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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死守坚城

    蒋杰、虎子率领百骑劫营,一路畅通无阻,所向披靡,挡者必死。冲杀了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流寇营地都成一锅粥了,远处的只能听到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知是哪里出了状况。近处的,被杀得落荒而逃,哭爹喊娘。

    骑兵的优势,就在于此,来去如风,无法阻拦。想当年甘宁百骑劫魏营也不过如此。只是眼前的流寇,哪里比得上曹大军,被杀得七八糟,有那不明就里的,已经开始大喊,“官兵大军来了,快跑呀……”

    敌营越,对偷袭的官军来说就越是好事,估着所有的传单都撒的差不多了,蒋杰策马撵上虎子,大声说道:“撤退,往回杀!”

    蒋杰一开口,追随在虎子身后,寸步不离的家将也赶紧附和,“少将军,赶紧向回杀。”

    虎子还没杀过瘾呢,但是临行前岳肃有吩咐,必须按照蒋杰的吩咐行事,否则以后,再不给他杀敌的机会。虎子今天也没喝酒,脑子还算灵光,也就点头答应,向成都城方向杀回。

    来的时候无人能挡,去的时候,无人敢挡,一行人浩浩杀出敌阵,返回成都。岳肃一直都在城头观瞧,见虎子他们回来,那是高兴非常,最为令他高兴的还有,竟然没有一个流寇,敢在后面追杀。岳肃连忙下令开城,吊桥放下,城门洞开,勇士们呼啸而入,结束了今夜的旅程。

    岳大人清点人数,去的人是一个不少,一个个身上满是敌人的鲜血。却是没有一个受伤的。

    “壮哉!”岳肃大喜,立刻吩咐,“上酒。”

    酒是早已准备好的,一声令下,不等勇士们下马。士兵们就将一碗碗好酒端了过去。虎子他们接过酒来,是一饮而尽。道了声“好酒”,才跳下马来,把酒还给送酒的士兵。并没有像电视中那样,非得把酒碗砸了,才能彰显豪迈。

    丫的,酒碗不需要钱买呀,即便便宜。以后喝水、吃饭的时候也得用呀。

    岳肃让他们到营地休息,成都是分内外城的。外城现在全部驻军,立有暖帐。岳肃的中军大帐,里面已经摆好酒肉,让他们随便吃喝,吃饱喝足,再去睡觉休息。

    和岳肃这边相比,流寇营地还是成一锅粥。那些乌合之众,一个个方寸大,有的甚至不知道,官兵到底走没有。王嘉胤派人安抚人心。折腾到天亮,叛匪们才发现安全了。清查尸体,这一夜被官兵打死五百来人,伤了二百多号。这点死伤,对人数众多的流寇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要命的是,一具官兵的尸体也没留下。

    王嘉胤大怒。清晨吃过早饭,就下令攻城。大冷的天。总不能都在城外喝西北风吧,赶紧攻下城池。进去过年才是真格的。一路抢来,在绵阳城和绵竹关都受到顽强的阻击,攻破之后,也没有抢到太多粮食,尤其是打到什邡县和彭州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收获。什邡是小县,抢也抢不到什么,彭州那边,收到消息比较早,家里有粮,几乎都跑了,官仓也都搬空了,留下来的就是一些啥也没有的贫民。甚至能跑得动的贫民,也都跑了。

    流寇根本不耕种,要想继续活下去,就得继续抢。否则的话,几十万人吃什么呀。王嘉胤算了一下,顶多还有一个月的口粮,所以他们必须要在一个月内攻下成都。

    流寇们开始攻城,反正人多,是四门一起攻打。但攻城器械,实在太弱,除了云梯,就是少量的井栏箭楼。说白,靠的就是人海战术。

    可这在坚固成都城面前,算得了什么呀。成都作为四川首府,城高墙厚自不必说,城内还有专门制造武器的兵仗局。火器司里存着的火器,全被调了出来,别看是国产大炮,也有六十多门,再加上岳大人还从浙江带来了五门西班牙炮、五门英吉利炮,打这些流寇,那是绰绰有余。火炮瞄准井栏箭楼就打,火枪不停地发。一座座箭楼被炮弹砸飞,炮弹所过之处,一死就一趟。

    火枪的威力,在这里更是展无遗。火枪的程在百步左右,但居高临下,打的更远,在城上向下打,能够从容开火,而且还不用瞄准,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一枪下去,肯定有中弹的。兵仗局的火枪多的是,一共四千条火枪,平时都没人愿意用,也就岳大人喜欢使这东西。每城一千条,轮流发,枪管热了,就停下来凉一会,反正是冬天,凉的也快,趁着功夫,可以用弓箭击。

    流寇杀到城下,这也不用慌张,铁锅上早就准备好开水和滚油了,往下一倒,能烫死一片。烧红的火链,顺着城墙横抡,只要攀爬的流寇碰上,登时就得摔下去。城下聚的人更多的时候,就把火油往下倒,然后一点火,整个城下就能变成火海,有多少死多少。

    成都城外有护城河,半天下来,护城河面都堆满了尸体,叛匪四门一起攻打,这损失得有多大,到了未时,叛匪合起来死了六千多人,伤者过千。

    头上的太阳还老高的,城下的叛匪就不敢继续往前冲了,这简直是人间地狱,上去就是死啊。

    王嘉胤在北门督战,看到这个情况,也有点傻了,攻打绵竹关的时候,伤亡都没这么惨,本以为能够一鼓作气拿下成都,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呀。

    找手下狗头军师研究一番,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想要用攻破绵竹关的方法攻进成都,基本上没有可能,城外的护城河那么深,里面全是水,怎么挖地道呀。唯一的方法,还是靠人海战术,让手下的人猛冲。不管白天黑夜,轮番攻打,反正人多么,耗也能把守城的官兵耗死。

    王嘉胤也看出来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指挥流寇,继续向前冲。可是流寇就是流寇,不比正规军,你说冲就冲,流寇是只能打顺风仗,受不得挫折的,见情况不对,哪个还给你玩命冲。

    手下的人都不冲,王嘉胤也没有办法,只好收兵,埋锅造饭,让流寇们缓一缓,明天再攻。流寇们早就想休息了,这正中下怀,一个个收拾做饭,吃饱了,掉头就睡。

    但是王嘉胤,比昨晚能够警觉一些,专门派人夜里盯着,以防官军再度劫营。本来么,城内的官兵昨晚偷营劫寨了,今晚肯定会以为外面有准备,万不敢再来。可万万没有想到,今晚官兵又行动了,这回还是百人,还是虎子、蒋杰、铁虬带队。

    不过,他们没有打北门外的敌营,而且打东门外的敌营。东门外的流寇营地,昨晚没有受到偷袭,虽说得到消息,但也没当回事,以为官军今晚肯定不能来。结果官兵来了,虎子他们这一百来人,在流寇营地一番砍杀,一个人没死,放倒了上千流寇,折腾半个多时辰,然后扬长而去。

    消息传到王嘉胤耳朵里,气的他是直咬牙,这次索分批进攻。白天打的时候,一部分人先休息,打到晚上,白天休息的人,再挑灯进攻。

    这个打法,倒是令城上的守军比较吃力,对方人多,白天晚上的能够折腾的起,自己就这么点人,还得守四个城门,要是熬通宵,车轮战的话,实在受不了呀。

    岳肃找来巡抚朱燮元一研究,第二梯度也开始上吧,重新安排兵力布防,也跟敌人玩两班倒。成都是大城,什么巡抚衙门、布政使衙门、按察使衙门、知府衙门、同知衙门、通判衙门、推官衙门,大衙门有二三百人,小衙门也有百多人,再加上清军厅的差役,怎么说也有两千多号。然后又出钱在城内招募丁壮,所招募的百姓,必须是成都人士,外乡逃入城的,一概不要。这也是担心,有内鬼混入城内,大战之时,趁机开门。

    可以说,流寇很少有正了八经公开的城池,最最常用的就是派人混进城去,伺机开城。只是可惜,岳大人在成都城安排的滴水不漏,一点机会也不给你。到这个份上,也不用外乡人,外城这里,根本不让百姓过来,内城里面,每条街上都有差役巡逻。哪怕征调差役上城,也只是调动一千,余下一千,在城内维持秩序。

    流寇没白天、没半夜的轮番攻城,城内是有条不紊地展开抵御,你的攻城方法就那么一样,我的守城放了去。五天下来,流寇就已经先攻不动了,死伤两万余众,那还打什么打呀,尸体堆积如山,被城上一把吧烈火,烧成骸骨。如此场景,称作修罗场也不过分,攻城的流寇,被吓得攻城时,只是在护城河那边呐喊,连向前冲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流寇已然成攻城改为围城了。这种场面,是岳肃最喜欢看到的。别看成都城里的人口不少,粮食用不了多久,但也比城外的流寇强啊。城内有房子遮风挡寒,城外没有,虽说每过一天,大家都消耗粮食,但你流寇好几十万,能消耗的起么?<

第十九章 外强中干

    一晃半个月过去,叛匪由先前的猛攻,渐渐变为偶尔攻一下,直到最后,是根本不攻。守城的压力,越来越小,岳肃现在忙活的,就是粮食调配。成都毕竟是四川首府,城内的粮仓比较充盈,民间也有不少粮食,富户在岳大人的沟通下,都主动捐出粮食,完全可以维持,估计能够勉强再坚持半个月,如果只给百姓喝粥的话,一个月都没有问题。

    城外就够呛的,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十日,距离过年只有二十天,想要进城过年,那是基本没机会了。别说过年了,估计流寇都在想,几天之后还能不能吃上饱饭。

    他们的粮食,勉强够一个月的,前头半个月吃完,余下的半个月,丁壮还能凑合吃饱,老弱孺,也就勉强有口粥喝。

    看到这个情况,王嘉胤为难了,天气越来越冷,城攻不下,饭没得吃,待到粮草耗尽,手下的人就都得散了。这可怎么办?

    王嘉胤进行了一番研究,决定掉头去攻打几十里外的简阳县,起码也是个县城,多少也得有点粮食吧,而且一个县城,比较好攻,料想大军一到,吓也把地方官给吓跑了,那是唾手可得。

    当下,王嘉胤决定分兵两路,一路去攻打简阳县,一路继续围着成都城。围成都这一路,是他亲自率领,攻打简阳县的这一路,由他手下大将吴延贵带领。人不是很多,但全是丁壮,一共有一万五千人。目的是以最短的时间,夺下简阳县。

    从成都到简阳,正常行军一日便到。抵达到距离简阳城还有三里的地方,全军停下休息,埋锅造饭。他们也没安营扎寨。因为根本没有帐篷,只等着休息一晚,明天就把县城拿下。当然,吴延贵也是比较狡猾的,他派了一千人为先头部队,先到简阳城看看,要是地方官已经弃城而逃,他们就进城过夜。

    这一千来人。溜溜达达赶往县城,距离县城越来越近。竟然发现县城大门是开着的。一见城门大开,这帮人高兴起来,估计本县的官员和守军都吓跑了,那还等什么,先进城瞧瞧,有好的先抢了,然后再通知后面的弟兄们进城。

    他们继续向前。在距离城门只有五十多步的时候,突然城头,展开旌旗,一排箭雨从城上洒下。流寇毫无准备。登时倒下一片,待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震天价的喊杀声响了起来。

    一支人马从城内呼啸杀出,前面是马队,后面的步兵,步兵手中,全都是清一的钩镰枪,正是白杆兵。

    一说白杆兵。自然少不得秦良玉,秦良玉此刻正在城头。与县令吴如梦站在一起,观看敌情。

    上文书说过。巡抚朱燮元早就调秦良玉从重庆府赶来增援,只可惜完了一步,当秦良玉率领五千白杆兵抵达简阳县的时候,已经听说流寇将成都城围的是水泄不通。秦良玉久经战阵,是知兵之人,明白现在出击,里应外合,攻打流寇,虽然能够杀透重围,但起不到什么关键的作用,即便进了成都,照样是被围,还得继续等候援军。兵力在那摆着,实在不太划算。所以,秦良玉决定,暂不杀往成都,与成都内的官兵汇合,而且留在简阳,以待时机。老带兵的她明白,久战之下,比的就是粮草,若说成都如此坚城,挡不住区区流寇,她实在不信。拖到一个月,流寇没有粮草,人心涣散,向别处流窜之时,自己再突然出击,与成都守军,里应外合,定能一举破敌。

    而且老辣的秦良玉还计算到,围困成都的流寇,在久久不能攻下成都的情况下,必然会攻打附近的州城府县,抢夺粮草。简阳县离得最近,势必是流寇的第一目标,自己率军留在这里,倘若流寇来打,自己的兵马不管是突然袭击,打对方一个冷不防,还是助阵守城,都能力保简阳不失。守住简阳,就能与成都形成掎角之势,令流寇不敢再到更远的州县去抢掠。

    果不出秦良玉所料,流寇确实分兵攻打简阳,发兵过来之时,早被探哨发现行踪。于是,秦良玉摆出一个空城计,诱流寇过来,等靠近之时,猛然出击。秦良玉的白杆兵,和八旗劲旅对抗,都不吃亏,更别说是打区区的流寇了,两下刚一接触,前来捡便宜的流寇就蜂拥而逃。

    秦良玉亲自擂鼓,命令士兵追击,白杆兵紧追不舍,一直追到流寇驻扎的营地。流寇们正在休息,突然听到逃回来的自己人又嚷又叫,“官兵来了,咱们中计了,有埋伏,快跑呀……”

    这里的流寇人数,远比白杆兵要多,可流寇也就是普通的百姓,岁数年轻一下,手里有件武器,但并没受过什么训练。一见到这个架势,哪还敢迎战,不等领头的吴延贵下达指令,就开始掉头逃跑。

    白杆兵在后掩杀,一口气追出十多里地,只杀的流寇人仰马翻,四散奔逃,死伤无数。取胜之后,白杆兵这才收兵,回到简阳县。

    流寇这一役,死伤能有多少,连吴延贵自己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在逃回成都外营地时,跟在自己身边的能有四百多人,后来陆续归队的,能有一千多人,余下的,就再没回来。

    王嘉胤得知此事后,是心头火起,自己在成都损兵惨重,没想到在区区简阳小县,又损失了这么多,先前两万,现在又没了一万多,总共手下的丁壮才有多少。这么折腾折腾,没等过年,就死的差不多了。

    可是,王嘉胤更加还在后面,现在这步田地,那是进退两难呀。想要前进,必须打下成都,瞧眼前这个架势,还想打成都,简直是白日做梦。掉头往简阳那边跑。倒是一条路,但他不知简阳城有多少人啊,自己派一万多人,就回来这么两个,看来兵力不亚于成都。原路返回。那弟兄们不得饿死,来路上的东西,能抢都抢光了,掉头往回,没有东西可抢,吃什么呀。

    王嘉胤琢磨来琢磨去,始终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但事到如今。走回头路那是肯定不行的,成都不好打。干脆就别打了,简阳终究是一个县城,城防在那里摆着,和成都不是一个档次。城里都有多少人马,一万人撑死了,也罢,咱们就去打简阳吧。

    破了简阳。在一路向下,打到哪算哪。起码先抢点东西,把年给过了。

    说干就干,王嘉胤可没有粮食在这里靠着。当下集合人马,发兵前往简阳。流寇那么多人,这大规模移动,城上的守军自然看的清楚。岳肃看出,这是要忘简阳方向走,简阳不过是个县城,哪里能够守住。岳大人还不知道秦良玉到了简阳。

    但是,适当的帮一下。那还是可以的。看了三国演义,岳大人明白。在敌人退兵之时,出兵追杀。肯定能让叛匪喝上一壶。于是,岳大人召集众将,集合兵马,这段时间,叛匪没来攻城,城内士兵也修养的差不多了。听说岳大人要主动出击,虎子和铁虬那是兴奋非常,但有的士兵却没有那个底气,心中暗自嘀咕,咱们能守住城池,就已经谢天谢地,还出去追什么呀。

    经过一番筛选,岳肃调集了两千精装士兵,由金蝉、厉浩然、铁虬、虎子率队,只等城外的包围解除,流寇后军,也往简阳开进的时候,再行追杀。

    流寇当初包围城池,都用了两个时辰,现在撤围,自然用的时间不能短了。当最后一拨流寇撤离之时,城上一声炮响,吊桥放下,城门洞开,金蝉、厉浩然、铁虬、虎子是一马当先,杀出城去。成都偌大的城池,马匹当然不少,骑兵有五百,步兵一千五,是浩浩杀将过去。

    撤兵之时,流寇是毫无防备,而且后队,多是老弱孺,哪里能够抵抗,官兵一冲,是四散奔逃。道路就那么宽,流寇几十万人,不可能光往边上跑,往前逃跑的更多。这后队一挤前队,前面的流寇就了,骑兵趁势跟进,只杀得流寇是哭爹喊娘,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流寇就是流寇,一遇到这种情况,根本都不知该怎么办了,似乎除了逃跑,就别无选择。不少百姓都是被裹挟的,看到这个情况,那还管什么,立刻趁机逃跑,岳大人其实也就是想让流寇尝尝厉害,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有意想不到的重大收获。流寇是越跑越多,几万人,在成都城外,好似散沙一般,到处窜。不是向东,就是向西,七八糟。

    这一回,铁虬和虎子杀得可是过瘾了,两口大刀是见人就砍,遇不到半点有利抵抗。在最前面的王嘉胤,明知后面的了,也想不出一点办法,只能带着人继续向前。后面堵得那么严实,想要增援,都没有办法。反正后面的都是不能打仗的老弱孺,死就死吧。

    官兵也就是人太少了,几十万人,哪怕摆在面前让自己杀,恐怕累死,一天也杀不过来。杀散的流寇是越来越多,但是他们部队,也有些脱节了。骑兵在前,步兵都没了影子。追出去能有二十里,前面逃窜的叛匪,还是看不到尽头,眼瞅着天都黑了,金蝉连忙叫住虎子和铁虬,告诉他们收兵。

    这两位仁兄,其实还没过瘾,但铁虬是听金蝉话的,既然金蝉要撤,那就只能撤了。虎子现在,和铁虬的关系处的相当不错,两个人时常嬉闹,见铁虬和金蝉他们收兵,他也只好答应。于是马队掉头,朝成都返回。沿路之上,又将一些想追随大队的流寇吓得到处躲,与步兵汇合,是凯旋而归。

    今日一番大战,令那些官兵明白了一个道理,流寇也不过如此,没什么本事,外强中干,也就是仗着人多,出来唬人罢了。<

第二十章 洪承畴来信了

    第二十章洪承畴来信了

    岳肃派人出城也就一番追杀,区区两千人,就把几十万流寇大军搞的是四散奔逃。这也就是叛匪人数实在太多,官军人数实在太少,否则的话,估计整个叛匪大军,都得给杀散了。

    见时候不早,官军收兵回城。再看城外的叛匪,跟在后面的老弱孺,不是朝不同方向逃窜,就是坐到地上,原地休息。流寇里面,有实在没有生计,才无奈入伙的,也有是被裹挟的。裹挟的人众,多是川人,他们趁此时机,那是掉头就逃,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那些无奈入伙的,其实现在也很无奈,不知道是跟着追上去,还是散了。跟着追上去,肯定是有危险的,可不追上去,以后吃什么呀,这里远离家园,可如何是好呀。

    成都城外,流民到处窜,十多万人,向来时的方向逃去。这帮人,都是被裹挟的百胤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里遭罪。可是回家,吃什么呀?大冬天的,家里的粮食都被流寇抢了,这才无奈沦为流寇,现在一无所有,可怎么办呀?哪怕是种地,也得熬过这个冬天呀。

    岳肃站在城头,望着城下四散的流民,他几次想下令,将城池打开,却都忍了下来。这个时候,不是仁慈的时候,这么多流民进城,城内必然大,而且城门也会失去控胤制,一旦主力流寇去而复返,成都必失。

    我理解你们,很多人都不远成为流寇,都想着留在家园,但你们是被胤无奈,没有办法。可本督现在救不了你们,本督也是人,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生死有命,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吧。如果本督在剿灭流寇之后,你们还能活着,那本督一定想办法,尽量不让你们死去。当年黄河遭灾,十几万人流离失所,本督还不是把他们都救活了,只要给本督时间,本督一定也能把你们救活,让你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岳肃最后咬了咬牙,没有开城放流民入城,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这么做,无疑是最为稳妥的。毕竟流寇还没有被彻底打败。

    流民没有吃的,没有喝的,顶着冬天,四处逃难。这是谁之过?起胤义,均田免粮,哪怕真的让你成功了,你会做到吗?这不过是,那些野心家的一句口号罢了,骗的只是愚胤民。大明朝的税赋,已经够低了,放眼中国历胤史,没有一个朝代的税赋,比大明朝低。

    王嘉胤率领流寇,杀往简阳县。流寇的人数实在太多,经过撤退时的追杀,也没有动胤摇根本。这么多人,行军赶到简阳,不是一天就能到的,再加上被冲杀一阵,连做饭的功夫都没有,等到官兵撤退,才坐在冰冷的地上,喘了口气,埋锅造饭。粮食不多了,吃饭也得省着点,年轻的丁壮,能够勉强吃饱,老弱孺,有一口,饿不死也就行了。

    次日继续行军,流寇终于来到简阳县。抵达之时,已经快是晚上,找个地方先行驻扎吧,顺便到周边村镇扫胤一下,看能不能再抢点。

    他们运气很是不好,早在他们要攻打成都的时候,简阳县城外的百胤姓,就开始搬家了,不是逃到城里,就是逃到外乡,但凡能走得动的,全都走了;但凡能带走的,也全都带走了。田地倒是留着,但这季节,你也弄不出来粮食。

    王嘉胤很是恼火,决定一天之内,攻下简阳。第二天早上,流寇集结完毕,蜂拥朝简阳城扑去。成都城,他们都能四门围打,更不要说小小的县城。

    流寇将简阳城团团围住,是拼命的攻打。若换是平时,这么一通攻击,早把县城打下来了。可惜,秦良玉和他的白杆兵来了,五千人马,再加上吴如梦召集的百胤姓,一起上城守卫,打退了流寇一的攻击,留下的只是一具具的尸体。

    城池没有成都高大、坚固不要紧,流寇也没有什么攻坚利器,原本的那点井栏箭楼,也在攻打成都的时候,被城上的大炮轰个干净,单凭云梯往上爬,这想攻进去,跟做梦有什么区别。秦良玉的白杆兵,战斗力可要比岳大人的护军还厉害。还有,吴大人一向清廉公正,深受简阳百胤姓爱戴,有他号召守城,简阳的百胤姓,是义无反顾。城内没有足够的石头,有的百胤姓干脆提议,拆自己的房子,总而言之,缺什么大家一起凑。

    吴如梦的老婆,亲自带领城内的老弱孺给守城的勇胤士做饭,城内的一些富户,也都自发的捐粮。官清心所向,哪怕是有钱人,也不敢为富不仁。他们也都明白,捐出一点粮食算不了什么,真要是让流寇打进来,那就什么也没有了。流寇不抢穷人,在穷人那里,他也抢不到东西,所以转抢有钱的。

    吴大人登高一呼,简阳城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再加上秦良玉的白杆兵,流寇是难越城池半步。秦良玉看到吴如梦的人望,心中甚是叹服,她在太行山曾经见过大名鼎鼎的‘岳青天’,但还没见过岳大人是怎样治理地方的,不过在她想来,岳大人也不过如此吧。

    流寇整整攻了一天,死伤三千余众,一点收获也没有。这一天,王嘉胤可有点急了,往日攻打县城,那是个简阳县,死伤惨重不说,城上反而一点事没有。这县城怎么那么难打。

    吃过晚饭,全军休息,到了第二天,王嘉胤亲自督阵,再行攻城。

    可结果还是一样,简阳县固若金汤,只有自己人扔在命,根本登不上城头。

    成都城里的岳肃,现在已经知道流寇在攻打简阳,派出无数侦骑,日夜打探流寇的情况。听说连续两天,流寇都没有攻下城池,岳肃不仅佩服起来,没想到吴如梦还有这么一手,面对几十万流寇,是丝毫不,还能组胤织抵御,一下子就挡住流寇两天,有点本事,我不如也。

    要知道,岳大人在彭州的时候,尚没敢在彭州据城死守,而是撤到成都,就是怕彭州守不住,到时折了全部家底,连累成都无兵可用。

    眼下吴如梦在简阳坚守两天,岳肃现在思考起,该如何应对。是出兵相助,还是静观其变。出兵相助的话,单凭自己的兵马,和流寇在平地交战,实在不够看的;可是静观其变的话,他又担心吴如梦守不住。

    也就是在今夜,城外突然有人叫关,城上的士兵一问,城下之人回答,是三边总督洪承畴派来的信使。士兵立刻回报,岳肃一听,马上下令开城,放人进来。

    前来送信的,有二十来人,想来也是担心路上出事,所以才多派人手。信使将信呈上,岳肃展开观瞧,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三边总督洪承畴现在已经接到朝胤廷的旨意,率军入川,与川中兵马联手,共同剿灭流寇。洪承畴现已进入四川境内,收复保宁府,估计赶到成都,起码需要一个月,毕竟四川的道路不太好走。但是,请总督岳大人和巡抚朱大人不要担心,本督已经派大将曹文诏率精锐五千为先锋,先行出发,不出半月,必然抵达成都。

    原来,朱燮元请求朝胤廷派洪承畴出兵援川的奏折送到北胤京之后,立刻得到广泛的重视,尤其是岳党,是极力催促。再怎么说,岳大人马上就要入川了,万一没有援兵,出了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张嫣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立刻准了,派人给洪承畴下旨,速速率兵援川。

    而洪承畴在接任杨鹤的三边总督后,一改杨鹤的策略,变成以剿为主,先剿后抚。说白了,就是先把你打服了再给块糖吃。陕西的流寇,被他先后剿灭不少,王嘉胤逃入四川,王自用逃到山西,高英祥逃到甘肃。陕西基本上太平了,洪承畴开始安抚,朝胤廷的旨意来了,他并没有马上援川,想把陕西这边全都安排完了,再行入川。好在他的工作效率还是比较快的,在流寇攻打成都的时候,他的兵马终于进入四川境内,并派曹文诏为先锋,赶往成都。

    岳肃看过信后,心中十分高兴,自从和流寇交手之后,他已经意识到,流寇并不可怕,只是自己人太少,要是再有一万人,绝对可以与流寇正面一战。曹文诏率五千人赶来,秦良玉的白杆兵应该也到了,就是不知现在在什么地方,要是这两路人马和成都的兵马汇合,剿灭流寇,指日可待。

    将信使打发下去休息,岳肃立刻给洪承畴写回信,信中自然少不了感激的话,同时表达的自己的仰慕与期待,希望能和洪胤大人两下合兵,剿灭川中流寇。

    写完给洪承畴的信,岳肃又写了一封给曹文诏的信,虽然不认识曹文诏,但是岳肃在信中还是客气一番,说了两句恭维的话,并将流寇攻打成都没有得逞的事情,说了一下,言明流寇外胤强胤中胤干,没有多大本事,只要将军的援兵一到,两下联手,就先给流寇一个下马威。

    两封信写完,岳肃将写给曹文诏的信,交给自己的手下,让人连夜送出去,沿路寻找曹文诏的军胤队,见到之后,直接交给曹文诏。另一封信么,明日交给洪承畴的信使,给洪承畴带回去。

    然后,岳大人又和蒋杰商议起军情,研究秦良玉和她的白杆兵会在什么地方。别看岳大人和秦良玉只在太行山见过面,但对这位女英雄十分佩服,知道是女中豪杰,绝不会因为畏惧流寇,而不敢前来增援。

    蒋杰和岳肃的看法一样,甚至蒋杰还给出一个肯定的回来,秦良玉现在肯定来了,至于说在什么地方么,十有是在距离成都最近的简阳县。否则的话,区区简阳小城,怎能挡得住流寇两日。

    有了蒋杰如此肯定的回答,岳肃心中大喜,只等曹文诏的援兵赶到,就打算兵和一处,将打一家,直接出兵征剿流寇。

第二十一章 王嘉胤的脑袋

    第二十一章王嘉胤的脑袋

    流寇围攻简阳县,整整打了五天,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正踌躇满志的时候,天公也不作美,突然下起雪来。流寇的营地,本就帐篷不多,上层领导有帐篷住,下面的喽啰和老弱孺,那可就惨了。粮草已经不够,现在不仅是老弱吃不饱,就连冲锋陷阵的丁壮,也都要喝粥。流寇的士气,遭受到极大的影响.

    可以说,很多人都不知道,今天过后,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

    一间营帐之内,有两个人正在烤火,外面下雪,帐篷里也不够暖和,只能聚在火堆边,房内御寒。这两个人一个叫张立位,一个叫王国忠。张立位是王嘉胤的妻弟,也就是小舅子,王国忠则是王嘉胤的族弟。

    两个人因为裙带关系,在流寇团体中,都有职司,所以有帐篷可以住。只是帐篷太少,两个人一直都是同住一间帐篷,作为室友,自然会有深厚的友情,基本上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唉……这大冷的天,人家在城内有房子遮风挡雪,搂着老婆在被窝里躺着,暖暖和和的。再看咱们,冰天雪地的,还要睡在帐篷里,冻得都睡不着,再过两天,粮食吃光了,咱们可怎么办呀?”张立位唉声叹气地说道。

    “谁说不是,但咱们也算不错了,还有个帐篷遮风,你瞧瞧外面那些,还躺在雪地里呢,这场雪过后,不知要病倒多少。”王国忠也是摇头说道。

    “下面的人都病倒了,咱们还拿什么打仗,眼瞅着简阳城固若金汤,哪怕再攻半个月,我估计也攻不下来。何况,咱们也坚持不到半个月了。我听说了,粮草也就能用这么两天,再移师别处,外面的人有一大半子都走不动。这边的百姓,畏咱们如虎,听说咱们来,就搬家走了,一粒粮米,也不给咱们留下,城池又守的牢,等这点粮食用光,估计官兵就要打来了。我听说,守在成都城里的,是那个叫什么‘岳剃头’的,这人甚是厉害,否则的话,咱们这么多人围攻成都,他还敢派兵出来袭营,咱们撤退的时候,他还能派兵出来追击。厉害的很呀,等咱们没了粮,人心涣散,他再率兵前来,咱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就算跑了,这大冬天的,让咱们吃什么,住哪里呀。”张立位明显对流寇的前景很不看好。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可咱们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能怎么办呀?等到官兵来了,跟他们拼死一战,也就是了……”王国忠颇为无奈地说道。

    “拼死一战?拿什么拼呀,下面的人不是饿倒,就是病倒,官兵以逸待劳,如狼似虎,不用交手,胜负立分。”张立位说道。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可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现在逃走吧。就像你说的,外面冰天雪地,咱们还没粮食,吃什么,上哪住呀?估计逃不了多远,不是饿死,就得冻死。”王国忠摇头说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做不做的。”张立位这次把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主意呀?”见张立位神神秘秘,王国忠也压低了声音。

    话音落定,就见张立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小声地说道:“你瞧。”说着,伸手把纸递给王国忠。

    王国忠接过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嘴巴半天都没合上,半晌之后,才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不会是想……这也……这也太冒险了吧……”

    王国忠的表情为何会如此,归根究底还是在这张纸上,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呢?其实就是当初蒋杰和虎子他们劫营之时,所撒的传单——“凡取下王嘉胤项上人头归降者,赏黄金千两,官封副将。”

    “你是觉得什么冒险,是杀我姐夫危险,还是去拿他人头投诚的时候,朝廷会食言而肥?”张立位平淡地问道。

    “‘岳剃头’的名头,我也是听说过的,他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我只是担心,万一咱们……没有得手……小命可就……”从王国忠的口气里,不难听出他也有心做这档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当流寇,明显要混不下去了,要是能够投奔朝廷,那自然是最好。但他只是害怕,取不下王嘉胤的脑袋,再搭上自己的命。

    “不要害怕,今天白日里攻城不下,进而又下了大学,我姐夫的心情很差。他这个人,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喝闷酒,好像还每喝必醉。咱们就趁这个时候,偷偷潜入他的帐中,革掉他的脑袋,然后逃往成都。料想人头一献,岳总督一定会履行承诺。”张立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王国忠犹豫了一下,可能也是想到,现在的局势确实对自己不利,流寇随时都有可能被扑灭。反正也是做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投靠朝廷,风险相对要低,收益也会更大。

    拿定了主意,王国忠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二人靠到三更时分,出了营帐,朝王嘉胤的大帐走去。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话一点没错。都是自己人,而且一个是王嘉胤的小舅子,一个是王嘉胤的族弟,进入王嘉胤的大帐,自然不会困难。

    果真不如张立位所料,王嘉胤今晚还真喝醉了,他与王国忠进入帐内,直接用刀割掉了王嘉胤的脑袋。睡梦中的王嘉胤,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张立位和王国忠在割掉王嘉胤人头之后,也是一阵紧张,平复了好久,情绪才算镇定下来。王国忠解掉外衣,包裹了王嘉胤的人头,然后二人又流出营帐,趁夜离开营地,朝成都方向逃去。

    二人也没有马,一路之上,撒腿疾奔,营地边上虽然有人看到二人离开,但也没有去管。毕竟这些天,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逃走,谁去管谁呀。

    从简阳到成都是一天的路程,二人也是玩命赶路,不到第二天中午,就来到成都城下。

    “快开城,我们要见岳大人,有紧急军情禀报!”二人一到城下,就用吃的力气喊了起来,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追赶一样。

    自流寇走后,岳肃也没有放松警惕,每天都会上城视察一番,今天也不例外,突然听到城下有人大喊,向身边的金蝉一摆手,金蝉马上一个箭步,抢到垛口边,往城下一看,是两个汗流浃背,神情慌张的人。跟在,金蝉大声问道:“我家大人就在城上,尔等是做什么的,有何紧急军情禀报?”

    “我们是王嘉胤的手下,当初能捡到过大人散发的传单,说只要取下王嘉胤的项上人头,就赏黄金千两,官封副将。现在王嘉胤的头来,已然取来,还请大人过目!”张立位用紧张且兴奋的语气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城上的岳肃听的清楚,一听说取下王嘉胤的首级,岳肃别提有多兴奋了,跟着两步抢到垛口,向下瞧了二人一眼,见后面没有流寇大军,立刻大声叫道:“开城门,放他二人进来!”

    一声令下,吊桥马上落下,城门洞开。王国忠与张立位是既紧张又兴奋地走进城来,在士兵的指引下,来到城楼。岳肃一见这二人上来,不等近前,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人头何在?”

    “人头在此,请大人过目!”二人连忙上前两步,一起跪倒在地,王国忠把包裹王嘉胤的衣服,举国头顶。

    “打开!”岳肃吩咐一声,边上的士兵,立刻上前,把衣服打开,里面的人头跟着了出来。

    岳肃虽然没有见过王嘉胤,但王嘉胤那是流寇总首领,他的画影图形,早就发到各州府县,莫要说这成都了。朱燮元那里,就有王嘉胤的画影图形,岳肃也看过,觉得依稀相似,连忙下令,派人去请朱燮元,让他把图带来,再行确认。

    士兵答应一声,马上下城去请朱燮元,岳肃这边,自然也要问问,这两个小子是怎么杀的王嘉胤。

    岳大人平伏一下激动的心情,咳嗽一声,说道:“你二人姓甚名谁,是如何杀得王嘉胤?”

    “小的叫王国忠。”“小的叫张立位。”“我二人是趁夜溜入王嘉胤的大帐,趁其酒醉,方行刺杀。”王国忠和张立位争先恐后地答道。

    “王嘉胤怎么说也是流寇头子,他的营帐是那么容易溜进去的吗?”岳肃虽然兴奋,但也没被冲昏头脑,进而问道。

    “小人是王嘉胤的妻弟,王国忠是王嘉胤的族弟,我们流寇里面,都有差事,所以想要接近王嘉胤,并不困难。”张立位马上答道。

    肃点了点头,自然也少不得打量张立位的神,从这小子的眼神中,岳肃看出兴奋与贪婪之,料想所言不假,这两个小子,是为了朝廷的许诺,才干掉的王嘉胤。

    “你们放心,等下本督取来画影图形,确定了那是王嘉胤的脑袋,许诺的黄金和官职,会马上兑现。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们,流寇大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岳肃先安抚他二人一番,然后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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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抚比剿更难

    第二十二章抚比剿更难

    “我们……不……流寇现在粮草已经没有多少了,军心涣散,每天都有人逃走。简阳城连攻不下,天这一下雪,众多流寇连个遮风挡雪的地方都没有,躺在冰天雪地里面,估计今天,又要冻病不少。”张立位如实回答.

    他的回答,和岳肃料想的差不多,流寇哪有多少粮食,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现在天越来越冷,这一场雪,差不多就能彻底瓦解流寇的信心。如果这个王嘉胤的脑袋确定属实,在群寇无动进攻,估计一战就能把流寇彻底打垮。

    没过一会,朱燮元匆忙赶来,手里还拿着画影图形。岳肃让他验看王嘉胤的脑袋,两下面目一比对,立刻确认无误。岳肃心中大喜,立刻吩咐一声,“来人啊,带他二人下去休息,每人赏赐一千两黄金。”说完,看向跪着的张立位和王国忠,又道:“你们的官职,待到此战完事,本督自会兑现。向朝廷保举,言明你们的功劳,副将之职,少不了的。”

    “多谢大人。”听了岳肃的话,张立位和王国忠高兴非常,不停地给岳肃磕头。

    岳肃再没功夫搭理他们二人,让士兵将人带下,跟着下令,各军将领,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来到中军大帐坐定,不一会功夫,各部将领纷纷到齐,站于两厢。岳肃拿起王嘉胤的脑袋,大声说道:“流寇魁首王嘉胤项上人头在此,现在敌酋已然丧命,正是我们一举剿灭流寇的大好时机。本督现在就下令,全军出发,攻打流寇大营。何人愿为先锋?”

    “末将愿往!”“末将愿为先锋!”……

    话音一落,岳肃手下将领,那是争先恐后,金蝉、殷柱、铁虬、厉浩荃、虎子那是第一个蹦了出来,生怕讨不到差事。莫说是他们了,连成都城内的一些将领,现在也都站了出来,像成都守备,原先镇守绵竹关的参将,四川副将,哪个都是争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流寇首领被杀,军心涣散,这个时候不去抢功劳,还什么时候去。武将就指着打仗立功升官呢,眼瞅着四川总兵出了缺,此战若是立下大功,升官是少不了的。

    岳大人也明白他们的心思,这个功劳,岳肃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手下全都占了,大家伙分一分吧。于是,岳肃大声说道:“金蝉、殷柱、铁虬、裴虎子听令!”

    “末将在!”听第一个喊到自己,四人兴奋非常,嗓门拔得老高,尤其是虎子,炸雷般的声音,令人耳膜都震得慌。

    “令你四人先锋,率骑兵五百,步兵一千,直扑流寇大营,斩将夺旗!”岳肃大声吩咐道。

    “末将接令!”金蝉上前领了令箭,然后四人立刻出帐,点起兵马。

    “厉浩然、厉浩荃、赵登、秦少龙听令!”

    赵登是成都守备、秦少龙是原绵竹关的分守参将。这四人一听喊到自己,马上出列。

    “命你四人为中军,率兵三千,在先锋部队出城后,跟随前往!”

    “末将接令!”秦少龙接了令箭,四人出账,点齐兵马。

    “童胄、苏鹏听令!”

    “末将在!”苏鹏就是四川副将了。

    “命你二人为后合,率军两千,在后接应。如流寇势大,便接应前面部队撤退,如流寇不堪一击,已被冲散,便加入战团!”

    “末将接令!”苏鹏接了令箭,与童胄前去调兵。

    岳肃接二连三派出了六千五百名士兵,余下的人马,负责守城,以防不测。别看派出去的兵马,连流寇的零头都不够,当时打仗,也不是比人多,哪方人多就算哪方赢,要打过才知道。否则话,两家还打什么,上来点点人数,就判胜负好了。

    人数多是占优势,但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数不胜数,好比赤壁之战,东吴三万人马,就打败曹百万雄师。把流寇和曹大军比,简直是侮辱了曹军,流寇也就是看似人多,能打的没有多少,竟是一些滥竽充数的。趁这个时候攻打,估计是一触即溃。

    事实确是如此。金蝉、殷柱、铁虬、虎子率领前锋兵马一千五百人,呼啸出城,直奔简阳方向。五百骑兵的速度,当然要快,但实在太少,为了保持一致,才把速度降了下来。可作为先锋,自然不能让后面的兵马撵上,也是急行赶路。黄昏时分,兵马来到简阳,一眼望去,便能看到流寇的营地。

    王嘉胤的死讯,已经传遍流寇营地,所有的流寇,这个时候全都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是打,还是该散了,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官兵杀到,无疑是最为有利的时机,

    虎子一马当先,手舞合扇板门刀杀入流寇营地,先前还有几个不知死的,想要阻拦,结果被虎子一刀扫过,立刻身首异处。后面的官兵再一冲上,这边的流寇登时了,原本就军心动,现在更不用提,哭爹喊娘,四下窜,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流寇营地都了。

    守在简阳城上的秦良玉与吴如梦看到这一幕,确定是岳肃的援兵杀到,那还等什么,里应外合杀出去就是。但秦良玉没有孤注一掷,而是派出两千人进行试探攻击。

    白杆兵一出动,流寇们本就毫无战意,看到又有官兵杀了,便立刻掉头朝别处逃窜。一时间,整个流寇营地,都成一锅粥了,谁也不管谁,争相逃命,自相践踏,被自己人踩死的,都数不胜数。

    不一会功夫,厉浩然、秦少龙他们率领的三千中军杀到,这支生力军一到,流寇更完了,除了四散奔逃,再无其他,抵抗什么的,那是一点没有。

    秦良玉也看出了苗头,这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下令全军出动,剩下的三千白杆兵一起涌出县城,扑向流寇。

    彻底的崩溃了,等到童胄他们率领后合的官兵杀到,接应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想了,只需跟着追杀流寇就行了。

    这一战,场面上虽然也可称为惊天动地,但局势完全是一边倒,一边仓皇逃命,一边在紧追不舍。流寇就是流寇,稍有挫折,便不堪一击。一万来人,追着几十万人跑,逃跑的是抱头鼠窜,后面追的,那叫如狼似虎。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川中剿匪,以岳大人的,朝廷的而告终。当时,马上又有难题摆在岳大人的面前了,这么多流寇,多数无辜百姓,总不能都杀了吧。剿完之后,就要安抚。安抚这么多百姓,可不是拿嘴说的,是需要银子,需要粮食的,否则的话,这些百姓,没有吃的,如何过活,搞不好没过两天,又得闹起来。

    找朝廷要银子吧。岳大人随后草拟了的捷报,让人送往北京,并向朝廷要白银二百万两,安抚百姓。二百万两银子,和当初岳大人在杭州弄来的相比,应该不算什么。

    除了安抚,还要肃清余孽,这件事算是比较好做的了,流寇群龙无首,只知道到处窜,等洪承畴那边的援军来了,很快就能完结。

    不过岳大人也不能干等,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最好能让流民在过年的时候,有口饱饭吃。可城里被困了那么多天,连城里的百姓都快没有吃得了,更别说是那些流民了。也就仗着这是冬天,秋收刚刚过去,不少人家还有粮食,也没让成都崩溃了。弄粮食是关键,哪怕朝廷的银子送来,也得买粮,安抚百姓。等到银子来了再买,是不是有点晚了,最好现在就着手。

    一想到买粮,岳肃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老丈人,自己把老丈人流放到云南,虽说李家有钱,在云南还有黔国公照应,日子过的,和以前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可自己李家,终究也是有隔膜的。眼下需要大批购入粮食,和明年春耕的种子,成都这里,虽然也有一些商人,但先给货后给钱的买卖,还没有人愿意和朝廷做。岳肃找了几家,表示先借,结果都被委婉拒绝,谁都明白,这个年头和朝廷做买卖,不是很稳当,除非是银货两清,否则万万不能去做。哪怕你岳大人名头再响,这买卖也不能做。

    岳大人没有办法,最后决定,还是去找李家吧。李文章在云南,李元琛还是在湖广的,如果可以,直接把粮送来,自是最好。岳肃亲笔写了封信,让李忠走水路,送往武昌,给李元琛。不管他答不答应,先谈着,岳肃相信,李元琛应该会答应。

    李忠到了武昌,上李府求见,亮明身份,府上的人直接告诉他,我们家少爷不在湖广,而是在云南,陪伴我们家老爷呢。您要想找他的话,还请去云南吧。

    见对方如此回答,李忠的信也没法送了,总不能转道去云南吧。只得先行返回四川。

    在李忠走后,门房跑到后宅,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敲了两下门。

    “谁呀?”房内传来声音,说话之人,竟是李元琛。

    “是我,李绍。”门房答道。

    “什么事呀?”屋内的李元琛问道。

    “是姑爷派人来了,小的按公子的吩咐,说公子不在家,去了云南,把人打发走了。”门房李绍小声地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李元琛说道。

    “是,少爷。”

    这是李元琛的书房,屋内一共住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李元琛,女的是他的夫人毕云娟。

    听到李绍离开的脚步,毕云娟不解地说道:“夫君,姐夫既然派人求见,你为什么不见呢,反而还要说自己去云南了。”

    “云娟呀,你不知道咱们这个姐夫,朝廷把他当救火队使,哪里有火就让他去哪,他是尽心尽责,毫无怨言。这回到了四川当总督,我已然料定,四川的流寇,不会是他的对完了,剩下的就是安抚了,安抚流民是要银子和粮食的。银子或许好说,但粮食么,却是眼前紧缺的。几十万流民,需要多少粮食,这可是需要熬到明年秋收的。现在的商人,不愿和朝廷做买卖,一手银子一手货,那还差不多,咱们姐夫估计是想先货后银,以安抚流民为主。别家没人干,他只能找到咱家,可我父亲还在云南流放呢,这是他亲手安排的,不给咱家一个说法,咱们李家不成了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了,咱们李家,可不像那上面的太后和岳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李元琛心平气和说出原委。而且这家伙,看的比谁都要透彻。

    “夫君,那你的意思是,就不帮姐夫这个忙了。”毕云娟小心地说道。

    “是否要帮,得看他怎么做。我姐姐现在已经怀孕,正住在云梦县,岳肃的老家。为了我未来的外甥,和我的姐姐,我是会帮他的。只是这一切,都要看岳肃怎么做。如果让我李家体面,哪怕白给他几十万石粮食,都不算什么,要是他还像以前那个脾气,我这做妻弟的,也不好帮他呀。这事,我父亲要是知道,想来也会赞同我的做法。”李元琛微笑地说道。

    李忠是日夜兼程,赶往武昌,为了赶时间,船上还有人划桨,所以速度很快,只用了五天,便行赶到。在这扑了个空,连停都没停,就马上坐船赶了回去。来回一共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

    可当他回到成都的时候,已经大年初一了。成都城外,搭有芦棚,设有粥场,整个城外,聚集了能有四五万流民。李忠和孔刃这些人,好不容易才来到城门处,叫关入城。岳大人就在城上,在他们进来之后,立刻让他们上来说话。

    李忠见到岳肃,当他看到岳肃的那一刻,差点哭了。岳大人不过三十出头,在命他前往武昌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可现在,岳大人的两鬓,竟然增添了不少白发。

    安抚这么多流民,不是一件容易事呀。岳肃基本上想出了所有能想出来的办法,再挤出一些粮食来安抚。成都周边的州城府县,现在都在搭建粥场,安抚流民,但谁都知道,坚持不了几天。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在其位就要谋其事,哪怕是个重生者,他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但他想尽心尽责,费劲劳,想要为这一方百姓做些事情。打仗容易,当时招抚困难,为什么明末将领能够一次次的将流寇镇压,可没过多久,又会有更多的流寇冒出来呢?那是因为没有粮食,百姓过不下去,只能出来抢。要想让他们安下心来,必须让他们能够填饱肚子。岳大人为了忙活这些,在李忠走后,一直都没怎么睡觉。除此之外,令岳大人头疼的事情,还有一件。那就是六天前有消息传来,鞑子入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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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鞑子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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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中,范文程给皇太极提出一石四鸟之策,皇太极深以为然,立刻着实展开布置。更新即便绕道入关,也要小心提防着守在山海关的熊廷弼,以及驻扎皮岛的文龙。

    如果说,皇太极对熊廷弼是既恨又讨厌的话,那他对文龙就是恶心到了极点。这个文龙说能打吧,和八旗铁骑比起来,那是差远了,可若说不能打吧,每次交手,你还在他身上占不着便宜。文龙对女真的策略一向是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你还不能总派兵在那防着他,毕竟女真兵力有限,等你主力一撤走,他又带人来人,给你一顿瞎搅合。

    莫说皇太极了,他爹努尔哈赤当初就想文龙给灭了,但人家躲在岛上,你骑兵厉害,可到了海上,一点劲也使不上。打也打不了,你不打他,他来打你,所以皇太极给了文龙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

    为了防止自己入关之后,这两边来扰,皇太极进行了周密的布置。女真分八旗,其中皇太极将自己的镶黄旗留下,交由长子豪格率领,并留下两员猛将辅佐,一个是索尼,一个是鳌拜,其中鳌拜专门率领镶黄旗中的十个牛录,负责在大后方巡视,倘若发现文龙的兵马,立刻赶去绞杀。大贝勒代善率领正红旗的十二个牛录留下,为留守总指挥,专门负责盯着山海关那边,如果熊廷弼有行动,要想方设法加以歼灭,并让范文程留下,帮忙出谋划策。正黄旗多尔衮,镶黄旗多铎,镶红旗阿济格率领本部人马,全都留下,听从代善指挥。

    这相当于留下了四个半旗的人马。

    随同皇太极前往蒙古的,有自己的正黄旗,莽古尔泰的正蓝旗,阿敏的镶蓝旗,以及正红旗的其他人马,率领正红旗的是代善的长子岳托。

    女真有满八旗、蒙八旗、汉八旗,当时,现在并没有,历史上,这是要到天聪七年之后才有的。

    皇太极现在,所有的家底就是这八旗六万人马,但各个彪悍,可以一当十。他带同两大贝勒,加上岳托,率不到三万人马,前往蒙古。

    一路之上,皇太极采用范文程交代的计策,召蒙古各部前来会师,入关行抢。可以说,要是没有蒙古帮忙,单凭自己这点人,往死里抢,能抢回来多少,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怎么也得大干一票。

    数日之后,兵马来到辽河,蒙古各部,纷纷派兵前来,多的有三五千,少的也有千八百,谁都明白,要是不来的话,就是不给天聪汗面子,后果很严重。可是,还偏偏就有一家没来,这是察哈尔部。

    察哈尔部,和女真交恶,原因主要是在皇太极继位之后,曾率兵联合其他蒙古部落,给察哈尔部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抢了不少东西。经此一战,皇太极倒是树立进一步了在蒙古的威望,但察哈尔却是和女真彻底决裂。

    察哈尔没来,其他各部全来了,总兵力加到一起,能有六七万。于是,皇太极立刻和各部商议起来,是先去攻打察哈尔,还是立刻入关行抢。

    蒙古各部,不是与女真结亲,就是被女真打服了,当然以皇太极马表意见,明摆着是说,天聪汗你自己看着办,你说往哪打,咱们就跟着你上哪打。

    外人没有提出意见的,当时自家人却提出了意见。莽古尔泰和阿敏坚决表示要攻打察哈尔部,至于入关抢劫么,还是算了吧,“劳师远袭”、“粮匮马疲”、“众寡不敌”、“恐无归路”等等理由,全都提了出来。

    直接联兵入关行抢,那是大军出发前就说好的既定目标,你们这个时候提出来相左意见,这不是拆大汗的台么。

    皇太极心中不悦,却没有发作,而是问其他人,该当如何?这个时候,岳托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看出皇太极的意思,这是要先行入关行抢,暂时不动察哈尔,所以他坚决表态,趁此时节,先行入关抢上一票。

    为什么要赶冬天入关,这天挺冷的,也不适合打仗呀。其实,冬天虽然不太适合打仗,但适合抢劫。因为关内到了这个时候,都已经秋收完成,家有余粮,正好是抢的好季节。天气冷点是冷点,但和东北比起来,还是比较温暖的。另外还有,秋天之后,马比较肥,人说秋高马肥,这是没有错的,进入冬天,马还没掉膘,正好利于骑马作战。

    在岳托提出赞成入关行抢之后,四小贝勒中的济尔哈朗也站了出来,表示支持岳托。明眼人都知道,支持岳托的入关抢劫意见,其实就是支持皇太极。岳托的发言,是代表代善的,济尔哈朗是多尔衮的亲哥哥,四小贝勒之一,表出来的态不能当空气,如此一来,内部形成二打二,最后需要皇太极来拍板。皇太极当下决议,“绕道入关!”

    别看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军事决议,当时却在女真内部有着深远的影响,这是皇太极在军政集权上的一次巨大。同时也看出,谁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

    渡过辽河,皇太极率军直扑大同,蒙古和女真都是骑兵,所谓来去如风。大同边镇的守兵有一部分被调到山西剿匪,剩下的不算太多,而敌人又来的突然,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敌军已经杀到城下。明军猝不及防,关口被满蒙联军一举攻克,杀入长城,直扑大同。

    大同府乃九边重镇,那城防丝毫不亚于成都,女真和蒙古人都是玩马的,攻城不是强项,自然不会扛着云梯去攻打大同城。只是将周边的乡镇一顿扫,他们来的突然,那比流寇的速度,不知快上多少倍,乡镇百姓不及躲避,全被包了饺子。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有粮食全被洗劫一空,就连人也全被掠走了。

    女真和蒙古出动了这么多人,单单这么点收获,那是肯定不能满足的,皇太极又继续率军前进,所过之地,到一处就抢一处,是毫不客气,如同风卷残云,见什么没什么。一口气打到朔州,朔州城外的一切,都抢了个精光,朔州知州和城内的守备人马,压根都没敢头。

    朔州城外的一切,基本都被抢了,是人畜皆没,但有一件事情,挺令人费解,那就是满蒙骑兵所经过的一间货行仓库,货物虽然一点没剩,当时人却没有被抢走一个。这家货行,叫做范记货行。这是一件鸡蒜皮的小事,没有一个人注意,兵荒马的,各顾逃命都来不及,谁能留意到这个。

    满蒙联军在朔州一带抢了一圈,接着继续南下,攻向忻州。他们的到来,对大明朝的百姓,无疑是灾难,但在无形之中,却救了一个人。被救的这位,便是流寇中的另外一个大头目——王自用。

    王自用带着流寇,窜入山西,一路之上,也是刮地皮,走到哪,抢到哪。只可惜他们的行动速度实在有点慢,那么多人全都步行,沿途上的百姓,但凡家里有余粮的,那马上是闻风先遁。而在山西,还有一员猛将,这位仁兄叫做吴家省,乃是当年蒋杰保举,跟着岳肃剿匪,后被升为山西分守参将。这过这些年磨练,再加上算是岳党中人,已经升至山西副将。这一回流寇打来,巡抚刘策命吴家省前去剿灭。吴家省打仗很有一套,率领一万人马,将十多万流寇打的是抱头鼠窜,最后得王自用带着一千来人躲进大山里了。

    吴家省率领兵马,围山剿匪,准备把王自用一举歼灭,刚好满蒙骑兵打来了,若是过了忻州,便是太原,刘策大惊,忙调吴家省回来守城。

    吴家省率军,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在太原没休整上两天,满蒙骑兵就抢完忻州,来到太原境内了。站在城上,吴家省亲眼目睹着敌人在周边城镇抢劫,大摇大摆地在城下路过,好似无人之境,心中大怒,打算出城给敌人一个下马威。

    刘策也在城上,听吴家省说要开城出击,吓了一跳,连忙给拦住。刘策当年剿匪,贻误战机,险些丢了官职,后来岳肃放他一马,他才能继续干到现在,可以说,现在也算是岳党中人。大家都是自己人,外面那么危险,还是别去了,城外的百姓,已经风闻逃了不少,剩下的不多了,你就别冒那个险了。

    但吴家省也是个直肠子,眼看着敌人在城下撒野,哪里还能忍得下来。于是乎,表示只带一千骑兵出城,打敌人个措手不及,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就撤。如遇危险,城里也不用出兵来救,本将绝不会连累太原城。

    见吴家省这般执着,刘策为难起来,吴家省毕竟是他的,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再怎么说,还指望他剿灭流寇呢。可要是不准,人家一番热血,反倒显得自己胆小怕事了。

    今晚实在困的厉害,如有写的不好之处,还请诸位书友担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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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火烧皇太极

    第二十四章火烧皇太极

    刘策见吴家省要带一千骑兵出城,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杀杀对方的锐气,心中为难起来。犹豫了许久,最后点点头,说道:“即使如此,那武将军可要小心,鞑子马上厉害,如遇危险,可要速速回撤。”.

    吴家省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小心。只将城下的这股嚣张的强盗识得厉害,就速速撤回。”

    满蒙骑兵多是在太原城外的乡镇抢掠,出入好似无人之境,女真人尚有一些纪律,不准散兵窜,尽量集体行动。而蒙古兵就不一样了,看到大明的军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心中十分得意,对大明军充满了鄙视。他们在城下肆无忌惮,有的甚至跳下马来,随地大小便。

    就在他们嚣张得意的时候,太原城门突然洞开,吊桥落下,一哨人马呼啸而出,领头之人正是吴家省。吴家省一马当先,手持大刀,飞马杀到蒙古骑兵跟前,那厮还不等反应过来,吴家省已然手起刀落,将人劈翻于马下。

    乍见明军出来,蒙古兵登时有些懵了,眼中的羔羊,怎么还长出了牙齿。抡起马刀,想要抵抗,可因为阵形太过散,不等组织起有效的防卫,吴家省和他的士兵,已经杀到蒙古人中间。吴家省一向骁勇,他练的士兵,也是各个勇猛,在城里看到对方嚣张,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怎么也得狠狠大杀一番,出一口心头恶气。

    有备杀无备,哀兵对骄兵,最重要的是,城下的蒙古兵也不多,局部人数上明军也占着优势。有这三点有利条件,明军要是打不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事实也和吴家省想的一样,不一会功夫,就有五十多个蒙古人被砍翻在地,余下的见情况不妙,纷纷打马而逃,他们逃窜的方向,是主力所在的位置,吴家省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追过去,割了敌人的人头,把马匹一抢,转身收兵回城。

    进城之后,下令将敌人的人头高高挂起。

    满蒙骑兵自入关之后,所向披靡,几乎没有死伤,这一回死了五十人,着实令人气恼。皇太极现在正在率兵攻打太原府边上的阳曲县,城外的百姓基本上都进城了,在城外抢不到什么东西,自然要攻城进去抢。太原城他是没打算攻的,不过一般的小县城,城墙不高,还是可以攻的。

    鞑子虽然和流寇一样,没有什么攻城器械,轻装前来,更不会带井栏箭楼之类的物件,当时,鞑子的战斗力,那可远非流寇所比。皇太极先是让人箭入城,让城内守军开城投降,如果投降,就不杀人,要是不降,开城之后,后果自负。

    不打就投降,那是不可能的,别看阳曲县没有多少守兵,可知识分子也是好面子的,哪能这么投降,而且鞑子不比流寇,调集百姓上城助守,众志成城,也不一定守不住。见城内不降,皇太极下令,让俘虏的百姓,充当炮灰,在最前面向阳曲城冲锋,鞑子兵跟在后面,混到百姓群众,扛着云梯向前冲。

    见自己人冲在前面,都是同胞,城下也不好箭和扔石头了,云梯搭到城边,鞑子驱赶百姓,跟着一起攀爬。城上当然也不能束手待毙,把石头什么的砸下来,但听到的只是同胞的惨叫、哭喊之声。

    驱赶俘虏为前部,进行攻城,这是鞑子惯用的手段,明军心慈,往往做不了猛烈的阻击,即便强烈抵抗,死的也多是俘虏。

    城上见砸死的都是自己人,明显有些手软,都是山西人,其中还有自家的亲戚,哪能下得去这个手。你下不去手,鞑子可能下去手,见城上的防御缓了,鞑子快速爬城,登到城头,抡起屠刀,就尽情的砍杀。冲上来的鞑子越来越多,城上的官兵和百姓哪里顶得住,到了最后,彻底崩溃。

    鞑子杀进城来,先是一顿屠杀,然后再行开抢。幸存者全部抓走,财物、粮食尽皆被抢走。

    刚刚攻破曲阳县,马上有人禀报,说太原城突然派兵偷袭,杀了咱们不少人,还把人头挂在城上示威。皇太极心头火气,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兵发太原。

    若但以鞑子骑兵的速度,一会就能杀到太原城下,但驱赶着那么多人,当赶到太原时,已是黄昏。皇太极没有马上攻城,先是安营扎寨,他可不像流寇那样,随便搭个帐篷就完事,营帐扎的是井然有序。当然,皇太极也少不得命人往城里箭恐吓,告诉城内,快快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时。

    刘策虽然胆子不是很大,但也不可能被人这样吓倒,再者说,作为一省巡抚,封疆大吏,受朝廷重恩,哪怕以死殉国,也不能做那苟且之事呀。刘策连理都没理,直接把信撕了,令吴家省率军,严守城池。

    吴家省深通兵法,带兵打仗极有一套,他料定鞑子必然会以为城内恐慌,夜晚不敢偷营劫寨,于是到了晚上,他亲率骑兵五百,马上各拖一捆柴草,备上引火之物,在四更天偷偷杀出城去。

    今晚正好星星不多,天比较黑暗,没说伸手不见五指,也差不了太多。吴家省这边全是骑兵,人衔枚、马摘铃,马蹄上都捆着棉布,出城之后,悄悄前进,快到敌营之时,快速杀入。

    果不出所料,鞑子兵毫无准备,抢了一天,人也累了,当然也是想不到,城内还有胆子敢主动出击。明军进营之后,那是毫不客气,见人就杀,举草放火。有那鞑子兵在睡梦中惊醒,提着兵器刚从帐篷里爬去来,还没等找到马,就被一刀割掉头颅。

    明军到处放火,一时间,鞑子军营成了一片火海,火光冲天。夜下,尤为显眼、可怖。冬夜里,天干物燥,还有不小的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个鞑子大营,都成了一锅粥。而且,鞑子营里还有不少可燃物,帐篷容易燃烧,粮食也是一点就着,火还能小了。鞑子也不知道劫营的明军到底有多少,一个个是惊慌失措。明军只有五百,如果单凭这五百人,能杀多少鞑子,可不要忘了,鞑子军营里还有不下于十万的俘虏呢。

    这么多俘虏,鞑子自然全都给绑上,说句不好听的,要绑也得有那么多绳子呀。再者说,鞑子的彪悍,已经将俘虏震慑,给他们给胆子,他们也不敢反抗。可在今天晚上,有这么大的火,俘虏们,沸腾了。有那胆大的,率先挑头,带领百姓趁逃走,四处都是大火,原地不动,也容易被烧死。百姓们四处窜,让本就混的鞑子军营更加混。

    鞑子军营越,吴家省就越加欢喜,带着人马肆意砍杀。当时,皇太极也不是等闲之人,见大营起火,有人劫营,那是不慌不忙,从容自若,下令岳托、莽古尔泰组织士兵抵抗,自己的兵马,不许动,以免令军营更加混。可以说,若是营内没有那么多俘虏,鞑子军营的混还真能快速平定下来,但俘虏的人数比鞑子还多,大家伙为了逃命,都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跑得动的,那是撒腿跑。鞑子兵为了阻拦俘虏,怎能不动,抡着刀到处砍杀,喊杀声是震天动地。

    吴家省又领着士兵杀了两圈,见鞑子的阵脚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知道不能再行逗留,率领勇士,掉头撤退,返回太原城。百姓也有往太原城逃的,在吴家省进城的时候,跟进来一些,但吴家省并没有洞开城门,让所有的人都跟着进来,士兵全部进城,就将城门关闭。他也是把自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让鞑子有机可趁。

    上城之后,只是让百姓朝别处逃窜。

    一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夜,俘虏趁逃走了两三万人,被鞑子杀死的,也有一万多。粮草、财物,被烧了大半。天明时分,皇太极下令打扫战场,清点损失,鞑子兵总共死伤一千来人,不算惨重,逃走了那么多俘虏,他也不心疼,可粮草和财物被烧,这个损失,可着实让天聪汗咬牙切齿。

    勉强凑合着吃了早饭,已经是中午时分,皇太极再也忍不住了,下令攻城。太原城可不比一般的城池,城池高度比之成都还有过之还无不及。城外有护城河,那是易守难攻,即便你有攻坚利器,想要攻破,也要费点劲呢。更何况鞑子还没有。

    皇太极还是用老办法,驱赶百姓在前,鞑子兵跟在后面,搭设浮桥,渡过护城河,再以云梯攻城。

    原本皇太极以为城内守军能对自己的百姓手下留情,但城上的吴家省可没管那一套,命令士兵,给我狠狠的打,不管是自己人还是鞑子,只要敢靠近,就全部击杀。

    吴家省告诫士兵,咱们要是手下留情,鞑子入城之后,咱们不但全都要死,连城内的百姓,也一个活不了。城内都是你们的家眷,你们的仁慈,会导致他们全部死掉。

    士兵们听了这话,再加上吴家省亲自拎刀督战,哪个还敢手软。最为要紧的事,吴家省早已树立了威望,不说剿匪,就是昨天,白日里袭杀鞑子,夜晚只带五百勇士,搞的鞑子大营天翻地覆,已经足以被士兵奉若神明。

    城上的弓箭像雨点一样下,太原城也有守城大炮,炮声轰然不断,如有人敢靠近城池,搭设云梯,那大石头和开水、滚油就马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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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移师北上

    第二十五章移师北上

    守城的明军奋力抵抗,这一来,城下被鞑子驱赶的百姓就受不了了,哭天喊地,惨叫声连绵不断。有个干脆开始哀求城上的守军,不要再打了,他们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难以动手.

    当时吴家省可不管这套,一个劲地命令猛打,谁敢手下留情,他就一刀先砍了谁。

    百姓见向前是死路一条,有的便想向后跑,但鞑子的屠刀和弓箭马上跟上,胆敢不前者,立斩不饶。百姓们见回头不行,只好继续向前,再向守城的士兵求饶,希望能放他们过去,但现在守城的士兵也硬下心肠,根本全当没看到,就是一个劲的猛打。

    百姓们向前无门,退后无路,在城上与城下的夹击下,眼中都出绝望之。他们冲不上城去,又不敢回头面对鞑子的屠刀,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太原城下还比修罗场,惨叫声、苦求声响彻不断,这一仗,一直从中午打到日落,鞑子这才收兵。此役,鞑子只死伤不到二百,而无辜的百姓死了好几千。太原城则是固若金汤,城上一个人也没有死,也就是烧开水的士兵有的因为紧张,在倒水时被烫到。

    正常来说,遇到这种情况,皇太极见攻城无望,也就不在这里耗了,赶紧撤兵,到别的地方去抢。可是,因为昨夜的羞辱,他现在恨不得将城里的人杀个精光,那肯如此轻易便退。

    第二天,皇太极接着下令攻城,还是老办法,结局也还是一样。太原城下,整整打了五天的攻防战,鞑子寸步难进。这个时候,岳托站了出来,劝告天聪汗,不要在计较一时的得失,去别的地方抢吧。再这么打下去,过不了两天,咱们的粮草就耗光了。

    其实皇太极也明白这个道理,实在是拉不下这个面子,既然有岳托来搭这个梯子,那自己就借坡下驴吧。当下传令撤兵,移师北上,向北京那边推进。

    也就仗着鞑子在太原城下耽搁了这几天,给大明朝得来了喘息的机会。各地百姓,纷纷逃难,不是进城,就是往远点的地方躲。而鞑子尽管的消息,也是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整个北方全都知晓。

    北京城里的张太后,听说鞑子绕道入关,那是吓了一跳,几乎每日都要询问战局如何,鞑子打到了哪里。听说攻了几天太原,没有得逞之后,转道北上,朝北京这边来了,那是吓了一跳,连忙下令勤王,沿途兵马,组织抵抗。

    勤王的旨意,还没有到达四川,但小道消息已经传了过来。洪承畴先一步得到消息,得知川中的流寇已经被岳肃剿灭,是立刻回师,并命令已经赶到成都的曹文诏退兵回来。

    岳肃还准备安排曹文诏帮忙肃清流寇余孽,结果得知鞑子入关,也不敢留他了,让他赶紧回去。

    岳大人这边,其实想率兵勤王,可现在一个摊子摆在眼前,勤王的旨意也没来,自己要是擅自出兵,实在不合体统,而且要是自己带兵走了,成都这边可怎么办?王嘉胤虽说死了,流寇也被打散,当时这么多流民不去安抚,他们吃不上饭,很有可能再反,成都要是没兵了,搞不好就要出天大的子。

    岳肃为了这些事情,头发都愁白了,在李忠回来看到岳肃的时候,见他两鬓斑白,心中也不禁有些难过。

    岳肃脸很是平和,但可以看出,他在看到李忠的时候,神情有些激动。岳大人用温和的口气说道:“李忠呀,情况怎么样?元琛看了我的信后,他是怎么说的?”

    “大人,属下到了武昌李府,府上的人说,李公子不在府上,去了云南。”李忠有些沮丧地说道。他也知道成都的情况,要是再没有粮食去安抚流民,还不知要出什么事,总不能把这些人都给杀光吧。

    “哦……”岳肃点了点头,但任谁从他的语气中,也能听出失望。

    这个时候,站在岳肃身边的蒋杰,近前一步,他小声地说道:“大人,属下以为,这事或许会有蹊跷。”

    蒋杰的年纪和岳肃差不多,不过现在,英俊的面庞之上,也带着憔悴。蒋公子是将门之后,世袭的爵位,文武双全,风流倜傥。以前的他,是一个风流公子,脂粉堆里常有他的身影,但蒋公子也是胸怀大志的,面对腐朽的大明朝,他一心立志中兴,可始终报效无门,要知道,这个年头没有功名,想要进入上层机关,那是不可能的。好在蒋杰不追求名利,只要能中兴大明,他甘当绿叶,以他的才干,与岳肃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心甘情愿辅佐岳肃,不求丝毫官职。这些天,岳大人发愁,蒋先生哪能不愁,鞑子打来了,这边的流民需要安抚,可没钱没粮,拿什么抚。银子或许好办,岳大人有法子,实在不行就打土豪,可是粮食呢,现在这边的粮食基本上空了。对他们来说,李家或许是现在唯一的稻草。

    “哦?”一听蒋杰的话,岳肃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先生何出此言?会有什么蹊跷?”

    “大人,属下以为,李家这么说,或许是告诉大人,李家老爷现在还在云南流放呢。大人用人的时候,迈步登门,不用人的时候,翻脸无情,这是不是太瞧不起他们李家了。”蒋杰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个时候,他也不含蓄了,毕竟是关键时刻,而且岳大人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所言不错,其实我也想到这一层了,书信之中,已经说的明白,尽皆恳求之言,可他不看……那该怎么办?”

    “属下想,李家也是高门望族,自洪森被灭,李家就是当仁不让的天下首富。凡事也讲究的面子,大人空口去求,怕是无用,必须彰显诚意,最好再许他们李家点什么。”蒋杰说道。

    “先生认为,如何能显得出本督的诚意,再许他们李家些什么呢?”岳肃说道。

    “李家不缺银子,面子也是有的,但无奈太祖有制,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若是大人能无形中提高李家的地位,提高商人的地位,或许在这关键时刻,不仅能够得到李家的支持,朝廷或许还会得到天下所有商人的支持。国难之时,朝廷需要的就是这些富人的支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必然能够摆脱颓势。”蒋杰建议道。

    可听了这话,岳肃摇了摇头,说道:“士农工商是太祖订下的祖制,想要更改,绝非本督一人力所能及,而且这个时候,朝廷也不会有功夫研究这桩事。本督以为,在目前来看,还是算了,只说许李家些什么东西,渡过眼前的难关吧。”

    士农工商,天下百姓分为四个等级。现在提倡人人平等,在百姓分为三六九等,似乎是不对的,属于封建陋习。但岳大人以为,有些不尽然,说是人人平等,但什么时候又做到了呢。打工仔就是打工仔,老板就是老板,当官的就是当官的,p民就是p民,什么时候平等了,不过是嘴上平等罢了。

    明太祖朱元璋订下四民之策,其实也是有着深远道理的,他硬是把等级给你定死了,会给人一种无形的优越感。简单地说一下士农工商,朝廷的体制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天下,也就是说皇上和读书人一同治理天下,将你排在最前面,这也是鼓励教育,鼓励百姓读书。农业排在第二位,有道是过以农为本,农业大国,永远不愁没饭吃,只要有粮食,就会在任何时代,立于不败之地。排在第二,应该是无话可说。工业排在第三位,有句话叫工业强则国强,鼓励工业,那是一定的,工业造出的都是实体,好比现代的德国,就是工业强国,兴旺程度,不言而喻。商业排在第四,商业兴则国富,但国富未必民强,好比现代的……,商业发达,商品经济,一切都向钱看,搞的百姓市侩,人人逐利,失去了传统美德,大街上摔倒个老太太,都没人敢去扶,这在大明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商人为了盖房子挣钱,把耕地都给站了,到处都是盖房子,房价居高不下,让百姓成为房奴,银子溜入一小部分人的手里,哪里还会民强。物价上涨,粮食都靠进口,一旦有个动,估计吃饭都成问题。所以说,明太祖将天下百姓分为四民,那是极有道理的。

    岳大人这么说,其实是不想提高商人地位,若是将商人的地位提高,那就是鼓励商业,百姓会越发逐利,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不好说了。于是乎,岳大人还是支持四民制度的。

    “李家不能为官,却常暗中资助一些官员,这也是想维持李家的基业,使其能够越加富有,永远不倒。钱有了,差的就是名,如果朝廷能给李家一个名望,我想李家一定会权利支持。这个名望,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这对朝廷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李家,却价值万金。毕竟天下还没有一个商人,能得到。大人,您说呢。”蒋杰其实也是没有办法,他打心里也不愿意看到商人横行,可是现在这个关头,必须要得到李家的帮助,否则的话,川中局势,都难以平稳。

    这里还要交代一句,陕西那边,洪承畴也是先剿后抚,他就有钱有粮安抚百姓吗?答案当然是没有。要不然也不能有那么多流民跟在王嘉胤他们到处流窜了。只是现在的流民,大多都跑到四川来了,再加上四川那些被裹挟的百姓,人数多着去了。

    “给李家一个爵位?”岳肃沉片刻,说道:“李文彰现在流放云南,无缘无故的,让我如何向朝廷给他们李家讨要一个爵位。哪怕说,我现在说明难处,上本给朝廷,就眼下这个局势,朝廷也没有工夫来批这事呀。川中的粮食,也没有多少,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一来一回,搞不好这些百姓……”说到最后,岳肃摇头叹息一声。

    “大人,若是按正常程序走,确实太迟了。而且,无缘无故为李家讨要爵位,估计朝廷也难以答应,天下的士人,和别的商人也不会服气呀。所以属下以为,可以借一个名目,算是李家立功封爵。眼下川中灾民众多,李家捐一部分粮食,安抚灾民,这是有惠于国、有惠于民的义举,朝廷给个爵位,应该没有问题。李家和齐楚浙三党关系密切,再加上大人保举,内阁绝不会有人反对,有了名目,没人反对,不就是顺理成章了。差的也就是时间问题。”蒋杰款款说道。

    “确实如此。”岳肃点点头,说道:“时间不等人啊。尤其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李元琛到底在不在武昌,即便是在,又会不会答应。”

    “大人,这件事不如属下亲自走一趟武昌,让我和李元琛来谈。说句实话,这事要是大人亲自去,应该是手到擒来,可大人毕竟是四川总督,不能轻易离开辖地,只有属下去走这一趟了。”李元琛说道。

    “好吧,那有劳先生了。”岳肃说完,冲李元琛深深一躬,“本督在此代表四川百姓,多谢先生了。”

    “大人客气了……”蒋杰连忙扶住岳肃,说道:“属下即为大人幕僚,就理当为大人分忧,现在时间紧急,杰这就动身。”

    看到岳肃这些天头发都白了,蒋杰能不愁么。交代两句,也不回行辕和琴馨打个招呼,就直接带同李忠、孔刃他们出城,前往简阳县码头。

    临行前,岳肃也少不得将李忠他们道谢,这帮兄弟,回来连口气都没喘,就又要动身,实在让人过意不去呀。

    李忠他们也知岳肃心怀百姓,尤其是见到岳肃向他们鞠躬的时候,一个个都感动的落下眼泪,连忙跪下磕头,表示一定竭尽所能,以最快的速度护送蒋先生抵达武昌。

    从简阳到武昌,走沱江一路顺风顺水进长江,五天之后,抵达武昌。一到城里,众人立刻赶到李府门外。蒋杰让人送上名帖,只说是交给府上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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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解危

    第二十七章解危

    条件谈完了,当然得落入实际,商人就是商人,李元琛马上询问,岳肃想要多少粮食。

    “我家大人的意思是,李家捐八十万石,再从李家买一百二十万石。”蒋杰直接说出价钱。

    总计两百万石。四川现在流民几十万,估计数字,岳肃现在也没有准。这么多百姓,每人起码要分上两石米,方能熬到明年秋收。这个是个大数,但岳肃相信,李家绝对能够拿的出来。现在是小冰河时期,陕西、河南一带,都粮食欠收,尤其是陕西,因为流寇作,土地都没多少人种,这两年根本就没打出几粒粮食,搞的全国粮价都在上涨,一石米已经涨到二两银子。而且,买那么多,还未必能够买的到。

    不过李家是什么人,买卖遍天下,他们想要多少粮食,基本上都能弄到。原本李忠上次来的时候,岳肃的想法是买,买一百万石,可现在都许了伯爵了,怎么也得狮子开把口吧。

    “这么多……”李元琛倒吸一口凉气,为难地说道:“我李家所有的米行,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粮食,现在也不是收粮的时节,怕是不好办呀。”

    “公子谦逊了,谁不知道李家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商人,想要弄到两百万石粮食,绝不是难事,别的商人办不到,李家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这粮食也不用一次付清,可以分期运到,现在先运上十万石,解了燃眉之急,再一点点运过去么。”蒋杰仍是一脸微笑。

    “先生过誉了,这个年头,也不是说有钱就一定有粮的。不过我姐夫好不容易张回嘴,我也不能一下子回绝不是。这捐的八十万石,我李家一定竭尽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成都。至于余下的那一百二十万,容我慢慢想办法。”李元琛也持续着为难之。这倒不是做作,几十万石粮食,他李家倒是不放在眼里,二百万,实在太多了。

    “那好,只要有公子的话在,一切就没有问题。公子如此慷慨,蒋杰在此,代表我家大人,以及川中百姓,拜谢公子了。”说着,蒋杰站了起来,对李元琛深深一揖。

    “先生这是做什么……”李元琛赶紧起来,把蒋杰扶住。“我姐夫是朝廷股肱之臣,我们这做亲戚的,当然也要有力出力。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让人,安排酒席,给先生接风。我姐夫那边,现在恐怕急需粮食,我随后就命人准备,就按先生说的,先筹十万石,运到成都。”

    “多谢公子。”蒋杰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语气之中,难免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味道。

    天下首富,果然是名不虚传,李家的办事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几天之后,十万石粮食,已然备齐。蒋杰不再久留,立刻向李元琛告辞,押着粮食,走水路前往四川。

    承载这么多粮食,想要抵达四川,船速明显要满上许多,经过半月,方才抵达简阳县码头。李忠早已回来报信,岳肃安排了五千人马,在码头等候,运输粮食。现在的人马,是从遵义府、叙州府、龙安府等地赶来的。在打败流寇大军之后,四川各府人马,先后到来,虽说来的都不多,没处也就一千来人,但也算是解决了岳大人无兵可用的尴尬。

    勤王的旨意已经来了,岳肃命秦良玉率白杆兵前去勤王,自己继续坐镇四川,等待粮食。在筹到的那点粮食已经用光的时候,李家的粮食终于来了,岳大人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展开了,这十万石粮食,可是真真正正的救命稻草呀。

    有了这些粮食,短时间内解决百姓的温饱,绝对不成问题,再等些日子,李家的粮食陆续运到,安抚流民的问题,也就彻底解决。

    看似如此,但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实质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实质的问题是什么?就是这些流民回去之后怎么办?

    流民有不少是跟着从陕西过来的,余下的就是保宁府、夔州府被裹挟过来的。这些流民,每人发点粮食,打发回家,朝廷倒是省心了,天晓得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保宁府、夔州府的还好说,陕西那边,哪有粮食抚民,他们回去,带着那点口粮,会不会被抢都难说。一旦没了粮食,再经有人牵头,势必再沦为流寇。

    所以,岳肃决定采用当年修黄河的那套路子,以工代赈,目前给你们找些活干,管你们饭吃,就当是劳改吧。等局势稳定一些,再让你们回去,反正粮食够你们吃到明年秋收呢。

    岳肃当即下令,将所有流民安排到保宁府、夔州府两地,这两个地方,土地现在都没人管了,地主们不是被灭门了,就是逃跑了,农民的土地,也是一样,全都没主了,农民不是加入流寇,就是逃到别处了。

    岳肃的方针是这样的,将所有土地,暂时全部收归,交给百姓屯田,以前没有被耕种的土地,也施行开荒。屯田不是集体制的,是按户分给土地,每户按劳动力强弱,予以分配。人多的,多给点,人少的,少给点,家里劳力强的多给点,劳动力弱的,少给点。但总而言之,都能分到土地,有了收成,刨去你的口粮,余下的,六成对朝廷,四成归你。这也是相当厚道的了,令不少百姓都欢声雀跃。

    当然,流民之中也有本地的户主,身为农民,也没有多少土地,只要你有地契,原本属于你的土地,就还给你;要是没有的话,你的土地也还给你,在什么位置,你说出来,就把那片地划给你,当时有一点,要按你家的劳动力来定,不是你说多少,就给你多少。有的反而分多了,有的却分少来,少的话,你也没地方说理,谁叫你当初不跑,还行附逆,这就相当于劳动改造了。不过现在分的地,也算是给你的了。

    以前逃跑的农民,现在回来了,如果手里有地契,哪里是你的,就给你哪。如果地契没了,那实在没有办法,但岳大人也不能让你饿死,仿照前面的例子,你说出土地所在,按照劳动力比例,进行划分。

    要是地主回来了,待遇就没那么好了,你说你有多少倾地,那不管用,亮出地契,没有地契的话,地就白瞎了。如果有地契,那还有说道呢,地不给你,算是暂时从你那里租的,地里打出的粮食,种田的百姓留出口粮后,四成再给百姓,剩下六成,给你五成当作租子,朝廷只要一成。你要觉得不合适,不想租,对不起,你说的不算,朝廷说的算。租期为三年,岳大人估计,三年之后,局势应该能缓和不少。

    流民按照这种方法解决,有人说,这些土地够几十万人种的么,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足够种。四川有天府之国之称,土地比较肥沃,除了道难走外,耕地面积还是很多的,百姓数量也大,一个府算上各个州县,本身也得有几十万人啊。哪怕逃荒的百姓都回来,凑合凑合,也足够生活的。等到三年期满,陕西的百姓返回家乡,土地更是绰绰有余。

    这是大方针,执行起来,当然也有一些小困难,不过岳大人安排巡抚朱燮元亲自前去主持,还带了几千人马,以防其他变故。朱大人为人比较公正,办事能力也很强,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胜任。

    至于岳大人么,留在成都这边,一边接应粮食,一边招兵,补充兵力,练新军,围剿叛匪余孽。流民里面,有愿当兵吃粮,都可以来。

    不少流民中的壮丁,也是不愿种地,有流氓、无赖的质,当初投靠流寇,其实也就是想不劳而获,混碗饭吃。现在有当兵的机会,跟谁干不是干,而且当兵吃粮,明显要比当流寇有保障。

    岳大人很快招募了两万士兵,这两万人也是良莠不齐,不过岳大人治军甚严,金蝉、铁虬、童胄、厉浩然每人都练三千人,加起来一万二,这帮人可算是倒了霉,每天都要进行艰苦的训练。而另外八千,则是补给其他将领,运气或许好一点吧。

    岳大人治蜀,这里暂且不去细表,再说满蒙联军,自太原受挫之后,移师北上,直扑北直隶。

    鞑子骑兵的速度,自然不用多说,来去如风。可他们现在还带着几万掠来的人口,速度必然要降下许多。为此,皇太极制定了一个分兵两路的策略,这也是对自己的军队,战斗力有信心。一路为三万人,负责在前面强,另一路就是负责押运战利品。而且,还吸取了上次在太原的教训,不打大城,专打小城。

    前锋人马,一路从孟县、平山县、灵寿县、行唐县、定州路过,所到之处,就是风卷残云,大城市打不下,打这些小县城还是没有问题的,也就定州,试探着攻击一下,见没有得逞,就绕了过去,直扑保定府。他们当然不会打保定府,而是要打保定府边上的顺平县。

    然而,令鞑子没有想到的是,顺平县这里,正有一位仁兄在等着他们呢。这位仁兄便是卢象升,还有他所率领的天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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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面子

    第二十六章面子

    蒋杰来到武昌李府,登门之时,也没说找谁,只是叫人递上名帖,送交府上管家。李忠、孔刃他们,并没有随蒋杰到李府,只是在船上休息,唯有蒋杰带着一名小厮到来.

    门房不知蒋杰是干什么的,但有名帖在此,按照礼节,不必多问,照例把帖子送进去就是。名帖送到李府大管家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四川总督府幕僚蒋杰。

    总督府来人,管家连忙跑到后院,禀报李元琛。蒋杰的名号,李元琛当然是知道的,而且还在岳肃那里见过面,晓得是岳肃的心腹。略一思量,也就明白对方的来意。以他的才智,也能明白蒋杰为什么把帖子给府上的管家,这叫投石问路,先看看李家的意思。若是真的让大管家接见,要不就是说明李元琛真的不在府上,要不就说明李元琛没有谈的意思。不过这样,两家也都体面。

    李元琛当然是想谈的,他也明白,真的和岳肃翻脸,对李家并没有什么好处,当初岳肃虽然是损了李家的面子,但也是不想看到李家造反,弄得大家针锋相对。眼下由蒋杰亲自登门,面子也是给足了,岳肃毕竟是四川总督,不可能亲自跑到外省来相见,派手下第一幕僚到此,诚意自不用说。

    见是一定要见的,当时不能这么见,否则的话,就说明自己第一次是在家的,虽然大伙都知道,也不能把事情挑明。李元琛将管家叫到身边,小声叮嘱两句,然后将人打发下去。

    大管家从李元琛的书房出来,直接来到府外,见到蒋杰,一脸笑容地说道:“不知蒋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先生里面请。”

    蒋杰颔首点头,说了声“大管家客气了”,就与李府管家进到府去。

    李府管家在前院自有堂屋,府内、府外的事务,有些不是特别重要的,都是有他来处理。进了堂屋,二人分宾主落座,寒暄两句,跟着由大管家说道:“久闻蒋先生大名,乃我家姑爷帐下第一智囊,不知今日为何有兴,前来敝府呢?”

    “是这样的,我家大人有件喜事,想通知贵府公子,上次派人前来,结果府上的人说,贵公子去了云南。来人回成都禀报大人,大人当时发了脾气,只说即便公子不在,也该将事情告诉府上管家,李大管家并非外人,告诉大管家其实和告诉公子,没有什么区别,大管家自然会通知公子。所以,我家大人便派在下再行前来。”蒋杰微笑地说道。

    “哦?有喜事……不知是什么喜事?”大管家喜上眉梢地说道,可不等蒋杰回答,马上又说道:“这事岂是我一个做下人的能问的,我家公子昨日刚刚回来,若是他不在,我先行听听,倒也罢了,可现在他在,我若是提前听了,岂不是自讨没趣。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派人向公子禀报,说蒋先生前来,有大喜事相告。”

    这就是李元琛事先嘱咐大管家的说辞,见了蒋杰,先是客套一下,然后问起来意,只要蒋杰提到自己,那大管家马上就要表态,说自己昨天回来了,再行通传。这样一来,任谁的脸上就都好看了。

    蒋杰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马上微笑地说道:“原来李公子回来了呀,那是最好不过,还请通传一声,我亲口将喜事告诉于他。”

    “好、好、好……蒋先生请稍等。”当下,李大管家就派人到后院通知李元琛。

    这都是安排好的,没过一会,下人回到堂屋,说公子有情。于是,大管家带同蒋杰前往后院书房,去见李元琛。

    书房之外,大管家先行躬身说道:“公子爷,蒋先生到了。”

    “啊……蒋先生大驾光临,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李元琛一边说着,一边迎出书房。

    蒋杰是岳肃的幕僚,李元琛是岳肃的小舅子,二人的身份摆在一起,说白了也是一主一仆。但李元琛明白,岳肃从来没把蒋杰当普通的幕僚来看待,蒋杰来此,其实就是不便出川,蒋杰是他的全权代表。所以,一出书房,李元琛直接拉住蒋杰的手,一脸热情地说道:“先生快快里面请,准备最好的龙井茶。”

    “蒋杰不过总督府上的一介幕僚,公子可是总督大人的妻弟,公子如此相待,实在令杰受宠若惊呀。”蒋杰连忙客气,跟在李元琛进了书房。

    “先生说的哪里话,何人不知,先生乃是当时奇才,我姐夫的腹心之人,见到先生,如同见到我那姐夫。快请坐、快请坐……”

    二人分宾主坐下,很快有书童将茶水端上,接着李元琛将人都打发出去,然后才道:“昨日小弟刚刚回府,听府上的人,我姐夫前日曾派人来,两下错过,实在可惜。不想今日,蒋先生就来了,适才管家派人通禀,说先生有喜事要通知小弟,不知是什么喜事呀?”

    “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喜事,眼下四川流寇被平定,岳大人正在安抚流民,这其中缺少一些粮食,所以大人有意,谁能为朝廷捐献些粮食,解此燃眉之急,便保他一个爵位。些许粮食,对天下富商,皆不算什么,可是一个伯爵,确是天下商人无一人能有幸得到的,商人封爵,自大明开国,还是没有的事情呢。若是李家能够得到这个爵位,你说是不是一件大喜事呀?”蒋杰微笑地说道。

    许个伯爵!李元琛听了这话,心头不由得一紧,他原本料到,岳肃会派蒋杰和他谈判,然后退上一步,将老爹风风光光的放了,也就可以。粮食、银子什么的,李家都不缺,只要数目可以,大家都有的谈。现在没有想到,岳肃一下子扔出个伯爵来,士农工商,商人是不可能封爵的,虽然只是一个空头爵位,当时对于商人来说,那是花多少钱也不可能换来的。

    可是,商人封爵,可能吗?李家做梦都没想过这件事情。就像是蒋杰所说,明朝士农工商,等级森严,尤其是早年,商人的子弟都不允许参加科举,也就是中后期,才允许参加科举,进而为官。这其中的代表,当属晋商子弟张四维。可考试当官可以,封爵就休想了,要知道岳大人混了这么久,还没有弄个爵位呢,估计等到退休那天,才能给个爵位。这爵位,是你岳大人说给,就能给的吗?

    李元琛试探地说道:“这件事是我姐夫上本朝廷,朝廷批准的吗?”

    “我家大人原本是要上折子的,无奈鞑子绕道入关,朝廷正调兵勤王,这等事情,若在这个时候上折子,实在是不合时宜。所以,我家大人是打算事情安定下来,再行上折子。不过公子放心,在朝廷举足轻重,他上的折子,估计一定会通过。”蒋杰慢条斯理地说道。

    鞑子绕道入关,李家当然知道,而且李家在山西就有买卖,消息自然早就来了。岳肃的折子还没上,但看意思,这是要让自己家先把粮食送过去。

    李元琛不仅腹有锦绣,而且还是个合格的商人,他知道什么叫做投资。蒋杰的话,就是代表岳肃,这一点毋庸置疑,哪怕是个空头支票,你岳肃都不好意思去赖,你是什么为人,我还不清楚么。把粮食给你,这个爵位你若讨来,自然两不相欠,皆大欢喜,可若是讨不来,也是你岳肃欠了我们李家一个天大的人情,要知道,我们家的粮食不是借给朝廷的,而是借给你岳肃的,这一点,想来你心中也该有数。

    “蒋先生说的极是,我姐夫的奏折到了北京,想来自会通过。其实爵位么,我们李家也不是特别在乎,但就如先生所说,商人封爵,在大明开国还没有呢,感受一把,或许也是不错。只是家父,现尚流放云南,虽然吃喝不愁,但家父毕竟年纪大了,一旦有那么一天,岂不是客死他乡,实在令人难过呀。”李元琛说到最后,摇头叹息一声。

    “公子一片孝心,杰甚是敬佩。事情也确是如此,李老爷上了年纪,漂流在外,实在也不妥当。不过还请公子放心,李家捐了粮食,不仅可以因功封爵,李老爷也可因此折罪,返回家园。这不正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么。”蒋杰笑呵呵地说道。

    因功封爵,折罪还乡,这不仅仅是两全其美,而且是无比的风光,毕竟老爷子顶着个伯爵回来,这在朋友圈里,也是无比的荣耀。造反当皇帝,风险太大,自己不是光脚的,这么大的家业,也算是个土皇帝,冒着倾家产,外加满门抄斩的危险去做这桩买卖,实在不划算。他们可不像洪森那样,有着深仇大恨,也不像王嘉胤、高迎祥这帮人,饿的吃不上饭,本来就一无所有,拼就拼了。如此家业,犯不上呀。得个伯爵,风风光光,还维持了与岳肃的关系,日后照旧无人敢惹,多好的事情呀。哪怕不得这个伯爵,岳肃把老爷子风光的请回来,再赚岳肃一个人情,不也挺好么。

    李元琛心中满意了,点头说道:“不想我姐夫考虑的这般周到,大家自己人,其实有些事情,也用不着这么见外。对了,蒋先生,不知我姐夫需要我家捐多少粮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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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顺平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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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鞑子军队没有直接去攻打保定府,一般的府城,城墙的高度都县城高出许多,尤其是直隶这些,靠近北京城的,比别处的府城,还要高上一些。

    皇太极知道,想要攻击这样的城池,付出的代价,一定很大,而且还未必能够取得收获,就好比当初攻打太原,所以他的计划是,只攻打小城,一路杀到北京城外。其实,对于攻打北京城,皇太极并没有这个想法,但他却有另外一个目的,只是现在,暂且不表。

    前锋三万人马,由阿敏以及几名蒙古将领率领,一路所过,烧杀抢掠,所获颇丰。阿敏这个人,并不是特别聪明,但对于抢劫这件事情,仿佛有天生的本事,而且极度热衷。

    这一日,阿敏率领前部人马,杀到顺平县,一路所过,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太原城的挫折,早就随着这一连串的,而烟消云散。当阿敏的军队,来到顺平县城前时,正打算派人将劝降的箭书进城去,却意外的发现,顺平县的城门是敞开的。

    看到如此情况,阿敏心中大喜,当即大声说道:“明军见到我军势如破竹,连守城的勇气也没有了,现在已经弃城而逃。咱们现在还等什么,跟着我向前冲!”

    女真将领,基本上都是身先士卒,带头冲锋,这是他们一贯的传统。想当年,努尔哈赤起兵的时候,都是领头冲锋,后来年纪大了,自己不冲了,儿子往前冲。现在皇太极继位,这个惯例也没有打破,似乎女真带兵的将领,已经习惯了这种形式。如果是攻城,或许先指挥一下,可现在城门是敞开着的,城上一个士兵也看不到,这个时候不冲,还等什么时候冲,平原冲锋,女真的贝勒们,是从来不畏惧的,因为他们都是一到一枪拼出来的。

    阿敏带领满蒙勇士向顺平县城内杀去,他们全是骑兵,一口气冲进了城内,不过也不是三万人都冲进去,也就五千来人吧。后面的队伍,押解着一路抢来的财物以及俘虏,平日攻城,还驱赶俘虏在前,可城门开着,这就不需要了。

    当阿敏和他的勇士们冲进顺平城内时,突然间,城墙之上,旌旗招展,喊杀声惊天动地,伴随这喊杀声,还有“砰砰砰”火枪声。火枪声响罢,便是满蒙勇气的惨叫声。

    现在交代一下顺平县城内的情况。和其他的县城一样,县城是没有内外城之分的,不过进城之后,会有一块很大很大的空地,这是预防有人攻打城池,在这里可以集结兵马。在空地对面,以一条条的街道,一般都是市场。满蒙骑兵杀进来,正来到这片空地之前,还没等冲去街道,城上的枪声就响了。

    可以说,在城上枪声响的同时,对面的房舍之上,也冒出一排排的士兵,这些人张弓搭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手松开。“嗖嗖嗖……”一连串的弓箭,好似雨点一般,向下面的满蒙骑兵设区,下面的人,毫无准备,哪里能够挡得住,何况,即便有所准备,面对这前后夹击,也是难以抵挡。

    “啊啊啊”……

    “蓬蓬蓬”…….

    惨叫声与士兵坠马跌倒的声音,连续响起。紧跟着,城上再次响起火铳的声音,“砰砰砰”……

    不用多说,女真骑兵这是中了埋伏。

    原来,卢象升早已到达这里,他知道,鞑子不愿攻打大城,只喜欢攻打小县城,所以他便屯兵于顺平县。卢象升不仅知道,鞑子喜欢攻打小城,还喜欢驱赶俘虏攻城,他才想出一个这样的法子,不给你驱民攻城的机会,直接把城打开,请君入瓮。这要是皇太极在的话,或许会谨慎一点,当时阿敏,岂会多想。

    城上和对面的房顶,不是弓箭就是火铳,阿敏当然会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现在鞑子骑兵已经冲进来不少,想要掉头撤退,哪有那么容易,这前队突然掉头,势必会撞到后面的骑兵。没有办法,阿敏只能咬牙,下令继续往前冲,冲到前面的街道上。等有了喘息机会,再行还手。

    阿敏双脚一磕马腹,胯下马儿迅速向前窜去,大喊一声,“跟我冲!”

    后面的骑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多同伴都摔落马下,本来都有些懵了,也就仗着阿敏这一嗓子,大家伙才一起向前冲去。

    前面的马队,随着阿敏一起向前,冲到街道之内,可当他们跑到第一个街口的时候,马儿就立刻停了下来。这倒不是有意想挺,而是走不了了。前面道上,摆放着一排拒鹿角,在拒鹿角的后面,则是一层层的沙包,如此障碍,在想向前,简直就是休想。

    在马队被迫停下的那一刻,沙包之后,来一连串的箭雨,在房顶之上,又冒出一排排官兵,将箭了下来。

    鞑子骑兵是厉害,但也分什么时候,在这种情况下,马匹全都受限,那就相当于有劲使不出来。他们箭也厉害,但眼下的局势,哪有他们箭的机会。鞑子们密密麻麻聚在一团,前无进路,想往后退,后面也挤得严实。

    “嗖嗖嗖”……

    房上的弓箭再次下,沙包后的官兵,也继续放箭,鞑子简直成了活靶子,除了死亡,已然没有别的选择。

    倒霉的阿敏,冲在最前面,他的武功,自不用说,只是可惜,在这个情况之下,哪怕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发挥不了。雨点般的弓箭朝他去,他勉强用马刀遮挡两下,就先后中了两箭,好在他是贝勒级人物,铠甲厚重,加上没有到要害,方保住命。但他中的这两箭,也着实够呛,意识到在马上目标大,他赶紧跳下马来,向后逃窜。这个时候,马匹想往后退,十分困难,当时人想后退,倒是容易许多。他弓着身子,向后疾奔,再次来的箭雨,全都被马上的人给挡住了。

    不过骑在马上的鞑子,也都不是傻子,许多人也都发现这个问题,赶紧纷纷下马,是抱头鼠窜。

    一两个人下马,想要逃走是容易的,人一多了,挤在一处,还想逃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洒下的弓箭,当到马匹之后,马儿负痛受惊,一个个是扬踢而起,蹿起来。

    马匹一,整个鞑子的马队就彻底了,自相践踏,互相拥挤,死伤遍地。

    卢象升就站在城头之上,目睹着这一切,他不停地鼓动事情,击、击!

    鞑子越死越多,还在跟在最后的鞑子,发现不对之后,可以率先逃出去,向后面的大军求援。后军的指挥叫做雅赤格,是阿敏手下镶蓝旗的一员猛将,得知阿敏危险,连忙发兵营救。但他也明白现在的局势,要是提兵往城里冲,那纯属白扯,里面都套了,人满为患,自己的人进去再多,也派不上用场,反而会让里面的情况更。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发兵攻城,从城墙打过去,不管能不能抢占城池,起码可以分散城上官兵的力量。以往攻城,都是驱民攻城,可这个时候,要是慢吞吞的老百姓在前面冲,估计还没等走到城下,阿敏贝勒就已经变成刺猬了。所以,雅赤格下令,让满蒙兵马向前冲,抬着云梯,攻城。

    满蒙勇士现在也急了眼,抬着云梯冲到顺平城下,在他们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脚下的地很软,还像是踩到草甸子上面。换做平时,他们一定会谨慎起来,可现在是什么节骨眼,大家伙哪有功夫理会这些。

    云梯搭上城墙,当他们就要像城上攀爬之时,猛然间一连串的箭雨了下来,伴随着箭雨,还有一簌簌的火花。

    火箭!

    这是守城官兵下的火箭,满蒙勇士登时有不少人中箭,发出一声声的惨叫。火箭到身上,衣服瞬间燃烧,烧的这些人不是四处打滚,就是掉头想跑。可跑是来不及了,有火箭没有到人,直接到地上,落地之后,经刹那间引起一片火海。

    在鞑子兵的脚下,确实是草甸子,但这不是普通的草甸子,在上面还浇着火油。火油遇到,是立刻蔓延,下面的敌人,不管是否中箭,全都被点着了。

    “啊…….”“啊…….”“啊……”……

    一时间,但凡冲到城下的敌人,全都是浑身是火,小县城也没有护城河,城外没有一点水,这些人被烧的是嗷嗷惨叫。

    跟在后面的敌人,看到前面成为一片火海,哪里还敢向前,只见前面满身是火的同伴,发出凄厉的声音,向后奔逃,他们吓得是掉头就跑。

    城下的火,烧起来了,虽然烧死了不少敌人,但这并不是主要的。关键在于,城外的敌人,再也无法向前推进,进而援救城里的同伴。

    卢象升的目的,就在于此,他就是想隔断城内外的敌人。

    顺平城内,现在已经成为修罗场,惨叫声灌满整个城池。城内的百姓,并没有逃走,全都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没有一个敢出门的,可就是这样,城内的惨叫声,也把他们吓得,浑身只打哆嗦。有那小孩,已经被这惨叫声吓哭了。这场战役,给顺平县的百姓,造成很大的阴影,成人倒还罢了,那些孩子们,因为听了这凄厉的惨叫,一个个胆子都变得很小。有的时候,小孩子哭闹,大人就说卢大人马上就要杀鞑子了,只要这话一说,吓得孩子们都不敢啼哭了。这比用狼姥姥来吓小孩,管用多了。

    冲进城里的鞑子,逃走了能有一半左右,那都是后面的,至于前面的和中间的,也有几个运气好,逃出去的,当时绝大多数,还是把命扔在里面。

    就连贝勒爷阿敏,也没有幸免于难。

    消灭了城内的敌人,卢象升下令,将城门关闭,做好守城准备。

    可是,城外的敌人,根本就没有攻城的士气了,贝勒阿敏进城之后,再没出来,现在城门管了,可想而知,贝勒爷估计是必死无疑了。

    这可怎么办?

    雅赤格下令,在城外扎营,小心戒备,以免城内趁机杀出。然后,急忙派人前往后方传信,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天聪汗。

    小翼今天实在状态不佳,今天和同事聚会,喝了不少酒,如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广大书友见谅。历史之上,当然没有顺平县这一战,阿敏更没有死在中原。但既然是架空,主角穿越,不少官员的职位都发生变化,所以,有本事的人,也就有机会一展所长。卢象升在明末,是一位杰出的将领,打仗很有水平,设计他完成此战,应该也附和他的实力。

    在这里,小翼感谢广大书友对小翼的支持,再次对大家说一声谢谢。小翼下本书的题材,已经想好了,等这本书写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写大纲,也是历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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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睚眦必报

    第二十九章睚眦必报

    顺平一战,歼灭鞑子两千余人,并杀鞑子贝勒阿敏,这在明朝对女真的战争中,已然可以算作是大捷。

    在关闭城门之后,卢象升开始调集兵马,巩固城防。不过见鞑子没有攻城的打算,便召集手下将领,研究起下一步的对策。卢大人的手下,能有一万多兵马,这就是他的天雄军,天雄军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关宁铁骑,但在当时,其战斗力在明军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

    当时,目前的兵力,要想对付鞑子,明显是不够用的,顺平是小县城,鞑子的主力还没有全到,估计用不了多久,鞑子就会发起猛烈的进攻,以这县城为屏障,能不能守得住,实在不好说呀。

    鞑子惯用驱民攻城,在攻城时,要是不对自己的同胞动手,势必会让冲上来的百姓,扰城上的防御,令敌人趁机上城。可要是打,那么多百姓,也会消耗城上不好的防御物资。小小县城,防御物资本就不多,再加上城矮,时间略微长点,十有是守不住的。

    卢象升心中犯难,不知现在是走,还是留。要是走的话,肯定是一走白走,逃到保定府,保定城高墙厚,鞑子攻城,不管用什么法子,再没有攻城利器的情况下,都是难以攻陷的。走,无疑是可以保存自己的兵力,可城里的百姓怎么办,自己杀了那么多鞑子,鞑子入城之后,势必屠城,到时城内百姓估计一个也活不下。

    走,不妥。不走,就有被灭掉的危险,卢象升真的难以抉择。

    他把手下的将领全部召到临时指挥所开会,现将自己的观点阐述,再由手下将领各抒己见。

    “大人,末将因为,应该走。”一名参将躬身说道:“咱们虽是朝廷官军,有守土之责,但明知必死,又怎么能在此等死。前面已经丢了那么多的县城了,也不差这么一个。再者说,皇上也下旨意,让我等入京勤王,咱们现在离开此地,赶往京师,也算是奉旨行事,没有什么不对的。”

    谁也贪生怕死,虽说打仗都会死人,但死也得分怎么个死法。留在这个小县城里等死,实在不太划算。

    “大人,末将认为,咱们应该守。”一名游击将军说道:“刚刚张参将也说了,咱们身为朝廷官军,有守土安民之责,现在城内尽是百姓,他们能够走得掉,当时他们,却是逃不了的。把他们扔下,实在让人心存愧疚。所以末将想,咱们不如留下,并马上派人快马入京求援,请朝廷发兵来援,里应外合,哪怕不能全歼鞑子,也能消灭不少。”

    “哼!”听了这话,刚刚开口建议离开张参将冷哼一声,说道:“刘将军,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京城那边,担心鞑子打去,怎么可能发兵来援,鞑子尽是骑兵,如果北京的兵马赶来增援,那鞑子突袭京师怎么办?”

    “京城城防何等坚固,城墙高耸,鞑子的骑兵又没有生有翅膀,难不成能飞进北京城。以北京的城防,有一万人马据守,哪怕鞑子有十万雄兵,都无法攻入。有什么好害怕的?”刘姓游击将军大声说道。

    “话是这么说,事实也如此,但北京城里的大人们却不会这么想。他们一心只顾着自己的命,听到鞑子打来,腿都得吓软了,怎么可能发兵驰援咱们。咱们的姓名,在他们眼中连一个铜子儿都不值。要是咱们真的守在这里,就等着一起死吧。绝不会有援兵到来。”张参将大声说道。

    他的话,令刘姓游击将军是登时语塞,确实呀,自己的命在朝中的那些达官眼中,或许就和蝼蚁没有区别。他们怎么可能发兵增援自己。

    其他的将领,听了这话,都是连连点头,跟着转头看向卢象升,想要看看卢大人是什么意思。

    卢象升明白,固守待援,纯属扯淡,绝不可能有援军前来。鞑子的报复心是很强的,在顺平死了这么多人,必然会大举报复。但卢大人真的不愿意这么走,就如刘姓游击将军所讲,自己有守土安民之责,倘这么走了,实在愧对顺平县的百姓。

    考虑了一会,卢象升才说道:“咱们有一万人马,城内还有几万支持咱们的百姓,据城死守,也不一定就会输。鞑子不敢在中原逗留太久,更不会为了一座小县城而耗上多久的时间,攻城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天,只要守住十天,鞑子必然会移师别处抢掠。多给朝廷十天时间,朝廷会聚集更多的人马,多给其他地方十天时间,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巩固城防,或是逃命。退一万步说,哪怕咱们战败了,也能称得上是死得其所,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城中的百姓。所以,本官以为,咱们不如就万众一心,坚守城池,与鞑子一决死战!”

    他是部队的主将,他说要战,而且理由也不容回驳,手下将领互相瞧了几眼,最后一起躬身说道:“我等愿随大人死守城郭!”

    卢象升的分析没有错,弟子确实不愿为一城一地耗费太多时间,因为他们也想用最少的时间,抢上最多的东西。通常来说,三两天攻不下一座城池,他们就会撤离。但卢象升不知道的是,死在顺平城内的那位领军将领,是鞑子的三大贝勒之一,这对鞑子的打击很大,要是不替阿敏报仇,实在是没有脸在混下去了。尽管皇太极不是很待见阿敏,但面子上都要过得去,尤其现在阿敏死了,倘若不为他报仇,皇太极似乎都不好意思再坐这个汗位了。

    阿敏中伏的消息,很快传到后军,皇太极一听阿敏有去无回,心中先是一喜,跟着掉下眼泪,嚎啕大哭。一边哭,皇太极一边狠狠地捶打胸膛,“阿敏阿珲……怎么会这样……本汗还依仗你辅佐……你怎么能这么早就……让我如何对得起舒尔哈齐额其克……阿敏……”

    阿珲是满语中哥哥的意思,额其克在满语之中是叔叔的意思。阿敏是努尔哈赤的亲弟弟舒尔哈齐的儿子,舒尔哈齐早年与哥哥努尔哈赤一起打江山,立下赫赫战功,可由于一次与乌拉部交战之时,率领本部人马躲到一边,没有动手,而触怒了努尔哈赤。可之所以没有上阵,也是事出有因,因为他的老婆是乌拉贝勒的妹妹,他不想破坏姻亲关系。

    就因为这事,努尔哈赤剥夺了舒尔哈齐指挥军队的权利,把他排挤出领导层,其实说白了,处罚他临阵不战是假,想把所有权利弄到自己手上是真,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舒尔哈齐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无奈之下,带着几个儿子前往别处,另立门户。当时辽东总兵李成梁并没死,他也不想看到努尔哈赤太过强大,所以马上抬举舒尔哈齐,向朝廷保举,奉舒尔哈齐为建州右卫首领。这可是明朝在辽东一带少数民族中,设立的最高官职。

    努尔哈赤看情况不对,要是时间一久,刚刚凝聚的女真势力,必然会因此分裂。于是,他先是警告弟弟,在舒尔哈齐不听的情况下,率兵突然发难,杀死了舒尔哈齐的两个儿子阿尔通阿、扎萨克图,在他想要杀阿敏的时候,因为代善等人求情,在勉强留下阿敏的命,收养在自己的身边。而舒尔哈齐,也算是顾念手足之情吧,努尔哈赤留下了他的命,只是将他幽禁而死。

    在天命大汗的身边,阿敏屡立战功,女真以战功为先,所以阿敏渐渐得到了地位,成为镶蓝旗的旗主,四大贝勒之一。在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继位,阿敏显得十分傲慢,这时的皇太极地位也不是特别稳固,再加上阿敏在军中很有威望,所以只能迁就。

    现在阿敏死了,皇太极高兴还来不及呢,哭,也就是做个样子。

    “阿敏,本汗一定会替你报仇!传本汗军令,全军开拔,加速前进,赶往顺平县!”

    满蒙骑兵现正在行唐县,也就一百里,以骑兵的速度,有几个时辰,也就到了。不过身为还押着几万俘虏,一天能走个六十里地就不错了。皇太极为了表现出急于为阿敏报仇,命令岳托率领一万人,押着俘虏在后正常赶路,自己则带着其他人马,全力赶往顺平县。给阿敏报仇,只是表面的,但消灭杀掉阿敏的人,那是必须的,女真人睚眦必报,若是阿敏死了,皇太极不马上给他报仇,回去之后,也实在没法给族人交代。

    他们是星夜赶路,天明时分,就赶到顺平城外。皇太极没有马上攻城,而是先分兵将四门包围,他这一次就是要屠城,城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跑了。主力都在南门,东门、西门、北门各有五千人马堵着,料想以满蒙骑兵的战斗力,要是城里的人想要逃跑,五千人足矣。而且,骑兵机动强,哪里有惊,现去增援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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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难越雷池

    第三十章难越雷池

    鞑子大军将顺平县城围住,皇太极没有马上攻城,除了分兵堵住另外三门之外,就是让全军吃饭、休息。休整了一个上午,在午后时分,皇太极终于下令,“攻城!”.

    鞑子攻城,似乎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还是老套路,驱赶百姓在前当炮灰,扛着云梯,先行往城上冲。他们攻得是南门,这是首当其冲的门户,卢象升就在这里,主持守御。

    鞑子的套路,卢象升早就清楚,在百姓冲上来的时候,他直接下令开打。火铳、弓箭不停发,打的那些百姓是嚎哭、惨叫,就和当初在太原城下的场面,是一模一样。

    让百姓当炮灰攻城,目的无非有两样,一是令城上的守军产生同情心,在不忍下手的时候,使得百姓冲到城上,搅城上的布置。这样一来,鞑子就能够趁机登城,且能轻松将城池攻下。二是消耗城内的守城物资,什么弓箭、火、砖头瓦块都都越用越少,当你消耗的差不多了,鞑子在攻城,受到的阻力,肯定要比刚开始小很多。

    早在昨天晚上,鞑子大军还没到的时候,卢象升就召开了作战动员会议,告诉士兵们,鞑子会驱民攻城,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手软,否则到时让鞑子冲进来,死的就是你们。

    士兵们谨记卢大人的话,在面对的时候,都是咬牙击。

    县城终究是县城,也没有护城河什么的,四五千百姓被驱赶过来,可谓人山人海,冒着弓箭和火铳,虽有死伤,但很快就冲到城下。他们扛着云梯,到了城下,把云梯搭上,就蜂拥向上跑,一边爬,还哭着大喊,“放我们进去吧,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放我们进城吧……”

    这么多人要是上了城,城上还不得炸了锅,城上马上向下砸石头、浇开水、浇滚油。区区百姓,也没有受过什么军事训练,被这么一打,一倒就是一大片,哭喊之声,响彻洞天。

    卢象升现在冷着脸,提剑督战,命令士兵往死里头打。同时,他还不忘了领着士兵大声呼喊,“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大明同胞,你们为什么甘愿被鞑子利用,要死在自己人屠刀之下。如果你们还有一点骨气,就转过头去,和鞑子拼了!横竖也是死,为什么要连累自己人,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城下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冲过来的百姓看到这种情况,也都怕了,不敢再继续往前,转身向后跑。后面鞑子,更是毫不留情,举起屠刀,就将跑过来的人砍翻在地。

    可能也是有的百姓反应过来了,觉得横竖是个死,与其死在自己人手上,还不如奋力逃命。于是,有的人大声喊了起来,“大家别往城上冲了,咱们冲不上去的,到时只有一死。我看,不如趁现在还有气力,咱们向两边逃吧,或许还能逃走一些!”

    这人的话立刻引起共鸣,不少人跟着大喊,于是攻城的人停下脚步,也不知谁的带头下,四散奔逃开来。

    他们这一,鞑子们可火了,开始挥舞屠刀,砍杀逃跑的百姓。他们都骑着马,百姓们再怎么跑,又怎能跑过他们。不一会功夫,就有几百百姓被活活砍死。

    皇太极在后督战,是越看越气,最后干脆下令,将百姓赶回来。这可都是他们的奴隶和收获,都砍死了,当初还费劲押着做什么,每天多多少少还得管他们饭呢。

    好不容易将当炮灰的百姓赶了回来,四五千人,现在剩下两千多,将近折损了一半。望着并不高耸的顺平县城,皇太极咬了咬牙,命令将百姓赶回营里,然后叫蒙古兵上前攻城。

    三个蒙古兵千人队,跳下马来,举着盾牌,向城墙下冲去。卢象升看到对方这个架势,并没有放在眼里,下令暂时不用放箭、开枪,让敌人过来。当敌人来到城下,开始顺着云梯登城时,卢象升才大声喊道:“火油伺候!”

    一桶桶火油从城上倒了下去,跟着就是弓箭和准备好的柴草。火油欲火便着,再加上柴草助威,立刻就升腾起来。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兵,马上被烧成火人,一个个大声惨叫,大呼就命。谁都知道,被烈火焚身的人,会疼得用力挣扎,他们岂会去管身边站的是什么人,如此一来,原本后边那些没有被点着的同伴,也因为他们,陷入火海。

    最后面的蒙古兵,看情况不对,吓得是掉头就跑。整个顺平城下,都成了一片火海。把城下的云梯和盾牌都给烧没了,给别说是下面的人了。

    这种局面,在想攻城,那是没指望了。不过皇太极想了一番,跟着下令,让一个万人队赶往西门,在西门发起进攻。

    敌人骑兵移动,卢象升看在眼里,怎不明白鞑子的意图,你想换城门进攻,那好呀,就让你们尝尝别的城门的厉害。

    鞑子很快来的西门,还是用刚刚的法子,三个千人队举盾牌打头阵,扛着云梯向前冲。城上的守军,仍旧没有马上向城下放箭、开枪,等到敌人冲到城下,开始往上爬的时候,才开始反击。

    现在的时节是快要过年了,哪里不准备许多烟花爆竹,还有一些爆竹作坊,里面存有不少的火。卢象升在昨天晚上,就让士兵开始在城里征收烟花爆竹和火,把烟花爆竹里的火也打开,用棉布包上,浇上油往下扔。

    想当年贵州城在守城的时候,就用过这个法子,效果十分理想,这东西和燃烧弹没有区别,那棉花絮子被风一吹,到处飘散,只要碰到人的身上,瞬间就能沾上延烧。鞑子的衣服都是皮,本就易燃,这下可好,一个个都成了火人。棉花絮子粘到云梯之上,连云梯都跟着一起着了,大冬天北风一吹,火势升腾的更是厉害。

    见没法再攻了,后面的鞑子,是赶紧逃跑,前面的鞑子,已然浑身是火,除了惨叫,跑是没机会了。

    一拨攻城被打了回来,领兵作战的固山额真武纳格变的是愁眉不展。城上的明军,也太过狡猾,就这个打法,有多少人够死了。但就这么回去见皇太极,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怎么也得再上去冲一下。

    等了好半天,城下的火势终于灭了,刚刚上去的士兵,都被烧成焦炭,就连云梯也都烧没了。武纳格刚刚带的云梯,还剩下三十个,他让鞑子们,抬着这最后的云梯再次往上冲。

    人马冲到城下,摆好云梯,向上攀爬,城上的守军还是用刚刚的办法,让燃烧弹扔下下来。上回的场景再次重演,云梯着火,下面的士兵身上着火,成为一片火海,后面跟着的,赶紧往回跑。

    没法子了,人死的虽然不多,两次冲锋下来,也就被烧死几百人,但没有云梯,士兵也不愿意冒着被火烧的危险,继续往上冲了,武纳格只好带兵退回南门,禀报皇太极。

    皇太极气的差点没拿鞭子抽武纳格,但还是忍了下来,见天暗淡,只得下令收兵回营。

    当天晚上,皇太极将手下的贝勒、将领以及蒙古将领全都召集到中军帐,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关于如何攻打顺平城,他让众人各抒己见,你要谁的主意好,能够攻下顺平城,便有重赏。

    今天攻城时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守城官兵的防御,滴水不漏,那火攻,简直是上去一个死一个。众将领一个个是冥思苦想,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本来也就是,女真人和蒙古人都是玩骑的,善于平原交锋,摧城拔寨,本就不是他们的强项。当年努尔哈赤攻城,不是靠派人提前混进去,玩一个里应外合,就是化装成商队,杀人家的个措手不及。这两个法子要是用不上,就是扛着云梯往城上冲。当年一个小小的宁远城,都能让女真人无可奈何。

    读者之中,有的人不知道宁远城是个什么样子,其实就是现在辽宁的兴城,本人曾经有幸去过,还亲自登上城楼。那里的城墙高度,也就两丈左右,如此小城都能让女真人吃不少苦头,可见女真人的攻城能力了。一般的县城,城墙高度也就那么高。

    研究了半天,有人想出一个主意,挖地道。皇太极听了这个主意,差点没一个嘴巴子扇他,这大冬天的,泥土坚硬,怎么挖。

    现在大家都没有了法子,皇太极一看,自己的这些手下,也就是些莽夫,让他们冲锋陷阵没得说,可要让他们想主意,全是白扯。早知道,就让范文程跟来了。

    一说到范文程,不由得要说起辽东那边的局势。

    皇太极发兵绕道入关,先在山西大肆抢掠,然后北上前往北京。张太后吓得,命令各地兵马前来勤王,六百里加急送往山海关,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了。

    熊廷弼作为辽东最高统帅,守卫女真,鞑子入关,别看没从他这里走,但自己或多或少都要摊一些干系。见到勤王旨意,熊廷弼陷入沉思之中。当初自己身陷囹圄的时候,岳大人曾经来看过他,问他平辽之策。熊廷弼的回答是,趁女真入关来抢的时候,发兵出锦州,直取盛京;皮岛的文龙发兵直扑女真发源地赫图阿拉。

    女真能带多少人入关,熊廷弼不太清楚,但看旨意的内容,情况紧急,看来敌人不能少了。熊廷弼考虑了一番,认为应该遵守当年对岳肃的承诺,只要能够一鼓作气,攻下盛京,断了女真的根基,女真便如同丧家之犬,不久便亡。

    打定了这个主意,熊廷弼立刻召开军事会议,研究进军方案。他先是将朝廷勤王的旨意念给众将领听,然后表示,自己有意出兵攻打盛京,同时命令文龙攻打赫图阿拉。说完自己的观点,熊大人开始让众将发言。

    交代一下参将会议的将领,这里有辽东巡抚袁崇焕,宁远总兵赵率教,山海关总兵满贵,辽东总兵吴襄,副将、参将不计其数。锦州总兵祖大寿因为路途较远,就没有叫他过来。

    在熊廷弼说完自己的意见之后,巡抚袁崇焕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大帅,下官以为,兵发盛京,实在太过冒险。皇太极敢绕道入川,肯定会想到咱们有可能偷袭盛京,少不得安排兵马,小心戒备。从锦州出兵,前往盛京,其间道路平缓,适合鞑子骑兵冲锋。我等冒进,一带遭遇敌军突袭,势必损失惨重,难以取胜。偷袭盛京,取胜还好,若是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对付女真,应以守为主,然现在朝廷下旨前往北京勤王,大帅理应发兵,赶往北京,否则朝廷怪罪下来,大人也是难逃其责。”

    袁崇焕有一定的军事眼光,宁锦防线,虽说是出自孙承宗之手,但其中也没少了袁崇焕出谋划策。

    熊廷弼听了这话,微微点头,他也觉得袁崇焕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偷袭盛京,打赢了便好,要是打败了,那可怎么办。当时,这是自己当初承诺岳大人的话,熊大人号称熊蛮子,子比较倔,决定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许下的承诺,必当兑现。所以,他虽然认为袁崇焕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还是说道:“袁大人此言差矣,眼下皇太极绕道入关,盛京空虚,真是剿灭女真的良机,机会稍纵即逝,如果没有抓住,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收复辽东。本督立志收复辽东失地,怎能让良机溜掉呢。打仗都是有风险,这其中就看谁能够抓住先机,先发克敌。朝廷的旨意,咱们不能不遵,但本督有临机专断之权,朝廷不知这里的局势,但等攻克盛京之日,本督自会向朝廷解释。至于入京勤王之事,本督也会派些人马,这就不是抗旨不尊了。本督有意,派赵率教率兵一万,回去驰援,其余人马,随本督前往盛京!”

    今天是父亲节,白天小翼陪父母到爷爷家,没有码字。晚上才赶了一些,希望大家能够见谅。

    在这里,小翼祝已经是父亲的书友,节日快乐。还不没有成为父亲的书友,也祝你们的父亲节日快乐。并希望你们早日成为父亲。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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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天衣无缝

    第三十一章天衣无缝

    熊廷弼执意想要发兵攻打盛京,面对朝廷下来的勤王圣旨,他表示自己有临机专断之权,现在有剿灭女真,平定辽东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抓住。再者说,自己也不是不派兵马回去勤王,让赵率教带一万人马回去,也就是了。现在大明在辽东的兵力,能有七万人,这和女真八旗劲旅的数量差不多,这些人,平日里守城是够了,但想要主动出击,实在不够看。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为什么不去把握,如果打赢了,自己功绩完全足以彪炳史册.

    袁崇焕从熊廷弼的语气中,听说对方的意思,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当时袁崇焕不会轻易就能妥协的人,别看熊廷弼是自己的上级领导,在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情况下,他都会据理力争。不过袁大人并没有顶撞,他扫视了议事厅一圈,发现监军太监沈楠正并不在,当即拱手说道:“大人,您的计划可和监军商量过,为何不见沈公公到场议事?”

    接旨的时候,是熊廷弼和沈楠正一起接的,然后熊廷弼就让沈公公与传旨太监该干啥,干啥去了,自己召集众将议事。因为熊廷弼明白,他要是请沈楠正前来议事,说出自己的决定,沈公公十有会反对。可等到自己这边议完了,调动兵马出征,到时,自己有临机专断之权,他一个监军,只要自己不甩他,他想拦也拦不住。哪怕上折子参自己,自己也不惧,看的就是这一仗能不能打赢。至于说北京城那边,以北京城的城防,再借鞑子十万字,也不可能攻破。说白了,在熊廷弼眼中,北京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沈公公是监军,关心一下后勤补给也就是了,行军打仗的事,还得本督说的算。本督总督蓟辽,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和他商量,那让他做这个总督好了,还要本督做什么?现在本督的计划已经订了,在行军路线上,袁大人有什么建议吗?”熊廷弼说道。

    “熊大人,鞑子是绕道入关,但在盛京肯定留有可战之兵,如果大人一意孤行,下官也无话可说。然此战必败,还请大人三思,下官告辞了!”袁崇焕说到最后,是拂袖而起,转身就走。这位老兄的脾气,也是够犟的了,见熊廷弼不听自己之言,自己一个巡抚,也掰不过总督,干脆不和你说了。

    “你……”见袁崇焕一言不合,立马就走,熊大人怎能不气。眼睁睁地看着袁崇焕离开议事厅,熊廷弼狠狠地一拍桌子,牙根恨的是直痒痒。但熊大人也知道,自己并不能将袁崇焕怎么样。总督虽然节制巡抚,可没有权利罢免巡抚,都属于权利高层的人物,想要罢免,必须要弹劾,而且还等有凭有据。眼下,袁崇焕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说你轻师冒险也没有错呀。顶多就是政见不和而已。

    袁崇焕走了,熊廷弼咬了半天牙,好半天才压制住火气。跟着扫了眼厅内将领,说道:“兵出锦州,直取盛京,尔等之中,可有害怕的?”

    做为武将,哪个能在人前任怂,而且,熊大人手下的这些将领,各个都是不畏强敌的主。满贵站出来说道:“大帅,末将以为,此战可行。鞑子的主力,已经绕道入关,即便留下一定的战力,拱卫盛京,但咱们也不用怕他。咱们人多,且关宁铁骑各个彪悍,久与鞑子交手,早就不将鞑子放在眼里了。他们的八旗铁骑是来去如风,可咱们的马也不比他们慢。既然要打,就狠狠的打个痛快,只要大帅一声令下,末将愿为前部!”

    满贵可是一等一的武将,武功高强,能征惯战,当年在孙承宗手下,便能独当一面。武将都是好战的,有这等机会,只要胜算能有五成,就有的打。现在来看,胜算应该在五成左右,甚至还要高出一些。毕竟是两路进军,文龙皮岛那边,可有两万人马,女真那边,哪有这么多人马分兵抵御。打吧!

    满贵跳出来支持,其他武将便没有再出来反对的了,只是在进攻上,提出一些意见。吴襄表示,虽然是两下进兵,但不能咱们先出兵,应该让文龙那边先打。文龙从皮岛出兵,先入黄海,后转入鸭绿江,一路向上,在下河登陆,奇袭赫图阿拉。赫图阿拉是女真的发祥地,那里出警,守卫盛京的人马,不可能不去增援,这个时候,咱们再出兵攻打盛京,保证胜算更高。

    吴襄的这个主意,相当不错,这是以文龙为饵,吸引鞑子主力,虽说有些把他卖了的成份,但也是为大举着想。再怎么说,现在的盛京是鞑子的老巢,相比于占领赫图阿拉,更有威胁。而且,即便真的占领了赫图阿拉,在没有夺下盛京的情况下,也是无用,赫图阿拉深处鞑子腹地,得不到增援,只要盛京还在鞑子手里,那里就是守不住的。

    熊廷弼点了点头,说道:“吴将军,你的计策很是不错,让文龙先上,把女真后方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咱们再出兵,必然稳胜券。这样,本督这就给文龙下令,让他即日出兵,攻打赫图阿拉。赵率教,你这边点齐一万人马,明天就出发,前去驰援北京。”

    “末将遵命!”

    会议结束之后,熊廷弼马上写了封行文,上面交代着作战方案,让人拿着大令和行文立刻出海,前往皮岛传令。

    他的作战部署和先前所述差不多,但对时间强调的很严格,这场战斗,打的就是时间,因为在文龙登陆作战之后,两军难以沟通,只能靠事先计划好的时间,展开行动。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再有三天就过年了,这个时候,官兵肯定是不愿打仗的。所以,熊廷弼处于人道主义精神,给文龙让了几天,命他在大年初三那一天出兵,从皮岛坐船赶往下河,需要三天时间,也就是大年初六登陆。从下河到赫图阿拉有三百里,正常行军,最晚五天也到了,但因为其中会经过女真人的要塞和城堡,考虑到敌人不会太多,顶多被耽搁三四天,所以熊廷弼给文龙预算了十天,也就是十天内抵达赫图阿拉,这便是正月十六。赫图阿拉城的城防远不及盛京,守军也不会多,如正常攻打,五天可下,问题只在于会不会有鞑子的援兵赶到。如果援兵去了,那正中下怀,熊廷弼就从锦州出兵,直发盛京,其间四百里距离,但道路好走,五天基本上就能赶到。文龙也是猛将,只要扎住营盘,守个四五天,还不成问题。到时,明军攻打盛京的消息传去,鞑子左右难顾,文龙绝对可以从中取利。可要是说文龙在攻打赫图阿拉时,盛京没有派援兵,那也可以,从赫图阿拉到盛京不到二百里,正好可以两路夹攻盛京。另一种可能,就是鞑子的援兵去晚了,文龙已经攻下赫图阿拉,那就更好办了,文龙据城坚守,鞑子闻知明军打到盛京,势必回师援救,文龙部可以趁敌退兵之际,在后追杀,重创敌军。熊廷弼出兵的时间,是正月二十,不管产生哪种结果,对自己都很有利。

    一切尽在掌握,看起来天衣无缝,传令用了一夜一百天的时间,赶到皮岛,将大令和行文交给文龙。总兵看过之后,登时就明白了熊廷弼的计划。

    龙没有将消息撒布出去,一个人也没告诉,就当做没事人一样,正常过年。大年三十,皮岛热热闹闹,大家伙一起吃大饭,包饺子。大家初一,该拜年去拜年,然后该喝酒和喝酒,好不热闹。可到了大年初二,文龙将手下将领全都召到府上吃饭,酒过三巡之后,才将熊大人的命令告诉众将。“总督大人的军令就是这样,大家回去之后,准备准备,召集兵马,带齐粮草,明日出发。”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这次出兵,就和出外打秋风没有什么区别。文龙手下的这些将领,也都知道大人的脾气,处事一向沉着冷静,从不慌张,不就是和鞑子打仗么,也不是一次半次了,没事的时候,经常过去折腾折腾,算什么呀。

    初三早上,三军吃过早饭,带足所需的一切,开始登船。文龙手下能有两万兵马,他这次几乎把家底都带去了,一万五千人马。粮草带的足足的,除此之外,还带了上百门火炮,两千支火铳,弹无数。攻城也好,阻击敌人骑兵也罢,都能用得上。岛主的家底,可是厚的很啊,经常当海盗的人,船上的火器还能少了。

    “出兵!开船!”

    伴随着文龙的一声大喊,战船起锚!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呢?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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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鳌拜袭文龙

    第三十二章鳌拜袭文龙

    龙按照熊廷弼的命令,率军出海,正如当初熊廷弼的算计,三日便抵达下河。登陆之后,文龙留两千士兵看守战船,余下士兵,跟随登岸。带来的火枪,自然要全部带着,而火炮,因为托运比较困难,你带了十门登陆。文龙没有让战船在岸上停泊,只让他们在江面停留,这是以防鞑子的突然袭击.

    在陆地上休息一夜,文龙的部队向北前进,直奔赫图阿拉。

    他们所登陆的地方,名字并没有人知道,是现在的丹东与通化交接之地,当时的名字,无从考证。作为丹东人的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具体名字,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出地名,所以只能作罢。当时从这里向北前进,有一个鞑子据点,名叫森土堡,这个地方,守卫了鞑子兵,能有三百多人。

    这么点人,哪怕据土城而守,又怎能挡得住文龙的部队。火炮一架上,先是一顿炮击,就将土堡轰开个口子,明军向前猛攻,文龙的军队,也不全都是步兵,也有一千骑兵,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很容易就将森土堡攻陷。但并没有全歼这里的敌人,谁叫鞑子兵多是骑兵,见打不过,有百多人都逃走了。

    这些人逃窜的地方,叫做乌叶堡,是女真在辽东的一个不小的据点。这个据点,处于沿鸭绿江一带最大的土堡,此时此刻,镶黄旗大将鳌拜,率领的十个牛录就在这里。一个牛录三百人,十个牛录就是三千。

    消息报到鳌拜耳中,鳌拜立刻兴奋起来,他没有随军入关,憋得发慌,自己的任务,只是阻击文龙的人马,现在文龙终于来了,终于轮到自己动手的时候了。

    别看自己人少,可鳌拜丝毫没有畏惧,作为女真勇士,以少打多,可谓司空见惯,算得了什么,明军毫无战力,文龙的部队,亦是如此,别看没事老到这边闹腾,但也就是小打小闹,每当女真主力到来的时候,文龙就先一步逃到海上了,女真没有水师,也就只能望洋兴叹。这一回,文龙敢进入女真腹地,正好是教训他的大好机会,你人多怎么了,士兵没有战斗力,和我八旗铁骑相比,差得远了,只有挨打的份。

    于是,鳌拜立刻发兵,三千骑兵,直扑森土堡方向。

    岛主其实也聊到,鞑子在绕道入关的时候,一定会留下兵马,阻击他与山海关的兵马偷袭。不过文龙心中有数,女真留守的人马,一定不会太多,尤其是抵御自己的兵马,更加不会多。别看女真人烦自己,但还从来没把自己部队的战斗力当成一回事。文龙这次,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就是想鞑子一下自己的厉害。

    行军途中,文龙的部队,皆是小心戒备,耳朵竖的老高,谁都明白,鞑子是骑兵,杀来的时候,自然会有沉重的马蹄声。部队一路向前,他们所有的这边地域,地势崎岖不平,比较难走,但适合步兵前进,骑兵在这里奔驰,会降低机动。不过这个地方,很适合设伏。

    在进入这片地方的时候,文龙的义子尚可喜表示,此地极易设伏,希望文龙小心戒备。可文龙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我聊鞑子定不会在此设伏,他们最多是在前面开拓之地等着我们,这里,安全的很。”

    事实正如文龙所料,在这片难行的道路里,一个鞑子也没有发现,大军顺顺利利的通过。前面的地势,渐渐变得平缓起来,这个时候,文龙下令,部队扎营休息,不走了。

    眼下之时未时,正常情况下,起码要走申时,才能停下,文龙整整早了一个时候扎营,这让手下的士兵,颇为不解。

    别说文龙手下的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对面十五里外等着他们的鳌拜也不知怎么回事。

    鳌拜并没有在地域崎岖之地设伏,那是因为他的人少,在那里设伏,虽然能打明军个措手不及,但并不会占太大的便宜,毕竟女真人的本事全在马上,一旦设伏,就要舍弃战马,到时和文龙的人打到一起,敌众我寡,如何取胜。

    所以,鳌拜决定放弃这个有利地势,在前面二十里外的开阔之地,等待明军。让出二十里的地方,足够女真人冲杀,别看三千打上万,也不会落下风。不想,文龙只走了五里地,就不再走了,安营扎寨。

    鳌拜得到侦骑的禀报,不明白文龙部为何提前扎营,按理说,起码也该再走一个时辰吧。思量一会,鳌拜突然释然,他认为,定是明军在走过那片崎岖之地后,感到很是疲惫,也休息扎营休息。

    想到这一点,鳌拜心中冷笑,看来文龙的部队,真的不过如此,走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还谈何打仗。

    你不是累了,不走了么,那好,老子去找你。

    鳌拜下令,不必埋锅造饭,以免炊烟被明军发现,只需吃些干粮,也就可以了。今天晚上,夜袭明军大营,杀文龙一个人仰马翻,等到,咱们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等到将近三更时分,鳌拜的兵马朝文龙的大营冲去。

    鞑子出兵,实在没有如吴思南劫营那样,偷偷,人衔枚、马摘铃的事,那是没有的,马蹄阵阵,扑向明军大营。

    营门前设有据马鹿角,到得近前,有女真兵下马将拒鹿角搬走,然后直接冲了进去。营内丝毫阻拦也没有,女真人甚至连一个明军也没有看到,十分轻松的杀到中军大帐。帐内点着昏暗的烛光,似乎有人在帅案上趴着睡觉,鳌拜也不知那是何人,喊了一声,“给我进去,把那人擒了,看是不是文龙!”

    有士兵连忙领命,冲到帐篷之内,结果一瞧,才发现,趴在桌案上的人,不过是个稻草人。

    “将军!那是一个草人!”士兵大声叫道。

    一听这话,鳌拜当即意识到,自己这是中计了。马上拨转马头,下令退走,可哪里还来得及。此时此刻,突然想起一声炮响,伴随着炮声,四下里响起明军的喊杀之声。

    “冲啊!”“杀呀!”……

    与喊杀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羽箭划空的声音,“嗖嗖嗖”……“嗖嗖嗖”……

    羽箭好似雨点一般,从空中落下,无数鞑子中箭,掉落马下,发出惨叫这声。

    “快撤!快撤!”

    鳌拜见势不妙,哪还有心思应战,命令士兵,赶紧顺远路逃走。鞑子兵调转马头,后队便前队,可还不等他们起速往外冲,就见两侧突然涌出一队官兵,这些官兵手持火铳,“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最前面的鞑子登时倒下一片。但鞑子兵对火铳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东西,在击一次之后,就要再行装弹,很是麻烦,等到他们纵马冲到近前,都不能将弹装完。

    鞑子兵赶紧催马,向前冲锋,对面的明军士兵,似乎并不太慌张,向下一蹲,跟着再次响起一连串的枪响。

    “砰砰砰……”

    后排的士兵,击完毕,又赶紧蹲在,在他们后面,还有一排士兵。“砰砰砰……”第三排的士兵也不客气,跟着点燃火绳,弹丸飞而出,又打倒一片鞑子骑兵。

    三排火铳手击完毕,以最快的速度向两侧逃去。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大明士兵,这些士兵,已经摆好阵势,前面顶着盾牌,盾牌旁边,刺出长矛,这种阵形,在对付骑兵冲击的时候,也是相当有效,只是要看敌人的多寡。

    鞑子被三排火铳打了个灰头土脸,上百人跌落到马下。后面的鞑子,再想往前冲,可就不容易了,因为前面还有死去的鞑子留下的战马。

    这功夫,在鞑子的左右两侧,又响起“砰砰砰”的枪声。胆子似乎都没看到,两侧从那里来的人,就又倒下去不少。

    原来,文龙早就猜到,鞑子十有夜里会来劫营,事先做好准备。营帐里的帐篷,扎的很有学问,中间里留出通道,直奔中军大帐,似乎是专门给鞑子准备的。在通道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帐篷,而且帐篷间的空隙,也不是特别的大。明军躲在帐篷之后,举着火铳发,因为鞑子太过集中,基本上都不用瞄准,就能命中敌人。弹丸可以穿过帐篷,而鞑子却看不到两侧帐篷后的明军。

    在帐篷后,还埋伏有弓箭手,弓箭手只需抛,弓箭就会从天而降,像下雨般淋到鞑子的头上。

    鞑子一向以冲击力强著称,可遇到这样的埋伏,也是束手无策。现在的鞑子,全都了,马匹堵在前进的道路,周围都是帐篷,帐篷后还有火铳击,真可谓是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鳌拜看到这个情况,也懵了,他一向如烈火,是女真族中有名的敢杀敢冲的勇士,可眼前四下受制,让他往哪里冲呀?

    c。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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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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