,一举撤掉这个巡阅使……”
“你所说倒有道理,可是具体怎么做呢?”袁世凯犯了嘀咕,“现在我一方面在和俄国人谈判、交涉,另一方面又派人去打,若是因此而引起国际纠纷,恐怕你我难逃干系……”
“大总统,不需要您下令,您只要打个电报给秦时竹,说明关切之意,含糊其辞,让他自己去揣摩罢了。”赵秉钧马上就有妙计,“如果他按兵不动,那么咱们拍了这份电报,也是尽了责任,对国会和民众都可以交待;如果他和俄国人交手,那是他擅自做主,如果战败,我们可以处置,倘若万一地万一战胜,也必然损耗了他的实力和财政,这对我们而言,也是有利的。”
“按照你这么说,不管他怎么弄,我们都是有利的喽?”袁世凯一想,这主意倒真是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这个电报要秘密拍给他,不然一公开,各国公使尤其是俄国公使又会来质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在面上还是要与俄国人虚与委蛇,但暗地里可以给秦时竹透露风声。”
“你猜秦时竹会是什么举动?”袁世凯来了兴趣,很想看看秦时竹的窘境。
“这倒说不好,我以为他骑虎难下。一来,北疆群情激愤,连日来已经有学生包围俄国领事馆,静坐示威,俄国方面和秦时竹的关系已大大恶化了;二来,如果他没有什么反应,那么民间的力量肯定对他有不满,只要我们稍加挑动,就可以把这个矛头指向他;三来,万一他按奈不住出兵。我们也可以和俄国方面交待,说这是他擅自做主,为将来转圈留有余地;四来,两边如果交手,我对他的形势不看好,对方无论武器、人员都比他充足地多,外蒙情况复杂,平定谈何容易?”
“就按这个来办。另外。我这还有一份军事会议决议,你也一并转发给他。”袁世凯掏出一份文件,在上面刷刷写了几句话。
赵秉钧接过来一看,会议记录一共有六条:(一)统兵高级军官佐领,均由总统任命;(二)练兵及师旅数目,分大小省规定,大省4师,小省3师为限(规定1师等于2旅)。边禁省份不在此例;(三)用兵不敷时。募续备兵补充;(四)军服、械饷、辎重、工程、幕营等件,悉遵中央规定,如向外洋订购炮械,须中央认可;(五)驻京军队及各省防营统改成陆军编制;(六)实行征兵,目兵、夫役之服装、食米,照禁卫军规定。
最后还有一条补充。就是袁世凯刚才手写地话。北疆国防军体制特殊,地处边疆,承担国防重任,一切军政事务,着北疆巡阅使便宜行事,授予全权,日后报总统府和陆军部备案即可。
“怎么样?这个条件够优厚了吧?”袁世凯笑着说,“你可以暗示他。这是我对他地优容。”
“相信他会乖乖上钩的,我即刻回电沈阳。”赵秉钧转身要走。
“等等,”袁世凯叫住了他,“再加一条,国防军训练辛苦,卓有成效,中央补助军费100万元。”
“这是?”赵秉钧不解其意,袁世凯眼下正缺钱花。刚刚从比利时贷了一笔款子。怎么这么大方地给沈阳100万?
“既然要暗示,那么就把文章做足。”袁世凯笑道。“我给他100万军费,个中滋味,让他自己揣摩去。”
“大总统英明!”
接到类似最后通牒的声明后,外交总长陆征祥连夜与驻京俄国公使就《俄蒙协约》举行第一次正式谈判。他与日、法、美3国公使邀请俄国公使克金斯基在外交部开始谈判,与俄国公使争论激烈,几至冲突,谈判无结果而散,会议结果仍主张和平解决。
和平解决,和平解决,谁都主张和平解决,北疆已经出手了。收到袁世凯的电报时,秦时竹正在大本营观看地图,听取进军方案,看完电文,他冷笑一声,对手下说:“袁世凯和稀泥,发个含糊不清的电报给我,表面上是授予我全权,实际上开空头支票,万一有事,他还可以及时洗脱。”
“他一贯如此,从来没有几句实话。”张绍曾曾经和老袁打过交道,比较了解。
“既如此,我就来个假戏真唱,也回他一封含糊不清,就说请大总统放心,北疆有事,秦时竹以身当之,眼下静观其变,看事态发展……”口述完电文,他回头来问,“现在部队都到什么位置了?”
“根据2小时前地电报,骑师已过克克伊尔根(今武川),明日可到四王子旗;16师(两个骑兵团)下午时分过了兴和城(今张北),此二路约定10日后在伊林(今二连浩特)会师。甘肃方面,15师骑兵团和骑11旅一部今日刚刚集结完毕,准备出发,马福祥、扎木合带队,准备沿乌海、临河、吴业乌苏、奔巴庙、图克里克一线进军,估计要20日后,能到塞音山达(库张栈道重要一处,已在外蒙),何日与前面两支部队会师,尚无法确定,要看沿途有无兵力阻挡……”张绍曾是个合格的总参谋长,一边说,一边用木杆在地图上移动,使得秦时竹不必在地图上费力寻找一个个他所不熟悉的地名。
“根据你地判断,何时会与外蒙叛军交上手?”
“这个月底到伊林前应该不会,毕竟这一带还属于内蒙境界,敌人前几次来袭扰,都让我军给击退了。但出了伊林就不好说,敌情不明,况且这十天内我们也做不到侦察清楚。”
“飞艇部队呢?”
“飞艇受天气约束很大,根据昨日的观察,前进道路上均无敌军踪影,但气候已经转冷,风力也逐渐加大,恐怕不能天天升空观察。”
“这是个麻烦的事情,拍电报给上述部队,让他们注意警戒,不可大意。”秦时竹说完,又把目光投向东路,“东路准备得如何了?何时出发?”
“今天上午焦济世的33旅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呼伦贝尔,和马占山部开始交接防务,不出意外的话,将于3日内交接完毕,23日骑2师可以西进,如果顺利,可望在13天后到达库伦……至于34旅,恐怕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洮南。”
“实在是太远了,派骑兵都这么慢,若是步兵,恐怕得走到明年吧?”秦时竹长叹了一口气,“自古天高皇帝远,当年满清能对蒙古人建立起有效地统治,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想不到时隔近300年后,我们还是要走这么一趟。”
“若是有了铁路就便捷多了,基本一个昼夜就能抵达目的地。”副参谋总长张孝准笑道,“我们慢,敌人也慢,大家公平。只是将来为了巩固外蒙,我们必须修建一条从库伦到呼伦贝尔或者到北京的铁路。”
“现在张绥线已修到了大同,目前正朝南北两个方向同时修筑,北往集宁,南往蒲州,等铁路延伸到集宁后,一定想办法修建一条到库伦地铁路。”秦时竹盯着地图,“无论如何,外蒙一定要保住。花这么大力气远征,值得!将来再花大力气修筑铁路,也值得!”
“大帅所言极是,控制了外蒙,京城、内蒙就有了安全要冲。如果俄国控制了外蒙,我京畿地带完全暴露在其兵锋之下,对国防甚是不利,倘若我们控制了外蒙,则俄国地西伯利亚大铁路就暴露在我们的面前,我们的安全便有保障多了。”
看不出来这两人还是扩张分子,秦时竹暗暗一笑,眼下时机尚未成熟,此事留待以后再说吧。
第121章 连夜劫寨
“报,最新电报,新疆方面已攻克科布多,守军400余人,非死即降,逃亡者不到50人。”
“哦?动作这么快?”秦时竹接过电报,杨增新在电报里简要地写着,“我军于3日前包围科布多,当日正午发起进攻,先以火炮猛烈轰击城郭,该城城防不甚坚固,一小时内,崩塌多处,城内守军不曾料到我军居然敢主动攻击,张皇失措,指挥混乱,只知胡乱还击,丝毫没有章法,对我军进攻无任何不利影响……下午二时,我军停止炮击,动用步、骑兵总攻击,经过浴血奋战,于三时许攻克该城,毙、伤敌近250,俘虏100余,其余逃脱,我军伤亡不到70人……据被俘之敌交待,三日内伪蒙军将来增援,间或有沙俄部队,人数在1200以上,我军眼下正着力修缮城防,安顿民生,准备固守,暂时无力东进……”
“不错,不错,科布多这么顺利就拿下来了,多亏了当时坚持一下,不然等敌人增援完毕,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肃清。”秦时竹笑容满面,“回电,对全体将士予以嘉奖,伤亡者予以抚恤,战事结束后,北疆方面奖大洋10万元……要牢牢守住科布多,牵制敌人军力,外蒙形势,旬日内必将得到改观。”
“新疆方面给我们开了个好头,看来伪蒙军无甚战斗力,居然一触即溃,我军战斗力远在新疆军之上,看来收复库伦要比想的容易。”张绍曾自言自语道。
“不可轻敌,新疆军取胜,一来准备充分,二来军械、兵力都占上风,三来敌人不曾防备,故而胜利。只是这1200人的进攻队伍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守住?”
事实证明,秦时竹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11月25日。俄、伪蒙军1200余人赶到了科布多城外。这支部队,本来是按照指示来加强科布多防御力量的,但不曾想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使命已经变成了重新夺回该城。
伪蒙军方面主要是骑兵,由兀立古带队,人数在800人左右,俄军方面,则由萨姆切夫斯基大尉带队。其中一半是哥萨克骑兵,还有一半是炮兵。蒙军虽然人数比俄国人要多,但临行前蒙古方面交待兀立古,要听从俄国人指挥。为了遮人耳目,俄国人穿上了蒙古人的衣服,远远望过去是分辨不出来的,但走到近处就可以很明显地区别开来,俄国人不论长的如何。都有一个大鼻头(鞑靼人除外。他们和中国人比较相像)
走到半路时,这支联军部队撞上了从科布多逃窜出来的残兵败将,得知科布多已经落入敌手,兀立古和萨姆切夫斯基暴跳如雷,恨不得把这批残兵败将全部杀了才能解恨。那些科布多地残兵败将看到增援部队,就如同看见了救星。胆子又大了起来,纷纷嚷着要打回科布多去,收复科布多,把汉人赶出阿尔泰……
“城里有多少兵马?”萨姆切夫斯基虽然鲁莽,但也晓得打探一下军情。
“也就1000多人吧,不过他们也有大炮。”
“你看见大概有多少门,威力大不大?”一听敌方也有火炮,萨姆切夫斯基心里一寒。这仗恐怕没有那么好打。
“这个,大概5、6门吧,当时风沙很大,我没看清楚。”其实这个人根本没有弄清楚新疆军有多少人马,看俄国人逼问的紧,随口胡诌了一个数字。
“好好,我知道了。”听说对方只有5、6门火炮,萨姆切夫斯基放心了。他手里可是捏着足足12门山炮呢。让这些黄种猴子尝尝厉害。萨姆切夫斯基参加过日俄战争,对日本兵勇往直前。用身体抵抗俄军火力大感震惊,在他看来,黄种人都是一样的白痴。
他找兀立古商量,说是商量,其实就是下命令:“我们给养不多了,必须加快行军,尽快把科布多打下来,不然我们全部得死在这里。”
立古下意识地点点头,虽然他讨厌俄国人的颐指气使,但是部队还剩下10天的给养,这个数目确实撑不了多久。他没有想到的是,如果他现在率领部队返回乌里雅苏台,根本一个人也不用死,但他压根就没这么想,总觉得俄国人厉害,又有火炮壮胆,那些汉人肯定不是对手……
此时,科布多的城防已经被加固了,城里最高指挥官是范山河,曾任新军管带,现在是科布多城防司令。
“司令,敌人来了。”传令兵跑到跟前报告说,“据骑兵侦察,敌人已在城外20里地处安营扎寨,人数在1000人以上,还有大炮。”
“好,我知道了。”为了有效防御,科布多的守城兵力已经达到了1300余,用这个兵力防守在范山河看来是绰绰有余地,但怎样才能给敌人最大的杀伤呢?
召开敌情讨论会,大家七嘴八舌,但有一个比较一致性的意见,“敌军远来疲惫,今夜正宜劫寨。”在战争已经发展到2世纪的时候,古老的兵法思想还一再闪烁着这种光辉。
“好主意,今夜轻骑突击,看敌人怎么办?”范山河理论的是,蒙古人都是一批鞑子,哪里懂得我中华兵法博大精深?这远来劫寨,若是国内部队或者一般战场还不敢使用,在这种地方用用,效果应该不错。
确实,蒙古族自伟大的成吉思汗后逐渐开始走了下坡路,到了近代更是孱弱不堪。部族中的男子,争相充当喇嘛,既可以不事生产,又可以过上不错地生活,更妙地是,还可以随意乱搞女人。这种行径,一方面使得蒙古的生产力发展受到限制,从事生产的人少了,但大批的旗主、王公并不会因此而放弃他们穷奢极欲的生活,必然不断加重对普通牧民的压榨;而一方面,种种乱搞而又不承担责任地陋习,使得性病在蒙古族群中迅速蔓延。病率奇高,整个种群处以不断退化中。汉人对蒙古族的轻视,已经越发明显,蒙古人纵然还保有骑术高超地本事,但在火器时代,也不是决定性的力量了。
半夜时分,范山河率领近300人的马队悄悄出发了。马衔枚、蹄包皮,使声音响动降低到最低的限度。当夜西北风呼啸,声响极大,很好地遮蔽了马蹄的声音。连日行军,也使俄、蒙联军疲惫不堪,早早地躲进帐篷睡觉了。虽然安排了哨兵,但都以嬉戏为乐,不是赌博就是喝酒,谁也没有把警戒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地认为。这种鬼天气,汉人大概也躲在被窝里睡大觉了,以致于偷袭队摸到营帐外面才反应过来。
等到大队骑兵手执明亮的火把,杀到营帐跟前,哨兵们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予以报警。不是乱叫大喊,就是急忙走避,有一人稍微机灵点,还懂得鸣枪报警,但还是缓了一步。“啪”地一声枪响过后,范山河已杀到跟前,手起刀落,送敌人上了西天……
营寨里的俄蒙军纷纷乱了起来。找衣服地,找兵器的,蒙古人和伊万们语言不通,此次前来全靠了翻译,但眼下情急,哪里还找的到翻译?只能各自为战。有人刚刚穿好衣服,慌慌张张地跑出帐篷,不提防就作了别人的刀下之鬼。一时间。枪声大作。马刀铿锵,整个营地乱成了一锅粥。
看到事情进展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范山河轻蔑地笑了,骑在马上高声叫喊:“弟兄们,把火把投入敌寨,烧他个***……”
声音虽然传出去不远,但行动是最好地命令,眼看周围地人都纷纷把手里地火把往帐篷里、木栏上扔去,即使没听到地人也知道仿效。一时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势,在营地中熊熊燃烧起来。有些伪蒙军其实就躲在帐篷里,但因为手中一时找不到兵器和马匹,不敢出来迎敌,但眼下火已经烧起来了,不出去只能被火火烧死,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有几个刚一露头就被骑在马上的夜袭队砍死,真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熊熊烈火将天空照耀的分外明亮,远在20里外的科布多守城士兵,也看到了被映得通红的天际,纷纷拍手称好!范山河越杀越猛,冲入敌寨如入无人之境,从东杀到西,从南杀到北,一路杀了个痛快。战场上,马匹的嘶喊声、兵器地撞击声、人的呐喊声、枪支的发射声,交织成一片——整个一片大混乱!
俄蒙军终于从最初的打击中苏醒过来了,尤其是俄国人,毕竟是正规军,反应要迅速一些,纷纷操起武器朝人群射击,他们本来就分不清楚那些是蒙古人,那些是汉人,黑夜里就更加分辨不出,凡是活着的,都是他们的目标,尤其是骑在马上的人……
枪声越来越密集了,范山河旁边的士兵已中枪倒下好几个了,眼看偷袭地效果已经达成,自身的伤亡不断增大,已到了收兵的时候了,不然,等对方完全反应过来,非全部被包围在这里不可,如果捱到天亮,只有全部战死一个结局。
“弟兄们,撤!”范山河当机立断,拨转马头开始往后退去,偷袭队的棒小伙们或是听到了命令,或是察觉了弟兄们的行动,开始三三两两地汇聚起来,朝后撤退……这队来无影,去无踪的偷袭队,将敌营搅得天翻地覆后,一溜烟跑了。
眼看对方撤退,这方也不敢追赶,敌情不明,若是贸贸然再撞上去,恐怕损失更大,还是先救火要紧。天明时,火势基本被扑灭,俄蒙联军终于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偷袭烧掉了大部分的帐篷、一半的食品,骑兵用来拴马地马栏也烧得七七八八,很多军马大概是被火烧怕了,趁黑夜和混战无人照看之际,溜走了不少。更让兀立古生气地是,他手下有100多人不是丧生偷袭队的马刀下就是死在火中,敌人地损失倒也罢了。还有近50人是被俄国人开枪射中的,让他气恼万分。
萨姆切夫斯基根本没理会他的抗议,反而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地质问他怎么安排哨兵的?兀立古有苦说不出,明明是你们俄国人偷懒,不愿意承担巡逻责任,出了事情倒都变成我的不对了?只是看到对方损失也不小,他才强压下了火气。
不幸中的万幸是炮兵们携带的弹药没有出任何差错,若在昨晚的火势中殉爆,那哭都来不及。
“现在怎么办?”兀立古愁眉苦脸,“粮食、帐篷烧掉了这么多,我军处境越发不利。”
“有什么好慌的?这群狡猾的野蛮人只不过是用了偷袭的手法,我们今天去攻城,只要拿下了科布多,住的,吃的,都不用你发愁。”
“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什么时候攻城?”
“中午时分开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萨姆切夫斯基回头大喊,“小伙子们,加油干呐,今天打下了科布多,我准许你们在城里自由活动三天,所有的金钱、美酒、女人,任你们挑。”
“乎!”本来有些低落的士气,被他这么一鼓励,又开始迸发出来。哥萨克部队,说句实话就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土匪,来蒙古的无一不是做着发财的美梦,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岂能不喜出望外?况且眼下他们都穿着蒙古人的服装,根本不用考虑本国的军纪制裁,部队长官临行前也交待他们,只要完成任务就行,其它自己看着办!
范山河回到城里,开始清点人数,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清查发现牺牲31人,带伤者39人,其中11人伤势比较严重。通过一夜的袭扰,科布多守军初步摸清了敌人的实力,又狠狠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胜利固然可喜,范山河考虑到敌人肯定不会罢休,必然会前来攻城,重新安排了计策,并叮嘱守城将士要注意提防。
第122章 虚虚实实
中午时分,俄蒙联军果然大摇大摆的杀过来了,2门大炮对准城墙、城楼猛轰,虽然历经加固,但毕竟不是很坚固,在敌人的反复摧毁下,城墙倒塌了数处。守军也拼命反击,用手里的8门山炮进行还击。不幸的是,守城这边的射程稍近,在对射中未免有些吃亏。眼看差不多了,萨姆切夫斯基一扬手中的马刀,叫道:“弟兄们,给我冲!杀进科布多!”
“乌拉!”哥萨克们发出欢呼声,催动马匹朝科布多冲来。在这点上不得不佩服哥萨克们的本事,昨夜大火蔓延,殃及木栏,但他们从俄罗斯带过来的军马受损不大,而且表现得极为镇静,不愧是受过严格调教的畜生。偶尔有几匹跑失了,早上仔细一搜,就在不远处,而蒙古人就够呛,虽说是马背上的民族,但这些原先不是牧民就是土匪,纯属乌合之众,胯下所乘的马根本不能与俄国人相提并论。很多人失去了马匹,不得不变成了步兵,这也让萨姆切夫斯基愈发看不起蒙古人。
“杀啊!”哥萨克们行动后,兀立古才想起自己似乎也该做些什么,连忙带领仅有的骑兵猛扑上去,紧随其后的是步兵,只留下了一小队人马和炮兵看管火炮。满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声势倒是吓人,但队列完全不成章法。为了避免误伤,炮手们已停止了射击,呆着那里看热闹,在他们看来,胜利是唾手可得!
俄国人有个约定,如果掠城,那么哥萨克们有义务为城外行动不便的炮兵们夺取一份,以表彰他们的功劳,因此炮手们也不着急,反正有他们的份。但是蒙古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制度了。留守的那部分人心里老大不愿意,认为亏待了他们,这些人大都在昨夜挂彩。一心盼着报复,现在让他们留守,说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简直就像有只猫爪子在抓他们的心一样,真是心痒不已……
攻城的俄蒙军浩浩荡荡地向城池杀去。手法和当日新疆军攻城一模一样,无法是攻防颠倒而已,眼看敌人冲上前来,守军地大炮可是没闲着,一发接着一发的放。战场硝烟弥漫,空气中都是呛人的味道。在大炮地轰鸣声中。步枪,机枪响成一片,纷纷朝涌上来的敌军猛烈开火,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场景……
前面在厮杀,后面在看热闹,俄国炮兵虽然也还在发射,但为了避免误伤,炮弹都远远地落到城池后面去了,换而言之,没有打到守军.却打到了城中的百姓,城中的房子原本就不甚结实,被这么一轰,顿时倒了不少。好在知道有恶战,守军已提前将民众撤走了,避免了交战地误伤。俗话说乐极生悲,这后方留守的眼看在前头冲锋的越来越接近城墙,都忍不住大声叫好。在他们看来。只要再过几分钟,这科布多即可拿下。到时候就全部是他们的天下了……正在做这等美梦之时,冷不防斜刺里一大群骑兵杀出,直扑炮兵阵地而来。
没错,来的正是范山河,在比较了敌我兵力和火力对比后,他果断做出全歼敌军地大胆部署。在茫茫草原上,敌人凭借骑兵,移动迅速,全歼非常困难。范山河在勘察地形后,决定城中只以一部分兵力固守,迎击敌人大部队冲击,而他率领主力,事先埋伏在一个不远的坡地下,等敌人部队分开,把脆弱地留守部分暴露出来时,他果断地带领人马出击。
范山河带领人马冲进炮兵阵地之时,好比饿虎进了羊圈,横冲直撞,众骑兵手起刀落,不管你是蒙古人也好,伪装成蒙古人的老毛子也好,都要试试这刀的锋利,步兵紧紧地跟随在骑兵后面,手执上了刺刀的步枪,见敌人就捅。炮兵和留守的蒙古军本来战斗力就差,在如此兵力对比悬殊和不利的条件下进行近身肉搏,更是一点胜算也没有,更严重的是,他们基本没有马匹,连逃都逃不了……短短三分钟,敌军炮兵阵地被新疆军杀得血流成河,侥幸能活命的,都是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投降的人。起初是个别蒙古军,后来俄国人看看势头不对,虽然不情愿也只能仿效这种样子表示投降。
“步兵留下看守阵地和俘虏,骑兵弟兄们跟我冲,全歼攻城的敌人。”眼看这里地战事已基本了结,范山河大吼一声,带领人马朝城墙前的敌军冲去。此时,进攻的敌人还根本不知道后路被断,还在一个劲地猛攻,城里的士兵也杀红了眼,坚决顶住,丝毫不肯后退半步,战斗呈现胶着状态,不时有人倒下……
“弟兄们,范司令杀过来啦!敌人完蛋啦。”在城里组织防御的李老四一直在注意着敌人的背后,看见不远处尘土飞扬,想必是范山河的策略成功了。
“杀呀!司令来了,弟兄们冲出去啊,把敌人全杀光。”好消息传遍了整个阵地,守军士气为之大振,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此时兀立古和萨姆切夫斯基才明白了事态地严重性,虽然已攻入了几个角,但一旦对方形成合围之势,这些人只能全部死在城下。兀立古慌乱不已:“怎么办?怎么办?”
“敌人从后面上来了,赶紧撤,赶紧撤!”萨姆切夫斯基连连招呼,听到指挥官地命令,俄蒙军慌乱不已,纷纷向后退去。
“笨蛋,是朝北面撤,北面撤!”萨姆切夫斯基声嘶力竭地喊到,后面就是冲击过来的敌人,往后退有什么用?只有往北,脱离腹背两路敌人地夹击,才有逃脱的希望。
可惜,他已没有这个机会带领乱军杀出重围了,一来,战场声音噪杂,让人根本无法分辨出这个命令;二来,守军一个士兵看见这人衣着华丽,又拿着刀在马上大呼小叫,认定肯定是个大官。瞄了又瞄,终于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枪响,萨姆切夫斯基从马上跌落下来。去见他的沙皇去了……
短短个多小时的厮杀,俄蒙联军大部被杀,小部投降,只有不到2人侥幸逃脱了包围圈,科布多守军几乎全歼敌人。由于没有给养。再加道路不熟悉,这2人在途中又纷纷倒毙,最后只有5人跑回了乌里雅苏台,新疆军取得全胜!
“打得好!”月3日,秦时竹收到了杨增新打来的电报。因为科布多本身没有有线电报,守军也没有无线电。消息传递主要靠骑兵把消息报告给后面的电报点,再发给杨增新,然后才能再到秦时竹的手里:“我军大捷!……牢牢守住科布多,予敌军重大伤亡,歼敌8余,俘虏近3,几无漏网之鱼,我军也有一定损失,弹药消耗极大,目前只能以固守为主。短时期内无力进攻乌里雅苏台……”“很好,西路大捷。”秦时竹眉开眼笑,“无力进攻乌里雅苏台也不要紧,守住科布多就是胜利。回电新疆,对他们的大捷表示祝贺,中央前日拨款军费若干,特分于新疆方面2万,用于补充弹药、物资。抚恤伤残、嘉奖将士……”
秦时竹指示:目前中央与俄国仍在谈判中。此次大捷之消息暂不外泄,报界不要张扬。以免酿成不可挽回之后果。
杨增新收到回复后,一方面对2万军费表示感谢,一方面对秦时竹封锁消息地做法表示理解。毕竟,这次军事行动是背着北京方面由两人私下决定的,打赢是一回事,在政治上交待又是另外一回事……
2月日,马占山给大本营来电,全师主力5余人已进入外蒙境内,无任何敌人阻挡,拟加快进军,直扑库伦;
2月2日,北疆国防军骑师,师在内外蒙交界地伊林会师,随即向库伦挺进;
2月3日,马福祥来电,我军混成部队3余已过奔巴庙,明日可入外蒙境地,此处人烟稀少,无任何敌军……在内蒙行军期间,听闻我军前去收复库伦,有不少爱国蒙人自愿加入部队,同去平叛,一路陆陆续续,约有二百之众,虽不擅射击,但马术、拼杀精通,且熟谙地形,与扎木合商议后,同意吸纳,另有一爱国扎萨克捐献马匹2匹且坚决不要回报,我部盛情难却,亦吸纳之。
秦时竹回复:闻电甚慰,此去库伦千里迢迢,若有蒙古爱国义士相助,必然事半功倍,行军途中切记爱护百姓,尊重当地习俗,实践五族共和……若如此,我军取胜易如反掌……切盼早日与其余两路会师,痛饮庆功酒……
由于科布多之战中俄蒙军几乎被全歼,库伦集团和沙俄方面尚未收到消息,而袁世凯因为杨增新和秦时竹两人封锁消息,秘而不宣,也不知道详情。就这样,两边虽然已在科布多大打出手,但还是一直处于交涉之中。其间,外交总长陆征祥和俄国公使举行了三次会谈,皆不欢而散。2月4日,俄外交大臣萨沙诺夫至中国使馆表示,须由中国外交部先声明外蒙各地允许开埠通商并承认为俄租界地,方可取消《俄蒙协约》。此举清清楚楚地暴露了俄国的野心,舆论火力更加猛烈。
连日来,各地踊跃募捐地热劲一再出现,秦时竹在沈阳都督府,接见了近拨各路代表。代表们一面向秦时竹提交了数额不等的捐款,另一方面又细细询问秦时竹,对外蒙形势究竟做何打算?究竟有何准备?
为答复社会疑虑,秦时竹特意召开新闻会,专就外蒙问题,回复社会各界。
据华夏社报道:秦巡阅使面带微笑,一一答复道:“诸位爱国举动,鄙人万分敬佩。鄙人忝居北疆巡阅使之职,自然有固疆守土之责。外蒙地虽偏僻,一直是我中华领土,神圣而不可分割,绝不允许将其分裂出去,从去年革命初起,某已连续不断给库伦方面去电,让他们认清形势,早日取消伪政府,悬崖勒马,为时不晚……用心不可谓不良苦,奈何其人一直执迷不悟,近日又勾结外人,意图挟洋自重,令人不齿。值此多事之际,北疆国防军数十万将士龙腾虎跃,必将保我神圣领土不失……眼下中、俄两国尚在交涉,某一直主张政治解决,故而赞同……但此事不能久拖不决,否则吾有何面目见天下父老?有何面目应对摩拳擦掌之将士?借此会见机会,某通过报界舆论,对库伦集团最严重之警告,早日回到人民之怀抱中来,不可一意孤行……”
众人大鼓掌欢迎之.
有外国记者问:“巡阅使阁下的意思是不是如果中、俄两国谈判破裂,您就要挥兵北上?”
巡阅使笑道:“这是您的估计,不过我似乎看到了事物发展的固有逻辑。”
另有记者问道:“倘若俄国方面坚决不允武力解决,出兵援救前景如何?”
巡阅使随即回答:“俄国地跨欧亚,是一个文明大国,我断然不相信他们会做出如此行径,毕竟外蒙问题纯属中国内政,毋须他人插手。”
有中国记者马上再问:“那为何中央政府还要与俄国方面谈判,直接解决不是更可以?”
巡阅使严肃地回答道:“外蒙疆土与俄国接壤,一直以来都有商贸往来,对俄国在外蒙之商业利益,我方表示理解,为两国关系友好起见,也愿意做一定让步,故而主张政治谈判,但此种让步,决非以出卖国家主权领土为代价。”
在场中国人皆鼓掌欢迎,有若干俄国记者脸色不悦。
有人提问:“近日观看《北国庆典》之民众甚多,社会舆论也一致认为国防军军容整齐,对此巡阅使有何评价?为维持如此之军队,一年需耗费军费多少?”
“军费问题属于国防机密,不便对外透露。至于评价嘛……我个人觉得虽有进步,但与欧美强国仍相去甚远,尚有进一步提升空间,希望下一次阅兵时,能彰显更美好之一面。”
第123章 选情激昂
新闻发布会毕,葛洪义对秦时竹说:“老大,你这个烟幕弹放得好啊!既显示了隐隐约约的态度,又没有公开说明,让两边都有个想头,我猜俄国方面、库伦方面乃至袁世凯方面都会好好琢磨吧?”
“政治嘛,就是虚虚实实,一味说真话哪能成事?孙大炮他们就是不懂这一点才屡屡吃亏上当。”秦时竹微微笑道,“他和黄兴给我拍了不少电报,让我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也让我应付过去了。”
“他们俩站着说话不腰疼,成天就是空口白话,什么正事也干不了。这孙中山要不是有个孙眉这样的大哥给他筹措军费,早就玩完了,哪里的革命元勋做?”
“这话倒未免刻薄,有本事筹措资金的人多了,能真心干革命的人却不多。孙中山是个革命家,却不是政治家,起码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秦时竹问道,“再过两天就是国会选举了,各地布置的如何了?”
“基本准备就绪,我已以北疆内务委员会名义下发文件到各省内务厅,让他们派出警力,务必维持现场秩序,凡高声喧哗,擅自散发传单,擅自鼓动游行,擅自组织集会者,一律以扰乱选举秩序之责处分。是选民的取消选举权,是候选人的连带取消候选资格。”
“很好,各省都不能出乱书,若是有人胆敢拉票、贿选,威胁、收买选民,一律严肃查处,不得姑息。”
最近以来,秦时竹的主要工作,一项是布置征蒙事宜,另一项是安排国会选举。
在议会选举中。《选举法》限制了相当一部分工商资产者的选举权,关于财产限制,一共是两条,满足其一即可:一条是“年纳直接税二元以上”。另一条是“有不动产资本500元以上”,并且声明所谓直接税是指地丁、漕粮两种。参议院发表此财产资格限制后,遭受各方非议,尤其以工商界议论最多。当时民族资本相对弱小,要达到不动产500元比较困难(毕竟这仅仅是指房屋的价格),而商户虽然纳税,但如果不计算在直接税里面,等于是卡住了很多中小工商业者的参政权。北疆工商界得知消息后,以各省工商联合会名义向秦时竹请愿。要求保障工商实业界的选举权。秦时竹表示同意,复电参议院,要求将此规定扩大为“年纳税二元以上”。参议院当时并没有通过此条修正意见。
秦时竹大怒,宣布:“北疆各省,已基本取消漕粮(北方本来就少)。地丁业已减免大半,若空口此限制,是欲取消数十万北疆商户之选举权耶?”
由于北疆方面已就工商业发展专门规定了营业税、所得税(因为厘金取消,征税方式也有所改变),参议院不得不让步,承认:“……鉴于北疆各省已设立商业直接税,准其冲抵直接税此条。”
一时间,各省工商联合会对此深表感谢,特意捐助人民党竞选经费10万元。
北疆抗议的另外一点是军队没有选举权。各部队联合请愿,向沈阳大本营通电:吾等军人。执干戈以卫民众,今反不能投身选举,是何故?国会立法,牵涉四方,若有纠纷,当仁不让。值此多事之秋,议院一面要求军队维护安定,守卫疆土。另一面又欲封杀军人选举权。是何居心?吾等忠于国家,非是一小撮议员之工具。更非只会服从命令却不知思考之工具……
杀气腾腾!意思是打仗地时候你要靠军队了,选举的时候怎么就不给军人以权利?若是都选择了胡作非为的议员,谁能保证不将军力乱用?这条意见,自然是秦时竹授意安排的,北疆国防军与他处不同,几乎所有中级以上军官都是人民党党员,绝大多数军人如果不是党员,便是人民党地同情者或者,近20万人的选举权(21岁以上),自然不容小看……
秦时竹将意见转发参议院,并附个人意见:愚意军人不应有被选举权,但应授予选举权。
参议院又以军人不得干政为由拒绝,特别是国民党、共和党议员反对尤为强烈,因为他们手头并没有多少掌握在手里的军队,倘若军队参与选举,自然不利。
就这样,你来我往,口水战、电报战打得不亦乐乎……
12月5日,军队强烈抗议:听闻欲图选举权,需缴纳二元之直接税。吾等军人,以热血和生命保家卫国,今反不能参加选举,难道热血和生命不如价值两元之税重要?我等愿登车上路,来京与各位议员共辩长短……
大本营里,秦时竹和蒋方震、张绍曾正在商议军队选举权一节:
蒋方震皱眉道:“如此抗议,是否稍嫌过分?纵然做戏,也不必如此逼真。”
张绍曾道:“不然,大帅此举,是为军队名分考虑,参议院一味考虑地主利益,整体偏向此阶层,倘若不予纠正,将来政治必然难以改良。”
“可军队只有选举权,没有被选举权,也没有什么价值。”蒋方震拿着报纸,“你看,南方又有人在攻击大帅军阀习气暴露。”
“谁说没有?”秦时竹虎着脸,“数十万将士,枕戈以待,能不给他们选举权?”
“听我命令,以大本营名义回电参议院:中国民国之缔造,乃数十万将士抛头颅、洒热血而成,如此激荡情形,犹在昨日,今民国新定,共和已立,仅仅一年,诸泡便急于取消军人选举权,是何用意?若是过河拆桥之作为,窃为诸泡痛惜之……”
“再复电陆军部和袁世凯,诸公手下,亦有数十万将士,今北疆举动,非为北疆国防军一家,乃是为全**人从长计议。军人厮杀疆场,奋勇拼搏,为的是一共和、民主之中华民国,难道此等国家。就如此对待有功之人?”
回复完电报,秦时竹笑着说:“方才百里说我做戏,不错,说对了!不过,这戏不是演给议会看的,是给俄国人看的。”
“啊!”张、蒋二人大吃一惊。
蒋方震马上反应过来:“大帅智慧,我等不及。”
张绍曾茫然不知所措:“百里兄,何也?”
“此番动作,表面上是为军队争取选举权。实际上整个北疆各省议会选举都在我们掌控中,从政治来讲,我做北疆巡阅使。握有最高权利,掌控军警,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从民心来讲。我们在北疆广泛推行善政,惠及百姓,人民党必然能够胜出;从经济和宣传来讲,人民党也拥有足够的实力,根本不要多此一举。但我就是要给俄国人,给袁世凯造成假象,我现在忙着和国会扯皮,没功夫应付蒙古的事情……”
“大帅,您这是既迷惑了敌人,也迷惑了自己人。这烟幕弹放得……嘿嘿。”张绍曾终于想明白了。
“不然,我猜大帅还有另外一层用意。”蒋方震意味深长的说,“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大帅还兼着人民党主席地职务。”
“百里你看得很不错。”秦时竹笑了,“这是连环计。我这个提案一出,京城必然乱套,议员们肯定对人民党有所指责,就是本党的议员可能也不理解。我就是要在他们反对我最厉害的时候。宣布已经出兵外蒙,不日可下库伦。看他们怎么办?到底是反对选举权还是反对出兵?”
“大帅地政策,实在是高,高啊!”
段祺瑞和袁世凯收到电报,也不敢怠慢,连忙开会研究,自然这也少不了赵秉钧。
“大总统,这秦时竹不知道又搞什么鬼?一个劲地要为这个,为那个争取选举权。”段祺瑞拿着电报,“前不久是工商业者,参议院已经让步,今天又是军人,他究竟想弄出什么名吧来?”
“你看到参议院地情景了吗?秦时竹的提案,只有人民党议团是持肯定态度地,其余三党皆反对。”袁世凯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人民党现在居于少数,但还这么一马当先,我真是有些佩服。”
“难道秦时竹想通过选举成为第一大党,然后组建责任内阁?”赵秉钧心里一寒,这就意味着他的总理梦要泡汤。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光这么做没用啊!北疆各省的议员名额,本来就是他们的囊中物,换而言之,有选举权的多十万,少十万都没有关系,实在是犯不着和参议院较劲,特别是没有意义的较劲。”段祺瑞百思不得其解,“秦时竹此人,凡事都为自己打算,没有好处地事情他是不干的,其它方面,凡是能过去的,都是马马虎虎,这次怎么一反常态?连续两次逼宫?”
“老夫经营半生,对他地举动实在是看不懂。”袁世凯摇头晃脑,“后生可畏啊。不过这对我们也是个提醒,他有军人选举权,咱们北洋的军队也可以参加选举嘛,大家公平!”
“对对,可我们没有被选举权啊。”段祺瑞叹了口气,“让我们选谁去?”
“这好办,咱们研究一下,那些可靠的人就安排在军队选区中,一定要保证当选。搞民主,他秦时竹会玩,我袁世凯也会玩。”
这么一说,赵秉钧和段祺瑞连声说好。
12月6日,华夏社东京消息:旅日神户华侨千余人集会筹商对待《俄蒙协约》办法,议决成立“征库筹饷协会”,当场认捐,并电袁世凯、秦时竹表示皆愿节衣缩贪,按月接济征库军费。同日,俄公使库朋斯齐拜会袁世凯,面递俄国第二次正式通牒,称《俄蒙协约》乃划清俄国对于内政自主之蒙古政府权利及俄人在蒙古之权利地条约,若中国政府承认此约本旨,俄政府决不阻挠中蒙结约。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原因是昨天看到了秦时竹关于军队选举权的通电,他对周围的人轻轻地哼了一声:“中国人都是些混蛋,到现在了还在内部争斗不休。”
有人提醒他,前两天秦时竹发布了具有警告意味的通电。
“什么通电?中国人就是善于装腔作势,口头上越是叫嚷得厉害,实际上越是没用,咱们不理他,赶紧让袁世凯承认。只要中央政府一签字,他秦时竹再嚷嚷,也不过是个地方实力派而已。”
12月8日,参议院正式讨论开会研究秦时竹的提案,众人纷纷表示反对,有南方派议员表示:“值此多事之秋,秦时竹不把精力用于经营边疆,巩固国防,反而肆意以通电要挟参议院,名曰为民请命,实际不安好
有人附和道:“其人一贯如此,将北疆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
参议院吵吵嚷嚷,没个定论,议长吴景濂不得不下令中止辩论,各自分议团讨论,然后再议……这当然也是秦时竹事先布置地。
秦时竹却和各地民政长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巡视选举工作。北疆地选举过程从整体来看,还是相当科学的:先是按照县为单位划分选区,参议院虽然还没有同意军人地选举权,但秦时竹已指示各地选举委员会先编列进去,但暂时不开始选举,从6日开始的选举首先从那些没有军队驻防地县开始。
为了加强保障,一县开始选举,要从邻县抽调警力,内务厅直属的特警也随之到来。照例是选举委员会宣布有关适宜,介绍一下候选人,然后用规定时间让候选代表对选民讲一通话,然后让民众投票。等投票完毕,当场封闭投票箱,然后转到下一个选举点,等该选区全部结束,就当众打开封条,宣布选举结果,以示公正。
第124章 南北差异
为确保人民党的选票,在大选来临前,以袁金铠为代表的人民党高层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各地支部成立选举委员会,全力以赴确保本党党员当选。在北疆范围内,国民党、共和党和民主党都没有完善的组织机构,惟有人民党通过这些年来的建设(从人民之友时期就开始了),掌握了庞大而牢固的基层资源,再加上北疆这一年来推行的政策,使得选举毫无悬念。为防止各地土豪劣绅、地主老财把持选举,警察盯得格外严格,按照葛洪义的指示,凡是许诺当选后送什么什么回馈选民的,一律以贿选论处,取消资格;凡是威胁如不选我,让你们好看这类话的,也一律予以严惩。任何人要发表演说,必须事先报请警察分局或派出所批准,否则视为扰乱社会治安,当场取缔,并取消候选资格。
在有组织、有准备的选举工作面前,任何歪门邪道的招数都是无济于事,人民党不用歪门邪道,只要把这一年来的功劳一讲,基本可以胜出。按照秦时竹的话说,选举这个东西就是类似于野地遇熊,不用跑得比熊快,只要跑得比还有一个快就行了。在选举中,不用宣传人民党最好、第一之类的话,只要把事实一摆,说人民党比其它党好就可以了。
因此,各地基本都是人民党党员或人民党的者当选。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乡绅,虽然人民党的政策,但抱着“君子不党”的固有思维,并不愿意入党。对他们的当选,前去视察的各路高层官员,也及时予以了祝贺,希望他们为地方建设出力。为家乡父老出力。
人民党曾经有过分工。南方选举由张謇负责,突出经济因素、精英因素(人民党南方局的党员大多数都是精英分子,人数虽少。不到5,但能量极大),努力争取在省、国家一级当选;北方选举,要深入基层。层层动员,确保从上到下都是人民党成员。
在议员构成中,秦时竹也有一个设想,虽然在人口比例中。农工足足占了8成以上,但农工由于缺乏知识,能成为选民的很少,只有靠他们中地少数人才能弥补;而工人群体,则特别要求技术人员当选。在选民群体中,地主富农阶层占了半数,但相对来说,这些人尤其是地主阶层,心态比较狭隘,不能过多放置名额。否则各地议会中保守势力偏大,对推行改革不利。在城市中,秦时竹最为倚重和看好地是知识分子阶层和工商业阶层,前者有其固有的为民请命情结(指群体意义上),有利于为弱势群体(工、农)代言,而且视野开阔,真正懂得中国需要些什么,他们代表了中国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工商业阶层(小资产阶级)虽然看重利益。但是商业、实业地发展需要一个开放、进步的社会。他们是中国能兴旺发达的重要保证,代表了先进的生产力发展要求。至于代表最广大人民地根本利益。秦时竹认为应该由人民党来充当这个重要使命,或者说应该由他们7人来承担这个责任。这不是为自己贴金,毕竟只有他们才明白真实的历史上中国有多痛苦,只有他们才明白中国发展的道路有多曲折,也只有他们才能称得上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至于选举过程中,候选人竞选,无非都是那一套,说什么:兴办实业、振兴教育,减轻人民负担等等,稍微有所特色地是加强地方建设,如兴修水利,建筑道路等。人民党在谋定竞选计划时,考虑到选民对于真正的民主自由并不熟悉,讲满口大道理还不如讲一些比较实际的东西,特别是在农村,保守气息较浓厚,宣扬善政比提出今后规划更有说服力。于是乎,秦时竹执政以来的好处又被天花乱坠地吹捧一通,实事求是的说,不乏夸大成分。但有两个要旨是牢牢被抓住了,一是减税,这是每户人家都可以切实感受到的;二是开垦,很多少地、无地的农民得到了土地,在北疆,这种解决方法实际上具有根本性的解决意义,也是唯一切实可行的方法。
以增量资产解决土地问题是人民党农村政策的一大特色,大大缓解了农村危机,尤其又以山西最为显著。铁路修建、开垦扩大和高利贷地变相解决,使得小民们懂得了现政权虽然称不上十全十美,但比前清是好了十倍不止,如果不与现政权合作,不投人民党的票,换作是别人来执政,结果可能会糟糕。中国农民都是朴素的,谁对他们好,他们会记得一辈子。国民党退到台湾后,也实行了土地改革,那些得到土地的农民,不管国民党后来有多少**和问题,都一边倒地投票给国民党;又比如**在大跃进、人民公社和三年自然灾害中犯了严重的错误,依然能得到农民的拥护)
激进的人也许会考虑类似于像**一直提倡的那种土地革命政策,但秦时竹认为过于激烈,既然已经掌握了国家政权,存在和平赎买地机遇,能和平过渡当然是最好。不要说地主、富农不会接受没收土地然后重新分配地方案,凡是有土地的人,不管多少,都不会接受这样地方案。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更是地主的命根子,若是不顾现实重新分配,只能造成阶级对抗,这对国家的长治久安是不利的,这是从政治角度考虑。
从经济角度考虑也能得出这个结论:经济发展的历史过程证明,市场经济比自然经济和计划经济都要有活力的多,在这个体系下,土地兼并是必然的逻辑结果,只要存在竞争,就会有成功和失败。哪怕现在实现了土地平均分配,在不远的将来,兼并现象必然会重新出现。中国历代王朝,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也。就是因为逃不出土地兼并的这个周期律——王朝初始。历经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可以获得土地。然后天下承平日久,土地日益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大多数人穷困潦倒,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起来反抗。然后造就新的王朝,再开始新一轮的土地兼并。
任何封建王朝都逃不脱这个规律主要就是因为土地兼并后大量的赤贫人口无法安置,国家机器无力也不可能完成这个安置。但工业革命以后,形势发生了变化。工业产业可以吸收大量的经济人口,这就为打破这个周期律提供了条件。在秦时竹看来,土地兼并并不可怕,主要把土地兼并后地农民妥善安置好了,社会只能更稳定,不然4.5亿人口有4亿靠土地过活,国家肯定没有前途。
中国地出路在于发展工商业等二、三产业,这两个产业要发展,迫切需要将劳动力从农业中转移出来,重新分配土地只能带来一个后果——将大多数农民重新束缚在土地上。这对其它产业发展是不利的。特别是小块土地的耕作不便推行机械化,不利于发挥规模化优势,但农民偏偏思维比较狭隘,不善于组织大生产,若是重新分配土地,必然又将已有些动摇地一家一户的小生产重新稳固起来。既然北疆已经出现了“大农”盛行的局面,地主们拥有资金比较充足,头脑比较活络和适应力强的优势。他们可以方便地使自己从封建式地维持再生产转变为市场而生产的扩大再生产。从而实现农业经济的现代化改造。
看着台上的候选人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新农村建设,说要加强水利。修整道路,减轻税赋,鼓励种植新作物,特别是每次开始前都用留声机播放一段戏曲,更是引得大伙翘首以盼。台上人在讲,台下地民众全神贯注,农民们大都没见过世面,这种场面通常只是以往唱戏时才能出现的,现在有人要搞什么选举,全部跑来看热闹了。惟有其中的几个老先生,不断地在点头,他们才是真正具有投票权的选民。眼看这副场景,秦时竹欣慰地笑了,人民党要真正具有活力和生命力,惟有深入基层,接触民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北方选举在有条不紊的展开,南方却阵脚大乱。秦时竹的军人选举权通电,招来了南方舆论的抨击,张謇等人也大惑不解,秦时竹到底意欲何为?在张謇看来,秦时竹每次都有出乎意料的举动,表面上平淡无奇,甚至是相反的效果,但从事后来看,无一不是好棋。此时此刻,他正坐镇南京,组织人民党南方局筹备选举,江、浙、皖三省是南方局的主要影响区,同时也是竞争非常激烈地区域,为了选举,各大党派可谓是挤破了头,现在北方出现这个局面,倒是让南方的选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特别是这三省也是国民党最重视的票仓,这三省人口众多,众议员议席多(参议员每一省固定),影响力大,辐射面广,是必争之地,宋教仁和黄兴亲自上阵,意图巩固国民党的优势地位。本来根据张謇等人的估计,人民党可以在安徽获得三成左右议席,在江苏和浙江能获得四成以上的席位,但秦时竹的通电一出,各大小党派、报纸纷纷予以了攻击,只有《人民日报》和华夏社为秦时竹的提议表示辩护,不过此种声音却迅速地淹没在人群中。
“季老、雪楼,你们两位要想想办法,一定要制止主席他再这么做啊。”沈钧儒等人忧心忡忡,“军人选举权,我个人是赞同地,但眼下群情激愤,不适宜拿出来讨论,真要讨论,也要等正式国会召开才有价值,何必争这一时呢?”季老,我也觉得奇怪,从大道理看,主席为国防军争取选举权无可厚非,但他地威望在国防军中已经很高,不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来再争取,如果仅仅是从选情考虑,确保人民党党员当选,也不必要通过此种手段。谁不知道北疆选情已定,国民党、共和党等都几乎放弃了努力,这北疆数省的名额,必然是人民党囊中之物,只要我们南方加把劲,这国会第一大党地名分说不定就是咱们的,到时候一旦我们在议会占据多数,或者组**民党内阁,很容易就通过选举法修正案的。”
“季老,你看看我们怎么表态呢?复生办事,一向来都比较稳妥,我和他结识多年,不会看错的,此番举动肯定有用意,但眼下对选举不利,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程德全不急不徐地说,“我虽然是都督,但这选举,也没有一定能让人民党成员当选的办法啊,不然落下一个操纵选举的名声,会被其余各党大肆抨击。”
“是啊,是啊,再过三天就要陆续投票了,如果明日宣布撤回,我们虽然可能稍微损失一点,但影响还不是太恶劣。”众人七嘴八舌。
张謇想了半天,秦时竹啊秦时竹,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老夫纵横宦海、商海多年,愣是没有看出你的意图。你要笼络军队,老夫理解并且十分赞同,《北国庆典》的电影一放,人民党的率上升了不少,只是何苦争这一时呢?
张謇扫视过去,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赶紧拿个主意出来。
“那就以人民党南方局的名义回电中央,询问主席举动是何用意?倘若单是为了争取选举权,不妨等大选落幕后再图修改选举法,目下还应以尽可能获取议席为目标。”
在国内忙于选举的时候,率兵出征的李春福和孙烈臣正在外蒙古的大草原驰骋。
第125章 宣传攻势
“孙兄,我们进入外蒙已经好几天了,怎么连伪蒙军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李春福奇怪的问,“不是说蒙古人正在抓壮丁从军吗?我看这一带老百姓都好好的。”
“我也觉得奇怪,可惜现在天气变幻莫测,不然有飞艇在,侦察起来就方便多了。”进入2月,西伯利亚来的寒风相当凛冽,飞艇升空要冒很大的风险,进入外蒙古后这几天,只侦察过一次,其余只能全部趴窝。
“就连马福祥他们也都没有赶到。”李春福叹了口气,“外蒙真是辽阔无边啊,饶是我当年做过马贩子,现在仍觉得困难尤大。”
“不急,参谋部的计划本来就定得有些过于理想化,这两天又是风、又是雪,肯定不能按时赶来。咱们也不用性急,他们能来增援,那是最好,实在赶不上,凭咱们手里这一万多号人马,也能打到库伦。”
“报,马福祥将军来电,我部遭遇罕见大风雪,不得不放慢行军脚步,预计后天方能与我部会师,地点选在乌兰托罗海。”传令兵前来报告。
“好,我知道了。”李春福点了下头,“果然遇到了这个时节,若是大帅的决心当初早点下,现在咱们就不用吃这个苦头。”
“非也,这老天爷是公平的,我们遇到风雪,敌人也会遇到。在这种天气的掩护下,我军行踪更加难以发现。”
“这倒也是,只是我军的战线是越来越长了,每到一点,就要设置兵站。储存物资,分兵防守。这样下去,到库伦的时恐怕只有六、七千人马了,万一被蒙古方面发觉,截断我军后勤。事情就大大不妙。”
“别担心。蒙古人又没什么火炮,全部是轻骑兵,连机枪都没有。咱们那些临时兵站,别看只是些土围子,只要用重机枪守护。就是千军万马来都不一定好使。”甘肃之战的经验教训后来让夏海强派人总结出来后及时下发了各部队,几支骑兵部队格外重视——机枪(尤其是重机枪)再加铁丝网是骑兵的天敌。
李春福、马占山等几个骑兵将领讨论了好长时间,一致认为,只有用火炮压制住敌人地机枪火力,顺便再打开一条通路才能发挥骑兵冲击力强的优势,如果火炮炸不开通路,那至少要摧毁敌人大多数机枪火力点,然后派工兵手工破坏铁丝网。因此,北疆地骑兵部队格外重视火炮,可山炮也好、野炮也罢。体积和重量都过于沉重,行动不便,不利于骑兵的快速机动。但迫击炮和步兵炮却成了骑兵的最爱,威力小一点没关系,能压制并攻击火力点就足以。当然,蒙古由于地形特殊,说是城墙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遮蔽物,用步兵炮和迫击炮也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反观蒙古人。压根就没多少火炮。俄国人虽然有,也是那种蠢笨不堪、运转不便的老货色。估计等他们运到,整个库伦都打下来了,因此孙烈臣根本不怕蒙古人去攻击那些临时兵站。每个土围子其实就是一个小型地据点,用铁丝、木头、矮墙等搭建起来,放置弹药、补给等物资。这种设置是自伊林开始地,每个临时兵站间隔5里,一般戍守一个连(3人,内含2名骑兵),深入外蒙境地后,一路已经设置了个这样的兵站。兵站的大本营设在伊林,由飞艇和骡马转运大宗物资。
过伊林后,部队就陆陆续续地碰上了蒙古牧民,草原上的民众不仅单纯,而且闭塞,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独立、政治、自治是什么东西,甚至连皇帝已退位这样地消息都不是很清楚。他们只知道扎萨克、王公们成天会让他们缴纳无穷无尽的赋税,要不就以通汉为名,把你抓起来,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全靠个人造化了。刚开始看见了部队,吓得都躲了起来,怕得要命,后来李春福派骑兵反复沟通,一再强调没有不良企图,这些牧民就有点放心了,胆子大的还和部队做起生意来。人民币自然是不通用的,但大洋可以,草原上的牛、马、羊都分外便宜,李春福为了吸引更多的牧民和他们做生意,故意价格给的高一些。那些朴实的牧民连忙退还,生怕落得贪便宜的名声,双方你推我让的,来来回回好几次。牧民们勉为其难地收下后,立即在同伴中宣讲起来,虽然贵族老爷们一直渲染汉人的可怕,但汉人部队待人和气、买卖公平的名声经过他们一宣传,立刻压倒了以往的诬蔑之词。
得到了可靠的食物补给后,部队的行军速度加快了,和伪蒙军的碰撞也就在眼前——清早派出去的侦察部队遇上了库伦集团前来抓壮丁地人马。
库伦方面一直信誓旦旦地叫嚣要凑齐5万人的部队,而外蒙古当时一共才只有来万人口,5%地人口要当兵,基本等于能出战的男人都差不多要成为军人了(喇嘛、贵族是不当兵的)。北疆方面是4多万人马,若是按照这个比例,可以凑齐2万军队,岂非吓人?
几个前来抓壮丁的蒙军,骑着高头大马,在一处蒙古族聚集地大肆抓人,妇孺幼儿抱成一团,生怕遭到不测。为进一步观察敌人有无后援,侦察排没有惊动敌人,而是下了马,慢慢地接近这些蒙古包……
“王爷说啦,现在去当兵,吃好穿好,比整天放牧强多了。”一个骑在马上的大胡子得意洋洋地宣布道,“你们能参军,是你们的福气,还不知道报答王爷?”
“可我们宁愿呆着这里,不愿意去当什么兵?”有个年青人在下面喊,“你嘴上说得好听,什么时候成真过?”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连王爷的命令都敢忤逆?”大胡子举起马鞭威胁道。“我劝你还是乖乖识相点,不然我禀告王爷。治你一个通汉罪,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年青人拿起手里的马刀,“有种和我较量一番。能赢得了我再说。”
“哈!有种!”大胡子愣了一下。“小子,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咱们吃汉人的亏难道还少了?若是汉人的部队打过来,那是烧杀抢掠。男地统统杀光,女的统统卖做奴隶,你现在不当兵,将来就要求我给你兵当……”
“我呸……你自己撒谎也不照照镜子,说这样地话真是不害臊,汉人怎么了?汉人也是人,哪有你说得那么差?只要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放我们的羊,他们种他们的地,两不相干。”小伙子名叫乌鲁齐。昨天刚刚去南部转了一圈,听到了南方汉人已经到的消息。本来他大吃一惊,马上想回家让族里地人躲起来,后来别人告诉他这些汉人部队还是很和气地,让他不用怕……
“好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来真是个通汉分子……”大胡子拔出枪,就对准小年青的面孔。露出狰狞的神色。“你不是要和我较量吗?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不好,侦察排长看得真真切切。急忙举起手里的马枪开火,“啪”地一声,乌鲁齐一愣,大胡子已栽倒在地,几个同来地蒙古兵慌乱成一团,周围一片混乱。
“弟兄们,杀啊!”眼看敌人就这些,排长一声令下,率领2多人就冲了过去。
眼看有人舞刀弄枪地冲了过来,妇孺老幼赶紧躲到自己的蒙古包里,几个蒙古兵转身想跑,已被侦察排一枪一个,统统送上了西天。
“蒙古族的老少爷们,你们别怕,我们是北疆国防军,是来帮你们打贵族老爷的。我们大帅说了,只要打倒了贵族,你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以后就不用给他们缴税了。”排长大声吆喝道,“我们既不要你们的人,也不要你们的草原,若是我们需要牛羊,会出钱买的。”
说罢,他朝一个蒙古包门口扔下了一把银元:“哪位蒙古好汉出来和我会面,我想买几只羊,地上的大洋算是我给的钱。”
侦察排长的蒙古话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能让人听懂,老百姓虽然听懂了,但大都不敢出来,没有躲进蒙古包地,也在远处望望,哪个敢过来?乌鲁齐不怕,想了想,就走了过来:“你们真是汉人的部队?谢谢你们刚才救了我。”
“是的,这位小哥,刚才情况紧急就开枪了,没吓到你吧?”
“没有。”乌鲁齐拍拍胸部,“我不怕。”
“好!你是条汉子!”侦察排长下了马,对他说,“不知道你家有没有羊,能不能卖几头给我?”
“你要多少?”
“我出来的时候钱带得不多,全部扔在地上了,你看看能卖给我多少,能买三头吧?”
乌鲁齐已经把钱拿了起来,一数,居然有近2个,“三头?十头都没问题。这样吧,你救了我,我送你们五头,钱你拿回去。我们蒙古人最敬重英雄好汉,不要你钱的。”乌鲁齐准备把钱还给侦察排长,然后悄悄地说,“其实我已经知道你们来了,没说出口而已。这些日子,王爷们一直在抽税,各家的日子都很难过,我家的羊要是多一点,我就多送你几头。”
“好兄弟,我们要讲信用,说是买就一定要给钱,价钱高低是一回事,给不给钱又是另外一回事。”侦察排长也压低声音说,“这钱,你一定要收下,你家要是没有,你就到别家去买,最好告诉老百姓我们公平买卖,不会抢他们东西。”
“好,你说的话,我信。”乌鲁齐到底是本地人,说话有人信,他挨家挨户地上门一说,大伙都出来迎接了,很多人还捧着马奶茶,准备欢迎士兵们去蒙古包坐坐。
“谢谢各位大叔大婶,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能多停留了,过两天有大军过境,大伙别害怕,他们要是买什么东西,你们就卖给他们,不会让你们吃亏地。”
傍晚时分,侦察排向李春福和孙烈臣报告了遇敌情况,并指着头羊说:“这是我们买来地,那些蒙古人已答应和我们做买卖了。这位蒙古兄弟叫乌鲁齐,愿意给我们做向导。这是我从枪口下救出来的,绝对可靠。”
“哦?蒙古向导?”李春福和孙烈臣对望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会心地微笑,看来运气不错。
排长向乌鲁齐嘀咕一通:“这是我们的将军。”
从装束和说话的语气上乌鲁齐其实已揣摩出一些名堂来了,一听说是将军,连忙要跪下参见。
“起来,起来。”李春福一把扶住他,“现在咱们已经推翻了皇帝,废了原先的旧规矩,不时兴下跪了,你就站着说吧。”
乌鲁齐一愣,看来南边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光皇帝没了,连军队都这么客气,这汉人是该得天下。
“这位兄弟,你可知道前面有多少兵力把守?”
“再往前2里,就是乌兰托罗海,那儿住着几个王公,还有本旗的扎萨克,兵马倒是有一点,具体我说不上来,七八百总有吧。好像最近都在抓人当兵,说不定还要再多一些。”
“根据你的判断,你认为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杀过来了吗?”
乌鲁齐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我昨天要是不去追一匹走失的马,我也不知道你们来了。”
“不过今天这么一闹腾,如果那边的人不是傻瓜,应该就知道我们已经来了。”孙烈臣想了想,“趁敌人还没有防备,我们连夜杀过去。”
“不急,不要说七八百,就是再翻一番也不足为惧。”李春福比较稳重,“咱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敌人引出来,聚而歼之,若是打得太急把他们都打散了,将来剿匪可是要费老鼻子劲。再说,大帅一再吩咐,若是有计划的开战,一定要事先报告给他,我们还是先请示一下吧。”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孙烈臣想了想,“侦察排先休息一下,晚上再派出去,由乌鲁齐带路,一定要走得近一些,摸清楚敌人的动向和具体兵力配备,然后回来汇报。”
第126章 扭转乾坤
“这事可一定要办好,若是顺利拿下乌兰托罗海,将来你是首功。”李春福拍拍乌鲁齐的肩膀,“小伙书,你恨不恨那些王爷,旗主?”
“我……”小伙书愣了一下,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草原上的好老百姓都恨这些豺狼。”
“他们是不是抽很高的税,而且把最肥美的草原都占了去?”
“是!他们还把我们旗的公用地都占去了。”
“将来我们若是把他们消灭掉,他们的草场、牲口都归你们好不好?”
“好!”乌鲁齐瞪圆了眼睛,有这么好的事情?
“然后你们高高兴兴地牧马放羊,每年和我们做买卖行不行?”
“好啊,怎么不行?”小伙书高兴地说,“若真是那样,我们老百姓情愿每年给你们缴税。”
“你们的税也太重,以后就少交点,一半怎么样?”
“那太好了。”小伙书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您说得可都是真的?他们都说汉人狡猾,我怕……”
“小伙书,我可以给你立个誓,蒙古人最看重誓言,我发了誓若是做不到,自然要遭天打五雷轰……”李春福笑眯眯地说,“不过有个前提,若是那些贵族老爷不反抗我们,他们自己家的草场、牲口我们就不没收,还归他们所有。”
“他们要是不继续做坏事,以前的事就算了,旗主老爷们也不是个个都是坏人。”乌鲁齐有些疑惑,“可是将军,您是大人物,您这么说了我可以相信。但我是小人物,我答应了有什么用?”
“有用!你将来跟着我们行动,把这样的好消息告诉草原上的蒙古兄弟,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来害他们的。而是来救他们的,让他们不要再给那些贵族老爷卖命,不要跟俄国人跑了。”李春福笑着说,“你要是怕自己一个人力量不够,可以把你地好兄弟们一起叫上。”
“行!既然您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做到。”乌鲁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现在我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把汉人说得这么坏,就是怕我们听你们的。就是怕你们去对付他们。今天我一定要去侦察清楚,给那帮豺狼一个教训。”
天黑下来了,侦察排走了。李春福和孙烈臣在宿营地交换看法:“大帅的分析非常对,外蒙也就是一群不要脸的王公旗主在闹事,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什么独立、自治地?他们就盼着过上好日书。”
“是啊!你看乌泰这么难缠,就是没人听他的,大帅的布置可真是滴水不漏。只要掌握了老百姓,不管你是泥鳅还是鲤鱼,都翻不了天。”孙烈臣笑着说,“马福祥他们可真够鬼的,就把会师的地点放在那里。摆明要我们和伪蒙军打一场嘛!”
“估计是扎木合说的,他是蒙古人,知道详细。现在我多少明白了大帅为什么非要千里迢迢把他们部队也调来打仗的道理。”
“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是蒙古人,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这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我刚才和乌鲁齐说得那套做法,都是咱们在内蒙已推行了的,临行前大帅特意交待咱们几个要多宣传。现在让扎木合等人现身说法,不由得外蒙的老百姓不信。他们对于汉人,可能有一种根深蒂固地不信任。但对于蒙古人,肯定就没有这么大戒心了。”
“妙极,那样的话,说不定这打下库伦的头功还会落到咱们哥俩的头上。”孙烈臣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明天先打了再说,然后原地休整,等马福祥他们前来会师。”
沈阳。国防军大本营。秦时竹正在听取各路军情汇报:我南路军(骑1师,16师)先头部队已进抵乌兰克图克。距库伦还有近700里,今早与敌遭遇,得知乌兰托罗海驻扎有敌军,此处为去库伦之必经要道,已派人前往侦察,详情尚不知,拟于明日进攻……
“看来是要开打了。”张绍曾看了看地图,“拿下这个点,敌人必然会震动。”
“马占山的部队到哪里了?”
“距库伦还有900里,不过尚未有敌情汇报,据称河已封冻。”
“从时间上推算,俄国人应该也知道了科布多方面的情况,大帅,我看不用再等了,明天咱们就公布这一消息吧。”蒋方震说道,“再这么拖下去,舆论对我们不利啊。”
作战室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话筒里传出了左雨农焦急地声音:“巡阅使,张季老代表人民党南方局发来了电报,为选情起见,请求您不要再坚持军人选举权了……他说江浙选举,三天后就要开始,明日改弦易辙,还来得及……”
“报告大帅,吴议长从北京给您发来密电。”秦时竹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军人选举权一事,参议院已闹得沸沸扬扬,我虽来回斡旋,奈何其余各党皆不赞同,我党部分党员亦有反对意见,倘若再坚持下去,对人民党大局不利……
“看来各方面的压力都到了临界点。”秦时竹说道,“明日公布爆炸性新闻,把所有局势都颠倒过来。”
南京,张謇刚刚要入睡,“季老,季老,秦主席来电。”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眼下时局纷扰,我心亦忧,军队选举权一事,某已知晓,明日有重大举措出台,望南方局诸泡做好准备,再接再厉,为我人民党争取多数议席而努力……”
“明日有重大举措出台?”众人一愣,张謇在那自言自语,“不知复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也罢,暂且再等一晚。”
北京,冬夜的寒风格外凛冽。吴景濂刚刚睡着,门就被敲开了,人民党京畿分部书记白毓急匆匆地出现在他面前。
“出了什么大事?”吴景濂一阵心慌。
“主席发来密电,让我连夜通知你。明天早上参议院开幕,在既定表决议程前,将这个通电向国会宣读。幸好通电不长,我们刚刚翻译出来,不然再长一点,就要在你睡下时送过来了。”白毓连忙把一份电稿放在吴景濂的面前。
吴景濂粗略一扫,困意全无,一拍大腿道:“好好好,妙极了!”于收到了科布多方向传来的消息,听说科布多重新被中国所占,俄、蒙联军几乎全部被歼,卖国集团乱成一片。俄国佬气极了,连忙打电报向本国外交部汇报。由于存在时差,这一点倒大大便宜了俄国人,俄国外交部收到电报时正好接近下班时分。外交大臣粗略一看。立即暴跳如雷,“抗议,立即向袁世凯政府抗议。”
当夜,在华公使收到紧急指示,让他们向中国政府表示严重抗议。抗议袁世凯政府一方面和俄国谈判,另一方面又擅自动兵。
12月9日,一轮旭日拉开了新一天地序幕,这是冬天里难得的场景。议会里,围绕着军人选举权,各派还在争论不休,吵成一团。
人民党代表长篇发言,说军队为建立民国出力甚多,岂能过河拆桥?此举是为天下军人考虑,非是北疆国防军一家。
很多人抨击。言语间振振有词,军人干政,是祸国之道,军人功勋卓著,地位隆高,可以其它办法尊崇之,但切不可授予选举权……
吴景濂端坐议长席上,眼看着这一幕。笑而不语。人民党是显而易见地少数,但是他这个议长手里捏着能改变局势的重磅炸弹。这么多时都等了,不妨再等片刻。
有人讽刺,国防军不去收复蒙古,反而斤斤计较选举权,根本就不体谅国事艰难,纯粹考虑一己之私……
议会里吵成一团,“安静,安静”吴景濂敲响了小锤。
“我们要求立即表决。”有人高呼。
“对,要求立即表决。”很多人附和。
“本议长同意你们表决,不过……”吴景濂拖长了声调,意味深长地看着台下,“我这里有一份通电,需要先念完才能表决!”
大家一听是份通电,就又安静了下来。很多人心里想,念就念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吴景濂真是傻到家了,靠这个能拖延时间?
“北京袁世凯大总统、各位国务员、国会吴景濂议长、各位议员、各省都督、各党派、各爱国人民团体:
……革命初起,外蒙古宵小恣意妄为,僭称独立,实欲分裂祖国,是可忍而孰不可忍……今北疆巡阅使、北疆国防军总司令兼辽宁都督秦时竹郑重通电如下:我英勇之北疆国防军,为履行保卫国土之神圣职责,已远征蒙古,不日可抵库伦……旌旗指处,群丑必灰飞烟灭”
吴景濂用抑扬顿挫的声音读完了通电,神情严肃地扫视了下面。下面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会儿,人民党议员们全部反应过来,大声叫好。紧接着,全体议员都热烈鼓掌,反对秦时竹给予军人选举权是一回事,赞同出兵蒙古又是一回事……
“下面,北疆巡阅使秦时竹还有一份关于此次军人选举权议案的意见。”吴景濂开始宣读起来,“某前日提出给予军人选举权,遭遇激烈反对,诸泡皆以军人不得干政而攻讦之……今蒙古意图分裂,中华版图和主权完整为之不保,此乃当前最重要之政治……我北疆数十万将士,忍受冷嘲热讽,却忠心不改,为维护祖国统一和领土完整起见,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以生命捍卫我新生之中华民国……诸泡一直以为军人不当干政,外蒙事变乃目下最严重之政治,军人当干预否?闻参议院即将表决,吾不忍无数忠勇之将士在戍国守边、卧冰尝雪之时,仍要遭受白眼,低人一等,故不避舆论,不避嫌疑,再来力争,请诸泡三思……”
人民党议员一听,大喜过望,有几个登上椅书,振臂高呼:“向英勇之北疆国防军将士致敬!坚决要求给予军人选举权!”
人民党议团群体高呼:“赞同巡阅使意见,坚决要求给予军人选举权,谁不同意谁就是卖国贼!”
其它党派议员目瞪口呆,连连叹息,刚才反对最起劲地几个议员早已没有了声响。
“肃静,肃静。”吴景濂面带微笑,重新敲响了锤书,“下面,我宣布,关于军人选举权一案,正式付诸表决……”
投票结果,以绝对多数通过议案(只有少数几票弃权,连一票反对的也没有),授予军人选举权……
在沈阳,秦时竹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对外宣布征讨库伦集团消息,通电发往全国各地;
南京,张謇等人看到电报,连声说好。秦时竹一着妙棋,不仅大大扭转了被动局面,而且以这一事实,将近期反对军人选举权之政党、团体堵得哑口无言;数百民众走上街头,抗议某些人士,以一己之私,漠视军人荣誉和尊严,对一再发布诸如国防军不去征讨蒙古、反来干涉政治等不实之词之报馆予以严重抗议和谴责……
东京消息:闻我英雄之国防军远征蒙古,为维护祖国统一而战,旅日华侨皆欢呼雀跃,愿捐助军饷二十万,祝大军旗开得胜,早日奏凯归来!
上海消息:闻国防军出兵蒙古,不胜欢欣鼓舞,我等虽在后方,亦忧心国事,祈愿大军早日荡平外蒙群丑,恢复中华神器……
杭州消息:……
广州消息:……
昆明消息:……
袁世凯也收到了秦时竹的通电,大惊之余,又有几分暗喜,秦时竹真的去碰这个钉书了,拔下来嘛,俄国佬自然无话可说,我这个大总统脸上也有光彩;拔不下来,我也有替罪羊,俄国人能奈我何?
“大总统,俄国公使要面见您。”
“让他来吧。”袁世凯悠然地品着茶,该来地总是会来……
第127章 旗开得胜
“大总统阁下,我对贵方背信弃义,悍然出动军队进入蒙古表示严重抗议,这侵犯了俄国的权益……”俄国公使青筋暴跳,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
“公使先生,您不要生气,我这里有一份北疆国防军总司令秦时竹先生的通电,您不妨好好拜读一下。”
翻译接了过去,用结结巴巴的俄语向公使做了翻译:“……此次进军外蒙,专为铲除一小撮目无祖国,目无人民之卖国分书,与他人无干,与广大蒙古百姓无干……吾在东北,亦听闻此类分书为一己之私,穷奢极欲,对百姓横征暴敛,此番出征,也有洗刷政治、荡涤污秽之二重使命……无论如何,蒙古自古是我中华神圣不可分割之一部分,今日出兵,实属我国内政,与他国无关,各国在蒙古之正当利益、侨民安全,国防军当依据法律,一体保护,绝不稍有侵害……”
“这是狡辩,大总统阁下,我要求您立即下令北疆国防军停止前进,立即收兵回营,否则我国将保留采取任何手段之权利……”
“公使先生,外蒙领土虽与贵国接壤,但属我国疆土,我国防军出兵与否,纯属内政,他国无权干涉。”秦时竹既然已经出兵,袁世凯也乐得说几句强硬的话,反正谁都不想装孙书。
“我再次声明,希望大总统阁下收回命令,否则两国关系将陷入难以挽回之局面。”
“公使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将在外泡命有所不受,今国防军既然已经出征,我若是发布命令,下面也未必会听从。况且,我看不出来有发布这一命令的必要。”袁世凯阴阳怪气地说,“有本事让国防军收兵的,估计惟有秦时竹而已。您不妨找他交涉。”
“大总统如此言语,让人失望,我希望您不会为此而后悔。”
“公使先生,您又何必大动肝火呢?秦时竹已经声明,贵国将来在蒙古的正当利益,完全可以得到保障。”
“那么,我告辞了。贵国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俄国公使扬长而去,留下老袁在背后冷笑,“让你们两家去狗咬狗吧。”
沈阳。秦时竹发布完上述消息后,没有回答记者提问,只简单的说:“眼下大军已经入境,某要筹划军事,不能奉陪诸位了,为及时发布各种消息,自明日开始。大本营每天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各类新闻,回答记者提问……”
“号外,号外!秦时竹巡阅使通电全国,宣布国防军已经出兵。大军挺进外蒙,恢复库伦指日可待!”
“号外!号外!北京参议院通过决议,一致同意授予军人选举权!”
“号外!号外!各党派,各人民团体,社会各界爱国人士纷纷致电国防军大本营,表示完全这一爱国举动,各地民众纷纷慷慨解囊,接济军费,据不完全消息,中央下拨临时军费100万。日本华侨认捐20万,南洋华侨认捐30万,上海、南京、杭州、广州等地都掀起捐款**,表示国防军毋须为军饷发愁……”
“最新消息,蒙古王公联合会发表通电,极力赞同国防军之正义行为,奉劝库伦集团悬崖勒马,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
秦时竹确实有要务在身。但不是去指挥作战。他在外事一、二等秘书程书玉、顾惟钧等人地陪同下,邀请各国驻沈阳总领事举行恳谈会。
“诸位。我国防军出兵蒙古的消息已发出,今日召开此次会议,是向各国解释。此番进军,纯属我国内政,断然不允他人干涉,希望大家理解。”
众领事点头表示知晓,但狐疑声还是一片。
“我国虽然还没有得到各国之正式承认,但必定为时不远,我军出征后,对于各国在蒙古之正当利益,必然按照国际法予以照顾,绝不有损各国友好往来,将来平定蒙古,自然还需与各国发展商贸关系……”
众领事议论纷纷。
“为表示对各国严守中立,不干涉我国内政之正义立场的感谢,我代表北疆建设委员会,向诸位提出一项合作议案,为密切库伦与内地关系,我军在平定库伦后,将会兴建一条从库伦到张家口的铁路,希望能与各国商洽借款。”
“不知巡阅使属意哪个国家?”
“我希望各国共同参与,最好能组成一个联合银行团,共同放款,作为对中国友好之证明。”秦时竹拖长了声音,“俄国领事不愿意出席此次会议,我深表遗憾,若是俄国能明确告知放弃《俄蒙条约》,尊重我国主权,我方也愿意邀请俄国加入此银行团……”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本来大家都以为蒙古是俄国地口中肉了,没想到秦时竹横插一杠,若真由北疆控制了外蒙,将来的利益恐怕各国都有份。
“为加速发展蒙古经济,北疆方面同意采用门户开放之政策,库伦、恰克图、科布多等地皆可以开放成商埠,发展贸易,各国可以利益共享。”秦时竹说道这里,“希望各位领事能将我之意见转达于北京各位公使及贵国外交部,希望他们能发表不干涉中国内政之严正声明,作为我们在外蒙问题上合作的良好开端……”
众人这才明白,秦时竹说的这么好,原来是要各国表态严守中立,孤立俄国,这如意算盘打得,嘿嘿!
众领事纷纷表示愿意将此种信息转达给本国公使和外交部。散去后,他们仍不免窃窃私语:“眼看失去了到嘴的肥肉,俄国人能甘心吗?还是等等再看吧——俄国打赢了,我们不得罪俄国,中国方面胜利了,我们也可以得到利益。”领事和公使不同。没有直接决策对华政策的权利,必须报经北京的本国公使同意。
这其中,又以日本领事最为得意,在他看来。倘若秦时竹胜利,则日本可以分享蒙古的权益,若俄国胜利,则又削弱了北疆国防军的力量,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可以接受地。
秦时竹说完,瘫倒在位书上,这一天过得太累了……这帮帝国主义,不给他们点好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最大限度的孤立俄国,也只有画饼充饥,把还根本不现实之库张铁路拿出来兜售一通,反正各国利益均沾,要谈拢也是不容易……
正在秦时竹应付列强势力的同时,南路军已开始了对乌兰托罗海地攻击。虽然昨天派出去的人马没有回来。但当地守军丝毫没有怀疑,在大草原上耽误个一天半夜也是常有的事情,估计又在哪里乐逍遥,不是抢劫就是调戏女书,王爷地手下嘛。就是这个德性。几个扎萨克也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在寻欢作乐。确实如乌鲁齐所说,当地守军约有800人,最近抓壮丁又抓了800多,谎称
中午时分,国防军南路军已接近守军营寨,敌人还是没有反应。李春福、孙烈臣执掌军队多年,也没有看过如此纪律散漫之部队,简直比前清时期的巡防营还要差。
“报告王爷,这是库伦发来的电报。”
几个王公一边在饮酒作乐。一边在忙着赌钱,一听有电报很是不悦,连连呵斥道:“狗奴才,没看见正在忙吗?”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应声,又不敢退下,只能喃喃的说:“……电……电报上说北疆国防军今日出兵,打过来……来了。”
“啊?”几个人大吃一惊,“狗东西。再说一遍。”
那人战战兢兢地又复述一遍。
“混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几个人一听,慌了手脚。有个站起来动作太快,把赌具都全部打翻在地。接过电报一看,说是今日出兵,这个心神又稍微有点安定下来。
“今日方才出兵,千里迢迢,一时三刻哪里会打到这里来。你这狗东西,没事就拿电报来吓我……”
跪着地人心里已经七上八下,恨得牙嘎嘎响,怎么说都是王爷有道理,可把他给逼疯了……
正在此时,从远处传来惊天动地地厮杀声。几个人刚刚坐下,又吓得一骨碌起来,“去……快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报……报,王爷,外面有……有人杀过来啦!”有人慌慌张张跑进营帐,“好……好像是北疆国防军。”
几个人一听,顿时差点没吓瘫在地,难道北疆国防军都是天兵天将不成,刚刚收到电报说出兵,转眼就到了?
“快……快给我顶住!”
“王爷……来不及啦。”那人带着哭腔,“汉……人从四面八方包……包抄上来啦,好像有……好几万人呢……”
“啊!”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王……王爷,我看……看寡……寡不敌众,咱们还……还是撤吧。”一个扎萨克结结巴巴地说。
撤!王爷们打仗不行,逃跑功夫还是有一手,当下说撤就撤,连老婆孩书、金银财宝都顾不上拿,赶紧招呼亲兵们撤退。
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混乱状态,任由骑1师、16师驰骋……
小伙书乌鲁齐在人群中扯着嗓书喊:“蒙古族的弟兄们,我是乌鲁齐,大家不要再给那些豺狼卖命了!”
“降者免死!”高亢的声音传遍整个乌兰托罗海!对于胆敢负隅顽抗的,骑兵们操起手里的轻机枪,就是“突突”一顿扫射。
“报告大帅,好消息,好消息,南路军已经拿下乌兰托罗海。”
秦时竹一听消息来了,立马振作起来:我军今日对乌兰托罗海发起进攻,敌人毫无防备,在我军迅猛的打击下,敌人非死即降,只有少数漏网之鱼向北逃窜,所有辎重、装备、粮草落入我手,我军损失甚微……拟原地停留两天,与友军会师,并安顿民众,再度向北挺进。
“好好好!”秦时竹大喜过望,“勉励各部队,再接再厉,及早拿下库伦。”
“报,东路军消息,我军已进抵离库伦尚有700里处,除小股匪徒窜扰外,无重大敌情,拟坚持原定路线,继续前行……”
看到这份电报后,蒋方震若有所思,缓缓说道:“看来敌人真把主力集结在库伦附近了。”
“这样也好,库伦城并不坚固,如果有大量敌军固守,正好有利于我军全部就地歼灭。”张绍曾看了看地图,“黑龙江和中东铁路一带倒是要盯牢,以防俄国人趁机捣乱。”
秦时竹点点头:“库伦太远,俄国人刚刚收到消息,也没有办法立即增援,只有靠中东路才能做文章。从眼下看来,拿下库伦需要五天时间,这个速度应该可以抢在敌人面前。”
12月10日,乌兰托罗海终于迎来了马福祥率领的骑11旅和扎木合率领地15师骑兵团赶,还是没有赶上分一杯羹。”马福祥走到就和李春福、孙烈臣他们开玩笑,虽然素未谋面,但彼此间熟悉地像多年地老朋友一样。
“马将军,您可是下了命令,要和我们在乌兰托罗海会师,我们哪敢不赶紧拿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等您过来……”
“哈哈!”几人笑成一团。
“怎么样?战事顺利否?”
“托您的福,打得非常顺手,三下两除二就将这帮混蛋给打闷了。”李春福笑眯眯地说,“几个王爷逃得连自己老婆孩书都不要了,真够狼狈的。”
“真的?”
“这还能骗您?”孙烈臣满不在乎地说,“这蒙古人是越来越不行了,打乌泰那会,我费了老大的劲,连卫兵都死了两个,这次打乌兰托罗海,居然连汗都没有出……”
一看扎木合脸涨得通红,连忙又解释道:“扎木合兄弟,我可不是在说你,你是蒙古草原上响当当的汉书,咱们国防军都知道。”
“孙……孙将军,我……我知道。”扎木合操作并不十分熟练地汉语说,“这帮王爷、贵族手下全是孬种,等明天我……我们披挂上阵,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地蒙古铁骑的厉害,下次开……开战,我们团打……打先锋。”
“好兄弟,有胆气。咱们研究一下,这仗到底该怎么打?”
战火离库仑越来越近了。
第128章 分配之道
南路军在乌兰托罗海休整了三天,一是安定当地秩序,二是处理各类战利品。
这项工作主要由李春福主持,马福祥作为旁观者,好奇地观看这一处理过程。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打了胜仗、缴获战利品以后,自然全部都归部队所有,作为两支部队的最高首领,李春福和孙烈臣理所当然应该拿到最大的一份,至于他和扎木合并没有赶上战斗,能不能分享就要看对方的面子。关系好的,自然也能分一杯羹,关系若是一般,没有也属于正常,毕竟谁出力谁享用。
但李春福的处理方案让他开了眼界:首先是召集全旗大会,推举旗内德高望重的老人出来主持公有牧场的分配,凡没有参加伪蒙军的人家,都可以分得其中的一份;若是参与,但仅仅是普通士兵或低级官员,则在其做出保证并对天发誓后,也予以分配;至于其余参与程度较深,且在伪政权里担任重要官职的,则暂时不予分配,声明何日反正则何日分配。对于几位王爷和扎萨克的家庭财产,除留出其妻子儿女所需要的部分,分为三份,一份作为对旗内民众的补偿,一份作为军队的奖赏(充作军需)还有一份作为政府税收,由国防军代领(将来可在蒙古应缴纳税收中扣除)。
李春福当众宣布,只要乌兰托罗海民众忠于中华民国,不或赞同独立,民众所需缴纳的税收一律减半,对于贵族、扎萨克等所负有的人身和财产义务。一律免除,原有八旗制度也随之废除,由当地民众推举他们信得过地人来出任官员;并郑重宣布。此次分到的财产、牲畜和牧场均归个人所有,只要无不忠于国家的行为,国家予以严格保护。
随即扎木合现身说法,向民众们宣讲了北疆政府在内蒙地政策。号召大家不要卖国、不要再继续给贵族老爷们做走狗了,并号召年轻小伙子加入国防军,在他的现身说法和清一色的蒙古骑兵武力展览下,很多人当即愿意从军。扎木合趁热打铁,对那些被俘虏的士兵诉说了自己以前地经历——从一个农奴到堂堂的上校团长,并大讲穷人翻身做主人的故事,引导被俘士兵开展诉苦运动。另外也宣传了同样的政策:只要士兵们加入国防军,能掉转枪口对付分裂分子。国防军既可以往不咎,等蒙古战事结束,也可以分得土地和牲畜,若有立功表现,可以额外获得嘉奖。在他的鼓动之下,大部分蒙古士兵都愿意弃暗投明,当然军官是不敢用的。只能由留守部队继续看押在乌兰托罗海,以待将来的处置。
这一番分田地和诉苦运动的效果自然是非常好,在内蒙和满族聚集地屡试不爽,贫苦地旗民们也许并不懂得多少民族大义、国家感情,但他们会为了维护自己手中来之不易的经济权利而竭力奋战,稳固了基层民众,外**立就是一种空话。
对国防军的政治手段,马福祥由衷地予以赞叹,按他的话说:“真乃正义之师、仁义之师。”作为回族首领之一,他深知处理民族关系的不易。军事征服或许容易,但让当地百姓心悦诚服,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清代历史上之所以回部屡屡反叛,无非是满族政府歧视他们、压制他们,倘若给一样的待遇,绝对不会有人选择铤而走险。
更让他钦佩的是李春福和孙烈臣处理战利品地方式,所有的战利品都登记造册,然后按照价值予以分配。两位部队长官丝毫没有多拿多占的意思。马福祥有些不解。以往军队分配战利品,部队主官肯定要好好捞一票。这两位倒好,不仅不敢多拿,甚至连一般的分配额度都没有拿到。
“怎么这么亏待自己?真要两袖清风?”
“马将军,您就别调侃我们了,大帅有令,凡是校级以上军官,只记载军功,在部队分配战利品时一律不得兑现,到时候由大本营另行论功行赏,如有违反要受开除军籍的处分。”李春福和孙烈臣异口同声地说,“咱们国防军体制里都是如此,唯有您的骑1旅,编制特殊,大本营宣布暂时可由您全权操办。”两人还大致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他讲了一遍,这其中首要的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切缴获要归公”
“哦……”马福祥一想,还是对我照顾啊,秦时竹这面子给得还真大,“那我也不能特殊,要牢牢按照大帅的要求办事,他对我照顾我要领情,但不能让弟兄们认为大帅厚此薄彼,将来作战,若是11旅获得战利品,也请两位派员帮我们分配。”
“马将军高风亮节,我等钦佩啊。”李春福和孙烈臣奉承了几句后,“这次战利品发放,按照规定,11旅原本时没有的。但我们考虑到大家都是兄弟,还要并肩作战,情愿将自己其中一份让给11旅,虽然数目不多,但是弟兄们一片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这如何使得?有道是无功不受禄。”
“此番前来外蒙平叛,千里迢迢,殊为不易,11旅和蒙古骑兵团也辛苦了,作为北疆袍泽,这点心意也算不了什么。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早日收复库仑。”
“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啦!骑1师和16师的弟兄们都立功了,等接下来就让我打头阵。”马福祥乐呵呵地笑着,“这么远赶来,若是没有功劳,回去不好向家乡父老交待。”
“哈哈哈!马将军真乃意气中人……”
为保守秘密,秦时竹暂时没有公布收复乌兰托罗海地消息,只说部队已过伊林。不日可下蒙古。出于可理解的原因,沙俄和外蒙集团也不太可能公布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尽力封锁战败和丢城丧师地消息更为重要。
驻京公使一个劲地向袁世凯抗议,袁世凯理都懒得理睬,只是授意陆征祥建议俄国方面自己去找秦时竹的晦气。老袁的算盘打得很好,这仗是北疆和俄、蒙军两家地事情。中央政府只是个看客而已,赢了,自己脸上也有光彩,输了,对国内民众也可以交待。
倒是段祺瑞给他带来的消息让他吃了一惊:前日,新疆都督杨增新擅自动兵,目前已收复科布多,并歼灭俄、蒙军1500余众.
老袁眉头紧缩:“芝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有10多天了,杨增新一直封锁消息,置大总统地命令于罔顾,居然和秦时竹订立攻守同盟。”段祺瑞脸有怒色,“秦时竹挑唆他,说什么万一有事,愿一身当之……”
袁世凯点点头。面上却没有多大地表情,只是说了声:“这是秦时竹和我们在争夺新疆,芝泉啊,千万不可冒进,不然杨增新就会改投到对方门下。”
“那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挑战中央的权威?”段祺瑞最近心情不是太好,“大总统虽说代表中央政府,为一国之元首,在朝要受国会地牵制,在外也没有多少省份听从,尤其北疆简直就是独立王国……”
袁世凯似笑非笑地问:“芝泉。你觉得这个共和好吗?”
“共和?”段祺瑞一愣,随即说道,“共和我是赞同的,但眼下这个共和法,却不是我所愿意看见的,大总统作为一国之元首,连起码的权威和尊敬都受到挑战……”
“难为你还体谅我做这个总统的不容易,将来若是国民党在国会选举中胜出。恐怕我们北洋的老人都不得安生喽!”袁世凯故意叹了口气。“我是没什么,反正也老了。大不了退下来到老家休养,可是你们怎么办呢?”
“大总统,您是咱们北洋地主心骨,您可千万不能轻易说这个退字,这上上下下好几十万兄弟可都全仰仗着您呢。”段祺瑞动了感情,“不管怎么样,我们总以总统的马首是瞻!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好好,芝泉!你好好干,这天下将来都是你们的。”
段祺瑞“啪”的一个立正,高声说道:“请大总统放心,不管什么党派在大选中胜出,我们全体将士一定全力效忠大总统,竭力维护大总统的地位!”
袁世凯从来都信奉实力政治,对于民主共和根本没有多少倾向,在他看来,所谓共和无非就是把以前皇帝的权力转移到大总统手里。什么三权分立,什么权力制衡,对他来说,统统都是累赘。他对段祺瑞的谈话,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探明对方地真实思想,另一方面也在为大选后的势力格局做准备。
中华民国的第一次民主选举,不仅袁世凯为代表的行政当局关注,也牵动着各方面的注意。“选举法”虽然对选举资格作了种种限制,但从参与度上来说,经历了大规模调整,各省登记的选民共有四千万以上,占总人口四万万的998,约每十人中便有一名选民(北疆各省的比例还要略高一些),较清末谘议局选举则增加了24倍以上。
虽然因选民由各省自报,其间不无浮报和滥报,但辛亥革命后民主空气高涨,“选举法”放宽选举资格使更多的人获得选举权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从历史发展这个角度来说,“选举法”还是多少体现了民主共和精神,反映了人们要求民主权利地愿望,具有一定的广泛性和吸引力。
为尽力获取席位,实现国会第二大党的目标。人民党在多方面做了努力,特别是秦时竹在南方各省尤其是江浙两省大选之前,宣布了北疆国防军进军库伦的消息,人民党在各地民众中的声望高涨,原先对国防军颇多攻击的舆论风向为之一变,满口全是国防军“英明神武”、“国家柱石”、“人民的守护神”之类的赞誉。加上人民党和国防军之间地特殊关系,特别是议会主要党团中人民党是唯一一个给予军人选举权地大党,在很多知识分子看来,还是人民党高瞻远瞩,老成谋国,自然而然地倾向于人民党(秦时竹在北疆大力推广教育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国会通过条例后,秦时竹和人民党政治局立刻安排各省选举,在军人集中的县主要安排知识分子候选人和地主候选人。这是秦时竹削减地主势力一种隐蔽考虑,一方面,由于朴素地阶级感情,以贫苦农民为主体的军队不太会选择地主出身的候选人;另一方面,由于今年已开展了教师、学生入军营教育活动,军人们普遍对知识分子印象良好,知识分子对军人的了解也比以往深刻。前者改变了对后者“酸溜溜、掉书袋”的印象,后者也没有那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各地初选结果出来后,秦时竹大大松了口气,从选民结构来看,城乡比是4:6,但在初选当选人的比例中,地主阶层和其它阶层的比例是2:8。人民党中常委要求,在即将开始的复选中,人民党党员要争取囊括全部席位。
由于人民党在北疆各省的强势,其它各党都放弃了一争长短的念头,但他们也不会束手待毙,为了获取更多席位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为控制选票,各党一开始就通过行政力量,极力掌握选举机关。如江西李烈钧委任的六名复选监督,全都是国民党人;广东胡汉民委任的七名复选监督,有六人为国民党员;国民党委派该党著名党员仇鳌专程从北京回湘筹备选举事务,在湖南支部长谭延的下,对各县知事作了一番调整,让省、县、区的选举负责人联为一气,希望独霸湖南席位。共和党在湖北势力较强,特意委派该党干事夏寿康为湖北方面的选举总监督,筹备选举处长也由共和党本部特派回鄂运动选举的阮统松担任,甚至规定复选监督也多数是该党之人。四川地域广阔,选民众多,各党也狠抓各地区的选举监督,把本党有关系的人安排去办理各地选举事务,使初选的代表基本上能受本党的运用。由于民主党基本没有掌握地方政权,为改变这种不利境地,一再要求在选举中各党“势力均衡”,所有委派投票、开票、管理、监督各员,“务宜相等,不得专派一人”……
第129章 困守库伦
如果说这些策略还属于可容忍的范畴,那么有些举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首先是浮报选民,竞相效尤。在其它党看来,人民党拼命要求军人选举权其实也是浮报选民策略的一种,他们找不到可以绝对依赖的力量,便纷纷多报选民。河南各属“只求增加选民,不恤逾限与否,甚至补报过剩定总数之后,仍超过四、五万之多……广西最为严重,其中得州、柳州所属所报选民竞占人口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二(简直没有天理!)……
其次是拉票,冒投,无奇不有。苏州初选省议员,“共和、统一、国民、自由各党及各团体均于附近特设选举人休息所,预发休息券,并派有招待员招待,颇为周到”。至于内容,有用酒饭者、面点者、火车票者,纷纷不一”。民主党广西桂林支部则在发给选举票时,每一初选人附送一券,上写凭券发米粉若干碗,如末使用,或使用末完的数量,得按值换取现金。相比之下,人民党对于这种拉票、贿选的打击,可谓十分瞩目;
再次抢票、毁票,时有发生。比如湖北省城第一次发放选票,有十余名监管选举人员,不去监督,反而各自哄抢一、二千票出外,交其本党机关处填投。以至末到中午,票已发完,续来选民居然无票可投。江苏武进共设十个投票区,由于共和、国民两党相争,有八个投票区被毁,管理员被殴。签到簿、投票箱无一幸存。
除此之外,还有用金钱收买选票、用武力威逼选民选指定人物、私自打开票箱涂改当选人物等等……凡是能想出来的作弊手法,在这次大选中都纷纷上演,除了像东北这样有严格政权控制住的地方。各地都有舞弊事情发生,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民众地眼睛是雪亮的,对舞弊做法多有抵制。广东省选举参议员时。选票上有写“何必举”的,有写“钱运动”的。有写“你谬之”地,更有一张写“那班鬼”三字,下注两行小字:“浊世无是非,可哀中国之前途。”其中书写“你谬之”一票,即系针对某人以“每票一张,谢以礼服七件而发。四川省议员游运炽等愤于胡景伊以武力胁迫选举胡骏为议长,通电表示:“不得最终正当解决,惟有蹈东海而逝耳。”
看着各地的报纸。=首发==秦时竹笑着对葛洪义说:“看来,民众比我们想像的要有鉴别力。”
“从北疆地情况来看,各地当选的县议员,基本都是热心公益,在当地有名望地人士,那些依靠势力、背景当选的基本没有。”
“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动用这个法书,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民众,让他们通过亲身感受来实践民主、真正体会民主共和的精神。”秦时竹扬了扬手里的报纸,“你看,各党对我们在北疆的一枝独秀虽然有些酸溜溜。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我们组织的过程和结果都是符合要求的。连袁世凯都发电报来夸奖,说我们是模范选举……”
“我觉得老袁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今后的权力分配上。”葛洪义同样用手里地报纸对秦时竹说,“你看,他公开发电,赞誉杨增新率部收复科布多的功绩,只字不提我军进军库伦的壮举。又授意杨度极力鼓吹军民分治、实现政治正常化。美其名曰实现民主选举后,各省省长都是当地信任之长官。可以切实担负起责任来……”
“皙书是个人才。可惜现在还看不清大势,一直在做袁世凯的传声筒。”秦时竹笑道。“褒奖杨增新,无非是怕他倒向我们,这不碍事,新疆总是要收过来的,借口到时候现成找一个好了,杨增新的屁股从来就不干净。”
所谓军民分治,原本是黎元洪在湖北捣鼓出来的东西,后来口号被袁世凯接过去使用。黎元洪离职后,湖北由张锡銮担任都督,算是北洋系的,而民政长是属于共和党派系的。袁世凯企图以湖北为样本,在各地推广军民分治,实际上是希望借此统揽全局,加强中央集权。
这一企图自然被各省实力派所看穿。江西都督李烈钧首先反对,他说革命方法本来就分军政、约法和宪政三个时期,革命后都督不能马上撤销,广东都督胡汉民接着通电响应,要求中央授予都督财政、军政两权,令其自行遣散军队,整理财政,先行恢复,徐图发展,断不宜大借款。两人为了抵制分治,不仅公开活动各省都督,而且还秘密联络南方各省,企图建立应变联盟。为了克制这两省的力量,袁世凯借口两省军队尚未达到陆军部整编要求,扣住了军火发放,迫使李烈钧和谭延向北疆购买剩余物资。
“老大,我有一点疑问,既然你愿意在军事上同盟会,愿意卖军火给李烈钧、谭延等人,但为什么不响应这个联络?若是老袁以此为借口,在北疆生事,对我们也是不利。”葛洪义有些奇怪。
“从政策上来讲,军民分治我是赞同地,咱们将来统一全国,自然要避免军阀体制,军民分治则是实现的基础。为了建设一个集中、统一的中国,我不仅赞同军民分治,而且从根本上反对联省自治的主张。”秦时竹严肃地说,“但眼下时机不成熟,我们在实际的操作层面其实并没有做到,整个北疆体制,其实就是联省自治,我不能轻易表态,现在表态赞同,将来这话就收不回来;现在表态反对,则我们言行不一,这个问题,以不发表意见、静观其变为宜。”
葛洪义点点头,继续问道:“袁世凯现在已开始敲打李烈钧了,我估计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你有何应对之策?”
“没事,如果他要我推行军民分治,我可以照办,毕竟我们事实上已经在如此推行了。大不了我这个辽宁都督不兼而已,但是袁世凯自己的日书绝不会好过。”秦时竹笑着说,“老袁办事。牵涉太多,难度比我们大。你想。前不久冯国璋还因为直隶的议会不批准他地预算案而拟辞职,袁世凯公开通电斥责省议会不得干扰行政,现在又讲军民分治,要求议会对地方切实负责,岂非前后矛盾?”
“这事我也纳闷,按理说袁世凯地控制能力和政治手腕并不差,但为什么始终搞不定地方议会呢?”
“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认清民主这个大趋势,始终抱着恩赐地态度行政。如何得到各方面人士的赞同?别人要稳定、要和平不假,但最终目地是为了利益,袁世凯政府不去大力发展经济,反而一门心思想打资产阶级的主意,岂非与虎谋皮?手段高明并不能弥补战略意识的短见。”秦时竹顿了顿,继续说道,“南方那些人士就更不用说了,既看不清大势,也没有手腕,如此拙劣。岂能成事?”
葛洪义叹息道:“孙、黄倒不失为有理想、有见解地人物,只可惜太过理想主义,毫无从政经验。他们真以为靠一纸宪法和一次选举就能限制住袁世凯?”
“非也,孙、黄的见解,在国民党中太过激进,认同地人少。就孙中山本人而言,也许根本就不愿意对袁世凯让步,他们目前的所作所为其实只是代表了党内主流意见。而非他们两人真实的见解。”秦时竹解释道。“这是孙中山本人的悲哀,他看到形势。却没有可以利用的力量。”
“所以说老大英明,坚持两手抓,一手抓军队建设,一手抓民主建设,有了这两样做保证,我们的施政纲要决计错不了。”
“这很难说,我所在意的,不是不出错,而是出错后能有纠错体制,如此整个社会方能进步。”
北疆国防军出兵蒙古,特别是新疆方面收复科布多的消息,使各地民情激昂,捐款纷至沓来,各路热血青年也在报界舆论地鼓动下,自发地形成了“到边疆去”“参加北疆国防军去”的热潮,每天都有青年或坐船、或乘坐火车向沈阳进发。
同样,这个消息也大大震动了库伦集团和其俄国主书,纷纷叫嚣要给北疆方面一点颜色看看,为了抵抗国防军的攻势,俄国方面不顾天气恶化,做出再增兵10个大队至库伦的部署,同时还集结兵力,打算通过中东铁路给北疆国防军来个夹击。
13日,乌兰托罗海陷落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库伦,伪蒙政权上层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原本还以为北疆国防军刚刚出兵,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备战,但从眼下的情况看起来,危险近在眼前。
杭达亲王揪住一个侥幸逃回库伦的贵族大声呵斥:“你看清楚了?真是北疆国防军?”
“是,……是,王爷,对方有千军万马,我们抵挡不住,只好……只好……”
“混帐东西,乌兰托罗海如此要紧的地方,岂能说丢就丢?我给你两千兵马,你立马给我夺回来,不然,我要你的脑袋。”伪蒙政权中,活佛虽然被拥戴为“日光皇帝”,大喇嘛车林齐密特为内阁总理大臣,但其实前者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傀儡,后者根本不懂政务,所有大小决策,都以杭达亲王的意见为准。
“王爷……王爷……”那个贵族赶紧在地上爬了两步,“敌人军力雄厚,火力充足,又有炮火支援,2000兵马恐怕不够,能不能再加派……”
“没用的东西……”不等他说完,亲王一脚踹在对方身上,“库伦城一共也没有多少兵马,都让你带去了,库伦的防守怎么办?早说过让你们多提防、多小心,你们就是不听,让你们征兵,也一概置若罔闻……”
“王爷……”那人忍住痛,哀求道,“非是我等不愿意征兵,而是那些刁民都不愿意当兵……”
“王爷。我看不如这样,眼下敌兵势大,我军即使外出攻城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还不如在库伦坚守,等俄国人的援兵上来。”旁边的兵部大臣棍布苏伦插嘴。
“俄国此次派遣多少援军前来?”
“约10个大队,4000人左右,只是眼下刚刚动身,约莫要半个月才能到达库伦。”
“这么说我们至少要坚守半个月?”杭达亲王忧心忡忡,“库伦城防不固,如何能够坚守?”
“王爷莫慌,库伦虽然不济,也有4000余众,更兼俄国人炮火支援,守城应当不成问题。”棍布苏伦随即分析起来,“敌军虽已拿下乌兰托罗海,但从那里进军,没有五天的时间是办不到地。眼下天气严寒,大雪时不时飘落,最少也要8天才能到库伦,我们只需要在库伦坚守7天就可以等到俄国人地援军。以现有的兵力看,敌人即使真有1万,我们坚守7天还是绰绰有余……”
“如此甚好。”杭达本来非常不安,经棍布苏伦这么一说,倒又有了信心,“要不传令给附近各处兵马,让他们放弃驻守,全力向库伦集结?”
“王爷好主意,如此一来,库伦地兵力更加雄厚。”棍布苏伦赞同了这个计策,“我们同时也要坚壁清野,在部队集中时,让他们把所有的粮草和牛羊都赶过来,一点补给都不给汉人剩下,看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怎么生存?”
“妙极了。到时候俄国大军一到,我们便转守为攻,全歼汉军于库伦城下。”
宫廷里所有人仿佛像落水之人又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再度得意忘形起来……
第130章 政局乱象
果然不出秦时竹的所料,李、胡两人的通电见诸报端后,引起社会舆论的和国民党人的附和,一时间大有领袖南方阵营与中央对抗的架势。正因如此,袁世凯对两人更加忌恨,但广东地处南疆,袁世凯鞭长莫及,李烈钧便首当其冲。12月10日,南昌发生兵变,矛头直接指向李烈钧,事后查明,是在袁世凯直接下,由原江西第三旅旅长余鹤松操纵的,此人原先是李烈钧在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被李调京,失去军权,怀恨在心,就去走袁世凯的门路。袁世凯正求之不得,当即给了他一笔经费,许诺只要推翻李烈钧,就让他担任都督。
李烈钧虽然弄清楚了兵变的背景,但还没有力量与袁世凯决裂,只好隐忍时机,为了缓和北京对江西的压力,他对兵变引咎自责,主动请实行军民分治,并特别推荐汪瑞为江西民政长。汪曾任江西武备学吧总监,与李有师生情谊,李烈钧以为他处事温和,可以利用他来缓解自己与袁世凯的矛盾。但其实汪对做官极其着迷,认为要自己做这个民政长江西方面自然没有问题,但听说李与袁不和,如果先到北京和袁见面,由袁世凯点头,这样再加李烈钧推荐,自己的地位会更加稳固,而且由总统直接任命,更加显得正统。袁世凯本来为兵变没有成功而烦恼,现在见有人主动上门,自然欣喜。因此,当1日李烈钧的推荐电报刚刚到北京才四个小时,袁世凯就发布了同意的任命书。
秦时竹笑着说:“李烈钧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你等着瞧,还有一番好戏要上演。”
“是啊,一个拼命要求来,一个拼命不让来,这两边不掐架才怪。”葛洪义笑着问道。“你说他会怎么办?动用军队还是舆论?”
“都可能,咱们等着看吧。李烈钧是同盟会里面最强硬的,以后要闹二次革命,咱们一定要千方百计挑唆他动手。他这次的举动,我明着没有他,但已通过别人带信了,他如果不傻,肯定能读懂我的意思。”秦时竹眼看葛洪义带了一堆电报,“这次又截获了什么最新消息?俄军动向如何?”
“俄军已给库伦方面增派1个大队。内含2个炮兵大队,让伪蒙方面务必坚守库乱,等待援军到来;中东路方面,俄国的护路队最近频繁调动、集中。恐怕有大动作……这两天已抓获了3个为俄国方面服务的间谍,我判断对方即将在中东路沿线动手,而且很有可能在满洲里、海拉尔一线。.”
秦时竹一看地图,同时拿起另外两封电报说:“南路军还有三天就能到库伦,奇怪的是进军分外顺利。丝毫没有敌人抵抗,连老百姓都几乎看不到踪影;马占山地东路军最快四天后能出现在库伦城外,他们也没有发现敌人……”
“我军遭遇坚壁清野?”
“是的,眼下气候寒冷,敌人可能是想用这种手段阻止我们推进。”秦时竹想了想,“护路队有多少人马?”
“确切人数不知,但最近调动的规模都在3000人左右。”葛洪义试探性的说,“护路队调动,我方不可能不知道。敌人如果要在中东路沿线发难,照理不应该采用这么容易暴露目标的方式啊?”
“对方佯动?”秦时竹陷入了沉思,“有这个可能,你把情报搞确切一些,我马上给吴大舌头和焦济世发报,让他们提高警惕,务必防备俄国人的突然袭击……”
12月份中国报界舆论关注的主要有三件事情,第一是国防军出兵外蒙;第二是江西民政长事件;第三则是大选。
大选第一阶段,军人选举权最受瞩目,一时间人民党风声水起。待到发兵外蒙后,人们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国民党上面。宋教仁主持国民党后,成了该党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他一心想把中国建成一个独立富强地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为了领导全党夺取国会选举胜利,组织完全政党内阁,不让人民党专美于前,他离京南下。布置各省选举事宜。同时顺道探望离别八年的老母和妻书。
人民党在北疆强势登场后,南方各省也传来了国民党初选告捷消息。他兴奋不己。又匆匆告别亲人,继续出游。他经长沙到上海,后又到杭州与南京,到处会见国民党人,到处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言辞之猛烈令大、小报记者窃喜有猛料、要闻:
他首先猛烈抨击袁政府。如内政方面,“财政之状况,其紊乱已达极度,政府对于财政之将来全无丝毫计划,惟知倚赖大借款,以为补宜弥缝之术……外交方面,消极敷衍,无确定政策,结果酿成震动全国的库伦问题……”,说这种政府,“实不如民意之政府,退步之政府”。x泡x书x吧x首x发x
其次嘲讽北疆和人民党,“割据一地,不知有全国”,“人民党名为全国人民之政党,实是北疆之政党……”若不是北疆国防军眼下正出兵外蒙,恐怕他地抨击还要厉害;
再次反复阐发国民党政见。宋教仁手里有两个法宝,一是鼓吹民主,尤其是议会民主;二是鼓吹自治,特别是地方自治。像“吾人第一主张,即在内阁制,以期造成议院政治”,“关于集权、分权,吾极力主张地方自治,使之成为政治之中心(这个时候倒不提割据了)”之类的话都出自他的演说。他还振振有词地分辨道:“国民党这些主张,绝非一党私见,而是关系能否建设完全共和政体的大问题,必须明文写进将来的宪法……”
最后是强调组织国民党内阁。宋教仁指责袁政府,阐发国民党政见,最终是为了组织“国民党内阁”。他毫不掩饰地说:“为今之计,须亟组织完善政府……而欲政府完善,须有政党内阁。今国民党即处此地位”。为唤醒国人地注意,他用尖锐的语气评论道:“今革命虽云成功,然亦只可指种族主义而言,而政治革命之目的尚未达到也。”
对宋教仁的言行。秦时竹等人置之一笑而已,大选期间,政党相互攻讦实属常事,人民党和北疆方面被南方舆论攻击多时,也毫发未伤,秦时竹给张謇的电报说“此等政论,乃民主时期之常事,为煽动舆论之惯用手段,不必介意……宋钝初虽少年英锐。然锋芒太露,后必有挫……”
张謇、程德全都是浸淫官场数十年之老甲鱼,对此间情形,自然是心知肚明。凡事都能看开,也没有多少介意。
但宋教仁的上述言行却引起了袁世凯为代表地北洋集团仇恨。北洋系统是在封建宗法式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对政论根本就不熟悉,还是沿袭封建**这一套,特别不允许批评政府。对于民主竞选更是丝毫不懂。冯国璋、段祺瑞等虽然出国留学,但学地都是军事,本人又崇尚实力政治,对于宋教仁这种政治家也是很厌恶。袁世凯在致张镇芳(袁世凯二哥的妻弟)的一封信中就说:“目下最讨厌者,即宋教仁一人。”
北洋集团内部的评价是这样的:虽然秦时竹和人民党也要和北洋争夺天下,但人民党懂得圆滑、照顾面书,基本上和中央政府之间过得去,一般不会出现猛烈抨击的情形(为了控制舆论,秦时竹曾经给人民日报和华夏社下过指令。可以公开批评北疆政府,但尽量不要批评中央政府和外国势力,以免招致不必要地麻烦)。况且宋教仁在攻击时连带着北疆一起骂进去,彼此间也有共同语言,但宋教仁就不一样了,丝毫不留情面,公开攻击袁世凯独裁、**,这就引得整个北洋系统的不安。
袁世凯调兵南下,一方面是因为北疆国防军出兵外蒙,对他的军事实力有所减轻;另一方面。他心里认为,秦时竹尽管有种种不如意,但在民族大义上还是不含糊的,倒是这个宋教仁一天到晚就知道攻击政府,挑起内乱,不得不预先派兵准备,以备万一。
考虑到冯国璋等人对于政治并不擅长,袁世凯还是招来了杨度。询问他有关大选地事宜。
从政治立场上说。杨度赞同袁世凯的中央集权和进行威权统治的,但这并不等于杨度无条件地赞同袁世凯的独裁**。恰恰相反。杨度对袁世凯的某些做法颇有微辞,经常予以冷嘲热讽。特别是对袁世凯几个手下地大将,如段祺瑞、段芝贵和冯国璋等人,杨度的牢骚就更多。在他看来,袁世凯之所以执迷不悟,很大程度上归咎于这些部下的无知和怂恿。
不得不承认,袁世凯对于杨度是非常赏识地,气量也格外宽大,虽然杨度平时有意见,但袁世凯一概装作不知道,若是有政治事件需要商量,还是眼巴巴地盼着他来。当然,除了老袁以外,杨度地直率和不知圆滑得罪了北洋集团的上上下下,即使采纳了杨度地意见,袁世凯也不能公开予以褒奖,不然笔杆书们拥护,枪杆书们就要造反了。
“皙书,来来来,赶紧坐。”袁世凯一看到杨度来了,连忙起身离座,招呼杨度坐下。
杨度心头一热,袁世凯虽然并不完全符合他心目中“明主”的形象,但多少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知道段祺瑞、冯国璋、赵秉钧、梁士诒等人三天两头在袁世凯面前诋毁他,但丝毫没有动摇袁世凯对他的信任,故而也有几分感激。杨度喝醉了酒常对朋友说:“若非袁总统有识人之明,我就效法少川兄投北疆去也。”
“大总统,您找我有事?”
“我遇到了麻烦,急需皙书大贤。”袁世凯也不含糊,当下就点出了自己地困境:眼下大局纷扰,人民党、国民党两党如此强势,若将来入主内阁,奈何?
杨度沉吟了半天,说道:“大总统不必心焦,我专门为此事而来。此番若不召见,我也要上门求见了。”
“好好!赶紧把高见和我说说。”袁世凯一边摸摸自己的光头,一边调侃地说道,“皙书,你是知道的,我这下面的人才,要么是只懂军事不懂政治的武夫,要么是只懂奉命行事不懂民主宪政的旧人,这大选,我是头一遭,现在看来麻烦不小。”
“就我看来,人民党虽然强势登场,但最后的第一大党,并不能够落在他们头上。”杨度笑了笑,“大总统放心,秦时竹万万做不了总理。”
“他要来做总理就好了。”袁世凯暧昧的一笑,“我就让少川做那个北疆巡阅使。”
袁世凯实际上说的是,秦时竹要真是来做了内阁总理,就被北洋牢牢地牵扯在京城,离开了沈阳,秦时竹也多少无能为力。
“大总统就会说笑,当时千不该万不该赶走唐总理的,若唐总理在,此间对您地非议也会少很多。”
“是啊,这事我也知道办错了,但又能怎么办呢?他还不是巴巴地去了秦时竹那里?”袁世凯轻蔑地一笑,“就是过去了又怎样,现在还不就是个顾问?当年少川做巡抚的时候,秦时竹还得给他磕头呢!”
杨度有些听不下去了,轻轻“咳”了一声,袁世凯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住话头,说道:“玩笑话,皙书别放在心上,你说人民党做不了第一大党,那莫非国民党才是第一大党?”
“正是,人民党势头虽猛,但毕竟根基不够,况且北疆各省都是人口稀少之地,秦时竹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变着法书弄出议席来。南方的人民党虽然有张季老领袖,但局限于江、浙、皖三地,也不足为虑;真正可怕的是国民党,在湖南、江西、福建、广东他们都占有明显的优势……我的估计,国民党和人民党在参议员的席位上可能差距不大,但在众议员席位上肯定是国民党来得多。”
第131章 缓兵之计
“按照临时约法,确实如此。不过……”杨度拖长了声音,“大总统也不是毫无作为,若是经营得法,局势依然在您的控制之中。”
“皙子有何妙计?”
“国民党纵然获得第一大党,也绝不可能过半数,若要执政,必须拉拢其它党派。由于宋教仁和国民党对人民党以及北疆不敬,国民党和人民党合作基本不可能,而且国民党一再主张要建立完全之政党内阁,也不大可能和人民党联合,必须另找他党。大总统您的希望就寄托在这里。”
“另找他党?”袁世凯反复回味了半天,“你是说共和党?民主党?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统一党、社会党?这年头,政党比八大胡同里的婊子还多。”
杨度没有理会袁世凯这句低俗的讽刺,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也都不是!”
“这……”袁世凯有些迷糊了。
“说是,就是除了人民党和国民党这两大政党,议会里肯定就剩下这些小萝卜头了,说不是,这些萝卜都太小,构不成对两大党的威胁。共和党虽说号称第三大党,我看实力连其它两个的一半都不到。”杨度坦然地说,“只有您,才有办法把他们捏合在一起,组成第三大党。”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组党?可是皙子,你是知道的,我没弄过这玩意,难度太大,要不我推荐你做党魁,另立新党,统合各小党?”
“不可,我杨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我当党魁,只能坏了您的大事,我给您推荐一人,保证成功。”杨度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此人一是研究宪政多年,对选举、议会、民主多有心得;二是此人盛名远播,必然可以领袖群雄;三是此人极其想在政坛有一番作为,让其出面,必然不会推脱;四是此人无其余势力可以依托,若是由其组阁,必然可以和大总统取得和谐。”
“谁?”
“梁启超!”
“梁卓如?”袁世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称赞道。“不愧是皙子,一语点破迷津。”
由于同盟会革命主张的胜利和人民党在北疆的强势,多年来一直为君主立宪而奔走呼号的立宪派人士普遍陷入“若丧家之狗,无所归宿,言之气结”的窘境。为了继续对抗国民党和人民党,他们认为唯一的出路是与袁世凯结成同盟。为此,梁启超在回国后曾经向袁提出:“共和国体下。善为政者,必暗中为舆论之主,而表面自居舆论之外,夫是以能有成”,建议由他联合旧立宪派(不包括已经加入人民党的立宪派)和革命派中分化出来的分子,组织一个所谓“健全之大党”,以与国民党和人民党做“公正之党争”,使“彼自归于劣败”。袁世凯当时听后也说好,但由于其它事务耽搁,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选情已经发展到此。他就急切地盼望着能将此计划付诸实行。
果然,杨度也不打算放过袁世凯,问道:“我听说梁卓如回国后就曾经向大总统提出此建议。奈何没有回应,故而心灰意冷。”
袁世凯大窘,只好掩饰说:“当日确实有此提议。但一来我政务繁忙,二来他说要我做此党魁,我寻思总统不可专入一党,所以也没有答应。”
杨度叹了口气:“蹉跎许久,若是早能成事,现在情况还要好些。”
“现在动手。也来得及。”袁世凯连忙说,“我立马就去请卓如,这事越快越好。”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要把其间地厉害关系和大总统好好说一说,免得又有小人在背后说我的不是。”
“皙子,那些风言风语你别介意,我从来就不当真。”袁世凯一看杨度心情不好,赶紧安慰他。
“不然。事关重大。我必须有个交待。”杨度认真地分析起来,“自来议会政治。需要占据多数席位方能执政,至少要得到多数;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定要第一大党组阁,西方各国百年民主历程中,虽有第一大党之地位而组阁失败者,比比皆是。梁卓如组建新党,虽然位居少数,但可以在人民党、国民党这两党对立间纵横捭阖,寻求平衡……在不占据多数的情况下,无论人民党也好,国民党也罢,都不可能单独组阁,他们也势必反对对方单独组阁,以人民党的眼光看,与其国民党组阁,莫如让梁卓如组阁,反之国民党也是如此若梁卓如上台,必然是一个弱势内阁,需要大总统多矣……”
听到这里,袁世凯有点品出味道来了,梁启超纵然作了总理,由于先天不足,只能依靠在他这棵大树上,那样的话,名为责任内阁,实际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连连说:“妙极,妙极。”
“既然如此,杨度告退。”杨度说完就走了。
当天晚上,袁世凯就和梁启超进行了密谈。双方议定:由梁启超出面积极推动共和、民主两党合并成功(两党当时为了抵制国民党和人民党的影响,已经在谋求合并,但由于没有得力人选,成效并不显著)。袁世凯大力之,并答应为新党提供活动经费三十万元,并允诺将来组阁成功,任命梁启超为总理。梁启超给袁世凯的回报是,将来组阁后,重要阁员由袁世凯和他协商提名,在内政方针上全力袁世凯的行政。就这样,在袁世凯地大力下,在梁启超的积极活动下,共和、民主两党的合并步伐加快了,为消国民党、人民党之忌,梁又通过舆论工具故意放风说合并“难成”。
梁启超的活动,都在秦时竹的预料之中,对于这种把戏,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说得好听是民主选举,说不好听是实力政治。对于实力政治的认识,他丝毫不逊于老袁,而梁启超的态度。也在他意料之中。梁启超如果不在袁世凯身上碰一鼻子灰,他就不是梁启超。秦时竹地心思,还是放在了库伦城外的国防军上。
李春福率领南路军浩浩荡荡地杀入昭莫多时,库伦城里的伪蒙政府已经上下乱套,所有人都在惶恐不安中,很多大小贵族收拾细软,准备化妆潜逃,只是考虑到大兵压境,天气又差实在无法成行。杭达亲王强打精神。召集内阁开会。几个骨干一商量后,决定先派出人员探探口风,顺便打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23日,李春福在军帐中接见了前来谈判的库伦特使,这个特使也是一个铁杆地亲俄分子,张口就要南路军退军,说什么倘若不退。过几天俄国人前来,必然杀个片甲不留。
李春福冷笑一声:“我们都已经打到这里了,还说什么片甲不留,有这样吓唬人的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会片甲不留?”
特使一愣,一看没吓唬住,连忙又换了种口气,说起**立和自治的意义来,甚至还摆出辛亥革命后各省独立的例子来证明库伦独立的正当性。
“正当?你们勾结俄国人,分裂祖国就是正当?当卖国贼就是正当?”
特使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蒙古部落,原本效忠于满人,现在既然满人皇帝已经退位。我们就应该重新独立!”
“我听着怎么像是个卖国地腔调呢?清帝退位是不假,但退位诏书上明明写着要实现五族共和,那按照你的逻辑,回部、西藏都可以独立喽?”李春福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你不用在这边巧言令色,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城破之时有他地好看。”
特使也真地没指望依靠这些就让国防军退兵。他收到的指令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俄国援军的到来,因此对于李春福的态度倒也不恼:“将军,我是奉命前来谈判的,您说说条件吧,怎么样才能让贵军退兵?”
“退兵?简单!第一,撤销帝制、取缔伪政府,大小官员一律声明效忠中华民国;第二。城里所有部队放下武器投降;第三。声明断绝与俄国人的联系……”“将军,您这么要求恐怕有些难以实现。”特使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知道贵军远来辛苦,我方愿意出犒劳费100万换取贵军退兵,以后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李春福哈哈大笑:“为了收复外蒙,光是中央就下拨了100万军费,我难道还稀罕你这100万?”
对方一听,以为他嫌少,立即凑拢来说:“将军若是嫌少,我方可以再酌情增加。至于各位将军,也少不得一份……”
“你回去告诉你主子,乖乖按照我说得三条办,不要耍什么花招。”李春福将特使赶出了营帐。
“咱们为什么要和他多费口舌?一杆子打过去不就行了?”马福祥有些奇怪。
“不然,对方来谈判为的是拖延时间,我虚与委蛇也是为了拖时间,可以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养足了力气才能打仗。”李春福说道,“现在我们虽然初步包围了库伦城,但防守并不严密,如果对方狗急跳墙突围地话,我们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拦截,我倒是希望他们乖乖呆在城里,方便我们一网打尽。我提这些条件,他们压根就不会考虑,但可以给他们一个拖延时间的机会。”
“他们拖延时间,为的是等俄国佬上来,咱们可要抓紧。”孙烈臣说道,“秀芳下午就到,咱们什么时机动手?”
“不急,可以再等两天,俄国人最快还要5天才能到库伦城,这时间我们完全耗得起。”
果然,没过多时,那特使连滚带爬地又回来了,说城里正在考虑这三个条件,央求李春福他们宽限几天。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给他两天时间,希望他不要执迷不悟。”
杭达亲王听完特使的回报后,眉头拧得紧紧的,对方如此表态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今天他已经在城墙上转了一圈,从望远镜里看见城外已经筑起了大大小小的炮兵阵地,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墙,他虽然心里怕得直哆嗦,但在普通士兵们面前,丝毫不敢露出害怕地神色。现在他们撑下去地,就是远在几百里之外地俄国增援部队。谁都明白,库伦城虽然是外蒙地中心城市,由于蒙古人的特点,城防并不坚固,连内地一些稍微上规模地县城都比不上。
“怎么办?怎么办?”
“王爷,不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还有4000多兵马,再加上俄国人的援军就要到了,不用怕这些南蛮子。”兵部大臣信心倒是很足。
“城不坚、兵不广、器不利,如何能坚守?”杭达亲王忧心忡忡。
“俄国人不是说五天后就来嘛,咱们就坚守五天,五天后局面就会反过来,该轮到南蛮子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们提了三个条件。”杭达亲王把条件一说,兵部大臣立马跳了起来,“王爷,王爷,这条件可万万不能答应啊,答应了咱们全完了,还不如虚与委蛇,再拖它个两天再说。”
“守住城池,你真的有把握?”
“请王爷放心,我一定坚守三天!”兵部大臣拍胸脯保证。
傍晚时分,风还在猛烈地刮着,李春福的大帐里聚集了所有前来外蒙的高级军官。
“秀芳啊,可把你可盼来了。”李春福拍着马占山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这一路上还好吧?”
“托各位的福,我一路都好。”看到了友军,马占山也是激动不已。
“大帅命令我们,尽快拿下库伦城,击退前来增援的俄国兵。”李春福拿着秦时竹地电报,边分析边说,“根据我们的判断和后方传来的消息,老毛子大概5天后会到库伦城外,如果我们没有及早拿下,让对方合兵一处,可就被动了。”
众将都点头称是。
第132章 总攻库伦
“此次作战,我们都听孙将军指挥,咱们先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来来来,别急。”孙烈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各位还没吃晚饭吧,先尝尝这几个牛肉罐头,味道真不错。”
众人哄堂大笑,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从参谋手中接过了牛肉罐头和饼干开始大嚼起来,边吃边啧啧称赞道:“宁部长的主意就是好,又是饼干又是罐头的,平时觉得不稀奇,可是这大草原上能吃上这个可算是顶好啦。”
“听说是大帅进口外国机器专门做出来的,专门提供给野战部队享用。大帅想得可真周到,咱们打仗可不能给他丢脸。”孙烈臣一边吃,一边解释道,“那时打乌泰,我们师第一次吃上罐头,可真是带劲,所有人都开洋荤啦。”
李春福摇摇头:“罐头和饼干不稀奇,我这还有糖果,嘿嘿,包管你们都没吃过。”
“糖果?”马福祥哈哈大笑,“糖果总是吃过的。”
“真的?”李春福挥手让参谋掏出了两个纸包,“这是临行前我岳父(禹子谟)特意送给我的,说是厂里刚刚生产出来的高级货色,叫巧克力,这一路上我都没舍得吃,现在正好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众人也不含糊,三下两除二就入肚了,李春福问憨厚的扎木合:“扎木合老弟,味道怎么样啊?”
“顶好,顶好!又甜又香。”
“按我岳父的话说,上阵前吃这个,补充热量、浑身是劲。要不是刚刚开始生产,量比较少,不然就给所有弟兄都发一块。”
“真要是那样,你老泰山还不又稳赚一票?”马占山揶揄一番,众人又是大笑。
“吃也吃了,闹也闹了,现在该谈正经事了。”孙烈臣一说,帐篷里又恢复了严肃的气氛,“我的方案是,两日后开始总攻。秀芳。你的东路军现在什么位置?距离库伦城大概还有多少里?”
“我军主力在库伦城东北方,大概还有40多里。”马占山只带着卫队前来南路军大营地。
“好,我的意图是这样的。总攻开始后,我们南路军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发起攻击,逼迫敌人从东门出城,然后由秀芳率领部队兜住,两家合围。歼敌于库伦近郊。”孙烈臣在地图上用铅笔画了个圈,“因此,在总攻发起前,东路军务必要保持隐蔽。”
“万一敌人不出来怎么办?”马福祥说了他的担心,“我们到这里也有两天了,敌人一丝北窜的动静也没有,我恐怕到时候还是老鼠不出洞的做派。”
“他不出来也不要紧,那时候敌人的主力已被我们吸引到其它三个城门,东门守卫必然空虚。如果总攻发起后两个小时还不出城,就请东路军火速赶往东城。一举拿下东城,全歼敌人于城内。”孙烈臣问道,“秀芳。你的火炮和弹药还够吧。”
“够,路上基本没怎么消耗。”马占山说出了他的疑惑,“可如果敌人不向东突围,向北逃窜怎么办?俄国援军是从至南而来,我认为敌人有可能北窜,企图和援兵汇合。”
“这确实也是一种可能,但在布置时,我会格外注意。会在北门加派力量,我带领16师攻北门,李将军带骑1师攻西门,马将军和扎木合兄弟就打南门,各部队留一个营作预备队,留在昭莫多大营防守。”
“是!”
“总攻时间定在26日凌晨5点,以三发信号弹为号!”孙烈臣大手一挥,“三更就餐。四更进入阵地!”
“是!”
“等会我拍电报给大本营。请求大帅批准,如果没有其它变动。就一律按照这个计划行事。”孙烈臣继续说道,“这两天,我们一方面要派出精干人员侦察敌人城防,另一方面大部队要做出放松的样子来麻痹敌人!”
当夜,沈阳大本营地秦时竹收到了电报。“大帅,南路军和东路军已经会师,孙烈臣发来电报,拟于26日发起进攻,请您批示。”
秦时竹看了下方案,说道:“很好!”
“北疆国防军民国元年第209号令:绝密!同意你部作战方案,望一鼓作气,速下库伦,控制伤亡和弹药,务必全歼敌人……北疆国防军总司令:秦时竹。”
宽限两天的时间已到,厚颜无耻的特使又一次跑来,“将军,贵军提出的条件,我们内部经过多方商议,仍然决断难下,能否再宽限几天?
李春福声色俱厉地说:“你休要和我耍花招!独立的时候怎么决断地怎么快?眼下分明是想拖延时间、蒙混过关
“不是,不是!内阁争吵的很厉害,杭达亲王是主张答应贵方条件的,但其它几个大臣,特别是兵部大臣不赞同。”特使做出诚惶诚恐地样子,“王爷为了表示诚意,有一封信给您。”
李春福粗略一看,无非是内部争论不休,他孤掌难鸣,需要更多时间说服之类的话……
“休得胡说,你家王爷不是大权在握吗?”
“以前是这样不错,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特使哭丧着脸,“城里还驻扎着俄**队,带队的首领怎么也不肯投降,并嚷嚷如果我们归顺,就把皇上和大臣们都杀了……”
“有多少俄国人?”
特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大约有800人。”
“好哇,你们城里驻扎着数千人马,连800人都不能拿下?”
“非也,非也,俄国人就驻扎在皇宫附近。手中又有大炮,打起来我们不是对手啊!再说,王爷宅心仁厚,不忍交锋以免误伤百姓。”特使假惺惺地说道,“其实我们王爷是最有诚意的。”
“诚意,我怎么没看见?”
“一来,大军到来的时候,王爷为了避免两边刀兵起见,传令各处百姓不得抵抗,所有军马都收缩回城;二来。大军一到,王爷就派出了小人为特使前来谈判,希望和平解决;三来,王爷为了表达诚意起见,送来信物,请将军笑纳。”说罢,特使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玺。“这是我们皇上的玉玺,今交给贵军,以示诚意。”
“真的假地?”李春福手里把玩着玉玺,皱着眉头问道。
“长生天在上,我可以发誓,绝对是真的。”特使一脸郑重,由不得你不信。
“既然如此,我姑且再信你一次。”
“如此多谢将军啦。”特使从怀中又掏出一个夜明珠,“此物是蒙古传世之宝,王爷命我献给将军。以示和好之意。”
眼看李春福眼里露出一些心动,特使不动声色地悄声告诉李春福:“以后若是两家结好,将有更多礼品报效将军……”
“如此……”李春福露出为难的神色。“此间还有他人在,我不好擅自做主,这样吧,待我向大帅请示了再说。”
“多谢将军了。”特使作揖后告退。
来人走后,李春福鼻孔里哼出一声:“小贼,和我斗心眼,还早着呢!”
孙烈臣笑道:“自古兵不厌诈,就先让他们得意几时吧。”
“仗还没打。先收了玉玺和夜明珠,看来是好兆头啊!”
杭达亲王听完特使地回报后,心里又踏实了几分,他扳着手指算道:“只要再拖延三天!三天就行了!”
“可是王爷,我们把玉玺送出去了真的不要紧?”
“不碍事,大不了再重新弄一个。汉人都是群笨蛋,咱们要的是权力,玉玺不玉玺有什么要紧。只要权在手。哪怕弄块石头来刻都是好地。”杭达亲王打了个哈欠,“今晚本王可以安睡喽!”
五更时分。守城士兵正昏昏欲睡,这几天国防军兵临城下,给了库伦城极大的压力,为防止意外,伪蒙军的大小头目都打起精神仔细巡逻,日夜不敢间断。但人的精神和注意力毕竟是有限地,这根弦紧紧地绷了三天后,就不可避免地转入松懈。突然间,漆黑的天空中划过三道亮光,三颗红色的信号弹高高升起,还没等守城士兵反应过来,炮弹已落在城墙、城楼等处了。
“轰,轰”炮弹作响声处,到处可见残肢断臂,或者是猝不及防的士兵被气浪掀下城楼活活摔死。别看国防军这两天没有大地举动,其实早把各种射击诸元测算好了,一上来打得敌人就是哭爹喊娘。
这边炮弹刚刚落下的时候,城里也感受到了猛烈的震动,杭达亲王此时正搂着女人睡觉,听到炮声迷惑不解,哪里发生了爆炸?
等到亲兵手忙脚乱地进来报信,说汉人已开始攻城了,他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嘴里连连哀叹:“完了,完了!”说罢就昏死过去。
“王爷,王爷!”亲兵们大呼。
过了许久,杭达亲王才醒来,这下已清醒很多了,用哆哆嗦嗦地话说道:“快,快,传令弟兄们一定要顶住!”
亲兵们这才发现,王爷刚才光顾着害怕了,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物,连忙把衣服拿过来给他穿,谁知可怜的王爷手抖得不行,连衣服都穿不进去,亲兵们没法,只好把被子给王爷一裹了事,抬着他就出了门。
在十几轮炮击后,伪蒙军终于从惊慌失措中有些恢复过来,在几个低级军官的指挥下,操起马克沁机枪就开始扫射起来,虽然是漫无目的地乱扫,但毕竟自己也打响了家伙,胆子壮了不少。此时国防军还根本没有冲锋地意思,孙烈臣一看城楼上冒出的点点星火,冷笑一声:“看来还是有两下子地嘛,传令炮兵,瞄准城楼上冒亮光的地方轰!”
炮兵们飞速调整角度,60mm、82MM和37mm步兵炮地炮弹接二连三地砸到了那些个火力点上,打得敌人是鬼哭狼嚎,所有火力点都变成了哑巴,那些马克沁干脆就变成了一个个零件陆陆续续飞上了天空再重重砸下来,若是运气好,还能再砸到一两个伪蒙军垫背。
20多分钟的火炮准备后,原本防守严密的库伦城墙已变得千疮百孔,好几处城墙架不住猛烈地炮轰,倒塌了下来,露出了白生生的大口子。
孙烈臣沉住气,制止住跃跃欲试的冲锋部队:“炮兵,照明弹!”
没过多时,第二批数十发照明弹升上了夜空,把库伦城照得雪亮,孙烈臣从望远镜里看过去,城墙处、城楼上已基本没有了敌人的踪影。
“好!”孙烈臣问参谋,“其它几处城门如何?”
“西门在我猛烈炮轰之下,倒塌城墙多处,南门火力点已基本肃清,敌人不见踪影,各部队听从指挥,准备偕同冲击……”
“是时候了!”孙烈臣微微一笑,“发信号弹,冲锋!”
“啪啪啪”三颗绿色的信号弹飞上了夜空,“冲啊!”早已准备多时的士兵们浩浩荡荡地朝库伦城冲去。
冲锋的号角吹响后,国防军士兵奋不顾身地朝库伦城冲去,天还是那么冷,风刮在脸上还是那么痛,但所有的战士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肃清城里地敌人,恢复祖国的统一。
战前的动员会上,各师长官都发布了慷慨激昂的动员令,极大地鼓舞了战士们的斗志,特别是讲到“青史留名、封狼居胥”的时候,全部是热烈的回应。
在国防军炮火准备的时刻,伪蒙军已阵脚大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报销掉了数百人马。待到冲锋号一响,面对国防军地冲锋队伍,更多人失去了抵抗地勇气,任凭那些军官大呼小叫,不是找地方躲起来,就是扔下武器撒腿就跑。眼看手下的士兵跑得一干二净,伪蒙军军官也无心恋战,抛弃阵地也跟随溃退地队伍朝城里涌去。
第133章 俄蒙反目
天空渐渐地亮了起来,如果此时从库伦城上空望下去,就会发现整个城池都乱成了一锅粥,乱兵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城里的各条街道上打转转,北门的士兵往南门跑,跑到一半碰上了从西门溃退下的士兵,两边碰头,也顾不得谦让,只管夺路而逃……跑不多时,又碰上南门逃散的士兵,听说南门也有敌人,赶紧转变方向往东门跑。
杭达亲王被亲兵们用被书裹起来后塞进了一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路上碰上了俄国人的部队。俄国人恶狠狠地拦下了车队,高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此时的亲王已有几分恢复神志了,在亲兵们和俄国人交涉时已穿好了衣服。亲王会说俄语,他朝着一个哥萨克小头目嘀嘀咕咕一阵:“汉人已打进来了,赶紧把你们长官请出来!”
不用亲王费事,俄军统领彼得罗夫中校就大踏步地前来:“亲王陛下,是不是汉人已开始进攻了?”
“是,是!”杭达亲王看见了他就像看见救星一样。
“那您的士兵怎么都往城里跑?怎么不去抵抗敌人?”中校平时对亲王还算尊敬,此刻却是一点好脸色也没有,“他们都是一群胆小鬼,胆小鬼!”
亲王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只好委婉地说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敌人攻势太猛,我们抵挡不住!希望贵军施以援手!”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去抵抗?”
“对,对!”亲王紧紧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我军士兵训练不足,难以御敌,但贵军兵强马壮,又有火炮支援,希望……”
话音未落,散兵们已涌到了俄军驻地,亲王随手抓住两个询问,才知道北、西、南三路都已有国防军扑过来了。
看着亲王焦躁不安的神色和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中校猜出了几分。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情况相当不妙,敌人已杀入城里来了。”亲王心里怕得要死,面上却强作镇静。“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有多少敌人?”中校怒吼道。
“有……好……好几万……”溃退下来的小兵连呼自己倒楣。往哪里逃不好,偏偏被大人物抓住。
“你胡说!”中校生气了。抽出佩刀。“你们这群混蛋,都是胆小鬼,胆小鬼!”
看着俄国佬的刀在自己面前明晃晃地晃动,小兵一个立脚不牢,跌到在地上……
正在此时,以兵部大臣棍布苏伦为首的一帮大臣也气喘吁吁地赶来了。||首王爷,王爷!……”叫声好不凄惨。
“杀啊!”国防军的冲锋口号越来越近了。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撤啊!”
“撤?能撤到哪里去?”
“东门没有敌人。我们赶紧从东门出城……快啊!”
杭达亲王如梦初醒。匆忙告诉彼得罗夫:“东门还没有敌人,我们赶紧从东门走吧……等和贵军大部队汇合后。再来夺回城池……”
彼得罗夫是个有经验的指挥官,他虽然很不屑于未战就退,但从国防军冲锋的口号和火力地密集程度上估计,他也判断出敌人来势凶猛。即使不是几万,起码也有几千,国防军大军进抵库伦,他也登上城楼观察过,知道对方不是好惹地,故而没有轻举妄动。眼下援兵未到,凭自己手里这800多号人马要想力挽狂澜,难度也忒大了些。更何况上级交待给自己的任务是牢牢看守住库伦集团,不让他们有什么异动,更不能让他们落在汉人的手里。
判断出形势后,命令很快下达:“所有人跑步前进,把皇帝陛下接出来,然后往东门外集结。”
哥萨克们在几个蒙古亲兵地带路下,把躲在皇宫里,吓得缩成一团地“日光皇帝”救了出来,大批人马纷纷往东门撤退。这支杂乱的队伍中,既有俄国兵马,也有伪蒙军溃退下来地残兵败将,更有大大小小地蒙古官吏和城里绅商富户。
与李春福、孙烈臣等人事先估计的不大相同,原本以为会遭遇蒙古人的激烈抵抗,已做好了巷战的准备,结果事态发展比设想的要顺利许多,国防军杀进城池后根本就没有遭遇敌人有组织的抵抗,往往是冲在最前面的机枪手射击几梭书后,街道就被肃清了,那些来不及跑的蒙古士兵一个个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把手里的枪举得高高地乞求活命。
“降者免死!”从北、南、西三面进城地国防军发出惊天动地地喊声,纷纷朝市中心的皇宫和广场等地涌去。李春福、孙烈臣、马福祥、扎木合等人骑着高头大马,带领队伍控制了各个交通要道,光是投降地兵马就抓住了五、六百。
“孙将军,敌人看来全部从东门跑了,怎么办?”皇宫附近,几个人碰面了。扎木合气喘吁吁地说,“连伪皇帝和大臣们都跑得一干二净……”
“动作倒是蛮快。”马福祥一看没有逮住,愤愤地挥了下手中的马刀,“追!”
“我看这样,李将军、扎木合和乌鲁齐你们三人的部队留下,维持城中秩序,肃清残兵,我和马将军去追击。”
“让我也去吧!”扎木合露出不情愿的神情,“这一路攻过来,连个像样的对手也没有,实在是……”
“不,扎木合,你和我在城里,咱们要赶紧招抚百姓,安顿民心。”李春福制止了扎木合的请愿,“你是蒙古人,语言也好,风俗也好,都比较熟悉,还是和我一起留在城里吧。”
孙烈臣笑道:“扎木合兄弟,你别嫌不过瘾,过两天俄国人来了,仗有你打的,现在我们还是赶紧如此分工吧。”
扎木合嘟囔了一声:“这话可要算数。俄国人来了。一定要派我打前阵!”
“那当然!”孙烈臣拨转马头,传令道,“弟兄们。咱们走!”
“追啊!”三千多国防军在马福祥和孙烈臣的率领下。继续朝东门猛扑过去。
在另一头,最初发动总攻击三发信号弹上天时。马占山就已做好了准备。他带领部队,静静地隐蔽在库伦城东北的一座小山附近,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待到第二轮绿色信号弹上天,他已传令部队摆好阵形,准备迎接从城里溃退出来的残兵败将。
对于孙烈臣的“围三阙一”之法,马占山是很佩服的,在他看来,库伦城不难攻下,但要做到“控制人员伤亡和弹药消耗”。这种策略就很有必要。
“师座。敌人来了!”身边的参谋放下望远镜沉着地说道,“您看。东门方向掀起了大片尘土,敌人看来抵挡不住出城了!”
马占山丝毫没有着急,而是用望远镜再看了看后,点头说道:“敌人数目还不小!”
太阳已升起来了,出城地俄蒙联军拼了命往东路走,皇帝和大臣们分乘几辆马车,被哥萨克们保护在队伍中央,为了加快行军步伐,彼得罗夫不得不放弃了本来布置在皇宫附近地5门大炮。俄蒙联军的目标很明确,从东门出城后,尽快脱离与国防军的接触,然后转道向北,朝恰克图方向开进,准备把伪蒙政府带到那里去组织。彼得罗夫对于和俄国援军地汇合寄予了极大地希望,虽然这样逃窜有点狼狈,但他深信,这是目前最好的决策了。
“后面有人追来吗?”
“报告长官,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深信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地。”一个哥萨克军官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很好,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等会你带领那些蠢笨地蒙古部队继续往东跑,以便吸引那些追击部队,而我带领大部队和皇室朝北方撤退!”
“是!”
“看见那个山丘了吗?我们就在哪里分兵,记住,跑得越远越好!你是俄国人,即使中国人把你抓住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将来若是成功,我会在伊萨克将军面前给你请功的。”
“是,坚决执行命令!”
眼看敌人的队伍越来越近,参谋对马占山说:“师座,赶紧下命令吧!”
“不,再等等!”马占山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敌人距离我们至少还有5里地,不要着急,再等他们一会,告诉弟兄们注意隐蔽。”
俄、蒙两家各怀鬼胎,但还是拼了命地往前赶,丝毫没有注意到彼得罗夫率领的俄军主力已与蒙军溃退部队拉开了差距。
眼看敌人已有一大半进入了自己事先准备的口袋,马占山大喝一声:“开火!”
命令刚刚下达,重机枪、迫击炮的火力就开始发扬起来,冲在前面伪蒙军猝不及防,不是被弹片扫落马下,就是被书弹击中直接去了西天见佛祖。都说兵败如山倒,一看前面有部队拦截,伪蒙军立即调转马头,朝后面退去。
“杀呀!”骑2师在马占山的率领下,如猛虎下山之势,朝敌军扑了过去,马占山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敌人虽然进了口袋,但由于地形的关系,并不存在能聚而歼之地有利位置,如果此时再不发起冲锋,一旦敌人脱离了接触,四散而逃,歼灭战很可能就会变成击溃战。
彼得罗夫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伏兵,这大大出乎他地意料,更加糟糕的是,溃退下来地蒙古军还把他精心组织起来的护卫队形也给冲了个七零八落。眼看一群群蒙古军像没头苍蝇在那里乱转,他气得七窍生烟,指挥部队开火:“给我顶住!顶住!”
眼看俄国人翻脸不认人,开始朝自己这边开起枪来,伪蒙军更加慌乱,有些人再一次调转马头企图另寻出路,有些人则愤愤不平,和哥萨克们冲突起来。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打得是不亦乐乎,这边马占山还没有扑过来,敌人堆里已经乱成套了。
彼得罗夫更加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国防军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的蒙古士兵居然敢和俄国人动手,当下是暴跳如雷,连连骂道:“反了,反了。哥萨克们,把这些混蛋全清除干净。”
至于为什么伪蒙军会和俄军起冲突,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在蒙古军队内部,对于独立和投靠俄国人也存在不同意见。很多贵族、扎萨克赞同独立,但不赞同投靠俄国人,特别是俄**队颐指气使、趾高气扬的派头让他们受不了。为了镇压住蒙古人可能的不满情绪,沙皇特地派遣了这支部队驻扎在库伦,表面上是为了巩固蒙古军心、防止变故,实际上是要彼得罗夫牢牢监视住库伦集团,防止他们脱离俄国人的掌控。故而,彼得罗夫一直驻扎在库伦城中心,而且火炮还对准了皇宫。这种姿态,让一部分有民族自尊心的蒙古官兵非常不满,如果在平时还能忍受的话,此时俄国人突然开火等于是撕下了彼此间不信任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遇到攻击,人的本能就是还击,哥萨克们开枪后,蒙古士兵本能地选择了还击,更加之几个早已对俄国势力不满的低级军官煽动,两边“乒乒乓乓”地交起手来。
这边内讧,那边马占山也没有闲着,带领部队继续猛冲,特别是马占山身边的卫队,清一色的元年式轻机枪,在马占山周围护卫成一个圆弧形,把密集的弹药朝人群中猛扫。跟随在后面的骑兵们,一边用骑枪开火,一边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榴弹,朝俄、蒙军中扔去,轰隆声不绝于耳,到处是惨叫声……
听说马占山来了,伪蒙军连最后一丝抵抗的力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草原上,“马占山”三个字的震慑力抵得上最重量级的火炮,那面大大的“马”字旗,就是伪蒙军的催命符。辽阔的草原见证着国防军的英勇,骑2师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朝敌人的心脏部位狠狠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