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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洗劫

    第三十章洗劫

    伊达政宗得知孙忠来了,是热情接待,他知道孙忠为了直爽,废话不多,所以简单客套几句,就进入正题(。

    “孙先生,上次我订的货,没想到阁下这么快就送来了,实在令人高兴。金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交易,都可以。”伊达政宗微笑地说道。

    “伊达将军,孙某此番前来,确实是要和将军阁下交易,只是交易的东西,并非您所订的那批货。那批货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送到。”孙忠说道。

    “哦?那不知孙先生这次来要交易的货物是什么?”伊达政宗纳闷地问道。

    “我家主人,是打算和将军阁下交易点人。”孙忠直接答道。

    “交易点人?怎么个意思,我没听明白,还请孙先生明说吧。”伊达政宗说道。

    “我家主人想从将军阁下这里借点兵,去帮我们做一件事情,当然,价钱方面,都有的商量。而且,办这件事,其中会有不少收获,得到的好处,全都归将军的人所有,我们丝毫不取(。”孙忠说道。

    “不知要借我的士兵做什么事?”伊达政宗问道。

    “洗劫大明日照港口。”孙忠答道。

    “这……这不行……我国现在已经和大明友好,如果德川将军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要我的脑袋的。”伊达政宗摇头说道。

    “你不说,你的手下不说,怎么可能会有别人知道。海上盗贼那么多,有谁知道会是将军的人。我家主人说了,价钱方面,绝不是问题,将军尽管开口,只要是在我家主人的承受范围之内,我家主人绝对不会还价。”孙忠肯定地说道。

    “这……不知你家主人要借多少人?”伊达政宗一听说不还价,心中不由得有些松动,想要看看,对方要借多少人。

    “最少两千。”孙忠说道。

    “这么多……”听了这个数字,伊达政宗不由得心头一颤,要知道,日本的战国时期,一场战斗,也不过是三五百人,上千人的战斗,那都是大规模战役了。孙忠一开口就两千,伊达政宗手底下,总共才多少人马。

    “伊达将军,这个数字,虽然多了点,但还是您能够承受的范围。您开个价吧,觉得多少钱,能够接受。”孙忠说道。

    “一名士兵,一百两银子……”伊达政宗咬着牙说道。

    他本以为这个数字,会将孙忠吓跑,但是孙忠,却点了点头,说道:“成交。”

    “成交……”伊达政宗简直有点傻了,一名士兵一百两银子,对方竟然都能答应,这简直太令人不敢相信了。一名士兵一百两,一千名士兵就是十万两,两千人就是二十万,这买卖也太划算了。当然,风险和收入也是正比的,日照港是什么地方,伊达政宗也听人说过,那里都有大明朝的水师战船巡逻,而且人马不少,就这区区两千人去打,估计能回来一半就不错了(。伊达政宗想到那二十万两银子,咬了咬牙,说道:“孙先生,二十万两银子借两千士兵,成交是没有问题,但有一点,你必须要告诉我,你的作战方略,如果我认为可行,不会令我伊达家的勇士受到太大的伤亡,我才会同意,否则的话,还是不行。”

    “伊达将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孙某从来没有带过兵打仗,所以你向我战略布属,我的回答是没有。但伊达将军却是统兵之人,由您制定一个方略,不就行了么。我家主人说了,这个方略,我们不会白要,会给您一万两银子,作为酬劳。”孙忠说道。

    “由我制定作战方略……”伊达政宗的眼珠转了转,心中暗想,要是由我来制定方略,成功的可能性,应该大一些,而且,这个方略还价值一万两,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银子。

    “好吧,要是这样,我可以答应你。你手中可有日照港的地图,借我用用,你的具体目标,又是什么,一并告诉我吧。”伊达政宗说道。

    “地图我已经带来。”在孙忠手边,有一个包袱,他向前一推,又道:“这里就是地图,上面还附带着水师大营的布属,岸上驻军的位置,以及战船、兵马的数量。至于目标,其实很简单,装得像海盗一样,到岸上烧杀抢掠一番,只是闹得动静越大越好。”

    “好。”伊达政宗点了点头,说道:“孙先生,您先下去休息吧,我这边研究一下,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方案,派兵前去。”

    “那就有劳伊达将军了。”

    北京,内阁。

    眼下已经是秋末冬初的时节,岳肃今天的心情很好,因为毛文龙那边送来折子,辽东今年收成很差,估计会有很多人吃不上饭。

    这就是自己的第一个目的,现在看来,基本算是达成了。岳肃下令,让毛文龙收兵,今年就到此为止,能到明年天气暖和了,你们再继续(。

    然后,很快就又有一道折子呈了上来。这道折子,是御史王长畏弹劾蓟辽督师袁崇焕的,内容是,袁崇焕擅自贩卖军粮给女真人,不顾朝廷大局,中饱私囊。

    言官一向都是闻风奏事,言者无罪。按照大明朝的规矩,但凡被弹劾的官员,不过你有没有干过这事,基本上都要在第一时间向朝廷申诉一番,这是规矩,除非要被皇上留中的。

    这等事情,有影没影谁知道,岳大人便按照传统,派人将事情袁崇焕,让他自己申诉一下。本来么,岳肃也不相信,袁崇焕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走个程序罢了。

    可知会袁崇焕的人刚一走,却见有人来报,山东有六百里加急送来。一听说是六百里加急,岳肃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知道,但凡用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都是大事。

    岳肃赶紧让人将折子呈过来,展开一瞧,脸色立刻就变了。

    折子是山东巡抚吴如梦送来的,内容是这样。不日之前,有海盗冒充客商傍晚之时,到日照港停靠,因为是天色不早,所以只给表明挂号,并没让商船靠岸。谁知到了三更时分,商船突然朝岸边强行驶来,守卫士兵猝不及防,被海盗杀败,海盗趁势登岸,烧杀抢掠。岸上的商业区,损失惨重,店铺、仓库大多被烧毁,死者无数,安民银行被洗劫一空。援军赶来之时,却在半路遭到海盗阻击,海盗且战且退,掩护上岸抢掠的海盗撤回船上之后,才撤退登船。巡海战船,因为夜间停靠在码头,全都被焚烧,无法追击,登州水师赶来之时,海盗已然逃的不见踪影。不过,海盗这番登岸,留下了二百多具尸体,通过辨认,确定为倭人。

    看过这份奏折,岳肃气的将折子重重往桌上一摔,怒声骂道:“废物、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倭寇登陆抢劫!”

    骂完之后,岳肃气的是直喘气,他能不窝火么,日照是自己开设的第一个港口,第一个商业区,可竟然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让岳大人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他连想都没想,跟着就在折子上批上一行字,让登州水师总兵郑芝龙立刻进京。然后,把折子送到司礼监,让刘名果赶紧拟旨。这么大的事情,刘名果当然知道厉害,赶紧告诉张嫣一声,就马上将旨意发了出去。

    传旨太监做快船前往登州,一路都不敢停歇,一天一夜就到达登州水师衙门。眼下的郑芝龙,忙的是团团转,日照的海防归他统属,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叫他着急么。他在第一时间就派出所有战船,四处寻找倭寇海盗的下落,可却没有找到。传旨太监到来,郑芝龙旨到即行,随同入京。

    船刚一到通州,郑芝龙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北京,岳肃也到了禀报,只在自家府上等他,告诉下人,郑芝龙到来,不必通传,直接请入书房。

    书房之内,郑芝龙见到岳肃,是马上跪倒在地,磕头请罪,“大人,都是末将无能,致使日照遭受倭寇袭扰,损失惨重,还请大人降罪。”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要是想要降罪,就不是下旨召你进京,而是拿你进京了。起来吧,到一旁坐着,我有话要问你。”距离见到郑芝龙,时间已经过了三天,岳肃的火气已经消了一些,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应该解决问题,找出这伙贼人。

    “多谢大人。”郑芝龙站了起来,走到下手坐下,不过也就是屁股摸了个椅子边。随即,郑芝龙拱手说道:“不知大人,要问些什么?”

    “你身为登州水师总兵,到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消灭境内海域里的海寇。你这件事是怎么做的呀?”岳肃沉声说道。

    “回大人的话,境内海域里的海盗,早已全部肃清,末将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登州到倭国直接的海岛之上,绝无一拨海盗。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查访,末将在出事之时,也已派人沿海搜查,确定境内,确实没有海盗。”郑芝龙肯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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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是这里不对

    第三十一章是这里不对

    “嗯……”

    听了郑芝龙的话,岳肃沉吟一声,说道:“我相信你。芝龙呀,你以前也是做这行的,你且说说,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末将以为,这应该是有内鬼和外人勾结,引外处的海盗,到这边来劫掠。”郑芝龙果断地说道。

    “何以见得?”岳肃问道。

    “对方对我们这边的布防很是了解,事先做过精密的布属,否则的话,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手。还有,我大明水师,现在在海外已经有了一些名望,寻常海盗,哪有胆子,再来作乱。末将以前久居日本,对那里的情况,也有一些了解,现在虽然也有一些浪人海盗,但实力不强,绝不敢跑到这里来抢掠。”郑芝龙肯定地说道:“所以,末将敢断言,这伙海盗应该不简单,而且肯定有人做内应,要不然怎么可能将岸上大营增援的路线摸得那么清楚,还占据有理地势,加以阻击。”

    “如你所言,这些海盗确实在偷袭之前,做过精密的布属,但吴如梦在六百里加急上说的清楚,这些人全都倭人,有没有可能是你所说浪人海盗,和咱们这边的人勾结,进行抢掠呢?”岳肃又问道。

    “末将在查看现场的时候,看过他们所用的兵器,可谓装备精良,远非一般倭寇海盗所能比。浪人海盗,大多住在九州岛,不少人我现在还认识,谅他们知道我在此,也不敢前来。要不然这样,由末将率百艘战船,走一趟九州岛,找那里的海盗问一问。”郑芝龙说道。

    “这个法子可以。这样吧,我已经让毛文龙从辽东收兵,从他那里再调拨一些兵马战船给你,一百艘战船,实在体现不出我大明的气势,从他那里给你调三百艘,多带兵马,去给我走上一趟。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都要给他们提给醒,让他们瞧瞧我大明朝的实力。”岳肃说道。

    “末将遵命。”郑芝龙起来躬身说道。

    “日照那边的损失不小,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看折子上说,死的人不计其数,店铺、货仓多被烧毁,就连安民银行都被洗劫一空。此事对我大明朝影响很大,我必须亲自走一趟。这样,你今天就住在这里,明早我就进宫,向皇上请旨,与你一同前往日照。”岳肃说道。

    “是,大人。”

    第二天,岳肃入宫请旨,希望亲自走一趟日照,安抚人心。日照是大明朝财政的重要来源,自然不能轻视,张嫣明白事关重大,所以准奏,让岳肃随时都可启程出发。

    离开紫禁城,岳肃点了三千护军,叫人准备船只,次日便行出发。

    再说宣大总督吴思南。

    这位仁兄,现在正做着发财梦呢,李元琛已经在日照码头那边给他安排一个位置很好的店铺,小舅子也把货物全都给备齐了,船只也已到位,就等着随着大队出海。

    今天,他在书房看书,突然间,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一个人的哭声,“姐夫……大事不好了姐夫…….”

    吴思南听的清楚,这是小舅子蒋选唐的声音,吴思南不由得心中一愣,纳闷起来,好端端的干嘛要哭呀。

    “啪啪”……正纳闷呢,敲门声响了起来,“姐夫,出大事了……”

    “是选堂,出什么事了,快进来说话。”吴思南说道。

    房门推开,蒋选唐一脸灰尘,遍是泪痕,而且现在还在流泪。

    “好端端的,哭什么哭呀,到底出什么大事了?”吴思南问道。

    “姐夫呀,咱们的店铺被人烧了,你们的货,全都烧没了……”蒋选唐痛不欲生地哭道。

    “什么?”听了这话,吴思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底,竟然说没就没了,他大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贪杯误事,结果走水了!”

    “小弟哪里敢呀……是被别人烧的……”蒋选唐接着说道。

    “谁烧的?反了他了!它妈的,还敢烧老子的店,他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什么的!”吴思南现在可是动了真怒,是呀,能不火么,办货的银子还是贷款来的呢,原本想赚点钱,结果竟然赔了个底朝天。以往斯文的吴大人,盛怒之下,也爆了粗口。“让人把店少了,你怎么不去当地官府,不管是谁烧的,我都让他十倍偿还!”

    “姐夫,这事官府管不了……”

    蒋选唐还没等把话说完呢,吴思南只听了前半句,就怒喝一声,打断了蒋选唐的后半句。“是谁那么大势力?日照县要是不敢管,就去给找吴如梦!让他给我个交待!他要是也不敢管,我就进京见岳大人!”

    “姐夫,这事怕是岳大人也管不了……烧咱们店的……是、是……倭寇…….”

    蒋选唐还是第一次见到姐夫发这么大火,吓得说话都有些哆嗦,吞吞吐吐的,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什么?倭寇!”听了这话,吴思南立时一愣,这事确实,吴如梦也管不了。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呀,那是朝廷开埠的港口,守卫必定森严,怎么可能让流寇打进来。于是,他大声问道:“怎么可能会有流寇?你给我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的详细点,一点也不准遗漏!”

    “是、是姐夫……那天晚上,突然喊杀声响起,有一帮黑衣人杀上岸来,是见人就杀,到处放火。整个码头的商业区,几乎全都被付之一炬。幸亏那晚,李公子请我去喝花酒,不在店铺,倭寇打来之时,由李公子的手下护卫,才逃过一难。后来官军赶来,倭寇逃走,可整个商业区,也已变成火海,想要扑灭都不可能。一直烧到第二天中午才熄灭。咱们的损失还算轻的,李公子的安民银行都被倭寇洗掠一空,付之一炬。我向官府打听,得知倭寇一共死了二百多人,据证实,确实倭寇无疑……”

    蒋选唐将当晚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比吴思南呈报的奏折要详细多了。却也真是蒋选唐命大,全是沾了吴思南的光,在他到了日照之后,一吐露身份,李元琛对他是好生相待,缺什么就给什么,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这一次,蒋选唐雇的伙计,全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下。

    正常来说,他这点损失,根本算不得什么,要在平时,李元琛肯定一句话,就给补上了。其实么,这一次,李元琛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安民银行的损失太大,他一时光忙活银行的事了,没抽出功夫说。当他要找蒋选唐的时候,蒋选唐已经匆匆赶回阳和给吴思南报信了。

    吴思南听完他的叙说,“扑通”一声,倒在椅子上。所有的财产,就这么没了,老天爷呀,我这命也太苦了吧。难道就真的没有发财的命?早知如此,还不如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总督呢,为了这事,还把剑绣的嫁妆给押了,实在是亏大了。

    这要是别人烧了,不管上哪打官司,你也得给我赔了,可是让倭寇烧了,这找谁赔呀。

    “不对呀……”刚想到这里,吴思南突然察觉出点东西来,“日本现在已经统一,且向大明称藩,怎么可能轻易出兵。即便有些海盗,但势力肯定不强,岳大人在日照、登州一带,有多少战船把守,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倭寇上来。再者说,倭寇也应该知道,现在登州水师的厉害吧,借他们两个胆子,也未必敢来。这次铤而走险,其中耐人寻味。对了……还有……还有……我想起来了,是这里不对,是这里不对!”

    蓟辽督师府。袁崇焕望着朝廷下来的,让他澄清事实的行文,难免有些头疼。有御史弹劾他擅自贩卖粮食给女真人,这点确实是冤枉他了,但是,他虽然没卖给女真人,但却卖给蒙古人了。而且还是偷着卖的。

    辽东这边,在北京粮食都短缺的时候,朝廷都没亏了辽东,真可谓是要什么给什么。只希望,袁崇焕能够守住这边的疆土,所以,袁崇焕这里,从来不缺粮食。

    这几年,中原粮食欠收,蒙古、女真那边,粮食都欠收,所以蒙古人就找到袁崇焕,希望袁崇焕能卖点粮食给他们。袁崇焕考虑到自己的粮食比较过剩,而兜里的银子却不多,于是便卖了一些给蒙古人。

    这等事,自然不可能隐秘,运那么过粮食走,手下的人,肯定有知道的。所以,卖粮赚的银子,手下的人,多少都是有分润的。现在,竟然被御史告了一状,虽然告错了,没卖给女真,但卖给蒙古,却是事实。此事一旦被查出来,自己是必死无疑。

    刚巧这时,福王朱由菘又一次登门求见。ww

第三十二章 奉天讨逆

    第三十二章奉天讨逆

    听说朱由菘在侧门求见,袁崇焕连忙有请,并匆匆赶去后书房等候。不一会,朱由菘来到书房,还和上次一样,袁崇焕打发袁乐在外伺候,不准闲杂人等靠近。

    袁乐依吩咐出门,将房门带上,袁崇焕便重新见礼,随后分宾主落座。

    “袁督师,我新近收到消息,听说督师被人参了,不知可有此事?”朱由菘一坐下,就笑呵呵地说得。虽然他一直留在山关客栈,可是对京里的事情,却是密切关注。因为自己到底还是在袁崇焕的手心里,怎么也得一下,袁崇焕是否将自己卖了吧。

    “王爷,您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了。下官对王爷的事,可是守口如瓶,万没想到,王爷竟然会出此下策。”袁崇焕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袁督师,听你这话,想来是怀疑此事是小王指使的了。”朱由菘不悦地说道。

    “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袁崇焕也是冷淡地说道。

    “这事绝不是本王做的!若督师不信,小王可以在此对天发誓,如果是我朱由菘陷害督师,就叫我不得好死,死后不得全尸!”朱由菘言辞凿凿地说道。

    袁崇焕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一向十分在行,就朱由菘这等喜怒形于色之人,心里想什么,几乎一眼就能被他看穿。袁崇焕可以看出,朱由菘的语气和表情,绝非做作,显然是真的不知情。这一下,袁崇焕可有些糊涂了,无缘无故,为什么会有人参自己,而且明显参歪了一点,显然是有意陷害。

    眼下,有如此嫌疑之人,明显是朱由菘了,想借此逼自己跟着造反。但现在看来,又有些不像,那又会是谁。

    “袁督师,此事绝非小王所为,虽然小王的嫌疑很大,但小王可以在这里用我父王在天之灵担保!”朱由菘再次郑重地说道。

    “下官相信王爷就是……只是……不知何人胡乱栽赃,如果此罪名做事,下官怕是难逃一死呀……”袁崇焕摇头说道。

    “此事不是小王所为,可见,定是有人意图陷害督师。与督师有仇之人,无非是岳肃的门生杨奕山,当初岳肃需要利用督师之能,镇守边陲,眼下内乱已出,督师自然也没有了用处,在此时报当初的一箭之仇,也在所难免。”朱由菘抓住机会,连忙说道。

    “唉……”袁崇焕不由得叹息一声,但却说道:“岳大人一向以公正闻名,想来不至于如此。”

    “公正闻名,也不见得吧,当年他丈人吃了官司,若按照他的脾气,应该用虎头铡铡了才是。可结果呢,不过发配到云南,送到另外一个老丈人那里,去安度晚年。党争是残酷的,袁督师身居高位,可在京中却没有半点根基,想要坐稳这个位置,谈何容易。再者说,蓟辽督师,距离京畿甚近,掌管雄兵十几万,又有我大明朝最为精锐的关宁铁骑,岳肃如何不忌惮。这等要地,他自然想派心腹前来,奈何督师在上任以来,没有半点疏漏,他找不到借口扳倒督师,只好派人陷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督师现在,已然身处险地,难道还尤然不觉么?”朱由菘又趁热打铁地说道。

    “这……”

    袁崇焕刚一沉吟,还没等把话说完,朱由菘就抢着说道:“眼下我等到消息,日照被倭寇袭扰,损失惨重,岳肃不日之前,已然离开北京,前往日照。乱臣贼子之中,有能者,且令人忌惮者,乃岳肃一人耳。此刻他不在京师,正乃天赐良机,天佑我大明也。督师只需,发一旅之师,便可轻取北京,到时京中忠义之臣,定然挺身而出,我等再迎接信王继位,随后,调遣人马,诛杀岳肃,天下可安。还请督师,莫要犹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朱氏江山,可全寄托在督师手中了!”

    朱由菘语重心长地把话说完,跟着站起身来,走到袁崇焕身边,竟然跪了下去。“朱氏不肖子孙朱由菘在此恳请督师,奉天讨逆,诛杀乱臣贼子!”

    “王爷、王爷…….这如何识得……”袁崇焕连忙起来,伸手搀扶朱由菘。

    然而,朱由菘却跪而不起,坚定地说道:“如果督师不答应小王,小王宁可跪死在此!还请督师能够看在君国大义的份上,出师!”

    “王爷、王爷,您快起来……”袁崇焕不管怎么劝说,朱由菘亦是不起,这个时候,袁崇焕的脑子,也正在不停地转动,思考这次出兵的成功概率。

    岳肃不在京师,他不在,北京城便是群龙无首,如果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杀入京师,谅无人能够阻拦。奉天讨逆,诛杀奸邪,也算名正言顺,又不是我来称帝,乃是奉先帝的亲弟弟信王为天子,朝臣岂能不服。到时先行杀光岳肃一党,其他被岳肃压制的官员,自然会站到我这一边,拥护信王登基,大位一定,岳肃便如丧家之犬,想要将他诛杀,简直易如反掌。拥立之功,一向是第一大功,到了那时,封侯拜相,也是情理之中。

    确定了成功的可能性很高,袁崇焕的脸上,立刻显出大无畏之色,“王爷,快快起来,下官答应王爷就是……”

    一听这话,朱由菘的脸上立刻露出激动之色,“督师此话可当真。”

    “下官岂敢欺骗王爷……”袁崇焕真挚地说道。

    “本王就知道,督师是忠义之臣……”朱由菘这个时候,竟然感动地落下眼泪,他顺势站了起来,泣不成声地说道:“多谢督师、多谢督师……”

    “为国讨逆,诛杀奸佞,本是为臣子的分内之事,岂敢让王爷称谢。下官这里,立刻就拟定战略布属,即日出兵,前往京师。”袁崇焕真切地说道。

    “好、好……督师越快越好……”朱由菘激动地说道。

    山海关到北京有五百多里地,路上倒是好走,一马平川的,没有什么要塞。可是一旦大军出动,很快就会被察觉,从北京坐船赶去日照通知岳肃,最快的话,来回也就三天,而自己从山海关赶去北京,大军日行八十里,起码也要七天。

    看来不能大军齐动,那样的话,还没等到了,岳肃就赶回去了,到时自己反倒成了叛军。岳肃再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宣大总督吴思南和山东巡抚吴如梦都是岳肃的人,到时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到时自己必败无疑。

    考虑到这一层,袁崇焕决定,不发大军前往,只调骑兵前去。现在朝廷的马匹,大多都是在辽东这边,袁崇焕手下,关宁铁骑能有两万人。可以说,要是没有足够的骑兵,如何和鞑子野战。

    关宁铁骑是大明朝最为精锐的部队,单兵作战能力,不逊色于鞑子,整体实力,稍微差点,但是对付自己人,却是绰绰有余。骑兵大多都在山海关,袁崇焕一声令下,一万五千关宁铁骑,是立刻整装待发。

    他这一调兵,自然惊动了山海关中的各级将领,满贵、吴襄、赵率教立刻前来寻问,点兵要去哪里。袁崇焕不能实话实说,谁知道这些将领的心思,万一将自己出卖,派人到北京报信,那可就完了。所以,他只说是奉旨率军前往张家口。诸位将军,好生留守也就是了。

    满贵这帮人,也不糊涂,即便是奉旨调兵,也不该是蓟辽督师亲自前往,心中半信半疑,却也不好多言。

    袁崇焕与朱由菘是当天就率军离开山海关,轻装简行,只带了三天的口粮,是直扑北京。他也算了一下,一天累点,行军三百里,两天便能抵达北京。第一天肯定不会被发现,等到第二天,哪怕被京城得到消息,也是为时已晚,想要通知岳肃,是绝无可能。

    一天过后,兵马来到迁西县境内,在此住了一夜,第二天,大军继续出发,一直来到蓟镇,方才停歇。袁崇焕为何要在这里驻扎,而不是直接前往北京,因为他觉得,现在继续前进,虽然能够赶到北京,可到的时候,天色已黑,外城必然关闭,这样的话,让他如何进城,还不如,休息一番,四更出发,赶在明天上午,抵达北京,直接闯门而入。

    蓟镇的守将,很是纳闷,不知袁崇焕为何带这么多骑兵过来,袁崇焕还是那句话,奉旨前往张家口。

    在蓟镇城外休息到三更时分,袁崇焕召集兵马,宣布誓师,告诉手下士兵,这次入京是为了奉天讨逆,剪除奸佞,光复朱氏天下,立信王为帝。尔等此番,都有拥立之功,到时信王登基大宝,各个都有重赏。随后,这才率军,又直扑北京。

    大军一路之上,快马加鞭,不惜马力,巳时时分,便抵达北京。

    前锋兵马,先行来到广渠门前,此时城门竟然是关闭着的,统兵将领,立刻派人通知中军的袁崇焕,他自己则在城下大声喊道:“快开城门!”

    城上的守军,看到城下来了这么多人马,哪敢开城,而是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我等乃是蓟辽督师袁大帅的兵马,奉旨入京!”那将领大声喊道。

    “原来是奉旨入京,你且等着,我去通知守城参将,然后开门!”这士兵大声说完,便转身而去。ww

第三十三章 夺门

    第三十三章夺门

    来远堡,在冬天的时候,通常交易最为火爆(。大把大把的商人汇聚于此,在城外的马市,进行交易。同样也有那不愿出关的商人,就近在堡子里,把货交易给出塞的商队。

    来远客栈,今天就聚集了几拨商人,听说是从关内进的货,不愿出关去卖,听说这里有收货的商人,便在这里谈价、交易。这种事情也不稀奇,所以客栈里的掌柜伙计,也和往常一样,热情招呼,反正以赚钱为主。

    东厢房内,眼下就八个老板,正在关起门来谈“买卖”。

    “苏纳大人,终于把您盼来了,京里可有什么吩咐?”

    苏纳是第八拨乔装成商队进城的女真部队,因为是最后一拨,所以必然要带着女真那边的指令。苏纳是正白旗的头号将领之一,所以大伙对他都是十分尊敬,他有个儿子也很有名,叫作苏克萨哈。

    “睿王爷下令,三日后行动,届时肃亲王会率镶黄旗的兵马为前部,前来抢关,城上守军发现之时,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关闭城门,我们就在这个时候,去抢夺城门,迎接肃亲王大军进城。”苏纳说道。

    “苏纳大人,这个计划和一起睿王爷交代的不一样呀,原先计划不是大军到来之后,在外攻打,我们在内放火,内外夹攻么(。怎么改了?”佟图赖问道。

    “这个布属,是后来皇上和众王爷贝勒商量出来的。似乎是认为,如果大军到来之后,城内一定会戒严,加紧防备,甚至会在第一时间将城门封死,城池之下,肯定也会有重兵把守,那个时候,从内向外抢城,机会实在不大。而且,现在守关将领也换了人,可见明廷对这里的重视,所以皇上宁可在夺门之时,多牺牲一些,也不想功败垂成。另外,睿王还有一个交代,就是大军到来之时,硕岱所部一百人,负责偷袭这里的参将府,令明军两头难顾。”苏纳说道。

    “硕岱一定不负睿王所托,誓死牵制明军主将,给夺门的弟兄,争取足够的时间。”硕岱坚定地说道。

    若说夺取城门危险,但和攻打参将府相比,相对要安全多了。起码城门那边人多,外面还有肃亲王豪格的兵马增援,哪怕有陷阱阻碍,会影响骑兵的速度,但拿人填,也能填进来。可是攻打参将府,一定会遭遇明军的主力围攻,没有援兵增援,基本上就是一个死。

    明知必死,硕岱也义无反顾,因为军令如山。这个艰巨的任务,多尔衮在选择将领时,没敢选择汉人,还是觉得,自家将领更为可靠。

    苏纳将计划安排好,大家分头布属,硕岱带着手下的一百人,选了一家距离参将府相对较近的客栈住下;苏纳带着李国翰、刘之源、田刚在距离城门比较近的两家客栈住下;金砺、佟图赖、萨穆什喀仍然住在来远客栈。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到,这一日,来远堡外的马市,依旧熙熙攘攘,做买的做卖的,比比皆是。商人间讨价还价,嘻嘻哈哈,突然间,有一匹马以风驰电掣之速,从远处跑来,马背上是一名明军士兵,他的脸上全是灰尘和汗水,市场上的商人们虽然没有看清士兵的样子,但看到这急切的样子,就知有事发生。商人们第一个反应,就是鞑子打来了,要不然,斥候不会如此,所以,都匆匆朝城门口跑去。

    城门外建有大营,和张家口一样,挖的全都是陷阱,士兵在营外翻身下马,大声叫道:“不好了,鞑子骑兵来了,快快去禀告将军,关闭城门(!”

    士兵一边喊着,一边朝城内跑去。

    城外守营的士兵,一听这话,哪敢耽搁,是连忙朝按照路线,朝城里跑,守城的士兵,也都打起精神,做好战斗准备,关闭城门。

    也就这个功夫,城内突然传来喊杀之声,从几条巷子里,杀出一帮汉子,这帮人手拿刀枪,直奔城门冲来。

    “大清的勇士们,冲啊!夺取城门,迎接大队人马入城!”

    “杀啊!”“冲啊!”“夺取城门,迎接大军进城!”…….

    这是早已约定好的时间,苏纳、李国翰、刘之源、田刚各带一百人,分别从四条巷子里冲杀出来。他们知道,现在只要杀到城门口,堵住城门,使城门无法关闭,那就赢了。过不了一时半刻,马市的商人们就会涌到城门这里,给城门造成堵塞,无法关闭,坚持到大军到来,来远堡就是囊中之物。

    看到巷子里有敌人杀来,守城的官兵都是一惊,领头的千总、把总反应还算快,马上大声叫道:“拦住他们,快关城门!”

    原本就在城下的士兵,是连忙提起兵器,前去阻拦,城上也有一些士兵,奉命冲下来抵挡。可是马上想关城门却有些困难,因为城外的士兵已经跑了过来,这些都是自己人,如何阻拦。只能先放他们进来,再关城门。

    混进来的敌人,已经料到这点,知道城门不会在第一时间关闭,他们手舞刀枪,是拼命向前砍杀。

    守城的士兵,平日里都是五百人,自从童胄上任,将守军增加了一倍。而且,选得将领,是比较勇敢的。双方很快绞杀在一起,怎奈这帮鞑子兵都是凶悍了得,拼死向前,一时间是难分胜负(。

    打不出胜负不要紧,对鞑子兵来说,只要造成足够的混乱,也就够了。城门处彻底被两边的士兵给堵住,从城外跑进来的,使劲往前挤,想赶紧进城,可城内的街道上打的厉害,根本无法进去。

    没过一会,马市的商人都匆匆赶了过来,见城门想要关闭,是赶紧往里面抢,跑在前面的,都是些蒙古人,他们到了城门处,竟然拔出刀来,从外向里砍杀。

    城内的商人,听到喊杀之声,全都懵了,开始四处逃窜。正跑着,突然发现,迎面赶来一拨白衣人,这帮人手里也都拿着兵器,为首之人大声叫道:“岳大人早已料定,鞑子要来抢管,大家莫要慌张,全都闪到一边!”

    喊话的是厉浩荃,后面的人,全都是他从北京带来的护军。为了以免和官兵发生误会,皆穿着白衣。

    商人们看到白衣人来势汹汹,连忙向两旁闪避,让白衣人过去。厉浩荃很快带人,冲到城门口的街道上来,这里早已打成一锅粥,厉浩荃大声喊道:“弟兄们,给我杀!除了身穿官兵号服的,其他一概格杀勿论!”

    关上的游击,一见到白衣人到此,心中大喜,参将大人吩咐过,关键时刻,会有一支白衣人马前来,这是朝廷的人。他赶紧叫道:“弟兄们!给我杀,白衣服的是自己人,其他人格杀勿论!”

    好家伙,这就是前后夹击了,鞑子兵遭到前后攻击,立时就慌了,不少人瞬间被砍翻在地。他们人数本来就少,这样一来,更是难以抵挡,死伤的人,是越来越多。

    然而,在白衣兵没多久,又有一拨人从边上的胡同杀了出来。

    “大清国的勇士们不要慌,我们现在已经占领了参将府,明军的参将已经被我们杀了,大家趁势夺取城门,迎接大军进城!”

    金砺、佟图赖、萨穆什喀的人马,他们虚张声势,大喊大叫,目的无非是动摇军心(。守城的官兵听了这话,还真有点慌张,好在厉浩荃鼓动白衣兵也大喊起来,“不要听他们的,童胄将军安然无恙,这是鞑子在蛊惑人心!大家快快齐心杀敌,守住城门,岳大人和司马乔禹总兵现在都在城内,杀光鞑子,必有重赏!”……

    他这话,比鞑子的鼓噪有力度多了,士兵们一听说岳大人和司马总兵正在城内,立时变得斗志高昂。官兵本来人数就多,再加上厉浩荃的白衣兵,更占上风。可是,城门始终无法关闭,因为涌到城门口的商人是越来越多,领头那帮蒙古人,都拿着兵器,拼死往里冲。好在城门洞里的官兵也不是傻子,抡起兵器,加以还击,双方就在城门洞这边,展开搏杀。

    “将军!城门口出警,有人袭击城门,我军正在浴血死守,请将军速速定夺!”

    来远堡西城这边,全都是军管区,兵马都在这里驻扎,童胄的参将府,也在这里。

    一听士兵禀报,城门出京,童胄立刻下令,“速令游击将军鲁正威率一千士兵前去驰援,我随后率军就去。还有,持我令箭,速速前往张家口,通知副将金蝉,让他们关闭城门,以防鞑子偷袭!再叫人到宣府通知总兵司马乔禹,叫他速派援兵,赶来支援!”

    “是,将军!”

    士兵答应一声,立刻传出去传令。可人刚出去,又有士兵前来禀报,“将军,大事不好,有一队人朝参将府这边杀来,守门的弟兄,正在已经和敌人打起来了!”

    童胄仔细一听,外面确实隐隐有喊杀之声,他随即说道:“速速召集府上人马,随我杀出去!”

    因为参将府和官兵大营都在这边,所以府上的护兵也不少,足有四百多人。外面的打斗之声,早已惊动府上的士兵,一众士兵,还没等招唤,就开始赶了过来。童胄跑出厅外,抽出佩刀,指挥士兵,朝府外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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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皇上驾到

    第三十四章皇上驾到

    来攻打童胄参将府的人马,正是硕岱率领的一百人,他也知道,参将府这边,驻扎着来远堡的主力兵马,自己这次前来,基本上是有去无回(。当然,他同样清楚,自己的使命也是万分神圣。只有牵制住城内的主力兵马,才能给夺城的士兵,争取时间。

    他带着一百人,还没等到参将府门口,就被外面的巡逻士兵发现,于是亮出兵器就打了起来。巡逻士兵才有多少,迎面全都被鞑子砍翻在后,后面的赶紧去参将府报信。硕岱带人尾随杀到参将府,因为打了守门士兵一个出其不意,很快就将府门夺下,抢了进去。护兵且战且退,刚绕过照壁,童胄就指挥府内护兵赢了出来,后退的士兵见到援兵到了,精神一震,转而就向前逼去。

    双方就在参将府门前打了起来。

    这里的鞑子兵,九成都是汉人,也就十名女真人,战斗力如何,可想而知。当然,没有马的鞑子,和汉人士兵也没多大区别。童胄府上的护兵是对方的四五倍,而敌人没有马,强弱之势,显而易见。没一会功夫,鞑子兵就被杀掉四十多人。

    参将府这边打起来了,此处可是军管区,住的全都兵马,如何听不到动静,各营将领,立时带领士卒,朝这边赶来,来到府门外,两下这一包夹,鞑子只剩下负隅顽抗的份,没一刻,全都被砍翻在地。领头的硕岱倒是顽强,可即便再有用力,面对如此多官兵又有何用,身中三枪,外加四刀,终于无力的倒下。

    童胄知道,这些敌人,不过是小菜,是鞑子用来牵制自己的(。所以,他在踏过硕岱尸体之后,就大声喊道:“鞑子现在正在抢关夺门,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我等便死无葬身之地,弟兄们,现在就跟我去本门那边增援,守住城门!常琦,你带五百人,去维持南门秩序,许出不许进!”

    “末将遵命!”常琦是个千总,领了将令,马上带五百人前去南门。

    童胄则是带着其他人马,浩浩荡荡朝北门赶去。来远堡虽然不大,但守军不少,满编是八千人。因为吴思南和司马乔禹都是严厉之人,上梁正,下梁岂敢外,没有一个将领敢吃空额,所以兵马正好八千。

    北门这边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鞑子兵死伤近半,渐渐难以招架。但城门仍然无法关闭,挤得是一塌糊涂,马市那边的商人,已经全都来了,拼命的往城门洞里钻,可城门洞内已经塞得结结实实,说句实在话,先前还动手砍杀的蒙古人和官兵都已经打不起来了,挤作一团,想要动手,顶多是用牙咬。

    也就是在这一刻,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大作,一支人马赶了过来。有多少人马,根本看不出来,被尘沙裹得严严实实,大眼望去,是无别无忌。

    城门外的商人们看到这一幕,登时是吓蒙了,他们知道,鞑子来了。

    “鞑子来了!”“快进城呀!”“再不进去,咱们就死定了!”……

    伴随着喊声,外面的人已经不仅是往里面挤了,开始使劲往前推。城门洞里的人,甚至都不需要抬腿,就能被推到前面去。这下可好,城门之外,更加乱了,人多力量大,城门洞里的人,终于抢了进来。蒙古人趁火打劫,抡刀砍杀官兵,普通的商人,是抱头乱窜。

    而鞑子此刻,也来到城外大营门口。他们知道,营里全都是陷阱,所以纷纷下马,拎着兵器,朝营里冲去。

    北京城外,袁崇焕手下前锋将领正在叫门,城上的士兵立刻跑了下去,说是禀报守将,再开城门(。那前锋将领心中高兴,这守城的士兵也真好糊弄,只说有旨,竟然就去开门了。

    然而,等了一会,却不见丝毫回复,城门依旧关闭不说,就连吊桥也没放下来。城下都是护城河,北京城的护城河还特别宽,骑兵也飞不过去呀。

    见城上没了动静,那将领只能再次大声喊道:“怎么还不开城,我等是奉旨进京!”

    他这一嗓子,刚刚落定,突然听到城上传来喊声。

    “皇上驾到!”

    这一嗓子过去,先锋将领登时就懵了,紧跟着,又听城上响起嘈杂的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这个声音不大,显然是个少年所发。他的声音,城下的人当然听不到,可是城上,跟着响起嘈杂的呐喊声,“谢万岁!”……

    随着这个喊声,城下可以看到,龙旗、皇冕出现在城头之上。

    “真的是皇上来了。”“真的是皇上来了呀。”……

    城下的士兵一看的这个架势,立刻议论起来,心中也难辨七上八下。

    上城之人,确实是当今皇上朱慈焴,在他身边,有司礼监的刘名果,东厂的曹化淳,以及赵治。后面跟着文武百官,可谓气势非常,只是没有看到岳肃的影子。

    朱慈焴站在城楼之上,看了一眼下面摆开阵势的关宁铁骑,不由得一阵心慌。不过,他强作镇定,说道:“尔等是哪里来的兵马?”

    他的声音不算太大,城下听不清楚,站在他边上的刘名果,赶紧扯起嗓子,大声叫道:“皇上问你们呢,是哪里来的兵马?”

    “我……我们是……从辽东来的兵马……”城下的先锋将领颇为尴尬地说道(。

    “那见了皇上为何不跪?”刘名果紧跟着大声问道。

    “这……”

    这一回,那将领更是尴尬,简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今天早上誓师的时候,袁崇焕告诉他们,是来奉天讨逆,推翻现在的皇帝,立信王为帝的。而且,袁崇焕的计划,也很是简单,趁城内无备,城门未关,突然杀进城去,然后将紫禁城里的皇上一挟持,也就完事。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城下,城门竟然已经关闭,他诈称是奉旨前来,可是皇上就站在城上,你说奉旨,奉的谁的旨意呀。

    别说是他了,就连他身边的士兵,也不知该怎么好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想要下马跪下,但是因为没有第一个跪下,实在不好领这个头。

    刘名果见无人下跪,更加火了,大声喝道:“你们既是辽东的官兵,那就是朝廷的兵马,为何见了皇上立而不跪。还有,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来到这里,是不是想要造反?”

    这话问的下面的人更是没脾气,造反倒是有这个打算,可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一出。此时此刻,城门紧闭,他们也飞不上城去,想反也没法反呀,简直是进退两难,带兵的将领,更是无法回答。

    “辽东的兵马,皆归蓟辽督师袁崇焕统率,咱家且问你们,袁崇焕现在何处?”刘名果见下面的人不作答,又再次大声问道。

    “袁、袁督师在后面……”也就这句话,那先锋还勉强可以回答。

    “那还不速速告诉袁崇焕,就说皇上在城上等他,让他速速过来见驾!”刘名果又大声叫道。

    “是、是……”先锋不敢多言,马上吩咐人,到后面去找袁崇焕,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他(。

    袁崇焕率领中军在后,此刻已经得到禀报,说城门关闭,护城河挡路,兵马根本过不去。得到这个消息,袁崇焕吓了一跳,他怕的就是这个。一旦偷袭不成,自己的兵马根本无法攻入北京,那个时候,自己便不再是什么奉天讨逆,而是变成叛国罪臣。

    即便他熟知兵法,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获胜,唯一的办法,或许只有跑。但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这里都是大明的天下,就连士兵,也是大明的士兵,茫茫天下,或许从此再无自己立足之地。他心中悔恨,可也来不及了,只能看向和自己并辔而行的福王,说道:“王爷,此时城门关闭,王爷可有什么法子,破开城门,引领大军冲入城去呀?”

    “这……”在得知城门关闭的时候,朱由菘就已经懵了,他也不会带兵,此次鼓动信王和袁崇焕造反,凭的就是一口气。现在听说这个消息,那口气也没了,整个像泄了气的皮球,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废物!本帅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你的话!”袁崇焕现在,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将身边的福王给生吃了。

    这时,一名士兵飞马赶了过来,来到袁崇焕马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启禀大帅,眼下皇上站在城头,让大帅上前说话!”

    “啊……”一听这话,袁崇焕哪里受得了如此打击,身子一歪,人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

    身边的将校一见大帅摔倒,连忙过来搀扶。

    “大帅!”“大帅!”……

    袁崇焕也就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捏了会人中,人也就苏醒过来。袁崇焕现在,是四肢无力,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只是喃喃地说道:“悔之晚矣,我命休矣……唉……让我如何有脸去面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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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神枪李定国

    袁崇焕也是真没脸去见皇帝了,他也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他的脸,呈死灰色,自己明明知道,皇帝肯定是朱木匠的儿子,朱木匠也不可能将皇位传给朱由检,可他偏偏利欲熏心,答应了福王。眼下进退两难,袁崇焕都恨不得现在就自杀算了。

    一想到死,袁崇焕“刷”地一下,拔出腰间佩剑,跟着就要引颈自刎。不过边上的将领手快,连忙将他拦住,劝说道:“大帅,您可莫要做傻事呀……”

    “此时此刻,我除了一死,还能如何……”袁崇焕的眼泪都下来了。

    “大帅,末将倒是有一个法子。”这时,袁崇焕的心腹将领孙明华说道。

    “你有什么法子?”袁崇焕连忙问道。

    “咱们打的旗号既然是扶保登州的信王为帝,那不如,现在就去登州,在那里,打上奉天讨逆大旗,然后由信王召集天下义士,再行北伐之举。”孙明华说道。

    听了这个法子,袁崇焕的精神顽强为之一振,说道:“这个法子不错,咱们可以去投信王。”可转念一想,要去登州,必然路过山东,那里可是吴如梦的地盘,吴如梦岂能让他轻易通过。

    “明华,咱们要是改道去登州的话,一定会遇到吴如梦的堵截,咱们能过得去吗?”

    “大帅,咱们的军队可是天下第一精锐,关宁铁骑,平原交锋,无人可敌。大帅尽管放心。咱们必然可以安全到达登州。”孙明华肯定地说道。

    “好!咱们就去登州。”袁崇焕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看向福王。

    福王此刻已然下马,就站在一边。可是现在的他,早已没有当初劝说袁崇焕时,视死如归的气概。他心虚,他不敢去见皇上和张嫣。

    “王爷,咱们现在去登州如何?”袁崇焕问道。

    “行、行……”朱由菘赶紧点头说道。转念一想,认为这也是个法子,随后说道:“去登州、去登州,岳肃就在日照。咱们到了登州,转头就去日照,灭了岳肃……”

    朱由菘的这句话,也是给自己壮胆。顺嘴一说,但袁崇焕却深以为然,说道:“不错,到了那边,可以先将岳肃杀了。这样一来,朝廷必然群龙无首,咱们再行北伐,一定成功。好。现在就走!”

    袁崇焕鼓足了底气,翻身上马。然后下令,前队变后队。改道前往登州。

    一万多人,这一后退,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原先拖在最后的队伍,变为前部,袁崇焕让孙明华为先锋,先行出发。

    孙明华领命即行,一马当先,率领三千人马,往通州便行。可还没等走出三里地呢,前面平地里突然有一支部队拦在面前。部队之前,当先一员将领,此人白衣白甲,胯下白龙马,掌中亮银枪,正是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

    就在孙明华看到前边有兵马拦路,心中发愣的时候,李定国拍马向前,大声说道:“岳首辅已经料到尔等要从这里离开,本将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尔等也是朝廷兵马,为何随同袁崇焕造反,现在幡然悔过,为时不晚,岳首辅有令,只诛首恶,附逆之人,概不追究!”

    “臭小子,大言不惭,今天让你尝尝你孙爷爷的厉害!”

    孙明华是袁崇焕的心腹将领,从一名小校被提拔为参将,所以对袁崇焕极为忠心,怎肯投降。说话间,双脚一磕马腹,便朝李定国冲去。他压根就没瞧得起李定国,认为眼前的毛头小子不过是仗着祖上的封荫,哪像自己,身在边关,一到一枪拼来的官职。料想上去,一刀就能将李定国看成两片。

    李定国岂能怕他,也是两脚一磕蹬,迎着孙明华就冲了过去。孙明华手举大刀,离近之时,大喝一声,手起刀落,直奔李定国顶门劈去。李定国不慌不忙,手中亮银枪向上一挑,“铛”地一声,轻轻巧巧地将孙明华的大刀拨到一边,紧跟着,亮银枪向后一收,抖了个枪花,分心便朝孙明华的胸膛刺去。

    这几招一气呵成,速度极快,孙明华原本就不是李定国的对手,且上来又有了轻敌之心,此刻哪里还躲得开。

    “扑!”

    亮银枪直接从孙明华的胸膛穿过,李定国大喝一声,“起!”声音落定,孙明华的尸体已经被李定国挑了起来,重重摔到一边。

    一合挑死孙明华,李定国身后的士兵,气势大振,此消彼长,孙明华那边的关宁铁骑本来就已经没有了多少士气,这样一来,士气更是消沉。

    李定国也不后退,策马向前,先是说了一句,“关宁铁骑也不过如此。”随后在对方大军面前绕了半圈,这才大声喊道:“岳首辅就在这里,你等本是我大明朝的官兵,为朝廷镇守辽东,跟随袁崇焕作乱,实属不该。岳大人知道尔等是被袁崇焕裹挟,被逼无奈,现在下马投降,还为时不晚。岳大人保证,既往不咎!眼下,朝廷已然下旨,罢免袁崇焕蓟辽督师之职,另委官员坐镇辽东,尔等已如丧家之犬,无路可走,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李定国声音洪亮,他说的这番话,对面的关宁铁骑都听的清楚。本来么,大家伙都是朝廷的官兵,开始袁崇焕告诉他们,只是奉旨前往张家口,可是在蓟镇驻扎一晚,今天早上又变了话,说是什么杀到北京,扶保信王,这不就是**裸的造反么。

    大家伙为朝廷戍边,日子本来过的不错,朝廷给粮、给饷,一点没有亏待他们。跟着造反,顺利还好,可眼下明显是前进无门,后退无路,都是自己人,用得着你死我活么,既然岳大人有话,一概不咎,那还等什么。加上孙明华已经死了,大家伙可不想再去瞎折腾。

    说话间,就有一名把总,跳下马来,跪倒在地,大声叫道:“小人等愿意归降!”

    这等事情,只要一个带头的,后面马上就有无数响应的,三千士兵,纷纷跳下马来,跪倒在地,大声喊道:“我等愿意归降!”……

    “尔等放下武器,牵马退到一边,等下随我前去面圣!”李定国再次大声喊道。

    “是,将军!”

    一听说等下面圣,这帮士兵更不犹豫,将兵器往地上一扔,牵马朝一边退去。

    李定国身后的兵马,这时也迎了过去,倒是没有将这些降兵如何,只是拿着兵器,小心的戒备。当然,这么做也属正常,关宁铁骑也没感到意外。

    这功夫,袁崇焕的后队兵马已经赶了过来,李定国把枪一横,率领自己的部队,直接迎了过去。袁崇焕这边全都是骑兵,李定国这边,主要都是步兵。但李定国丝毫没有畏惧,将手中大抢高高举起,身后的士卒,立时大声喊了起来。

    “袁崇焕意图造反,现已被革掉蓟辽督师之职,尔等都是朝廷兵马,现在不立刻下马归降,难道还打算继续附逆造反吗?岳首辅有令,但凡下马归降者,既往不咎,现在尔等的前锋兵马已然归降,难道你们还打算冥顽不灵,继续助纣为虐吗?岳大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即刻下马归降,还为时不晚!若是不信,尔等来看!”

    李定国带了能有五千多人,这么多人一起呐喊,声音是惊天动地。在他们把话刚刚喊完,就听后面,传来三声炮响,炮声响完,在左右两翼,同时响起喊杀之声。

    “冲啊!”“杀啊!”“活捉反贼袁崇焕!”“辽东的弟兄们!皇上有旨,只诛首恶,现在下马归降,朝廷概不追究,照样继续回辽东当兵!”……

    喊声由小变大,由远及近,想来也只是躲在二里多远的地方,只要炮声一响,就立刻冲杀出来。

    看到如此架势,袁崇焕和朱由菘彻底崩溃了,手下的将领和士兵,是面面相窥。他们的手里的刀枪,往日都是和鞑子作战,没想到,今天却被自己人包围。能被选中成为关宁铁骑的,都是个顶个的好汉子,打仗从不怕死,但是这一次,他们退缩了。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朝廷的士兵,是皇上的士兵,这一次到北京,是跟着袁崇焕造反。这是不义之举,士气直接就比对方低上一筹。而且人家说得好,现在投降,既往不咎,继续当兵,既然这样,那还和袁崇焕造反干什么呀。在这拼死,实在不值得。一时间,关宁铁骑战意全消,没有一个打算顽抗的,只等着下马投降。

    袁崇焕身后的武将,也是互相瞧了瞧,别看谁也没说话,却也是心领神会。现在已经陷入重围,手下的士兵似乎也没有什么拼死一战决心,而且自己也是食朝廷俸禄多年,眼瞧着孤军奋战,无粮无饷,还不如趁此时机,投降算了。

    大家伙点了点头,交还一个眼色,紧跟着,是一起催马上前,亮出兵器,架住袁崇焕和朱由菘。随即大声喊道:“乱臣贼子袁崇焕与朱由菘已被擒获,我等愿意归降!”

    这些将领一带头,手下的士兵,纷纷响应,先后跳下马来,跪倒在地,大声喊道:“我等愿意归降!”(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吴思南发现的破绽

    关宁铁骑虽然被包围,但以实际的战斗力,他们想要冲出包围,并不困难。可是,冲出重围之后,再怎么办?大家伙都是朝廷的军队,一直也没有造反当土匪的打算,既然朝廷都说了,既往不咎,那就投降好了。

    袁崇焕和朱由菘被手下将领擒住,士兵纷纷下马,跪下投降,一场造反的闹剧,似乎就此结束。

    几名将领押着袁崇焕和朱由菘来到队伍之前,高声说道:“袁崇焕与朱由菘已被擒获,我等愿意归降。”

    李定国看到这一幕,心中高兴,立刻大声喊道:“有请岳首辅!”

    声音一落,他身后的士兵,马上井然有序地朝两侧分开,随即,有一行人在队伍之后,策马而出。中间之人,正是岳肃,在岳肃身边,跟着铁虬、虎子,以及几十名护兵。

    岳肃不急不缓,骑马来到袁崇焕对面,他身穿一品大员的袍服,在场的兵将自然能够猜出,这就是岳肃。押着袁崇焕的将领们,旋即单膝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末将叩见岳大人,我等只因受袁崇焕迷惑,才跟随到此,本身绝无谋反之意,还望大人明鉴。”

    “诸位将军,快快起来,本官知道,尔等皆是我大明朝的勇士,为朝廷镇守边陲,各个劳苦功高,绝无反叛之心。今日到此,实乃受了袁崇焕的蛊惑,皇上早已下旨,只诛首恶,其余一干兵将。一概不究。”岳肃大声说道。

    “多谢皇上,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面的将领一挑头,后面跪着的士兵。也都跟着大声喊了起来,“多谢皇上,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起来吧。”岳肃用温和地语气说道。

    “多谢岳大人!”众将纷纷站起,后面的士兵,也都依次站了起来。

    紧接着,岳肃用马鞭一点袁崇焕和朱由菘,大声说道:“给我拿下!”

    “是。大人!”岳肃身后的护兵,跳下马来,是一拥而来,将袁崇焕和朱由菘按住。押到岳肃马前。

    袁崇焕和朱由菘此刻都是垂头丧气,一句话也没说。袁崇焕是和模样,岳肃并没见过,但是前世今生都听过他的名头。在他心中,袁崇焕多少也算是个人物。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

    朱由菘,岳肃倒是认识的,看在朱由菘狼狈地站在面前。岳肃不由得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岳肃……”眼前的岳肃,如假包换。但是朱由菘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的京里的人,已经送给他千真万确的消息,岳肃已经去了日照。“你不是去日照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官本来是打算去日照的,不过,刚要出发的时候,收到一封信。你们的计谋,倒是天衣无缝,调虎离山,可惜,还是被这个人看了出来。这个人,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就是宣大总督吴思南。他在信上说,日照这次遭到袭击,表面上是海盗打劫,实际上,确是为了引诱我前往日照。虽然,引我去日照的目的,他猜不出来,不过却建议我,暂时不要离开京师。他的分析很有道理,所以,我便不打算走了,可我很想要看看,我离开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命厉浩然带着我的依仗,乘船离开北京,而我么,就留在京中,静观其变。前段日子,我为了检查九边防御,专门在九边各镇,布了眼线,没想到,这次竟然起了作用。袁崇焕亲自带领上万关宁铁骑离开山海关,这么大的人马调动,任谁都会起疑,所以我的探子,在第一时间,就快马赶回北京报信。你是日行三百里,可我的人却日夜兼程,直接赶回了北京,将事情告诉与我。我本来不相信袁崇焕会造反,只以为是前往蓟镇,但联想起吴思南给我的信,我还是做了一点准备,以防万一。果然,你还真的是奔北京来的。王爷,袁督师,朝廷对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兴兵造反呀?”

    岳肃能够早做布防,还真幸亏了吴思南,要不然的话,他一离开京师,袁崇焕快马而来,京中没有准备,让他杀进京城,废了皇帝,日后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怕是都无法预料。

    吴思南看出了什么破绽呢?这位仁兄的脑子,一向好使,就看愿不愿意用。熟话说,事不关己己不操心,日照被袭,他的全部家当都在那里,能不让他操心么。他仔细一想,突然发现,这其中有点问题。正常来说,要是海盗打劫,杀人放火,自然不可避免,可没有说一股脑地就是放火,唯一抢得只是一个银行,这个做法,绝对说不通。

    试想一下,作为海盗,如果你的目标只是想抢一个银行的话,那你上岸之后,也顶多是在一路之上放火,不会分散兵力,将整个商业区都给烧了吧,要知道,码头的商业区面积何等之大,光放火就得需要不少人。然而,这伙海盗,偏偏干了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损人不利己,这等事情,其实海盗愿意做的。这般做法,风险多大,哪怕专门安排了人,去阻击增援部队,但你把兵力分散那个样子,图的是什么?要是你把所有的店铺都抢了,这也说得通,可你光烧不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

    发现了这个破绽,吴思南再仔细一想,就想出了端倪。对方这么做,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大,惊动天下,但是如此做法,绝非盗贼的风格,对于一般的盗贼来说,都是要尽可能的把“买卖”做了,事情闹得越小越好。因为乱子越大,朝廷缉拿的力度也就越强。

    将整个码头的商业区都给烧了,这么大的乱子,影响甚远,对于商人出海的积极性,也是一个打击。这种后果,应该是海盗也不希望的。如此一来,吴思南更加相信,海盗这么做,里面肯定还有阴谋。他假设了一下,现在朝廷会有什么动作,很快就断定,岳肃肯定会坐不住,亲自走一趟日照。毕竟这个商业区是岳大人一手经营起来的,现在付之一炬,岳大人岂能不恼,势必亲自前去,查明情况,找出元凶。

    推理出这个结果,吴思南立刻意识到,这件事不太妙,不能让岳大人亲自去日照,一定要给拦下来。如果岳大人真的去了,会出现什么后果,实在无法预料。于是,吴思南给岳肃写了封信,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北京,一定要亲手交给岳肃。

    北京距离阳和也不是太远,派去送信的人,得了死令,所以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到北京之时,岳肃已经请完旨意,正打算出发呢。岳肃看了吴思南的信,认为吴思南说的一点不错,这里确实有文章,他和蒋杰商量了一下,认为有可能是鞑子使出的什么诡计,但目的到底是什么,两个人也都猜不出来。岳肃也就只好,将计就计,先让厉浩然假充自己,带着依仗,与郑芝龙离开北京,坐船前往日照。

    没想到,就因为吴思南的一封信,避开了一场大乱。

    再说袁崇焕和朱由菘。袁崇焕听了岳肃的话,仍然垂头,一声不吭。他现在自知必死,多说无益。磕头求饶,估计也是无用,还不如等死。

    倒是朱由菘,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岳肃狗贼,你还有脸开口来问本王,你和张嫣蒙蔽先帝,做出无数苟且之事,现在早已传的天下皆知。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杂种,也是你和张嫣……”

    这话可真够难听的了,岳肃岂能让他造谣,继续说下去,断喝一声,大声说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交给皇上发落!”

    “是!”护兵立刻将朱由菘的嘴给堵上,不让他继续嚼舌头。朱由菘倒是想要挣扎,可他那小身板,怎么可能反抗的了。

    “袁崇焕,你应该比他有见识,想来这场阴谋,也是你安排的了?勾结倭寇,引狼入室,没有想到,袁大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能够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岳肃冷冷地说道:“将你们的计划都如实招了吧,也免得皮肉受苦,本官可以请皇上赐你一个痛快的。”

    袁崇焕没有马上说完,而是先推了一下押着自己的护兵,护兵看向岳肃,岳肃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为难袁崇焕。看到手势,护兵也就没有再动,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袁崇焕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说道:“人说岳大人明察秋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袁某自知必死,此时虽然后悔,却也无用。岳大人想知道什么,崇焕倘若知道,自然言无不尽,小犬年幼,只希望大人能够苟全他一条性命。”

    “袁崇焕,此时此刻,没有你讨价还价的资格。你既然敢做,就应该敢当,身为封疆大帅,应该知道朝廷禁令,率兵造反,该当何罪?倘若今日,本官答应与你,他人别人造反,朝廷要不要再苟全他们。你的罪名,等下皇上自有发落,哪怕现在不招,到了诏狱,也不怕你不招。本官怜你也是十年寒窗,不愿折辱于你,现在就说了吧。”岳肃用淡漠的语气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追究

    “唉……”袁崇焕自知,事到如今,也由不得自己不说,只能无奈地说道:“也是下官当初鬼迷心窍误信了福王的鬼话,才率兵直捣北京,欲废掉当今万岁,立信王为帝。福王说的内容,和刚刚他说的也差不多,下官当初是半信半疑,本没打算答应,正值有人弹劾下官,擅卖军粮给鞑子,臣以为是朝中权贵,陷害下官,担心有口莫辩,这才铤而走险。当然,主要驱动下官前来北京的,还是因为听福王说,大人离开了京师。”

    “照你这么说,你们进兵北京,是打算立信王为帝了?”岳肃沉声说道。

    “正是。”袁崇焕点头。

    “那这件事信王可知道?”岳肃又道。

    “福王说,他就是奉信王之命,来找下官的。”袁崇焕答道。

    “那本官再问你,假充客商,捣毁日照港的事情,可是你所为?”岳肃又问道。毕竟这等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是,指使之人是袁崇焕,那倒也说的过去。袁崇焕是蓟辽督师,手下兵强马壮,弄几艘船也不是问题,做好周密的布属,捣毁日照,应该是轻而易举。

    “此事并非下官所为。”袁崇焕说道。

    “真的不是你?”岳肃冷声问道。

    “真的不是下官。”袁崇焕诚恳说道。

    “这就怪了,若不是你所为,还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手笔?”岳肃不由得纳闷起来,不过。岳肃倒是可以断定,这件事情,绝对离不开这几个当事人,不是你袁崇焕。那就有可能是福王或者是信王。

    “这个下官真不知道,不敢妄言。”袁崇焕说道。

    “好吧,跟我去面圣吧。”

    当下,岳肃也不再废话,调动兵马,押着袁崇焕、朱由菘,以及一干辽东将领和关宁铁骑前往北京城下面圣。

    到得广渠门下,这一回。所有人都俯首跪倒在地,叩见皇上。旨意早已拟好,罢免袁崇焕蓟辽督师之职,即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令洪承畴暂代蓟辽总督,率领关宁铁骑,返回辽东,此次只诛首恶,其他人等。一概不究。

    旨意宣罢,辽东兵将是山呼万岁,随后由洪承畴出城,率领关宁铁骑。立刻离开,返回山海关。袁崇焕与福王。被押入京城。

    福王毕竟是宗室亲王,岳肃不便亲自审理。而且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让人听了也甚是不好,于是便交东厂审理。至于袁崇焕,则是关入刑部大牢。

    袁崇焕的口供已然审出,既然是扶保信王为帝,那肯定和信王脱不了关系,朝廷一道旨意,命东厂前往登州解押信王朱由检。

    豪格的镶黄旗已经来到来远堡。见到城门尚未关闭,那里挤得到处都是人,他心中大喜,吩咐麾下勇士,下马朝前冲去。营内到处都是陷阱,起码肯定是不行的,步兵冲入,虽然慢点,但终究安全,而且看城门处堵得那个样子,估计步兵到了,城门也还关不上呢。

    城外的商人看到鞑子兵到来,更是拼命的往城里拥,城内的鞑子兵,则是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再坚持一会,援军便能进城了。于是,一个个分外英勇,拼死而战。

    童胄已经率领兵马赶到,他带来的兵马虽多,可终究距离城门太远,使不上力气,只能外围厮杀,将混进来的鞑子斩尽杀绝。他们在城里忙着杀鞑子,敌寡我众,强弱悬殊,鞑子如何抵挡,没用多一会功夫,进来夺门的鞑子兵,基本被杀得干净。佟图赖、田刚等一干汉奸,全都死在这一战之中。

    不过他们的牺牲,倒是给城外的鞑子兵迎来了时间,豪格的士兵终于冲到城外,开始对城外的商人,疯狂砍杀,以此逼着商人们拼死地往城门里冲。童胄和厉浩荃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催动士兵,同样对涌进来的商人进行砍杀。

    血腥的屠戮,被夹在中间的商人,成为了牺牲品。鞑子对他们不会有可怜之心,官军虽然同情,却也没有办法。童胄他们知道,要是方这些商人进来,鞑子就会跟着冲进来,冲进来的商人,会冲乱他们的阵脚,鞑子乘势,如何还能抵挡。如果放鞑子进城,那死的人可就不仅仅是这些商人了,整个来远堡都会被屠杀干净,鞑子甚至还会继续杀入中原,死的人会更多更多。

    城下打的激烈,城上的士兵当然不能闲着,张弓搭箭,不停地向城下射杀。鞑子轻骑而来,也没带什么攻坚器械,当然了,城外到处是陷阱,有攻城器械,也没法往这边搬。顶多也就是举起盾牌,加以抵挡。

    来远堡作为边境隘口,城上当然也有大炮,此刻,大炮也已发动,炮火连天,只打的鞑子是哭爹喊娘。外面道路难行,鞑子往这边冲,本来速度就慢,炮弹这一砸过来,更加延缓了鞑子的进攻速度。

    作为长期成长在马背上的骑兵,不骑马作战,和少了腿都没有什么区别,哪怕是已经冲到城门洞里的鞑子兵,在和明军死拼的时候,也不见有多大优势。倒是明军人多,前赴后继,令鞑子留下不少尸体。

    在对面指挥的豪格,看的清楚,他此刻清楚的明白,如果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自己的勇士不骑马,根本大不了仗,也根本无法攻入城池,再这么打一会,已经涌进城门洞里的士兵,都能被打出来,只要城门一关,这次的任务。就已失败而告终。

    这一次,我不能输,父皇的主力还有三个时辰就能赶到,倘若在父亲的大军赶到之时。城门已经被明军夺回,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皇。

    终于,豪格下达了一个残酷的命令。

    “不必下马了,就这样给我往里冲!”

    “啊……”听了这话,鞑子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面都是陷坑,还有一些陷坑,因为炮弹的轰击,已经露了出来。明明白白的摆在眼睛,就这么骑马冲,还不得都掉进陷坑里。

    “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给我冲!哪怕是用尸体填,也要给我填过去!”豪格大声喊道。

    这一下。士兵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照眼前的局势,如果还下马慢慢的往前冲,那最后的结局肯定是失败,上去的人。也同样是死,或许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以冲进城去。

    鞑子里的勇士还是不少的,而且十分彪悍。对命令的执行度很高。既然王爷已经下令,那就不用再说别的了。前面的鞑子兵。一咬牙关,直接向前冲了过去。接下来。“扑通”“扑通”,人马掉入陷阱里的声音,是响彻于耳。人喊马嘶,惨叫声比比皆是。

    不过鞑子也是有心眼的,没有分散冲锋,而是只沿着一条路线冲锋,后面的人马踏着见面的人马,前赴后继。

    守城的士兵一看到鞑子如此,马上猜出对方的意图,指挥的游击将军,赶紧对着城内大声喊道:“童将军,鞑子现在玩命了,赶紧将城门关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童胄当然想关城门,可是城门洞内,堵满了人,虽然估计有三分之二是自己的人,但顶在那里的鞑子兵却是宁死不退。童胄心中着急,可也想不出办法,就在这个关头,后面的街道之上,响起呐喊之声。

    “总督府的援军到了,大家让一让!”

    这声音很大,像是从上百人的口中喊出,童胄手下的士兵回头观瞧,只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向一旁躲闪,同时也跟着大声叫道:“快散开!”

    官兵们看的清楚,此刻正有一辆大车朝这边冲来,这辆大车,车头刺出铁矛,车身之上,燃烧着烈火,火势汹汹,根本看不到后面的情景。大车朝这边快速行来,官兵吓得纷纷朝两旁躲避,童胄和厉浩荃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鞑子在城内的卧底。

    好在车后,继续有声音响起,“快让开,快让开,我们是总督吴思南大人护军,我们家夫人也在这里!”

    听了这话,童胄等人也是半信半疑,怎奈那满身是火的大车甚是骇人,士兵不得不闪到一边。大伙几乎是同时闪避,让开城门,就连城门洞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也是连连退出来,亦或是向两旁闪避。

    烈火大车终于推了过来,虽然地上有不少尸体,但大车仍然碾着尸体而过,在大车之后的身影,也已经看了出来,二十多人推着车,车后还跟着百来人。

    在这百来人的队伍里,率先跑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是文弱书生,在书生边上,是一个身穿仆从服饰的青年。

    “童将军!这是总督府的大令,请您过目!”青年仆从乃是吴思南的亲随吴安,他拿着令牌,朝官军那边赶去。

    队伍中的童胄听到喊声,连忙赶出来相迎,一见大令,也就了然。再说那大车,在众人的急推之下,呼啸地冲进城门洞,城门洞里敌我混杂,自己人看到也只能往一边闪,来不及的躲得,是当下立死。对面的鞑子,同样如此,甚至更为凄惨。烈火战车之前,全都是铁矛,被铁矛一扎上,立死无疑。被车壁碰上,衣服是立刻着火,烧的人满地打滚。

    大车所向披靡,直接推出城门洞外,这功夫,豪格的兵马,已经填满壕沟,后面的人,正涌将过来。推车的汉子,倒是不慌不忙,将大车一掀,里面的烧的火红的焦炭,全都撒了出来,令人无法靠近。这些人,跟着退入城里,将城门关闭。

    “砰!”

    鞑子来到门前,因为冲的太快,马儿踩在炭火之上,疼得嘶叫起来,跟着发狂的乱窜,哪怕鞑子的骑术再好。也都被掀了下来。

    城门终于关上,城上的士兵,是欢呼雀跃,但他们知道。这只是大战的开始。童胄马上指挥士兵,寻找砖头瓦块,去封死城门,城上的士兵,更是不停的开弓放箭,城外的鞑子,是没命的逃跑,城门一关。已经注定,他们再没有任何机会。

    豪格望着关闭的城门,是气急败坏,“嗷嗷”嚎叫。就这么一会功夫,损失了上千勇士,可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王爷,事已至此。咱们也无可奈何,末将认为,只有先行安营扎寨,等待大汗的援军。”一旁的索尼看到豪格都快发狂了。只能小心的建议。

    “扎营……扎营……咱们哪带扎营的东西了,本以为今晚可住在来远堡。没想到……这叫我如何去见父皇……”

    “蒋先生,你先看看。”

    北京。岳肃府邸的书房之内。岳肃将一封公文,递给蒋杰。

    蒋杰接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观瞧,待他看完,岳肃才说道:“先生,这是福王的口供,东厂刚刚送来的,口供上说,福王当初去见信王,请他一起造反,但信王一直拒绝,什么事情,都是福王自己干的。可是,日照被洗劫这件事,福王却说一概不知,你怎么看。”

    “属下以为,东厂审出的口供,应该不会有假。这等事情,太后也不会去包庇,曹化淳又怎敢敷衍,这些口供,一定是他严审而来的。”蒋杰说道。

    “先生之见,和肃想的一样。可这样一来,案子反而有些蹊跷了,日照的事情,显而易见,是要引我离开北京,按照眼前的态势来看,定是福王他们无疑。但现下福王没做,又会是何人所为?”岳肃有些纳闷地说道。

    “大人审案无数,怎么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蒋杰微笑地说道。

    “什么细节?”岳肃问道。

    “就是信王那里呀。据这口供上说,福王去找信王的时候,距现在已有一月,福王擅离封地,且有造反之心,这些信王应该也都知道。可是,这么久都过去了,福王反都反了,可这期间,信王为何没有上折子检举福王呢?”蒋杰微笑地说道。

    “先生所言没错。”被蒋杰这么一点,岳肃恍然大悟,说道:“此次造反,如果成功,那最后得利者,便是信王。他表面上不参与,其实不过是假象,打心底,我相信他是想当皇帝的。他故意让福王摆上台面,表面不支持,但背地里,肯定会玩一些花样,福王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如果他真心没有谋反之心,当初早该上本,出首福王,这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情了。我在审袁崇焕的时候,听他说过,他当时本不敢造反,因为被弹劾擅自贩卖军粮,以为是朝中有人故意陷害,又听福王说,日照遭劫,我离开北京,他才下定决心,铤而走险的。照此来看,鼓动御史弹劾袁崇焕,以及日照遭劫,都是有人要将袁崇焕引到福王那一边。如果不是福王所做,肯定是另外一个得利最多之人。”

    “应该就是这样。”蒋杰点头说道。

    “现在东厂已经派人去提押信王,估计再有一两天就能返回京城,到时福王来了,一切都能水落石出。至于说,弹劾袁崇焕的王长畏,本官现在不妨请他到刑部坐一坐。”

    岳肃这人,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基本上,是说做就做。他离开自宅,前往刑部,随后就让人请御史王长畏到堂问话。

    这个年头的言官,那可不是一般的给力,什么话都敢说,而且说过的话,都敢承认,根本不怕得罪人。这位王御史也是如此,见到岳大人只是,也只是按照常例客套一下,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官小,而卑躬屈膝。

    岳肃问他为何弹劾袁崇焕,王长畏的回答也很直接,在茶馆喝茶的时候听来的,其中一个人自称是辽东一名把总的亲戚,说经常看到往关外拉粮,十有**是贩卖给鞑子。所以,我上前套话。得知此事大概是真的,所以才上本弹劾。

    这话说完,岳肃是真心没脾气,明朝就这制度。言者无罪,闻风奏事,参了就参了,参错了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话说回来,人家王长畏参的也没错,袁崇焕在刑部的时候,自己都招认,擅自贩卖军粮给蒙古人了。

    哪怕买粮的人说错了。但你袁崇焕一点也不冤枉,人家王长畏更是恪尽职守,一点也没做错。想要审问王长畏,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岳肃官再大,但不能不讲理,只能简单的聊两句,放人家回去。

    一天之后,信王朱由检被东厂押解进京。这等案子。自然不会由刑部来审,现在的宗人府,也早已被礼部接管,所以。只能由东厂来审。

    曹化淳已经得到张嫣的嘱咐——严审。

    谁都知道,如果张嫣不是太后。她的儿子不是皇帝,那张嫣绝对会是一个贤惠的嫂子。可现在不同。她的儿子是大明朝的皇帝,但凡要威胁到自己儿子皇位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曹化淳明白张嫣的意思,哪怕朱由检是王爷,他也不会留半点面子。可是朱由检在受审过程中,表现的倒是坦然,关于福王有意造反的事,他不仅表示自己知道,还说自己在得知福王意图谋反的时候,就派王承恩入京奏明天子,至于说王承恩为什么没把奏折送到,他实在不知。

    这个借口倒是不错,但曹化淳不是老糊涂,精明的很,你说已经派王承恩入京呈奏折,那朝廷可以去缉拿王承恩对质。但是,有一点你要说清楚,福王擅离封地,煽动你造反,你当时为何不将他拿下,亦或者告知登州府将他拿下。你这么做,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朱由检的回答是,当时没有将福王拿下,全是因为考虑到同宗的份上,心有不忍,希望福王迷途知返。可后来福王走了,又担心福王闹出乱子,对不起当今天子,所以又派王承恩入京奏事。

    他将自己洗的倒是挺干净,但他也明白,不管自己怎么说,自己这个王爷都别想干了,因为你知情不举,说是派王承恩来了,可王承恩在哪?不管你怎么解释,当场不把福王拿下,那就是你的罪过,削藩是肯定的了,差距只是能不能保全性命。

    受审的若是旁人,东厂肯定是要动刑的,可眼下之人是王爷,这叫曹化淳如何下手。只能拿着眼下审出的口供,到张嫣那里交差。

    张嫣也明白曹化淳的难处,考虑到朱由检是丈夫的亲弟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废了你的王位,留你一条性命,也算对得起先帝了。这是皇家的家务事,不需要外臣来管,当然也不用和内阁打招呼,直接下旨,罢免朱由检的王位,贬为庶民,也就完了。至于说福王朱由菘和袁崇焕么,那可就参了,朱由菘赐死,留全尸,袁崇焕凌迟,满门抄斩。

    旨意下达,朝臣没什么好说的,但岳大人却不干了,当即上本反对。内容很简单,日照那里的案子还没审出来呢,死了多少人命,岂能就此含糊。朱由检是重大嫌疑人,绝不能轻易纵容,起码要审明白日照的案子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再说。

    张嫣本不想杀了朱由检,嫂子杀小叔子,实在不太好,也对不起他的哥哥呀。但岳肃说的也是在情在理,而且岳大人又是朝廷柱石,这次轻易平定叛乱,全仗着岳大人,不给这个面子,实在不太好。然而,现在旨意已下,君无戏言,就这么让你岳大人驳回来,皇家的尊严何在。

    于是,张嫣把内宫中的骨干都喊了过来,刘名果、曹化淳、赵治,让他们给帮忙拿个主意,看怎么办好。

    这三位在关键的时候,都是要向着皇家,但同样也不愿正面得罪岳肃。关于朱由检的案子,他们可以看出,太后的意思是不愿让岳肃多管,顺着说话,固然很好。但是,他们也怕因此得罪岳肃,刘名果和曹化淳都和岳肃有些瓜葛,谁敢乱说,保不齐哪个把话传到岳肃的耳朵里,上次争夺议会席位,那是事关皇家的利益,岳肃也不会怎样,可这一次,明显不同。日照港是岳大人的心血,让人这么毁了,还找不着人,岂能不眼红,真就拦着,你也未必拦得住,搞不好日后,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三个人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一个说辞,能想要一块,可见这三位都是狐狸级的人物。他们的法子是什么呢?很简单。朱由检现在都已经是庶民了,牵扯到什么案子,刑部可以自行拿人,审问一个庶民,还需要向皇上请旨么。

    张嫣听了这话,一想也是,顺水推舟,好坏都有你岳肃来背着,任何口实也绝不会落到我的头上。好家伙,张嫣不杀朱由检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有人要帮自己除掉后患,还不用自己下旨,那当然最好不过。

    当下,司礼监驳回岳肃的奏折,朱批更简单,朱由检不过一介庶民,岳大人要提审一个百姓,需要向皇上请旨么。要是天下间提审犯人,是个人都要请旨,那皇上也不得累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大闹九州岛

    东厂设置于东安门以北,今天是信王朱由检奉旨出狱的日子,王位被革,贬为庶民,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当然了,朱由检的身份,哪怕被关进东厂,也不会让他住在大牢里,也是好吃好招待

    妻子周玉凤带着府上的亲信都在东厂大门外等候,这其中自然有孙忠只是王承恩不知到哪里去了

    众人焦急地站在门外,等待朱由检出来,终于,大门敞开,几名番子先行走了出来,随后便是朱由检进来的时候,还是王爷,今天出来,已是百姓不过朱由检并没有赶到惋惜,而是长吸了一口气这个王爷不做也罢,朝廷不过是把自己的王府给收了,而自己的私财,朝廷并没有没收,太太平平的做一个富家翁也是好的可以说,能够保住性命,已经值得庆幸

    看到自己的妻子和手下都等在门外,朱由检冲着妻子微微一笑,快步走出大门周玉凤则是落下眼泪,紧步迎了过去,然后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丈夫抱住“王爷……您终于出来了……”

    “不要再叫我王爷了,我已经不是王爷了,以后就像百姓夫妻一样,叫我夫君就好”朱由检说道他的声音中,多少带着一丝伤感

    “是……夫君……”这个称呼,周玉凤从来没有叫过,自从嫁给朱由检的那天起,她就一直称呼丈夫为王爷今天第一次叫丈夫为夫君,不仅有些感慨嫁入帝王家既是幸,也是不幸,对于小户人家的周玉凤来说,你能嫁给这样的丈夫当属是一件幸事这个荣幸不是因为丈夫的地位,而是因为丈夫和自己的感情以前,周玉凤总有一种感觉,丈夫高高在上,自己想要称呼一声夫君,都不可能可今天,似乎那种距离没有了,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夫君

    “我们走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朱由检轻抚妻子的秀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夫君……我们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

    “这里”,不仅仅是指北京周玉凤明白丈夫的意思她也想离开这里

    突然,朱由检长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挣脱妻子的怀抱,又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把车带过来咱们走”

    “是,王爷……”孙忠也是叫王爷叫的习惯了

    “以后不要再叫王爷了,叫老爷就好”朱由检温和地说道

    “是,老爷……”孙忠答应一声连忙叫人把车牵过来然后落下凳子,等待朱由检上车

    也就这功夫从街口处有四十多人赶了过来,当先之人还骑着马这些人很快来到马车之前朱由检等人看的清楚,这些人都穿着差役的服饰只是骑马那个,穿的是一身武将袍服这人,朱由检并不认识,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岳肃手下的心腹——铁虬

    “哪个是朱由检?”铁虬大声叫道

    “你是哪颗葱?竟敢直呼我家王爷的性命?”听了铁虬的话,孙忠登时就火了,抢上一步,大声说道

    “王爷?这里哪有王爷?朱由检已被朝廷革了王位,不过是庶民你现在还称他为王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尊朝廷旨意”见对方嗓门大,铁虬的气势,马上提的足

    “孙忠,你先退到一边”朱由检用温和地声音说道待孙忠退下,他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我就是朱由检,有什么事吗?”

    “这是刑部的火签,因朱由检涉嫌一桩要案,特请其到刑部问话”铁虬大声说道

    “不知我涉嫌什么案子?”朱由检心平气和地问道

    “日照港被洗劫一案”铁虬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别人倒没怎样,孙忠的脸色,却立时就变了,心头七上八下倒是朱由检,仍是从容自如,说道:“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但不知与我何干?”

    “和你有没有干系,这我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跟我走一趟”铁虬说道

    “皇上已经下旨,释放我家王……夫君……你们刑部有什么权利,再行提押?”听了铁虬的话,周玉凤可急了,大声叫道

    “你也知道,朱由检现在不是王爷了,他涉及朱由菘谋反的案子,确是结了但是,涉嫌日照港被洗劫的案子,却没有结案他眼下一介布衣,刑部想要请他前去问话,自然也不用请旨朱由检,你说对吗?”铁虬大声说道他的这番说辞,可以说,都是岳肃教他的

    “哈哈哈哈……”朱由检不由得大笑起来,说道:“这真叫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也罢,现在我不过一介布衣,刑部提审,自然不能违抗咱们走”

    朱由检依旧表现的从容自若,不用谁人抓他,跨步就朝前走去

    “夫君……”“老爷……”

    见朱由检说走就走,周玉凤和孙忠都紧张地叫了出来

    “你们不必担心,我今年流年不利,才能遭此牢狱之灾,不过清者自清,听闻刑部尚书岳大人乃是当世青天,查明与我无干之后,自会将我放了你们现在,都回客栈等着”朱由检淡然地说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夫君……”

    “是……老爷……”

    铁虬带着朱由检回刑部,周玉凤和孙忠等人只能再行返回客栈刚一进到客栈大门,一位长须长者就焦急地迎了过来,但却没有开口说话周玉凤冲着长者点了下头,然后众人一起上了客栈二楼

    到了雅间,将门关上长须长者才开口说道:“王妃,王爷怎么没回来?”他的声音带有关切之意,只是不阴不阳,可以听得出是一个太监不错,此人正是王承恩

    因为是替朱由检抵了罪过,所以朝廷正在找他,他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能粘个假胡子,躲在客栈今天是朱由检释放的日子,他本以为可以见到王爷,然后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没想到,去接的人都回来了,就是王爷没有回来

    “王爷被刑部的人给带走了”周玉凤幽幽地说道

    “这……怎么会这样……皇上不都已经下旨释放王爷了么……”王承恩不解地问道语气为焦急

    “听刑部的人说,王爷涉嫌日照港被洗劫的那桩案子现下王爷已经是庶民刑部想要拿他,谁又能够阻拦”周玉凤落下眼泪

    “唉……”王承恩叹息一声,说道:“这等事……怎么能牵连到王爷的头上……难道说朝廷这是想要借岳肃的手……钉死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这……”孙忠只说了一个字,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到孙忠欲言又止,王承恩看了他一眼说道:“孙忠,这事你知道?”

    “我……”孙忠是个直肠子,心中藏不住什么事,他这种粗人神色的变化,自然逃不出王承恩的法眼

    王承恩又追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现在不是再隐瞒的时候,否则会害死王爷”

    “是呀孙忠……”周玉凤也连忙说道:“孙忠,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不要藏着掖着,否则的话,会害死王爷的”

    “是……”一个是王爷的老婆,一个是王爷最信任的太监,眼前这两个人在王府的地位,孙忠自然知道他也看出,眼下事情紧急,不敢隐瞒,当下将朱由检安排他收买伊达政宗,借兵去洗劫日照港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完孙忠的讲述,周玉凤和王承恩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既然王爷不是冤枉的,这下可就糟了世人皆知,岳肃断案入神,看来一点不假,通过点点蛛丝马迹,就已经找到王爷的头上,想要审清问明,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忠,你现在立刻派两个人,到刑部去打听,看案子审的怎么样了要随时回报”王承恩说道

    “是……”孙忠连忙站了起来,当下就要出门

    再说朱由检,自被铁虬带回刑部之后,就被关入耳房,只叫他在里面候着,等待传唤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朱由检心中纳闷,曾找守门的差役问过,何时提审,可差役只叫他等着,什么时候提他,大人到时自会派人你要是渴了或是饿了,只管开口就是

    朱由检得了这个回答,心中难免狐疑,却也只能老实地留在屋内,静静地等候

    另一边的岳大人也在等自己的值房之内,岳肃坐在书案之后,静静地翻阅卷宗此刻距离铁虬回来复命,已有一个时辰,铁虬心底纳闷,人都押回来这么久了,大人怎么还不审

    岳肃翻阅的卷宗是来远堡前线送来的抵报,鞑子的偷袭,如何被打败,现下皇太极已经率领重兵到来,正在强行攻城好在司马乔禹已经率领援军赶到,兵精粮足,鞑子难越半步

    这份抵报,虽然重要,但岳肃前前后后翻了不下五遍,早就了然,可他还反复看着,实在令人不解

    铁虬终于忍不住说道:“朱由检已经带来有一个时辰了,大人您……”

    “再等等,此案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审”岳肃竟然扔出这么一句

    这下可把铁虬造愣了,“大人……那还把他抓来……”

    “这案子我只是怀疑他,没有半点证据之所以那么急把他抓来,也只是担心他跑了真若是提审,也顶多是简单的问话,朱由检绝不能招,白费工夫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岳肃轻描淡写地说道

    “大人说的是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不过,大人一向断案入神,想来这次肯定还有厉害的后招”铁虬说道

    “你这次还真猜错了,厉害的后招,还真就没有”岳肃微笑地说道

    “啊……那这案子……要不然这样,我现在去朱由检家里的人都拿了,大人挨个提审,我相信,肯定能审出点明堂”铁虬又道

    “这等要事,如果真是朱由检所为知道的人肯定不多,而且知道的人,十有都是他的心腹之人,他们绝不可能轻易招认朱由检虽然不是王爷了但起码还是先帝的亲弟弟,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没法动刑拷问,同样,对于他的手下也不便动用大刑”岳肃说道

    “那……那岂不是没了办法……”铁虬无奈地说道

    “那倒不是,咱们再等等,郑芝龙那边的消息,估计今天不送来明天也会送到我这边也已派人到朱由检他们所住的客栈盯着,但凡外出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郑芝龙已经率队出海,前往日本九州海盗的聚集地打听岳肃估算着时间,应该在这一两天内,就能有消息送到

    还真别说,郑芝龙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当然,这也是借助大明水师的威风毛文龙调了两百多艘战船和兵马给他,再加上本部战船,郑芝龙带着三百艘战船出海,直奔日本九州郑芝龙本身就是那边的海盗出身,人脉也数,当地海盗一见到如此阵仗,都吓了一跳,还以为郑芝龙是来打仗的呢

    郑芝龙先礼后兵,遍发请柬,请当地的各家海盗头子到自己这里来议事,那帮人畏惧郑芝龙的兵势,纷纷前来郑芝龙开门见山,将因由一说,众海盗当家连忙表示,事情不是他们干的,虽然知道大明在日照开海,但给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过去撒野

    不是你们不要紧,那给老子提供点情报,要是你们敢说都不知道,那事情好办,老子把你们全都灭了,也算是宁枉勿纵,否则的话,这么多人马兴师动众来一趟,空手而回,怎么交代

    还真别说,这事还真有人知道,但事情关乎千叶大名伊达政宗,哪个又敢乱说所以,面对着郑芝龙的强硬,这帮人本着法不责众的心思,没一个说的

    这一来,可惹火了郑芝龙毕竟已经坐实是倭人了,你们不是都不知道么,那好,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岳大人已经有话,不能堕了我大明朝的威风三百战船,十多万兵马,一来一回的消耗可是不少,什么消息也带不回去,你让老子怎么交代

    郑芝龙一怒之下,将到来开会的海盗头子,全给扣下当着他们的面,发兵前去攻打海盗的各个巢穴把海盗们吓得够呛,连连求饶郑芝龙哪吃这套,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是都不说么,那就全灭了

    这帮海盗能有多大的实力,二三十条船,两三千人的都属于大户,就凭他们的实力,郑芝龙一天下来,灭个十家八家都是绰绰有余眼下,众海盗头子都傻了眼,他们也明白,要是现在招了,肯定会被在场的人给出卖,等到郑芝龙一走,自己是必死无疑但是不说,那现在就得被灭了,左右为难啊

    不过,终于还是有一位出声了,“郑大哥,这件事小弟知道,但是,小弟不敢说”

    开口说话的这位,郑芝龙认识,名叫任福龙,乃是一个中国人,在九洲这边,算是一个不强不弱的海盗

    “为何不敢说?”郑芝龙冷冷地说道

    “做那事的人,很有来头,小弟今天说了,大哥前脚一走,这里的其他人,回头就得卖了小弟那人届时率兵来打,让小弟如何受得了可以说,今天不死在大哥之手,来日就得死在那人的手里”任福龙说的倒也直白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你开个条件,如何肯说?”郑芝龙问道

    “很简单,只要大哥能保证小弟说完这番话后,此处的人,没有一个会把小弟出卖,并保证小弟的安全小弟便告诉大哥”任福龙说道

    “这事好办原本老子就打算,没人说的话老子一股脑地把你们全灭了,既然这样,这里除你之外,其他的人全都灭了不就没人出卖你了么”郑芝龙大咧咧地说道

    “既然大哥这么仗义,那小弟不说,岂不是不识抬举小弟现在……”瞧任福龙的架势,现在就打算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可这一来,其他的人就急了,有一个倭人海盗头子,名叫高原一马,他不等任福龙把话说完就扯着嗓子说道:“郑君,这事我也清楚,你知道能保证我的安全,我现在就说”

    “对、对……只要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也说……”一时间,又有四五个家伙大喊起来谁都明白,以郑芝龙的实力,想要灭了实在轻而易举,既然任福龙带了头那还管什么,现在保命要紧

    郑芝龙哈哈一笑,说道:“任福龙,你先说然后其他的人再补充”

    “郑大哥,这……”见到这么多人争功任福龙明显有些担忧要是郑芝龙一股脑地把其他人都灭了,他马上就能成为九州岛的第一海盗到时哪怕被伊达政宗知道,他也不怕,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可若是郑芝龙留下别人,那叫自己日后怎么混

    “我让你第一个说,你就给我第一个说,要是你不想说,我可就让别人第一个说了”郑芝龙现在有了资本,语气为强硬

    “是,那……那小弟就说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由得自己不说任福龙如实说道:“这事到底是谁人做的,小弟不敢确定,但前些日子,小弟的手下曾经发现,千叶大名伊达政宗曾派船出海,此事或有可能,是他做的”

    日本总共就那么点地方,有个大事小情,用不了多久,就能传的世人皆知伊达政宗虽然没敢大张旗鼓,只是派了点船出海,但作为在日本海混的海盗,怎能发现不了伊达政宗的船只从千叶出海往中国走,必然要路过九州岛,作为九州岛的海盗,哪能不查一下底细,要是一般的商船,说不定就直接给抢了

    “那你可记得,这事情发生在哪一天呀?”郑芝龙又问道

    任福龙自然不敢胡言,如实将日子说了,郑芝龙一听,那出发的日子,正好是案发的前一天,回航的日子,又是案发的后一天,不用想,肯定就是他们否则的话,怎能那么巧

    郑芝龙点了点头,看向高原一马,说道:“该你了”

    “郑君,我知道的情况,和任君一样”高原一马说道

    “那你们几个呢?”郑芝龙又大咧咧地问道

    “我要说的和郑君一样”“也是一样”……

    其他的人纷纷说道

    “它妈的,既然一样,你们这帮王八蛋为何不早说一看就是居心叵测,来人啊,这里除了任福龙外,其他的人,全给我拉出去砍了”郑芝龙大声说道

    开会的船舱里,尽是郑芝龙的手下,一听将领,是蜂拥而上,将在场的海盗头子,全部擒下,也不客气,拉到外面,一股脑地给枭了首这班人倒是破口大骂,但船上就安静了

    郑芝龙看了眼任福龙,任福龙已然被郑芝龙的气势所折服,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叩谢

    “不用谢我,我郑芝龙一向言而有信,九州岛的买卖,以后就是你说的算了,给我小心点,劫别家的船我不管,但若是劫我大明的商船,被人告到我这,或是上司让我督办,我肯定第一个来找你”郑芝龙警告道

    “小弟知道,大哥放心就是”

    “明白就好我这人还有一个脾气,那就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边还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去做的,尽管说一声不过,我这里有话在先,我手下的弟兄不能白忙活”郑芝龙又道

    听了这话,任福龙心中大喜,郑芝龙现在虽然已经下令去灭一些海盗,却也不是全灭,只是四五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即便九州岛的海盗头子都死了,自己仍然没有实力称霸九州岛,还要依仗郑芝龙当下笑呵呵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怎能让郑大哥白忙活小弟这边,愿孝敬黄金三万两,请大哥出面,帮小弟助助威,将这边的海寇,全部降服以后大哥但有吩咐,小弟一定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这是小事”

    郑芝龙立刻调动人马,帮助任福龙剪除九州岛其他势力的海盗,并派人乘船回去,将这里的事情,禀报岳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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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派人去倭国索赔

    第三十九章派人去倭国索赔

    郑芝龙船坚炮利,兵强马壮,人马众多,消灭点海盗,那还不容易。任福龙充当前部,对各海盗势力是连拉带打,没用多久,基本上就镇服九州岛。

    郑芝龙的抵报,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北京。正好是岳肃提押朱由检的当天傍晚。

    岳肃白日里没有等到消息,只叫人看管好朱由检,自行回府。刚到府上,就有人前来通禀,说郑芝龙派人前来送信。岳肃将信使请到花厅,信使呈上书信,岳肃看罢,心中大喜,让下人带着信使下去休息,好生招待。随后,找来蒋杰。

    蒋杰进到花厅坐下,岳肃当即将郑芝龙送来的抵报给蒋杰观瞧,蒋杰看过之后,脸色凝重起来,说道:“大人,此事现在看来,已经明朗,只要派人到日本千叶找大名伊达政宗,一切便能水落石出。只是我想,伊达政宗不一定能够轻易承认。”

    “此事已然由不得他不承认,他要是敢不认,我就打得他认。”岳肃狠狠地说道。

    “大人,现在要是对倭国出兵,怕是不妥吧。朝廷的最大敌人,乃是女真人,如果再分兵攻打倭人,一旦被鞑子知道,趁机再做些文章,我们可就是两面同时受敌。虽然以现在朝廷的军力,并不畏惧,代价肯定比较大。”蒋杰说道。

    “侵我国土,虽远必诛,倭人不识好歹,竟敢侵我疆土,令我的心血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此事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对于鬼子,岳肃是比较痛恨的,鬼子一向欺弱怕硬,你要是这次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那大人打算怎么做?”蒋杰问道。

    “起码要把伊达政宗给我交出来,再灭了他的满门!同样还得赔偿我大明朝的损失。”岳肃说道。

    “大人,这次日照的损失,能有几千万两,如此庞大的数字,倭国十有是不会同意的,面临的只有开战。而且我大明朝的内部,估计也未必能够上下一心,日本已经对我大明称藩,这些年来一向相安无事,太后和一些朝臣,想来都不愿开战。毕竟劳师袭远,胜负难料不说,而且一旦开战,朝廷的开支,也会加剧。”蒋杰说道。

    “对外战争这等事情,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只要能够获胜,给我大明带回的利益,一定是付出的几倍。况且日本弹丸小国,能有多少兵力,如何敌得过我大明?”岳肃轻笑地说道。

    “大人莫要小视倭国,当年丰臣秀吉攻打朝鲜,可调动了二十万大军。我大明若是对倭国用兵,起码要出兵三十万以上,且有可能成功。而且倭国占据地利,内部统一,一旦交兵,他们势必上下齐心,拼死抵御。此战旷日持久不说,同样也是一场消耗战。如果大人真的有心想打,那也要等到收复辽东之后,方可进兵。”蒋杰说道。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进兵,确实有点早了。但想要收复辽东,岂是一年半载就能成功的,要我估计,起码要等三年。可这一口气,让我如何能够忍得下三年。我看这样吧,明天我去见太后,先商议一下,再订具体方针。”

    “这样也好。不过,眼下鞑子主力正在来远堡用兵,算上蒙古各部的兵马,不下二十万众,咱们总是这样被动守御,也不是个办法。属下以为,不如趁此时机,突然出兵,攻打锦州和辽阳,能攻下最好,若是攻不下来,起码也能迫使鞑子主力收兵。”蒋杰建议道。

    “这个法子不错,锦州靠海,辽阳靠河,都可借水师攻打。虽然未必能够取胜,但可以给来远堡减轻一些压力,也不能鞑子主动来打咱们吧。这样,明天我就给洪承畴和毛文龙下令,让他们伺机攻打锦州和辽阳,至于怎么打,他们可以商量着来,但不管怎么样,都要立于不败之地。不求决战,只是骚扰。”岳肃说道。

    次日一早,岳肃入宫见驾,还是老样子,在御书房觐见。简单地叙过礼数,皇上让岳肃坐下,寻问今日有何要是,前来觐见。

    岳肃开门见山,把伊达政宗派军偷袭日照港的事情说了一下,并将郑芝龙送来的抵报,呈给皇上和太后过目。

    看罢之后,张嫣说道:“岳卿,既然已经查出日照被洗劫一事是倭国所为,卿家打算怎么做?”

    “倭国已对我大明称藩,此次出兵,可谓是以下犯上,有意挑衅。我大明朝一向是侵我国土,虽远必诛,当年倭国侵犯朝鲜之时,神宗皇帝还派大军前去讨伐,更不要这一次是打到我大明朝的本土要地了。若是此次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倭人势必以为我大明软弱,下次必然会变本加厉。”岳肃说道。

    “卿家所言不错,可是眼下鞑子正侵我疆界,若两下动兵,势必加重朝廷负担,恐难全胜啊……”张嫣略带担忧地说道。她听说岳肃的意思,知道岳大人这是想对日本开战。岳大人的提议,她一般很少回驳,可是这一次,她发自真心是不想打。因为和倭国打仗,赢了也看不到什么好处,而且还劳师糜饷。这和与鞑子用兵,完全是两码事。毕竟鞑子是抢占了大明朝的疆域,势必要收回。于是,张嫣略一思量,又接着说道:“要不然这样,朝廷先派使臣前往日本国,让他们将挑衅的主谋给交出来,也就是了。”

    “皇上、太后,将寻衅的主谋交出来,是他们一定要做的。不仅如此,日照港的损失,也要有他们来赔偿,否则此事,断不能甘休。”岳肃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赔偿,不是要赔偿多少?”张嫣说道。

    “白银一万万两。”岳肃再次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啊……这么多……倭人如何肯干呀……”张嫣直接就被这个数字给吓倒了。

    “他们不干也得干,我日照港此次损失,数以千万计,多少商人,为此倾家荡产,重新开港,仍需大量白银。且此事给我大明朝出海商人的信心,造成极大的打击,若是不讨回一个说法,商人恐慌,不敢出海,朝廷的收入也会跟着下降。不仅如此,我大明的威仪,也会荡然无存。”岳肃中肯地说道。

    “卿家的意思,哀家也明白,可这个时候,哀家和皇上都希望,能不动兵就尽量不要动兵。要不然这样,你回内阁议一下,拿出一个妥善的章程,先礼后兵,能不打就不打。”张嫣说道。

    “那……臣遵旨……”

    太后不想打,昨晚岳肃和蒋杰谈话的时候,都已经猜到了,不过岳肃心中也有计较。他随后站起身来,说了声“微臣告退”,便离开御书房,前往内阁。

    到了内阁,召集众阁臣议事,岳肃把郑芝龙送来的抵报,给众阁臣传阅,等他们看完,才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阁臣们互相瞧了瞧,一时间没有一个敢乱说的。过了好半天,亓诗教才拱手说道:“岳大人,下官的意思是,不如让礼部派人,前往日本国进行交涉,让他们给个说法。”

    “亓大人,你说让他们给个说法,你认为让他们给个什么样的说法比较好呢?”岳肃直接问道。

    “这……起码要向我大明道歉……”亓诗教说道。

    “呵……”岳肃听了这话,轻笑一声,说道:“道歉!这事是他们道声歉就能算了的吗?此次日照港付之一炬,死伤军民能有几千之重,财产损失更是数以千万计,这是他们一句道歉就能补偿的吗?”

    “大人说的是,可是……我们还能要求如何?”对于亓诗教来说,道歉或许是最重的了。想当年倭寇袭扰大明,大明把倭寇打跑了,也就算完事了。丰臣秀吉侵占朝鲜,被明军赶跑不也就那样了,还能怎样?

    “还能怎样?很简单,让德川幕府把伊达政宗给我交出来,都有谁过来烧杀抢掠了,也要都给我交出来。除此之外,再赔偿我大明白银一万万两!”岳肃说道。

    “啊……”

    一听岳肃的话,阁臣们都是惊呼一声,嘴巴张的老大。白银一万万两,大明朝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日本这弹丸小国,让他们拿什么赔呀。如此条件一开出来,倭人定然拒绝,连句道歉都得不到,到时我大明朝怎么办?打不打?

    要是不打,简直是名声扫地。要是出兵,劳师袭远,得多少粮饷,多少兵马,到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不纯是瞎折腾么。

    “大人,我堂堂天朝大国,岂能和那弹丸小邦一般计较,如此赔偿,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一旦传扬出去,对我大明的声望,影响极大啊。”这一回是吕维祺站了出来。别看伊洛党的阁臣就他一个,而且他入阁还仗着岳肃,可是这一次,事关重大,他也没站到岳肃这一边。

    “不和他们计较,那你说让我和谁计较呀?”岳肃沉声说道:“日照港一役,死了好几千人,无数商人的货栈都被烧毁,就连朝廷和民间合办的银行都被洗劫一空,付之一炬。这么大的损失,你来告诉我,我不找他们赔,哪去找谁来赔?不找他们偿命,你让我找谁偿命?”

    “这……”岳肃的一番话,把吕维祺塞的是哑口无言。

    “大人,您提的条件,德川幕府万难答应。到了那时,不知大人该当如何呢?”这时,亓诗教开口说道。

    “现在讨论的不是他们不答应咱们的条件,咱们该怎么做?而是他们给我大明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咱们要如何索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血债血偿,天公地道。倭人若是不给我大明朝一个说法,不能赔偿这次的损失,我大明断不能善罢甘休。否则的话,倭人还以为我大明朝外强中干,是好欺负的,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还会变本加厉的欺上门来。你们要知道,神宗时,他们已经有过一回了,我大明本着礼仪之邦,只是将他们驱出朝廷,可这一次,他们却敢打到我大明的本土。若是再不给他们点教训,谁能保证,他们又会成为一个女真!”岳肃说到最后,嗓门一下子就提了下来。

    “大人,您的意思,下官明白,下官也十分支持。可是,现在一个女真,已经牵制了我大明的大半国力,如何还能再和日本开战?”亓诗教说道。

    “我说开战了吗?”亓诗教刚一说完,岳肃就断喝一声。

    “大人是没说开战,可是大人开的条件,倭人怎能答应?那是必然要折了我天朝的面子呀……”亓诗教被岳肃的一嗓子吓得够呛,声音小了许多。

    “他若是不答应,咱们到时再议。现在,本官只问你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句话有没有错?”岳肃的声音也平和了下来。

    “大人这话没错……”众阁臣点头说道。

    “有人杀了我大明子民,是不是应该偿命。有人毁了我大明朝的财物,是不是应该赔偿?”岳肃又说道。

    “大人这话没错……”众阁臣再次点头。

    “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倭人杀我子民,毁我财物,要是不偿命和加以赔偿,那岂不是失去了道理。他们答不答应赔偿,那是后话。好了,现在票拟一下吧。要是认为杀人不该偿命的,现在就说一声。”岳肃最后的一句话,用极重的口气说出。这句话不由得让人产生遐想,谁敢说杀人不用偿命,估计岳大人就能把你宰了。反正杀人不用偿命,也是你说的。

    别看是三党执政,但在岳肃的威势之下,谁敢再说二话。再者说,岳大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要是觉得这句话不对,可以站出来,说说怎么个不对。至于是否开战,那不是今天的议题,只说该不该赔。

    好吧,现在票拟吧。大家伙一致赞成,应该让倭国将杀人者交出来,赔偿大明朝的经济损失。

    岳肃看完票拟结果,脸上露出微笑,说道“这就对了。刘策,你是礼部尚书,这事交给你办了,派遣使臣,走一趟日本,告诉德川幕府,将杀人凶手给我交出来,我大明朝损失多少,都给我赔了。”

    “是,下官遵命。”刘策是岳肃一手提拔起来的,老岳党成员,现在也是君翼党的骨干。岳肃的话,他自然要听。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还要跟诸位议一下。鞑子现在正在侵我疆界,攻打来远堡,这事诸位也都知道。他们既然敢主动来打咱们,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本官有意,令洪承畴和毛文龙率军攻打锦州和辽阳,你们觉得如何呀?”

    这番话岳肃说的轻描淡写,可以说,他的语气似乎是告诉大伙,这事我已经定了,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当然了,对于女真人,大明朝从来就没软弱过,阁臣们也不敢软弱。纷纷表示赞成。票拟一下,意见一致,岳肃跟着就将两件事的票拟结果送到司礼监,转给张嫣。

    张嫣看过票拟的结果,出兵攻打锦州和辽阳的倒无所谓,重点在于对日本的那件事。她心中不禁暗骂岳肃狡猾,现在还真成政治场上的老手了,先不追求结果,只提前半部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公地道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什么,好吧,既然你要这么做,想来也肯定有你的道理,你先派人去日本谈吧,我还真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以说,但凡经过内阁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到世人皆知。什么年头没有愤青呀,什么年头没有热血青年呀,百姓们一听说内阁决定让倭人交出杀人凶手,赔偿大明朝的损失,不少人都是热血沸腾。一时间,大街上议论的都是这件事,到处口沫横飞。

    消息很快传到了周玉凤、王承恩、孙忠他们的耳朵里。一听说朝廷已经查出是伊达政宗派人偷袭的日照港,孙忠马上慌了手脚。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孙忠的船队,现在还在千叶,没回来呢。所谓做贼心虚,他们这个时候,哪敢回来,也就孙忠偷偷坐船回来了。

    得知朝廷派人前去日本交涉,孙忠着急了,跑到周玉凤那里商量对策。周玉凤一听说信王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这下也慌了,一旦日本方面把他们的人交出来,信王便必死无疑。孙忠本来就是个直人,心眼不多,现在让他想办法,他哪里能够想出主意,周玉凤也是想不出应对之策,只能叫来王承恩。

    王承恩一到,周玉凤让孙忠把事情跟王承恩说了一遍,王承恩也不禁有些慌乱。他清楚,现在要是让孙忠去日本,通知手下人跑路,估计是来不及了。礼部的官员已经走了,从通州出海,直去日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可是孙忠要去,必须要从陆路赶到日照出海,因为登州已被能出海的地方,一直都是封锁区,除了朝廷官船之外,任何船只不得擅自航行,否则被巡逻的朝廷战船发现,会以私通鞑子的罪名论处。

    孙忠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就是从日照登岸,而且船只也停在那里。眼下赶回登州再出海,明显是来不及了,再者说,朝廷既然已经知道是伊达政宗干的,又怀疑到信王头上,料想肯定也会派人监视日本海面上的情况。现在去,很有可能被抓个正着。

    王承恩也想不出办法,三个人坐在一起,都是苦着脸。尤其是周玉凤,眼中已经淌出泪水,为丈夫的性命担忧。同样,谁都知道,一旦朝廷查出是信王干的,别说是他了,全家满门都跑不了。

    望着周玉凤满是泪水的脸庞,王承恩心中也难受,朱由检就像他的儿子一样,周玉凤就是儿媳妇,眼瞧着过不了多久,满门就要被诛杀,那可如何是好?

    思量一会,王承恩终于想要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听他说道:“王妃,老奴一个法子,也不知是否可行?”

    “王公公,您想到什么法子了,快说……”周玉凤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一听说王承恩想出法子了,哪管是什么法子,先听听再说。

    “老奴的这个法子叫作弃兵保帅。老奴打算,和孙忠一起到刑部投案,将罪名都给揽下来。这样一来,或许能够保住信王一命。”王承恩说道。

    “你和孙忠一起去投案,那样岂不是直接就认了罪名,如何还能保住王爷……”周玉凤不解地说道。

    “老奴是这样想的,王爷当初不是说,早已派老奴入京,向朝廷奏报福王意欲造反的事情了么,老奴可以说,是自己利欲熏心,想让信王当皇上,进而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和职位,便没有将折子呈交朝廷,而是留了下来,静观其变。因为知道福王前去游说袁崇焕,而袁崇焕又没有将福王直接锁拿,老奴猜想或许袁崇焕也有心造反,只是心中摇摆,于是,决定在后面推袁崇焕一把。朝廷的支柱,乃是岳大人,袁崇焕不敢下决心的缘故,很有可能是因为岳大人在京,所以便找来心腹孙忠,前往日本,去找伊达政宗,出钱请他帮忙。此事全是我二人所为,现在知道朝廷已经查出伊达政宗,因怕连累主人,特前来投案自首,希望朝廷能够原谅我家主人。王妃,这个法子,您以为如何?”说完这话,王承恩看向孙忠,问道:“孙忠,你怕死吗?”

    “王爷待孙忠恩重如山,孙忠的这条命早已是王爷的了,为王爷去死,又有何妨。别说是去投案自首了,为了王爷,哪怕是去刑部劫牢,我也敢去!”孙忠慷慨激昂地说道。

    “果然是条好汉,王爷没看错你!”王承恩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公公……这么做,也不见得就能救下王爷,而且你们两个,还是必死无疑。难道就没有其他好的法子了吗?”周玉凤倒是不在乎这两条人命,她担心的只是朱由检的性命。她岂能不知道,王承恩的法子,应该是眼前最好的法子了,但是嘴上,自然不能那么说,一定要显得仁义一些。ww

第四十章 不忍?

    “王妃,现在看来,想要救王爷,以及阖府上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法子。”说完,王承恩站了起来,随即撩衣襟跪倒在地,说道:“王妃,您就准老奴和孙忠去吧。”

    “是呀,王妃。您就准我和王公公去吧……”孙忠也连忙跟着跪倒在地。

    “你们……唉……”周玉凤叹息一声,她也跪倒在地,不仅如此,还磕了一个头,“王爷的性命就拜托二位了……”

    “王妃……这……我们哪里受得起……”王承恩赶紧膝行两步,前去搀扶,但是周玉凤并没起来,仍然跪在地上,感慨地说道:“这就叫患难见真情呀……我这里代王爷多谢二位了……”

    “这是哪里话,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大人,衙门外有一个自称叫作王承恩的人,和一个叫作孙忠的人,前来投案。”

    刑部衙门,岳肃正坐在值房之内,忽有差人前来禀报。

    “哦?”岳肃脸上露出微笑,心中暗道:“没想到他们还真动了。”

    随后,岳肃大声说道:“升堂!”

    “是,大人。”差役答应一声,立刻出门,大声传令,“岳大人有令,立刻升堂。”

    岳肃站起身来,慢慢朝外面走去。下手坐着的铁虬,也赶紧起来,跟在后面。不过铁虬心中糊涂,一边跟着。一边小声地问道:“大人,那个王承恩不是说已经在逃,正被通缉么,怎么突然冒出来自首了呀?”

    “这叫弃车保帅,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二人是前来替朱由检顶罪的。”岳肃淡淡地说道。

    “顶罪?这罪名是他们说能顶,就顶的了的么?大人,我看不用对他们客气。一顿板子,肯定让他们说实话!”铁虬咋咋呼呼地说道。

    “此事看看再说吧……”岳肃说完,脸上只是露出微笑,再不说其他。出了值房,直接朝正堂走去。

    铁虬不明白岳肃的意思,但大人不说,他也不便多问,而且他也明白。大人的主意,自然比自己高的多,跟着就是。

    二人很快来到大堂,衙役早已在两厢站好。一见岳肃从暖阁后出来,一齐躬身施礼。“参见大人。”

    “免了吧。”岳肃对他们摆了摆手。

    “多谢大人。”

    通常刑部审案,很少说是一个主官来审。下面的侍郎什么的,都要随同在堂,也算是监督吧。而且,在审案的时候,侍郎等官员提出异议,哪怕是尚书点头,都无法结案,别看是副职,主官在很多时候也会受到牵制,你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不过,岳大人当刑部尚书就不同了,下面的官员见到岳大人都哆嗦,岳大人在审案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人敢多说一句。本来么,刑部侍郎都是岳大人提拔的,能多说什么呀。

    两位侍郎也已在下手等候,拱手参见岳肃,岳肃也拱手客气一下,等他坐下,两位侍郎大人方敢坐下。

    “啪!”岳肃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敲,大声说道:“来人啊,带人犯!”

    “大人有令,带人犯!”……

    两厢的差役跟着大喊一声,不一刻功夫,有差役将王承恩与孙忠带到大堂,紧跟着,两旁响起“威……武……”之声。

    声音落定,有差役喊道:“见到大人,还不下跪!”

    听了这话,王承恩泰然自若,压根就没有跪下的意思。孙忠见他没跪,也就没有跪下。岳肃也没发怒,淡然一笑,说道:“不必跪了,王公公的大礼,岂是本官能受得起的。”

    见岳肃发话,下面的差役,也就不再聒噪。岳肃打量了王承恩和孙忠一眼,王承恩已经把假胡子拿下,可以看出,确是个太监。岳肃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就是王公公?”

    “正是。王承恩参见岳大人……”王承恩一拱手,冲着岳肃深施一礼。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听下面的人,王公公今日到此,是为了投案自首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是,大人。”王承恩躬身说道:“咱家今日到此,的确是前来投案自首的。此刻便将朱由检的案子,原原本本地告诉大人。朱由检还是信王之时,曾派咱家前来上呈奏折,弹劾朱由菘擅离封地,意图造反,可是咱家到了京城之后,并没有将奏折上呈,而且静观其变,并四处打探消息。得知朱由菘去了辽东见袁崇焕,袁崇焕并没将朱由菘立刻擒拿,咱家就猜出,袁崇焕并非完全终于朝廷,哪怕没有立刻造反,也是因为忌惮岳大人。于是,我便暗中派遣孙忠前往倭国,买通伊达政宗,请他派兵前去抢掠日照港,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进而引岳大人前往日照,只要岳大人一离开京师,袁崇焕必然会有造反的胆气。怎奈棋差一招,被岳大人看破机关。”

    王承恩把话说完,岳肃轻笑一声,说道:“王承恩,听你这话,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有你来主使,但不知,那个时候朱由检又在做些什么呢?你做这些,又为的是什么呢?”

    “朱由检并不知情,咱家如此做,只是希望造反成功之后,能得到更大的权利。哪个太监,不希望自己成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和东厂的提督太监,可是我跟着朱由检,这辈子也不会达成心愿,眼瞧着由此机会,便铤而走险。此事皆是我一人主使,和朱由检无干,大人想要如何发落,咱家一力承担便是。”王承恩大义凛然地说道。

    “呵呵……”岳肃不由得又笑了起来,说道:“王承恩呀。你本已潜逃,此案即便是你所为,但朝廷想要抓你,也并非易事。你为何今日又要主动到案自首呢?”

    “不为其他。只因朱由检平日待我不薄,眼下身陷囹圄,我不忍心牵连于他,故才亲自前来投案。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够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大人放过无辜之人。”王承恩义正言辞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岳肃轻轻点头,跟着看向孙忠,说道:“你叫孙忠?”

    “是。大人。”孙忠抱拳说道。

    “你是受何人指使,前去倭国收买伊达政宗的呀?”岳肃淡淡地问道。

    “乃是受王公公的指派。”孙忠坚定地答道。

    “你收买伊达政宗花了多少银子呀?”岳肃又问道。

    “二十万元!”孙忠直截了当地答道。

    “二十万,你上哪弄这么多银子?”岳肃又道。

    “实不相瞒,自日照开海之后。小人平日里一直奉我家王……朱由检之命,做些海上贸易,上次回航,带了不少银子回来,未等交给朱由检。就得到王公公的命令,他说让我前往倭国,收买伊达政宗,请他出兵。洗劫日照。”孙忠说道。

    “朱由检既然让你主持海外贸易,显然对你很是信任。在他没有下令的情况下,你为何会擅自行动呢?”岳肃淡笑地问道。

    “因为王……因为朱由检一向信赖王承恩。通常王公公的话,就代表了朱由检,所以,小人当时没有想到,王公公是假传朱由检之命。”孙忠说道。

    “原来是这样。”岳肃微微点头,说道:“让他二人签字画押。”

    “是,大人。”

    一旁的行文书办拿着录好的口供,走到王承恩与孙忠面前,让二人签字画押,然后呈给岳肃过目。岳肃看过之后,大声说道:“来人啊,请朱由检到堂。”

    “是,大人。”差役答应一声,立刻下去,提朱由检到堂。

    很快,朱由检被两名差役押着,来到大堂之上,别看朱由检已经不是王爷,但显得是落落大方,不失威仪,见到岳肃,只是拱手一礼,连腰都没弯,“草民朱由检见过大人。”

    有句话叫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朱由检现在什么也不是,但起码是朱由校的亲弟弟,岳肃也不能让他跪下磕头,微微一笑,说道:“今日请阁下到堂,是有话想问阁下。”

    “大人有话,尽管问就是,小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由检淡定地说道。

    “请先看看旁边二人,不知阁下可否认识?”岳肃淡淡地说道。

    朱由检刚上堂的时候,瞧二人的后背,就认出是谁,当时心中一惊,但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此刻扫了二人一眼,说道:“大人,此二人小民认识,一个是小民府上的王伴伴,一个是府上的孙忠。”

    “他二人前来投案,说你指使他二人,如王承恩,你令他拿着奏折入京,先不呈送,静观其变;令孙忠前往倭国收买伊达政宗,洗劫日照,可有……”

    “王爷,我没这么说……”

    不等岳肃把话说完,一旁的孙忠就抢着叫了起来。这一来,朱由检立时明白了岳肃的意思,这是在诱供。而岳肃,则是眼睛一瞪,怒声喝道:“大胆孙忠,本官审案,你竟敢在此多嘴,咆哮公堂,来人啊,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

    “是,大人!”

    差役答应一声,直接将孙忠架到堂外,抄起大棒,是往死里打。岳大人也没说打多少,下面的人就尽管打吧,一棒接一棒的,连数都没去点,也不知打了多少板子,只打的孙忠是皮开肉绽。但这孙忠确实是条汉子,连吭都不吭一声。

    堂内的朱由检听着“噼里啪啦”的板子之声,也是心疼,但脸上却仍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过了一会,差役上堂禀报,“大人,人犯已经晕过去了。”

    “押入死牢,严加看管。”岳肃说道。

    “是,大人。”

    看到这一幕,堂上的官员和铁虬都心中糊涂,岳大人审案一向稳妥。绝不会被人钻了空子,今天为何如此大意?

    岳肃表现的依旧沉着,说道:“朱由检,本官刚刚问题。你也听到了?”

    “大人,草民已经听到,此二人明显是信口雌黄,栽赃陷害,草民绝没指使过他们,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大人明察。如大人不信,小民愿意。与他们当堂对峙。”朱由检从容地说道。

    “哦……”岳肃点了点头,说道:“阁下所言,本官自然相信,如此也就不用当堂对峙了。朱由检。他二人到此,乃是乃是投案自首,但并未说是由你指使。来人啊,把他二人的供词,拿给朱由检看。”

    说完。岳肃拿起供词,有差役上前接过,然后走到朱由检的面前,交到朱由检的手里。朱由检看过证词。还给差役,转头看向王承恩。先是叹息一声,“唉……”

    跟在一脸痛苦地说道:“王伴伴。你怎么能如此糊涂,你这般做,岂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不念手足之情,直接将朱由菘拿下……唉……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说到此,朱由检冲上一拱手,随即膝盖一曲,跪倒在地,“岳大人,他们都是我的奴仆,虽然此事我不知情,然他们犯下大错,我这做主人的,管教不善,自是难逃干系。还请大人,奏明圣上,赐朱由检一死。”

    朱由检虽是百姓,但想要杀他,也不容易,除非岳大人祭出御赐铡刀,否则的话,必须要请皇上裁决。

    “快快请起,本官如何受得起您的大礼。此事本官,自会奏明天子,由天子定夺。”跟着,岳肃一摆手,又道:“将他们暂且押入大牢,听候皇上发落。退堂!”

    岳肃当即退堂,差役将朱由检与王承恩押入大牢,岳肃接着命人将供词送往紫禁城。

    案子审毕,两位侍郎大人,马上明白过来,岳肃的心思,彼此一笑,谁也不多言,返回自己的值房。

    铁虬心中糊涂,护卫岳肃回到值房,便马上小声问道:“大人,看那孙忠的样子,这案子明显就是朱由检指使无疑,大人为何不接着审下去了?他是先帝的亲弟弟,现在这个样子,顶多是个管教不严,皇上绝不会杀他。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他逍遥法外。”

    “他绝不会逍遥法外的,只是,你也说了,他是先帝的亲弟弟,我又怎忍心亲手杀他。如此,日后九泉之下,让我有何面目,去见先帝。罢了,此案就让皇上看着办吧。”岳肃无奈地说道。

    “原来……原来大人是顾念先帝之恩,才手下留情。是铁虬的不对,没有领会大人的意思,先帝对大人厚恩,确实叫大人为难。”铁虬心中感慨,自家大人确实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或许这么做,也算是个最好的法子了。将心比心,如果说是金蝉的家人犯了官司,轮到自己来审的时候,或许也是下不去那个手。

    供词送进紫禁城,交到张嫣的手中。

    张嫣看过之后,思量一会,说道:“来人啊,传刘名果、曹化淳、赵治觐见。”

    小太监立刻前去传话,没过多久,三位大太监是陆续赶来。张嫣没说别的,先把岳肃送来的口供,给三人观看,待到三人依次看完,张嫣才说道:“这事岳大人送来的供词,上面的内容也很明白,岳大人说,朱由检虽然夺了王位,但终究是先帝的亲弟弟,他不便宣判,希望皇上定夺。你们以为,这案子,哀家应该如何处置呢?”

    三位大太监互相瞧了一眼,谁都知道,此事事关皇家,哪能乱说。所以,一时间没有一个开口的。

    张嫣掌管大权这么久了,哪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说道:“说吧,没有关系,不管你们怎么说,哀家绝不会怪罪。这样,刘名果,由你先说。”

    “是,太后。”都点到自己名字了,刘名果知道不说不行,只好躬身说道:“太后,奴婢以为,此案说是王承恩自己所为,纯属是为朱由检顶罪,其实说白了,罪魁祸首肯定是那朱由检。岳大人一向明察秋毫,不会看不出来,但他不详加追究,可见是顾及先帝之情。不愿揭破,有心留朱由检一条性命。”

    张嫣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也想到了。跟着又道:“曹化淳。你怎么看?”

    “太后,奴婢的见解,和刘公公一样,此案定是朱由检所为,岳大人故意不查个水落石出,乃是顾及先帝之情,不愿杀先帝之亲手足。”曹化淳说道。

    “赵治,那你怎么看呢?”

    “奴婢的见解。和两位公公一样。”赵治躬身说道。

    “那你们说,哀家该怎么发落朱由检呢?”张嫣又问道:“赵治,这一回你先说?”

    “奴婢以为,既然岳大人都顾及先帝之情。不忍下手,太后又何必背上这个诛杀小叔子的……名声……”赵治小心地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把他放了?”张嫣说道。

    “是……”赵治低声答道。

    “曹化淳,你怎么看?”

    “奴婢的想法,和赵公公一样。朱由检王位已夺,再掀不起什么风浪,若是太后觉得发落的太轻,还可遣散朱由检的下人。抄没他所有的财产,让他穷困潦倒。度日维艰,应该也就足矣。”曹化淳说道。

    “刘名果。你呢?”

    “奴婢也赞成曹公公和刘公公的意思。如果太后觉得如此放掉朱由检,太过轻了,可以以管教不严为名,遣散他的家奴,抄没他的财产。”刘名果说道。其实,他本想加上一句,这事不要皇上下旨,直接由刑部宣判,但考虑到这样容易得罪岳肃,还是不说的好。

    张嫣也不想背上这个杀小叔子的罪名,要是岳肃能够用龙头铡什么的,把朱由检给铡了,那是最好,但岳肃念及先帝之情,不愿意动手,自己就更不能动手了。如此放了朱由检,她也不甘心,你朱由检身为皇上的亲叔叔,竟然意图夺你亲侄子的江山,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怎奈如此杀掉,实在不好,想来想去,也只能接受曹化淳的建议,抄没朱由检的全部财产,让他变为真正的庶民。

    当下,张嫣让刘名果拟旨,王承恩与孙忠凌迟处死,抄没朱由检的全部家产,奴仆人等,全部遣散。

    言罢,张嫣让三人下去,刘名果和曹化淳是说了声“奴婢告退”,就躬身退下,然赵治却迟疑了一下。

    张嫣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到,随即说道:“赵治,你先留下。”

    “奴婢遵旨。”

    待到刘名果和曹化淳退出,张嫣看着赵治,说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哀家说呀?”

    “太后明察秋毫,奴婢确实有句话想说,但不知该不该说。”赵治小心地说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哀家恕你无罪。”张嫣用温和地语气说道。

    “奴婢在想,如果抄了朱由检的全部家产,遣散他的所有奴仆,这样的话,等他出了京城,似乎便必死无疑。”赵治小声地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为何就必死无疑呢?”张嫣不解地问道。

    “日照港一事,无数商人倾家荡产,多少无辜之人,死于非命,罪魁祸首,一是倭人,二便是朱由检了。朝廷虽然说是王承恩所为,但世人多能想到,这王承恩若无人指使,岂会有如此胆子,定是朱由检主使无疑。朱由检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他还是王爷,还有家仆保护,或许没人敢对他下手,但如果他一无所有,这些人欲报日照之仇,还不得等他一出京师,就将他杀了。尸体一埋,谁有知道。所以,奴婢在想,如果朝廷抄了他的全部家产,遣散奴仆,那就必死无疑。”赵治小心地说道。

    “嗯……”张嫣点了点头,沉思半晌,摆了摆手,说道:“赵治,你退下吧。”

    “是,太后。奴婢告退。”

    第二天,皇上圣旨送到刑部,内容是:王承恩与孙忠凌迟处死,抄没朱由检的全部家产,奴仆人等,全部遣散。圣旨下达之日,朱由检立刻离开京城,有生之年,不得擅自踏入京城半步,否则一旦发现,以造反论处,格杀勿论。(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谈判

    第四十一章谈判

    朱由检接旨之后,从此一无所有,就这样离开北京。出了京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有的人说,他和妻子出城之后,没走多远,在僻静之处,就被人杀了,也有人说,他和妻子进到深山之中,过起了隐士的生活。

    但总而言之,在从接旨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之上。

    他已经是个小人物,是死是活,也不会有人关心。此刻,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在辽东和日本。

    洪承畴与毛文龙出兵了,两个人可以说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正如岳大人的嘱咐,能打就打,要是不能打,千万别输了。洪承畴在正面战场,他的兵马直奔锦州,留守在盛京的礼亲王代善,一听说明军来攻打锦州,锦州乃是要地,他担心有失,立刻派重兵前去坐镇。洪承畴见无计可趁,知道没有胜算,便就地扎营,没有继续前进。

    毛文龙的兵马,去折腾辽阳,代善同样派了两万精锐,前去拱卫辽阳,毛文龙见没啥机会,也没有进攻辽阳。不过,这家伙狡猾的很,派尚可喜暗领一军,偷偷从水路绕到通化,袭取了赫图阿拉。

    这是女真的发祥地,当初毛文龙就派兵偷袭了一次,不过那一次,这里的百姓都跑了。可是这一次,命就没这么好了,尚可喜率领将近三万人,还有火炮,把赫图阿拉砸的稀巴烂,城内的守军不多,虽然明知守不住,却也不敢逃跑。因为军中有规矩,要是守不住十日,兵马就先行逃跑,回去之后,要全部枭首,所以,只能和尚可喜拼命,结果是全军覆没。尚可喜跟着下令屠城,将赫图阿拉城里的人杀了个精光,他也不管你是不是女真人,哪怕是蒙古人,亦或是鞑子的汉人奴隶,也一个不留。士兵也就抢点金银,其他的东西,基本上一概不取,一把大火,全给烧了。然后,是扬长而去。

    明军人多,而且可以走水路,挑防守薄弱的地方屠杀,皇太极将主力都带走了,留给代善的兵马,也不是很多,又被锦州和辽阳牵制,甚至还担心对方像上次一样,偷袭盛京,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去给皇太极送信。

    皇太极攻打来远堡,一次次的攻击,全被守城的明军粉碎,现在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看到代善送来的信,只能叹息一声,率军返回辽东,再等机会。

    可惜,这种机会再也没有了。得知皇太极收兵,岳肃先是让洪承畴与毛文龙收兵,跟着下令,禁止对蒙古通商,长城隘口,全部封死,在消灭女真之前,不会再打开。给蒙古人的解释很简单,就是因为跟你们在张家口和来远堡通商互市,才被女真人有机可趁,几番袭扰,为了不给女真人机会,我大明朝只有对不住了。当然,停止通商只是暂时的,大明朝消灭女真,收复辽东之后,还会继续和你们通商。如果你们想早日和我大明通商,那就帮忙和我大明朝一起对付女真人。

    这个政策,令蒙古人大哗,令女真人大怒。所有的女真人对大明朝简直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但是,以前也不见得如何友善。要不是有长城挡着,估计早就打进中原了。

    政令下达的初期,蒙古各部还是向皇太极表示,大家友善,和平共处,绝不会帮助大明朝。可随着时间一长,蒙古人的日子,渐渐艰难起来,鞑子本来就没什么信用,为了生活,少不得会有蒙古部落派人到大明来,暗通款曲。表示,只要你们大明朝出兵攻打女真人,我们一定从侧翼偷袭,帮助你们大明收复辽东。而且,我们部落,永远是大明的朋友,接受大明的册封。

    这是个好事,但对于岳肃来说,现在还不是对辽东出兵的时候,女真人虽然日子过的紧,许多人已经吃不上饭,可战斗力仍在,不容小视。同样,岳肃还知道,皇太极也绝不会让出自己现有的地盘,让自己的子民回山中放牧,如此一来,要想解决粮食问题,巩固自己的地位,那就只有接着抢了。抢大明朝的东西抢不着,也就只能去抢蒙古人,等到女真人与蒙古人彻底决裂,残杀起来,这便是大明朝出兵的最佳时机。

    大明朝严守关口,按兵不动,什么也不做,只休养生息。

    这一日,礼部派往日本谈判的官员回京了,而且,他还带回来一行日本人和不少汉人俘虏。同行的日本人,被安排到驿馆休息,那些汉人俘虏,被礼部官员,送交刑部,然后他自行到礼部复命。

    礼部尚书刘策一问,得知谈判结果并不理想,岳大人提出的要求,日本的实际掌权者,德川幕府的将军德川家光无法接受。他最多是交出在千叶的汉人,也就是孙忠的手下,除此之外,还可以交出伊达政宗收下的二十万元,以及在日照安民银行的抢掠所得,三十万元,并向大明朝道歉,至于其他,绝无让步。为了维持两国的友谊,德川家光派遣幕府重臣佐佐木弘一前来谈判。

    刘策听了汇报之后,赶紧前往内阁,将情况告诉岳肃,岳肃心中火气,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你明天就和那个什么佐佐木谈谈吧,不过你要记住,不得退让半步。”

    “下官遵命。”刘策连忙答应。对于岳大人的漫天要价,刘策知道,日本方面,肯定不能答应,谈判最后必然破裂。谈判谈不妥,岳大人最后要怎么做呢?

    他想不明白,可是岳大人的话,他不能不听,唯有回去,等待明天的谈判。当然,这等大事,岳肃也是要命人通知皇上和太后的。

    天近傍晚,岳大人下班,打道回府,金蝉在前开路,铁虬护卫在轿子之旁。此刻,岳肃已然将金蝉、童胄等人调回,让吴思南另选良将,驻守张家口与来远堡。

    来到府门前,只见府门之旁,停着一辆马车,金蝉料想是有客人登门,回头跟岳肃打了个招呼,便到府门前寻问。府上的门房说,刚刚来了一位日本人,说是给岳大人送礼的,我们对他说,岳大人从不收礼,让他带回去,可他死活不带走,只说岳大人看到之后,定会满意。礼物就放在车里,待岳大人过目。那日本人把话说完,就走了。

    听完门房的讲述,岳肃的轿子已经来到门前,岳肃走下轿子,金蝉上前,将门房的话转述一遍。岳肃听完,抬眼瞧了下马车,轻轻一摆手,说道:“叫那马夫将车送回驿馆。”

    “是,大人。”铁虬答应一声,就要走过去。

    在马车旁站了一个车夫,这人见到岳肃的派头,料想就是首辅岳大人,他匆匆走过来,可还没等近前,就被岳肃的护卫给拦住。马夫连忙喊道:“这位可是大明首辅岳太傅……”

    他的汉语说的还算流利,但是可以听出,并不是中国人,应该是倭人。岳肃微微点头,说道:“本官正是岳肃,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马车中的礼物,是我们德川将军精挑细选,送给大人的,代表我日本和大明朝的友好,希望岳大人一定要收下。我们德川将军说,这礼物岳大人看到之后,一定会喜欢的。”马夫用恳切地语气说道。

    “不必了,德川将军的礼物,本官自认消受不起,还请带回,他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如果他真心希望两国友好,那就请交出屠杀我大明军民的祸首伊达政宗和他的手下,并赔偿我大明朝的损失。”岳肃淡淡地说道。

    “如何赔偿损失,这要等佐佐木大人和大明谈判之后,再行确定。这礼物并不会影响什么,而且代表我们德川将军的一片心意,希望大人一定要收下。”马夫说完,跪了下来,又接着说道:“如果大人不收,小人回去,无法向将军交待,一定会被处死,还望大人救救小人。”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你的死活,与我何干?你就回去告诉德川家光,我岳肃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怕少一分,我大明朝也不会善罢甘休。你走吧!”

    说完,岳肃一挥手,便转身欲朝府内走去。

    “大人……”

    “还有什么事吗?”岳肃冷冷地说道。

    “请大人看过礼物之后,再定是否收下,不知可否?”车夫用恳求地语气说道。

    见这小子说的真切,岳肃不禁动了好奇之心,别说他了,在他身边的金蝉、铁虬也是如此。德川家光好大的口气,敢说岳大人看到,一定会喜欢,我们岳大人位极人臣,天下的宝物,只是不稀罕,要真的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我们岳大人呢?

    岳肃没有回答,车夫看准时机,连忙击掌三下,说道:“出来!”

    一听他的话,护卫在岳肃身边的卫士,全都亮出兵器,以防不测。

    这时,车厢的车帘挑开,从里面先后走出两个妙龄少女,这两个女子皆是一身和服,虽然素颜,但却貌美如花,美艳不可方物。和杜十娘相比,可算是伯仲之间,不过胜在年轻。

    “好漂亮呀……”岳肃的手下,看到这两个美人之后,无不赞叹一声。

    两个和服少女,盈盈向前两步,然后深深一礼,几乎是同时柔声说道:“小女子沧海空拜见大人。”“小女子波多野麻衣参见大人。”

    看到这两个女子,岳肃不由得笑了起来,那马夫还以为岳肃高兴了,连忙说道:“大人以为如何?如果满意,还请收下。”

    “满意?哼!就凭区区两个女子,就想抵偿我大明数千百姓的性命吗?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们走吧。”说完,岳肃跨步朝府内走去。

    “大人……”“大人……”“还请大人一定要收下我们,要是大人不收我们,我们回去便必死无疑呀……”

    沧海空和波多野麻衣一起失声叫道。

    “我若收下你们,也是必死无疑。”岳肃也不回头,更是对她俩不加理睬,径直走进府内。

    他一进府,金蝉、铁虬带着护卫,是鱼贯进入,府外只留下守门的卫士和马夫、二女。

    门房瞧了三人一眼,说道:“我家大人为官清正,不喜女色,你们如此,简直侮辱了我家大人,赶紧走吧。”

    “呵呵呵呵……”车夫没有起身,只是凄凉一笑,突然间,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刀来。

    他这举动,将门房吓了一跳,连忙倒退,躲进门里,守门的卫士,挺起刀枪,小心戒备,并大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们将军有令,要是无法将礼物送到岳大人手下,我也就不用回去了。眼下岳大人没有将礼物收下,那我自然就不要回去了!”

    说着,就听“撕拉”一声,马夫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扯开,紧跟着,大喝一声,手中尖刀直往小腹插去。刀尖入腹,马夫顺势往下一滑,将腹部直接剖开。

    剖腹!

    车夫这就死了,可人死了,尸体竟然没倒,就这样跪坐在岳府门前。

    沧海空和波多野麻衣,则是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悲凉之色,彼此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抽出剪刀,一起朝小腹扎去。

    “扑!”“扑!”两声,剪刀插入小腹,直没至柄,身子再也没有半点力气,斜着栽倒在地。

    看到这个场景,门房赶紧朝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老爷,不好了,门口的那三个人都自杀了!”

    岳肃走进去也没多远,听到门房的喊声,停下脚步,问道:“出什么事了?”

    铁虬跟着大声叫道:“大人问你,出什么事了?”

    “回大人的话……”门房气喘吁吁地跑到岳肃身侧,躬身说道:“府外的一男儿女,见大人进府,就都自杀了。尤其是那个男的,竟然用刀剖开自己的腹部。”

    “剖腹?”岳肃心中暗道:“没想到小日本这个时候,就有武士道精神了。看来,如果真的开战,想要打败他们,也不是什么易事。”

    岳肃跟着点了点头,说道:“金蝉,带人把尸体送去驿馆,交给那个什么佐佐木。告诉他,让他转告德川家光,本官不吃那一套。”

    “是,大人。”

    金蝉领命,立刻带人出府,将三具尸体扔上马车,送往驿馆。

    岳肃则是回到自己的书房,将蒋杰喊来。

    三个日本人在门口自杀的事情,府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蒋杰自然已经听说,知道岳肃找他,十有是问关于这件事。

    果然,在蒋杰进屋落座之后,就听岳肃说道:“蒋先生,刚刚府外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吧。”

    “是,大人。属下听说了。”蒋杰答道。

    “先生怎么看?”岳肃说道。

    “属下在想,此事应该是德川家光有意而为。他虽在日本,但想要打听到大人的官声,应该也不是难事,但他仍然如此,显然是一箭双雕之计。若大人收了,自然最好,要是不收,就让他们在府外自杀,也可起到示威之意。”蒋杰说道。

    “先生说的,和我想的一样,传闻倭人一向彪悍,不少悍不畏死,今天看来,确是不错。从这也不难看出,这个德川家光已经做好战争的准备。先生,眼下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岳肃平淡地说道。

    “大人已经把话说到份上,属下以为,日本绝不会让步,只看我们是否让步,如果大人不愿让步,为了大明朝的声望,唯有一战。属下可以感觉到,大人是想战的,只是眼下,女真未处,又和倭人交战,胜算实在不大呀。”蒋杰说到最后,摇了摇头。

    “倭人一向来我中华本土作战,使我生灵涂炭,而我中华,却从未踏上倭国半步,礼仪之邦,有时也是吃亏的。这个邻居一直虎视眈眈,我中华若强盛,他便虚以委蛇,我中华若势微,他便毫不留情的打过来。眼下我大明还算强盛,他尚敢欺上门来,倘有一日我大明衰弱,岂不是要任他欺凌。居安思危,方为正途,趁此时机,我看应该给倭人一点教训尝尝。”岳肃沉声说道。

    “大人说的也是,属下见大人决心已定,也无话可说,只希望大人谨慎。倘若真的交兵,大人但有吩咐,属下一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蒋杰欠身说道。

    “我就知道,先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现在时候不早,先生还没用饭吧,今天叫上铁虬他们,大伙一起喝点,咱们也有日子没一起喝酒了。”岳肃微笑地说道。

    “好,今天大伙一起喝点。”

    第二天,就是谈判的日子,礼部尚书刘策便成为了焦点人物。岳大人对他有所交代,其实当天晚上,张嫣也派赵治去见了刘策,对他旁敲侧击的进行了嘱咐。

    张嫣不希望开战,同样也不希望两国将事情给谈崩了,到时打又打不了,弄得颜面尽失。所以,让赵治告诉刘策,这谈判么,差不多就是,主要是面子,把面子挣回来,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谈判桌上,那佐佐木似乎也知道张嫣的心思,他给出的条件,就是给你面子,实质的东西,毛也没有。人犯给你了,收受的银子给你,抢来的三十万元,这个数字肯定是不对的,但就说是三十万,全都还给你们大明朝。而且,日本国还可以专门修建庙宇,供奉死难者,知道错误的伊达政宗大名,会亲自吊唁,按照大明的礼数,带着自己的士兵在海上披麻戴孝,以示对死难者的哀悼。至于说赔偿么,我日本国穷得很,实在拿不出来,大明是天朝大国,估计也看不上我们的这点小钱。要不然这样,意思意思,给个万八千的,也就算了吧。

    这个赔偿的数字,差距也太大了,刘策哪敢做主。虽然对方基本上满足了太后的要求,可和岳大人的要求,实在不符,刘策不敢得罪张嫣,但更加害怕岳肃,岳肃的话,对他来说,比圣旨还厉害。

    今天的谈判,到此结束,刘策无功而返,回到内阁,将谈判记录,一份交给岳肃,一份送到司礼监。

    岳肃看过谈判记录,然后让众阁臣传阅,等到大伙都看完,岳肃才说道:“诸位,日本的态度,你们从这谈判记录上也能看出来,对我大明朝的补偿,仅此而已。然而,不说别的,我安民银行的损失,就远不止这个数字,他们简直将我们当三岁小孩子来糊弄,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也说说吧,是否可以接受他们的条件呀?”

    这次议事,岳肃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绝不接受日本人的条件。他是首辅、托孤大臣,当朝第一号人物,他都已经表态了,其他的阁臣,自然不敢乱说。而且,对于日方说的赔偿,实在有些欺负人了,因为安民银行是朝廷和李家合办的,日照分行,可以说是目下规模最大的,里面存储的银子,也是最多的。别看不是总行,但业务量最大,每日都要有大量的银钱流动,里面存的银子怎能少了。

    因为账簿各行都有,所以里面存有多少银子,也很明确,现在已经查明,总计银元五百三十余万。对方只说还一个零头,那不是欺人太甚。

    “大人,下官以为,倭人只说抢掠了三十万元,实在是欺我太甚,我大明绝不能答应,一定要让他们如数奉还。若是能将这五百三十万元全部归还,他们的其他条件,倒是还可以接受。”吕维祺说道。

    “吕大人说的没错,起码要将那五百三十万元全部归还,那还有的谈。这么多银子,虽说是安民银行的,但却有朝廷的一半,岂能让他们吞掉。”亓诗教也说道。

    岳大人的心思,可不是区区五百三十万元,但阁臣这次,能这么说话,岳肃还算比较满意。

    岳肃看向吕维祺,说道:“吕大人,诸位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个数字,我大明朝绝不会妥协,明天告诉那个佐佐木一声,不仅要赔偿在安民银行抢的,烧毁的民间财物,也要一并赔偿。”

    刘策左右为难,小心地说道:“但是皇上那边……”

    “倭人欺我大明,难道皇上就看不出来么,皇上就能答应吗?”岳肃沉声说道。

    “是,下官明白了。”ww

第四十二章 请愿

    大明朝一向自诩是礼仪之邦、泱泱大国,但却从来不软弱,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不和亲、不纳贡。对方若是以礼相待,大明朝势必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对方若是蛮横无理,大明朝也从放下手中的武器。

    安民银行被抢掠五百三十多万元,都是有账可查的,而你竟然只说抢走三十万,那不是欺人太甚,别说岳肃不干,就是那些阁臣也是不会同意的,此事即便传将出去,所有士大夫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张嫣么,终究是女人心性,她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太平平,差不多就行了,用不着彻底激化两国的矛盾,毕竟日本不是女真,没有占我疆土。但她很快打听到,内阁根本不接受日本的条款,认为日本方面是欺人太甚。于是,她把刘名果、曹化淳、赵治喊来,征求他们的意见,这三位仁兄知道,眼下的事情,可不是内务,乃是对外的大事,不能胡乱参合,一旦表现的太过软弱,传将出去,自己的小命搞不好都得搭上。

    所以,他们三个没有顺情说好话,而是站在“正义”面前,表示对番邦效果欺人太甚,我大明怎能任人欺凌,这个条件,绝对不能答应。我大明朝虽然不差这点银子,但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淆,抢走我们的银子,必须归还,如果他们有困难,需要帮助,可以对我大明朝提,但是来抢,绝对不行。

    刘名果还表示。这种外交上的事,让内阁和礼部去办就好。内宫其实不用参与,相信岳大人一定能拿出最好的法子,解决这件事。

    张嫣其实就担心岳肃太过冲动,太过激进,别商量不妥,真的对日本进兵,现在女真人还没解决呢。再对日本进兵,大明朝哪里吃得消。有心委曲求全吧,这事还真不是她这个太后说的算的,外交大事,要是皇家敢软弱,估计北京城里的那些士大夫们就得跑到紫禁城外跪着。算了、算了。让内阁看着办吧。

    第二天。刘策接着和佐佐木弘一谈判。这个佐佐木,面上说的好听,净是夸大明朝是天朝圣国,说自己是弹丸小邦,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泱泱大国不能以大欺小,应该让让我们小国。谈来谈去。归根究底,不管怎么说吧,就是一步也不让,银子就是这么多,再多一分也拿不出来。

    其实这次谈判,佐佐木也是有依仗的,不说别的,和女真连年战争。连家门口的这点事还没解决呢,怎么可能有余力再去攻打他们。再者。德川幕府现在兵强马壮,来和你大明谈判。已经算是给你们面子了,真的要打,我们也未必怕你,劳师袭远、漂洋过海,你们的战斗力行吗?真的敢开战吗?

    刘策见佐佐木只会说好话,可半步不让,也是没有办法,今天的谈判结束,便回内阁去见岳肃,将谈判记录交给岳大人观瞧。岳肃看过之后,都没有给其他阁臣观看,直接丢到茶几上,说道:“好了,既然那个佐佐木没有诚意赔偿,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明天你去告诉他,我大明的意思,就是赔偿白银一万万两,少一个子也不行,他要是不接受,就给我滚回去。咱们走着瞧。”

    “大人……这……是不是……太……要不要再商量商量……”刘策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什么再商量的了。”岳肃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就散了吧,本官有些疲倦,先回府了。”

    说完,岳肃直接走出走出内阁大厅,打道回府了。

    阁臣们互相瞧了瞧,由亓诗教说道:“刘大人,今天佐佐木是怎么说的,岳大人为何如此生气?”

    “唉……”刘策叹息一声,说道:“那佐佐木,话说得好听,可就是寸步不让,一个铜板也不愿意多给。”

    “若是这样,确实没法谈了,眼下的条件,要是我们答应,一旦传扬出去,咱们全得被吐沫淹死。我看岳大人似乎另有高见,就按岳大人说的办吧,不管怎么说,在对外的事情上,我大明不能退让半步。”亓诗教虽然不愿意开战,可日本方面不让步,他也不可能带头答应日本人的条件。如此条件,谁要是敢点头,等待他的,就是千万人的口水。亓诗教自问在这方面比不过岳大人,岳大人已经被口水喷过无数次了,但依然屹立不倒,抗口水能力,十分强劲。可他亓大人么,估计一番口水下来,就能把自己喷下台,算了吧,天塌了都有个高的顶着,岳大人是首辅,还是让他拿主意吧,自己最好在这事上,别乱说乱动。

    君佐党有他一拍板,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伊洛党的吕维祺更是小心谨慎,他和亓诗教一样,不愿开战是肯定的了,可日本人开的条件,他也不可能答应。事情犟到这里了,只能听岳肃的。

    再者说,负责谈判的人,也不是自己的人,礼部尚书刘策是君翼党的,谈成什么样子,也是你们君翼党自己负责,日后挨骂,也是你们自己的事。

    刘策可真为难了,接下来的谈判,根本谈不下去,岳大人提出的条件,佐佐木根本不答应,又经过几天的磨叽,谈判即将破裂。

    在谈判的这几天,天下人的目光,几乎全都集中在北京城,别说是当官的和士林子弟,就是小民百姓,也异常关心,尤其是那些在日照港有买卖的人,以及殉难者的家属。财产不能白白损失,死的人也得给个说法,能办到这些的,只有朝廷。

    这一日,北京城的街道上,聚集了近千人,从正阳门直奔紫禁城,这帮人里,打头的都是一些士林子弟,在后面的,全都是一些商人穿戴的。而李文彰父子,也在其中。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往紫禁城走。绝对不是简单的事,但北京城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似乎并不觉得怎么稀奇,这是聚众请愿,后世算作游行。请愿的事情,在大明朝开国一来,发生过不少会。不算是稀罕事,不过请愿的人,基本上都是学生。可这一回,竟然有商人混杂其中,实在令人纳闷。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好理解。这次的请愿。十有**是针对和日本谈判的事。商人损失最大,多少商人,经此一役,便大伤元气,有的甚至倾家荡产,赔上性命的也不在少数。原本他们以为,损失是追不回来的。不管是被海盗抢了,还是被倭寇抢了,顶多是杀了,还能怎么办。

    可他们没有想到,朝廷竟然和日本国谈判,研究赔偿问题,国与国之间的对话,无疑使矛盾升级。大家一致认为。海盗和倭寇赔不起,但是日本国肯定能赔得起。大伙的损失,还是有机会得到补偿的。然而。谈判的结果很快被传了出来,日本方面绝不退让,就给五十万,多一个子没有,这才哪到哪呀。

    商人们凑到一起,反正现在有商会了,大家伙便一起研究,准备联合起来,一起聚众请愿,请朝廷向日本施压,给大家伙讨回一个说法,以及损失。以李文彰为首的五大商界议员,倒是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借助此次请愿,或许还能够提高商会的地位。可是有一点,由商人出面,聚众请愿,这可以说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商人地位最低,他们请愿,很容易遭到其他方面的打压。搞不好,会被当作造反,直接给关起来。

    李元琛现在已经到了北京,这小子主意多,略一思量,想出一个法子来。他认为,不能单单由商人出面,应该想法子把学生都调动起来。大明朝以往请愿的,都是国子监的学生,把他们弄进来,就不属于闹事了。能到国子监念书的学生,一方面是要学习好,另一方面,则是要家里有钱,所以说,国子监的学生中,也有家里做买卖的,正好还有在日照港有生意的。李文彰派人去和那商人一沟通,他马上去找自家的孩子,让他在国子监内撒播一下,咱们也不能说单单为商人讨回损失,要说是为大明朝争面子,不能任由倭国小邦欺负。青年人都是有血性的,稍一宣传,不少人都大加赞成,马上形成了一股力量。

    得到国子监的支持,商会再出面一协商,两下达成一致,一起到紫禁城去请愿。在学生的带领下,他们今天来到正阳门集合,一起游行到**,就在这里跪下。

    **前全都是站岗的禁军,一看见这么多人到此跪下,也知道是请愿的,这等事情,在大明朝虽然常有,但不是小事,需要在第一时间通知皇上,予以接待。

    “启禀太后,许多国子监的学生和一些商人,此刻跪在**前,要向皇上请愿。”

    刘名果匆匆来到慈宁宫,将学生和商人来请愿的事情,禀告张嫣。

    张嫣听了,先是一愣,说道:“商人?商人怎么也来请愿了?”作为太后,国子监学生请愿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但从没听说有商人参与其中。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小黄门所报,他说请愿的人,打头的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后面的,则是商人穿戴,人数也不少。”刘名果躬身说道。

    “这都是怎么了,竟然连商人都出来凑热闹?”张嫣有些不悦地说道。

    “上次议会的时候,李文彰等五名商人议员,成立了一个商会,奴婢想,这些来请愿的商人,应该是他们商会的商人吧。”刘名果小心地说道。

    “成立商会的事,哀家也听说了,他们成立商会,做自己的买卖,也就是了,有什么愿,需要他们来请呀?”张嫣又道。

    “想来是因为这次谈判的事吧,日照港蒙受损失的,以这些商人为主,现在朝廷和日本谈判,主要是索取朝廷和商人们的损失。他们涉及其中,眼下佐佐木寸步不让。他们可能是担心朝廷妥协吧……”刘名果小心地分析道。

    “呵……”张嫣轻笑一声,说道:“这帮人,真是无利不起早。好吧,既然来了,也不能不见,可皇上还小,你看该当如何呢?”

    “奴婢以为。岳大人是托孤大臣,而且谈判的事,也基本上由他说的算,不如就让岳大人应对一下,也就行了。”刘名果说道。

    “哀家也是这么想的。岳肃现在应该就在内阁吧,这事他此刻应该也听说了。你去传哀家旨意。就让他代表皇上,去接见一下那些请愿的学生和商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张嫣说完,摆了摆手。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告退……”

    刘名果领旨之后,躬身退下,直接前往内阁。学生和商人请愿的事,岳肃已经知道了。而且能想到,太后一定会让自己接见那些商人和学生。刘名果到来之后,把旨意一传,岳肃当下接旨,派人到**外,将领头的学生和商人请进来。

    学生和商人各派了几个代表进来,这其中自然少不得士林议员诸葛相。这个诸葛相家里倒不是如何有钱,但却有才。家里没有人在日照做买卖,甚至可以说。祖宗八代也没出个买卖人,但这小子确是个典型的热血青年。他认为日本方面实在欺人太甚,我大明朝岂能轻易妥协,这一次一定要据理力争,不能让朝廷接受日本的条件。别人或许是为这某些利益,但他,就是为了国家荣辱。商人代表,当然少不得不大商人议员,另外又多了一个李元琛。

    两下合起来十几个人,一起进到内阁议事大厅,岳肃居中而坐,一众阁臣坐于粮饷。诸葛相、李家父子等人进来之后,除李文彰外,其他的一起躬身施礼。

    “草民参见诸位大人。”“学生见过诸位大人。”……

    “诸位免礼。适才得报,尔等到**外,欲见皇上请愿,皇上下旨,让本官代为接见,诸位有何事情,但说无妨。”岳肃微笑地说道。

    眼下的大明朝,岳大人基本上一直都是代表皇上说话,所以大家伙也知道,和岳大人说,就等于和皇上说了。

    诸葛相站出一步,冲上拱手,说道:“学生诸葛相,今日前来请愿,不为别事,只希望朝廷莫要接受倭国的条件。倭人袭我日照,杀我军民,使血流成河,更将那里付之一炬。他们提出的赔偿,不过是我损失的九牛一毛,实在欺我大明太甚。我大明一向对外从不妥协,这一次更是如此,一定要让倭国还我公道。”

    他把话说完,其他的代表,纷纷附和。“不错,却要让倭国还我公道,我大明绝不妥协!”……

    岳肃再次一笑,扫了厅内众阁臣一眼,说道:“诸公,他们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大明各个都是热血男儿,我等身在高位,自然不能落后。刘策现在,应该还在礼部谈判吧,我想今天也谈不出什么,那个佐佐木实在没有将我大明放在眼里。不过,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法子。”说到此,岳肃把目光放在诸葛相的身上,说道:“诸葛相,本官的主张,不知你是否听说,如果没听说,本官不妨在此对你说一下。本官的主张是,让倭国赔偿我大明白银一万万两,作为此次大明损失的补偿,而且绝不妥协半步。赔偿的银子,除了作为重建日照港的费用,还要补偿给那些受损失的商家,以及作为殉难者的补偿。”

    “大人所言不错,此次我大明在日照的损失,何止千万,理应让倭国赔偿。对于大人之举,我等万分钦佩,同样万分赞同。”这一回,是李元琛抢着说道。

    “学生也支持的建议,只是觉得一万万两,似乎多了一些,有些强人所难,我大明终究是泱泱大国,也不该对小邦太过苛刻。”诸葛相则是这般说道。

    “那你认为,应该让倭国赔偿多少呢?”岳肃问道。

    “自然是损失多少,就赔偿多少。”诸葛相说道。

    “单我安民银行被抢走,就是白银五百三十万元,民间损失不计其数,难以估量。少说也要三千万左右。重建日照,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呀。”岳肃说道。

    “那学生以为。五千万两,也就足以。但考虑到番邦小国,难以拿出这个数字,让他们几分,给他们一点颜色也就行了。索赔两千万两,不知大人以为如何?”诸葛相说道。

    听了这话,岳肃心中暗道:“这个诸葛相虽然热血。但终究是个书生,现在倭人最多只配五十万元,多一个子也不给,更不要说两千万了。”

    但岳肃仍是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不错,我泱泱大国应该谦让小邦。不过。诸葛相呀。如果说,倭人连这两千万都不愿赔偿,你说我大明应该怎么办呢?”

    “这……”岳肃的一句话,登时就给诸葛相问住了。

    倒是李元琛,呵呵一笑,说道:“朝廷养士,眼下倭人欺到门上。我辈岂能任其欺凌。难道说,我大明的雄兵猛将都是摆设吗?”

    一听这话,阁臣们的脸色全都变了,心中暗想,你小子可真是看眼不怕乱子大,一个女真就够大明喝一壶的了,现在难道还要再树强敌。

    “哈哈哈哈……”岳肃只是长笑,笑声说后。淡淡地说道:“至于说,倭人若是不答应我大明的条件。这是后话,该当如何。本官以为,不如到时拿到议会上议一议。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呀?”

    “大人所言极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拿到议会之上讨论,应该最为妥当。”诸葛相说道。

    “小人也赞成大人的话。”李元琛马上附和。

    他们两个一表示赞成,到此的商人与学生代表,也是跟着纷纷称是。

    内阁中的众阁臣,其实最头疼的就是日本方面若是仍不退让,致使谈判破该,该当如何?如果说开战,战败怎么办,这个责任由谁来背。

    不过现在一听说,要拿到议会上谈论,不由得心中暗喜。因为议会不是内阁,议会决定的是,是大明朝各行各业的意见,即便错了,也赖不到内阁头上。于是,众阁臣也是纷纷点头。

    见到大伙都答应了,岳肃微微点头,说道:“来人啊,走一趟礼部,告诉刘大人,就说向日方提出赔偿白银两千万两,这是我大明朝的底线,如果日方同意,就可签字,如果日方仍然不答应,那就不用再谈了,请佐佐木回去吧。”

    两万两元,佐佐木当然不会答应,刘策这一回,可不示弱,他已经知道学生和商人请愿的事情,既然你们不答应,那就别谈了。谈判就此破裂,佐佐木离开北京,返回日本。

    而岳肃在佐佐木走后,便上本给皇上,请求召开第二次议会,商谈对策。

    张嫣看到奏折之后,马上找来刘名果、曹化淳、赵治,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三位的意见,基本一致,那就是召开议会,根本就是势在必行,一定要召开的。因为让议会拿主意,要比让内阁或者是皇上拿主意,稳妥多了。毕竟,议会代表的是,天下各行各业,即便错了,也没什么,可要是由皇上和或者是内阁拿主意,一旦错了,那就等着挨口水吧。

    张嫣一想,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是打还是不打,万一错了,那些言官的口水,也不得把人喷死。议会拿出主意,那就不同了,起码可以减轻自己的责任,背黑锅的人,也比较多。

    虽然自己倾向于不要开战,可小日本太不给面子,这让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但是开战,她也怕输,劳师糜饷的,再让鞑子钻了空子。

    打也不妥,不打也不妥,干脆,议会看着商量吧。

    张嫣当下,下旨准奏,但是却找刘名果他们来,先行教训一番,告诉他们,参加议会的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给我研究明白了,不管最后拿出什么决定,一定要是最为稳妥的,不能迷迷糊糊的瞎投票。哪怕就是开战,也要把粮饷等一切问题都给我解决了,没有一点后顾之忧,方才可以,否则的话,谁敢乱投票,我剁了谁的手!(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对日殖民?

    第二届议会,正式召开,会议的内容很明确,讨论对日问题。

    和上次议会一样,众议员陆续进到议会大厅就坐,岳肃最后进场,走到讲台之上,先行讲话。

    “诸位,今天是我大明朝议会成立以来,第二次召开议会。本来么,议会商谈的只是正三品以上官员的升迁人选问题,可这一次,本官请旨,将日照港被袭的事情,拿到议会上研究。为何如此呢,全是因为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们议会这么多人,而且全都是各行各业选出的头面人物,拿出的主意,自然会是最好的。眼下局势,大家想来也都听说了,日照港是被倭人所袭,日本千叶大名伊达政宗派人部队,在我日照港烧杀抢掠,致使我大明军民,死伤近万,损失的财产,更是不计其数。我大明向日本索赔,要求赔偿我大明朝与百姓的损失,并交出祸首伊达政宗及行凶之人,然日本方面,欺人太甚,拒不交出伊达政宗和行凶之人,在赔偿方面,只愿赔偿银元五十万,这和我大明朝的相比,不过九牛一毛。虽然我大明是天朝大国、礼仪之邦,不差那些许金银,对待番邦小国,一向都是广施恩泽。但倭人欺上门来,毫不将我大明放在眼里,哪怕是圣人再世,也难以忍受。所以,对于倭人之挑衅,我大明绝不能退让半步,否则的话,倭人便是第二个女真。针对倭国的无礼,我大明此刻该当如何,大家不妨各抒己见。但。不管时战时和,还是其他方案。都必须说出道理,不可自欺欺人,更不可损伤我大明的利益。好了,现在大伙可以各抒己见了,哪位愿意先说?”

    岳肃把话说完,并没有下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而是环视一周。看着厅内众人。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扎手,就如岳大人所说,也就战与和两种选择。若是战,劳师袭远,打完之后。不管胜败。似乎对大明来说,都没有多少好处,顶多也就是出了一口气,而且,倭人也并非是软柿子,过海一战,胜败实在难说。考虑到还有长城外面还有女真人窥测。开战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可是不战,如何能讨回大明朝的面子呢?谴责之类的,肯定是没有用,人家都在你家里杀人放火,把财物都抢走了,你嘴上骂两句,人家不疼不痒,这不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行为么。日后必然会传为笑柄。明朝对外一向强硬。从对待女真,就能看出来。所以这种自欺欺人、委曲求全的事,是绝不会干的。

    实际点的。就是倭国赔钱,补偿大明朝的损失,这样大明朝的面子争回来了,可以不打。可要钱,日本就给你个三瓜俩枣,和打发要饭的没什么区别,多一个子也不给你,谁敢说再去谈判,估计岳大人就会说,这判我谈不了,你有本事,你去。

    和,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只有战这一条路。

    可是,什么时候都有那种满脑子都是大便的家伙,此刻就站出一个,此人名叫程允象,过不大,也就是个七品御史,能够成为议员,全是因为他是伊洛党的成员。

    程允象起身说道:“岳大人,古语云:和为贵,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眼下我大明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对女真开战,已经牵扯大半国力,如何还能与倭国开战。所以,下官以为,应该想出一个不用出兵交战,就能让倭人俯首称臣的法子。”

    “你是程允象吧。”岳肃淡淡地说道。

    “正是下官。”程允象点头说道。

    “你说不用出兵,就让倭人臣服,其实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日本早已向我大明称藩,已是臣服。现在可以说是做臣子的,以下犯上,给我大明造成巨大损失。你不要混淆视听。”岳肃说道。

    “大人说教的是,是下官糊涂了,下官的意思,其实是咱们应该想出一个,不用出兵征战,就能挽回损失的法子。”程允象说道。

    “本官也希望,不用出兵,就能挽回损失。你来说说吧,怎么样能不用出兵,就挽回我大明朝的损失呀?”岳肃问道。

    “这……下官意思,其实是希望大家集思广益,一起想想。”程允象说道。

    “现在我大明朝主张的是,说实话、做实事,难道你不知道吗?自己想出的方针,就要自己想出实施的办法!说大的方针,谁都会,本官要的是如何去做!你若是说,你有法子,不出一兵一卒,就能挽回我大明朝的损失,让日本赔偿我大明的损失,就把法子说出来,倘若可行,内阁便可立刻表决,一旦通过,便可施行。如果真的有效,本官定向皇上大力保举于你。”岳肃大声说道。

    .“我……”程允象被岳肃的一番话,塞得是哑口无言,弄的是灰头土脸。他要知道如何具体实施,估计早就向皇上上本了,也不用等今天了。但是文人都有点脾气,他涨的老脸通红,说道:“但不知岳大人有什么可行的法子?”

    “本官要是有确实可行的法子,还用召开议会,和大家一起研究吗?一天竟问些没用的。”岳肃冷冷地说道。

    程允象再次被闪了一鼻子灰,再说不出半句,只能悻悻坐下。

    这时,岳肃再次说道:“这次议会的宗旨,虽然是集思广益,但也有个前提,不能尽说大话空话,半点实施的策略也没有。”

    众议员本来就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法子,充其量是说点大道理,现在程允象碰了一鼻子灰,谁还敢站出来乱说。于是,大厅之内,变的鸦雀无声。

    “既然大家都说不出别的法子,那不如就让本官抛砖引玉,说一个法子。大家议一议。”

    等了许久,岳肃见众人都不说话。便自行开口说道。

    “不知岳大人想出的是什么法子?”不少人开口问道。

    “既想保住我大明朝的面子,又想挽回损失,现在再看,似乎只有对日开战这一条路可走了。眼下大伙就议一下,开战之路,是否可行吧。”岳肃淡然地说道。

    “岳大人,开战是可以挽回我大明的面子。但那也是要建立在取胜的基础上。但是,即便打赢了,对我大明又会有什么好处?日本不过弹丸小邦,全国上下,也没有多少财物,而我大明对日出兵。要投入多少粮饷。投入多少兵力,只怕到时,保全了面子,到时得不偿失。我大明若在往日,对日开战,也非不可,但辽东女真虎视眈眈。我大明理应,先收复辽东,再研究对日开战之事,前后有序,缓急有序,万不可粉末倒置。”伊洛党的吕维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吕大人所言极是。”刚刚碰了一鼻子灰的程允象跟着站了出来。

    明朝的官员,一向很有骨气,哪怕是皇上说的话。他们都敢公开反对,更不消说是其他人了。伊洛党的议员。率先站出来反对,一向无党派官员和士林的代表。也都先后出声表态,站到吕维祺一遍。

    不过,君佐党的人,没有一个出声的,内官议员、武将议员、勋贵等其他议员,却是没有出声的,只是冷眼旁观。

    士林议员虽然大多反对,但也有当时没出声的,待到大厅内恢复平静,才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是士林议员诸葛相,他起身之后,转圈拱了一下手,说道:“诸位,请先莫要着急反对,倭人欺我太甚,他们的条件,我大明根本无法接受,况且我大明对外从不妥协,就眼下来看,唯有对倭国开战一条路可走。凡事有利有弊,但学生以为,岳大人既然能提出对日开战的法子,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适才岳大人也说了,不能光说大话空话,只说大的方针,不说具体实施策略。现在岳大人提出对日开战的方针,所以学生此刻,想听听岳大人的实施策略,如果说,确实可行,我诸葛相愿意站在岳大人那一边。”

    “这话说的没错,对日开战,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看看岳大人的实施方案是否可行。如果确实可行,我张献忠也愿站在岳大人这一边。”张献忠跟着站出来说道。

    “诸葛相不愧是士林中的表率,所说之言,有理有据,老夫也是这般想法,大家不如先听听岳大人的实施方案,再做决定。”李文彰也站出来说道。

    一时间,大厅之内再次沸腾,这次全是赞成诸葛相的声音,以亓诗教为首的君佐党,纷纷表态,内官、勋贵等议员,也是纷纷点头。

    待到大厅安静下来,岳肃微微一笑,说道:“诸葛相说的很对,我大明朝的官员,就是要说实话,说事实,莫说别说,就连本官也是如此。本官刚刚已经斟酌过了,认为对日开战,并非不可行,我大明兵马,曾肃清流寇,各个都是百战余生,久经沙场,而且现在,仍是枕戈待旦,勤于操练。数十万兵马,全是精锐,若踏上日本,必然大获全胜。辽东虽有鞑子,然鞑子难越长城半步,眼下辽东土地欠收,更是千难万难之时,眼下虽难平定,但假以时日,必然内乱,待时机成熟,我大军开去,必收全功。所以,辽东不足为虑,九边各镇,守住隘口,也就足以。”说到这里,岳肃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说出兵日本,我大明水师此刻已极为强大,大小战船千余艘,福建造船厂,也仍在赶工,以现在我大明的水师战力,不管是在在海战、登陆等方面,绝对远胜日本,待抵达日本,便是陆战。日本弹丸小国,能有多少兵马,我几十万雄兵踏上,倭人如何抵挡,届时必然归降。战胜日本,日本势必真心臣服,我大明朝的面子,自然是讨回来了。至于说赔偿方面,日本虽小,不过是岛国,可物产丰富,短时间内还不清,可以慢慢还。还有,征服日本之后,我大明就可光明正大的在日本驻扎军队,以防他们日后再行反叛。我大明朝的商人。现在正极力海上贸易,此次征服日本。我们可以将他们的千叶租借下来,作为互市的通商口岸。除此之外,从日本到大明之间的海域,也彻底被我大明统治,商人出海,也更加安全。有了日本彻底臣服,我大明又多了一道海上屏障。对日后的发展,也是有益无害。”

    等到岳肃把话说完,东林党的议员姜曰广站了出来,只听他大声说道:“你的说法,倒是有点道理,确实可以给我大明的面子挣回来。也可以将日照港的损失给拿回来。可是。您的意思,和抢有什么区别?我泱泱大国,怎能做出如此强盗行径?”

    岳肃的路子,带有一点殖民的意思,确实是仗着国家强大,进行明抢。这一点,对于一些士大夫来说。是不屑的,他们都认为,我中华大国怎能和番邦一样,对外行抢呢?

    “姜大人,此言差矣,老夫认为,岳大人的提议可行。”站出来反驳姜曰广的正是李文彰,这家伙是生意人。但凡赚钱的事情,他从来不落于人后。更为厉害的是,只要别说说出一个路子来。他是一点就通。岳肃提出的法子,确实是明抢,但他可以感觉到,其中蕴含无限商机。他和倭人做过买卖,知道日本虽小,但物产不少,还有许多金矿。但日本现在,施行闭关锁国政策,和日本大肆通商是不行的,想要赚日本的金子,也困难了点。可是,如果大明靠武力打开口子,逼日本通商之后,自然商机无限。再租借一些地盘,明显可以令日本成为大明的一个商业集散地,又或是一个中转站,将中国的商品带到日本,将西方的货物,也运到日本,这样一来,定可从中获取极大的利益。

    “日本、女真、蒙古,这些哪个不是强盗,时常到我大明境内,烧杀抢掠。我大明一向自诩礼仪之邦,君子之国,往往对他们加以忍让,即便可以诛灭,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才让他们认为我大明好欺负,等休养生息之后,再来抢掠。当年日本的丰臣秀吉,攻打朝鲜,我大明将他们打败之后,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再他们离开朝鲜之后,便行罢兵。德川家康,虚以委蛇,表面称藩,其实暗藏鬼胎,只因我大明强盛,才不敢滋事。不料这次,伊达政宗袭我日照,杀人越货,抢掠无数,德川家光欺我不敢出兵,在谈判桌上,咄咄逼人,若是我大明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还以为我大明外强中干,是个纸老虎,日后必然变本加厉。还有那个女真的皇太极,他爹努尔哈赤当年受我大明封赏,不也背信弃义,夺我辽东疆土么,眼下尾大难除,可见番邦小人,各个是心怀鬼胎,若不在其弱小之时,斩尽杀绝,将来必成大患。姜大人说,岳大人的主张是强盗行径,那老夫想问姜大人,倭人、鞑子的行径,算是什么行径,对于他们的行径,难道我大明只能忍让吗?”

    “李伯爷,倭人、鞑子的行径,确是强盗行径,然圣人云:以德报怨,才是君子所为。我堂堂君子之邦,怎能处处与小人一般见识,倘若睚眦必报,那和倭人、鞑子又有什么区别。”姜曰广轻笑地说道。

    “姜大人,照你这么说,君子就在面对强盗的屠刀之时,就只能引颈就戮,不能出手还击了?”英国公张之极和李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两家合作,赚了不少银子,已经算是亲密无间,攻守同盟。这个时候,他自然要站出来。

    “非也,君子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理应将其制服,然后以君子之道,将其感化。”姜曰广大言不惭地说道。

    “好吧,姜大人既然有如此胸怀,本爵甚是佩服。待议会结束,本爵就上奏皇上,请姜大人出使女真和倭国,将皇太极与德川家光给感化,让皇太极归还我大明辽东,让德川家光赔偿我大明的损失。”说到这里,张之极轻笑一声,说道:“岳大人,您身为首辅,怎能埋没姜大人这样的人才,当初与佐佐木谈判的时候,就应该让姜大人前去,由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或许倭人已经被感化,愿意赔偿。”

    “公爷教训的是。”岳肃冲着张之极一拱手,微笑地说道:“肃当初确实埋没了人才,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看这议会,已经可以结束了,等下本官和公爷联名,一起保举姜大人出使日本,感化倭人,索回赔偿,也就是了。待姜大人回来,再请姜大人走一趟辽东,向皇太极索回辽东,建立不世奇功。那时,本官愿意告老还乡,退位让贤,将首辅之位,让给姜大人。”

    “公爷、岳大人,你们……你们……”姜曰广气的差点没吐了血,他可知道,以张之极和岳肃的能力,绝对可以将自己赶去倭国谈判,到时怎么可能成功,丢掉性命,都未必可知。“下官刚刚不是说了么,君子也要先制服强盗,才能加以感化么。”

    “哦……原来君子也不能光凭嘴巴呀。那本官想要问问姜大人,咱们要如何制服倭人和女真呀?”岳肃笑呵呵地说道。

    “自然是出兵了。”姜曰广毫不犹豫地答道。

    “原来姜大人也认为需要先出兵制服他们,才能进行说服教育,以德服人了?”岳肃反问道。

    “这……”姜曰广无言可对,只能点头,“是……”

    说完,他只能缓缓坐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经过短短一番争辩,议会上的一众议员,都可以看出,商人议员和勋贵议员,已经站到站到岳肃这边。毕竟商人以李文彰马首是瞻,英国公张之极更是勋贵中的代表,他俩的话,完全可以左右其他人。

    刘名果、曹化淳、赵治三人,互相瞧了瞧,他们可以感觉的到,对日开战,可能性极大,看目前的局势,岳肃一党,再加上勋贵、商人,肯定是全都支持开战了,其他的人虽然难说,但会站到岳肃那一边的,也是大有人在。

    于是,赵治站了起来,冲着岳肃一拱手,说道:“岳大人,倭人欺我大明,我大明对其动兵,加以教训,也不是不可。只是,九边已经消耗了我大明大半的粮饷,一旦向日本出兵,粮饷方面,如何供应?朝廷免了四川、陕西、河南的粮米,官员又涨了俸禄,现在年景又不是很好,百姓只能维持度日,绝对没有多余的粮米,加上南粮北调,十分困难,供应过多的军队,空难旷日持久。倭国虽小,也不可能束手待毙,只恐展示持久,多生事端呀。”

    “赵公公,此事不必担心,朝廷既然准许我们商人成立商会,在朝廷需要之时,我商会自然会挺身而出。”不等岳肃回答,李文彰就又站了起来,说道:“安民米铺已经行销全国多省,而且还有不少米商,加入商会,朝廷如果需要粮米,我们商会愿以平价卖给朝廷。南粮北运确实困难,不过无妨,我们的粮船,可以不运到南方,直接运往前线,朝廷派人监督,也就是了。只是届时,朝廷提供运粮的船只,便足矣。”

    “李伯爷既然如此说话,那咱家也就放心了。”赵治微微一笑,坐了回去。

    这个时候,一众议员突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朝廷得到商人的帮助,在许多事情上面,便不会有什么困难,即便有点困难,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也会迎刃而解。

    如果说,当年陕西大旱的时候,有这个商会愿意出来帮忙,将粮食平价卖给朝廷,赈济灾民,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多百姓造反。

    不过,即便大伙意识到这一点,但也不愿多提,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总不能认为这个,就提高商人的地位。再者说,商人都是唯利是图,无利不起早的,攻打日本,取胜之后,互市通商,明显对商人有利,他们才愿意全力帮忙,要是没有这个利益,他们岂会轻易答应。(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何人统兵

    第四十四章何人统兵

    “粮草问题,有了李伯爷的承诺,想也也就不算什么问题了。诸位,对于出兵日本,你们还有什么顾虑,都可提出,大家磋商。”

    岳肃环顾四周,又一次大声说道。

    “粮草确实不算是什么问题。”这个时候,站起来一位,岳肃一瞧,原来是张献忠。

    “吴大人,那你认为什么是问题呢?”岳肃问道。

    “下官以为,对日开战,其中绝不简单,战争胜负,更非朝夕,日本虽小,但一向兵马不弱,我大明想要打胜,怕不会像岳大人想的那样容易。众所周知,统兵打仗,讲究的是将帅一心,而且这是国战,更要谨慎,下官想要知道,朝廷欲派何人统兵,攻打日本呢?”议会上提出的问题,自然要有点水平,有些建树。张献忠把话说完,在座的众议员是纷纷点头,认为这事很是要紧。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瞧岳大人的意思,打是肯定要打了,除此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眼下看的只是,派谁统兵。明朝一向以文治武,统兵的主帅,全是文官,放眼朝野,还能拿得出手的,实在没几个了。

    “何人统兵,本不是今天的议题,本官打算,待出兵之事,定下来后,内阁再行研究,派何人统兵。”岳肃说道。

    “岳大人此言差矣……”曹化淳站了起来,说道:“咱家以为,张大人所言不错,出兵日本不是小人,统兵之人,更是重中之重。现在的议题,虽是是否出兵,但由谁统兵,亦在其内,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战败,岂不是令我大明颜面扫地。目下朝野,能统兵,且能担任如此重任的,除岳大人外,咱家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朝中事务众多,总不能让岳大人亲自统兵吧,所以咱家才赞成张大人的话,先把统兵之人拿出来,若此人德才兼备,可以带兵,出师日本,能够取胜,我等自然会赞成。而倘若岳大人想不出什么可以带兵之人,那出兵之事,暂时还是不要再议了,等选出合适人选再商议也不迟。”

    刚刚是赵治站起来,现在又是曹化淳站出来,从这里不难看出太后对此事的重视。看来没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轻易开战。

    “本官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此人文武双全,在任时,曾几次三番抵御鞑子,张家口一役,使鞑子难越长城半步,前些时日,又统率兵马,在来远堡抵御鞑子,粉碎了鞑子的突袭,可谓功劳显赫,有勇有谋。”岳肃说道。

    “大人说的莫不是宣大总督吴思南。”曹化淳说道。

    “正是此人。”岳肃点头。

    “朝中能带兵的官员不多,吴大人算是一个人物,由他统兵,确也可以,只是他这一走,宣大的防务要交给谁呢?”曹化淳说道。

    “这个好办,现在我大明已经停止与蒙古互市,马市也已关闭,鞑子想要偷袭,简直是千难万难。守关将领只要严守关隘,不开城门,料想鞑子也飞不过长城。”岳肃说道。

    “大人说的是。”曹化淳点点头,说道:“本来派谁统兵,是内阁和兵部的事情,我们本不该过问,但刚刚说起这事,咱家才多嘴一问,望岳大人莫要见怪。”

    “公公刚刚说的没错,对日开战,和派何人统兵,也可算作一事。眼下本官提保宣大总督吴思南为统兵主帅,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岳肃微笑地说道。

    此次出兵,如果打赢了,大明取得利益,不管是谁带兵,都是岳大人的功劳,可要是打输了,黑锅肯定是统兵的主帅来背。岳大人保举吴思南来当带兵,这吴思南本身就有些本事不说,重要的事,他还是岳肃一党的官员。如此一来,也就是说,打赢了,功劳都是你岳肃的,打败了,黑锅也都由你岳肃来背。

    一时间,议会大厅之内,是鸦雀无声,唯有众议员坐在那里默默点头。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岳肃说道:“既然诸位都没有了异议,那现在就开始投票吧。还是像上次一样,先行焚香,一炷香燃完之后,正式投票。来人啊,点香。”

    话音落定,有禁军取来香炉,将炉中的香点燃。岳肃也不继续在台上站着,自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议会大厅内,现在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大伙像上次一样,关系不错的,凑到一起窃窃私议。

    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过去,岳肃原地起身,大声说道:“诸位,时间到了,现在就开始投票吧。赞成出兵的,就写上赞成,不赞成出兵的,就写上不赞成。”

    “岳大人,下官有个疑问,想先问一下大人。”这时,伊洛党的程允象站了出去。

    “你有什么疑问呀?”岳肃说道。

    “下官想要知道,这次投票,要达到多少票才能算是通过?”程允象说道。

    “自然是超过半数。此次议会,由于兵部尚书洪承畴正在辽东,不能参加,本官已经派人向他打过招呼,他说自己那一票,算作弃权。议会一共一百四十二个席位,只要可以超过七十一票,就算通过。”岳肃说道。

    “多谢大人,下官明白了。”程允象说完,坐了回去。

    “若是没人再有问题,那现在就开始吧。”岳肃说着,扫了一圈,见众议员都已提起笔来,开始书写,他也就点点头,坐下书写。

    没一会功夫,众人已经将选票写完,内阁的办公人员,挨个人收取选票。一百四十一张选票全部收上来,仍像上次一样,开始念票。

    “同意开战,一票。投票人,岳肃。”“同意开战,两票。投票人,刘策。”“同意开战,三票。投票人,张正刚。”……

    起先的票,全都是君翼党官员的,一共二十九票,全都是赞成开战。按照顺序,念票人又继续念读,“同意开战,三十票,投票人,亓诗教。”“同意开战,三十一票……”…….

    君翼党、君佐党的官员达成一致,这两派合到一起就是五十二票,这还不算其他的支持者。伊洛党弃权,姜曰广弃权,农民、工人的议员,也有几个弃权的,余下的人,全部投了赞成票,总票数达到一百零五票。

    在工作人员念完票后,岳肃回到讲台之上,大声说道:“今日议会,商讨对日开战,以一百零五票通过。此次议会,到此结束,本官这就入宫,将议会结果报给皇上得知。商谈出征日期。好了,散会吧。”

    议会到此结束,岳肃入宫,御书房见驾,将情况汇报给张嫣。其实议会的全部过程,早已由刘名果派小太监用最快的速度禀报张嫣,张嫣已是了如指掌。

    岳肃向张嫣禀明之后,张嫣让他自己拿主意,何时出兵,如何安排,你岳大人自己看着办吧。岳肃领旨,离开御书房,先是前往内阁,叫人拟旨,召宣大总督吴思南入京。

    吴大人心情现在实在不怎么样,本来想做点买卖,但却赔了个底朝天,虽说因祸得福查出一桩大案,可是朝廷也太抠门了,就给个口头上奖励,也没说赏点银子什么的。自鞑子从来远堡撤兵,这些天来,他就研究有什么法子,能够赚点合法的银子,结果一直也没想出来。

    碰巧今天,有圣旨到来,召他进京。京中的情况,他也是大概知道,主要是关于日本方面的,但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议会谈话的内容,虽然很快就会传出去,怎奈朝廷的圣旨来的太快,所以其中关键,他并不知道。

    怀揣着好奇的心情,吴思南踏上前往京城的道路。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自己去的,三个老婆,都一起跟着,理由很简单,京城是花花世界,我们得去盯着点,以免脱了管束,到处沾花惹草。

    一家子来到京城,岳肃把他们安排到府上住下,然后将吴大人请到书房说话。

    书房之内,二人分宾主落座,仆人送上茶水,等退下之后,岳肃才说道:“台榭,这次召你进京,是有件事想要和你商谈。”

    “有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就是。”吴思南微笑地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当面商量。前日议会商谈了一件事情,乃是对日开战,现在已经通过。本官有意,让你统兵前往日本,不知你意下如何?”岳肃说道。

    “让我统兵……”吴思南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大人,下官几斤几两,您是知道的,领兵打仗,下官哪是那块料呀。”说完,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台榭,你太谦逊了,你坐镇宣大,几分粉碎鞑子的进攻,可见统兵之才呀。”岳肃说道。

    “那也就是在城里死守,下官可没出城打过一仗,这和攻打日本,完全是两码子事。再者说,那个……指挥守城也不是下官,都是当地守将,下官可是半点功劳也没有呀……”吴思南再次推搪。

    有句话说得好,刮风下雨你不知道,你一顿吃多少饭,自己还不清楚么。吴思南这个人,就是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说大话,尤其还是在岳肃面前,更是不敢乱说。眼下让自己去日本打仗,倭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要是指挥失误,打了败仗,那可就倒霉了,杨奕山的前车之鉴,他可是清楚的。再者说,哪怕不指挥失误,也未必就能打得过倭人呀。这等没把握的事,自己还是别沾的好。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有谁是一下生就会打仗的,谁不是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你在张家口那边,就做的很好,再加以磨砺,必成大器呀。”岳肃又是笑呵呵地说道。

    “大人,您可别给下官戴高帽了,下官是不是这块料,下官还不清楚么。这要真要带兵出征,还不得损兵折将,断送了我大明的威风。大人,我看您还是另选高明吧。”吴思南可不吃岳肃那套,仍是推辞。

    “另选高明,好呀,你告诉我,让我选谁呀?”岳肃说道。

    吴思南一想,满朝上下,还真挑不出合适的人来,兵部尚书洪承畴倒是行,但已经派去辽东,似乎现在,除了自己这个宣大总督,实在没什么人了。毕竟是文官带兵,资历重要不说,还得上过战场。正好,这两条自己全都附和。

    但是,吴思南也不能这样就把活揽到自己头上呀,他眼珠一转,说道:“大人,下官倒是想起两个人选,这两位肯定要比下官更适合。”

    “你倒说说是谁。”

    “一个是山东巡抚吴如梦,他曾经大人前往河南剿匪,统兵带队,见过大的阵势,这一点可比下官强多了。另一个,是前任山西巡抚,现任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的刘策刘大人,他老人家的资历就不用说了,当年统率地方兵马,先后镇压过斩龙帮和流寇,可谓久经战阵,比下官可合适多了。”吴思南笑嘻嘻地说道。

    “我呸,还让刘策去,你可真能想出个人来,还让他去,你怎么干脆说让我亲自去好了!”面对吴思南的嬉皮笑脸,真是叫人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但是岳肃明白,对于这等人,千万不能客气,否则的话,肯定是要蹬鼻子上脸的。旋即,岳肃把脸一沉,说道:“我已经在议会之中,提名由你带兵前去攻打日本,这差事,你想推也是推不掉,明日入宫面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吧。”

    “大人,您这不是欺负人么。刚刚您还说要征求下官的意见,怎么这一转脸,就成板上钉钉的事了,那还征求下官的意思干什么,直接颁旨让下官去好了。不过,下官不会带兵,明日见了皇上,肯定会直说的,到时皇上让不让我去,就听皇上的好了。”吴思南大咧咧地说道。看到样子,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放眼天下,敢这么和岳肃说话的人,实在捡不出几个,没想到,今天就冒出一位。

    “好呀,你小子在我这里犯浑是吧,行!我还治不了你了,有种明天你见皇上的时候,你就这么说,到时,这个总督你也别干了,守着你的老婆,回家给我放牛去!”岳肃对吴思南的个性很是了解,所以见他玩横的,岳肃干脆也来横的。

    “大人,您不能这么做呀,您要是这么做,可是假公济私,恶意报复,下官无过,您要是这么罢了下官的官职,传讲出去,您的脸上也是没光的。”吴思南连忙争辩道。

    “少给我来这套,这日本,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是不去,这官你也别想给我当了,没有过失,你看我能不能给你找出过失了!”岳肃不客气地说道。说完这话,岳肃心中都觉得好笑,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和下属如此说话。也是,下面的官员,见了岳肃都是惟命是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还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刺头。

    吴思南听了这话,也是心头一紧,跟着挠了挠头,说道:“大人,您这也太欺负人了,下官在任上不敢说清如水明如镜,但也算得上是光明正大,而且自接掌宣大以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您再怎么样,也不能说让我回家,就让我回家呀。要不然这样,这宣大总督我不干了,您还让我回福建当巡抚吧。”

    “好你个吴思南,竟然还和我讨价还价,这官是你想上哪当,就上哪当的么。好了,我没功夫给你废话,自己回去休息去吧,明天见了皇上怎么说,你自己掂对着办,要是敢胡说八道,我让你想回家放牛,都没地方放。”岳肃说完,端起茶杯。

    “大人,您这么做,可是明摆着恃强凌弱呀,要不然这样,咱们再商量商量,巡抚我也不做了,您让我回福州当知府也行。”

    “你……咳咳……”岳肃刚一口茶喝进嘴里,听着这话,差点没把他呛死。开始一个劲地咳嗽。

    “大人,您怎么了大人。大人,用不用下官给你捶捶……”

    “不用……咳咳……”岳肃咳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一见到吴思南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叫他也不好发作。索性,岳肃站了起来,直接朝书房外走去。

    吴思南看到岳肃要走,连忙起身说道:“大人,您这是上哪。”

    “你不走,我走!”岳肃一甩袖子,又道:“明天面圣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说话间,到得门口,岳肃推开房门,是跨步就走。吴思南只能追出去,望着岳肃头也不回的背影,吴思南不由得叹息一声,“这让我去打仗,那不情等着吃败仗么……”

    吴思南悻悻出了书房,返回自己就住的小院,一进堂屋,就见妻子蒋选娜抱着一匹绸缎,欢快的说道:“夫君,你回来了。快过来看,这缎子好不好看,这是郡主送给我的。这手感,一摸上去,就知道是最上等的丝绸,比我以前用的好上不知多少倍呢。郡主送了我好几匹,等我给你也做几套新衣服。”

    “夫君,你看我的首饰好不好看,这是郡主新送给我的,这玉镯子,玉质通透,一瞧就知道是最上等的玉。拿到市面上,起码值上千两银子。啧啧,郡主就是郡主,出手真大方。夫君呀,我们收郡主的礼物,不算是你受贿吧。”刘思婷也是欢天喜地地说道。

    “这岳大人,可真狡猾,他在正面要挟我,背后还让老婆收买你们,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么。”吴思南说完,也不去搭理自己的老婆,气鼓鼓地走到桌子旁坐下。

    剑绣就坐在卓在旁,看到丈夫气色不善,刚想开口寻问,却听蒋选娜说道:“夫君,出什么事了,像天下人就欠你钱一般。岳大人一向正直,郡主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呀。”

    “你懂个屁,岳大人逼我去带兵打仗,我要是敢不去,他就让我回家放牛。但是我哪会打仗,一旦去了,还不得连底裤都输了,到时回来,估计连脑袋都得丢了。”吴思南悻悻地说道。

    “打仗?”剑绣一愣,连忙问道:“夫君,难道岳大人让你统兵去打鞑子。”

    “打鞑子,我死的更快。”吴思南丧气地说道。

    “那不去打鞑子,还要去打谁呀?”剑绣纳闷地说道。

    “是呀,不去打鞑子,还去打谁呀,莫非又有流寇造反?这你也不用害怕呀,调司马乔禹去,肯定能把流寇打的落花流水,这还不是现成的功劳。岳大人给你美差,你怎么还不高兴呀。瞧你,官做的越大,怎么胆子反而越小了。”刘思婷说道。

    “谁说不是。我们当年嫁给你,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可你现在,也太令人失望了。”蒋选娜也在一旁凑趣地说道。

    “你们懂什么呀?要是去打什么流寇,还用得着你们说,这等好事,我第一个就冲了。关键他不是去打流寇,是漂洋过海去日本,打倭人。倭国虽然是弹丸小邦,但素来彪悍,人口虽然不能和我大明相比,但调集二三十万军队,还是容易的。我不通行军打仗,万一有个闪失,估计连回都回不来。”吴思南摇头说道。

    “夫君,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出兵海外,攻打倭国呀。倭人素来欺我大明,当年在东南沿海滋事,后来还侵犯朝鲜,意图以朝廷为跳板,进犯我大明。如此狼子野心之徒,本就该好好教训一番。岳大人既让你统兵前往,那也是器重于你,而夫君你,既为臣子,封疆大吏,本该为朝廷效命,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有何妨?好男儿理当为国守土,征战四方,未战先惧,实非大丈夫所为……”剑绣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当下就是一番教说,前面所说不过是开场白,接下来又是二千多字的说教,此处省略。

    等到剑绣把话说完,蒋选娜与刘思婷纷纷点头,说道:“夫君,三妹这话说的不错,大丈夫本该报效国家,为国战死,又有何惧?你还没等出兵呢,就未战先怯,我们当初实在是看错人了。”

    “好了、好了,你们就消停消停吧。难道我不知道大丈夫应为国而战,舍生忘死。可是,这事情哪有你们说的这么简单,此一战,不许胜,不许败,一旦有失,必然动摇国本,还会给辽东的女真人可趁之机。可以说,我大明朝是输不起的。我统兵而去,生死是小,可万一输了,我大明朝的数百年基业,或许就要断送。我因为考虑到这些,才不敢轻易领命,你们懂什么呀,还当我真的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曾,我这是国家大局着想。”在女人面子,吴思南从来都是要面子的,一听老婆说自己贪生怕死,吴思南怎能答应,当下摆出一大堆理由来。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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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引自岳肃《出师表》明末中枢一木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中枢一木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