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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直接开打

    第一百二十六章直接开打

    很多人都不会明白,岳肃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翻出这桩案子,毕竟眼下可以算是火烧眉,张中信的案子还没有眉目,要是短期之内不给太后一个交待,怕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然而,岳肃就是做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最为让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回到总督行辕之后,连胤岳肃的手下都认为大人一定会着手严审湖州知府常赫。不过,岳大人是连问都没问,只吩咐了一句,“把人都关起来,分别看胤押,金蝉随我来。”

    岳肃找金蝉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到了晚上,常赫被胤关胤押的那间值房,被金蝉接管了。和金蝉一起看胤管常赫的,还有二十多名护军。

    一转眼过了三天,岳大人都没有提胤审过常赫,至于那间值房,除了送饭的时候开下门,平时绝不敞开。里面也没有动胤刑的声音,更没有常赫的惨叫胤声。可三天之后,金蝉略显疲惫的走出房来,直接到后堂参见岳肃,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大人,常赫招了。”

    说完,掏出一份供状,呈到岳肃的面前。

    供状上的内容是这样的,常赫承认在那天离开总督行辕之后,去了徐向志的府上,并将岳大人跟徐向志的对话告诉了徐府的大管家。但是,褚波、高翔是怎么死的,他确实不知。还有,自己在任上的时候,前前后后收了徐家五千两银子,拿人手短,许多事情,都不得不照顾。另外,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湖州府上的富户都有孝敬,哪怕是不求自己办事,面子上也得过不去。好似洪家,从来没让自己做过什么,而每到年节,都会奉上五百两银子。最下面,是常赫的签字画押。

    岳肃看过之后,哈哈一笑,说道:“金蝉,你做的不错。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殷柱他们就行。”

    “多谢大人,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在金蝉下去之后,岳肃当即写了一封行文,让殷柱拿着,并带了一百名护军,前往同知衙门。

    殷柱接过之后,带领人马匆匆而去。赶到同知衙门,一报上岳大人的名号,那同知连忙出门相迎。岳大人刚刚拿了知府,一个同知算个什么,即便不是岳大人亲到,也不敢耍大牌不是。殷柱直接把行文交给他,同知展开一瞧,行文上面写的很是明白:湖州知府常赫,因为收受胤贿胤赂,勾结恶胤霸,杀胤害证人,已经被停职。湖州府大小事务,暂由同知掌管。现命湖州同知,按照下列名单,前去拿人,不得有无。倘有闪失,按合谋罪,同常赫一并处置。

    同知见了这封行文,吓得满脑瓜子直流汗,哪里敢怠慢,立刻调动清军厅的捕快全部出动,分头拿人。

    岳肃要拿的人,都是湖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湖州也算是江南富庶的大城市之一,有钱的商人自然不少,岳肃的名单上,列了二十多号,一个比一个有钱,最为有钱的,便是江南第一富商洪家。

    不过洪家的人在前段日子三天两头就被岳大人请去喝胤茶,这都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富不与官斗,这是自古通行的道理。官胤府的人来拿人,哪怕平日里没少打点,这个时候,也得照样跟着走。湖州城里一下子胤了套,看到官胤府这么拿人,百胤姓纷纷赶来看热闹,街头巷尾少不得议论。议论的话题无非是报应来了,让你们以往为富不仁,现在遇到了岳大人,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一干富人先后被押到总督行辕,岳肃没有公开审理,只是让人将他们单独关胤押。名单上的人,一个个到位,到了最后,湖州同知也来到行辕。这次行动,有一个人没有抓到,那就是徐家的大管家。他本以为岳大人会勃然大怒,最轻也得狠狠的训斥一顿,结果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岳肃非但没有责备,还大大的称赞了两句。搞的那同知莫名其妙,但依旧没敢大意,他明白这位岳大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不发火则已,一发火就要人的脑袋。

    岳肃将湖州同知打发走,跟着升堂,传徐向志与常赫上堂问话。

    徐向志的精神还算饱满,不过两腮也有些凹陷,显然是吃的不好。作为一个整日山珍海味的大富商,让他天天吃粗茶淡饭,看来是很不适应。常赫的精神比起徐向志来,简直可以用憔悴不堪,没有人形来形容,他双眼下凹,黑眼圈都出来了,和熊猫比起来,都不妨多让。有路一个劲地打晃,还哈欠连天,好似许久都没有睡过觉。

    二人到得堂上,徐向志被一脚踹跪到阶下,常赫的情况还好些,毕竟官服没给扒掉,没有岳肃吩咐,没人敢对他动手。

    “小民叩见岳大人。”

    “下官参见大人……”

    这个时候,别看常赫是站着的,可已然弱不禁风,想来现在的他,巴不得自己也能跪下,好歹能够双手撑地,作为支撑。否则的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站稳。

    岳肃轻笑一声,跟着看向跪着的徐向志,说道:“徐向志,本督现在有桩案子,想要向你打听打听,你可不要推诿哦。”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不知大人,问的是哪桩案子?”徐向志小心地问道。

    “你们府上的大管家徐荣谋害人命的案子。你身为他的家主,想来也该知道一二吧。”岳肃冷淡地说道。

    “大人……这从哪里说起,小人实在不知呀……”徐向志连忙说道。这事他还真就不知道,毕竟自己这些天一直关在总督行辕,以岳肃这里的警戒,他想带出一张小纸条,那都是休想。外面当然,也不可能把消息传进来。

    “徐荣可是你府上的人,你这个家主会一点也不知道吗?本督今天已经到府上擒拿,可惜被他跑了,抓不到他,只好找你这个家主要人了。”岳肃也没有说是什么案子,只是出言诈唬。

    “大人……那徐荣跑了,那和小民有何关系,还请大人全力缉拿,等拿获他之后,再严加审问。”徐向志说道。他也不知什么案子,不过一般为胤非胤作胤歹的事情,他都是安排徐荣去办,所以徐荣没有被抓,他的底气更加足了。

    “徐向志,听你的口气,只要本督无法将徐向志抓获,那就无法定你得罪了!”岳肃的脸上胤出笑容。

    “不是……啊不……啊是……啊……不是…….”岳肃这话问的,让徐向志都不知怎么回答好了,说‘不是’也不行,说‘是’也不行。

    岳肃冷笑一声,说道:“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呀?”

    “大人,小民真的是冤胤枉的啊,他的事情,小民一点也不知道,还请大人明胤鉴啊……”徐向志急的都好哭了。

    “本督自会明胤鉴。不过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徐荣此刻会藏在什么地方?”岳肃问道。

    “那小人哪里知道。”徐向志直截了当地答道。

    “既然不知,那就算了,现在本督问你一个,你知道的。你一共给湖州知府常赫行胤贿了多少银子呀?”岳肃冷冷地问道。

    “这……”徐向志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无奈地看向身边的常赫。

    “看什么看!回答本督的问题!”岳肃看到他的举动,立刻呵斥一声。

    徐向志吓了一跳,连忙转回头来。虽然不知常赫说没说出事情,但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他也明白,现在常赫萎靡不振地站在这里,到底有没有招认,实在难以确定。不过,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徐向志心中暗想,这等事情,常赫肯定是不会轻易招认的,而且他的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伤势,也就是精神不振,像是没有睡好觉,可能是被岳肃连夜过了堂。岳肃这等审案子的老手,使用一些诈供、恐胤吓的法子,那是在所难免。我若是直接认了,岂不是把自行钻进圈套,令自己置之死地。我暂且不认,看岳肃有何话说,倘若常赫真的招了,我再行招认也就是了,不招的话,还有机会,直接招了,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打定这个主意,徐向志说道:“大人,你说的这话,小人实在有些听不明白了,小人从来没有贿胤赂过常大人,哪来的行胤贿多少银子之说。眼下常大人就在这里,大人若是不信,可让他对质。”

    听了这话,本来萎靡不振的常赫,恨不得一脚把徐向志踹死,心中暗道:“好你个徐向志,真是想找死呀,老胤子现在都这副模样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让我和你对质,我的供词都在岳肃的手里,要是敢翻供,还不得被打活活打死。你老兄还是自求多福吧。”

    “哈哈哈哈……”岳肃听了这话,则是放声大笑起来,随即怒声喝道:“好你个徐向志,胆子当真不小,公堂之上,竟然肝胆欺瞒本督。本督执掌王命旗牌,代天巡狩,欺瞒本督,等同欺君之罪。来人啊,给我打!”

    岳大人那是什么脾气,根本不用他和常赫对质,是直接开打!

第一百二十七章 岳大人断案的效率(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岳大人断案的效率(上)

    “大人,小民冤胤枉呀……您这无凭无据,凭什么打小的……”徐向志见岳肃下令开打,连忙大声嚷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本督懒得和你多说!”

    岳肃这句话说完,刚刚得到命令的护卫已经来到徐向志的身边,把他按趴到地上,抄起就打。

    “啊……”只一下去,就把徐向志打的是痛声大呼。这家伙整日好吃好喝,吃的是脑满肠肥,也没练过什么功夫,哪里经得住。而且,打他的护军都是久经训练的,下手极重,徐向志就更是吃不消了。

    “大人……冤胤枉啊……大人……您这是屈胤打胤成胤招啊…….”

    徐向志吃痛之后,又跟着大喊起来。不过岳肃只是端坐的公案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护军继续开打,十几下去,徐向志就再没精神大喊大叫了。剩下的,也就是哭爹喊娘的力气。

    没一会功夫,护军已经打了四十,这一顿,真真正正地要了徐向志半条命。眼见这家伙只剩下半条命,岳肃摆了摆手,示意护军住手,然后沉声说道:“徐向志,现在可知道本督为什么打你?”

    “小民……不知……”徐向志咬着牙,忍着疼说道。

    “还不知,那好吧,本督就让你好好想想。来人啊,上夹棍。”岳肃平淡地说道。

    常用的刑胤具,岳肃的身边都有。护军取来准备好的夹棍,来到徐向志身边,提起他的双胤腿,便将夹棍套了进去。

    这东西的厉害,徐向志也是看到过的,眼下就要用到自己身上,岂能不害怕。看看现在的苗头,徐向志意识到,自己要是不说,等待自己的就是一波胜似一波的酷胤刑,自己虽然有钱,可对方是闽浙总督,就算把自己打死,也和打死只蚊子没有什么区别。自己的嘴再硬,也硬不过板子呀,这么打下去,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坚持不住,何苦再受这无妄之苦,招了就招了吧,总比最后自己受胤刑不过来得强。再者说,自己不就是行胤贿么,算得了什么。

    “大人……我招……”

    护军刚要拉夹棍,徐向志赶在动手之前喊了一嗓子,上坐的岳肃似乎早就料到他撑不了多久,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护军不必动胤刑,跟着说道:“徐向志,算你识得实务。招吧。”

    “小民确实给常知府送过贿胤赂,前前后后,一共送了能有五千两银子。”徐向志如实说道。

    “呵呵……算你小子老实。先前你不是说本官屈胤打胤成胤招么,还问本督凭什么打你,那你现在就说一说,这打挨的屈吗?本督打你打的对不对?”

    “这……”徐向志心中叫苦,你不动胤刑,我哪里肯招。可现在已然招认,说别的也没有用,你能咬牙说道:“小民不屈,大人打的对。”

    “那就好,让他签字画押。”岳肃将手一摆,行文书办拿着口供上前,让徐向志签字画押。

    徐向志哪敢不画押,老实签完之后,待书办退下,就听上面的岳肃大声喊道:“本督执掌王命旗牌,徐向志公堂之上,欺瞒本督,等同欺君。现已签字画押,供认不讳,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一声令下,铁虬立刻招呼护军,将立在一旁的狗头铡抬到阶下,就摆在徐向志的面前。

    岳大人手上的三口铜铡,那可是天下闻名,不因为死在刀下的人有多少,而是因为这三口铜铡几乎可以铡天下胤任何人,还不需要请旨。这个年头,刑罚是有缓的,哪怕是杀人越货,不到真正开刀的那一天,都能够加以运作,想方设法保住小命。所以天下间不少有权有势的犯人,即便被胤判了刑,有时也不太害怕,只要有钱,就不一定会死。但是犯到岳大人手里,铡刀一亮出来,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现在为什么那么多人怕岳肃,跟着三口铜铡也有一定的关系,只有找到一个茬子,便能立马取了你的性命。再有钱,再有后胤台也没有用,人都死了,提什么都是虚的。…,

    看到铜铡放在自己面前,徐向志的心是“咯噔”一下,接着又见岳大人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开铡……”

    声音落定,铁虬熟练地撤掉盖在铡刀上的皇缎子,一把拉开铡刀。刀口铮明瓦亮,泛着青光,徐向志看在眼里,晕在心中,险些没背过气去。不自禁地,裤裆已经浸胤湿。几乎是在同一刻,两名护军抢到他的身边,将他架到刀口之下。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岳剃头是怎么剃头的,但坊间早有流传,只要岳大喝一声“铡”,铡刀落下,便要身首异处,血溅五步。

    想到这个,再看看自己就趴在铡刀之下,徐向志浑身直打哆嗦,无限地恐惧笼罩着他,已然令他魂胤飞胤魄胤散,唯一能做的,唯有祈求。“大人,饶命啊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现在才说不敢,怕是已经晚了吧。不过,本督现在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本督或可法外施仁,减等量刑!”岳肃沉声说道。

    “大人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个时候,徐向志哪里还想的了许多,一心只求活命,连忙答应下来。

    他哪里知道,岳肃说要开铡,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其实等的就是他这么一句话。

    “既然如此,那本督旧事重提,贵府大管家徐荣涉及一桩命胤案,本督现在欲拿他归案。他是你手下的人,藏在何处,你心中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如果你说出他的藏身之处,并能让本督将其擒获,本督定然减等量刑!”岳肃说道。

    “他……”徐向志见岳肃问出这个问题,有心想说不知,但实在怕的要命,为全性命,其他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已算不得什么。“大人,只要小人说出他的藏身之地,您真的能从轻发落。”

    “当然。”岳肃点头答道。

    “那小民就说了,小民在城外有一座宅子,知道的人并不多。小民料想,徐荣或许能去那里。可倘若不在,小民实在就不知道了。”徐向志老实说道。

    “那也只能看你的运数了,如果他不在,便是你气数已尽,活该替他抵罪。说吧,那座宅子是在什么位置?”岳肃淡淡地说道。

    “在北门外,十四里处,比邻太湖的一所宅子……”徐向志实在是不想死,求胜欲胤望促使他将徐荣可能的藏身地点说出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不知道徐荣到底牵扯到什么命胤案,如果知道的话,或许就不会这么痛快了。他倒是有心想问,可此时此刻,刀架在脖子上,哪里敢张嘴。

    接下来,岳肃又问了徐荣的相貌特征,随即命令厉浩然率领一百护军,出城拿人。

    太湖距离湖州城用不上二十里,往来道路也很好走,厉浩然率军直扑太湖,按照徐向志所说的路径,很快就找到那所宅子。这一百护军都是训练有素,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进院子。院子里也有一些护院,可看对方是官军,而且气势汹汹,只做了略微的反抗,便都束手就擒。

    徐荣就藏在这座院子里,知道这所院子的人很少,主家虽然知道,但他相信,徐向志是不会出卖自己的。毕竟他是徐家的老仆,对主家忠心耿耿,而且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徐家。所以,他泰然自得地住在这里,当看到官兵杀进门,再想逃走,已来不及。

    将徐荣擒获,里面的家丁奴仆一并押着,封了园子,留十几个人看胤守,厉浩然率军返回。

    回到行辕,厉浩然先到大堂将擒拿徐荣的经过说了一遍,跟着岳肃让人将徐荣被押到堂上,人一到得阶下,就被按跪在地。此刻狗头铡已经收回,徐向志与常赫都是在边上,不过一个是跪着,一个是站着。

    这徐荣也算是老滑头,跪下之后,连声高喊,“小民叩见大老胤爷,不知大老胤爷让人抓小民到此所谓何事,小民没犯什么事情呀?”

    “没犯什么事?”岳肃冷哼一声,说道:“要是真没犯什么事,为什么在本督派兵到你府上传你的时候,不跑到城外藏着去了?”

    “小民是昨天去的城外的宅子,并不知道大人会派人传见小人呀……”徐荣狡辩地说道。

    “你的心情倒是不错呀,你家老胤爷被胤关在总督行辕,至今没有回去,你还有心思到城外散心。”说到此,岳肃“呵呵”一笑,又道:“徐向志,你倒是说说看,你跑到城外是打算做什么呀?”

    “小民到城外的宅子,是想看看那里的仆人有没有懈怠,院子是否时常打扫。”徐荣解释道。

    “这等事情,打发个小厮过去,不也就行了,何必你这个大管家亲自走一趟。不过现在,本督先不来和你追究这个,且只问你,本督的兵马入院之后,你院上的仆人为何胆敢抵胤抗,公然对抗天师。你可知道,朝胤廷兵马所到,拿你前来,不问有理没理,你敢抗拒,便等同造胤反!”岳肃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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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是下面的人擅自抵胤抗,小民可没有下过这个命令啊……还请大人明胤鉴……小民可以跟他们对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岳大人断案的效率(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岳大人断案的效率(下)

    徐荣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他并没有下令指使护院抵胤抗,因为他还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看门的护院就已经和护军打起来了。不过战斗只是短暂的,很快就结束。

    可对抗朝胤廷官军的这个罪名,并不在于你和官兵打了多久,哪怕只打了一分钟,那也是造胤反。

    岳肃冷笑一声,说道:“即便不是你下的令那又如何?那些胆敢对抗朝胤廷的恶奴,毕竟是你胤的胤人,他们见到官兵,都敢动手,可见都非是良善之人。平日作胤恶多端,想来就不必说了。你信不信,本督真要将他们带到堂上,他们马上就能一口咬死你?”

    “大人说笑了,这些人可能是误认为有盗贼乔装官兵登门,才动的手,我们都本分人,哪敢对抗官军造胤反呀。还请大人明察。”徐荣能有五十多岁,这么多年的咸盐棉看来是没有少吃,说话很有分寸。

    “好呀,看来你真是不见棺胤材不落泪。你若老实,本督也想干净利落地将案子了解,不打算牵连过大,既然你冥顽不灵,一心推诿,那本督就让你无话可说。到时再狠狠地发落与你。来人啊,将刚才胆敢对抗官军的恶仆全都押上来!”

    说到最后,岳肃大喝一声,紧跟着,厉浩然领命出堂,将人犯提押上来。徐家别院的仆人,上胤上胤下胤下有八十多口,除了打扫、收拾的婆子之外,其余的都是男丁。守门的有二十来个,就是他们一上来就与护军动手。

    这些人全都被绑着,其中一多半走起路来都是踉踉跄跄,身上还挂着彩,鲜血浸透衣襟,显然是因为不敌护军,才老实下来。

    一到堂上,全被踹翻在地,岳肃扫了一眼,说道:“本督现在没有什么功夫跟你们废话,你们有胆与朝胤廷官军做对,显然以前也不是什么良善,把以前做的恶胤事,都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本督或许可以法外施仁,给你们一条活路,要是不说,本督也不勉强。现在有愿意交待的,赶紧站出来。”

    这帮跪着的小子,当然不是什么善类,虽说不是死士,却也是徐家养的打胤手。平日里少不得作威作福,欺胤压良善。岳肃说了这番话,就和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样,大多犯罪分胤子听了,岂会轻易就范,老实交待。

    二十来人,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的,都是跪在下面,一声不吭。不过岳大人可不是光说不练的主,千万不要以为“抗拒从严,就能回家过年”,见下面的人没一个愿说,岳肃哈哈一声,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尔等对抗官军,等同造胤反,现在执胤迷胤不胤悟,那就休怪本督无情了!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声音落定,铁虬便带人将狗头铡搬上,岳肃伸手指向右边的第一个小子,说道:“一个一个来,先从他开始!”

    “是,大人。”铁虬答应一声,叫两名护军过去,直接将人扯了过来。跟着就听岳肃大喝一声,“开铡!”

    铁虬拽掉黄缎子,拉开铡刀,两名护军跟着就将那厮按到刀口之下。那小子见来真的,失声大声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可他喊话的声音实在有些完了,岳肃有心敲山震虎,在他喊话的同时,摘出火签,向下丢去,大喝一声,“铡!”

    “咔嚓”一声,那厮人头落地。

    “啊……”徐向志、徐荣、常赫这些人吓得是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起来。别说是他们了,即便是那些恶仆,也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岳肃手下的那些护军,平日里跟着大人历练,但终究只说听说岳剃头的外号,没有真的见过大人铡人。现在亲眼看到,才知大人的厉害,那可真是说杀就杀,毫不手软。

    身首分家,脑袋轱辘出去老远,尸体也滑落下来。铁虬早就轻车熟路,命令手下将尸体拉到一边,回身指向刚刚那厮身边之人,“大人有令,逐个行刑,把这小子拉过来!”…,

    “是!”两名护军见铁虬威风赫赫,杀人不眨眼,心中敬畏之心陡起。连忙抖擞精神领命,朝第二个小子走去。

    那厮见同伴被杀,而护军现在又朝自己走来,心头大骇,浑身直打哆嗦。他以前也算是条硬汉,打架斗殴从不手软,市井之上很有一号。但现在见了这个场面,当年的那点豪气,已然抛之九霄云外。

    “大人……小的愿说……小的愿说……大人问什么,小人就说什么,还望大人饶命啊……”

    生死攸关,保命也是重要的,都不能护军的手碰到他的身上,他就已经彻底屈服。

    但是,光他说招是不好使的,那得岳大人下令,下面的护军才能住手,这就叫军令如山。两名护军将人拖到阶下,按到刀口之上,铁虬握着刀柄,只等岳肃一声令下,就要一刀下去。

    人到了刀口下面,这小子的胆子都要吓破了,眼泪都留了下来,裤裆也都湿胤了,死命地哭嚎道:“饶命啊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岳肃看他这副模样,轻笑一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刘三……”

    “还记得本督刚刚说的花吗?”岳肃冷声说道。

    “还请大人示下,小人一定…….”这厮胆虚虚地说道,可不等他把话说完,突听岳肃大声喝道:“铡!”

    与此同时,一支火签,抛飞落地。

    “咔嚓!”铁虬是手疾,见大人下令动手,毫不客气地把铡刀向下一落,刘三立刻身首两分,血溅五步。

    铁虬做事不是一般的干净利索,一边叫人搬身胤体,一边再次转过身胤子,指向第三个小子,说道:“下一个!”

    “是!”护军立刻向前,直奔第三个人。

    看到先后两个同伴被铡,排在第三的小子,已经意识到下一个就是自己。眼瞧着护军过来,他马上大声叫道:“小的名叫苏雄,本是湖州府治胤下武康县的地胤痞,常在市井打架斗殴,后经朋友黄游介绍,来到湖州徐府做护院。大管家徐荣见我有点本事,下手又恨,所以如遇需要动手打架的事情,常安排小人去做……”

    这个叫苏雄的小子,倒是聪明的很,他见刘三只多嘴问了一句,就被砍了,跟着反应过来,上面的大人看来是不喜欢别人废话。他刚刚的问题,已经问过,那我还是赶紧老实地答吧,或许这样,可能保住小命。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人已经被拉到刀口之下,只是岳大人没有下令,铁虬当然不敢擅自铡他。上面的岳肃见他识趣,当然是不会下令动手的,面带微笑,静静地听着。

    苏雄已经急眼了,可以说,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在被拖着的情况下说出来的。眼瞅着上了铡刀,更是不敢停下来,“两年前,我们老胤爷看上回蓝街李友生的媳妇,大管家便让我和黄游、刘三、黎强、孙大、庞飞、刘路、葛壮八个人到了李家,把他媳妇抢走。那李友生上前阻拦,被我们打个半死。一年半前,大管家听说有人在二春酒馆骂我们老胤爷,就派我和黄游几个人过去,把那人以及同桌的食客狠狠的修理一番,临走时,我们还把酒馆柜里的银子给抢了。去年年底……”

    苏雄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老实的不像样子,把自己做的坏事,是一五一十,毫不隐瞒的讲了一遍。该说不说,这小子的嘴皮子还真溜到,一点卡壳的地方也没有,几乎是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讲完。

    在他说完之后,也是累的够呛,狠狠地缓了几口气。

    “你小子也算是老实,让他签字画押,到一边跪着去。”岳肃说完,摆了摆手。

    苏雄的说话速度实在有些快了,行文书办这个时候,连笔录都没记完。听了大人吩咐,连忙加快速度,写完之后,跑去让苏雄画押。苏雄没有听到那个要命的“铡”字,等来的却是一句“到一边跪着”,可谓是如蒙大胤赦。长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算落下。签字画押完了,被护军拉到一边跪着。

    这时,铁虬又向后看去,刚要伸手去指第四个小子,那厮也不是傻胤子,已经明白铁虬的意图。看到刚刚被铡的两位,再看看保住小命的苏雄,他怎能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做。

    “小的名叫黄游,和苏雄一样,都是武康县的人,三年前,小的和朋友去湖州城饮酒,无意间得罪了徐府的一名家丁。那厮回头找了许多人想来找回场子,可打到一半的时候,却被府上的大管家撞上了。他何止了那厮,问明情况,见我们弟兄有些身手,便问我们愿不愿意给他做事。他们人多,我们本来就处在下风,徐大管家身边又跟了不少人,我们见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答应下来。没想到,到了徐府之后,大管家很是豪爽,每日都有好酒好肉,月底还有月钱,即便让我们做事,也就是些打人的勾当,而且还是人多打人少。我和苏雄交情不错,所以住了一段时日,就喊他过来,一起加入徐府。小的在大管家的授意下,曾经……”

    黄游也是干脆,和苏雄一样,嘴巴像蹦豆一样,“噼里啪啦”地将自己投入徐府的过程,以及在徐府做的恶胤事,一五一十地全都讲述一遍。写书不易 请多多到支持作者

    岳肃和对待苏雄一样,让他签字画押,到一边跪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冤案大白

    第一百二十九章冤案大白

    经过岳肃的一番雷霆手段,苏雄与黄游是先后招供。他俩这一带头招供,再加上死的那两个前车之鉴,余下的人哪个还敢嘴硬,一个个是跟着争前恐后的认胤罪,把徐家让自己做的恶胤事,一五一十全都供了出来。

    这些是前面动手的恶仆,一些还没押上堂的,也有不少属于打胤手,只是当时见大势已去,没敢动手,可依旧被官兵抓了过来。因为堂上就二十多人,交待出来的恶仆人数明显对不上,所以岳肃让人把后面的也全部带过来,逐个对号。

    所有的恶仆全被指证出来,无关的丫鬟、婆子和小厮被押回去,余下人等照旧说口供。这新上堂的,看到堂上的尸体,而且又有自己人指证,哪里还敢不招。当下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在徐家做的恶胤事说了出去。不过,只是没有一个交待,自己死过褚波、高翔两个牢头。

    岳肃见没人说这事,他心里也不急,只是让这帮恶仆签字画押,然后全都押下去。等人全下去,他才看向徐荣,冷笑一声,说道:“徐荣,他们的供词你也都听到了,你有什么话说呀?倘若你不服的话,本督可以将那些苦主找来几个,可到那个时候,你再招认,可就晚了,本督势必生不如死。”

    到了这个时候,徐荣知道,自己已是无从抵胤赖,几十号人都招供了,不用找苦主,光供词都能要了自己的命。事情都是自己指使的,赖是赖不掉的,何况刚刚岳大人的雷霆之威,已然把他吓得心惊肉跳。他跪在地上,点了点头,说道:“大人,他们所言不虚,这些事情,都是小民指使。”

    “既然招了就行。自己说一说,你犯胤下的这些罪行,得判个什么罪呀?”岳肃说道。

    “唯有一死。”徐荣答道。

    “算你明白。”岳肃微微一笑,说道:“死罪你是逃不了了,不过怎么死,也不是你说的算的,要本督说的才算。你若是识相,本督给你一个痛快的,直接用狗头铡铡了你,可你若是不识相,本督就给你一个不痛快的,先把本督这里的刑罚挨个给你上一遍,然后再把你凌迟,最后枭首。说吧,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

    “还是痛快的吧。”横竖都是一死,谁不想死个痛快,被折磨而死,遭的那些罪,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那好,本督给你一个机会。本督现在问你,褚波、高翔是不是你叫人去死的?”岳肃问道。

    “这……”徐荣犹豫一下,转头看了眼徐向志。

    岳肃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不要瞧了,你的主胤子也是自身难保。要不是他供出你藏身何处,本督哪等找得着你。而且,现在他们的供状,都是牵连到你和你的主胤子,你们俩都是一样,逃不开一个死。你现在替不替他掩盖,也是无用,只是多一条罪名,还是少一条罪名。不过在量刑方面,都不会受到影响。”

    徐荣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的藏身之处,现在留在湖州宅子里的人,并无人知道,知道的人,全都被他带过去了。剩下这唯一知道的,也只有徐向志。老胤爷都招了,自己还有什么可硬胤挺的,何况现在,招不招,两个人都是死罪。

    想到这一层,徐荣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小人命人死的。”

    “你为什么要死他们?”岳肃问道。

    “那天我家老胤爷被大人请走之后,只有常大人从行辕离开,他夜里来到我们府上,将我们老胤爷被扣胤留的事,说了一遍。当时他提起,岳大人曾问过我家老胤爷,关于原任湖州知府程忠伟的案子。小人心想,大人难道是为了给程忠伟翻案,才扣下的我们老胤爷。不过我也没有马上派人动手,犹豫了许久,方才动手,派人到他家中将其死,然后对他们的家属,进行恐胤吓。”徐荣说道。

    “照你这么说,程忠伟当年的案子,是冤胤枉的了。”岳肃说道。

    “确实是冤胤枉的。”徐荣说道。

    “怎么个冤法,你现在说上一说吧。”岳肃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家老胤爷因抢男霸女、死人命,被苦主告上府衙。那湖州知府程忠伟甚是刚直,直接将我们老胤爷抓进知府衙门,我为了保家主一命,只等去给程忠伟送银子。谁料,程忠伟一点面子也不给,是铁定了心,要替百胤姓做主,将我家老胤爷置之死地。见花钱买不了老胤爷的命,我无奈之下,唯有四下求人帮忙,毕竟我们徐家,也算是湖州有名的大户,家里也有不少的银子。可程忠伟终究是一个知府,想要从他那里把人弄出来,即便找比他大的官,都未必有用。我去找了当时的浙江巡抚许耀科,并奉上白银两万两,可他都没有收下。眼瞅着走投无路,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让我碰到一个人,这人是浙江道御史尹尚杰。一个御史,不是什么肥差,手头自然也没有什么银子,不过我听人说,这位尹御史也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俸禄没有多少,却总喜欢去那烟花之地。得知此事,我就想出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主意,打算收胤买他,参上程忠伟一本。御史么,本来就是参人的,参错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给他一笔银子,他还不得高高兴兴的为我办事。事实正如我所料,我招到尹尚杰的门上,说明来意,表示愿出一千两银子,让他帮我参程忠伟。当时我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反而为我为什么要如此,我岂能把老胤爷被抓的事,告诉于他。可结果他说,我若不告诉他,他便不收这银子,也不帮忙,让我另请高明。我原本想走,可在我收起银子的时候,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不舍,我马上明白,他是很需要银子的。于是,我又做了下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给他,甚至将求过浙江巡抚许耀科的事,也都说了。尹尚杰听了我的讲述,竟然高兴起来,他表示如果我舍得花银子,他不仅可以帮我参程忠伟,还能想法子将老胤爷救出来。我们徐家,不敢说富甲一方,也是不缺银子的,二三十万两银子,那是能掏出来的,我就问他,有什么法子,钱不是问题。他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想要扳倒一个知府,上胤上胤下胤下都要打点,没有十几万两银子,那是休想。而且还说,单单给他的酬劳,就要两万两。我一口答应下来,他便给我想出了法子。先是由他上本弹胤劾程忠伟贪胤赃枉法、草菅人命;折子递上朝胤廷之后,朝胤廷果然领旨,让浙江巡抚彻查此事。我借此时机,给许耀科送了五万两银子,许耀科见了这么一大笔钱,也就收了下来,并暗中提点于我,让我再给浙江按察使送些银子,否则他一个人无法胤办成此事。我又给浙江按察使送了四万两银子,他们拿了银子,也就开始帮忙,上奏朝胤廷,程忠伟查证属实,可以开堂审理。程大人也是太过清廉,从来没有打点过什么人,也就没人为他说话,案子发落下来,浙江巡抚与按察使司,以及北胤京都察院派下的官胤员一同审理。我请尹尚杰帮忙打通路子,给都察院的官胤员送了四万两银子,银子一到,开堂审理之时,程忠伟当然是有理也说不清。巡抚衙门的差役在搜胤查知府衙门后院的时候,又给程忠伟栽了脏,我暗中有买通褚波、高翔,让他们陷害程忠伟,说曾经受他的主胤使,在牢胤房里压死过一个犯人。其实这个犯人,那个犯人,其实是当初病死在牢里的。表面证胤据确凿,程忠伟被胤判了死罪,他家中女眷,也被发往教坊司。而当初告我家老胤爷之人,也被我们杀掉灭胤口了。可以说,案子结束,我才知道那位尹御史为什么要帮我,原来他是着急想为一个粉胤头赎身。”

    徐荣一五一十将当初陷害程忠伟的始末,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岳肃听完之后,笑着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堂堂知府竟然被你们这帮无胤耻之辈,陷害而死。对了,本督现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不杀掉褚波、高翔灭胤口呢?”

    “不瞒大人,我当然想杀掉他们两个了,可这两个小子狡猾的很,猜到我有可能杀他们灭胤口,反而主动找上门来,告诉我要杀他们,现在就可以动手,不过杀掉他们之后,后果自负。他们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们的好友,并且他们的好友,已经藏了起来,只要人一死,就会把这件事情写成告示,暗中贴遍整个北胤京胤城的大街小巷。我见他们有备而来,只好又给了他们一笔钱,安抚一番,才算罢了。他们因为受程忠伟之命,压死犯人,虽然举报有功,也被革了职务。为此他们又让我帮他们重回衙门,这件事也算了了,我料想无人再回提起,有他们两个在牢里做我的内线,也算不错。过了不久,我就花钱,在新任知府那里给他们买回了差事,还在几年之后,让他们升到了牢头。可以说,没有大人将我家老胤爷扣胤押,提及此事,我也不会将他们杀掉灭胤口。他们当时,其实是想跑的,可我知道,他们一旦跑了,那事情就更明摆着了。而且天晓得会不会被大人抓到,到时估计都不用上胤刑,就能把我供出来,还不如死了,这样更保险。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那好友的事,我也已经查出来了,不过是糊弄人的欲擒故纵之计罢了。”写书不易请多多到支持作者

第一百三十章 查抄洪府

    第一百三十章查抄洪府

    “徐荣,算你老实,本督可以给你个痛快的。对了,和你一起去褚波、高翔家中,死他们的都有谁呀?”岳肃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案子现在已经真胤相大白,剩下的也就是这么一个问题了。

    对于徐荣来说,这已经不算什么了,当下点出这些人的名字。这些个人,都在刚刚那帮人里,一共是五个,先后随着徐荣去褚波、高翔的府上将人死。

    岳肃听了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这五个名字记住。对于岳大人来说,你作胤胤犯胤科被抓之后,如果上来能够老老实实供认伏胤法,他会针对案子的大小,予以从轻量刑。反过来,哪怕你只是小案子,如果敢在公堂之上说胤谎,给审案工作增胤加麻烦,待到案子审清之后,皆会从重处置。

    让徐荣签字画押,岳肃又让徐向志画押,徐向志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画押。他们两个画押,岳肃看向知府常赫,说道:“常大人,你收受胤贿胤赂,知胤法胤犯胤法,纵容包庇徐家,可否知罪。”

    “下官知罪。”到了这个份上,常赫哪敢多说什么。自己当初已经招认,现在更是证胤据确凿。

    “摘掉他的乌胤纱,扒掉他的官服。”

    岳肃一声令下,有护军上前动手,将常赫的乌胤纱、官胤府全都拿下。常赫闭上眼睛,对他来说,到底会不会死,全在于岳大人的一句话了。

    这三个搞定,岳肃又下令将刚刚带下的徐家恶仆全部带上。别人暂且不问,只找那五个隐瞒案情的,这五个小子见徐荣到招了,哪敢否认,也就老实承认,并签字画押。

    一切审理明白,岳肃当堂宣判,徐向志、徐荣横行乡里、草菅人命,行胤贿官胤员,陷害朝胤廷命官,酿出程忠伟之冤案,并令其丧命,罪胤大胤恶胤极,理应凌迟处死,所有家产,一律充公。可受胤贿、陷害程忠伟之官胤员,尚未到案,暂且留其一命,待一干案犯全都到堂,审清之后,再行发落。徐府恶奴,平日仗胤势胤欺胤人,横行乡里,虽是受人差使,也是附逆之罪,明知徐家为恶,却不出,按朝胤廷律例,较主犯罪减一等量刑,理应斩首。顾念其到堂之时,主动坦白,予以从轻发落,发配云南充军。另从犯姜武等五人,隐瞒案情,仍照朝胤廷律例,处以斩刑,当即执行。湖州知府常赫,贪胤赃受胤贿,执胤法犯法,纵容包庇徐家,且为案犯通风报信,致使重要案犯褚波、高翔被杀掉灭胤口,按朝胤廷律例,判处斩刑,当堂执行,所有家产,全部充公,家中男丁充军,女眷发教坊司。

    听了岳肃的判胤决,徐向志第一个大叫起来,“大人,您不是说我招出徐荣藏在何处,便能从轻发落吗?为什么还要抄我家产,取我命?”

    姜武五个当初隐瞒案情的小子也叫了起来,“大人了,我们也是主动招供的,为什么别人就能活命,我们就要斩首。去死褚波、高翔的是徐荣,我们只是跟着去,在他们两家,我们什么也没做呀。”

    “徐荣,你的罪行,已足够满门抄斩,本督单取你一人命,保全你的家眷,甚至没有发她们去教坊司,已经是法外施恩。还有你们五个,当时让你们主动坦白,你们却隐瞒不说,这便是欺瞒本督的下场,下辈子投胎,记住了,本督是不容他人欺胤骗的!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命令下达,铁虬领着护军将狗头铡抬上。还不等有人去拽常赫,这位常大人就吓得晕了过去。也是,在岳肃府上被折磨了三天三夜,连眼都没法合一下,现在一听说要掉脑袋,脆弱的心灵,再也经受不住,哪里不昏倒。不过他不知道,其实最早,岳大人没打算杀他,只要在一开始盘胤问的时候,他能老老实实的招认,最多也就是个充军,搞不好还能罪减一等,来个流放,抄胤家是肯定的,但家里的人不会沾包。可现在,岳肃是从重处罚。只是那狗头铡并非给常大人准备的。

    铁虬负责掌刑,姜武五人先被狗头铡砍了,至于常赫,和其他人一起全部收胤监,该充军的充军,随后岳肃发下行文给湖州同知,帮忙抄没徐荣与常赫的家产,当然殷柱和厉浩然是各带五十人全程监胤视的。而且,张胤贴告示,晓谕百胤姓也是少不了。

    岳大人退堂之后,又要将事情的始末,写成奏折,上奏朝胤廷,请朝胤廷将涉案官胤员,擒拿之后,送抵湖州,交到总督行辕,进行对质。

    他的奏折到了北胤京,自然要引起轩然,这倒不是说案子牵连过大,因为天下的官胤员都知道,岳大人时常会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翻出一个冤案,处理一个退了休的巡抚,一个退了休的按察使和一个刚刚升到知府的官胤员,算不得什么。可关键是在于,这个案子发生的时间有些不太妥当,因为国舅爷的案子,你还没给出一个交待呢。

    张嫣看了岳肃的奏折,那是气恼不已,自己催办的圣旨,都已发下去了,你不赶紧给我一个交待,搞那些七八糟做什么。可发了一阵脾气之后,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岳大人的奏折也得批示,都是正事,也不能不给个回复吧。张嫣只好下旨,命令锦衣卫去将涉案官胤员批胤捕,送往浙江。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再说岳大人这边,他的奏折刚送出去,朝胤廷的旨意也就到了,岳肃焚香接旨,待旨意到手,又和前来宣旨的太监客气两句,表示自己一定尽快破案。然后,又依照旨意上的意思,让那太监将国舅爷的尸体带走,南方天气热,现在张中信的尸体都臭了。

    将传旨太监打发走,岳肃还是没有马上彻查张中信的案子,反倒是审起那些被抓来的商人、富户。

    审理他们很是简单,无非是行胤贿。岳大人搞掉了徐家,开堂审理之时,昨天堂上的血都没擦,七具尸体,还扔在那里。看到这个架势,上堂的富户,腿都发软,都不用找常赫对质,一个个都就全认了。有那胆小的,甚至连自己当初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一五一十交待个明白。

    岳肃让他们签字画押,行胤贿朝胤廷命官,量刑方面,有许多不同之处。比如说,把钱送去了,人家没收,这可以打一顿板子,当作警告。另一种是,钱送去了,当胤官的也收了,彼此心照不宣,以后该照顾照顾,但是一直没求你做什么太出格的事。这一种人,罪名能小点,但是要取决于送了多少银子,按照大明的律例,行胤贿、受胤贿同样判胤刑,只是行胤贿要较受胤贿减等量刑。第三种就是徐向志这种,给人送钱,包庇自己横行无忌,经常犯点案子。那就没二话说了,最轻都得杀头。

    这里的商人,像徐向志的不多,也就三五个,不过也没有像徐老胤爷那样,干出惊天动地案子的。可岳大人也不知是吃什么呛了,直接下令抄胤家。一听这个发落,这几位老兄都哭了,令他们哭的还在后面,岳肃还把他们给发配了。

    洪森的家,是属于那种逢年过节孝敬,却从来没有求过常赫做事,甚至他们家平时,也是低调的很,一贯没惹出什么麻烦。对于这种行胤贿,可以和保胤护胤费相提并论,也就是说,我按时给你送银子,你别来找我麻烦就行。

    这等事情,可以说不算什么,作为一个天下数一数二大财主,随便赏地胤方胤官两个银子,彼此不伤和气,换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哪怕他给地胤方胤官孝敬最少,地胤方胤官也不敢去招惹他。即便不给,谁也不敢把洪家如何。

    对于洪家的低调,和行胤贿的银子,正常来说,就是睁眼闭眼的事。但是岳大人却做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判胤决——抄胤家。

    在他宣判的那一刻,洪森的儿子洪麟可傻了眼,他大声说道:“大人,这可使不得呀……我们家一没作犯二,二没勾结官胤府做什么恶胤事,您为什么要抄我们的家。再者说,我父亲已经过世,行胤贿的是他,又不是我。”

    “你说没有勾结官胤府做什么恶胤事,那你们家为何要给常赫送银子呀?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再者说,太祖当年订下铁律,反受胤贿白银六十两,便是抄胤家杀头的罪过,你们家逢年过节就给常赫行胤贿五百两银子,够他死多少回了。行胤贿较受胤贿减等量刑,也够你父亲充军,抄没你洪家家产的了。你父亲死了,家产不是还在吗?抄他的家产,有什么不对?”岳肃大声说道。

    “大人……这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数呀……”洪麟终究只有十六岁,让他和岳肃玩辩论,哪里是对手,当时就不知该怎么说了。

    “五百两不是大数,那多少两才是大数呀?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将他拉下去,仍旧关胤押……”说到此,岳肃转头看向金蝉,吩咐道:“金蝉,点一百护军,再令一道行文,去同知衙门,找他配合,抄了洪府!”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服找我家大人说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服找我家大人说去

    岳肃下令,派金蝉率兵连同同知衙门查抄江南第一富商洪府的家。这般大的事情,瞬间震胤惊了整个湖州城。

    南洪北李天下闻名,李文彰的实力,是何等强大,家丁、护院是数不胜数。与他齐名的洪森,能差到哪去呢?

    洪府上下也是人胤多胤势胤众,打胤手、护院、长工、短工、丫鬟、婆子、小厮什么的,七八糟加在一起,足有千众以上,人数之多,都超过前去查抄的官兵。

    可这又如何,金蝉汇同同知衙门、清军厅的捕快到此,亮出总督大人的查抄令,谁人有胆阻挡。要知道,这里还是大明的天下,你敢反抗,就是造胤反,到那时候,会来更多更多的人马,你能打得过吗?

    公子不在,管事的是大管家洪昭,他倒是想不让了,可他不敢反抗,毕竟徐府刚刚被抄,你洪府就算有钱,也斗不过朝胤廷官军吧,想当年的沈万三,估计要比你洪家还要有钱,可朱元璋还不是说抄你就抄你。

    大管家让家丁、护院老老实实地站在里面,不准轻举妄动,一个人出来,找金蝉理论。“这位差爷,我们洪家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作胤胤犯胤科的勾当,不知这查抄的罪名,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你们家公子现在都认了,罪名是行胤贿。”金蝉大声说道。

    “行胤贿?哪里有呀?我们洪家一家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在这湖州城里,有谁听说我们做过什么欺胤压良善的事情,为何要行胤贿呀?”洪昭再次问道。

    “逢年过节,你们哪会不给常赫送五百两银子呀?这么大笔数字,不叫行胤贿叫什么?”金蝉大咧咧地反问道。

    “这……”洪昭一时语塞,不过这家伙反应倒快,比公子洪麟可机智多了,随即说道:“五百两银子,对我洪家来说,只是小数,送给常大人,也打算求他做什么事情,不过是想图个方便,两下好见面。”

    “呵……”金蝉冷笑一声,说道:“这话说的,五百两银子都成小数了,那湖州府一年的俸禄才多少呀,如此不算行胤贿,怎么才叫行胤贿。还有,不打算求他做什么事,为什么还送银子呀,我家大人说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好端端,不做苟且之事,图什么方便呀?难道说,你不给湖州府送银子,他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为难于你吗?”

    金蝉当年不过是个草莽之人,解决什么问题,从来不靠嘴皮子,靠的都是拳头。不过他为人很是聪明,较之铁虬,脑子要灵活的多,跟了岳肃这么多年,也知道凡事不能总靠蛮力,嘴皮子也是有点用的,稍加历练,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节。

    “五百两银子对于常大人来说,或许很多,但是对于我们洪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所以并不放在心上。至于说图什么方便,其实也真就没什么,我们合法生意,与谁都不发胤生胤关胤系。料想即便不给常大人送银子,他也不会为难我们。”洪昭谨慎地说道。他的话,也算是四平八稳,没有任何破绽。

    “它妈胤的,你说的轻巧!五百两银子,对你们洪家九牛一,你就不当回事,随便送给官胤员。他们为何贪婪,为何腐胤败,还不是被你们这帮人给惯的。要是你们你们都都不给他送银子,他会变得贪婪吗?他会一碗水端不平吗?会帮着有钱人欺负穷人吗?的,你们洪家有的是银子,怎么不见你赈灾济民!当年河南大水,你有那贿胤赂官胤员的银子,拿出来给他些百胤姓重建家园啊!那个时候不见你们这帮为富不仁的出来,现在还它妈胤的在老胤子面前说有钱,老胤子抓的就是有钱的!你要是不服,等会老胤子自会带你去总督行辕,和我家大人说话,不过现在,你们的宅子,老胤子是抄定,你若再敢挡在门口,老胤子就当你是对抗官军,意图造胤反,直接把你给砍了!”金蝉的出身,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吊丝,岂能没有仇富心理。他一向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那些有钱人,你要是有钱能做好事,那还好说,可要是为富不仁,他都恨不得直接把你剁了喂狗。别看这位吊丝识字不多,说的这话倒也在理,若是没有富人行胤贿,又哪会有官胤员在审案之时,一碗水端不平呢?在行胤贿、受胤贿这个问题上,虽然两方都有原因,但腐胤败的起源,永远都是先行胤贿所造成。

    用现代的一件事打比方吧,以前的老师对学生都是一视同仁,在班级里排座位都是按大小个。可是有的家长先行破胤坏了这个平衡,为了孩子能坐到前面,给老师送了礼。人都是有贪心,有的老师当然不例外,也就收了下来,拿人手短,自然要把人家的孩子安排到前边,美其名曰“人家视力不好”。当其他的家长知道之后,认为你能送礼,我也能送礼,进而争相效仿,最后也就出现老师一碗水难以端平的效果。针对这件事,虽然说老师有责任,那他们的病,也是学生家长惯出来的。

    这个道理和官胤员受胤贿是一样的,没有那些先行送礼的人,也不会让官胤员越来越腐胤败。想当年,没有红包也可以办事,直到最后,非要发展到没有红白,根本就不办事。

    金蝉跟岳肃不仅学会说道理,强胤硬的言辞也照样学会。你敢不服朝胤廷,阻拦官军,那就是造胤反。有本事你就学陕西那边造胤反呀,可你要知道,这里的总督可是岳大人,你敢造胤反,就能把你们全灭了。

    洪昭见金蝉说出这番话来,即便是久经世故的人,也是无话可说。对方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而且还横下心来,就是要抄胤家,真的动,洪昭哪里敢。他犹豫一下,说道:“这位差爷,可否容我先去和岳大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请他网开一面,从轻处置。”

    “和我家大人商量,这是可以的,不过我这边,该查照样要查,该抄照样要抄,这是我家大人的规矩,令出如山,容不得半分懈怠。在他停止查抄的命令下来之前,我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好了,你不是要找我家大人商量吗?来人呀,带洪管家去总督行辕,其他的人,跟着我进去抄胤家,如有反抗,按造胤反论处,格杀勿论!”金蝉说到最后,嗓门提的老高,跟着一把将洪昭拎到一边,率先跨步走进大门。

    他这一进门,后面的护军、差役是立刻跟进,另有十名护军,将洪昭围住,说道:“洪管家,我们头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跟我们去总督行辕吧。”

    “唉……”洪昭叹息一声,只得跟着护军,朝行辕走去。

    他这边往行辕赶,金蝉这边是毫不客气,闯进门后,指着站在前面的洪府中人喝道:“在这里站着干什么,想要造胤反吗?赶紧都给我去府内的花厅蹲着!”

    这些洪府护院已经傻了眼,大管家已经被带走了,现在群龙无首,谁敢随便反抗。尤其是对方之人,来势汹汹,真要是敢反抗,倒霉的还是自己。算了吧,反正也没人做主,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在官兵的驱赶下,洪府之人到花厅集胤合。可花厅虽大,架不住洪家人多,一个花厅装不下,不过洪家大厅也多,金蝉安排了十几个大厅,每厅分二十人看胤守,不准里面的人随便走动,一有异常,就大声呼喊。而他带着其余人等,一边将府上的人分别赶入屋子,一边开始查抄。

    “主公,出胤事胤了……”

    在湖州斩龙帮的那所大宅子里,面具人正在书房之内,踱来踱去,仿佛是有什么心事。

    这功夫,门房老于匆匆跑了过来,在门口喊了一声。

    面具人听出是老于的声音,说道:“是老于呀,出什么大事了,进来说话。”

    老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带上。面具人瞧了老于一眼,说道:“你今天怎么如此仓惶,是出什么要紧的事了?”

    “主公,是洪府被人抄了。”老于说道。

    “什么?”面具人听了这话,心头“咯噔”一声,身胤子晃了一晃,连忙问道:“是为什么被抄的?”

    “听说罪名是贿胤赂湖州知府常赫。”老于答道。

    “贿胤赂常赫……”面具人明显有些诧异,跟着喃喃自语地说道:“岳肃呀岳肃,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先是抄了徐府,现在又去抄洪府,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虽然看不到面具人脸上的神,但可以肯定,他的脸上一定愁眉不展,满是不解之。

    “主公,洪昭现在已经被岳肃的人带走了,去做什么,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加派探子,在总督行辕外面好好查看一下。”老于说道。

    “不错,是应该加派探子,不过,不仅要在外面,还要尽量派人混进出,打探一下,里面的详细情况。”面具人说道。

    “派人进去,总督行辕守卫森严,想要混进去,着实困难。一旦有个闪失,就可能被岳肃的人发现。”老于颇为担心地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今胤晚我就安排死士混进去,能刺死岳肃那是最好,即便没有机会,也要尽量打探出里面的动静。”

第一百三十二章 水师覆灭!

    第一百三十二章水师覆胤灭!

    总督行辕。更新后堂之内,岳肃正在奋笔疾书,写的是什么,并无人知晓。蒋杰和铁虬坐于下手,蒋杰的神永远是那样从容,倒是铁虬,似乎因为没有派他去抄胤家,显得有些失落。

    这时候,门外有护兵通禀,说洪府的大管家洪昭带到。岳肃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两名护兵押着洪昭走了进来。毕竟不是公堂审问,护兵也没有太过冲动,直接一脚把人踹倒,只说了句,“大人,洪昭带到。”

    洪昭倒是自觉,马上跪倒在地,“小民洪昭叩见岳大人。”

    “起来了。”上座的岳肃抬眼瞧了洪昭一下,身胤子却是没动,跟着用继续动笔,不停的书写。

    洪昭也是识趣之人,见岳肃忙于书写,当然不敢再行打扰。岳肃书写了一会,方将笔放下,等墨晾干,从头到尾检胤查一遍,才将纸叠上,并从边上拿过一个信封,将纸装了进去,最后随手放到桌案上一叠公文之下。

    岳肃坐直身胤子,脸上胤出微笑,说道:“洪管家,刚刚本督忙于一些公胤务,有些怠慢,还请莫要放在心上。不知洪管家今日到此,求见本督,是为了什么事呀?”

    洪昭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说我来找你能为什么,你都派人来抄洪府了,我不得来问问是为了什么。

    “岳大人,我洪家一向奉胤公胤守胤法,从未做过什么违法犯禁之事,不知大人为何要将洪府查抄?”洪昭不卑不亢地问道。

    “洪管家,你说洪家一向奉胤公胤守胤法,本督实在不敢苟同,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连你们家公子都承认了,你一个管家,怎能不认呢?”岳肃微笑地反问道。

    “大人说的是给知府常大人送银子的事吧。”洪昭说道。

    “这叫送吗?说的真是好听,行胤贿朝胤廷官胤员,是什么罪名,你不清楚吗?”岳肃轻笑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洪家一向循规蹈矩,送给常大人一些孝敬,也只是想彼此面上过得去,进些地主之谊罢了。实在没有想过,要求他照顾、包庇。”洪昭说道。

    “不要狡辩,行胤贿就是行胤贿,常赫受胤贿,现在已然抄胤家,只待发落了尔等这些同案犯,便要将他送上断头台。如果照你所说,他常赫接受尔等的贿胤赂也是无罪了,若是如此,朝胤廷还定律法有何用处?洪昭,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即说奉胤公胤守胤法,想来大明律例也是晓得,受胤贿五百两该当何罪?”岳肃再行问道。

    “我这……这五百两银子,就只是单纯的略尽地主之谊,大人您也知道,我们洪家乃是江南首富,随便给下面的人打赏,有时也是百八十两银子,所以……”洪昭继续解释道。

    “本督不听你解释,本督现在是让你回答问题,按照大明律例,洪昭受胤贿五百两,该当如何判胤决?而且,他常赫也不是只收了你们洪家五百两银子,他在任两年有余,前前后后,逢年过节,你们洪家都有贿胤赂过银子,每次出手都是五百两,合计下来,已有三千两。你说你送他银子,是略进地主之谊,可他收你银子,算是受胤贿还是什么呢?”

    “这……”洪昭被岳肃问的,那是哑口无言,跟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了。

    他吞吞吐吐不知该怎样说辞,此刻岳肃又说道:“你们湖州府的富人,都有给过洪昭贿胤赂,各个皆是美其名曰略尽地主之谊。现在洪昭受胤贿数额重大,已然被本督定了死罪,可照你的这个说法,你们都是没罪的,那本督现在就问问你,那常赫可否算是受胤贿之罪呢?倘若在你心中他没有罪的话,是不是要治本督一个诬陷之罪呢?”

    面对岳肃的厉声喝问,洪昭连忙跪下,说道:“大……大人岂会有罪……那个……常赫是……罪胤有胤应胤得…….可是……”

    “不必可是了,既然连你都说本督没有诬陷于他,那常赫的受胤贿之罪,便是板上钉钉。受胤贿之罪,理当按律定刑,你们这些行胤贿之人,岂能没有关系,本督按朝胤廷律例,较受胤贿者减等量刑,难道还有错了吗?”岳肃再次厉声喝问。

    “可……那是老胤爷在时……送的银子……现在老胤爷已经过世……这事……是不是……”

    “少拿这个做借口,本督又没有让你家公子充军,只是抄没洪森的财产。难道还不算执胤法公正,对你家公子网开一面吗?”岳肃大声说道。

    所谓‘官字两个嘴’,本身说话就管用,更何况现在说话的还是岳肃岳大人。洪家是江南首富,跟一些高胤官大族都有些关系,任谁都要给些面子,可以说,现在坐在洪昭面前的也就是岳肃,若是换做别人,洪昭马上就能找人帮忙说请,或许干脆搬些大官来压住场面。可惜,坐在洪昭面前的不是别的官胤员,放眼天下,能比岳大人官大的,已然找不出来,单凭托孤大臣四个字,什么首辅、公侯都不管用。尤其是那三口连凤子龙孙都能铡的铜铡,又有谁有胆子前来找不自在。

    洪昭现在是无胤言胤以胤对,可总不能眼睁睁地让偌大个洪家被抄了吧。洪家富可敌国,装着成山的银子不说,还有数不清的商铺、店铺,这要是都没了,那可怎么办?心中着急,就是想不出办法。也就在这功夫,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之声,伴随着脚步声,还有殷柱的喊声,“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殷柱是跑着来的,到得门口也没功夫通传,直接进屋,焦急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见到殷柱满脸仓惶之,岳肃连忙问道:“莫要惊慌,出什么事了?”

    “是将军,重伤前来……求见大人……说水师全军覆没了……”殷柱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岳肃一听这话,登时大惊,随即站了起来,喝问道:“怎么可能?浙江海域上的海盗已经全部肃胤清,怎么可能全军覆没?有见在什么地方,快叫他过来见我!”

    岳肃的话刚说完,就见二堂之外,有两名护兵扶着一个人朝里走来,被搀扶之人,正是有见。脸上、身上满是血污,尤其是身上,胸口带有两处刀伤,虽然鲜血已经凝固,可是从撕胤破的衣服可以看出,这刀伤着实不轻。

    有见进门之后,勉强挣脱了扶着自己的两名护兵,然后跪倒在地,痛声哭道:“末将该死……浙江水师全军覆没……总兵郑大人和监军孙公公也都为国捐躯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到底吃了什么事?你快快告诉本督!”岳肃撕心裂肺地吼道。

    浙江水师从无到有,那可是岳肃苦心经营起来的成果。尤其是那几艘英吉利大船,更是岳肃征服沿海的资本,现在听说全没了,怎不让他着急。尤其是总兵郑芝龙和监军孙禅也死了,岳肃更是诧异。郑芝龙可以说是战死的,那孙禅身为监军,贪生怕死,打仗的事,肯定是往后缩,怎么也能战死?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大前天郑将军和孙监军去沙通汪的水师行营视察,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到了晚上,沙通汪竟然水路进兵攻打末将的大营,末将丝毫没有准备,码头上的战船,全部被他们击毁,营内官兵猝不及防,更是无法抵挡,末将血战突围,一路纵马逃回杭州,先是告知总兵裴玄,小心提防,派兵剿匪,然后快马赶到湖州,向大兵禀告此事。”有见哭着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岳肃听了这番话,身胤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猛然痛呼一声,一口鲜血从口胤中喷胤而出,跟着向后摔倒过去。

    “砰”地一声,身胤子砸在椅子之上,连人带椅子一起栽倒在地。

    “大人……”一见到岳肃吐血晕倒,堂内众人全都慌了,就连一向沉稳的蒋杰,亦是如此。大伙大呼一声,连忙冲到岳肃的身边,铁虬速度最快,一把抱住岳肃,大声叫道:“大人、大人……”

    蒋杰则是伸手探视岳肃鼻息,跟着说道:“大人没事,怕是一时气血攻心,昏过去了。快扶大人回房休息,找郎中诊治。”

    “好、好……”铁虬最为急,连忙将岳肃抱了起来,朝外面冲去。其他的人也都慌了,有见现在也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叫道:“大人没事吧……”随即让护兵扶着,追着铁虬向外奔去。

    岳大人这一晕倒,别说二堂之内胤了,整个行辕都有些胤了。守在堂外的护兵一见到大人是被抱出来的,连忙赶过去探视,生怕岳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人都跟着铁虬而去,一时间整个二堂之内,就只剩下洪昭一个人跪在地上。这时的洪昭,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想要离开,没有岳大人的命令,你往哪里走,大门口你都出不去。可要是不走,就在里面跪着,怕是也不是个事,尤其是家里正被查抄,回去完了,封条估计都粘上了。

    原地跪了一会,还是没有进来搭理自己,洪昭左右瞧了,跟着又向门外看去,放眼之处,连个人影都没有。

    见四下无人,洪昭忽然想起,自己在进来之时,岳肃在写什么东西。堂堂总督,还要亲笔写东西,想来这东西绝不寻常。反正现在没人,自己不如,到底写的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洪昭盗书

    第一百三十三章洪昭盗书

    洪昭想要看看岳肃刚刚写的是什么,他缓缓站起身胤子,一边回头向后看,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公案前移去。他本身就跪在阶下,离公案也就两步的距离,来到桌案之前,见外面仍没有人,便轻轻拿起案头的公文。

    公文之下,放着一个崭新的信封,应该是岳肃刚刚装进去的那封信。洪昭将信封拿了起来,随即又看到这信封之下还有一个信封,这个信封略微旧一些,上面写着字——“秉严吾兄亲启”。

    这六个字写的是潦草不堪,和鸡爪子写的,没有什么区别。这个年头,能写出这么一笔字来,实在有些不容易。

    岳肃字秉严,这不是什么秘密,那个年头,只要略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洪昭作为天下首富家里的大管家,自然是有一定见识的,岂会不知道。就因为他有见识,见到这封信后,立刻觉得有些古怪。

    为什么有古怪呢?原因很简单,能称呼岳肃字的人,这个世上并不多,必须得关系到了一定地步,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这么称呼。有这个资格的,岳党的一些高胤官,自是可以,但这些高胤官总不能写出这么一笔字来吧。要是平常的好朋友,似乎也不太可能,唯一的解释是,写信之人不想让人从笔体中看出自己的身份。

    这肯定是封密信,洪昭将这封信也拿到手里,紧跟着将公文摆好,小心翼翼地返回自己跪着的位置,跪了下去。他将耳朵竖胤起,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与此同时,先将那封岳肃刚刚写的信抽胤了出来,展开观瞧。

    这封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重岳,现下国舅身死,太后明旨让为师限期破案,此案扑朔离,但已料定,此案定是斩龙帮所为,意图嫁祸为师,让太后误以为是为师害死国舅,拿为师问罪。太后一直对为师颇有忌惮,此刻没有下旨问罪,想来也是有所顾及,只单单施压,看为师如何处置。此案不宜拖延过久,然,斩龙帮近期段不肯头,势必坐视太后将如何发落为师。因此,此案在限期之内,断然无从破获。眼下陕西、陕西、甘肃大,朝胤廷正是用银子之时,为师现已查抄江南首富洪家之家产,不日便会送抵京师。洪家富可敌国,这些银子,自然可以帮助朝胤廷渡过难关。银子送抵京师之后,你在朝中要带领上下官胤员,一起替为师分说,显为师之忠贞,请太后宽限破案时日,最好能够再不过问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太后对江山社胤稷自然重视,也知这笔银子对朝胤廷的重要,见到银子之后,心情必然大好,加上尔等分说,此案必然不了了之。只要朝胤廷不予限期,斩龙帮阵脚必,再不会坐山观虎斗,假以时日,为师定能将其一网打尽。重岳,此事拜托了。落款为:肃。

    看完这封信,洪昭登时就明白了,岳肃为什么因为这桩小事,就要抄没洪家,原来是看重了洪家的家产,并要用这笔家产,保住自己的命。

    洪昭狠狠咬牙,心中暗骂,手下也没听着,随即把信装回信封,又取出另外一封信。将信纸展开,信纸上的文字,依然和封面上的字体一样,潦草无比。洪昭当然没有心情对人家的字加以评价,只是仔细地观看信上的内容。

    “秉严吾兄,自上次一别,一直再想与兄把酒畅谈,怎奈难以脱身。今闻兄复起,先在浙江肃胤清海寇,收台胤湾、澎湖于半途,居功至伟,实在可喜可贺。闻兄不日便达杭州,心中更为高兴,今特送见面礼一份,望兄笑纳。杭州城内,唐记货行的东家唐龙,兄如能将其擒获,必有重大收获。然兄必须提防,莫让其自尽。”

    信上没有落款,不知是何人所书。可洪昭看过这封信后,更是震胤惊,已然胜过刚刚那封信。心中咬牙说道:“原来是这样。”他刚要起身,把信送放回原处,正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之时,洪昭的耳力相当不错,一听到这个声音,急忙把信揣入怀里。

    信刚藏好,那脚步声很快进到堂内,跟着洪昭就听来人说道:“洪管家,我家大人身胤体抱恙,您刚刚也看到了,一时半刻也不能再与你叙谈。本来么,你也不是什么囚犯,理应请你离开,可是刚刚的紧急军情你也听到了,大人昏的消息也不便外传,所以蒋先生吩咐,请洪管家在府上宽住几日。请吧……”

    洪昭站起身来,转身看去,来人正是刚才跑进堂来,大喊“出大事”的殷柱。在殷柱的身边,还站着四名护兵。他不知殷柱的姓名,拱手说道:“这位总爷,小人主家的府邸正被查抄,我家少爷现被扣在府上,家中无人主事。还请总兵帮忙回禀一声,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此间之事,小人绝不会外泄。”

    “这样啊,那等下我去找蒋先生,代你说一声,看他怎么处置。不过现在,你必须我们去蒋先生安排的房间。走吧!”殷柱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洪昭自知现在不能不走,谁叫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不过偷了信的洪昭,显得倒是十分沉着,昂首跨步向外走去。

    殷柱在前引路,四名护卫分别走在洪昭的四周,小心监胤视于他。六人向右边走,不一会便离开二堂所在的院子,来到偏院,这里是专门看胤押次等案犯的值房,比如城内被那些富商,现在都被胤关在院子里,连洪麟也在这里,但是只需在房间里,不许随便出门,不过像徐荣、徐向志等重案犯,却在别的院子里。

    因为岳肃的护军有限,所以看胤守的人并不多,当然也是不怕这帮人敢逃走,只安排了四十人在院里看胤守,也就是每个房子外面站两个。

    洪昭被胤关到一间房内,一进门就能看出,这应该是以前府上下人住的房间,地方不大,陈设很是简单。房后只有一个后窗,不过透过窗棂纸可以看出,在外面被钉上了。

    “你先在里面休息吧,我这就去见蒋先生,征求他的意见。你好好等着,不许随便出门。”殷柱说完,就朝房外走去。

    洪昭冲着殷柱一拱手,道了声,“多谢。”

    殷柱出门之后,将门关上,安排护军守在门口,然后朝院外走去。

    房内的洪昭,哪有休息的心情,在屋内坐立不安,来回的踱步。等了能有小半个时辰,突然房门一响,门被推开了,殷柱走了进来,“洪管家,让你久等了。”

    “不久、不久……”洪昭殷切地说道:“岳大人现在身胤体如何?小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多谢洪管家关心,我家大人……”说到这次,殷柱顿了一下,跟着才道:“大人并没有什么事,现在已经醒了。至于洪管家的事么,我已经跟蒋先生说了,先生说,他现在也无法做主,还请洪管家权且在此等候两日。”

    “这……岳大人不是醒了吗?”洪昭纳闷地说道。

    这话倒是把殷柱问住了,他支吾半天,才说道:“我家大人醒是醒了……可郎中说……说不宜打扰……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蒋先生才没敢劳顿我们大人。这样吧,明天……那个洪管家,你就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等大人醒了……不,等明天郎中说大人可以见客了……再请蒋先生把你的事,跟大人说一下,征求大人的意见……”

    殷柱这话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洪昭那是什么人物,马上就听听出其中破绽,他心中明白,看来现在岳肃还没有醒过来。

    人家就是不让走,洪昭晓得,自己不管怎么说,都休想离开这个门,无奈之下,只好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在此住上一夜,只是……明天一定要请岳大人放我出去,否则的话,家里可就胤了……”

    “洪管家,您放心吧,蒋先生也说怕贵府胤了,所以刚刚加派了一百护军前往府上,有谁敢造次,一律格杀勿论。好了,洪管家,您好好休息吧。”说完,殷柱再也不去理会洪昭,转身走了。

    洪昭听了这话,心里这个气呀,这叫什么跟什么呀,怕我府上的人,不让我回去,反倒添兵,这不摆明了以势压人吗?算什么东西呀,你们给我等着。

    心里骂归骂,就是不让走,洪昭也是没辙。到了晚饭的时候,有人前来送饭,这伙食应该说还是不错,一碗米饭,一盘菜,菜里能够见到肉星。

    能给这样的伙食,也是没把洪昭当犯人看待,吃的是标准餐。不过这等饭菜,跟洪昭平时吃的,可差的远了。

    洪昭胡把饭吃完,一头倒在床胤上,休息起来。不过此时的他,心中很是焦急,一个劲的嘀咕,“那封信,一定要送出去,千万不能耽搁。否则的话,岳肃一旦醒了,派人去送信,发现两封信都没了,一定会想到我的头上,到时必然对我严胤刑拷胤问。都说岳肃的刑法厉害,铁一样的汉子都经受不住,我要是胆敢自胤杀,势必暴胤身份。可是现在,外面有人把守,后窗也封上了,我该怎么走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去而复返

    第一百三十四章去而复返

    洪昭想要逃走,把信送出去,而是眼下,虽说不是坐牢,却也是被软胤禁,哪能轻易脱身。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想要强行冲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有心借遁,在厕所内打晕看胤守,可却发现,屋子里竟然有个便桶,估计自己要是说一声想要解手,外面的人就会马上回敬一句,你眼瞎啊。

    躺在床胤上,总是想不出法子的他,忽然注意到棚顶。这座房子是尖顶,也就是说两旁是斜坡,在房顶中胤央,有一道房梁。注意到这里,洪昭暗自讨道:“以自己的本事,想要上去,倒是不难。而是后面的斜坡,守在对面屋子外的人,也看不到。可麻烦在于,就怕守在自己门口的人听到。”

    先等着吧,反正现在时间尚早,等到二更以后,看看外面的人谁不睡觉,要是睡的话,再趁机逃走来得及。

    洪昭无心睡眠,一直在床胤上平静地躺着,耐心等待机会。估胤着快到二更了,洪昭忽然听到外面响起说话的声音,“开局、开局了啊。”

    开局!听了这话,洪昭纳闷起来,不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曾岳大人手下的兵也赌钱。

    还真不出他所料,果然跟着就听他门口的一名士兵说道:“顺子,昨晚是我留守,今胤晚可该你了。”

    “知道呀,你该去去你的,多赢点啊,到时请我喝酒。它妈胤的,昨晚我输了一两多。”

    “瞧哥哥我的,赢钱之后,肯定请你喝酒。我过去了啊。”这名守门的士兵说完,便响起朝斜对面的房间跑去。

    院子里现在,脚步声是此起彼伏,各个房门口都有人行动,看来还真是赌钱。洪昭心里暗想,“看来当兵好赌,这话一点没错,不管是谁的手下,都是一样货。”

    很快功夫,院里面再次安静下来,想来是那些参赌的士兵都已经到了地方。走了一半的人,这对洪昭来说,是一个好的机会,只要剩下这个去上厕所,自己就可以趁机逃走了。

    他一直耐心等待,可等来等去,足足等了能有半个时辰,等的老家伙自己先困了,才突然听到门外的人喊道:“小曹,你帮我瞅着点,我去拉泼屎。”

    “行呀,你去吧。院里这么多人呢,要是里面出来个人,谁看不到。”这是对面传来的声音。

    “好了,我去了啊。”门口这名士兵说完,就朝一旁跑去。

    屋里的洪昭听的清楚,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此时不逃,等待何时。他一个鲤鱼打挺,站到床胤上,跟着身胤子一跃,双手抓胤住房梁,手臂一用胤力,转而翻了上去。

    这等伸手已经算是不错,可以说,换做是谁,都要发出一些声响,但是,也就门口的人能够听到,稍微远点的,那是百分百听不见的。洪昭蹲在房梁之上,抬手拨胤弄头顶的房瓦,他的动作不是特别快,想来也是害怕房瓦滑胤到地上,搞出声响。不过他的速度也算是比较快的,很快就翻开一个足以容下自己身胤子的洞来。

    洪昭直起身胤子,顺着掏出来的洞,可以看到外面。他居高临下,接着月看到这间房子距离院墙很近,只是越过这道院墙,对面还有一个院子,不过是外院走道,并没有什么人。

    清了情况,洪昭翻到房上,纵身跃了下去,“啪”地一声轻响,人已稳稳落到地面。紧跟着,他轻轻一纵,伸手,扒住墙头,略一用胤力,已然探出半个身胤子,可在此刻,却听前面的院子里响起脚步之声。他顺着声音一瞧,只见一队士兵,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

    洪昭连忙缩了回去,他清楚,这肯定是夜晚巡哨的士兵。

    脚步越来越清晰,应该是到了对面,没过一会,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为了保险起见,洪昭又稍微一小会,这才再次翻上墙头,左右扫视一番,确定没人,方跳了过去。

    他快步穿了过去,来到外墙下面。外墙的高度,要比内墙高上不少,不过这根本难不住洪昭,他一长身胤子,便要纵身而起,也就在这一刻,突听“啪”地一声,一个黑影,在距离他只有五六步远的位置落了下来。

    洪昭连忙转身观瞧,而那黑影在落地之后,也在左右扫视,正好二人目光对到一处。

    既然是身穿夜行衣偷入总督行辕,那肯定不是岳肃的手下,洪昭的反应也是够快的了,当即低声叫道:“龙门飞甲!”

    “飞龙闹天!”黑影一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立刻答了一声。

    “潜龙勿用,自家人。”洪昭见对方对出暗语,也跟着说了一句。

    斩龙帮的切口本来是“龙门飞甲,斩龙夺天”,可因为先后有人被擒,斩龙帮内部也害怕切口已经被岳肃的人知道。所以,第一句暗语“龙门飞甲”不动,只是将“斩龙夺天”改为飞龙闹天,但是,第一个说“龙门飞甲”的人,要补充一句,“潜龙勿用,自家人”。

    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官胤府或许知道“龙门飞甲”和“斩龙夺天”,但绝不知道刚刚改了的那句,倘若只说出“龙门飞甲”,没有说出“潜龙勿用,自己人”,马上就能断定,这是官胤府的人。

    双方确定身份,黑衣人说道:“龙字头上一道黑。不知阁下是……”

    “龙字头上排行三。”洪昭跟着说道。听到‘龙字头上一道黑’这句话,洪昭更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原来是三护胤法。”黑衣人冲着洪昭躬身一礼。

    洪昭点了点头,说道:“此地非讲话之所。咱们且到外面说话。”

    “是。”

    黑衣人答应一声,二人一起越过墙头,来到外面。这里是总督行辕的侧道,又是大户人家的聚胤集之地,所以道上没有什么人。洪昭寻了一个角落,认为这里比较安全,才停了下来。

    二人再次互相打量一下,黑衣人说道:“龙字头上可烧香?”

    洪昭听了这句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起右手,伸出大拇指,“龙字头上一截香。”

    “龙字头上一把香。”黑衣人听了洪昭的这个回答,马上伸出小拇指,然后躬身说道:“主公派我到此刺杀岳肃,随便打探里面的情况,不想竟然遇到三护胤法。不知三护胤法到此,为了何事?”

    “想杀岳肃,你是杀不成了,岳肃今天白日里吐血昏胤厥,现在身边肯定是护卫森严。我这里有两封信,你马上带走,交到主公的手上。这两封信是这么来的……”

    洪昭当下将自己进到二堂,发现岳肃正在写信,跟着和岳肃讲胤理,结果被驳了一番,以及后来有见带伤前来报知水师全军覆没,岳肃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自己趁机偷到书信,不等送回,岳肃的人就已赶到,进而被软胤禁的事,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

    说完这些,洪昭跟着又道:“你把我跟你说的这些,要一点不地转达给主公。不仅如此,还要请主公派人到杭州沿海去查看一番,确定那里的水师,是不是真的全军覆没。”

    “是,属下遵命。对了三护胤法,您不跟属下一起会去吗?”黑衣人问道。

    “若是在此没有遇到你,我是一定要回去亲禀主公的,可现在遇到了你,那就不同了。我还要再回到囚胤室。”洪昭说道。

    “可那不等于羊入虎口。如果岳肃发现信没有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您,到时……”黑衣人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的意思,任谁都明白。

    “我回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主公也会明白。好了,此事不宜耽误,你速速回去。不过,你先给我来一趟。”洪昭用命令的语气说完,转身朝总督行辕跑去,他来到刚刚逃离的地方,纵身而起,翻了过去。直奔自己的囚胤室,轻车熟路,很快回到囚胤室。

    黑衣人就跟在他的身边,先前不明白洪昭让他来的目的,可到了地方才知道,洪昭是让他房顶的瓦重新盖好,不要留下破绽,而且还要撒点土,不能胤出被翻胤动过的痕迹。

    等将一切做好,黑衣人这才独个离去。

    这黑衣人一路之上,都很谨慎,动作快不说,还经常一步三回头,生怕有人盯梢。最为可气的是,他一路之上,翻进五六个院子,在每个院子里都要转上几圈才能离开。就这个走法,是个人都盯不住他。

    总督行辕岳肃的卧房之内。

    岳肃静静地躺在床胤上,双眼紧闭,想来仍在昏之中。

    蒋杰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的眼睛似睁非睁,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这功夫,房外传来敲门之声,蒋杰的眼睛仍是没有睁开,只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厉浩然走了进来。进门之后,反手把门关上,几步来到床前,躬身说道:“启禀大人,有动静了……”

    “情况如何?”床胤上的岳肃竟然开口说道。

    “属下一直在外院的暗处盯着,洪昭果然逃了出来,不过在他刚要翻越外墙的时候,从外面竟然跳入一个黑衣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属下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好像是在彼此确认身份,后来两个人一起越墙而去。属下谨遵大人的吩咐,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没有擅自跟踪,直接回来复命。”原来,洪昭逃走的时候,厉浩然一直都在暗处盯着,不过他只看到洪昭逃走,并没有看到洪昭回来。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岳肃小声说道。

    “是,大人。”厉浩然缓缓退下,出门之后,将门关上。

    在厉浩然的脚步远去,床边的蒋杰才说道:“没想到大人现在也能掐会算,赛过诸葛孔明,故意卖了个破绽,洪昭便行上钩,将鱼饵带走。”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太后怀疑我谋害国舅、意图造胤反,让我限期破案,一旦斩龙帮真的不头,太后再下旨拿我问罪,不是让我做那岳武穆么。也仗着魏公公的一番指点,让我不按常理破案,并提点我洪家一定有问题,叫我不要轻易放过。我想了许久,才突然想出这个法子,也是丁忧回家的时候,闲来无事,看了本书,这一章叫作‘群英会蒋干中计’,说的就是反间计。这两封信,洪昭带走之后,斩龙帮肯定会坐不住,只要他们有动作,咱们就能趁机将他们拿下。”岳肃自信地说道。

    “大人这招确实厉害,斩龙帮现在极有可能主动出击,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杀招会是什么?”蒋杰说道。

    “我也不知道,唯有见招拆招。现在两家都有优势,他们胜在躲在暗处,能随时监胤视我们的举动,我们胜在人胤多胤势胤众,可以随时调动大批官兵。鹿死谁手,即便是现在,也未可知。可有先生助我,他们的招数再多,也照样会被化解。”岳肃说道。

    “大人过誉了,属下不过是纸上谈兵,可以说,这桩案子,虽然看出眉目,属下也没有想出应对之策。还是大人能够活学活用。对了大人,不知您看的这部书,叫作什么名字,可否借属下一观。”蒋杰微笑地说道。

    蒋杰一向对岳肃审案,那是钦佩不已。哪怕他自诩天纵之才,也自认在这点比不上岳肃。但要说使用计谋,审时度势,倒是可以肯定是在岳肃之上的。可即便如此,碰上了这桩案子,他也一时间想不出主意来,因为他们太过被动,主动权全都掌握在对手手中,只要对手继续藏着,自己就根本找不到人,等到太后给的限期一到,发生什么事情,就难以预料了。而现在,岳肃随便看本书,就能想出这种巧妙的计策,更是让蒋杰钦佩。

    岳肃“哈哈”一笑,说道:“这部书叫作三国演义,先生若是想看,随时都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唯一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唯一的机会

    凭借着一部三国演义,岳大人想出一招反间计,希望以此计引胤诱斩龙帮主动出击。

    告诉了蒋杰书名,岳肃又叹息一声,说道:“只是为了这条计策,损失了那么多艘战船,看来咱们即便消灭了斩龙帮,也会损失不小呀。”

    “斩龙帮根基深厚,几次三番和朝胤廷做对,意图造胤反。似这等祸胤害,哪怕朝胤廷朝胤廷受些损失,也是值得的。”蒋杰在一边说道。

    “是呀,我就是因为也如你一般想法,才下的决心。”岳肃说完,无奈的叹息一声。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岳肃安排的。除了消灭徐家这一处,是真拉实唱,其他的都有算计。在岳肃派人回杭州调去程忠伟一案的存档之时,就秘密派人到余杭水师衙门送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是安排郑芝龙与监军孙禅前往沙通汪的水师大营视察,二人一起为难沙通汪,进而引出口角,沙通汪一怒之下,‘杀死’二人,率领水师,夜袭有见的水师大营。

    沙通汪和有见的水师大营是分开的,这也是当初岳肃真怕两家放在一起,产生矛盾,不过两个大营相隔并不是很远。‘闹海鲨’袭胤击有见大营,那也不是真的开打,但为了演的真,少不得要损毁一些战船,将大营烧了。当然,岳大人说死也不会把所有的家底全都毁了,只毁了一半,剩下的主力战船,将郑芝龙、沙通汪、孙禅带着,前往海上,过一阵“老本行”海盗的生活。

    不过,水师官兵的尸体还是要有的,这个也好办,当初岳大人在剿灭“祁字头”和“出海蛟”两伙海盗的时候,不仅杀了不少人,还拿了不少俘虏。本来这些人是打算劳胤改一阵,然后收编的。所谓劳胤改,就是沙通汪那边的水师大营刚刚修建,有许多苦力要人来干,这些人正好可以充任。现在岳大人正好用这帮人演戏,一概换做水师官兵的号服,全部杀了,这样一来,那是何等的真。等到总兵裴玄与另一名水师副将彭淼来查看的时候,水师行营是一片狼藉,烧的剩不下什么,有些尸体都模糊不清,看不出样子,战船不是被打的稀巴烂,就是被烧的剩下渣。裴玄能做的,也就剩下打扫战场,该埋的尸体,都给埋了。

    当然,这里也不能没有活口,有几名“逃生”的水师士兵,那都是郑芝龙的心腹死党,对方只说,闹海鲨的人夜里杀入大营,我等没有准备,被杀得惨不忍睹,我等命硬,才逃出生天。)

    如此真胤实的场景,谁能看出破绽,彭淼是立刻写折子,奏往北胤京,裴玄自然也得写个折子,不过二人不能光抵折子说损失的事情,还得跑一趟岳肃的总督行辕,只是他们的速度比不上有见而已。

    这次的损失,岳大人那是真真正正的心疼,蒋杰也能看的出来,他把话题一转,说道:“大人,洪昭现在已经叼着饵走了,可是咱们的戏还得继续演啊。大人,您看明天这出戏,咱们该怎么唱呢?”

    岳肃微微一笑,说道:“这也简单,明天早上士兵送饭的时候,自然会发现人没了,到时得到禀报,你就立刻出动人马,全城搜拿。洪家的人,能抓的也都抓来,该动胤刑审的,就动胤刑审。管他们知不知道,戏要做全。”

    “是,大人。”

    当天晚上,蒋杰回到自己房间休息,毕竟岳大人的老婆阮傲月随同来了,服侍的事,轮也轮不到蒋杰呀。

    不过蒋杰这次也算是早睡早起,没睡上三个时辰,就领着郎中到岳肃卧房探望,跟着就是再等人禀报,洪昭逃跑的消息,可是早饭的时间已经过去,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没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岳肃和蒋杰都有点纳闷了,人不是跑了么,早上送饭的士兵,不可能发现不了呀,怎么现在也不来禀报。这帮人做什么吃的,不是真的以为因为赌钱让犯人跑了,吓坏了吧。

    这帮手下喜欢赌钱,岳肃是知道的,不过赌钱归赌钱,正事从来没有耽误,岳肃也就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个年头没有电视,当兵的身边没有老婆,到了晚上,也得有点娱乐活动吧。这次看胤押囚犯的时候,也是赌钱,岳肃得到消息后,原本想要斥责一番,告诉他们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赌的。可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利胤用一下。

    迟迟等不到士兵报信,蒋杰把郎中打发走,然后小声说道:“大人,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要不要派个人去瞧瞧。”

    岳肃略一思量,说道:“也好,就让殷柱吧。”

    岳大人装死的事情,手下的几个亲信,也是知道的。殷柱昨天就在洪昭面前演过一次戏,说岳肃仍然昏不醒。

    现在领命的他,亲自前往看胤押洪昭的院子,进到院子,院里的士兵见他到来,一个个是抖擞精神,一点也看不出跑了犯人的样子。

    殷柱来到关胤押洪昭的值房外,说道:“把门打开。”

    士兵把门推开,殷柱跨步入内,他本以为房内已经没人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一眼就看到洪昭坐在床胤上。

    洪昭见殷柱到来,连忙起身拱手,“这位总爷,您来了就好。请问是不是岳大人让您来传话,让小人离开。”

    “啊……”殷柱心头一愣,大人是让自己来看看,是不是手下的士兵隐瞒不报洪昭逃跑的消息,并没告诉他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眼下洪昭好生生地在屋里,着实令他一时无法作答。

    好在殷柱不是铁虬,反应还是比较快的,略一思量,就说道:“是大人让我来看看,洪管家在这里吃住的可否习惯。你的事,我家大人已经知道了,大人也说,此间的军情,不宜外泄,所以只能让洪管家在此多委屈两日。洪管家,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家大人说了,会尽量满足。”

    “说句实在话,这里吃喝用度,都比不上洪府。不过大人这么说了,小人也没有法子。这样吧,还请转告大人,尽量要小人出去吧。小人的家眷,都在洪府,现在洪府被抄,怎么也得出去给他们找个落脚之处不是。”洪昭苦着脸说道。

    “洪管家请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好吧,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这就走了,洪管家好好休息。”殷柱说完,转身出门。

    出来之后,他心中满是好奇,这大人都说人走了,怎么还在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蹊跷。

    他匆匆赶回岳肃的卧房,而房内的洪昭,却有点坐不住了。房门刚一关上,洪昭立刻陷入了沉思,“不对呀,这人进来之时,一见到我在,为何愣了一下?我虽然不是阶下之囚,但在人家面前,也差不了许多。那岳肃昨天还在昏,现在顶多也就是刚醒,他的手下会在这个时候,提到我的事情吗?不太可能。可那人为什么来看我,还要对我客气的说这么一番话,这其中肯定另有缘故。到底是什么缘故?难道说,是那岳肃玩的什么鬼花样,故意让我把那封信带给主公,好让我们的人彼此猜忌?我说昨晚怎么走的那么顺利,岳肃的总督行辕哪是那么容易进出的,否则的话,他的小命早就没了。门外的士兵,昨晚故意赌钱,目的就是放我走。不好,这封信,肯定有问题,我得回去禀报主公。”

    想要这里,洪昭一步跨去,便要用昨天的法子逃走。即便会发出声音,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可右腿刚一迈,他又停了下来,“不对呀,要是岳肃故意让外面的人赌钱,把我放走,那早上送饭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到我了,理应禀报岳肃,我没有逃走才是。万不会再派个人来视察呀?”

    现在的洪昭,简直是一脑子问号,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可以说,他要是真的想逃走,昨晚也就逃了,万不会现在再冒死逃走。想不出个所以然,洪昭无奈的坐回床胤上。

    然而,洪昭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唯一的一个机会,就在他的犹豫之下,彻底断送了。

    在洪昭左思右想的时候,殷柱赶回岳肃的卧房,将洪昭还在房间的消息,通知岳肃。

    一听到这个回复,岳肃和蒋杰都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一时间都陷入沉思。

    还是蒋杰的反应速度比较快,略一思量,就说道:“大人,既然洪昭没有,这家伙肯定是另有图谋,信现在已经送出去了,咱们绝对不能让他再走了。属下以为,大人应该马上下令,将他绑了,严胤刑拷胤问这两封信的下落。管他府中还有没有斩龙帮的人,做戏就要做全胤套。动静闹得大一些,昨天斩龙帮不是已经派人来接应了么,咱们就通过大胤刑,让他们知道,这两封信是真的。”

    “先生所言不错,殷柱,你立刻带人前去将洪昭绑了,严胤刑问,那两封信到了什么地方?不,蒋先生,你亲自去!”岳肃连忙吩咐道。

    “属下遵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一百三十六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因为洪昭的犹豫,他错过了唯一逃走的机会。岳肃这边,当然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甚至都没有让殷柱前去,而是干脆令蒋杰出马。

    蒋杰带着殷柱,以及几名护兵,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看胤押洪昭的院子。来到房前,殷柱一脚将门踹开,坐在床胤上的洪昭,一见对方气势汹汹,倒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依旧冷静,他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这位总爷,您这是……”

    殷柱冷哼一声,说道:“你自己干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我什么也没做过呀……您这话是从何说起……”洪昭仍然装作一脸无辜。看他的这幅模样,不明真胤相的人,或许真的会被他骗过去。

    只是,他的一切,岳肃这边都是了如指掌。蒋杰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洪昭面前,说道:“洪管家,昨天我家大人晕厥的时候,大家都忙活看胤护大人,一时间二堂之内的人都走了,只留下洪管家一个人。大人在案头放着两封信,一封是你到的时候,我家大人正忙于书写的,想来你也看到了。今天大人醒来之后,就让我们将信取来,打算修改一下送出去。可没想到,信竟然不翼而飞。那个时候,二堂之内,只有洪管家你一个人在,我等不来找你,还要去找谁呢?”

    “可我当时一直跪在阶下,连动都没敢动呀,不信您可以问这位总爷,他看到我时,我确实是跪在地上。”洪昭看着殷柱说道。

    殷柱点了点头,说道:“蒋先生,我奉你命到二堂移押他的时候,他确实是跪在原地。”

    而蒋杰并没有理会,冷笑一声,说道:“你随同大人离开,再到我命你返回,这一来一往,中间有多长时间呀。有这功夫,想要把信偷走,还不是绰绰有余。来人啊,给我搜,先搜他的身,再在房间内挨个地方仔细搜胤查,不要漏掉一个角落。”

    即便是演戏,蒋杰这也是要演全胤套。跟随前来的护兵,不明底细,那是蜂拥而上,先行在洪昭的身上仔细搜胤查起来,翻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又跟着在房内搜起来。

    信都已经送走了,还上哪里找去。护兵忙了一头汗,到头来,也是啥也没有找出来。

    “蒋先生,没有找到。”护兵们摇头看向蒋杰。

    “我都说过,我真的没拿了,现在搜也搜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吗?”洪昭苦着脸说道。

    蒋杰的脸上故意胤出无奈之,略一思量,说道:“把他带走,单独看胤押。待我去禀报大人,看大人如何定夺!”

    说完,蒋杰重重的一甩袖子,朝外面走去。殷柱则是带着护军,将洪昭押了出去,另行换了一间囚胤室。这间囚胤室就是当初审问古怀真的,看胤守的人,又增胤加到五十,这回合,哪怕洪昭肋生双翅,也休想逃脱。

    蒋杰返回岳肃的卧房,岳肃照旧躺在床胤上,蒋杰来到床边,很自然地坐了下来,低声说道:“大人,属下已经按照计划,将戏演了下去,先行搜胤查一番,跟着将人单独关胤押。”

    岳肃把眼睛睁开,低声说道:“很好。刚刚经你提醒,我又自己想了一会,总觉得这个洪昭去而复返,好像其中另有图谋,只是想不出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图谋。”

    “大人,属下刚刚也没有继续再想,现在你我完全可以再行刨析一番。假如说,咱们没有布这个局,一切都是真的,两封重要的信,确实是丢胤了,大人会怎么做?”蒋杰说道。

    “如果是那样,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洪昭,一切都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不管有没有在他身上搜出信来,都少不得要严加审问。”岳肃肯定地说道。

    “这洪昭是江南首富的大管家,肯定是经过风浪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既然偷走,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他就不怕大人对他严胤刑供吗?咱们再设想一下,倘若他逃走不回来了,大人要怎么做呢?”蒋杰再次假设起来。

    “他要是将书信带走,不回来了,那……”岳肃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时候,自然可以确定他是斩龙帮的人,洪府的上下,本督必然严胤刑问。不死也要让他们扒层皮。”

    “现在洪府里的那些人,估计都是小喽啰,大人当初已然审过,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可见这些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甚至知道的东西都不多。为了这些人,洪昭应该不会牺牲自己,毕竟洪府已经被抄了,回不回来也改变不了洪府的命运。所以,属下以为,他能够去而复返,肯定是要保护一个更为重要的人……”

    蒋杰说到这里,岳肃眼睛一亮,马上说道:“洪麟。”

    “不错。”蒋杰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人在我们手中,洪昭岂能去而复返。洪府里面那么多人,即便藏有重要人物,也不会轻易被我们找到,洪昭绝不会为此冒险留下。那个人必定是一个单独而又显眼的,容易被我们发现,洪麟正好属于这个人,倘若洪昭跑了,连累洪府里的人是小,而咱们手头上现有的这个人,可能就大了。”

    “先生分析的确实在理,只是咱们已经和洪麟打过几次交道,从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这个洪麟不过是个未经世故的头小子。如果他真的是斩龙帮的里大人物,那他演戏的水平,也就太高了……”岳肃不置可否地说道。

    “洪麟是不是斩龙帮的大人物,现在难以确定,不过他却有一个很重要的身份,江南首富洪森的独子。洪森和洪昭现在可以断定是斩龙帮的人,表面上他们是主仆,可在斩龙帮内部,他们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呢?对于洪森在斩龙帮内的身份,属下实在做不出推断,因为单凭江南首富、富可敌国这个名头,就已然超越了一个帮会头胤子的地位,洪森真是谜一样的人物啊。”蒋杰这次,也没敢下肯定的说辞,最后只是说道:“且不管洪森在斩龙帮里是什么地位,但他和洪昭、洪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人物。洪森的死,绝对另有蹊跷,可洪昭和洪麟不敢跑,因为他们忌惮大人,怕大人怀疑到他们头上,毁了洪家。现在洪家已经毁了,按理说他们实该跑得时候了,可惜洪麟在咱们手上,洪昭极有可能是投鼠忌器,不敢逃跑,于是,可以做出这么一个假设,洪麟应该是洪森的亲儿子,并在斩龙帮内拥有一定的地位,或许洪麟自己不知道,所以他在受到大人审问的时候,没有胤出破绽。”

    “先生说的在理!”岳肃听完这番话,一下子坐了起来,说道:“这个洪麟在斩龙帮内应该大有身份。现在不能再把他关在那里了,秘密关胤押起来,一定要严加看胤守。还有,洪家那边的人,也别留在洪府了,全部提押出来,分别押入湖州府各个大牢。有职司的人物,带到总督行辕。”岳肃说道。

    “大人且慢。洪麟可以那么处置,但是洪家的人,尽量不要全部关胤押。”蒋杰连忙劝道。

    “为什么?”岳肃问道。

    “咱们现在还要做出一个假象,就是让斩龙帮认为,大人的信确实丢胤了,但没有想到,被洪昭送到外面,所以只单单审洪昭。”蒋杰答道。

    “话是这么说,可洪家押着上千人,护院之类的可战之人,就有数百之众,万一他们生事,咱们一时还有些难以应对。再加上斩龙帮的人从中搞鬼,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岳肃说道。

    “大人现在不正是希望斩龙帮先动起来吗?如果他们一点把握也没有,怎么可能动起来。起码要让他们意识到,强行出动,能有六成以上的胜算,才会和大人硬拼不是。”蒋杰说道。

    “这话说的没错。那就按常理做事,正常情况下,洪府的人全部遣散,不过因为咱们府上丢胤了重要的信件,洪昭嫌疑重大,所以洪府上下,暂时留在府中。洪昭的家小,一概带到总督行辕。”岳肃说道。

    “属下遵命。”

    没过几天,水师副将彭淼与总兵裴玄来到了湖州总督行辕,裴玄不过是来汇报善后工作的,人家毕竟是陆军总兵,和你水师的事,不发生什么关系,也就是因为打扫了战场,所以要给岳大人个交待。他的汇报也很简单,岳肃也没有给他交待什么工作,随便夸奖两句,也就完胤事。

    至于说彭淼,乃是来向岳大人哭诉的,说监军孙禅死了,总兵郑芝龙也死了,有见重伤,水师水师战船全都毁了,就剩下自己这么一个没事的,可怎么办呀?如何向朝胤廷交待?

    岳肃给他的回答更是简单,要向朝胤廷交待,也用不着你去,本督用人不当,自会向朝胤廷自请处分。你回你的水师衙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接见二人的时候,岳肃仍然是躺在床胤上,做出病体未愈的样子,在二人走后,他的脸上胤出一抹微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一百三十七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一百三十七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湖州城,斩龙帮众头胤子所在的大宅。

    书房之内,一个头戴骷髅面具,身穿红黑相间袍服之人,正坐在书案后面,双手各拿了一封信,反复观瞧。这两封信,早在数日之前就送到他的面前,此刻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这功夫,门外响起敲门声,面具人把信放到桌上,抬头说道:“谁呀?”

    “主公,是我。”门外之人答道。

    “是,老于呀,进来吧。”面具人说道。

    “吱啦”一声,房门推开,老于缓步入房,反手将门带上。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面具人不过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说道:“主公,杭州那边的消息传来了。”

    “查探的结果如何?”面具人问道。

    “据探子回报,浙江水师确实损伤惨重,用全军覆没来形容,也不为过。码头上的战船不是被打的支胤离胤破胤碎,就是被烧的残破不堪,水师大营更是付之一炬。咱们的人从打扫战场的士兵那里等到消息,说那里确实经过一番血战,死伤无数,他们去打扫战场的时候,遍地都是尸体。坊间流传,是总兵郑芝龙与副将沙通汪都是海盗出身,那郑芝龙一心想要一家独大,所以对沙通汪很瞧不上眼,总想着将其灭掉。这一回,好像是联合了监军太监孙禅去为难沙通汪,结果沙通汪也不是吃素的,被胤之下,一怒杀掉了郑芝龙和孙禅。他害怕浙江水师反来征剿,便先下手为强,偷袭了水师大营。”老于将得到的消息,%%了一遍。

    “如此看来,岳肃的水师全军覆没是真的了?”面具人沉一声,说道:“老于,你也是帮中骨干,究竟世故,你觉得这桩事情,会不会是岳肃演的戏?”

    “对于是否是岳肃布的局,属下也不敢断言。”老于摇头说道:“不过,如果真是岳肃故布疑阵,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他总不能杀掉数千官兵,毁掉所有的战船吧。再者说,他布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似乎毫无道理。所以属下斗胆猜想,应该是真的。而且属下还听说,朝胤廷派来的那个副将,都已经急的不知该怎么是好了。”

    “本座也觉得不像是假的,要是没有尸体,但是战船被毁,大营被烧,我倒是会怀疑一下,既然还真真正正死了这么多人,应该就不像是在演戏了。”说到这里,面具人狠狠地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如果这事不是假的,那这两封信就更不会是假的了。岳肃这厮,真是无胤耻之极,竟然想用我的银子,去买他的平安!无胤耻!无胤耻!”

    越往后说,面具人越是火大,别看看不清他的面目,看老于可以感觉的到,主公现在已经是气的在咬胤牙胤切胤齿。但他不知面具人为何发那么大火气,‘用我的银子,去买他的平安’,这句话他更是没有明白。但面对主公的怒火,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

    火气发完,面具人似乎看出老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提起一封信来,说道:“你也不是外人,自己看吧。”

    “是,主公。”老于上前几步,接过信来,然后退回原地,仔细观瞧起来。看过之后,他才明白面具人的意思,小心的说道:“主公息怒,现在洪府已经被查抄,米已成舟,即便再怒,也是于事无补。当务之急,理应想出一个办法,要不然这样,咱们在半路之上,把送去北胤京的银子给截下来。”

    “哼!说的容易!”面具人摇头说道:“府库之中,不说别的,光金银加在一起,就有五百万两之多。算上其他的古玩字画,总数不少于七百万两。这么大笔银子,没有个万八千人,怎么可能押运,搞不好还得总兵裴玄亲自押运。凭咱们现在的人马,强劫也不是不行,但一仗下来,大伤元气不说,也是彻底了底,咱们带着这么多银子,再往哪里逃。”

    “主公说的极是。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坐视不管了。”老于颇为无奈地说道。

    “怎么可能?这可是咱们斩龙帮累积下来大半财富,这些年下来,已经折腾进去不少了,要是这些再没了,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即便真的白送给岳肃,我也得让他留下点什么!”面具人咬牙说道。

    “主公,那您的意思是?”老于小心地问道。

    面具人拿起另外一封信,说道:“我到今天才算知道,古怀真是怎么落网的,唐记货行是怎么被岳肃看破的,原来一切,都在这里!你自己看看吧!”

    老于紧步上前,将先前那封信放回房上,又接过面具人手中的这封,退后原处,仔细阅读起来。看完之后,老于的头上满是冷汗,“主公……咱们帮内出了叛胤徒……”

    “十有!”面具人狠狠地说道:“我就觉得叶冰不对劲了,他能够三番两次从岳肃的手中逃脱,可跟着他的十二生肖,现在没剩下一个,若说没有问题,为什么别人都死了,就她能活下来!”

    老于听了这话,没敢多言,他当然知道,主公口胤中的这个叶冰,自是叶先生。

    面具人沉良久,说道:“老于,你现在出去,将叶冰、南宫朔、刑鸣安他们几个,全都给我喊进来。就说我有事情要说。”

    “是,主公。”

    老于出去没多久,书房之外传来脚步之声,房门打开,老于、叶先生、南宫朔等人先后入内。面具人不动声,客气地说道:“你们都先坐,这次召集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和尔等商量。”

    叶先生等人按照顺序,全部坐下,没有一个出声,只待主公再行发话。

    面具人拿起刚才的书信,说道:“老于,你把这封信给大伙看看。”

    “是,主公。”老于上前接过信来,这封信就是那封老于后来看的,字迹潦草不堪的那一封。

    现在书房内的坐次是这样的。面具人坐在最中胤央的书案后面,其他五人坐于两厢,左侧是两个,上首叶先生、下手刑鸣安。右侧是三个,上手南宫朔,他的下手是朱雀堂堂主石连破,再下手是玄武堂堂主韩湘。

    老于先把书信交到南宫朔这一边,由南宫朔先行阅读,南宫朔只看了一半,脸便凝重起来,越往后看,越发不自觉地瞟向叶先生。他看完之后,把信递给下手的石连破。

    石连破、叶先生以及其他两位刚刚都在注视着南宫朔,从南宫朔凝重的脸中,意识到这封信绝对不简单。这回轮到石连破看信,他和南宫朔一样,看了一半,脸也变得凝重起来,但却并没有去瞧叶先生。

    石连破看完,交给韩湘,韩湘也是一样,脸凝重。在他看过之后,把信递还给老于,老于走到对面,再把信交到叶先生手中。

    叶先生接信观瞧,在他看信的那一刻,他马上就能够感觉到,屋内的几双目光全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有些令人汗直竖。叶先生心中纳闷,料想这关键肯定是在信上,先瞧瞧再说吧。看了一半,他只觉得自己的身胤子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好一条反间计啊,只是这信,是怎么送到主公手里的。岳肃啊岳肃,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你竟然会用兵法了。

    叶先生强撑着精神,看过这封信,不过他保持了冷静,没有马上起来辩护,而是转手把信递入刑鸣安的手中。

    刑鸣安现在已然察觉到,这封信似乎和叶先生有关,看过信后,果然证实了这一点。他冷静地把信交还给老于,老于又将信送回到面具人的案头。

    面具人扫了下坐五人一眼,说道:“信,你们也已经看过了,当初本座就觉得古怀真突然被擒,唐记货行稀里糊涂地被打,里面存在问题。直到我看到这封信,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你们都说一说,你们自己的看法吧。叶儿,由你先说。”

    “是,主公。”叶先生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属下在发表观点的时候,想问问主公,这封信是怎么得来的?”

    “是咱们帮里的弟兄,冒着死的危险得来的。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面具人当下就将信是如何来的,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他所讲述的一切,自然是黑衣人传回的原话。

    叶先生听完,微微一笑,说道:“要是这样来的,属下甚是怀疑这封信的真胤实程度。属下在想,会不会是岳肃故意布的局,让那个洪昭顺利把信偷走呢?还有一点,属下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洪昭已然脱身,反而又自投罗网呢?他应该清楚,如果这封信是真的,岳肃在丢信之后,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严胤刑问自是不会少的。但这两点,主公难道不觉得这封信里有古怪吗?搞不好会是岳肃的反间计。”

    “叶儿,叶冰……你让本座怎么和你解释呢?”面具人冷笑一声,说道:“你说这是岳肃故意布的局,那你说他为什么布这个局,难道说是想让本座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吗?在云梦县地宫之内,岳肃死到临头之际,尚且关心你叶先生的生死,他会忍心让本座杀掉你吗?再者说,你叶先生的命可真值钱呀,岳肃还会现巴巴地用整个水师为代价换取你的命,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你说洪昭有古怪,为什么逃出来之后,反而回去送死,那本座现在就告诉你,那是洪昭另有苦衷,他不得已才回去的!”说到最后,面具人伸手点指叶先生,真是咬胤牙胤切胤齿。

    叶先生遭到面具人一番驳斥,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是呀,这封信不过是区区的反间计,目的只是想要自己的命,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多,即便他想要取自己的命,也不该搭上整个水师呀,自己值这个价么?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和岳肃私通,岳肃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和岳肃私通款曲的人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叶先生连忙说道:“主公,属下以命担保,真的没有与岳肃私通,或许这信上所指,另有其人。”

    “哈哈哈哈……”面具人纵声狂笑起来,大声说道:“叶冰呀叶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古怀真就是唐龙,你或许不知道,唐记货行是咱们斩龙帮的买卖,我也没告诉过你。但是,以你在帮中的身份,只要有心去查,很容易就能查出唐记货行的事情。你说另有其人,我告诉你,这书房里的每一个人,在斩龙帮内最少都是历经四代以上,他们的祖上都是跟着我的祖父、曾祖父一起打江山的,你说他们可能背叛斩龙帮吗?即便是古怀真招出了集贤庄的底细,本座也能理解他,他肯定是自胤杀未成,没熬住岳肃的非刑。可你呢?叶儿……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你寄予厚望,没有想到,你太令我失望了……”越往后说,面具人的语气越是悲伤。

    “主公……”叶先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恳切地语气说道:“叶儿真的不是叛胤徒……”

    “当年我救了你的养胤父叶向天,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冻得奄奄一息的你,他觉得你和他的女儿有几分相似,便把你救下,收归膝下。本座也觉得你甚是可爱,所以时常去你养胤父那里看你,甚至还传授你武功,可以说,我们俩都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在你长大之后,我觉得你天资聪明,是个可造之才,还把自己的贴身护卫十二生肖交给你来指挥。可到头来是个什么样子,十二生肖全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还活着,这是为什么?你能给我个解释吗?”面具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主公……叶儿真的没有背叛主公,也没有背叛斩龙帮……十二生肖他们的死,叶儿都对主公讲过,最后鼠老大他们,随我一起跳下万丈深渊,我的运气好,被树枝挡了一下,只是摔伤了脚,他们却全都活生生的摔死了……”叶先生这个时候,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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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诈降

    第一百三十八章诈降

    “叶儿……此时此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呀……”面具人看到叶先生竟然哭了,不由自主回忆起当年的一点一点,叶先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实在不愿相信,叶先生会是叛胤徒。可现在,证胤据就在眼前,他不愿相信,也不得不去相信。斩龙帮前前后后被岳肃击败了那么多次,现在已然损失惨重,如果真就是说叶先生是无辜的,那许多事情,都不好解释。

    不过斩龙帮里同样是藏龙卧虎,不缺才智过人之辈。这个时候,南宫朔站了起来,拱手说道:“主公,属下有话想说。”

    面具人看了南宫朔一眼,说道:“南宫护胤法,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是,主公。”南宫朔说道:“叶先生说这是岳肃的反间计,但从眼前的局势上看,实在难以判断。所以,属下想出了个主意,倘若叶先生是清白的,岳肃真用的是反间计,咱们正好将计就计,探一探岳肃的虚实。如果叶先生不是冤胤枉的,真是卧底,岳肃更会坠入咱们的瓮中。”

    “哦?”听了这话,面具人的眼睛一亮,说道:“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属下这招叫作诈降!主公可派一心腹之人,前往岳肃行辕,到了那里,只说是叶先生的亲信之人,前来替叶先生报信。言明主公得到那封信后,将叶先生关入囚牢,每日毒行拷胤问,他因不忍,悄悄溜入囚胤室,探望叶先生,叶先生写了封血胤书,托他交给岳肃。咱们正好,借助此信,看看岳肃是什么反应。”南宫朔侃侃而谈,仿佛成竹在胸。

    “果然是妙计,只是不知,先生打算在这封信上写些什么?”面具人问道。

    “属下适才已经想好了,咱们可以这么写。叶先生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冤胤枉的,这是岳肃的反间计么,信上就按叶先生是冤胤枉的写,埋怨岳肃设计害人,现在身陷囹胤圄,每日受到严胤刑拷胤打。现在实在承受不住,愿意弃暗投明,求岳肃前来搭救。并告诉岳肃,斩龙帮现在的藏身之处,看看那岳肃到底来不来。”南宫朔说道。

    “南宫先生高见,本座明白了,就按先生意思办。不过咱们的藏身之处,要选一个好点的地方,让他有来无回。到时,他如果真的前来,那就说明叶儿是冤胤枉的,这真的是岳肃的反间计;他如果不来,那就说明,叶儿真的是叛胤徒,他从用词之中,看出了咱们设下的陷阱。”面具人满意地点头说道。

    “正是这个道理。”南宫朔微笑地说道。

    “好!咱们这就选一下引胤诱岳肃上钩的地方,南宫先生,这个计策是你想出来的,你认为将咱们的藏身之处设在什么地方好呢?”面具人说道。

    “属下以为,最好不要在城里,而且还不能在湖州与杭州相间的地方。设在太湖之内的岛上,最为合适。”南宫朔说道。

    “嗯……”面具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设想很好,在叶儿给岳肃的信上,咱们还要给岳肃订个时间,不仅如此,还要把咱们实力告诉他,让他来得及调遣兵马。”

    “主公高明。”南宫朔微笑地点头说道。

    “老于,快取地图,就在那边的书架上……”面具人指向右边的书架。

    老于答应一声,快步走到书架之前,找来地图,拿到面具人的书案前。面具人展开地图,仔细研究半天,说道:“我看西山岛这个地方最为合适,它靠苏州较近,而岳肃又调动不了那里的兵马只能动用本部兵马前去。因为有一段时间的水程,咱们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岳肃出动了多少人马。如果是咱们能力承受范围之内的,咱们就直接将他灭了,如果太多,咱们就放他一马,不过因此可以断定,叶儿是冤胤枉的。咱们再继续隐藏,徐徐图之。甚至还可以看看,岳肃是不是亲自出马,如果他将大队人马派遣出去,自己留在行辕,咱们就能集中全部人马,在湖州城里,灭了岳肃。”

    “主公果然深谋远虑。”南宫朔附和说道。

    “好了,南宫先生,你坐下吧。”面具人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叶先生,说道:“叶儿,我和南宫朔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就写信吧。内容就按我们刚刚说的写,不过要写血胤书。”

    “是,主公……”叶先生是满心委屈,可又不能不写。

    总督行辕,这里的护兵都知道,岳大人昨天才开始下床,看来人不能遇事就着急上火,一旦急火攻心,对身胤体的损害还是蛮大的。

    今天的午饭,岳大人吃的只是清粥小菜,蒋杰陪着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也是在屋里憋久了,透透气,人确实舒服。蒋杰这两天,可谓清闲的很,从岳肃那里借来三国演义,没事就翻一翻。此刻二人吃过午饭,蒋杰还和岳肃探讨起关于三国演义中的内容。

    对于三国演义这部书,有的人是看个热闹,有的人则是看到了其中的精髓,甚至达到在实在当中运用其中的计谋。中国历胤史上,用三国演义当兵书的,也算是大有人在,最著名的那位想来就是皇太极。

    这是题外之话,书中不必多言,只说蒋杰和岳肃一同闲话三国演义,聊着起劲的时候,殷柱跑进院子,来到岳肃的身侧,躬身说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哦?是什么人?”岳肃问道。

    “那人说,是受大人的一位故人所托,前来送信。”殷柱说道。

    “那请他进来吧,到花厅用茶。”岳肃说完,起身前往花厅。殷柱则是朝外走去,前去传人。

    岳肃和蒋杰到了花厅,等了没一会,殷柱就把人带来了。来人是一个不到三十的精壮青年,可以看出,这人是一脸的机灵劲。与殷柱到得厅内,殷柱说道:“上面这位便是我家大人了。”

    青年听了这话,连忙跪下磕头,“小民尤四井叩见大人。”

    “起来吧。”岳肃客气地说道。

    等青年站起,岳肃打量了他两眼,这才问道:“你说受本督的一位故人所托,前来给本督送信,不知本督的哪位故人姓甚名谁呀?”

    “大人见信便知。”尤四井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

    他拿出的这东西,若不是他先前说是信,岳肃还真就看不出来。外面是一张油纸,油纸里面裹胤着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吃的,尤四井把油纸拆开,还真别说,里面包着的是一块炸糕。他把炸糕摆开,里面显出一张叠的还算方正的草纸。只是这草纸上,却是血胤迹胤斑胤斑。

    “这就是信了。”尤四井说道。

    “把信呈上来。”岳肃吩咐一声,殷柱从尤四井手中把信接过,送到岳肃面前。

    岳肃刚要伸手接过,蒋杰却出声阻拦,“大人,这信甚是可惜,我看大人还是不要亲自动手拆看了。”

    “蒋先生提醒的是,让我来拆。”

    草纸只是如平常一样折叠的,殷柱几下就给展开,紧跟着,三人便能看清上面写着的字,全是用鲜血所书。

    “大人,这还是封血胤书。”殷柱跟着又道。

    “让我瞧瞧。”岳肃伸手从殷柱手中接过信来,仔细观瞧。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岳兄好手段,一招反间计,害的小弟险些身首异处。现弟身陷囹胤圄,每日受严胤刑打,命悬一线。为求自保,弟愿弃暗投明,只求岳兄不弃,救小弟于危难。送信之人,乃小弟心腹,大人欲知之情,皆可从他口胤中得知。现力不从心,只写到此,盼兄速速来援。落款是一个“叶”字。

    岳肃看过之后,把信放到一边的茶几以上,再次打量了站在对面的青年几眼,说道:“你是叶先生派来的?”

    “正是。”尤四井说道。

    “唉……”岳肃突然叹息一声,无奈说道:“真是连累先生了,原本丢的那封信,是斩龙帮里的另外一位朋友送来的,不想竟然被人当作先生,令先生受此无妄之灾,肃真是对不住先生啊……”

    说到此,岳肃摇了摇头,接着又道:“只是没有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督本来正位丢胤了心而烦忧,不想竟能让叶先生弃暗投明,反成了一桩好事。叶先生现在情况如何呀?”

    岳肃的演技,真就没话说了,可以说,在他一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反间计奏效了。只是他对叶先生所写内容是真是假,还不敢断定,必须盘胤问仔细,再做计较。

    “唉……”尤四井听了岳肃的话,也是叹息一声,说道:“我本是斩龙帮的底层,一向跟着叶先生做事,蒙他不弃,引为心腹。先生那天奉主公之命,前去议事,结果一去不回。小人不知出了何事,便找平日亲厚的人,加以打听,才知先生被主公胤关入暗牢。小人想起先生多年照顾之情,决心前往监胤牢探视先生,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暗牢看胤守严密,好在送饭的弟兄和我交情深厚,我才随他混入暗牢。牢胤房之内,见到先生,先生已经被打的不成胤人形,让人看了,实在难过……”

    说到这里,尤四井竟然失声哭了起来。

    大家都是表演系的,这水平可谓是不相上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将计就计

    释放了周氏,岳肃回到后宅,脱下官服,干起了老本行。

    刨子、凿子、锯这些家伙,在他的手中跟活了一样,将木料截的整齐、光亮。

    阮傲月和梅儿在一边看的是莫名其妙,这位县太爷怎么还有这种嗜好,会做木工。

    “这是要做些什么?”阮傲月忍不住出声问道。现在父母不在身边,也不用再口称夫君这么肉麻了。

    “刚刚进门,家里连件新家具也没有,实在是有点不像样子,我准备给制作两件。”岳肃一边低头做活,一边回答。

    得了岳肃的回答,阮傲月不由白了梅儿一眼,低声道:“就怪昨夜多嘴。”

    梅儿委屈地垂下头,声道:“我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谁知道老爷会自己动手。”

    岳肃的手段是相当了得,一上午功夫,已经将梳妆台的形状做好,然后拿来油漆,亲自刷漆。他做的家具,完全古典与现代美的结合,外观极是雅致,而且还使用,看的二人是瞠目结舌,心中暗想,就算是找最好的木匠师傅来做,也未必能做的这么好。

    特别是阮傲月,完全呆住了,“他……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款式的梳妆台。”

    那个年头玻璃镜子刚从海外传来,价格昂贵不,而且市面上也少见。岳肃只好拿铜镜代替。

    望着自己的成就,岳肃不禁再次回忆起往事,这个梳妆台,他和黎兰曾在家具城看到,是一个仿古的作品,二人原本打算等到结婚的时候购买,结果出了那桩事。今天要给阮傲月制造家具,不由得想起这个梳妆台,凭着记忆,和现在的木工手段,他终于做出一个八成相似的。

    快到晌午,阮傲月和梅儿要去做饭,岳肃知道她二人的水平,连忙喊来铁虬,让铁虬同去,也算是现场指导。阮傲月可是夫人,铁虬是知道规矩的,哪能让她下厨房,只拽着梅儿前去。

    岳肃仍旧继续做活,这次他准备做一个沙发床,天天晚上打地铺,谁能受得了。看到岳肃打造出现代的家俬,阮傲月是越来越迷茫。

    几天下来,岳肃又打造出十几个沙发,两个衣柜,以及茶几、桌子。新婚的家具基本上齐了,梅儿在铁虬的指导下,饭菜做的也有点模样。

    这天上午,岳肃在后衙批阅公文,正看着,有差役禀报,童胄和殷柱回来了。他连忙让二人进来,估计他俩应该是查到些线索。

    果然,殷柱带来了新的消息。

    “大人,人这几天奉命同童捕头日以继夜、明里暗里在毕家周边盯着,没见到一个人进出,也不见周氏出门。昨夜人着急,使出夜行功夫,跳上毕家房顶偷听。先是听到周氏同她婆婆叫骂一阵,抱怨她将大人领回家中。后来听到那哑女在房中叫了一声,周氏听见,又是开骂。贱货,又造反了,老鼠吵闹,有什么大惊怪的。跟着,就听‘哐当’一声,将门关上。当时人有点疑惑,她女儿虽是个哑巴,也不至于见到老鼠就大叫起来。人只好伏在屋顶细听,好像里面有男人话,当下将房瓦揭去,望下细看,却不见什么形迹。伏到四更时分,人又听到男女做那勾当的声音,想来定有奸夫。于是回去通知童捕头,我二人决定,还是先回来禀告大人。”

    听完殷柱的话,岳肃料想周氏房中定有暗道。但皇明镇毕竟是乡镇,谁家能费劲去挖一条暗道,能干出这工程的门户,想必也看不上周氏这个寡妇。随即断定,暗道通往的人家必在左近。问道:“毕家的邻居都是何人?有什么可疑人家吗?”

    “回大人,人已经调查过了,周氏房间那后墙,是与间壁的人家共用的,或许墙内有什么缘故。这家的主人,是本地有名的人家,姓汤名煜,他父亲做过一任江西万载县,自己也是个落地举子,目下闲居在家课。”童胄当即回答。

    “这墙公用之墙,那是在床后,还是在两边呢?”

    这次轮到殷柱回答了,“人那时揭瓦细看,两边全是空空的,只有床后靠着那墙,不过有床帐遮盖,看不清楚。除了这里,别的地方皆无破绽。”

    “好,看来玄机就在这里!二人今天下午放假休息,明日同本官一同前往皇明镇查个究竟。”

    第二天一早,岳肃告诉阮傲月,要去皇明镇查案,不用准备他的午饭。不想阮傲月一听有案子,眼睛马上放光,硬是要跟着一同前往。看她那积极的态度,岳肃只能同意,不过告诉她不必带狗,如此招摇过市,实在太过暴漏。

    岳肃穿着便装,阮傲月则是女扮男装,留金蝉看守县衙,带着童胄、铁虬、殷柱一同赶往皇明镇。

    来到镇上,岳肃等人到马禄家下榻,马禄当然是毕恭毕敬,心伺候。到了晚间,几个人悄悄来到毕家周边查看,确定住在后边的汤宅嫌疑最大。再怎么,挖地道是大工程,毕家旁边的几户人家都是门户,想要干着工程,也不太现实,那么多土往哪里堆放,肯定会被人怀疑。

    有了目标,岳肃返回马家,喊来马禄,吩咐道:“童胄,明天持我名帖,同马禄一同前往汤家,就我因地方上有事,请汤举人前来相商。看他如何应对,再来回禀。”

    阮傲月见没有自己的侦查任务,马上抢道:“大人,属下也想明日跟着童捕头一起前往。”

    岳肃无奈一笑,道:“既然愿前往,那最好不过,明早和童胄一道前去就是。”

    次日一早,童胄、马禄、阮傲月三人一起来到汤家。马禄上前敲门,“汤先生在家吗?”

    里面听到声音,把门打开,出来个老头子,道:“们是哪里来的,找我家先生何干?”

    马禄笑道:“原来是朱老爷。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门房老朱这才注意到马禄,忙笑道:“马大爷到此,真是失敬。我家老爷现在还没起床呢。”

    童胄听了这话,向马禄丢了个眼色,信步就往里走。毕竟马禄是地保,而且今天童胄和阮傲月都是穿的公差的装束,老朱不敢拦着,放三人进了宅院,在书房门口站定。童胄故意对马禄道:“办事何以如此懈怠,既然汤先生在家,现在何处睡觉,也好请他起来话。”

    老朱不知所来何意,赶紧问道:“这位差爷有何话,可告知我,我这就进去通传。”

    马禄道:“他是县太爷差来的,现有名帖再次。因地方上有事,相请家先生到衙门商量,不能怠慢。”

    老朱在童胄手中接过名帖,当先引路,绕过书房,穿过一个天井,只见里面有朝南的正宅三间,左右还有厢房。

    上首正房那间,正是和毕家相连的,童胄端量的明白,冲着阮傲月怒了怒嘴,示意就是这间房。

    谁料,老朱却没有朝上房走,而是走到下首的房门,这一下,童胄和阮傲月都有点傻了,“这人不在上首房间住,难道判断错了。”

    正这时,忽见上首房内走出一人,年约二十五六岁,生得眉目清秀,仪表非凡,是个极美的男子。他一出来,就冲着老朱问道:“是谁来请先生?”

    老朱回身瞅了一眼童胄三个,道:“这事也奇怪,我们先生虽是个举人,平日除在家中课,外面的事,是一概不管。不知县里的岳太爷为着何事,命人前来请他?地方上有公事,同他商酌,看这不是奇怪么?恐先生也未必肯前去。”

    青年人一听是岳太爷,脸色登时一变,神情慌张,道:“何不直接回绝,先生不理俗事便了,为何将人领到里面来呢?”

    童胄三人听了这话,将那青年仔细打量一番,因他的出来的房间正是毕家墙后,心下甚是疑惑。阮傲月接话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可是在这里寄馆的吗?我们太爷非为别事,因有一善举,没有人办,闻听汤先生是个用心公正的君子,特名我等持片来请。”

    话间,老朱已走进下首房间,喊了一声。“先生,有客到。”

    片刻之后,就听里面有人问道:“我昨日一夜,带众学生清理积课,直至天明方睡,难道不知道?”

    又听老朱答道:“非是我等不知,因知县大人派人来请,现有公差立等回话。”

    “为何不代我回绝,现在去将我的名帖取来,跟来人,拜上他贵上县太爷,我是一牖下书生,闭门授徒,不理闲事。虽属善举,地方上士绅甚多,请他太爷另请别人吧。”

    老朱听完这话,只得出来向童胄等人回复一遍。三人刚刚已隐约听到,阮傲月道:“汤先生不肯进城,在我看来,唯有回去禀告太爷,请太爷亲自前来吧。此事不能耽误,咱们不能误事,咱们现在立刻回城去吧。”

    言罢,三人转身便走,老朱在后恭送,等来到街上,见四下无人,阮傲月才声道:“们可看见那人没有?”

    童胄道:“这事也奇怪,汤煜在下房居住,上首那房怎么会是个青年后生?”要知道在那个年头,上首正房只有一家之主才能居住。

    阮傲月道:“这觉得此人甚是可疑,刚刚见我们是大人差来的,他脸上的神色就不如先前。咱们立即回去禀报,看大人如何计较。”

    等了阮傲月的禀报,岳肃终于露出了笑容,马上道:“既然锁定目标,那事不宜迟。童胄,立即赶回县衙,秘密调来二十名捕快,切勿走漏风声。殷柱、铁虬,二人从今晚开始,就分别潜到毕家与汤家屋顶,心查看,若是发现那青年后生有所行动,立即赶来回报。”

    岳肃当下部署了行动计划,阮傲月一见又没自己什么事,心下不满,道:“大人,汤家的那间正房,殷柱和铁虬都未见过,万一走错,恐误了正事,还是让我去吧。”

    听了傲月的话,岳肃心中好笑,暗想自己的这位夫人,倒是和黎兰一个脾气,一听有什么案子,就闲不住,一定要去侦查。也好,遂了她的心愿就是。

    “所顾虑的倒也有理,也罢,今夜便和殷柱、铁虬一同前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得了吩咐,大家开始各忙各的,殷柱、铁虬各回房间休息,等待晚上行动。童胄快马返回县城,调来二十名捕快,悄然抵达。

    一切就绪,当天晚上,殷柱、铁虬、阮傲月都穿上夜行衣,跃上毕家房顶。所谓找不到汤宅正房,纯是胡扯,毕家的后墙与汤宅正房的墙壁是公用的,傻子才不知道。

    三人这一守,便是三个晚上,青年后生老老实实,在房中除了书,就是睡觉,绝无其他。周氏的房里也是如此,安安静静,无任何男子声音。

    到了第四天晚上,三人再次爬上房顶,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动静,三人的冲劲抹掉许多。这一回,阮傲月将殷柱、铁虬叫到身边,声道:“汤家那个子,现在看更为可疑,他不动,周氏那里便没有动静,想来是那日前去,令他有了警觉,短期内定会安分守己,不敢与周氏往来。”

    “夫人,那怎么办,他们不动,咱们也不能贸然抓人呀?”铁虬为难地道。

    “他们不动,咱们可以动,我现在想出一个主意,就看们肯不肯干了。”阮傲月低声道。

    “夫人请讲。”

    “殷柱身手矫健,莫不如扮作窃贼,潜入那后生房内,心查看,找出暗道所在。有这暗道,便是通奸的铁证,也好过我们夜夜在此苦等。如果找不出来,也可证明咱们冤枉好人,禀明大人,再寻旁人。”这三个晚上大家翻墙越脊,阮傲月已经看出,殷柱的轻身功夫最好,而且身手麻利,干这勾当,是最好不过。

    殷柱和铁虬也觉得可行,只要搜出地道,谅那后生与周氏也无话可。若非通奸,房内挖一条私通的暗道做什么。

    达成一致,挨到二更时分,殷柱沿着屋脊,来到汤宅正房檐口,找个隐蔽的角落,纵身跃下,倒是无声无息。刚要行动,却见书房出来一人,朝正房走去,来到门首,敲门喊道:“洪师兄,先生找话。”

    房内青年答应一声,开门同来人一道前往书房。殷柱见机不可失,一哈腰,溜进正房。进屋一看,里面倒也简单,除了一张床外,便是书桌、书柜,以及功课用的桌椅。

    殷柱打量一圈,感觉并无异常,只是那床所摆的位置,恰巧和周氏是同一方位,正好相对。他几步来到床边,将帐幔掀起,猫腰钻到床下。

    双脚在地上磕了几下,却有个空洞的声音。殷柱马上意识到,这里肯定有机关,怎奈床下黑暗,瞧不清楚,只得将两手在地上摸了一圈,竟是一踏平阳,绝无一点高下。心中想着,定要把方砖取起,打开门路,可方砖实在平滑,难以入手。于是胡乱摸着,忽然触到一条绳子,这绳子系在床柱之上,殷柱以为上面扣着什么铁器,是专门撬那方砖用的。当下顺手用力一拽,只听“豁啦”一声,却将床帐拖了下来。

    这动静可着实不,殷柱心头一惊,连忙窜出房间,此刻已听到书房那边有人出来,高喊拿贼,听声音,人数还不少。这时跳上房去,实在太过明显,几步跑到院墙角落,越墙而出。

    房顶的阮傲月与铁虬也听到喊声,纵身下去,到街口接应殷柱。殷柱出自己的发现,三人马上返回马家禀报。

    得知事情经过,岳肃知事已至此,必须立即行动。心头一动,想出一个将计就计的主意来。

    乡镇地保也算是一方土地,手下自然有一群伙计,马禄领了指使,带着人前往汤宅。同他一道前往的还有童胄、殷柱,并十名差役。

    赶到汤家门首,一名伙计当即砸门,“里面的朱老爷快来开门,家可是闹贼了,现在已经被我们捉住,赶紧出来认人!”

    闹贼之后,里面的人都未曾睡觉,听了这话,也不禀告汤煜,马上跑来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马禄揪着一人高声骂道:“这子也不四两棉花访一访,这家的汤先生是什么身份,不是被我看到,得手逃掉,明日汤先生报官追究,我便要为吃苦。”

    马禄在门前揪骂,学生不知是计,跑到里面报与汤煜知道,马禄也趁机扭着殷柱,连同手下一同进入宅门。等到汤煜从书房出来,众人已站在院子中间。

    “汤先生,贼人已经拿到,来认认,是不是这厮?”

    汤煜信以为真,来到殷柱近前,他也没见到贼人的模样,略一打量,便骂道:“这狗强盗,看身材高大,相貌魁梧,便该做出一番事业,何事不能吃饭,偏要做这勾当,岂不可恨。”

    马禄见汤煜认了殷柱,随口喊道:“子,算倒霉,县里的童捕头奉命来镇里拜望汤先生,被他抓个正着,有板子吃了。”着,看向童胄,又道:“童捕头,看这子该当如何处置?”

    童胄早就得了岳肃的吩咐,上前一步,道:“苦主既然已经认定,那现在就到案发地点核实一番,看看他都偷了些什么,也好报之大人再行定罪。”

    言罢,踹了殷柱屁股一脚,喊道:“子,前边带路,是在哪个房间做的案!”

    殷柱心领神会,迈步就往前走。哪知道汤煜身后跳出一个青年公子来,双臂展开,将殷柱拦住。正好是正房那青年后生。只听他大声道:“我那房间并没丢什么东西,不必进去看了,况且我家又没报案,这事姑且这么算了。我观此人也是逼于无奈,才铤而走险,何忍让他去吃官司,我家也不追究,只盼他经此一事,能够改邪归正。”

    青年慷慨陈词,倒是博得不少同学的喝彩。殷柱几个知情的,则是心中暗骂,“若不是做了亏心之事,能有如此好心?”

    殷柱拐了马禄一下,马禄会意,随即道:“敢问这位相公尊姓大名,是在这里寄馆,还是这里的主家?”

    青年还未回答,已有个书生笑着道:“马大爷,这地保是怎么当的,还不知他姓洪,这房子便是他家的。因家眷不在此,故请本地汤先生来此教馆,他一人在此附从,所以门口只贴着汤先生的板条。此时洪相公这么了,们将人放了就是。”

    听了这般法,殷柱、童胄才明白青年为何会住在上首房间。事情已经明朗,童胄岂能就此离去,大喝道:“混账!贼人岂是们放就能放的,若是如此,还要我们官府做什么?”着,上前一把扯住洪姓公子的胳膊,嚷道:“快快前边带路,否则休怪我治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后面的差役早就得了嘱咐,见童胄动手,一拥而上,把汤煜和姓洪的架住。殷柱也不再像被擒的盗贼,大声招呼道:“跟我来!”

    众人跟着殷柱,一直冲进正房之内,马禄叫伙计将床挪开,借着烛光,床下的方砖看的清楚,有两块的颜色与众不同。童胄亮出佩刀,对着方砖硬撬起来,只用了几下,把砖启开,露出一个方洞来,如地穴相仿,洞内还传出一声铜铃晃动之声。

    向下一瞧,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一下汤煜及一众学生都是目瞪口呆,彼此呆望,实不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所在。而那洪姓青年已是彻底傻了眼。

    “快去请大人,就地道找到了!”马禄对一名手下喊了一声。伙计连忙向外跑去。

    岳肃领着铁虬、阮傲月并十名捕快,早在街口等候,一得到消息,当即令铁虬带人前往毕家,将柳氏与周氏一并提来,自己和傲月前往汤宅。

    正房内的汤煜等人见岳肃不到片刻功夫就赶到,谁不明白,这是县令大人早已布置好的。童胄将情况如实汇报,岳肃听罢,走到洪姓青年面前,略一端量,心中更是有底,“不怪那淫妇看中于他,真是好生英俊,一表人才。”

    旋即喝道:“叫什么名字?本县找的好苦,速将如何与周氏通奸,如何谋害毕虎的事一一如实招来,否则就怪本官无情,让受皮肉之苦!”

    青年见岳肃正言厉色,心下惧怕,却也不敢如实招供,只道:“学生洪轩,乃世家子弟,先祖生父皆为官宦,家教森严,岂敢越理?况且有汤先生朝夕相处,饮食同住,此便是学生的证明。此案涉及奸情,实不敢胡乱承认,还望大人明鉴,开赦无辜,实为恩德。”

    “好一个开赦无辜!”岳肃指向地窖,问道:“既是书的世家子弟,理应安分守己,为何在卧床之下,挖这么一个地窖,有何用处?下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第一百四十章 斗智斗力

    蒋杰一向谨慎,且足智多谋,想的周全。岳肃听了他的分析之后,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按先生所言,我这边就发行文给裴玄,让他立刻出兵前来增援,只要加紧赶路,大后天决战的时候,他应该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

    “正是如此。”蒋杰点头说道。

    “不过先生,现在府外周围肯定有斩龙帮的细作,咱们派人出城送信,难免不被对方发觉,一旦他们认为没有机会,不主动出击,那可如何是好?”岳肃说出心中的顾虑。

    “大人不是要派人将洪府的人全部押入大牢吗?派人出去送信,那是少不得的,多派些人出去,让外面盯梢的人不清头脑,而且都骑马出去,谅那些宵小也跟踪不上。”蒋杰说道。

    “好,那就这么办!”

    “主公,刚刚探哨送来消息,岳肃的总督行辕有了动作。”

    斩龙帮所在的大院,面具人的那间书房,老于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向主子汇报消息。

    “什么动作?”面具人问道。

    “总督行辕内,突然飞骑四出,一口气跑出五十多号分别朝不同的地方而去。因为都骑着马,速度很快,加上人多,我们的人根本盯不住,我们的人很快就失去了目标。”老于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没什么。岳肃肯定知道,他的行辕之外总咱们的人窥测,所以才想出这等伎俩。但他现在有动作了,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个好事,先继续看看。他的图谋是什么。对了,派人盯紧了守备衙门那里,岳肃算出兵,一定要从守备衙门那里召集人马,看他调动多少人,咱们就有数了。还有,尤四井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出来?”面具人说道。

    “尤四井还没出来,里面的情况。咱们一点也不清楚。”老于说道。

    “好吧,那你先下去吧,什么消息,立刻通报于我。”面具人摆了摆手,示意老于退下。

    “是,主公。”

    老于躬身退下,面具人一个人坐在书房之内。双眼缓缓闭上,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过了许久,他仍然保持这个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

    眼瞧着天近黄昏,房门之外,响起脚步之声,面具人仍没睁眼,只听外面,传来老于的声音,“主公,外面有消息了……”

    “进来说话。”房内的面具人眼睛还是闭着的。只是淡淡说了一声。

    老于进到房间,和以前一样。都是顺手关门,再向前几步。躬身回话,“主公,现在城内各个衙门的人全部出动,赶往洪府,将府内的上下人等,分别带走。应该是分别关押到各个衙门的监狱。只有府上有职司的人员,才被押到总督行辕。”

    面具人听了之后,表现的依然沉稳,缓缓点头,说道:“照这么看,岳肃是打算出兵了。”

    “主公为何如此断言?”老于不解地说道。

    “洪府上下有上千人,可战之人,也有几百,岳肃不是傻子,如果他打算调动城内兵马出去的话,必须以防万一。如此看来,岳肃不会亲自出城率兵,还会留在城内,只是派将领前往太湖。”面具人说道。

    “主公,那咱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城内兵马一动,岳肃又不亲自率兵前去,总督行辕的兵力必然不足,咱们完全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取了他的命。”老于说道。

    “你想错了,岳肃只要出兵,那就说明,叶儿不是叛徒,咱们冤枉他了,这是其一。其二是,岳肃行事谨慎,怎么可能随便轻信他人,他这次出兵,完全有可能是一个假象,目的就是引我们主动出击,趁城内兵马空虚,主动攻打总督行辕,进而与我们一决死战。”面具人说道。

    “要是这样,咱们就干脆以不变应万变,不去理他。”老于说道。

    “不,这个机会,咱们一定要把握。”面具人说道。

    听了这话,老于有些糊涂了,不解地说道:“主公,您不都已经看出岳肃是故意引我们决战,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您为何还要主动出击呢?”

    “岳肃给我们布这个局,明面上看,咱们有六成以上的胜算,而且这还是在咱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现在我已经看破他的心思,胜算又要加上三成,十拿九稳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面具人说道。可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都不敢保证是十拿九稳,可他必须要这么去做。因为这其中牵扯到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老于是不知道的,他点头说道:“主公说的也是,可是那岳肃不打无把握之仗,明知城内兵马调走,咱们会突袭他的总督行辕,到头来,他得怎么应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你说的不错,岳肃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还有后招。如果我计算的不错,岳肃的后招将是杭州的裴玄,他刚刚做的那番手脚,就是派人出城送信,让裴玄出兵,赶到湖州增援。还有就是,让出城的兵马,能够及时掉头返回。”

    厉害呀!作为斩龙帮的帮主,想的果然周全,岳肃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算计在骨子里。

    “主公,要是这样,咱们就更不能动了……”老于急切地说道:“裴玄善于用兵,而且家兵更是厉害,这等正面交锋,咱们万不是对手。主公,您可要三思啊……”

    “你放心,岳肃的信,绝对不会送到裴玄那里。只要信到不了裴玄手中,裴玄就不会出兵。还有,出城的官兵,他们只会一路向前,绝不可能回头。”面具人自信地说道。

    “哦?”老于用不可思议的神看向面具人。“主公,您真有这么大的把握……”

    “哈哈哈哈……若无如此把握,怎敢虎口拔牙……岳肃他死定了……”面具人用充满自信的声音说道。

    和面具人猜的一样,岳肃派五十骑出门,这些人出门之后,便分头行动,各自拿着行文,去执行不同的任务。有的是去城内的各个衙门传令。让各衙门出人,前去洪府提人。将人关入大牢,有的则是趁机出城。

    从湖州南门出去的,有四个人,这四个人都是岳肃亲信护兵,当初在岳肃离京的时候,就跟着岳肃。四人出城之后,先是顺着官路一路难行。走到僻静无人之处,换了衣服,又继续赶路。

    四个人一路之上也不休息,饿了吃口干粮。渴了喝口水,给马儿也是备着硬料,就这样,经过一天一夜,终于来到杭州境内,距离杭州城不过五十里。

    前面是一处双岔路口,四人分道扬镳,两人一组。各奔东西。其中两个人一路来到距离杭州城还有二十里的小南镇。现在是下午时分,将近黄昏。二人在镇内稍加打听,便得知大德当铺的所在。

    一人在外等候。一人下马走入当铺,来到柜上。柜上的帐房抬头看了眼,无精打采地说道:“这位客官是来当东西的,还是来赎当的呀?”

    “我是来赎当的。”护兵直截了当地答道。

    “赎什么物件?”帐房仍是一脸的淡定。

    “赎两年前当在这里的翡翠观音。”

    一听这话,帐房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再不是先前的无精打采,他抬头打量了眼护兵,说道:“当票何在?你当时当了多少两银子呀?”

    “当票丢了。我当时当了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两银子。”

    帐房得了回答,马上站了起来,说道:“掌柜的在里面,请随我来。”说完,走到一旁,打开进柜的门户,让护兵进来,随后在前引路,领着人来到后面的堂屋。

    堂屋里面坐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十足的生意人。帐房为护兵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家掌柜,你有什么事,尽管对他说就行。”

    这护兵倒也利索,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上前两步,来到掌柜面前,说道:“这是我家主人给贵东家的信,还请在最短的时间内,交到贵东家的手里。”

    掌柜的接过信来,连瞧都没瞧,马上揣入袖中,说道:“还请放心,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请问还有什么事情。”

    “没有了,我家主人还等候回复,我这就走了。告辞。”

    “那好,在下就不远送了。何善,带我送一下这位兄弟,我这就去见东家。”

    这两名护兵完成任务,再说另外两个,二人打马赶到杭州城,因为要多行二十里,到杭州之时,天已黄昏。正常情况下,二十里路,也走不了多久,只是不停赶路,马儿实在有些跑不动了。

    这个时候,城门马上就要关闭,守城的官兵正在将城门向外推。二人见到如此情景,连忙大声喊道:“莫要关门,我们马上进城。”说着,连忙催马想要冲进去。

    关门是士兵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形匆匆,一脸汗水,满身的尘土,猜到是有急事。这等情况下,不敲诈一笔,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当下仍旧继续关门,但是有意无意的留下一个缝隙,只是缝隙太小,不足矣进来。

    两名护兵到得城外,他们是岳肃的手下,少不得有种自豪感,怎会将普通的守门士兵放在眼里,当下大声叫道:“把门开开。放爷入城。”

    “现在时辰已到,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要想进城,请等明天吧。”关城门的士兵不客气地叫道。

    大家都是同行,护兵怎不明白对方的心思,知道是想要钱。可他们两个是什么人,现在又是传递行文,怎么可能给钱,原本岳肃在临行前让他们低调,不要引人发觉,他们现在也忘了,一名护兵直接说道:“我们是总督岳大人的护兵,现在来传递行文,要是耽搁了,怕你吃罪不起!还不快快开门!”

    他的声音不小,莫说是对面的士兵,就连城上的士兵,也都听的清楚。

    关门的士兵听了这话,也是心头一震,可见外面二人只是便装,心中暗想,既然是例行公事,总得摆出个架势,不能气短。再者说,你说是总督的手下,那就是总督的手下呀,总得有点凭据吧。于是说道:“可有令箭?”

    给裴玄下令,不仅要有行文,还要有总督大令。两名护军的身上,自然揣着,一名护兵从怀中取出令箭,喝道:“你看好了,此乃总督衙门的令箭!”

    看到这物件,守门的士兵哪敢留难,赶紧把门打开,放人进城。

    二人知道总兵府邸所在,一路打马,直接赶去,给裴玄传令,可是大事,就算再累,也不敢耽搁。快马赶到狮子街,再往前便是总兵府了。现在天已经有些黑了,街上行人不多,马要是不累,眨眼间就能冲到裴玄的家门口。怎奈马儿真的不行了,快到重点,就是跑不动了。这么两步路,两名护军也不像先前那么着急,索让马儿信步向前。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旁胡同里突然冒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动作极快,近马旁的时候,猛然朝两名护兵扑了上去。

    总兵府的所在,也不是闹市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经过。狮子街上没有一个人,也就他们四个,两名护兵累的够呛,对方二人来的突然,反应不及,立时被扑落马下。

    那二厮早有准备,将护兵扑倒,随后抽出短刀,向下狠狠扎去。

    “扑!”“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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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引自岳肃《出师表》明末中枢一木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中枢一木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