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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借口

    第九章借口

    “是因为老太爷确实难以瞑目,按照常理,老太爷的灵位理应有儿子亲手供奉,而大人当时并不在家,所以这灵位是由他人摆上。现在大人已然回来,老太爷九泉下显灵,意思是让大人将灵位重新摆上。已尽人子之责。”

    蒋杰这番话一出口,灵堂内众人是豁然开朗,老太太连忙说道:“是呀、是呀……想来你父亲适才如此,也是这个意思。儿啊,还不你父亲的灵位重新摆上。”

    其实人都是这样,遇到这等事,总喜欢找一个借口,令自己安心。蒋杰这么说,无非是个圆场,却能令大伙都安心。

    “是,母亲。”岳肃站起身来,跨步来到灵台之前,恭恭敬敬地将灵位重新摆上,然后就在原地跪下,连嗑三个响头。“是孩儿不孝,令父亲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但请父亲放心,孩儿日后一定多多孝顺母亲,为岳家光耀门楣。”

    灵位再次摆上,这回是安安稳稳地立于灵位之上,再无动静。

    按照常理,三个儿媳也要轮流给公公磕头上香,阮傲月、沐天娇、李琼盈按次序磕头、进香之后,老太太却狐疑起来,身边扶着自己的丫头是谁呢?即便不是妻子,小妾也是要磕头的么。当下问道:“儿呀,这位姑娘和你……”

    “她叫杜十娘,是孩儿的……”和杜十娘的关系,岳肃还真就不太能说的明白。既不是妻,又不是妾,还不是丫鬟。

    “小女是老爷的丫头。”杜十娘倒是伶俐,直接为岳肃做了补充。

    “原来是我儿的丫鬟,这丫头端是伶俐、可人,为娘好是喜欢。”老太太说道。

    说完,是怎么瞧十娘,怎么觉得欢喜。凡是都有个先入为主,杜十娘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好印象,一下子就抢了三个儿媳的风头。

    “既然母亲喜欢十娘,不如就让十娘……”岳肃跟着就想说,让十娘照顾母亲。可说到一半,又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安排十娘做事。

    杜十娘听到此,立刻明白了岳肃的心思,就说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当说无妨。”她的意思已经是明显,愿意照顾岳肃的母亲。

    岳肃见她如此通晓事理,于是说道:“那就有劳十娘,代我照顾母亲了。”

    这话说的也客气了,哪像是主家和丫鬟说话。老太太听了也觉得纳闷,不过并没有出言相问,只打算等日后有机会,私下再问十娘。她是过来人,从十娘的眼神中,岂会看不出这个丫鬟喜欢自己的儿子,只是不知相处了多久,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

    老太太将十娘的手握住,说道:“丫头呀,不知你愿不愿意伺候我这个老太婆呀。”

    “十娘愿意。”杜十娘柔声说道。

    “好、好……”老太太更是高兴起来,握着十娘的手又紧了紧。

    自己刚刚回家,家里的事情,岳肃自然要了解一些,毕竟还要给手下的人马安排住处。现在家里的情况他不清楚,于是问道:“母亲,以往通信的时候,只说家中将房舍重建,却没想怎么变成如此大。”

    “这都是敬儿的主意,这些年,都亏敬儿来照顾我们,忙里忙外。他说你在朝廷做了大官,家里的宅子要是小了,会失你的身份,所以才把宅子扩建成这么大。”老太太说道。

    “盖这么大的宅子,需要好多银子,孩儿派人送回来的银子能够吗?”。岳肃再次问道。自己曾送回家一些银子,这些银子虽说也能建个不小的宅院,但要是建成这样,那肯定是不够。

    “家里倒不是一上来就拿着你寄回的银子建宅子,而是敬儿先拿着这些银子去做了点生意,一年多下来,赚了不少,这才盖了这般大的宅院。”老太太说道。

    肃点点头,再次问道:“孩儿刚才在院外看到不少人为父亲戴孝,不知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这些人里有你父亲的一些远房亲戚,还有一些为娘娘家的一些亲眷,他们不远前来投奔,咱们家有这么大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父亲便将他们全部收留下来。除了亲戚之外,便是家里的下人了,原本我和你父亲也不想要这么多使唤的人,但敬儿说,家里下人要是少了,和孩儿你的身份很不符合,会被外人笑话,还有那些人中,不少都是吃不上饭的人,敬儿看他们可怜,就将他们收入家中,留作使唤。皇上赐了我儿那么多的地,也需要有人打理。”老太太如实说道。

    “原来是这样。”岳肃再次点头,说道:“那现在家中的事务,都是由岳敬打理了。”

    “是的,府上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他来负责。他为人细心,伺候我们很是周到,这些年多亏了他,就连你父亲去世,也全仗他在这忙活。儿呀,你可不要亏待了他,要好好谢人家。”老太太说道。

    “是,母亲,孩儿一定不会亏待于他。”虽说岳肃知道岳敬来照顾自己父母的动机不纯,属于趋炎附势,不过也感谢他帮自己照顾父母这么多年。不管他是什么心思,自己终归要善待。当下,他转头对一名丫鬟说道:“将岳敬喊进来。”

    小丫鬟连忙领命,出去招呼岳敬。岳敬就在门外等候,灵堂内的话,他隐约能够听的清楚,见丫鬟来叫,连忙跟着进去。来到岳肃母子面前,先是躬身请安,“伯母、堂兄……”

    “孩儿呀,这就是你的堂弟岳敬,我愁他还和你有几分相似呢。在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像亲儿子一样照顾我和你父亲,这几年,我一直都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老太太说道。

    “孩儿进门时已经见过堂弟,娘这一说,孩儿也发现岳敬与我确有几分相似之处。”说着,岳肃冲岳敬一拱手,说道:“多谢贤弟在为兄不在这些年代我尽孝,照顾双亲。”

    说岳肃和岳敬长得相似,纯是扯淡,这岳敬长得是尖嘴猴腮,瘦小枯干,横看竖看,也看不出哪里相似。但母亲这么说了,岳肃也不好回驳,只好顺着母亲的话说。

    岳敬连忙拱手,说道:“兄长说的哪里话,您的父母也是小弟的伯父、伯母,伺候二老,在膝前尽孝,乃是小弟的本份。”

    “适才听母亲说,府上的事务都由你来管理,母亲说你平日做的很好,你以后就接着管吧。”岳肃说道。

    “多谢兄长,小弟日后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岳敬说道。

    “为兄在家要丁忧守制三年,随我回来的人,都要在府上住下,他们的吃用,不用你来『操』心,自有我来料理。只是住的地方,还需你尽快安排。”朱木匠只赐给家里千亩良田,虽说也不少,但府上毕竟已经养了二百多口子人,一年的花费着实不少,随同自己回来的人更多,要是也让家里开销,怕是不足,所以他决定自己负担自己手下人的一切开支。别看岳大人清廉,但朱木匠前前后后赏下的银子,也有几万两,足够这些人用的了。

    那时一亩地能打两石粮食,折合白银也就二两,一年下来,不过两千两。支撑这么一大家子,也就算是收支平衡。刚刚母亲倒是说岳敬做些买卖,但岳大人怎能惦记他那几个钱,全当是自己赏给他的了。

    “兄长您太客气了,您现在回到家里,一切自然都要有家里安排。不瞒兄长,小弟这些年用您当年寄回来的银子做了些买卖,所获颇丰,现在买卖仍继续做着,一年的收入也有上千两,足够大家伙的开销。另外兄长与嫂子及仪仗人马所需房舍,小弟早已收拾停当,只等兄长回来。”岳敬倒是诚实,直接将做买卖的事告诉岳肃。

    岳肃见他处事与对答得体,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等下还请带路,将我的这些属下安置。对了,当今皇上在为兄回乡之前,赐白银五千两,用于父亲的丧事,叮嘱风光大葬。一会我就命人将银子交割与你,如何处置,全权委托给你。”

    “丧事事宜,小弟早就安排好了,保证风光,附和兄长的身份。至于这皇上赐给的银子,小弟是万不敢收啊。”岳敬说道。

    “这是哪里话,皇上赐的银子,就是给父亲充作丧事之用的,我若是留下,便是抗旨,这哪里使得。贤弟就莫要再推辞了。”岳肃说道。

    “既然兄长这么说,那小弟就收下,全部用作伯父的丧事。”

    对家里的情况了解一番,岳肃随后将那五千两银子交给岳敬,又让岳敬引路,带大伙去住的地方。现在府邸果然够大,只需东边的院子,就够岳肃的人马居住。岳肃因为多年不在家中,所以自己的房间,就安排在母亲隔壁,三个媳『妇』,也全住在这边。

    在灵堂守灵三日,到了第四天头里,便行发丧。原本湖广的官员,不少都想过来,尤其是岳肃提拔的,但岳大人在他们迎接的时候,就有言在先,不必到此,因此才少了不少人。不过即便如此,到场的人也是不少。德安府的知府什么的,那是全都来了。

    发丧的时候,岳肃忙的不可开交,自然许多事情都不会留意,但蒋杰冷眼旁观,发现岳敬和德安府的官员似乎很是相熟。

    第九章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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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恶多端

    第十章作恶多端

    云梦县有岳家祖坟,原本只是一般的坟茔地,但自从家***了一个次辅,又有了钱,岳肃的老爹便出资将祖坟修了一遍,比之以前,强了许多。这次他病逝,岳敬知岳肃必然回来,怎能寒酸,更是把坟建的气派非常。

    父亲发丧之后,岳肃决定在父亲坟前守上七七四十九天,现在刚到二月,天气还有些凉,他便没有叫妻子跟随,只是带着殷柱和铁虬住在这边,以及二十几名护卫住在这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一日,金蝉和童胄等人,实在是在府上无聊,打算出去转转。出于对云梦县的地形不了解,就喊上小厮岳乐带路。

    岳乐问他们几位想去哪里玩,金蝉他们也不知道,就说随便转转,岳乐答应下来,带着几人出府。在走到府门的时候,正巧遇到门房孙堂。孙堂是岳敬的姐夫,在岳家混完饭吃,这人的『性』格如何,金蝉等人也不清楚,反正不管他们到哪,府上的人都是客客气气。

    孙堂见岳乐领着岳大人的手下出府,他连忙上前打招呼,“几位年,你们这是要出去。”

    “在府上无聊,想要出去转转,初来乍到,对这里的路径也不清楚,就找岳乐给带个路。”金蝉微笑地说道。

    “咱们这小地方不比京城,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去处,不过县城里的几家馆子倒是有些风味,几位爷可以去尝尝。”孙堂笑眯眯地说道。

    “湖广的小吃大伙倒是没尝过,说话去尝尝也不错。”金蝉说道。

    “岳乐呀,你去找我小舅子,跟他说一声,就说几位爷要进城赚赚,让他拿些银子,给几位爷喝酒。”孙堂再次说道。

    “是,孙爷。”

    “不用、不用……”金蝉连忙阻拦,说道:“我们身上有银子。”

    “几位远来是客,怎能让你们破费。岳乐,还不快去……”孙堂说着,催促一声。

    岳乐刚刚见金蝉阻拦,本停下脚步,见孙堂催他,便急忙朝里面跑去。

    “孙兄,你这也太客气了……”见岳乐跑去,金蝉只能如此说了。

    “应当的、应当的……”

    在这里等了一会,岳乐又跑了回来,说道:“我刚跟敬少爷说了,敬少爷叫帐房支了五十两银子,给几位爷买酒喝。几位爷,我带你们进城,敬少爷刚还告诉了我一家很好的馆子。”

    “那就有劳了蝉说了一声,当先跨步朝前走去。童胄、厉家兄弟、蒋杰是紧随其后。

    “诸位慢行,一定要喝的尽兴。小弟这里就不远送了。”

    伴随着孙堂的声音,金蝉等人出了府门,由岳乐引路,朝县城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进到县城,岳乐领着众人,找到一家比较大的馆子。据岳乐说,这是云梦县里最大的酒楼,可看这规模,也就算是京城里的三流酒楼吧。

    别看金蝉等人都当过官,又是草莽中人,可跟岳肃久了,都养出一些勤俭的习『性』,大伙没有去雅间,就是在楼下的散座坐下。岳乐是小厮,这等酒楼都没进过,也不敢『乱』说话,甚至进来之后,就站在桌子旁边,不敢入座。金蝉比较随和,让他一起坐下。点菜的时候,岳乐当然没有发言权,但是金蝉还是让他推荐几个菜,他哪吃过什么好的,点的两个都是最便宜的地摊菜,只是自己觉得味道不错。最后还是由蒋杰点菜,才要了一些上等的酒菜。

    几个人边喝边聊,蒋杰文武双全,不仅懂得文雅的,三教九流也是无一不通,跟金蝉等人能聊到一起,甚至还时常讲一些笑话,奇闻趣事。

    今天也是如此,喝到尽兴之时,蒋杰又讲起一些新鲜的趣事,正说着的功夫,却听一个满脸酒气之人说道:“什么岳青天,我看是岳狗屁才是。沽名钓誉,仗势欺人,横行乡里,还有脸面称什么青天。他老爹死了,那是老天开眼,真希望老天再次显灵,把他也给收了!”

    这人的声音不小也不大,金蝉、蒋杰他们离着较近,正好能够听到。一听到有人污蔑大人,厉浩荃立时就要站起,蒋杰眼尖,连忙用筷子点向他,并故作喝醉的样子,说道:“浩荃呀,干!”一边说,还一边给厉浩荃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发作。同时还扫了身边众人一眼,意思是告诉大伙,只许听,不许『乱』说话。

    桌上的金蝉、童胄、厉浩然都是比较精细之人,也就厉浩荃有时会有点小冲动,大伙马上明白了蒋杰的意思,没有一个起来,假装喝酒。岳乐就是一个小厮,见这些老爷都如此,更是不敢说话。

    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紧跟着就听邻桌的另外一个人说道:“张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一旦被岳家的人听到,可是要掉脑袋的。那岳肃号称‘岳剃头’,杀人不眨眼呀。”

    有些喝醉的张姓男子年纪将近四十,看神态也不像鲁莽之人,倒是有点像小商人。他抓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跟着又道:“听到又能如何?如果让我见到他,我还敢骂他呢,顶到天就杀了我呗。自从婉婷死了之后,我也不想活了。这年头,天下乌鸦一般黑,什么青天,狗屁!你说说,咱们云梦县里,有谁不恨他岳家?”

    “张兄呀……”另一人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这一年多来,你甚是痛苦,布行让岳家给抢了,唯一的女儿也让岳家给糟蹋死了,心里很不甘。可那岳家有权有势,官至极品,咱们哪里惹得起。你我多年的交情,今日才请你出来喝酒,希望你咽下这口气,忍一时风平浪静,振作起来。”

    “唉……”张姓男子叹了口气,竟然落下眼泪,泣道:“忍……忍……咱们平民百姓能忍到头。都说以前白杨乡的郭老财坏,欺负乡里,巧取豪夺,但和现在的岳家相比,简直都成了善人。它妈的,这岳家的人简直也太狠了,为了霸占郭家的田产,竟然杀光人家的满门,听说还把郭老财刚满月的孙子给摔死。搞的那郭家大院,现在都成了鬼宅,每天夜里,都有婴儿的啼哭之声。”

    这郭老财就是当年欲霸占岳家田产之人,后来因为岳肃当了解元,才不了了之,没有得逞。

    “郭家那事,这岳家做的也实在太绝了,目的不过是震慑他人,可何必连人家满门都杀光呢?搞的现在,白杨乡郭家大宅,都没人敢靠近。不过张兄,死者已矣,活人还是要继续活着,这次请你来,是小弟我打算到武昌做些买卖,店铺已经租下,不知兄长可愿与小弟同往。”另一人说道。

    “这是非之地,我也别无留恋,好吧,我这就与你一同前往。”张姓男子说道。

    说完,二人干了一杯,聊起关于生意的事。蒋杰见他二人不接说岳家的事了,转头看向厉浩然,说道:“浩然兄,小弟突然想吃桂花糖,不知可否去帮小弟买来。”

    厉浩然听了这话,心中纳闷,不知蒋杰今天是怎么回事,还要吃糖。可随即又听蒋杰说了第二句话,便立时恍然大悟。只听蒋杰再次说道:“小乐呀,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城里哪有卖糖的地方,你领浩然兄走一趟。浩然兄,记得要买我最爱吃的那种啊。”

    厉浩然哪里知道蒋杰爱吃哪种,但他明白蒋杰的意思,这是让他将岳乐领走。他站起身来,说道:“是,丈夫。小乐,我们走吧。”

    乐只是一个干活的,心眼自然没有人家多,还当蒋杰真的要吃糖,就起身答应一声,带着厉浩然出了酒楼的门。

    在岳乐和厉浩然出门之后,站起来拖着椅子,走到邻桌。到了桌子旁,很随意地坐下,口中说道:“不知可否让在下在此坐会。”

    见突然来了一个人坐到边上,桌旁的两个男子吓了一跳,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起蒋杰。蒋杰微微一笑,说道:“二位莫要惊慌,在下是来帮二位的。”

    “来帮我们?”张姓男子好奇地问道。

    “适才听老兄说,您和岳家有切齿之仇,不瞒二位,在下和那岳肃更是仇敌……”蒋杰压下嗓子,用只有桌上之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你是岳肃的仇敌……你和他有什么仇?”张姓男子纳闷地问道。

    “直接仇恨倒是没有,但岳肃是托孤之臣,挡了我家主人的晋升之路,我家主人一心想要将他除去。现在他丁忧还乡,正是权柄旁落之时,此乃天赐良机。刚听二为说,岳家在乡间横行不法,做尽了丧尽天良之事,倘二位能给我此事如实相告,提供有利证据,我家主人不仅能罢官去职,甚至还能请太后下旨,要了他的脑袋。”蒋杰有一次小声说道。

    张姓男子和另一位都是生意人,政治斗争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一听蒋杰的话,立刻明白蒋杰的意思。张姓男子也小声说道:“要是我们将岳家的罪行说出,果真能像你说的那样?”

    杰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态度十分肯定,不由得他人不信。

    第十章作恶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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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尾巴

    第十一章尾巴

    岳肃的为人,蒋杰是清楚的,他料想是有人打着岳肃的旗号,在家乡做那横行乡里的不法之事。那人会是谁,他也基本心中清楚,只是想帮岳肃打探出底细,然后由岳肃进行发落。

    桌上的两个人信以为真,张姓男子见蒋杰说的煞有其事,于是说道:“既然这位丈夫能帮我们报仇,那我这里就如实说了。说起岳家做的恶事,是数不胜数,早年大家不知岳家的底细,还当那岳肃真是青天,料想家人也该不错,所以先后有不少人将家中的田地寄名到岳家,与他家为佃,每年少交些租子。起先岳家倒还可以,也不占人家便宜,可后来挂名的土地越来越多,有一天岳家突然发难,将那些人全部赶走,说土地是他们岳家的。被夺走土地的农户到官府告状,可官府畏惧岳肃,哪敢给小民百姓做主,只将百姓打了一顿,轰出公堂。百姓见在县里告不赢,就去了府里,谁知到了府衙,也是一样。乡间的百姓被岳家欺负,乡间的富户同样如此,家住白杨乡的郭老财家一夜之间被血洗,满门上百口子被杀得一干二净,就连那未满月的婴儿也不放过。经此一事,他们镇上的富户是人人自危,岳家趁机到各家府上游说,用极低的价格买了人家的田产。自从,岳家成为云梦县第一豪绅。在城为霸占田产也就算了,很快岳家又将手伸到了城里,但凡是赚钱的买卖,他们都要霸占,还只许他们一家经营,倘有同行,便直接借助官府,封了铺户。小人我本是经营布行,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只是聊以糊口,但因为岳家也要经营,就派人找到门上,以五两银子的价格,要收了小人的铺面。小人知他厉害,万不敢得罪,也就咬牙同意。本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招惹是非,偏巧那时,女儿来给我送饭,我那闺女略有姿『色』,被岳家恶奴看到之后,回去告诉了主家,不出一天的功夫,岳家便来下聘,说要娶我那女儿做妾。小人那时已经听说,岳家人只要看上谁家的闺女,定会强抢回去给糟蹋了。小人嘴上答应,想让女儿连夜逃跑,谁知岳家人猜出我的心思,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见我女儿出门,就一拥而上,将我女儿抢走。三天之后,岳家人再次登门,丢下我女儿的尸首。”

    张姓男子说到最后,不禁落下眼泪。

    “你确定那是岳家的人所为?”蒋杰虽见张姓男子的表情不似做作,但仍是问出这话。

    “自然是他家所为,丈夫若是不信,可到城里城外访上一访,就知小人说的是否属实。小人以前的张记布行,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已更名为大通布行,是岳家的产业,这事城里的人也都知道。”张姓男子含着泪说道。

    “这位老哥,还请莫要难过,你的仇怨,我家主人定会替你报了。对了,我还想问上一句,你可知那岳家当时是由何人做主,糟蹋了你的闺女?”蒋杰再次问道。

    “来人下聘礼时说,是岳家的二管事岳霄。”张姓男子说道。

    二管事岳霄,那是岳敬的堂弟,两个人是纯粹的叔伯兄弟,要比和岳肃近的多得多。在府上也住了段日子,蒋杰对府上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大管事是岳敬,二管事是岳霄,门房是孙堂,帐房是刘善。这个帐房刘善,也是岳敬的亲戚,属于岳敬的大舅哥。

    听了这话,蒋杰也就明白了,以岳家的名义在外横行之人,就是岳敬那一伙人。岳敬现在名为岳家的大管事,其实在内在外,和岳家的主人也没什么区别。

    “多谢老兄将这些岳家不法的事情告诉小弟,小弟这就回去,禀告我家主人。但这城里城外,估计岳家的耳目极多,小弟前脚一走,怕就有人后脚登门,杀老兄灭口。所以小弟以为,老兄最好暂时躲避一下,等小弟回来,或许还要找老兄出面,做个证人。”蒋杰说道。

    “只要能替我女儿报仇,替云梦县的百姓讨回公道,出堂作证又算得了什么。丈夫放心,我在城内自有妥善的安身之处,外人不会轻易找到。”张姓男子说道。

    “如此最好,但不知小弟要找老兄之时,该去哪里寻找呢?”蒋杰问道。

    “榆树胡同,孟婆子家,我现在就住在那里,我今晚就搬到那去,从此再不出门,只等丈夫登门。”张姓男子对蒋杰是深信不疑,如果真能为女儿报仇,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安全就好,那二位快快离去,不日之内,小弟必当登门。”蒋杰拱手说道。

    “有劳丈夫,若真能为小女报仇,小人来世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丈夫。”

    说完,张姓男子又和蒋杰客套两句,这才与同桌之人一起算账离去。在他二人走后,蒋杰回到自己桌上,小声说道:“金蝉、童胄,你们两个暗中跟上去,看看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李忠带的人应该也到了这里,你们『摸』准了他二人的住处,然后立即通知李忠,让他派人暗中保护这两个人,随时听候二人的传唤。”

    “是,丈夫。”金蝉和童胄点了点头,随即跟出店去。

    他俩走后,蒋杰小声对厉浩荃说道:“浩荃,你也别闲着,现在去街上转转,找一些穷人多的地方,或许干脆去找两个叫花子,寻问一下岳家的情况。问完之后,速速回来。”

    “明白。”厉浩荃答应一声,也出了酒楼。现在桌上只剩下蒋杰一个人在独酌。他心中暗自思量,好在这些事情是被他们先行发现,这要是传到太后耳中,或是被大人的政敌先行发现,还不得借此发难。

    其实蒋杰并不知道,岳家在云梦县不法的事情,早年东厂和西厂的番子就已经查到,也都汇报了自家督公。当时管东厂的是魏公公,管西厂的是刘名果,魏公公当时接到消息之后,没有做什么反应,也没有去告诉皇上,借此攻击岳肃,因为他知道,凭这个想要扳倒岳肃,绝对不可能,搞不好还会打破当时的平静,『逼』岳肃向他动手。所以魏公公没说,姑息养『奸』,留作最后的杀手锏,假使岳大人哪天翻脸,他就借此一搏。结果岳肃一直没有对他动手,魏公公也就一直没说。西厂那边就不用说了,刘公公知道之后,便烂到肚子里,全当不知道。两家还都没有存档,事后邹义接手,也不知道。

    可现在,不仅蒋杰知道了,太后也知道了。在岳肃回乡,途中遇到张家之后,张太后就暗中东厂和锦衣卫跟随,想要了解岳肃回家之后,都会做些什么。

    东厂和锦衣卫那可都是专门的谍报特工,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一般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这帮人一进云梦县,就收到岳家横行乡里的消息。经过一番查证,认定属实,就飞马返回京师禀报。他们回程的时间,还是在岳肃给发丧之前,在岳肃刚给父亲发完丧没几天,就已抵达京师。

    邹义和骆养『性』在收到属下传回的消息之后,他二人可不敢耽搁,是立马觐见禀报。毕竟太后吩咐过,但凡是关于岳肃的消息,不管事情大小,都要立刻送去。东厂和锦衣卫终究是两家,谁都怕对方先行告诉太后,自己落了后,被太后怀疑。

    ****

    今天,张太后和母亲在慈宁宫内闲话家常。女人么,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喜欢说些家长里短,这个『毛』病,即便是当了太后,也难以避免。张太后也是一天到晚闲着没有什么事做,儿子有老师带着学习,自己只能找人唠嗑。以前皇上在的时候,她说的不算,充其量是找宫女说说话,现在皇上没了,她是后宫之首,一道懿旨下去,只要不是男『性』,凭此通行证便能畅通无阻。

    母亲二人正说些体己话,这时候突然有太监在外传话,说邹公公与骆指挥使求见。这二位肯定是有事,张嫣当即召见。

    不一刻二人进门,先是给太后和太康夫人见礼,张嫣说了声“免了”,待到二人直起身子,才问道:“你们到此求见哀家有什么事吗?”。

    “回禀太后,是去云梦县的人传来关于岳大人的消息,因为太后有吩咐,凡关于岳大人的事,事无巨细都要在第一时间禀报,老奴这才匆匆前来。”邹义说道。

    “回太后的话,臣亦是如此。锦衣卫也是从云梦县带回关于岳大人的消息。”骆养『性』跟着说道。

    “是什么消息呀?邹义,你先说。”张嫣一听说是关于岳肃的消息,眼睛立时一亮,看着邹义问道。

    “据番役带回的消息称,岳大人在朝为官期间,岳家的人在云梦县横行不法,鱼肉乡里,霸人田产,夺***女,种种不法,是……罄竹难书……”邹义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张嫣听罢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就这些吗?还有其他的吗?”。

    “就这些。”邹义说道。

    “骆指挥,你那边带回的是什么消息呀?”张嫣这次看向骆养『性』。

    第十一章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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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主见

    第十二章主见

    “回太后的话,去云梦县的锦衣卫带回的消息也是这般,和邹公公刚才说的一样。”骆养『性』躬身答道。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消息……”张嫣沉『吟』一声,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半晌之后,才喃喃说道:“岳肃为官清廉,在朝野是有名的,听说还被称为青天。被他办过的贪官污吏不算,就说那些土豪恶霸、不法『奸』商就数不胜数。他不是最恨那等鱼肉乡里的恶霸么,怎么连他的家人也能做出这等勾当。对了,你们说,这事他知不知道?”

    “这……”骆养『性』和邹义互视一眼,谁也没敢贸然出声。别看骆养『性』的年纪不大,但『性』格内敛,甚有心机,虽然比不上身边站着的老狐狸,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也别说。

    他们俩不说,可有人说,这时只听坐在太后下手的太康夫人说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听说他对自己的老丈人就徇过私,把事情推给皇上,这等人表面标榜正义,内心龌蹉不堪,假仁假义,欺世盗名,明里不爱财,暗地里让家人收刮。哼,猫儿哪有不爱腥的。这等小人,也不知是怎样蒙蔽了先帝,获得圣宠,让他做托孤之臣。幸好他老爹死的早,要回家丁忧,否则再过几年,咱这大明朝非得败坏在他的手中不可。而且要不是他回家丁忧,咱们也不能知道他们家里做的那些龌蹉事呀。”

    老太太是恨透了岳肃,对他的评价,肯定是没有一句好的,怎么埋汰怎么说。

    好在张嫣不比普通『妇』人,多少有些分寸的,不能轻易被他人左右。她思虑片刻,说道:“东厂和锦衣卫可查到什么证据了?”

    “证据……也已经查到……”邹义倒是有心保全岳肃,但是太后这么问,他又不敢不说,“云梦县城内的不少商铺,都被岳家靠各种手段强行霸占,城外的一些田地,也被巧取豪夺。这些都有人证和苦主,以及一些物证。还有那云梦县的知县,据说是岳大人的侄子……”

    “呵……”张嫣一听这话,冷笑一声,说道:“竟然安排自己的侄子到自己的家乡为官,亏他岳肃想的出来。看来他应该是知情了。”

    岳瑾中能当上云梦知县,实不是岳肃安排的,岳肃要是有心提拔什么人,这人起码不得做个知府,区区一个县令的官,岳大人连眼皮都不会夹一下。岳瑾中是举人出身,熬了多少年,才熬到一个知县的空缺,正好还是岳大人的家乡。和岳大人沾不沾亲,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反正大家都姓岳,攀上就是。

    “这个……老奴不敢肯定……”邹义知道,自己不能说岳肃知情,但要是直接说岳肃不知,还怕因此被太后猜忌,也只能这么说了。说不敢肯定,起码也是帮岳大人挡一下。毕竟岳肃是朝廷次辅,托孤之臣,家里犯法,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他知情,想要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骆养『性』见邹义这么说,也小声说了一句,“臣也不敢肯定。”

    “岳肃这些年一直在京师为官,家里的所作所为,说不知情,倒也无可厚非,有情可原。但要是装作不知,也不好说。”张嫣嘴里说着,心中打起算盘。岳肃是先帝留下的托孤重臣,而且还有些才干,要是不用,亦或将他杀了,实在对不起先帝;可要是重用,会让他以为朝廷无人,我孤儿寡『妇』非要依靠与他。这样吧,用还是要用,但不能让他像以前那样,多少得敲打一下,让他知道,他的权利和地位不是无法动摇,先帝能够赐给他,我们孤儿寡母照样能给收回来。

    打定这个主意,张嫣计上心来,说道:“岳肃一向彪炳国法无情,执法如山,现在他的家人触犯了朝廷律法,总得给天下一个交待,给那些苦主一个交待。这样吧,邹义呀,你派人去一趟云梦县,将岳家横行不法的罪证全部收齐,并设法查出岳肃是否知情,这件事莫要走漏风声,查明之后,速速回报哀家。”

    “老奴遵命。”邹义躬身说道。

    “好了,你们退下吧。我和母亲说会话。”张嫣说完,轻轻一摆手。

    “老奴告退。”“微臣告退。”

    邹义和骆养『性』联袂退下,二人出门之后,太康夫人就开口说道:“女儿啊,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探子,他们查到的消息,岂能有假,岳家横行乡里之事,定然属实,这已毋庸置疑。说岳肃不知情,这谁会相信,要是没有他在背后撑腰,岳家人哪有那个胆子,地方官岂会坐视不理。还有,他还故意安排自家亲戚到家乡为官,是什么意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女儿啊,刚刚有外人在场,娘没法多说,现在这里就你我母女,为娘也不妨心中所想,他岳肃一向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这一次何不借此机会,取了他项上人头,也好为你爹爹与你哥哥出一口恶气。即便不要他脑袋,起码也得把他打回原形,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将咱们家放在眼里,也让其他的官员看看,叫他们知道,敢得罪咱们张家,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母亲痛恨岳肃,这事张嫣怎能不知,母亲能说出这番话,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张嫣实在没有杀岳肃之心,自己也打定了主意,给岳肃一些教训就是,不必取他『性』命。当下,她『露』出笑容,说道:“母亲的意思,孩儿明白,也确实应该让岳肃吃些苦头。然岳肃终究是托孤之臣,倘没有十足十的证据,万不可夺去官位,甚至杀掉。怎样处置,还是等邹义派去的人回来再定,届时女儿自有决断。”

    “女儿呀,你可不要姑息养『奸』,来经常才多少天,为娘就已经听说,那岳肃权势极大,党羽众多,这等权『奸』要是不尽快铲除,留在世上,对你母子可是一个祸患。还有,你说那证据,要是想找,还不容易,将岳府的家人抓来,严刑『逼』供,不信他们不招认。女儿啊,这件事上你可不要心慈手软啊。”太康夫人再次劝道。

    说岳肃权势极大,党羽众多,确是犯了张太后的忌讳,她怕的就是这个。她听完母亲的话,也觉得有理,心里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母亲说得对,女儿心中已有计较,只看这一次东厂会带回什么样的消息吧。”

    “女儿……”

    见母亲还要再说,张嫣随口打断母亲的话,说道:“母亲,女儿有些累了,今天就说到这吧。”

    “那好吧太后,老身这就告退。”太康夫人也是心中有数,女儿既然下了逐客令,显然是主意已定,不想再提岳肃的事情。不过心里还是很不满意,对女儿的称呼,都改为太后。

    太康夫人出了紫禁城,一路返回自家府邸。晚饭的时候,是一家三口一起吃的,儿子今天难得没有出去鬼混。席间,太康夫人就把今天今天慈宁宫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一听说是关于岳肃,老头子和儿子的眼睛全都亮了。

    待到老太太说完,张中信马上说道:“这可是一个天赐的好机会呀,要是能借此除掉岳肃,正好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为娘也是这么想的,可你妹妹也不吐口,说出心中打算,天晓得她是不是真的想杀掉岳肃,替我们张家出一口恶气。”太康夫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母亲,妹妹现在不吐口并不要紧,只要东厂那边找到岳肃徇私枉法的证据,再叫御史参上一本,管叫他岳肃吃不了兜着走。”张中信说道。

    “话是这么说,就怕东厂寻不着证据。岳肃在朝中甚有权势,天晓得都谁是他的人,万一派去的人回来说,岳肃一直在朝,毫不知情,那怎么办?”太康夫人说道。

    “这……”张中信犹豫一下,马上有了主意,“母亲,孩儿想出一个法子,不如由我暗中前往云梦县,找出岳肃徇私的证据,到时告诉妹妹,看她怎么说。”

    “噗……就你……”听儿子说要去云梦县搜集岳肃徇私的证据,张国纪刚喝进嘴里的汤,一口就喷了出来。儿子有多大本事,自己好歹还是清楚的,出外明察暗访,自己那宝贝儿子哪有这个本事。

    见老爹对自己不屑,张中信马上挺直腰板,说道:“不就是搜集个证据么,多大点事,有什么难的,难道只有他岳肃会么。往日总是岳肃查别人,今天孩儿也去查查他,哪怕他真的不知情,我也要栽他一个知情不举,徇私枉法。到时爹爹找御史一弹劾,妹妹再点个头,不死也叫他脱层皮。”

    张中信终究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水平,这等事情,如果太后真的想办岳肃,她就暗示让邹义想办法了,怎会这般繁琐。张中信不明妹妹的心思,还当自己去弄出证据,就能把岳肃给办了。不过,有一点倒是肯定的,他要是真能找出真凭实据,起码也够岳肃喝上一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多年来在百姓心中树立的形象,也会彻底毁掉。

    张国纪看儿子执意如此,虽说知道儿子没什么本事,也想让儿子出去历练一下。于是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也说明我儿甚有志气,那你照你的意思,你跑一趟云梦县,暗中查探一番。但要记住,一定小心。”

    “爹,你放心好了。”

    第十二章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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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独酌

    第十三章独酌

    张中信在第二日一早,带着几名伴当,快马赶往湖广,他们抵达云梦县的日子,正好是金蝉等人进城的日子。

    金蝉、殷柱奉命去跟踪张姓男子二人,厉浩荃上街打听消息,厉浩然则是让岳乐带路,去买桂花糖。他们两个是最先回来的,回来之后,却见只剩下蒋杰一人,厉浩然心中纳闷,倒也没有寻问,岳乐自然是不敢问的。

    等到天近傍晚,金蝉、殷柱、厉浩荃才先后回来,众人囫囵吃了口饭,赶紧出城,向回赶去。快到白杨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这时候,路口走来两个乡下汉子,二人行『色』匆匆,脚步很快,突听其中一个一脸惊慌地说道:“我的妈呀,可算走过那条路了,那路过郭家大院时,我都是捂着耳朵走的。”

    “我都告诉你莫贪近路,你当时不是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么。瞧你那怂样,刚到路过郭家大院时,脸『色』都吓变了。”另一人说道。

    “我那不是想抢在天『色』之前过了郭家大院么,谁曾想,还是晚了一步。那阴风,实在太吓人了,我听白杨乡的人讲,这个时候走还算强的,等再晚一些,到了三更,还能听到院里传出婴儿的哭声。”先前的汉子说道。

    这两人脚步很快,一边说着,就从金蝉等人身边走了过去。待二人走远,金蝉说道:“刚刚在城里,就听说这个什么郭家大院闹鬼,我金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鬼是个什么模样,很想进去瞧瞧。”

    听他这么说,厉浩荃的精神头也来了,说道:“谁说不是,我也想去瞧瞧,反正没有什么事,大伙就去看看吧。蒋丈夫,您看呢?”

    岳肃对蒋杰一向都是敬重有加,所以其他人更是如此,一个个看向蒋杰,等他发话。

    蒋杰是从来不信鬼神的,心中对这个郭家鬼宅,难免也有些好奇,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今天得来的消息,通知岳肃,岂能让好奇心耽误。他沉『吟』片刻,说道:“鬼宅明日再去也来得及,我看咱们现在还是去岳家祖坟去见大人吧。”

    既然他这么说了,金蝉等人就算再是好奇,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正事要紧。当下几人,一起赶往岳家祖坟。岳乐此刻却突然说道:“几位爷,现在时候不早,小的是不是能够回府了……祖坟在哪……诸位不是也知道地方么……”

    “白日里倒是能够找到,但现在天『色』已晚,我等也只去过两回,深怕『迷』失路径。小乐子,你还是辛苦一下,领我们再跑一趟,等见到大人,自会有赏。”蒋杰故意说道。蒋杰的记『性』不是一般的好,一般什么地方只要去过一次,便能记下,说怕『迷』路,纯是扯淡。

    岳乐似乎很想回府,说道:“现在天『色』实在太晚了,要不然明天早上,我再带几位去如何?”

    “你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带路,你就带路。”见岳乐推诿,金蝉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

    岳乐吓了一跳,再不敢多言,只好老老实实地引路。既是祖坟,那肯定是在乡外的偏僻之处,众人今天是出来遛弯的,也没骑马,从这赶去,自然很费时间。

    等赶到岳家祖坟之时,天『色』已是二更,隐约看到岳肃结下的草庐之时,忽听有***声喊道:“来者何人?”

    “我是蒋杰,大人可在?”蒋杰大声说道。

    “原来是蒋丈夫,大人正在坟前饮酒,请随小人来。”说话的是一名放风的护卫,待蒋杰几人近前之后,引着他们,前往岳肃父亲的坟前。

    岳肃自从在坟地结庐之后,除了每日给父亲进香,还时常摆上酒菜,一个人坐在父亲坟前,喝上几杯,和父亲说说话。可以说,几乎他现在的一日三餐,都是在父亲的坟前用。用岳肃的话来讲,自为官以来,再未同父亲同席吃饭,现在自己终于回来了,不论如何,也要天天陪着父亲用饭。

    “父亲,您还记得在孩儿小时候,您教孩儿雕刻木偶么?那个时候,孩儿只是图着好玩,才认真练习。不曾想,这一技之长竟然成了晋身之本,那一年朝廷京察,孩儿入京,在街上遇到一个少年,与他较量雕刻之技,我还赢了他,得到一块玉佩。任谁也不会想到,数年之后,那少年竟然变成皇上,也就是先帝爷,他不仅记得孩儿当初和他的那一场较量,还对孩儿念念不忘,行知遇之恩,托孤之任。他虽然是皇上,但在孩儿面前,总像是一个朋友,每当我见到他,我都会觉得很亲切。父亲,这就是他的模样……”岳肃自言自语,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偶来,这木偶的模样正是朱由校。

    他将木偶放在父亲墓碑旁,然后跪倒在地,说道:“皇上,您对微臣的大恩大德,微臣永世不敢忘怀,在您托孤之时,微臣答应您的话,也永世不敢忘记。倘一息尚存,势必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九泉之下的父亲,便是见证。陛下,如果您在下面寂寞,想要找人较量木工的话,可找家父。家父的技艺,远在微臣之上,你们二位,一定会玩的尽兴,感到相见恨晚。大明朝,现正是凋零之际,不满皇上,臣乃重生之人,对历史略有了解,知在若干年后,鞑虏将入关取代大明,改国号为清。臣受陛下大恩,万不愿见此事发生,让我堂堂中华,陷入蛮夷之手。今日定竭尽所能,诛灭外虏,保陛下的江山千秋万世。待臣日后平定辽东,中兴大明,定当下黄泉陪伴陛下,生愿做皇上的臣,死亦愿做皇上的鬼。”

    岳肃前生是个孤儿,『性』格也有些孤僻,没有什么朋友,但他做人有一个信条,只要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千倍万倍的报答。这一生,除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外,对他最好的人就是朱由校。一个九五之尊,不仅将他当作朋友看待,还对他无比的信任,这是什么样的轻易。岳肃是知道感恩之恩,他在朱木匠托孤之时,就下定决心,自己这一条『性』命,便卖给朱家。

    “臣有的时候,想想也觉得对不起您,臣利用过您,但还请皇上放心,臣做的那些,绝不是为了自己,全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

    他一会和父亲说话,一会和朱由校说话,终归到底,也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父亲的养育之恩,他难以忘记,朱木匠的情深意重,他仍然难以忘记。

    岳肃利用过皇上,但朱木匠不是傻子,他相信岳肃,不管是成立西厂,还是其他,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心甘情愿让岳肃利用。这就是信任,无比的信任。

    话正说着,岳肃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之声,他连忙将朱由校的木偶揣进怀里,拭干眼泪,坐回原处,自斟自饮起来。这些天,岳肃再到此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身边不留一个人,将所有的护卫打发到远处,只自己一个人在这。

    “大人……”岳肃听到脚步在距离自己还有七八步的地方停下。这是蒋杰的声音,他听的清楚。

    “原来是蒋丈夫,不知丈夫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呀?”岳肃没有回头,只是开口问道。

    “今天属下同金蝉他们进县城吃饭,听到一些不是很好的消息,也不知这些事,大人是否知道。”蒋杰说道。

    “是什么消息,丈夫过来坐。”岳肃说道。

    “谢大人。”蒋杰几步走到岳肃身边。

    岳肃是席地而坐,蒋杰也坐到一边,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属下听说……”

    当下,蒋杰就将在酒楼内听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啊……”听完蒋杰的讲述,岳肃是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家里会做出这等事情。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些事情可属实?”

    “属下已吩咐厉浩荃前去打听,他说已经打听清楚,只是当时岳乐在场,属下没有细问。”蒋杰说道。

    “那让浩荃过来见我。”岳肃吩咐道。

    “是,大人。”

    金蝉、厉浩荃等人是跟着蒋杰一起过来的,蒋杰答应一声,回头招呼厉浩荃过来,厉浩荃走到近前,跟着就听岳肃问道:“浩荃,听蒋丈夫说,曾派你到城内打听一些事情,你打探的结果如何?”

    “回大人的话,属下在城内问了几个叫花子,从他们口中得知,大人的家人……在……此地……”厉浩荃躬身说话,他的声音,越往后说,就变得越小,到了最后,甚至无法令人听到,显然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浩荃呀,你随我多年,难道不知我的秉『性』么,但说无妨。”岳肃冲着厉浩荃点了点头。

    “是,大人。大人的家人在本地堪称一霸,不仅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而且还勾结官府,巧取豪夺、抢男霸女,干尽了丧尽……天良……之事……”厉浩荃说着说着,声音再次低了下来。

    “什么?”听了这话,岳肃气的“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可随即他的身子一晃,一个踉跄,好悬没跌坐回去,他望着父亲的墓碑,无力地说道:“父亲,为什么,家里会是这样的事?”

    “咔!”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响起一个霹雳,这道闪电划过寂静的夜空。

    第十三章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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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神秘锦囊

    第十四章神秘锦囊

    “这都二更了,岳乐和那帮人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岳家大宅的前院,花厅之内,坐着四个人,四人围坐在圆桌旁,桌子上还摆放着酒菜。中间主位之人,乃是岳敬,左手之人是门房孙堂,右手之人是帐房刘善,对面所坐之人,是岳敬的堂弟岳霄。

    “堂兄,可能是他们在城内玩的开心,就在城内多住一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现在正在堂子内搂着美娇娘喝花酒呢。”岳霄见岳敬『露』出担忧之『色』,连忙出声开解。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放心了。可是不知为何,我今天的心总是七上八下,老觉得会出什么事。你说,咱们做的那些事,会不会被那些人听到风声。”岳敬说道。

    “你不是吩咐了岳乐,让他陪着那几位进城,进城之后少和闲人说话,一旦有事,要第一时间回来送信么。这个时候也没动静,应该是没什么事吧。”岳霄说道。

    “岳乐这小子,为人老实,没有什么心眼,平时做事倒是让人放心,但就是怕他太过老实,遇事脑子转不过来弯,来不及回来送信。”岳敬说道。

    “你让他们去的那家陪月酒楼,东家和咱们也有点交情,要不然咱们现在派人快马进城,到那打听一下,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你看如何?”这回说话的是帐房刘善。

    “这话说得对,我怎么一时光着急,忘记了呢。岳霄,你现在就去吩咐人,骑快马进城,打听消息。”岳敬说道。

    “是,哥哥。只是,现在城门已经关了,能进得去吗?”。岳霄说道。

    “咱们是什么人,云梦知县见了咱们还要叫一声伯父呢,想进城还不容易。让人带上点银子,再亮出咱们的字号,就不信进不去。”岳敬说道。

    “小弟明白。”岳霄连忙答应,离席而去,安排人进城打听。

    在岳霄出门之后,刘善再次说道:“妹夫,你说咱们这些年做的事,要是真被岳肃知道了,他会怎么对咱们?”

    “这……”岳敬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强作镇定地说道:“毕竟是自家亲戚,谅也不会如何吧。”

    “不会……说的轻巧,岳肃素有青天之名,眼里容不得沙子,咱们败坏了他的名声,他要是不宰了咱们,以全清名,那才出鬼了。”刘善冷冷地说道。

    “咔!”就在这时,突然晴空一声霹雳,紧跟着下起雨来。

    霹雳之声这一响起,岳敬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发青,不安地说道:“那……那你说怎么办,万一真就让他知道了……”

    “妹夫,你莫要担心、害怕,岳肃也不一定能这么快就知道,即便真就知道了,咱们不是还有一个对策么。”刘善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对策?”岳敬好奇地问道。

    “你不会忘了,当初那个人曾给了你一个锦囊,说日后如遇为难,可以将锦囊打开,到时自有渡过难关之法。”刘善说道。

    不提这个,岳敬的脸『色』倒还好些,提起这个,岳敬的脸『色』越快难看起来。他脸『色』的变化,没有逃出刘善、孙堂的眼睛,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岳敬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整了整衣襟,说道:“哥哥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只是那伙人行事太过狠辣,上次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就令我吓了一跳,这次再去招惹,实在不是很好吧……”

    “那人不是你给你留下一个锦囊,说如遇难处,便将拆开,自有解决之法,也没说去找他们呀。难道妹夫已经将锦囊给拆开看了,不知上面写些什么?”刘善好奇地说道。

    “没……没拆开过……”岳敬紧张地说道。从他的表情之中,以及那没有底气的回答,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在撒谎。

    “敬弟,你今天是怎么了,紧张兮兮的。不似你平时做事的风格呀。”孙堂问道。

    “我……我只是担心,咱们的事被岳肃知道,他在一怒之下,将咱们杀了。”岳敬再次紧张地说道。

    “大家担心的不都是这个,它妈的,说来也真够晦气的了,原本岳老头身体硬的很,怎么一夜之间说病就病了,还昏『迷』不醒,没几天就死了。他要是不死,岳肃哪能回来丁忧,咱们在此逍遥快乐,过那土皇帝一样的日子,得有多好呀。”孙堂骂骂咧咧地说道。

    “谁说不是,这可真是病来如山倒,岳老头平时身体那么硬,连个头疼脑热的都没有。竟然能病就病,请了多少郎中也救不醒,如此撒手走了,可是苦了咱们。”刘善也是摇头说道。

    “可……可不是……老家伙这一死……可苦了咱们……”岳敬的声音,依旧带着紧张,接着又说道:“那人给的锦囊,我现在放在房间里了,等我晚上回去瞧瞧,看上面写的是什么良策。”

    说话的功夫,岳霄返了回来,四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撤席离去。这阵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在散席之后没一会,便行停歇。四人各自回房睡觉,岳敬开始是朝自己的小院走,可走到半路,却回头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便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囊。

    将锦囊放在手心,瞧了一眼,随后紧紧攥住。他咬着牙,立于原地半晌,终于嘀咕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岳敬没有进入自己的院子,而是朝角门方向走去,到得门前,叫看门的家丁悄悄把门打开,临出门还叮嘱了一句,“等会我还要回来,在这守着,今夜我出门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定要了你的小命。”

    “是、是……”

    岳雨的坟前,岳肃闻听家中做出如此多的丧尽天良之事,好似五雷轰顶。此时空中突然一声惊雷,雨水随即落下,簌簌的雨水淋到头上,岳肃突然冷静了许多,说道:“我父母一向恩爱,父亲老实本份,母亲贤良淑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况且我父亲已经年迈,抢男霸女之事,断然不会去做。蒋先生,你可查出是何人抢了那人的女儿?”

    “回大人的话,这事属下已经问了,听说是令堂弟岳霄。”蒋杰说道。

    “哦……”岳肃点了点头,说道:“我说家中怎么能建出如此大的宅子,原来他们搞的鬼,做生意…….打着我的旗号做生意,自然是有赚无赔了。刚才不是说岳乐跟你们在一起么,叫他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大人。”厉浩荃立刻前去招呼岳乐。

    岳乐此刻并没有跟金蝉等人站在起来,而是被蒋杰安排到草舍之内休息,门口还专门派人盯着。

    外面的阵雨着实不小,蒋杰本想跟岳肃说回去,但见岳肃毅然矗立在雨中,一脸沉思之『色』,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便没有开口。

    不一会功夫,厉浩荃将岳乐带来。冒雨来到坟前,岳乐明显显得有些紧张。

    “大人,岳乐带到。”

    “小的……给、给老、老爷请安……”

    岳肃微微点头,看向岳乐,说道:“岳乐啊,老爷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你可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千万不要刻意隐瞒。”

    “是,老爷。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岳乐老实地说道。

    “要是能够如此,自是最好。不过莫怪老爷没有提醒过你,老爷我一向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撒谎,坊间给老爷起了一个绰号,叫作‘岳剃头’,一般除了剃触犯国法之人的头颅,就是剃敢欺骗我之人的脑袋。”岳肃故意冷冷地说道。

    “小、小的……万、万、万万不敢撒谎……”岳乐明显吓得够呛,岳肃当官日久,素来不怒自威,别说岳乐这个小小家丁,即便一些大『奸』大恶之徒,看到岳大人都浑身直打哆嗦。

    “那就好。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我们家现在有多少地?”岳肃冷冷地问道。

    “这个……老爷……小的在这方面,确实不太清楚,只知道家里有好多地,一眼都望不到边际……”岳乐小心地答道。这话倒是不假,家里到底有多少地,他还真的不知道。

    “听说府上的人,经常出外抢男霸女,这事你多少应该有点耳闻吧?”岳肃再次冷声问道。

    “这……小的……”岳敬曾经嘱咐过他,不许他在岳肃面前将家里的事说出来,否则就要他的小命。岳敬做事一向心狠手辣,这他是知道的,所以实在不敢实说。

    见岳乐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岳肃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有还是没有?”

    岳肃这一发怒,岳乐的胆子差点没被吓破,登时“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泞的地上,磕头说道:“小的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更加没有跟着去抢……”

    他这话说的有些别扭,但任谁听了,也会明白,抢男霸女的事,那是有的,只是他岳乐没有参加过,一点关系也没有。

    看岳乐一脸的恐慌的样子,岳肃趁热打铁的追问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参与,你现在只需说,家里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现在立刻给我从实说来!不仅不许漏了一件,还要把是何人主使,也说得一清二楚,否则的话,就莫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第十四章神秘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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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半哭声

    第十五章夜半哭声

    岳乐见岳肃『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哪里还敢不老实,当下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所交待的内容,与蒋杰套出来的话,以及厉浩荃打听出来的事,是基本相符。岳敬贪财、岳霄好『色』,但凡夺人产业的事,多是岳敬所为,抢人家闺女的事,一般都是岳霄做的。

    听完他的讲述,岳肃又问道:“那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的父亲和母亲可否知道?”

    “大管事现在很少让二老出门,尤其是单独外出,伺候二老的丫鬟和小厮,也都是大管事特地安排的,外间发生的一切,皆不准他们提起。所以这些事,太老爷和太夫人应该都不知道。”岳乐如实说道。

    “要是这样,那我就明白了。”岳肃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时辰不早,今晚就在此休息吧,明日一早,随我回府。”

    这功夫,天上的雨也停了,岳肃率人离开,回到草庐休息。当天晚上,少不得要和蒋杰探讨一番,如何处置。

    按照岳肃的秉『性』,那是必杀无疑,且不说岳敬是败坏他的名声,就单论鱼肉百姓、横行乡里、抢男霸女、巧取豪夺的罪名,那就是必死无疑。别看当初岳肃放阮臻梅一马,那里面一是有些政治需求,二是阮臻梅犯的是欺君之罪,苦主是皇帝,皇帝亲审,原谅了阮臻梅,起码算是苦主不再追究。但试问被岳敬、岳霄他们欺凌的百姓,那些苦主可能原谅他们么?

    蒋杰对岳肃十分了解,自然猜出岳肃的心思,不过他却说了这么一番话。“大人,属下想大人已存杀他们平民愤之心,这些人杀了也就杀了,杀了之后,也能全大人青天的名声。但属下今天,突然有几句不当说的话,想和大人说。”

    “丈夫说的话,皆是金玉良言,令肃受益匪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岳肃望着蒋杰,不知蒋杰今天想说些什么。

    “青天不青天的,其实只是一个虚名,放眼天下,历朝历代,能被称为青天的,不过海瑞、包龙图。另外,自然也有些颇具清名的官员,但这些人只能博一个青天的美名,却永远无法入阁拜相、权倾朝野、左右天下。大人素有鸿鹄之志,又受先帝托孤之恩,理当以中兴大明为己任,不管是清名也好,私情也罢,都应该置于一边,否则便是有负先帝之恩。大人,不知属下这话说的可对?”蒋杰淡淡地说道。

    这话说完,岳肃是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丈夫提点的极是。倘若能中兴大明,报先帝隆恩,不管是清名也好,私情也罢,都应抛却一边。”

    “大人明白这个道理,那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想来大人的心中已然有数。蒋杰这就先行告辞,回房休息了。”说完,蒋杰站起来,躬身一礼,便朝门外走去。

    岳肃没有多说其他,只是点了点头,望着蒋杰离去的背影,岳肃只觉胸中豁然开朗,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既然自己给自己设立了中兴大明,鞠躬尽瘁的目标,那自己就要已大局着想,有的时候,为了社稷,清名可以抛却;有的时候,为了社稷,私情也可以抛却。今天杀岳敬等人,是为大局着想,明天或许遇到同样的情况,反而要网开一面,这同样也是为大局着想。

    有了蒋杰的话,岳肃杀岳敬等人的心更加坚定,刚开始他虽然也打定主意要杀,但心中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岳敬毕竟在府上照顾自己的父母多年,不管出于什么心思,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这个恩情,自己尚未来得及报。可自己要怎么报,似乎除了放他一马,也没有别的,因为岳敬的父母双亡,膝下又无儿女,除此之外,实在没什么法子。然而蒋杰的话,令岳肃明白,为了大局,为了社稷,该割舍的就要割舍,该杀的就要杀。否则,日后再遇到这等事情,遇到该杀之人,你是杀还是不杀。

    ****

    三更时分,一匹快马从县城跑到岳家大宅,到得门口,马上之人翻身下来,上前敲打门环。不一刻功夫,大门敞开,今晚开门之人,竟是门房孙堂亲自动手。

    孙堂一见此人,便开口问道:“进城打听到什么消息?”

    “回爷的话,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今天中午确实有一伙人去了酒楼,年岁、相貌和人数正好和岳乐带去的那帮人相符。吃饭的时候,伙计似乎听到有人在私下骂岳大人,还提到郭家鬼宅,这功夫,他们桌上就有人过去,不过声音很低,伙计没有听到说些什么。等到骂岳大人的两个人走后,他们桌上的人就一个个先后出去一个,好像只剩下那个蒋丈夫留在里面等候。傍晚时分,那些人才回来,草草用过饭,就赶着走了,瞧架势应该是赶着出城,不像是要在城里住下的样子。”

    “原来如此。”孙堂点了点头,说道:“跟我去见大管事。”

    孙堂让人进门,然后二人一起朝岳敬的院子走去。

    岳敬不同于堂弟岳霄,他贪财、心眼多,却不怎么好『色』,只有两个老婆。两个人走到岳敬住的院外,刚要敲门,突然听到院内隐隐传出有婴儿啼哭之声。

    “哇……哇……”

    岳敬没有子女,他的院子里,也没人有孩子呀,一听到这个声音,孙堂和那汉子就是一惊,心里打了个突突。

    孙堂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好像有婴儿哭的声音……”汉子有些紧张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孙堂的声音有些打颤,身子也不自觉地在瑟瑟发抖。

    “哇……哇……”院子里再次传出婴儿的哭声。声音不是很大,但隐隐约约听的清楚,就是在这个院子里。

    “不会……不会是……”汉子吓得倒退两步,他想说什么,孙堂自是清楚。

    “以前咱们这也不闹那东西呀…….今晚是怎么了……”孙堂的胆子明显不是很大,身不由己的向后倒退,跟着,他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他这大声喊叫,院子里的哭声登时就没了,即便哭声消失,但孙堂二人仍是不敢近前一步。

    不一会功夫,有二十多名护院提着棍棒跑来,一见到孙堂,便问道:“孙爷,有什么事?”

    “我们……我们刚才听到大管事的院子里有婴儿的哭声……”孙堂说话的时候,明显还有些后怕。

    “没有呀……”护院们仔细听了听,确定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

    “刚才还有的……咱们……咱们一起进去看看……”孙堂装着胆子说道。

    护院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当先上前拍门,“啪啪啪”,一边敲,这人还一边喊:“大管事、大管事……”

    然而他敲了半天,里面不仅没有人来开门,而且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见这般情况,孙堂也有些慌了。就这时候,又有护院赶了过来,到来之后,一个个都在寻问是怎么回事。孙堂如实相告,这些人听了,也有些发慌。

    孙堂冷静了一下,说道:“你们把门撞开,再去人把二管事和帐房刘丈夫请来。”

    护院们答应一声,有的去找人,有的就地撞门。很快,院门被撞开。大家伙往里一瞧,里面黑漆漆一片,一点光亮也没有,而且还静悄悄的。

    “孙爷,这里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除大管事和两位夫人外,还有四个丫鬟呢?”一名护院说道。

    孙堂倒吸一口凉气,仗着人多壮胆,分开人群,走到门口,向内瞧了一眼,突然一阵凉风吹过,渗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向后连退两步。过了半晌,才壮起胆子说道:“你们、你们进去挨屋瞧瞧……看里面有、有没有人……”

    护院们看到这个架势,也有些胆寒,毕竟这院子里住了七个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至于里面的人都听不到吧。好在人多,互相能帮着壮胆,就这样,大家伙还是战战兢兢地走进院子,一起先朝岳敬的主房走去。

    护院们的手中都提着灯笼,推开主房的房门,进去一瞧,连个人影也没发现。见这里没人,大家伙又一起朝大夫人的房间走去,进去的能有三十多号人,按理说,分散开来,片刻就能探查清楚,可眼下情景实在太吓人,大家伙还是觉得凑在一起比较踏实。熟话说,攒鸡『毛』凑“胆”子么。

    刚到大夫人的门前,突听一人惊呼一声,“啊……看……那是什么……”

    院子里本来就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一听这人的喊声,大家伙都是骇了一跳,有那胆小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更有人手中的灯笼,都吓得脱手掉到地上,急着用手捂住眼睛。

    惊慌过后,众人才顺着刚刚大喊之人的手指方向看去,这一瞧,更是一阵心惊。

    第十五章夜半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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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婴儿的手印

    第十六章婴儿的手印

    众人朝刚刚叫喊之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窗户的窗棂纸,印着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这个血手印很是古怪,因为它很小,只有婴儿的手掌大小。不过指印分明,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大人的手,确确实实是婴儿的。

    见是婴儿的血手印,护院们彼此瞧瞧,脸上皆『露』出惊骇之『色』,先前还有胆大的,以为孙堂听到婴儿的哭声,是自己吓自己,但现在亲眼目睹了血手印,连胆大的心里都发『毛』,谁还敢进去查看,一个个不自觉的向后倒退。

    孙堂在院口也听到刚刚有***喊,跟着就看到众人步步后退,不敢再往大夫人的房间走。他心里纳闷,壮着胆子大声喊道:“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不进去?”

    “孙爷……真的有鬼……不是小的们不进去……是真的不敢……”有护院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有鬼……”孙堂也吓得够呛,颤巍巍地问道:“你们、你们看到什么了……”

    “血手印……婴儿的血手印……”

    “什么……”孙堂听了这话,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一来,他也不敢『乱』说『乱』动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这等着。

    过了一会,岳霄和刘善也都赶了过来。随同前来的,还有关羽领着二十几名护卫。院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关羽这帮人云南黔国公府上的护卫,警觉『性』很等之高,他先带人到后院那边查探,以防郡主出事,见那边无事,这又带人赶了过来,路上正好遇到刘善他们。

    见到关羽的护卫,孙堂的心才定下一些,岳霄抢着问道:“孙哥,这里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想起件事,想和大管事说,结果一到院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婴儿的哭声,当时我吓了一跳,连忙喊人,等到护院来了,里面的哭声也没了。但是不管怎么敲门,院里都无人出来。后来把门撞开,里面是燕雀无声,一点声响也没有,我叫护院进去查看,他们走到大夫人的房外时,突然看到……看到窗户上有个血手印……是婴儿的血手印……”孙堂越往后说,声音就越是颤抖。

    “这么……怎么会这样……”岳霄纳闷地说道。他也有些害怕,但从眼神之中可以看出,虽说不是做作,但要比孙堂能强上不少。孙堂可是怕到了极点。

    刘善倒是显得比较镇定,他说道:“那你们进屋看了吗?我妹妹有没有事?”他是岳敬的大舅哥,自然是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岳敬,他的妹妹便是岳敬的大夫人。

    “一看到那个血手印……谁还敢进去……人现在都聚在门口……没一个敢动的……”孙堂说道。

    “这么多人怕什么?”刘善虽说也有点害怕,但一是关心妹妹,二是想看个究竟,这里这么多人,就算有鬼,也要畏惧三分吧。他一咬牙,说道:“跟我来!”

    说完,看向关羽,又道:“关大人,不知您……”

    关羽起码是官军,自己府上的乌合之众怕是真不够看,要是他能跟着,自己底气还能更足一些。他虽然有些事情不想让岳肃的人知道,但到了这个地步,岳肃横竖也会知道,还不如借他的人壮壮胆,要是真有什么事,也能顶上一阵不是。

    关羽点点头,说道:“岳大人是我家郡马爷,他府上的事,自然就是关某的事,理当跟随。”关羽的胆子还是比较大,说完就跨步走进院中。他的手下是紧随而入,毕竟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了解,所以胆子自是要大上许多。

    有关羽带头,刘善是紧随而入,孙堂和岳霄见他们都进去了,自己就别当脓包了,也跟着一同进入。

    一行人来到大夫人门前,跟着就看到窗上的那个血手印,看到的人,忍不住都打了个激灵,尤其是孙堂,哆哆嗦嗦地躲在关羽身后。

    “里面有人吗?”。关羽大声问道。

    声音过后,院子里鸦雀无声,等了半天,大伙除了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外,再什么也听不到。

    见无人答话,关羽看了眼刘善,说道:“这位兄弟,里面无人做声,此地毕竟是贵府,关某一个外人,上前开门,实在不便,你看……”

    “关大人说的在理,这样吧……”刘善转头看向一名护院,说道:“四子,你上去把门开了。”

    叫四子的护卫一听说叫他上,吓得向后一缩,弱弱地说道:“爷……这……”

    “这么多人呢?有什么可怕的,叫你上,你就上!”刘善大声说道。

    “是……”四子战战兢兢地向前走去,一边走,心里还一边嘀咕,“你说的轻巧,那你怎么不上。”

    心里虽然不满,但终究还是磨磨蹭蹭地来到门前,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轻一推门,却没推开。原来门在里面还是『插』着的。

    “刘爷,门是『插』着的。”四子小心地说道。

    听了这话,刘善本想说门关着,你不会走窗,可看到窗户上的血手印,便没说出口。说道:“门『插』着,你不会给撞开,这事还用我教你吗?”。

    “是、是……”四子连声答应,心里默念啊弥陀佛,然后闭上眼睛,狠狠地用肩膀朝门撞去。

    “砰!砰!砰……”

    连撞几下,终于“哐”地一声,将门撞开,因为撞的太猛,又闭着眼睛,一个收势不及,整个身子都摔到屋内。可就算撞到地上,他还是没敢张开眼睛,满足的啊弥陀佛,顺着跌进来的方位,向外爬去。

    爬过门槛,这小子才把眼睛睁开,抬头看到刘善,笑呵呵说道:“刘爷,门开了。”

    看到四子的熊样,刘善有些尴尬地冲关羽说道:“下面的人太过脓包,让大人见笑了。”这倒不是四子胆子小,在门撞开的那一刻,不少护院都连忙将眼睛捂住,在没听到什么异样的情况下,才敢拿开手观瞧。

    只见屋内是漆黑一片,仍然没有半点声息,连里面到底有没有人,都无法肯定。

    “人之常情,不算什么。刘老弟,请!”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关羽倒是好奇地想要进去看看,却还是得做个样子。

    “关大人,请!”刘善做了个请的手势,先行迈出一步,不过他这一步很小,明显是想让关羽先进。

    关羽看出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左手按住腰间刀柄,右手向前一摆,马上有两名护卫提着灯笼,走到前面开路。护卫先一步进门,关羽、刘善紧随其后,来到屋内,朝右侧床铺所在的方向一瞧。

    房间内十分整洁,一切物件都摆放的错落有致,丝毫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床铺在墙边,因为垂着床幔,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关羽与刘善停下脚步,关羽说道:“老弟,看房间的布局,里面睡的应是女眷吧。”

    “乃是舍妹。”刘善说道。

    “要是这样,打开床帐之事,关某去做,实在不便,还是……”

    关羽的意思十分明白,刘善点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极是,不过咱们都进来了,屋内还没有半点声音,估计舍妹八成是出事了。那血手印实在骇人,要不然你我一起上前。”

    刘善到底还是害怕的。

    “老弟既然这么说了,那关某奉陪就是。”

    见关羽答应,刘善说了声“多谢”,二人便联袂朝床前走去。来到床铺之旁,再次停下脚步,刘善抬起手来,想要拉开床帐,可手伸出一半,明显有些发抖。生怕拉开之后,里面冒出什么东西来。

    关羽看的明白,他早就急坏了,对这帮胆小鬼是鄙夷万分。说道:“刘老弟,既然你在边上,也就不用避嫌了,还是让我来吧。”

    听了关羽这话,刘善是求之不得,说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这等小事,哪能麻烦大人。”

    他这不过是谦让一下,不过关羽可不是文绉绉的人,看到这么说,便道:“那刘老弟就快些动手吧,关某也想看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鬼又是个什么样子?”

    “啊……”关羽这一不客气,刘善可就傻了眼,肠子差点没悔清了。硬着头皮道:“那……那我就动手了……”

    刘善咬着牙,终于把手放到床帐之上,略一用力,向旁一拉。紧跟着,就听刘善一声惊呼,“啊……”人跟着仰天向后倒去。

    别说是他了,就是关羽这等胆子大的,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后,也不禁吓得倒退两步。另外两名拿着灯笼的护卫,其中一个吓得连灯笼都脱手掉落在地。

    孙堂压根没敢进来,岳霄倒是跟几名胆大点的护院及关羽手下的护卫进来瞧瞧,他们都离床有一定的距离,根本看不到床内的情况,可当听到那惊呼之声,以及前面四人惊慌的样子,都吓得吩咐向后退去。

    门外的那些人,都在侧耳倾听,听到刘善的惊呼声,也都吓得连连后退,有的甚至惊慌地说道:“不会是真的闹鬼吧……”

    现在距离床铺最近的,仍是关羽,他定了定神,从护卫手中拿过灯笼,再次向前走去,一到床边,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伸手将床帐拉开。

    “刷!”

    第十六章婴儿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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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郭家坟冢

    第十七章郭家坟冢

    跟随关羽进来的人,不管是护卫还是护院,胆子都是比较大的,当看到关羽二次去拉床帐时,各个都有一种想要闭眼的打算。

    “刷”地一下,床帐被拉到一旁,关羽举着灯笼,朝内看去。只见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岳敬,女的能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二人的身上盖着被子,被子掀起不多,显然是二人曾经抬起过身子。

    二人的脸『色』,皆是青『色』,双眼圆睁,仿若铜铃,甚至有一些要瞪得掉出来的样子。眼睛如死鱼般毫无光泽,一张面孔,似乎有些扭曲,仿佛是受到严重的惊吓。

    他俩的死状实在太吓人了,要不然刘善看到之后,也不会骇的昏过去。

    关羽的胆量终究还是比较大的,伸手是探视一番二人的鼻息,二人已然没气,死得透透的了。

    确定二人已死,关羽回身说道:“你们确定一下,这是不是大管事和他的夫人。再来个人把刘老弟弄醒。”

    岳霄听了这话,连忙招呼护院上前,自己也小心翼翼走到床边观看,当他看到二人的死相之后,吓得忍不住抽搐一下,险些走了刘善的老路。

    有护院扶起刘善,掐住他的人中,片刻功夫,刘善悠悠醒来,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跟着刘善又反应过来,死在床上的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伤心的哭道:“妹子啊…….到底是怎么了…….”

    床边的岳霄不敢再去看床上的两具尸体,回身说道:“关大人,这确实是我堂兄和我嫂子。”

    关羽点点头,说道:“大家出去吧,派人在门口守着,看管好现场,等下去祖坟那边通知大人,请他回来查验。”

    说完,带头朝房外走去。屋里躺着两具死状可怖的尸体,自然没有人愿在里面多做逗留,一个个纷纷跟了出来。

    从这间房出来,关羽说道:“这院子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是的,还有大管事的二夫人,以及四名使唤丫鬟。”一名护院说道。

    “都住在哪间房,咱们进去瞧瞧,看人现在怎么样了?”关羽说道。

    这时候,岳霄凑了过来,说道:“隔壁这间就是二嫂嫂的房间。大人随我来。”

    由岳霄殷柱,来到隔壁的房舍,不过岳霄是万不敢去拍门的,在距门口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但是,当他停下来的那一刻,一眼就瞧见窗户上有一个红掌印。

    “啊……”岳霄惊呼一声,倒退两步,藏到关羽身后,说道:“大人您瞧。”

    关羽此刻已然瞧到了红手印,说道:“不是和刚刚那个房间一样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进去瞧瞧吧,看样子,你的二嫂嫂也是凶多吉少呀。”

    “大人霄弱弱地说道。

    关羽这一回是当仁不让,吩咐护卫上前开路。这间房的门户也是『插』着的,护卫把门撞开,挑着灯笼引关羽进去。在岳霄、刘善等人的簇拥下,关羽来到床前。房内依旧整洁,一切摆设没有丁点凌『乱』,床前也是挡着床帐,看不到里面的模样。

    岳霄和刘善这两个脓包是指望不上了,更不用说那个孙堂,这家伙仗着人多,才勉强站在门口,向内眺望。

    关羽客气两句,伸手拉开床帐,床帐一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出来,不少人看到床上的情景,忍不住登时就捂着肚子吐了起来。关羽也不禁倒退一步,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这床上的情景,要比刚刚的那一幕还要可怖。

    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被子掀到女人的大腿处,女人的上身穿着肚兜,而肚兜已被染红,因为在她的左侧心脏部位,有一个窟窿。这个窟窿不是很大,但足矣致命。女人的脸『色』是惨白透着青『色』,面目扭曲,双眼突出,也是骇人的很。

    看到这副模样,关羽倒吸一口凉气,好半天才说道:“你们认一下,确定是二夫人吗?”。

    岳霄仍在呕吐,哪里还敢往床上观看,倒是刘善壮起胆子,只望床上瞧了一眼,便不敢多看,连连点头,“是、是……”

    “好吧,既然确定了,那咱们就先出去吧。叫人守住门口,咱们再去其他人的房间。”

    众人争先恐后地退出房间,接下来又去丫鬟房查看。院里住着四个丫鬟,两人一间房,关羽在众人的陪同下,先去了较近的一间。在这间房的窗户上,照旧有一个猩红的血手印,仍旧是婴儿的手掌大小。

    丫鬟房的房门也是『插』着的,关羽叫人把门撞开,一起走了进去。房内摆设简单,却没有凌『乱』的样子,一左一右两张床铺,她们的床上没有罗曼,可以看到床上分别躺着一个女子。

    关羽先到左边的那个观看,床上女子已然死了,面『色』呈青紫『色』,双眼圆睁。再到右边观瞧,右边那女子亦是如此。叫人确认了身份,守住门口,关羽又带人去了最后一间房。

    最后那间丫鬟房内,和上一间丫鬟房是一模一样,里面睡着的两个丫鬟皆以死亡,二人也是瞳孔突出,脸上为青紫『色』。

    确认了所有尸体,众人来到院子中,关羽下令,让人去通知岳肃,并亲自在此看守现场。说实话,这七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关羽是判断不出来,只有府上的一些护院议论,定是冤鬼所为。

    事情是二更发生的,一直闹到三更,有护卫和护院一起快马赶往祖坟,赶到之时,还不到四更,岳肃等人都在睡觉,有些几名护卫在轮值守夜。看到有人到来,护卫把人截住,问明来意,立刻通知岳肃。

    岳肃一听说是家里闹鬼,岳敬一家都死了,心中难免差异。他也不多逗留了,立刻下令,返回家中。

    一路赶回岳府,天『色』已经见亮,入府之后,守门的家丁将他引到岳敬的院子。

    院子里现在聚满了人,关羽、刘善、岳霄、孙堂以及一众护院全都没走,在这等候。岳肃和他们打了招呼,寻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孙堂是听到婴儿啼哭的,所以由他讲起,他将在门口听到婴儿啼哭之事,以及后面发生的一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岳肃听罢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就先去岳敬的房间查看一番吧。”

    由孙堂、刘善等人引路,走到大夫人的房前,岳肃一眼就看到窗上的血手印,于是跨步朝窗户走去。到得床前,仔细瞧了一番,血迹早就干了,他伸手推了推窗户,然后拉了拉,确定窗户是在里面『插』着的。

    随即又走到门前,说道:“刘善,你们来的时候,门也是『插』着的吗?”。

    “是的,老爷。”刘善如实说道。

    “进去瞧瞧。”岳肃点点头,一摆手,金蝉、铁虬立刻上前,将门推开,岳肃进门之后,并没有直接向床前走去,而是四下仔细打量。

    看了一番,没有瞧出什么端倪,又让金蝉、铁虬去前窗和后窗查看,确定是否所有的窗户都是『插』着的。二人这一查看,也没有发现一点异常,所有的窗户都是『插』着的。

    这一来,岳肃就纳闷了,要说有人行凶,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出去之后,又是怎么将屋里的门窗给『插』上的呢?

    怀着这个疑问,岳肃走到床前,去查看床上的死者。岳敬和他老婆都已经死透了,但看脸『色』,应该是死前受到严重的惊吓。

    按照惯例,下一步是验尸。不过岳肃这次回家丁忧,也没有带仵作,去县里找仵作,明显太过浪费时间,那就自己来吧。

    岳肃让人把尸体搬到地上,解去衣裤,自己亲自验看起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查了两边,别看不是法医出身,但一般的伤势,他还是能验明白的。可查了两边,岳肃都没有找出任何伤痕,更别说致命的重伤。吸取了以往的经验,岳肃还叫人取来磁石,在尸体上反复吸了两遍,仍旧一无所获。

    如此一来,岳肃更纳闷了,难不曾二人真的是被吓死的?

    被活活吓死,确是这个模样,可也不至于两个人一起被吓死吧?最为重要的是,他二人到底看到了什么,能被吓成这般模样。

    为了寻找答案,解开心中疑『惑』,岳肃只能下令,让手下在屋中展开地毯式的搜查,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结果很令人失望,除了翻出不少金银珠宝和首饰、衣服之外,再什么也没找到。

    无奈之下,岳肃只得带人去二夫人的房间查看。同样是先行确定窗户是否『插』着,确定也是『插』着后,岳肃才走到床前查看。

    瞧尸体的模样,也是死前受到严重的惊吓,但心脏位置上的窟窿,很让岳肃疑『惑』。为什么岳敬和大夫人身上没有窟窿,二夫人的身上却有这么一个窟窿呢?

    将尸体搬下,脱光衣裤,岳肃仔细勘验,身上再无其他伤痕,唯有心脏处的窟窿致命,岳肃甚至发现,尸体的心竟然没了。尤其是心脏处的那个窟窿,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窟窿特别小,成年人的手,根本无法伸进去。岳肃带着手套,专门实验了一下,确定自己的手想要进去很是苦难,只能进去几根手指,想要掏出心来,是千难万难。

    “难道掏心的人是个小孩?这怎么可能?”岳肃再次疑『惑』起来,望着粘在自己手套上的血,他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岳肃抬头看向金蝉,说道:“金蝉,你快去请大夫人过来,随便让她将小黑带来。”

    金蝉随岳肃日久,马上明白大人的意思,说道:“是,大人。”

    答应一声,立即跑出房去,到后院去找阮傲月。

    不一会功夫,阮傲月牵着小黑随金蝉赶来,进了房门,问道:“夫君。”

    “傲月,你来了。我现在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想要麻烦小黑。”

    “夫君客气了,不知是什么样的案子,又让小黑做些什么呢?”阮傲月问道。

    岳肃当即简单地将岳敬一家全部遇害地事情说了一遍,跟着指着面前的尸首,说道:“凶手挖走了岳敬二夫人的心,这样一来,肯定是要血的,我想让小黑闻上一闻,看凶手是从哪里逃出去的。房间的窗户我已经检查了,全都是『插』着的,听关羽说,他来的时候,门也是『插』着的,如此就怪了,凶手是从哪里走的呢?”

    阮傲月也好奇起来,说道:“好,那就让小黑试试,只要是沾上死者的血迹,小黑定然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说着,傲月牵着小黑来到二夫人尸体前,让小黑嗅了起来。小黑闻了一会,“汪汪”叫了两声,转身朝门口跑去。

    “跟着它走!”岳肃跳了起来,一个箭步,朝外追去。其他的人紧随其后,朝外跑去。

    小黑一面嗅着地面,一面朝外面跑,速度不是很快,不一会功夫,来到院门处,闻了两下,就跑了出去。

    岳肃等人在后一路跟着,但仍然没有忘记留下殷柱、童胄在院内看管尸体。尾随着小黑,很快追到西侧角门,角门是关着的,小黑一个劲地叫唤,仿佛是告诉大家,凶手这里出去的。

    岳肃把门打开,小黑紧跟着就冲了出去,众人继续跟随,小黑一路跑到村口,出了村口,直接向北,跑了能有十多里地,来到一处『乱』葬岗。小黑来到一座坟丘之前,在这里一个劲地吠叫起来。“汪汪汪……”

    “凶手在这……”第一个来到坟丘前的岳肃不仅诧异起来,但警察出身的他,对狗的嗅觉,那是十分信任的,只是纳闷,为什么小黑会把大家带到这里,而且就不再追了。难道说,凶手只跑到这里?

    很快功夫,其余的人先后追到此处,岳肃的手下倒没有什么,也就是因为跑的太远,有些呼哧带喘。但是,府上的几名护院,除了大喘气外,脸上明显『露』出恐慌之『色』。

    刘善、岳霄、孙堂三人明显跑得较慢,当他们三人赶到之时,脸上也都分别『露』出不同的表情。岳霄的脸上只是产纯的诧异,而刘善和孙堂的脸上,则是带有恐慌,相较之下,孙堂脸上的惊恐更甚。

    岳肃善于察言观『色』,岂能看不出端倪,他马上说道:“孙堂,你过来。”

    孙堂战战兢兢走到岳肃面前,弱弱地说道:“老爷……”

    “看你一脸惊慌,想来是知道这『乱』冢之下埋得何人?你且告诉于我,这下面埋得是什么人呀?”岳肃冷冷地问道。

    “这……”孙堂一听岳肃提出这个问题,脸『色』随即难看起来,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呀……”

    岳肃岂是好糊弄的,明显看出对方撒谎,当即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岳肃这一喝,孙堂更加心虚起来,说话都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清楚的很吧!少在我面前信口雌黄,否则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下去陪那个人?”岳肃凌厉地说道。

    见岳肃发怒,孙堂更加惶恐,“老爷……我……我……”

    “来人啊!给我打!”岳肃可没功夫跟他废话,见他还不如实交待,马上吩咐手下动手。

    铁虬抢到近前,一把将孙堂按倒在地,然后抬腿就揣。手头除了刀之外,也没什么家伙,直接就用脚吧。跟着又上来两个护卫,随同铁虬一起开踹。孙堂这几年在岳家跟着岳敬混,那是吃香的、喝辣的,过着大爷一样的生活,哪里挨过这种揍。二十多脚过去,就疼得哭爹喊娘,无奈实话实说,“是郭家的人……是郭家的人……”

    郭家,岳肃自然认识,不仅打过交道,小时候还跟父亲到郭家做过活。郭家一向欺凌乡里,当年在郭家做活,郭家还少给了钱。但岳肃的父亲老实,只能认头吃了这哑巴亏。岳肃后来考中解元,郭家马上一改往日嘴脸,巴结奉承,岳肃虽然不喜,却也没有和他计较往日的仇怨。不想几年日后,郭家竟然埋骨荒野。

    郭家被岳家杀光满门的事,岳肃听蒋杰讲过,坊间的传闻只是说岳家想要霸占郭家的产业,随便震慑其他的富户。

    现在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岳肃也想知道个究竟,原本就打算白天质问岳敬,没想到他竟然死了。也罢,那就从孙堂这里得到真相吧。

    岳肃看了眼趴在地上,好似死狗的孙堂,说道:“郭家的人是怎么死的?”

    “是……是……”这个问题,孙堂哪里敢回答,吱吱唔唔,半天再没有说出下文来。

    岳肃一声冷笑,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刚刚是不是打的轻了,要是如此,那就再重一些吧。铁虬!”

    “属下明白!”铁虬答应一声,抬起腿来,狠狠踏在孙堂的背脊之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它妈的,少在这里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大人问你什么,你最好如实说了,否则铁爷爷怎么炮制你。老子追随大人多年,遇到嘴硬的多了,像你这等废物,也打算熬刑抵赖吗?”。

    一边说,一边抬腿狠狠地踩踏。其他的护卫也不怠慢,纷纷抬起腿来,朝孙堂身上招呼。

    第十七章郭家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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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来龙去脉

    第十八章来龙去脉

    这一次动手,要比刚刚那次更狠一些,孙堂疼得是鬼哭狼嚎,他那小身板哪里经受的住,片刻功夫,就哭着嚷道:“我招……我招……”

    “真它妈的没种,你铁爷爷还没打过瘾呢。既然要招,那你就赶紧招吧。”铁虬骂了一声,退到一边。

    孙堂如何敢隐瞒,当即如实说道:“不瞒老爷……郭家满门是被岳敬带人杀的……但是……不仅是我们一伙人……还有……还有另外一伙……”

    “哦?”一听这话,岳肃心中一凛,登时好奇起来,问道:“还有一伙人,那伙人是做什么的呀?”

    “小的也不知道。”孙堂说道。

    “你不知道?”岳肃听了这个回答,更是诧异,随即问道:“不知道的话,怎么能和你们凑到一起,去杀郭家满门呢?”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孙堂被暴揍了两顿,胆子都快被吓破,眼下也明白岳大人的厉害,哪里还敢隐瞒,当下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事要说起来,确实比较长,一切要从岳敬来岳家说起。

    岳敬确实是岳肃的堂弟,虽说稍微有点远,但也算是五服之内,要是岳肃被诛九族的话,照样能沾的上。岳敬家中有一个姐姐,姐姐在他十四岁时,嫁给孙堂,岳敬十八岁成婚,取得是刘善的妹妹。他的家境还算可以,吃穿不愁,可结婚没两年,父母相继亡故。没了父亲的管教,岳敬在市井上结识了一些狐朋狗友,从此竟学会了赌钱,这下可好,家里攒下的那点家底,很快被他霍霍光了。那个时候,女人家讲究三从四德,媳『妇』虽然生气,但也没有搬回娘家,还跟他凑合着过。只是生活没有什么着落,多亏了姐姐和大舅哥,以及堂弟岳霄三家接济,才能勉强维持。岳敬的胆子不是很大,虽然时常跟市井流氓混在一起,也属于无胆匪类那一伙的。真叫他做些打家劫舍的事,还没那个胆子,在没钱之后,也渐渐地老实下来。

    在姐姐和媳『妇』的劝说下,岳敬决定找点活干,结果老板欺负人,一起干活的工友也欺生,在忍无可忍之下,岳敬找来几个当初结识的地痞,就把工友给打了,就此不干了。不干活,就没有了收入,总靠人接济,也终究不是个事,岳敬便想着要干点什么。正这时候,帮他打架的那帮地痞找上门来,说有一笔买卖欲和他合伙。

    岳敬哪有做买卖的本钱,结果那些地痞告诉他,不需要本钱,只要出点力就行。岳敬刚找人帮忙打架,属于吃人家嘴短,只能硬着头皮跟去。这帮人做的买卖,自然是没本钱的买卖,他们相中了临县的一个富户,这富户也不算什么财雄势大,家里只是有些余财,把他抢了,起码够大家吃用上两个月的。

    一天晚上,他们七八个人来到那富户家中,进行抢劫,富户家里也有两个护院,动手的时候,闹出了动静,正好被夜里巡街的地保听到,地保将周边的住户喊醒,大家伙一起进门动手,将岳敬等人给拿了,送到县衙。这是证据确凿的案子,也不用怎么审,自能定案。

    一众地痞被关入大牢,入室抢劫,按照朝廷律例,最次也得判个充军,家里听说这事,他老婆急的是直跺脚,求哥哥、找姐夫,可谁又能帮得上忙。这等案子,要想把人赎出来,没有百八十两银子,那是万不可能的。

    说来也是运气,正好这时,岳肃河南赈灾完了,回京之后,皇上又赐了进士及第,传遍天下,云梦县老岳家在湖广一带,也是名声大噪。消息传到岳敬姐姐的耳中,她曾听父亲说过,自家也是云梦县人,似乎自己的爷爷和这个岳肃的爷爷是兄弟。想到这层关系,她就将此事告诉了孙堂和刘善,希望二人想想办法,凭此将弟弟救出来。如果真是刑部尚书的堂兄弟,这点案子算得了什么。

    于是,孙堂和刘善找到县衙,将岳敬和岳肃的关系一说,希望县令大人能够把岳敬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那县令根本不信,说岳大人的兄弟怎么可能做这等事,岳大人的兄弟要是说在外欺男霸女倒还说得过去,入室抢劫这等下三滥的勾当,会是岳大人的亲戚做的么,别以为姓岳,就能冒认关亲。

    随后,让差役把二人拉到大堂,赏了一顿板子,丢出衙门。

    二人见亮出岳肃的字号没有行得通,还没揍了一顿,无奈之下,只好先行回家,商量对策。按照他们的意思,不如让岳敬的姐姐和媳『妇』跑一趟白杨乡,说明亲戚关系,请岳肃的老爹出面,把人给捞出来。计划刚商量好,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的年纪能有四是开外,看衣着应该是个有钱人,对方表示,愿意帮忙,救岳敬出狱。

    这等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刘善当然是不会轻信的,寻问原因,对方也不说,只许诺三日之内,岳敬定能平安出来。还真别说,这人倒是没忽悠,只过了两天,岳敬就被释放。

    回家之后,那中年人又登门了,说给岳敬指条明路,干脆投到云梦县岳家。对于这人为何知道自家的底细,岳敬、刘善等人很是纳闷,可这人始终不说,只告诉大伙,听他的话,保证能够大富大贵。

    岳敬在本乡也没什么可混的了,于是跑到白杨乡投奔岳雨,一捞起家常,再拿出家里传下的家谱,岳雨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堂侄,便留他在家。岳敬住在岳肃家之后,本份了许多,照顾二老,取得了二老的信任。

    岳雨在乡间是个老实人,和街坊四邻处的很是不错,再加上岳肃有青天之命,所以不少人家先后走动,希望能把田地寄名在岳雨名下,这样也可免了赋税。岳雨为人忠厚,架不住邻里的肯定,便答应下来。不久之后,山东、陕西叛『乱』,岳肃提兵平『乱』,皇上赏下千亩良田,湖广布政将田地拨给岳家,岳肃又寄了不少银子回家,家中越加富庶。

    家里有这么多田,自然需要有人打理,岳敬顺理成章地成为岳家管事,帮忙打理一切。岳敬有了权利,就把姐姐、姐夫、舅哥他们都找了过来,一起帮忙。

    靠着这些田地,岳敬的生活过的是相当不错,一家人其乐融融,倒也幸福美满。然而在这个时候,当初和他一起去打家劫舍的那帮地痞找上门来,请他收留。原来,在岳敬被救出来的时候,那个人顺手将其他人也都捞了出来。

    岳敬多少也有点义气,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将这些地痞全都收下,反正家里这么多的地,需要不少人手帮忙。地痞们来了没多久,那个中年人再次登门,说岳敬鼠目寸光,没有志气,只知守着那点田地,可那些田地是皇上赐给岳肃的,日后怎么也轮不到你的头上,有一天二老去世,你可怎么办?

    岳敬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寻问对策。中年人马上告诉他一个法子,背着二老把这些农户的土地都夺了,收于自己名下,这样一来,即便二老百年之后,你不也有自己的家产么。

    人都是贪心的,但岳敬胆子小,生怕那些没了土地的百姓报官,到时惹出麻烦,连现在的好日子都丢了。中年人马上告诉他,岳家有岳肃撑腰,岳大人现在如日中天,不管你怎么做,地方官也不敢得罪岳家。

    偏巧这时候,云梦县换了太爷,新任县令自持姓岳,来岳家拜码头、攀亲戚。一下子来了依仗,岳敬的胆子马上大了,瞒着岳雨夫妻,将那些农户的土地全都夺了。果然,农户失了土地,告状无门,看到如此情况,岳敬彻底放下心来。

    来投奔岳敬的那些地痞,各个都是游手好闲之徒,岳敬让他们充作护院,没事跑个腿什么的,都是最为轻松的活,可能是闲大发了,这帮人竟然在乡间惹是生非。普通百姓哪敢得罪他们,畏之如虎,是能躲就躲,可有一天,这帮小子竟然惹到郭家头上。

    郭家也是惧怕岳肃,是能忍就忍,可换来的却是这帮地痞的变本加厉,最后终于令郭家是忍无可忍,命护院狠狠地修理了这帮地痞一顿。地痞被打之后,只好去找岳敬哭诉,岳敬虽然生气,却也不知该怎么办,总不能领着人再打吧,自己家的护院不多,真打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干脆,找官府告状吧。

    这节骨眼,那中年人又跑来给岳敬出主意,说干脆把郭家灭了,夺了他们的财产,随便也能震慑其他富户,为日后赚取更多的家产做铺垫。同时,中年人还告诉他,现在的宅子实在太小,应该建的大一些,这个东西是脸面,岳大人已经入阁拜相,岂不是给岳大人丢人,日后那些达官贵人到府上,也会笑话岳家寒酸。等到哪天岳大人回家省亲,估计还要埋怨于你。

    但建大宅子需要银子,岳敬说手头的钱怕是不够,中年人就告诉他,把郭家灭了,不就来钱了么。因为上次霸人田产的事,给岳敬壮了胆子,于是他采纳了中年人的建议,决定带人去灭了郭家。可自己手里那点人的斤两,他是知道的,怕是不够看,中年人告诉他,没有关系,我认识一帮亡命之徒,只要出点钱,就能帮你办事。

    就这样,岳敬在中年人牵线搭桥之下,雇了一批亡命之徒,又带着自家的护院,趁夜杀到郭家。这帮亡命徒实在厉害,杀人跟杀鸡似的,很快功夫就将郭家的男丁几乎杀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些女眷,还有个女人的怀中抱了一个婴孩。

    女眷之中,有一个是郭老财儿子新纳的小妾,长得甚是漂亮,岳敬虽然不是好『色』之辈,但看到之后,也难免心动,想要收入家中。那些亡命之徒当然不会阻拦,岳敬成功抱的美人归,这个小妾成为岳敬的二夫人,也就是今晚被挖了心的那个。

    不过,那个亡命之徒给岳敬提了一个条件,这些女眷需要你们的来处理,这是行规,也叫投名状,你们杀了人,我们才能放心,否则日后翻脸不认人,倒打一耙怎么办。

    岳敬手下的那些地痞流氓倒也没有反对,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干女眷杀了。可当要杀到那个婴儿的时候,亡命徒的头目却叫岳敬亲自动手。岳敬真心不愿,不想竟被亡命徒用刀架住脖子,扬言你要不杀掉这个婴儿,我就杀了你。岳敬无奈,只好亲自动手,把婴儿给活活摔死。

    眼下这个『乱』冢,埋得就是郭家人的尸体。在杀光郭家之后,沾过血的岳敬日后的胆子更大了,简直可以用横行无忌来形容,尤其是岳肃的官越做越大,名声越来越响,就连本地的知府什么的,都要亲自登门来拜会,和岳敬是称兄道弟。大宅建成之后,岳敬又开始招募打手、恶奴,岳敬的声势也是更盛。岳霄听到堂兄的名号,便赶来投奔,毕竟是自家兄弟,而且岳霄一家当年也没少接济,岳敬就收下岳霄,并让他成为府上的二管事。

    原本,岳敬想把家眷安排到郭家大宅居住,谁曾想,郭家大宅竟然闹起鬼来,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平常百姓都不敢打那经过,等何况做贼心虚的岳敬。所以,就老老实实地住在岳家大宅。

    今天晚上发生这等事情,很有可能是郭家的冤鬼索命,要不然,这狗怎么能闻着味道,把大家引到这里来。

    ****

    孙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岳肃听罢,沉『吟』一声,说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但说冤鬼索命,我是绝不会相信的。不过小心把人带到此地,想来此处定有文章。将这坟冢挖开!”

    铁虬当下答应一声,但这里没有挖土的家伙,他便吩咐手下和岳家的护院,回岳府将工具取来,再行挖掘。

    过了一会,众人拿着家伙回来,开始动手。他们挖的,就是小黑冲着一个劲叫的坟冢,很快,泥土被掀开,当白骨『露』出之后,众人向下一瞧,不由得皆是大吃一惊。

    第十八章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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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难道真的有鬼

    第十九章难道真的有鬼

    坑内的尸体早已化为白骨,在下面显得是七零八落,但是最上面的那具,却是清晰的很,任谁都可以看出,那是一具婴儿的骸骨。

    婴儿的红『色』血掌印,加上现在一挖就挖出来的婴儿骸骨,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可以说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只要略一思考,便能想明白,这是冤魂不散,回来报仇。

    岳肃瞧了一会,心中是疑虑重生,越想越是纳闷。很快,他想起孙堂所说的那个中年人,似乎岳敬做的一切,都是和他有些关系。于是说道:“孙堂啊,当初把岳敬从大牢里救出来的那个中年人叫什么名字,你可知他是什么来路?”

    “那人只是自称姓金,没有说出名字,大家都叫他金老板。他是什么来路,家住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只晓得他可能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对了……”说到此,孙堂好像想起一件事来。

    “怎么了,你可想起什么要紧的事了。”岳肃问道。

    “在杀光郭家之后,金老板便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在他临走之前,曾给岳敬一个锦囊,说一旦遇到什么麻烦,就将锦囊打开,里面自有解决之策。”孙堂老实说道。

    “竟然还留下了锦囊妙计。”岳肃微微一笑,说道:“那锦囊现在何处?”

    “岳敬到底放在何处,我也不太清楚,应该不是在身上,就是藏在他的房中。”孙堂说道。

    岳肃点点头,又看了眼一旁的『乱』冢,突然说道:“都有谁到郭家杀过人呀?”

    “这……”孙堂见这般问,犹豫半天,才如实说道:“有我和刘善,以及甘八、何九、裘十……”

    他一连串地点出十几个名字,这些都是岳家的护院,岂有七个是当年和岳敬在一起的流氓,余下几名,也是早些岳敬雇来的伙计。

    “把点到名字的,全都给我拿下!”岳肃吩咐一声,手下人是立刻动手。他手下的护卫,也不知谁是谁,但岳府的护院却是知道的。岳肃毕竟是自家的老爷,而且还是老大老大的官,这个时候不卖力,估计以后都得滚蛋,岳敬死了,大伙也看清了苗头,还是跟着岳大人混吧。于是,护院们帮忙动手,把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全都按住。

    岳肃这会又看向岳霄,说道:“岳霄,你到府上之后,都做过什么好事呀?”

    “我……”一听岳肃问这话,岳霄登时就慌了,“我来得晚,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呀……”

    “是吗?”。岳肃冷冷地说道:“听说你仗着岳敬的势,一向抢男霸女,看到哪家的女眷漂亮,就抢回来给人家糟蹋掉,这事有没有呀?”

    “没……没有……”岳霄的声音毫无底气。

    “还敢不认!”岳肃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起来,喝道:“岳乐,你把昨夜说过的那些关于岳霄的事,在他面前重复一遍!”

    岳乐紧张地走了过来,小心地说道:“是……”

    随即,他就将自己知道的那几桩抢男霸女的事说了一遍。等他说完,岳霄的脸『色』已是吓得惨白,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堂兄饶命啊……堂兄饶命啊……”

    “你的事,等寻得苦主,我自会一并发落。先把他绑了!”岳肃一摆手,马上的有卫护上来,将岳霄也给绑了。随后,岳肃下令,将郭家的坟冢给埋上,打道回府。

    再次回到岳敬的院子,岳肃叫金蝉带人四下翻找锦囊,他又去丫鬟房验尸。四个丫鬟死法一样,一看发『色』呈青紫,岳肃就知是窒息而死,不过看丫鬟的神情,显然是死前受了严重的惊吓。

    尸体全部验完,可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案,岳肃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思来想去,只有着落在那个金老板的头上,但人海茫茫,上哪里找去。

    金蝉将岳敬的主房、书房,以及两个夫人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始终没有找到那个锦囊。听到这个禀报,岳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十有***,就是那个金老板所为。但是,这同样令岳肃纳闷起来,这个金老板做这些事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说,单纯是为了败坏我岳肃的名声,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去杀掉岳敬呢?莫非是岳敬知道了些什么?

    岳肃想不通其中缘由,只能找蒋杰商量,蒋杰在军事、行政以及一些谋略的方面,确实很有建树,可在破案这方面,跟岳肃相比,就要差上一些,岳大人都看不明白的案子,蒋杰自然也看不明白。

    看来,事情只能暂且告一段落。

    原本,岳肃今天的行程是到家之后,把岳敬等人拿下,让他们供出作恶之事,再交给本地官府发落,张榜告知百姓,以全清名。结果因为这事一耽搁,现在已经过了午时,进到城里一折腾,怕是就来不及了。干脆,明早再进城吧,。

    打定主意,他命人将岳霄、刘善、孙堂,以及一众地痞、恶奴分别看押起来。

    关押这些人的地方,是岳肃麾下护卫所住的东院中的一个空闲的小院。小院里有三间房,岳霄、刘善、孙堂被关在一间,一众恶奴被关在一间,看管他们的护卫住剩下那间。

    因为这帮人全被绳捆索绑,所以也用不着如何看管,也就是房门口各站两人,一有动静,大声呼喊就是,其余的十几名护卫,夜里都睡在房中,轮班换岗。

    大约到了二更时分,轮到屋里的护卫换岗。最先醒来的是一名叫陈大伟的护卫,他『揉』『揉』眼睛,从睡梦中醒来,刚要招呼和他同班的三人,忽然隐隐听到院内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哇……哇……哇……”

    婴儿啼哭的事,陈大伟已经听说,现在亲耳听到,心头不由得一颤。连忙叫道:“弟兄们,快起来!”

    同屋的护卫听到他的声音,一个个睁开眼睛,有的颇为不满地说道道:“陈老哥,到你值班了,赶紧出去就是,喊什么喊呀。我刚梦到娶媳『妇』,正准备洞房呢,好好的美梦,让你给搅了。”

    陈大伟急的说道:“别说话,你们听,外面有什么声音。”

    他的话音落定,屋里的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已经有人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

    “哇……哇……哇……”

    “你们听到什么了?”陈大伟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我听到婴儿的哭声了……”一名护卫也『露』出紧张之『色』。

    婴儿的哭声,屋内所有的护卫,现在都听的真切,大家伙的脸上全都变『色』,好在晚上睡觉之时,不仅没有脱衣服,就连兵器都放在身边。他们连忙抓起武器,从炕上起来,不难看出,他们的脸上皆是恐惧,可依旧壮着胆子,走出房门。

    说来奇怪,原本一直没有停歇的哭声,却在他们推开门的一刹那消失了。院子里变得静悄悄,再无半点声息。

    陈大伟是第一个出门的,他出门之后,先是来回舞动长矛,护住周身,当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停了下来。然后定睛朝院内扫去,只见院内的另外两间房的房门口,各自躺着两个人,借着月『色』,隐约可以看清衣着,不正是自己的伙伴么。

    “海子!”看到自己人躺在地上,陈大伟吓了一跳,大声喊了一嗓子自己人的名字,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现在,其他的护卫也都先后拿着兵器出门,看到自己同伴倒在地上,无不大惊。也就仗着人多,彼此能互相互相壮壮胆子,陈大伟招呼一声,“弟兄们,咱们过去瞧瞧。”

    众人先走到那间略小的房子,那是关押岳霄、孙堂、刘善三人的房间,来到房门口,大伙朝躺在地上的两名护卫一瞧,一看他们的模样,皆是大骇,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

    那两名护卫已经死了,可死状十分恐怖,双眼暴突,无关扭曲,脸呈青紫『色』。紧跟着,有眼尖的护卫,看到窗户上有一个腥红的血手印,那手印就和婴儿的手掌差不多大小。

    “难道真的有鬼……”

    这些护卫们的胆子虽然不小,但看到这种情况,也无不心慌意『乱』,甚至连进屋查看的勇气也没有。陈大伟也不敢进门,说道:“咱们去看看陶子他们俩怎么样?”

    这个提议,大伙倒是可以接受,众人又走到另外一间房前,到门口一看,地上的两名护卫也都死了,死状和先前两个是一模一样。同样,在窗棂纸上也有一个婴儿的血巴掌。

    “怎么办?”众护卫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有些吓傻了。

    倒是陈大伟还保持了一些冷静,说道:“赶紧去禀告大人,让大人定夺。”

    这话一出口,众人才恍然大悟,立刻表示赞成。可是,让谁单独去禀报,也没人敢,说起码得四个人,要不然实在太过害怕。就这样,派了四个人跑出院子,前去禀报消息。

    第十九章难道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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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出兵抓鬼

    第二十章出兵抓鬼

    “什么?闹鬼了!”

    岳肃今晚留住在东跨院,和金蝉他们住在一个小院,一听到护卫的禀报,是立时大惊。当即下令,召集人手,去查看究竟。

    金蝉等人跟着岳肃来到关押岳霄、孙堂等人的院子。一进院门,里面的护卫纷纷行礼,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详细讲了一遍。岳肃适才已经听报信的护卫说了,再次认定,心头也是大惊。

    他带人来到关押孙堂三人的房前,先简单勘验了一番两名护卫的尸体,确定是死前受到惊吓,且是窒息而死。

    跟着,岳肃让人打开房门,开门之后,见孙堂三人皆是倒在墙边,也不知生死如何。岳肃先行喊了一声,“孙堂、刘善、岳霄!”

    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岳肃跨入房中,先行来到刘善的身前。来到近前一来,就能确定孙堂已然死了,他的死状和门口的护卫一样,也是双目突出,无关扭曲,脸呈青紫『色』。

    岳肃无奈地摇摇头,又走到孙堂的身边。孙堂业已死了,他双眼突出,脸呈青『色』,看来是被直接吓死的。岳肃最后走到岳霄身前,他惊讶地发现,岳霄似乎并没有死,应该是在睡觉。

    见有没死的,岳肃的精神头立刻就来了,说道:“快些把他弄醒。”

    “是,大人。”有护卫答应一声,上前架起岳霄,紧按人中,不一刻功夫,就见岳霄悠悠睁开眼睛。

    岳霄一睁开眼,便听到大声喊道:“鬼……鬼……有鬼……”

    他的脸『色』惊慌无比,可以看出是真的害怕,且受过什么惊吓,绝不是有意做作。

    看他这副模样,岳肃也知一时怕是问不出什么,说道:“带他到医官那里,冷静冷静,好好看管,等下我有话要问他。”这可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看岳霄的架势,应该是真的见到过什么,岳肃打算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查出真凶。

    护卫将岳霄带下,岳肃又说道:“到另一间房看一看。”

    出得房门,来到另一间房,把门打开,岳肃朝内一瞧,里面的十多号人,是全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上前查看,十几个人全部身亡,看模样,有的是活活被吓死,有的是受惊之后窒息而死。

    看过死状,岳肃又进行详细验尸,结果和白日里一样,没有查出其他伤势,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发现。

    这一来,岳肃真的『迷』茫了,要是说昨夜闹鬼可能是别人听错了,亦或者是有意转移视线,但今晚怎么说,看守人犯可都是自己人,连自己的护卫现在都死了,再说那婴儿的哭声是假的,估计不太现实。

    验了能有二十具尸体,需要的时间着实不短,等他忙活完,已快到五更。这时候,有护卫传话,说医官给岳霄吃了些安神的『药』,岳霄小睡了一会,现在人已醒来,也冷静多了。只是时不时嘟囔两句有鬼。

    岳肃点点头,说道:“咱们去瞧瞧他吧,殷柱,这里的事,交给你了。”

    吩咐完,岳肃带人前往医官所住的房间,来到之后,医官连忙请安,倒是岳霄,只是木讷地靠在床上,目光略带呆滞。岳肃一眼就瞧了出来,说道:“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回大人的话,他似乎是过度惊吓,我给他服用了一些安神的『药』,人虽然缓了过来,但仍旧有些不清醒,估计起码要静养两天,才能痊愈。”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我问他几句话,是否可以?”岳肃说道。

    “大人要问,自然无妨,只是莫要问一些太过刺激的话。”这医官只是岳肃手下的一个小喽啰,大人说有话要问,他怎能阻拦,只是适当地做一下提醒。

    岳肃微微点头,走到岳霄身前,说道:“岳霄呀,不知你今晚碰到什么了?”

    “鬼、鬼……有鬼……真的有鬼……”岳霄紧张又害怕地抱住辈子,有些失声地叫道。

    “那鬼长的是什么模样?”岳肃再次问道。

    “那鬼是个小孩……浑身都是血……好可怕……好可怕……”岳霄越说,显得越是害怕,跟着喃喃自语起来,“鬼、鬼……真的有鬼……你别来找我……跟我无关……我没有害过你……那些事都是岳敬干的……”

    岳肃见他再次神志恍惚起来,轻轻摇了摇头,对医官说道:“好好照顾他,不过不要让他跑了。我会派两个人在这守着。”

    “是,大人。”医官答道。

    岳肃转身离开房间,在跨出门的一刹那,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身边的蒋杰说道:“蒋丈夫,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话,郭家变成了鬼宅,可有这回事?”

    “是的,属下也是听旁人说的。”蒋杰答道。

    “他们说这鬼宅,夜里常能传出婴儿的哭声。想来这鬼,定然和郭家宅院有关,我打算今天去查探一番,不知你觉得如何?”岳肃说道。

    “去查看一番,也未尝不可。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莫要着了什么道。说实在话,属下是绝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的,只怕是大人的仇家,引大人到那,意图不轨。”蒋杰提醒道。

    “蒋丈夫说的不错,我也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厉鬼索命这一说,要不然像邹枫这等做了无数丧尽天良之事的恶徒,为何没有厉鬼找他索命?岳敬和他相比,已属小巫见大巫了。只是,我对这个鬼宅甚是好奇,真想瞧瞧是何人敢在我的家中装神弄鬼,杀人行凶。”说到此,岳肃看向金蝉,说道:“金蝉,你叫弟兄们准备一下,把饭吃饱,等到天明,咱们就去郭家大宅。”

    “属下遵命。”金蝉对这个郭家鬼宅,同样好奇无比。可以说,要是昨天晚上没有蒋杰拦着,他可能就和铁虬等人去查看究竟了。

    ****

    天亮之后,众人已饱餐战饭,岳肃留童、关羽率人留在府上,亲带金蝉、殷柱、铁虬、厉浩然、厉浩荃、蒋杰以及四十多名护卫赶往郭家。

    郭家在哪,岳肃是知道的,不大会功夫,一行来到郭家大宅。

    郭家大宅以往是白杨乡一带最大的宅子,郭家也是这一带财雄势大的人家,没想到事别多年,郭家已经满门惨死,只留下这荒废的宅院。

    回想起当年随父亲到郭家做活,场景仿佛就在眼前,然后他清楚的知道,父亲已经过世,就连那少给工钱的郭家,也被杀的一个不剩。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虽然不假,但这报应未免也太过不爽。

    “进去瞧瞧吧。”岳肃轻轻一摆手,金蝉、铁虬第一个率人冲进院子。

    院子脏『乱』不堪,荒废这么多年,不少地方都已经残破,尘土遍地,瓦屑散落的到处都是。

    众人刚刚进门,蒋杰四下瞧了一眼,当即说道:“大人,莫要轻入。”

    “怎么了,蒋丈夫?”岳肃诧异地问道。

    “此院落甚大,我等人少,入得深处,很容易遭遇埋伏。一旦有变,敌占据地利,我等必成瓮中之鳖。而且属下在一踏入院中之时,隐隐有些心慌意『乱』,还请大人谨慎,莫要着了小人之道。”蒋杰劝谏道。

    蒋杰之言甚是有理,回想当初自己在太行山中伏,就是因为未蒋杰之言,险些命丧狭谷之内。岳肃四下望了一圈,见院子确实够大,埋伏个几百人毫无问题,倘有贼子占据地利,以弓箭击杀,自己这帮人是万难生还。

    想到此节,岳肃向后一摆手,说道:“撤!”

    出了郭家大院,岳肃再次看向蒋杰,说道:“蒋丈夫,那装神弄鬼之徒,怕是就在此地,要是不将这鬼宅查个水落石出,我是实在心有不甘呀。再者说,老母的宅院就在左近,一旦『奸』人谋害老母,那可如何是好。”

    “咱们现在虽然人少,但大人毕竟是朝廷次辅,调些兵马前来,也未尝不可。只是,湖广的兵马不可轻动,唯有让云梦县令调本地的巡检兵马。”蒋杰说道。

    “我意也是如此,要是让邢鹰带兵前来,必生祸患,这样吧。金蝉,你持我名帖进城一趟,让云梦县前来见我,就把府上闹鬼之事,如实告诉于他,说我怀疑有人装神弄鬼,意图谋害与我,让他出兵前来护卫。再告诉他,一旦我有什么事,朝廷定会让他陪葬。好了,我先回府等候你们。”

    金蝉领命,取了名帖,带上两名护卫,快马赶往县城。来到县衙,把名帖往里一递,县令岳瑾中见是岳肃的名帖,是又惊又喜,连忙亲自出门相迎,请金蝉到花厅叙话。金蝉按照岳肃的吩咐,把岳肃交待的话说了一遍,岳瑾中一听说有这等事,吓了一跳,哪敢不从命,立刻下火签去巡检衙门,调动士兵,并召集手下捕快。等士兵集合,捕快也召集完毕,凑了将近五百人,浩浩『荡』『荡』赶往岳家大宅。

    人马到时,已近晌午,岳肃在府上开饭,留兵马吃上一顿,饱餐之后,下令出发,直奔郭家大宅。他这次是一心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敢在自己门上装神弄鬼。

    第二十章出兵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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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假山

    第二十一章假山

    云梦县从巡检衙门以及自己的县衙凑上了五百人来到岳府,岳肃这边又调了四十名护卫,带着金蝉等人再次来到郭府。

    到得郭府门外,人马列开阵势,有了这么多人,自然不会再怕有埋伏。岳肃一声令下,金蝉、殷柱、厉浩然、厉浩荃随同县里的兵马冲进郭府,开始搜查起来。

    郭府自然没有现在的岳府大,但也是不小,五百人进去搜查,也好极好地搜上一阵。尤其是这郭府现在是有名的鬼宅,差役和官兵是本地人,都有所耳闻,即便是大白天进去搜查,也不敢落单,不管去哪个房间搜查,起码要七八个人以上,有个照应才行。因为如此,搜查的速度肯定要慢上一些。

    岳肃带着蒋杰、铁虬、岳瑾中及四十名护卫在门口等着,有差役轮番出来禀报,“启禀大人,前院已经搜查完毕,没有任何发现。”“启禀大人,中进已经搜查完毕,没有任何发现。”“启禀大人、东跨院已经搜查完毕,没有任何发现。”……

    到了傍晚时分,金蝉等人也从院中走了出来,回禀岳肃,已经将整个院子都搜了一遍,没有丁点收获。

    得到这个回禀,岳肃的心中再次纳闷起来,思虑片刻,说道:“听说一到晚上,郭家大院会有婴儿的啼哭之声么。这也好,咱们今晚就留在此地,等上一夜,看看到底会不会有婴儿啼哭的声音,要是有的话,我到还真想看看这个婴孩是个什么模样。”

    “大人说的是,属下其实也想看看,这个婴孩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蒋杰在岳肃身旁说道。

    岳肃既然打定主意,便立刻传令下去,今晚就驻扎在此,等候婴儿的哭声。为了稳妥起见,岳肃没有住在郭府之内,只是下令守在府外,等到晚上,一旦真的听到哭声,再布属行动。

    一般来说,岳肃要围攻什么地方,都是会分兵包围,这次也不例外,他令殷柱率五十名士兵,以及五名护卫去郭府后门驻守;厉浩然也是率五十名士兵及五名护卫去把守东侧小门;厉浩荃也带同样的兵力去守西侧小门。岳肃给他们三个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在这堵着,如有人向外逃窜,就立刻擒拿,倘若有人想要进去,或有可疑人到附近查探,便就地擒拿。如里面响起打斗声,就率人进去接应。

    岳肃亲率主力守在正门,用罢晚饭,众军升起篝火,就在府外等起来。夜里鸦雀无声,后门、侧门三处因为兵少,一众士兵明显有些紧张,守在火堆旁,一个劲地唠嗑,以分散自己的害怕情绪。即便是想要方便的时候,也要凑上四五个一起,甚至还在左近,其他士兵能够看到的地方解决。

    要知道,郭家鬼宅的邪门,早就传遍整个云梦县。这些本地人,如何不晓得。

    到了一更时分,过府依旧安静无比,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士兵的胆子也一点一点的大了起来。不少人都这样以为,鬼也是害怕人多的,眼下有这么多人守在此处,可能是鬼有些心虚,今晚就不敢出来了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在到了二更时分,突然间,郭府之内隐隐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哇……哇……”

    一声哭声过后,婴儿的啼哭声便连绵不断起来。

    “哇……哇……哇……哇……”

    听到哭声,所有士兵们全都紧张起来。有的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先行寻问一下周边的同伴。“兄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我听到婴儿的哭声了…….你呢……”

    “我、我也听到了……不会……不会真的有那个东西吧……”

    婴儿的哭声,岳肃也听到了,他和身边的蒋杰等人互望一眼,说道:“没想到还真敢出来。”

    跟着,岳肃又道:“金蝉,你可敢去打头阵?”

    “如何不敢,属下正想看看,那鬼到底长得是何模样呢。”金蝉答道。

    “好。本官现在给你一百人,你率人进去,顺着哭声寻找,如遇险情,就大声喊叫。若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就派人出来报信。”岳肃说道。

    “属下遵命。”

    当下,岳肃拨了八十名士兵、二十名差役、五名护卫给金蝉,让他进去查看究竟。

    金蝉率部冲进郭府大门,哭声依旧没有停歇,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金蝉快速前进。越往里走,哭声越是清晰,当来到后花园时,这哭声更是响亮无比。

    “就在这个园子里!”金蝉确定了哭声的所在,带人继续向前,很快,来到一片石林、假山之前。金蝉可以清楚地听到,婴儿的哭声就是在这石林之内传出。

    这个石林,白天搜查过,里面并没有任何发现,但是里面道路比较崎岖,很难通行。这要换成铁虬,估计马上就能率人冲进去一探究竟,可金蝉并非鲁莽之人,天晓得里面会不会有埋伏,而且现在自己手头的人马不多,一旦进去中伏,可如何是好?

    随即,他想了一个法子,命十名士兵进去查探。结果,这些士兵全都摇头,没有一个愿意进去。是呀,这等危险、要命的对方,谁敢进去。一个月就赚那么两个饷钱,还得被上级克扣,跟鬼玩命的活,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吧。

    见使唤不动这些兵油子,金蝉也没有了法子,总不能自己亲自进去吧,他也不傻,明摆着进去之后,这些兵痞肯定帮不上忙,真要遇伏,自己就得扔进去。思量片刻,金蝉说道:“把这片假山石林围住,我这就派人去通禀大人。”

    要是光围住、不进去,这帮人倒是不怕,大家立刻行动,把假山石林包围。可就在这个时候,婴儿的哭声渐渐变得小了,似乎是这婴儿有些苦累了。

    金蝉倒没有如何在意这件事情,吩咐两名护卫带上四名士兵,一起到府外报信。这个鬼宅是出名的,只让一两个人行走,换谁都会害怕。

    六个人离开后花园,顺着来时的方向,一路朝府门处走去。走出后花园,沿着府上的甬道走出老远,正走着的功夫,突听有一名士兵说道:“咦?那是什么?”说着,伸手指向一旁的杂草丛。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只见草丛中金光闪闪,不知是何物,竟在月『色』之下,发出这般耀眼的光芒。

    “是不是金子呀?”又有一名士兵眼睛一亮,出声说道。说完,他就朝草丛边走出,来到近前,弯下腰去。

    他一伸手,『摸』到一块冷冰冰的东西,略一用力,竟然没有拿起来。“这东西还蛮重的。”随即,他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两只手一起搬。这一次,好不容易才给拖了出来。

    “哇!真是金子呀。”

    他从草丛里拖出来的东西,还真是金子,甚至可以说,是一块金砖。这块金砖能有转头大小,份量着实不轻,小兵跟着将他搬了起来,『露』出满脸的笑容。

    这么大块金砖,他这一辈子也都赚不到,有了他,足够后半辈子吃用了。可跟着,就听他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王兄弟,你拿着这么一大块金砖如何出门,到了门口,被长官看到,也不得给收缴了。”

    “对呀、对呀……”这姓王的士兵一听到这话,一脸的笑模样登时就没了。他急切地问道:“这可该怎么办?”

    “这个……”那士兵的眼珠转了转,说道:“要是你肯给大人分润一些,我倒是能帮你想个法子。”

    “给你分润……”姓王的士兵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准备分多少?”

    “起码也得分上十五两吧。你这块金子,看样子能有一百两,我分上十五两,应该不算多。”那士兵说道。

    这功夫,另外的士兵说道:“这么大块金子,总不能只你们分吧,所谓见者有份,怎么也得一人分上一些。要不然的话,等会出去,我便告诉大人。”

    “说的不错,见者有份,大伙都得分上一些。”最后那名士兵也说道。

    岳肃手下的那两名护卫也算是尽职之人,不过这辈子也没见过这许多金子。人都是有贪心的,莫说眼前摆着如此大块金子,于是他二人也出声表示,见者有份,大家伙应该平分才是。

    因为一块金子的出现,六个人连怕鬼的事也忘记了,甚至连自己的任务也忘在脑后,围成一圈,讨论起金子的问题。捡到金子的王姓士兵被五个人紧紧盯着,大有不答应平分,就不让他走的意思。

    王姓士兵想了一下,说道:“给你们分也不是不可,可现在想分,不是也分不了么。要不然咱们先把金子藏起来,等回头再来取,到时再分。眼下还要出去给大人报信,千万不要误了正事才是。”

    见其他人都打起金子的主意,王姓士兵连忙转移话题。众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可这么大块金子,要往哪里藏呢?

    很快,有一名士兵指向不远处的茅厕,说道:“要不然咱们继续往外走,当快到门口的时候,先把金子埋起来,等到日后,白日里咱们一起来取,再行分配。”

    这个法子确实不错,其他人全部认可,于是,便一起继续向前走去。可没走几步,突然间,又发现草丛中有闪亮的金光。

    第二十一章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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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泥牛入海

    第二十二章泥牛入海

    再次发现草丛中闪出金光,马上有士兵冲过去翻查,这一翻可不要紧,竟然发现两块金砖。

    这两块金砖的大小和先前那块差不多大,将其翻出来后,六个人再次议论起来。这回讨论的是,此处为啥会有这么多金砖,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郭大户家确实有钱,在被灭门的时候,估计是有人想带金子逃走,结果被人发现,只好将金子丢在这里,准备日后来取,然而丢了『性』命,金子就永远留在这了。

    现在一共发现了三块金砖,六个人决定再接再厉,看看能不能再找出来几块,该说不说,他们的运气还真不错,又接二连三的找到三块金砖。正好是六个人,又正好找到六块金砖,这一来大家伙也不用争,也不用抢了。

    可是,麻烦又出现了。六个人谁也不信任对方,要是将六块金砖埋在一起,天晓得日后会不会被他人抢先一步,将自己的那块挖走。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这一份,有人提议,干脆各人去藏各人的那块金砖,等藏好之后,再行汇合,出去通知大人,日后结伴来取。

    这个主意明显不错,大家伙也都能接受,把自己的金子藏好,别人不知道,他朝来此取走,便是富家翁了。当下,六个人便分头去藏金子。

    四名士兵,那是谁也不相信谁,各藏各的,岳肃手下的两名护卫,倒是朝夕相处,交情不错,没有分开,一起去藏。两人是朝左侧前进,一边走、一边还闲聊壮胆。

    走着走着,二人的面前出现一个茅厕,二人对视一眼,认为这里相当不错,另外那四个小子一定不会想到,他俩会把金子藏到茅厕之内。随即,二人一起迈步走进茅厕。

    岳肃带着铁虬、蒋杰、岳瑾中及一众人马一直在外面等着,足足等了能有半个时辰,也不见里面传出任何消息,甚至到了最后,连那婴儿的哭声也听不到了。

    哭声没有了,金蝉好似石沉大海,进去之后,便没有了声息,这令岳肃十分着急。坐在篝火旁,扫了一眼周边的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蒋杰身上,“蒋丈夫,金蝉都进去能有半个时辰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即便是遇到什么埋伏,大声呐喊一番,咱们也能听得到呀。可这样无声无息,现在连那婴儿的啼哭之声也没了,着实令人担忧啊。”

    岳肃脸上的着急之『色』,蒋杰自能看出来,他刚要出声说话,却听铁虬说道:“大人,金大哥十有***是在里面遇到了麻烦,要不然这样,您给我五十个兄弟,让我冲进去接应一下。”

    铁虬说完,蒋杰点点头,说道:“大人,铁虬说的不错,现在咱们跟里面断了联系,那婴儿的啼哭声也没了,金蝉即便不是遭遇不测,也是遇到了麻烦。要不然,怎会连个传信的人也不派出来。金蝉为人谨慎,他应该知道,这么久不传信出来,大人必会为他担忧。”

    听了他俩的话,岳肃昂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斗,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决不能让金蝉出事,这样吧,咱们一起进去,寻找金蝉。”

    虬见大人要亲自带队进去,应了一声,便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召集人手,一起进去。

    岳肃之所以要亲自带队,属实是身边再无可用之人,三个得力手下,分守三门,将他们调回来,也不是不可,然地方巡检衙门士兵是什么素质,他是知道的,要是没有一个像样的人领头,估计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得作鸟兽散。

    派铁虬进去,这家伙实在有些鲁莽,抓个人什么倒是可以,可这种活,他是万万没法去干的,稍有不慎,着了对方的道,就得搭上『性』命。现在连金蝉都没有了声息,更别说是他了。派蒋杰进去,他倒是放心,可一旦进去之后,也和金蝉一样,如泥牛入海,那可就糟了,下一步该怎么做,自己是连一个商量的人也没有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亲自出马。

    可这时,旁边的岳瑾中冲着一拱手,说道:“伯父且慢,伯父乃朝廷柱石,岂能轻涉险地,此处情况不明,若伯父进去,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小侄即便有十个脑袋,怕也不够向朝廷交待的。目下之际,小侄以为,不如让小侄率一队人进去接应金大人,见面之后,不管其他,先让他出来再说。一旦没有发现金大人,小侄也会立刻派人出来传信,如遇危险,定会大声呼喊,请伯父进来接应。伯父也可放心,小侄乃是惜命之人,万万不会轻入险地。”

    听了岳瑾中的话,岳肃点了点头,心中琢磨,也是有理。自己虽然丁忧还乡,可终究是朝廷次辅,一旦入内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辜负了先帝的托孤之责。而且岳瑾中说的也是实话,自己真的出事了,他岳瑾中别说长十个脑袋交待不起,哪怕是长了一百个脑袋,也得被当作替罪羊给砍了。瞧岳瑾中这厮,也是惜命之人,进去之后,断然不会瞎闯,一定会小心谨慎。

    现在,岳肃对岳瑾中的看法也有一些改变,心中琢磨,这岳瑾中也算是机灵,关键时刻也有点胆量,真就收为己用也是不错。等此事完了,日后定加以提携。

    想到此处,岳肃说道:“瑾中啊,也亏你有此心。进去之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莫要涉险,步步为营,方为上策。你也放心,这事我绝不会忘了。”

    话已说的明白,你好好为我办事,日后我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见岳肃许愿,岳瑾中一抖精神,说道:“伯父放心,小侄一定听从伯父的教诲。我这便进去了。”说完,站起来了。

    岳肃又叮嘱两句,让他带一百人进去。现在岳肃这边的兵马已经不多,加上自己的护卫,也就剩下二十七十人,这次又让岳瑾中带上一百人,自己也就剩下一百七十人。

    岳瑾中带着一百名差役走进郭家大院,一转眼,消失在岳肃的视线之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到三更。

    岳肃一直在外等候,心里是七上八下,焦急万分,可始终也没有一点消息传出。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消逝的啼哭声,又突然传了出来,“哇……哇……”

    一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岳肃心中一凛,倒吸一口凉气。为何如此,原因很简单,婴儿的啼哭消失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响起,十有***是金蝉和岳瑾中他们真的出事了,而对方一定是把他们解决,才敢再传出声音。

    婴儿啼哭的声音,蒋杰和铁虬自然也听到了,二人一起看向岳肃。岳肃说道:“蒋丈夫,金蝉他们估计是出事了,咱们现在的人不多了,你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蒋杰沉『吟』一声,说道:“大人,现在来看,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把殷柱他们全部召集过来,再请大夫人将狗牵来,进去追踪。二是等到天亮,调集人手,进去做地毯式搜查。该当如何,还请大人定夺。”

    他给岳肃提的两条建议都不错,不管怎么做,都是很好的选择。可是,现在和等到天明进去,有一个区别,那就是现在进去,或许还能见到活的金蝉,等到天亮进入,估计只有给金蝉收尸的份了。

    金蝉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堪为左膀右臂,可以说,岳肃的手下里,金蝉、铁虬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比自己的亲兄弟都亲,他怎么可能忍心置金蝉的生死于不顾。

    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了,那就拼一下吧,不管如何,也要尽人事,把金蝉给救出来。岳肃当即吩咐道:“铁虬,你现在带上几个人,快马赶回府去,请大夫人带着小黑前来。并叫殷柱,再率四十名护卫前来助阵。你再通知关羽,让他带着扈从,小心保护我的老母和郡主他们的安全。对了……”岳肃又想起一事,说道:“顺便到金蝉房间,取一件他穿过的衣服,要没洗过的。”

    铁虬也为金蝉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对于蒋杰出的两条计策,他自然是赞成前者,现在就冲进去。可以说,如果岳肃不打算现在出兵,他也会自行冲进去寻找金蝉。但眼下来看,岳肃和他的心思一样,马上答应一声,“属下遵命,这就回府去请大夫人。”

    说完,站起身来,喊上几名护卫,翻身上马,直奔岳府。

    铁虬走后,岳肃又吩咐人赶往另外三门传信,把殷柱、厉家兄弟全都喊回来,集中兵力,强行冲进去。

    铁虬的速度很快,也就两刻钟的功夫,就将阮傲月、童胄他们带来。看来也是真着急了。

    这功夫,殷柱和厉家兄弟也先后带人赶来,兵马齐备,岳肃再不等待。让小黑嗅了嗅金蝉的脏衣服,然后,由小黑引路,朝过府之内冲去。

    眼下,岳肃的手头能有将近四百人,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冲进过府,一路朝内赶去。婴儿的哭声依旧没有间断过,小黑跑的方向,正和哭声的来源是一个方向。

    第二十二章泥牛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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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钢板

    第二十三章钢板

    小黑在前引路,穿过一层层院落,最后来到后花园。后花园内,婴儿的哭声最为清晰,甚是可以断定,是从前面的假山石林中传出来的。小黑嗅着地面,继续向前,瞧那架势,是打算往假山丛里走。

    蒋杰连忙拦住,说道:“大人,请留步。”

    岳肃停下脚步,阮傲月也带住小黑,一起看向蒋杰。

    “大人,属下白日并未进府,可眼下看到这假山石林,心中难免有些好奇,深觉这里有些古怪。”蒋杰说道。

    “哦?现在觉得有何古怪?”岳肃问道。

    “这假山石林乃是高雅之士的玩物,官宦人家喜欢在园中摆放,虽说也有一些富绅喜欢附庸风雅,摆上一些,可也都是极为富贵的人家。这郭家不过是乡间富户,虽然颇有家财,但也不够玩这假山石林的身份。在他园子里,能有这么一道风景,着实令人起疑。”蒋杰说出心中所想。

    白日搜查的时候,岳肃也没有进府,眼下看到这石林也没有太过在意,可经蒋杰这一提醒,是恍然大悟,当即反应过来,这道风景确实不是郭府应该有的。

    岳肃转头看向殷柱,问道:“殷柱啊,白日搜查的时候,你们都来了,可曾看到这些东西?”

    “回大人的话,属下等看过,甚至还进来查探一番。这里面地势崎岖,不过在石林中间,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除此之外,再没发现其他。”殷柱答道。

    肃点点头,望着对面的时候,又看到小黑要顺着味道往里冲的架势,完全可以想到,金蝉确实进到里面。现在里面婴儿啼哭之声不断,金蝉在里面肯定是出了事。看来,为今之计,唯有进去瞧瞧了。打定主意,岳肃说道:“何人敢打头阵,率人进去查探?”

    “属下愿往!”

    话音一落,铁虬第一个跳了出来。他和金蝉的感情最深,瞧架势,金蝉肯定是陷于里面了,哪有不救的道理。

    “属下也愿往。”这次回答的是殷柱,他来到岳肃身前,躬身说道:“大人,白日里铁虬没有进院,不知这石林内的地形。属下日间来过,且到里面查看,比铁虬适合的多。”

    谁是什么脾气,大家伙相处多年,谁不清楚谁。殷柱知道,铁虬关心金蝉,进去之后,难免会『乱』闯『乱』撞,到时出了什么事,可不太好。自己要比他谨慎的多,由自己出马,横竖也比他合适。

    岳肃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还是殷柱进去查探比较适合。当下说道:“殷柱,你率五十人进去,倘有风吹草动,立刻大声喊喝。若是没有风险,平安抵达中心,也要出声招呼。那婴儿啼哭之声仍在,你可莫要大意。”

    “属下遵命。”殷柱答应一声,抄出家伙,一摆手喊来夜里随自己一起守门的五十名士兵,及五名护卫,“兄弟们,跟我进去。由老子我亲自带队,你们应该没什么可害怕的吧?”

    这些士兵岂能不怕,是各个心虚,然而次辅大人就在这里,想要推诿,估计是要倒霉的,‘岳剃头’的名声,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岳肃家乡的人,如何不知。

    不听命进去,‘岳剃头’发起火来,自己肯定是要倒霉的,脑袋是否被剃,实在难说。进去虽然锋线很大,不过有‘岳剃头’手下的人开路,要是也是他先死,人家都不怕死,咱们还怕什么,跟着进去就是。

    这些人也纷纷亮出兵器,大声喊道:“我等不怕!”

    “好,跟我来!”殷柱在前引路,率先冲入石林。可以说,在他前脚踏入石林的那一刻,石林内那婴儿的哭声,竟突然消失不见。

    岳肃在外,双拳紧握,难免也有些紧张。自己已经陷进去一员得力干将,要是再陷进去一个,那可怎么办?

    还好,过了能有一刻钟的功夫,石林内传来殷柱的喊声,“大人,我等安然无恙,只是在里面什么也没找到。我等现在,正在石林腹地内的空地,请大人示下。”

    听到殷柱的声音,岳肃长吁一口气,说道:“我就进去。童胄、厉浩荃,你二人带一百人,在外把守,随时接应,其他的人跟我进去。”

    吩咐一声,由小黑引路,众人一同走进石林。不一会功夫,便和殷柱汇合,石林中间,果然有一块空地,可空地不大,根本站不下这么多人,不少人只能站到假山的过道之内。

    小黑低着脑袋四处『乱』嗅,不一会功夫,突然狂吠起来。“汪汪汪……汪汪汪……”

    它所指的地方,是中央空地里的一块位置,听他的叫声,似乎是金蝉的味道,是在这里中断。岳肃也是懂狗之人,马上明白小黑的意思,说道:“傲月,小黑是不是说,金蝉的踪迹就是在这里没的。”

    阮傲月点点头,说道:“小黑就是这个意思,看情形,这地下怕是别有洞天。”

    岳肃略一沉『吟』,抬腿轻轻跺了跺脚,发现脚下的泥土很是松软。

    “来人啊,给我挖!我现在就要看看,这下面到底有什么!”岳肃命令一声,身边的官兵立刻答应,开始动手。

    别看士兵们手里没带挖土的工具,但长矛什么的,也能凑合着用。不想只挖了几下,就根本挖不动了,似乎在这下面,有层钢板。长矛向下刺的时候,都能发出金铁相撞的声音。

    见有发现,岳肃再次下令,清理上面的泥土,别看是黑夜,但这里灯球火把的照耀下,好似白昼,泥土清理到一旁,很快『露』出下面的钢板。

    既然找到钢板,那就说明这下面肯定有暗道,金蝉十有***是找到机关,顺着这里下去的,亦或者是,对方故意将机关打开,引金蝉下去。可不管怎么说,金蝉也不该擅自行动,起码跟我打个招呼啊。

    岳肃心下着急,还有些气恼,可现在金蝉人已下去,再生气又能有何用?为今之计,只能是破开机关,下去寻找金蝉。

    这里有钢板,旁边的地方,就未必能有钢板了,强挖倒是可以,然现在手头实在没有趁手的家伙,光指着这些刀枪强挖,要挖到什么时候。岳肃思量片刻,说道:“大家伙再周围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打开钢板的机关。其他人不要踩到钢板之上,都退到一边。用长枪的士兵,尝试着挖掘一下,看看脚下可有钢板。”

    吩咐完,岳肃带人退到旁边,脚下泥土比较踏实的地方。其他的人,或是寻找机关,或许是长枪地面上尝试挖掘。

    这钢板着实不小,赶得上平常人家两扇门那么大,周边的泥土倒是踏实,看架势,要是没有锹镐等家伙,指着这长矛,挖到天亮,也是白扯。

    不过岳肃手下人多,大家伙一起搜索机关,过了不一会功夫,突听有人说道:“咦?这石头里怎么有一个铁环。”

    一听这话,岳肃的眼睛登时一亮,顺着喊声瞧去,问道:“在哪里?”

    几名士兵正在一块形象怪异的石头,其中一名士兵的手伸在石头上方的孔洞里,他听到岳肃问话,连忙说道:“回大人的话,在这儿。”

    岳肃分开人群,走了过去,借着火把的光芒,果能看到孔洞内一个铁环。

    “你使劲拉一下!”岳肃说道。

    “是,大人。”那士兵用力一拽,随后就听“哐”地一声轻响,刚刚那道铁板,突然向下一翻,『露』出一个大洞来。

    “真的有机关!”见到『露』出门户,不少人都惊呼起来。

    而这时,小黑又开始冲着洞口吠叫起来,“汪汪汪……”

    听它的意思,金蝉味道就在下面。

    岳肃回到洞边,向下一瞧,此处在火把的照耀下,亮如白昼,下面的情况,自然能够看的一清二楚。这坑洞倒是不浅,却也不是太深,能有两个人高,旁边立有梯子,可以方便上下。一看到这梯子,岳肃笑了,说道:“这世上哪有会有鬼魅,你们看到这梯子了吗?如果真的是鬼,上下需要这个东西吗?定然是有人装神弄鬼!”

    “大人说的极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旁边的人连忙跟着附和,不过大家也赞成岳肃的意思,鬼要是想上来,需要梯子吗?

    “金蝉应该就在下面,也不知情况如何?是否和敌人动起手下,现在也未尝可知。这样吧,蒋丈夫,你带一百人守住动口,我率其他人马,带小黑下去,接应金蝉。”岳肃说道。

    “大人不可,虽然查到洞『穴』,但下面是何情况,实在难以预料。属下以为,还是由属下率人下去,接应金蝉他们,才是正途。大人万金之躯,怎能轻涉险地。”蒋杰连忙阻止。

    “是呀,夫君。蒋丈夫说的没错,您是当朝次辅,托孤重臣,这等危险之事,怎能由您亲自出马。妾身以为,不如由妾牵着小黑,与蒋丈夫一同下去,寻找金蝉他们的下落,待将人找到,立刻上来汇合。”阮傲月也如此说道。

    “是呀,大人。您是万金之躯,怎能亲自下去冒险,还有由我等代为效劳吧。”殷柱、厉浩然也跟着说道。

    岳肃那也是听劝的人,见手下都这么说,只好点点头,说道:“那好,蒋丈夫,那就有劳了。岳某定当在此,为你看好门户。”

    “多谢大人。”

    第二十三章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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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引自岳肃《出师表》明末中枢一木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中枢一木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