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仙家醉酒,醒眼来龙!
天地无根,降水为雨,阴阳无根,生水为泪;水源无始,共称无根,常作药引,前者敷用,解肿毒痛;后者熬汤,化情悲绝;露天承接,不使落地,悲生情动,无根无缘,情浓水浓,心动天生;此名曰:阴阳无根水。——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老狐仙飞在半空中把尾巴打横一甩,鼻头上紧皱着青筋,面色由白变红。随后猛一扎头,凌空翻了个跟头,点着脚尖,飞落在将臣的身后,紧接着,隆起圆滚滚的毛肚皮,鼓着尖嘴,朝将臣身上猛地一喷!
“噗!”
顷刻间,四周弥散着一团浓浓酒气!
电光火石之间,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速度之快,叫将臣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众位道长在远处瞧得直愣神,用鼻子一闻,口中惊疑道:“是酒?”
“你们再瞧!”老狐仙突然暴喝一声,招式未完,探出舌头猛地一咬,破了舌尖,含着一口鲜血,朝将臣身上又是一喷!只听‘轰’的一声,将臣身上顿时烧起一个大火团,火苗蹿出足有半米来高,火光冲天!
“是火?”
众位道长看的目瞪口呆!
其实众人不知,这位老狐仙还有一个道号,是自拟的,叫做:醉月山人!
而喷出来的这一口酒气,也有名堂……这是它们狐家先祖从‘散八仙’之一,纯阳道长吕洞宾的醉拳中化出来的一门道法,名叫:仙家醉酒!
有句俗话叫做:吕洞宾打摆子——颤仙。
说的就是他成仙不忌酒。
有传闻说。吕洞宾在一次醉酒后私下仙界,把狐家的玉面仙姑(九尾狐精)收服。并割断了它的八条尾巴,单留下了一根;从而导致狐家的道法独剩一技。更害得狐家世世代代的子子孙孙都要饮酒拜月,以此来祭拜吕洞宾,封为祖师!
这个说的远了,再说‘仙家醉酒!’
这门法术是吕洞宾收服‘玉面仙姑’后,亲传给狐家一脉的保命之法!
老狐仙为了力保马昭雪,原本打算用这个道法来对付马魁元的。当日在云门山下,老狐仙将马昭雪托付给白世宝,抽身离开,正是为了准备这个法术!
仙家醉酒。关键在最后的一个‘酒’字!
这‘酒’要用朱砂一钱,火硝三分,捣碎后和匀一起,再用陈年老酒调成糊,入壶口封好埋入土里,吸收烈阳之气,暴晒数日后挖土取出来,成了块硬硬的‘酒硝’!
若是凑近鼻子,可以闻到‘酒硝’中冒出来一股浓浓呛喉的酒气。老狐仙再将这‘酒硝’掰成碎小块。含在嘴里,每逢必要之时,只需喉咙一咳,这股酒气便在嘴里融化开来。面即变红!再加之狐家之血,火热难熬,喷射出来。沾了酒硝后,便可‘借酒生火’!
这火属于三昧真火中的一昧——精火!
眼下。
只见将臣全身置于火团之中。被烧的嘶声狂吼。慌乱之时,突然身子猛地一震。从口里吐出一团浓烟,罩在身上,竟然将身上的火团卸了去……紧接着,回手猛地一抓,好似一道蓄满凌厉劲力,朝老狐仙迎面扑来!
“它竟然不怕精火?”
霎时间,老狐仙身子一闪,躲开了将臣的这一击,却见身后一棵腰粗的大树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爆开两截儿……树干被拦腰折断!
“就是现在,再试一次!”老狐仙眼睛辨的快,身子猛的往回一缩,从将臣的腋下横穿过去。适才的那招只是个试探,真正的杀招却在后头!就在将臣稍稍迟缓之际,老狐仙一鼓嘴,又是将一团酒气喷在了将臣的头上!
噗!
酒气中带着狐血,喷在将臣的头上顿时烧起一个火团来!
火烧眉毛,锐不可当。眨眼间,将臣满头火光耀天,披散的头发顿时被燎成了卷,冒着滚滚白烟,泛着浓浓的焦糊味儿,单露出一对火红的眼睛!
老狐仙酒色一去,脸色即刻变白,大声叫道:“白世宝!趁现在……还不快出来?”
话音未落!
眼前的场景,却是叫老狐仙极度震惊!
只见将臣竟然用双手猛轰着脑袋,轰轰轰轰!力道之大,如同铁锤轰击,震的头骨欲裂,鲜血迸射!
啊……?
它这是要轰散白世宝的三魂?
老狐仙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心中不由得连连叫苦道:“白世宝!你若是再不出来,恐怕就要被它震碎了!”叫罢,老狐仙猛地踏出一步,将全身力气都灌入道腿劲中,朝着将臣胸口上猛踹里过去……
轰!
将臣未有半分迟缓,双手用力一抓!
刹那间,老狐仙面前一阵劲风袭来,速度快的惊人。老狐仙暗叫不妙,急忙收腿,却未能避开这一抓,身子被将臣紧紧抓在手里,十指尽数插进胸口,痛的老狐仙嘶声惨叫,鲜血迸射而出……
“掀帘仙!”
马昭雪见状正欲飞身上前,却听老狐仙颤颤地叫道:“大……小……姐,别……过……来!”马昭雪却是当作没有听见,身子丝毫未停,端着手中的匕首急奔过来!就在她快要近到跟前时,却听‘啪’的一声!肩上被人重重一拍,顿感一阵发麻!
马昭雪回头一瞧,惊叫道:“怎么……是你?”
……
“痛!”
此时,白世宝感觉脑中像是被灌了镪水,身上像是被刀子剜骨,无比剧痛!
先前白世宝被将臣震的头昏眼花,失去了知觉,现在竟然慢慢清醒过来,不过身上依旧像是被刀剐着,疼痛丝毫不减!白世宝稍作回神后,却瞧着身旁冒起的那团浓浓的黑雾,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遁了去,四周闪着火光,有一团热量正打头上烧着,燥热无比!
“这是哪里来的火?”
白世宝正在暗暗好奇,只听‘轰’的一声,感觉一股强劲的震力从外而入,顷刻间又被震得头昏脑涨,浑身颤颤直抖!
“天杀的……”
白世宝咬着牙,瞪圆了眼睛,极力保持着清醒,却不想,轰轰轰轰!震动越来越厉,身子几乎快要散了架,脑袋欲炸裂开来,痛的连声哀嚎,三魂欲散,生不如死!
死?
白世宝脑中突然闪出一个‘死’字来!
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死了便不会这么痛苦!
“对!死比活着容易,死比活着好过,两眼一闭,千难万苦又奈我何?”这个时候,死已经不失为白世宝的绝招了,但是这一招只能用一次,而且付出的代价太重……结果定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顷刻间!
那些遇鬼赌命、从师学道、酆都走阴的种种景象,一股脑儿都出现了白世宝的眼前,白世宝撕心裂肺地惨叫道:“天啊!天!我半生一来没有非分之想,又何罪过要遭此报应?”
白世宝决心一死!
但是……
死?
临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死?
临死也要再赌一次!
白世宝心火突地往上一拱,双眼顿时变得通明!
陡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寒一火的两股气息,浑身被这两股气息紧紧包裹住,忽冷忽热!就在这时,白世宝突然发现,就在外面的震力传进来时,先前那团黑浓的烟雾就会随之涌入出来,而且随着震力越大,烟雾就越浓!
然而,那一寒一火的两股气息,紧贴在白世宝身旁不断地上下游走,顶住了将臣体内浓浓的烟雾,不让其袭到白世宝的身上,好像是一件气墙似的,把浓浓的黑雾拦在墙面!
真是匪夷所思!
“气魂?”
白世宝先是一愣,随后惊叫道:“不!这是胡道长说的‘阴阳二气’!”
“看来,这团黑雾应该就是将臣的‘暴戾之气’!胡道长说过,戾气游动不停,它的尸身就不腐,可是……要如何才能封禁住呢?”白世宝想罢,脑袋里飞快地过着《无字天书》中的内容,寻找着哪一个法门能够封闭这团黑雾……
少顷白世宝突然一愣,惊呼道:“莫非师公他用的是这个法子?”
白世宝皱着眉头,暗暗念道:“四禅八定,五眼六神通,醒眼来惊龙……四禅者,乃为初禅天、二禅天、三禅天、四禅天;八定者,乃为动、痒、轻、重、凉、热、涩、滑; 五眼者,乃为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六神通者,乃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
显然!
这是佛家的禅法!
白世宝直愣道:“《无字天书》中记录的都是道法,怎么会单记这一门佛家的禅法?自古佛家讲‘静思禅’,道家讲‘云游化’,两者教义宗旨不相同,如何能揉到一起去?可是……这法门被祖师爷写入在书中,莫非有它独妙之处?”
白世宝心里打起了小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使是好!
修佛就是修佛,悟道就是悟道,根本没法同修……
“算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俗话说:‘难来抱佛脚’,我也就试试……”说罢,白世宝双目微闭,口中念着禅经,随后猛一睁眼,暴声喝道:“通天眼……醒眼来龙!”
这一声犹如山雨欲来,天变爆发……(未完待续。。)
第206章 白世宝魂破将臣
体色如金,尾部发亮,形如蠖虫,长生于墓;寄生尸身,腐烂而化,身有剧毒,无药可解,不可乱用;不善之人,挖尸寻虫,晒干磨粉,投于茶饭;人食之后,心痛难忍,死去之时,眉心红斑,六脉尽断;此名曰:尸龟。——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道香点一尺,魔头高一丈!
眼下,白世宝的三魂像是泡在酒坛子里的人参,光撒气不过气,胳膊腿儿都在发飘,脑袋昏昏沉沉,晕晕乎乎的,嘴里死憋着一口气,被挤的没有退路,逼急了眼,忍到头来,豁啦!
“醒眼来龙!”
一声暴喝,白世宝慢慢稳住身子,缓缓抬起手来,脸上冒着灵气,眼冒灵光,陡然间换了个人似的。平日里那股子平平静静,清清淡淡,虚虚乎乎的劲儿,顿时没了!
嘴唇跟脸一个色儿,脸跟墙皮一个色儿,好像从眼睛里打出一道闪光。白世宝手心朝天伸直了胳膊,脚上蓄力一抖,打下到上,从脚脖子,小腿,膝盖,大腿,大跨,腰肢,胸脯,肩膀,脖子,下巴,嘴巴,鼻子,耳朵,眼皮,脑门,头顶,直到胳膊手腕手掌指尖……
嗖嗖嗖!
抖得像是一根藤条。
就连白世宝后脑勺上的那根粗.黑的辫子也在左摇右甩。
精神头猛抖!
要说这个‘醒眼来龙’颇有名堂。
醒的是心,来的是神!
佛家禅法,讲究‘心念一致’。一心把意念全部定住在一个清净的境界。不烦不燥不气不馁不焦不虑,从‘初定’到‘淡定’。从‘淡定’到‘欲定’,从‘欲定’到‘地定’。 再从‘地定’到‘一禅二禅三禅四禅’,这便是佛家‘四禅八定’……
真正的‘释家禅’功法!
禅定的是心,称为‘禅心’,神便是开眼。
人打一初生,脸上便长着一对肉眼,这‘肉眼’便是父精母血所生的肉眼凡胎。那这对眼睛看人看景,瞧颜观望,辨黑辨色,屡有不准。于是佛道两家便开心神,从肉眼往上修炼,称是‘天眼’,‘天眼’不及‘慧眼’,‘慧眼’不及‘法眼’,‘法眼’不及‘佛眼’……各有专精,也各有各的互通之处。佛家管这个叫做:五眼六神通!
白世宝肉眼开的是‘天眼’,俗称:通天眼!
再说眼下。
天眼一通,四方八明。
此时。将臣身体里黑雾弥散,昏暗暗的虚实阴阳亦分不分,浑浑沌沌的一团糟糟乱乱。白世宝全身一抖后,好似痛快地打一个喷嚏。顿时醒脑神清,通了关窍!
眼再瞧着周围,渐渐清晰可辨。
白世宝通身有‘阴阳二气’护着。百无禁忌。不怕将黑雾呛近口中熏染了三魂,哪怕近在咫尺也呛不着熏不着。随后把屁股一抬又一撅,陡然间来个大翻身!
扑腾!
白世宝在将臣的身子里闹了起来。头一顶,脚一踹,震得五脏六腑一通乱颤……白世宝头倒悬着,眼睛往上一吊,瞧着前方有一个肉嘟嘟的‘气囊’,气一噎,将臣体内的黑气便从外面往里鼓,四下里流动开来……
白世宝眼睛像是蜡烛头,声音都变了调儿,惊叫道:“这是?”
原来此处,正是将臣怨气,暴戾之气的聚积之处。打外面看,这里正是喉咙上结的那团肉球,鼓胀着一团黑气在里面,黑雾冒的越多,激的将臣身子就变得越发狂暴!
“瞧得清楚了!”
白世宝一看,心里一动,马上明白过劲来,口中直叫道:“这个东西像是个灶子似的,串着烟,里外都往这儿鼓……我得想个法子折腾下,否则就算白来,不地道了!”
可是……
要用什么法子?
白世宝三魂倒悬,不敢定魂,一旦魂定稳下来,就要承受刀剐之苦。如今白世宝的生死,全靠身旁这两团‘阴阳二气’罩着,像是个气泡似的,万一方法弄错,气泡破开,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
白世宝心里一着急,脑袋里突然拱出来一个笨法子。
白世宝把这个‘气囊’看成是灶台。通常点灶烧火的人都懂这个‘门道’,灶台里的柴火压的厚,填的死,就会光冒烟不起火,烟雾可就大了……眼下正是同样的道理,将臣肚子一挺,肚子鼓鼓赛个风筒子,将黑雾往外抽,身子一动劲儿,肚子一瘪,黑雾便又蓄回在体内!
怨气在将臣的体内,如此循环流窜!
白世宝一直以为这‘僵尸王’的身子骨是铁打的,没想到竟然是外强内虚,是个空架子,全靠体内这一团‘怨气’吊着。
“既然如此,我就给它来个‘砸锅拆灶’,让它有气撒不出来!”想罢,白世宝眼睛周围乱扫,最后目光落在一处,嘴角微微一笑,叫道:“对不住您了!我帮您改改‘风口’……”
……
话分两头!
我们再说马昭雪。
这时马昭雪的肩上被人重重一拍,回头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人穿着一身竹布黄衫,外面套着一件豆绿色的绸坎肩,眼上罩着一副墨镜,嘴上呲牙笑道:“你不要过去,我来应付!”
这人正是马魁元!
未等马昭雪说话,马魁元低头瞧了瞧马昭雪手上的匕首,呲牙笑道:“如果正面下不去手的话,你就从我身后来……我不会怪你!”
“这……”马昭雪听后顿时一愣,攥着匕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心中紊乱,一时不知所措!
说话之间,马魁元背过身子,掐指一算,目光霎时露出一片惊慌之色,像是算出一件异常可怕的事情,茫然叫道:“确实有些困难……”
马昭雪愣在哪里,盯着马魁元的背影,双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仙来!”
马魁元双手在胸前掐着法诀,突然大喝一声。紧接着浑身发抖,骨头‘咯吱’作响,皮肤紧绷,手脚顿时缩短半尺,嘴巴慢慢凸暴变尖,扭曲的变了形,眼神一直向上挑着,分明是一张鼠脸!
老狐仙在远处瞧得清楚,惊叫道:“灰老三?”
没错!
马魁元召来的这位,正是神堂保家仙,灰鼠,灰三郎!
驱魔龙族五大入室弟子,各有其名。这其中,老狐仙名叫:胡三太爷;黄鼠狼叫做:黄二大爷;刺猬叫做:白五爷;蟒蛇叫做:柳七爷;耗子叫做:灰八爷!常人不能称其本名,因为犯了忌讳便要挨打,只有‘驱魔龙族’马氏一脉,和各堂仙家可以直呼其名。当然,这灰鼠的名字为何有两个,却是另有说道,眼下,单说马魁元……
“吱吱!”
这时马魁元回头瞧了一眼马昭雪,将其身形未动,嘴角上便微微一笑,紧接着将身子一缩,胸口贴在地上‘滋溜溜’的朝将臣面前直蹿了过去!
“马……魁……元?”
俗话说:仆犯主,炮轰天。老狐仙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马魁元会出手救它,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感杂陈,说不出来的滋味,口中哆嗦道:“我,我……”
马魁元却未搭话,眉头紧皱,手脚用力刨着土,转眼间,便蹿到将臣的身下,跟手在将臣腿上用力一掐!
啪!
这一掐,像是拧着极大的劲儿,应声把将臣腿上的皮肉掐成一团,肿起来一个筋包!
轰轰轰轰!
将臣目光如炬,痛的张牙舞爪,双脚在地上猛踏,势必要将马魁元踏成肉泥!力道之猛,没脚落下便在地上轰出一个深坑!马魁元前后横蹿,身形灵活,左闪右避,身子贴着将臣的脚跟左右摇摆,离将臣脚跟只差半寸……
“噗!”
老狐仙见将臣死活不松手,自己被它抓在手上也挣扎不开,慌忙间,猛一张口,又把一团‘精火’迎面喷在将臣的脸上!
‘嘭’地一声,火团在将臣的脸上烧开了花!
将臣浑身筋肉被马魁元拧的‘打了结’,再加上火烧眉毛,双手一松,老狐仙顺势‘嗖’地一声,急忙脱身飞出。跑到远处,低头一瞧,自己的左腿筋骨齐断,已经变成了只跛脚狐狸……
就在这时!
只见将臣身子一抖,白世宝的三魂从它体内跌跌撞撞的钻了出来,眼睛冒着金光,打眼朝众人一扫,口中急叫道:“别愣着,快闪开!”
“白世宝?”
老狐仙一愣,再瞧将臣脸泛一抹铁青,血脓披面,狰狞恐怖。浑身剧烈震颤,乱步急摇,肚子一鼓,全身竟然飞速膨胀,眨眼间,胀成了锅底似的……打鼻子嘴巴眼睛耳朵里都往外一团一团地鼓着浓浓的黑雾……
众位道长惊呼道:“这是?”
话音未落!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好似炸了个麻雷子,震耳欲聋!
一股气浪震的飞沙走石,将周围的树枝打的七残八落,临得近的官兵,头发和眉毛都被燎得卷了毛!方圆数米内塌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再瞧将臣脸上无数个毒疮突然爆开,千百道血箭暴溅横飞,凄利非常,浑身披血,令人惨不忍睹!
众人见状惊道:“死了?”
马昭雪打眼一扫,不见了马魁元的身影,顿时失声叫了一句:“爹……”(未完待续。。)
第207章 尸封棺活人押禁
论天道者,首辨阴阳,论人事者,首辨顺逆,论命理者,首辨宜忌;不知阴阳,不通至理,不知顺逆,不通底蕴,不知宜忌,不通所在;天道盈虚,欲测难窥,人事进退,难辨判断,命理休咎,决难察也;此名曰:窥天探命。——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白世宝三魂飘荡荡的,脚下没有根,底气不足!
刚才白世宝打将臣身子里一钻出来,三魂便着了凉风,那股子灵气直蹿到头顶,从辫子里散了出去……眼瞧周围‘横躺竖卧’着一堆死人,衣服被雨水淋得颜色深了,伤口的血被雨水冲得淡了,一片片浅红濡染的尸体倒在地上,惨不忍睹!
嗖!
白世宝跨过一个死人,转悠三圈儿,打眼一扫,定了定神,这才钻进了自己的身子里……
众人惊魂未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热一阵冷,眼睁睁地紧盯着将臣,见它像是木头似的伫在那里一动不动,谁都不敢近到跟前探个究竟!这时,林九飞身进到白世宝身旁,用手在白世宝的人中上用力掐了掐。过了片刻,待白世宝稍微稳了神,慢慢睁开眼睛来!
“林道长……”
林九急忙追问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白世宝脸色一红,也顾不及面子,把‘事儿’兜底一说!
“旱道?”
林九听得惊诧不已!
原来白世宝在‘通天眼’后,瞧清了将臣体内的虚实,也看清了门道。那将臣的身子好比一个炉灶。口一闭,鼻子一屏。肚子一鼓,便把一口怨气紧紧憋在喉咙下的气囊里。里外不透风,一团黑雾在身子里四处乱蹿。
开合全在一张口上!
白世宝就趁着这时,三魂突然从将臣的‘旱道’里钻出来。震得将臣浑身一抖,‘口’一张,好似猛拉开一扇‘风门子’,‘门’一开,风一进,外气顷刻间直涌了进来,鼓得将臣身子破爆而开。憋得一肚子怨气全部从体内喷射而出!
再说的白些!
好像是一个憋足气的‘羊尿泡’,被白世宝突然捅开一道口子,就这么爆了!
俗话说:人有一技之长,各凭本事吃饭。‘僵尸王’将臣碰上白世宝这位宁折不弯的人,才会有了这样的结局。
正说话间!
那位阴将攥着‘鬼令旗’,表情铁青的从远处飘了过来,近到跟前,朝白世宝颇为客气地说道:“劳烦你再念个‘收兵咒’,我们好得令回去。这也算个‘有始有终’!”
“好!”
白世宝听后点了点头,刚要动手掐诀,却被林九一把拦住,扭脸向那位阴将问道:“兵爷!今日你损了这么多阴兵。回去要如何交差?”
阴将一愣,回道:“我打阴帅面前呈报损兵数目便好!这个无妨,就算是天兵下界也有损失……”
“嗯?”
林九不相信这么生死攸关的大难题就这么轻易作罢了。便追问道:“兵爷!你说想要什么,我给你烧。这个时候你可别藏着半句话害我们!”
“罢了!”
阴将听后叹气道:“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就豁出去。不管你们高兴不高兴了……今儿个我算是栽到你们手里了,我家主帅正是‘日游神’,治兵之严,阴曹有耳闻,损兵这个罪过,只怕是藏不住也压不下来,正需要有人来顶罪!”
白世宝听后浑身冷汗湿透了。
扭头向林九一瞧,却见林九表情淡定,冷笑道:“兵爷!你直说,需要‘多少’才补上这个缺?”
“冥钱贰万万两!”
“啊!”
白世宝惊得目瞪口呆!
冥钱贰万万两,那可是二十个壹千万两!这么多冥钱,单是在阳间卖黄纸就需要不少银子的挑费!白世宝不知道是自己的命这么值钱,还是损掉的那些阴兵值钱?
只听阴将又说道:“钱财身外物,只为通鬼神!拿钱消灾,犯不上连自己下辈子都搭进去……”
“成!不用说了!”林九打断道:“这钱我烧给你!”
“等等!”
白世宝瞪大了眼睛,盯着林九急叫道:“林道长,这笔‘阴债’理应由我来担着,何苦让你来背?”
“无妨!”
林九说罢,蘸着指血写了一张字据,催动阴火当场烧给了阴将。阴将收好字据,揣在身上,叫道:“得令,你多保重!”说罢,也未让白世宝再念‘收兵咒’,将‘鬼令旗’凌空一抖,带着众阴兵化成一团白烟,凭空遁去!
白世宝愣道:“原来只是过来讨钱,刚才险些被它给骗了!”
“鬼话连篇,你可不要全信!它们阴兵补缺,向来都是四处去抓孤魂野鬼,那些孤魂失去了投胎的资格,根本不值这些冥钱……”话音刚落,林九又突然惊道:“糟糕,还有一位!”说罢,林九和白世宝急忙转头朝将臣望去!
就在这时,只见将臣脚下突然一动,‘啪’地一声!
一只手从土里伸了出来!
紧接着,又冒出来一件豆绿色的绸子,从土里爬出来一个人,灰头土脸的竟是马魁元!
“还……活……着!”
马昭雪不知怎么,此时眼里竟然闪着泪光,眼眶微红。她与马魁元只见的多年隔阂,早已如同路人,如今马昭雪竟然有泪欲滴。只见马昭雪一转身,背对过去,咬着牙带着狠劲叫道:“你没事,我走……”
话音未落地,刚要迈步,却听‘砰砰砰’三声枪响!
震得众人陡然一惊!
“谁?”
只见庞狗子站在远处一摆手叫道:“来人!封棺!”
“慢!”
林九大喝一声,急忙端着一道符纸跑到将臣身旁,将符纸拍在将臣的脸上,封了口鼻,口中急叫道:“不能封棺!趁现在不快点把它封禁住,恐怕日后会有变动!”
“变动?”
庞狗子愣了一下,回头瞧了瞧灵瑶,只见灵瑶轻轻的摇了摇头……
转眼间,又有几位道长拽着一根沾过血的长绳,走到跟前,把将臣捆绑的结结实实。随后有人朝林九问道:“林道长,要烧了吗?”
林九说道:“火烧不死它!”
“那怎么办?”
林九皱着眉头,瞧着远处的平躺的毛小芳,一时也拿不出来主意。
这时,突然有人说道:“深埋!”
众人回头一瞧,竟是‘风水道长’张旺。只见张旺走上前来,朝众人说道:“当然,棺材埋浅了,蚁从棺入,棺材埋深了,水从底浸!所以,我们要另寻它处!”
林九追问道:“埋在哪里合适?”
“龙蟠虎跃,山势盘曲伏服!‘龙缠盘’,‘虎横卧’,这两者皆是压煞的利穴,除此之外,需要‘倒葬’,把它头朝下,脚朝上来葬,让脚踏山,头顶地!这样这个僵尸王再想出来,绝非易事!”
白世宝上前插话道:“以前它被葬在清皇宫里面……”
张旺听后点头道:“嗯!这正是借着皇族的龙气来压着它的煞气,也就是‘龙缠盘’!不过,现在大清的气数尽了,再迁回去也怕是压制不住,依我看,要另选一处‘虎横卧’的利穴……俗话说:过山不可葬,我们就把它葬在山底下!”
“选哪处山?”
“要找四面被封住,没有出路的地形,正所谓:四面山水愁,天煞来压头,天孤镇方休,其名换作囚!……除此之外,我们还有要有两个‘祭忌’;一祭凶神,忌逢‘天罡’‘劫煞’‘天牟’‘天火’‘灾煞’‘大败’‘死神’这几个祭日;二忌水日,吊丧之时,不可哭出眼泪,否则等于求雨,大雨会冲垮坟墓和房屋……”
有人疑惑道:“这孽障下葬,谁会哭它?”
张旺摇头道:“非也!只怕下葬时惊天变,惊鸟绝,风起雨涌,飞沙走石,若是眼中进了沙子,磨出一滴眼泪来,都是大忌!”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
林九急叫道:“好!我们就这么办!”说罢,转过身来,朝庞狗子拱手叫道:“若不快点埋了它,恐生后患!我们已经商量好对策,望能周全!”
“商量好了?”
庞狗子问了一句,走上前来一摆手叫道:“来人,封棺!”
一声令下!
打树林里钻出来几个官兵,赶着马车,上面载着正是先前装殓将臣的那口大金棺。随后几个官兵战战兢兢地抬着将臣放入金棺中,上面用麻绳前前后后绕了七八圈,喊着号子,捆扎结实!
“他们这是什么路子?”
“怎么,要抬回去上供不成?”
众位道长皆是一愣,相互对望着,不知何故。
林九迈步上前,大声叫道:“我说过了,若不快点葬了它,麻烦就大了!”
“我知道!”
只听庞狗子笑道:“你们也累了,我们先请你们回去歇一歇,这尸就有我们处理了……”说罢,一摆手,几个官兵攥着一根麻绳,走上前来就往众人的脖子上套!
林九顿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庞狗子笑道:“你们要动假的,我也没真的……这事,咱俩心里都点着灯,透亮!有什么话,等见了大国师再说吧!”
“大国师?”
白世宝听后,扭头瞥了一眼灵瑶……(未完待续。。)
208章 逢到难前遇故人
凡人之相,清奇古怪,恶俗贫薄,贵相刑害;名目在眉,明眼通神,上视者高,下视者毒,远视者贤,近视者愚,平视者德,斜视者盗,乱视者淫,猛视者暴;凡有视者,必有此验;此名曰:目辨之法。——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成败常在眨眼之间!
只见庞狗子右手一挥,紧接着便有官兵扑上前来,扯着麻绳打众人的脖子上一套,反手在后背打了个死结,当场就把白世宝等人拿了下来!
“都别乱!”
林九瞧得清楚,心里明白,在目前这种形势下若要反抗,免不了身上被子弹穿几个窟窿,于是高声叫道:“都别慌,让他们来绑……”
众人急道:“这是要绑我们去哪里?”
“林道长,你快拿个主意!”
林九紧皱着眉头,没吱声,眼睛在四周急扫……周围遍地都是死尸,有官兵的尸体,也有各派道长的尸体,这一场恶战下来,横尸足有二十多人,血水洼坑到处都是,满目疮痍。此时,正有官兵在翻动尸体,把死尸都抬到那辆马车上,摞在棺材两侧,一个叠着一个。
另有那些身负重伤,仍有一口活气的,都被官兵用树枝兜着布做成个担架抬着。这其中包括廖老太、蓝心儿、毛小芳、元多良等等不下七八个道派中人!
白世宝在一旁默不作声,低着头,心中正想着庞狗子口中的那位‘大国师’。突然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头上,紧接着。便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句:“白爷?”
白世宝扭脸一瞧!
只见这人穿着崭新的兵服,脚上瞪着一双皮靴。肩上背着一杆长枪,一张红里透白的脸,露出来一副惊讶相!
这张脸再熟悉不过……
白世宝惊道:“闫,闫喜三?”
没错。这人正是长乐坊的‘引乐’,曾经和白世宝、张瞎子在徐司令家中捉‘鬼’的闫喜三!‘喜三’是狗名,爹妈起时是为了好养活,闫喜三好张罗事,屁股闲不住,到处冒一头。有事就来神,一闹万事休,哪里有赌局都少不了他的身影,赔率输赢算得精透,赌场里两头抽红的主儿!
只听闫喜三惊叫道:“天啊!真是白爷!再找不着你,我就扎河了!”
“这话打哪说起?”
闫喜三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听得白世宝为之一愣。
原来当初白世宝、张瞎子,闫喜三他们在徐司令家中捉鬼时,闫喜三钻个空子自个偷跑了。吓得躲在家里蒙头一夜不敢出门。转到次日一亮天,闫喜三裹了包衣服,就要投奔远房舅舅家去,没成想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就被官兵捉了去抬棺材,随口一打听,出殡的这主家正是徐司令。抬得这口棺材里装的也正是那位小姨太!
闫喜三吓得没了脸色,连叫‘倒霉到家’!
入葬后得了十三块大洋。匆忙离了城。
时隔数月后,闫喜三被舅舅下了逐客令。再回家时,见满街贴的都是告示,定眼一瞧,竟然是通缉白世宝的告示。告示上悬赏的银子闪了他的眼睛,闫喜三暗暗叫道:“没挪窝就好找!现在手上正缺银子,莫不如去撞撞运气……”
闫喜三揭了榜文,顺着‘顶银胡同’来回找了几遍,却怎么也找不到白世宝的宅子,心中暗道:“没错啊!当年康熙爷下的旨意,八旗兵营驻区,白旗人就在这一带,几百年下来,所说人走变动,房产买卖,可是白世宝从来就没挪过窝……”
随后打一户人家问了问,闫喜三这才知道,白世宝的那间宅子被他伯父占了,新搭了天棚不说,还新油了门柱,又上了灰勾了砖墙,里外粉刷一新!闫喜三走上前去拍了拍白世宝家的门环,打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洋绉短打的中年人。
闫喜三凑上前问道:“白世宝……白爷可是住在这里?”
那人把脸一板,怒道:“我们白家没这号人!”说罢,把大门当啷一声关上了。
闫喜三吃了闭门羹,再跑回长乐坊一瞧,先前‘引乐’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去,人也生疏了不少,无奈之下,只好跑到袁世凯那里投了军,挎上洋枪当了个新兵。
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撞见了白世宝!
再说眼下,闫喜三刚才说走了嘴,只好编了个谎话,圆回来,便向白世宝说道:“白爷!你有所不知,徐司令曾经吩咐我去找你们师徒二人,结果前段日子我到你家宅子一瞧,你家的老宅被你伯父霸占了去……”
“什么?”白世宝一听,气的浑身哆嗦,顿感头昏眼花,嘴唇直抖道:“瓜尔佳氏旗人的老宅谁敢霸占?”
“旗人?”
闫喜三回道:“白爷!你真气糊涂了,大清不是完了吗?”
“这……”
白世宝一怔,脸色一红,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是民国了!
闫喜三顿了顿后又说道:“白爷!当初你落了难,你伯父家中也没人去扫听一下,这号人你也不用再惦记了……宅子丢了倒也没什么,再置办就是,性命要紧不是?”
“性命?”
白世宝听后垂头丧气,满脸悲伤,低头瞧了瞧身上的麻绳,只叹道:“这不明摆着,眼看着我这幅模样,已经成了阶下囚,还有什么条件谈性命!”
“错!”
这时,闫喜三左右瞧了瞧,把精瘦的脖子往白世宝身旁一扭,压低声音说道:“白爷!咱们毕竟交情一场,算是哥们儿,有件事我得现在告诉你,免得你被埋在鼓里!”
白世宝顿了顿,问道:“什么事?”
闫喜三悄声说道:“这事天底下知道的人不多,你知道便好,别往外传!”闫喜三边说边打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摊在手心上一打开,露出来像是马粪球似,一小块黑黑的硬石头。随后,闫喜三嬉笑道:“白爷!你认得它不?”
白世宝愣道:“这是?”
“嘘!”
闫喜三急忙挤了挤一对豆眼儿,悄声说道:“这是老陈!”
老陈是谁?
老陈是个行话,俗称:大.烟.膏!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老祖宗。赌钱的祖师爷是宋太祖赵匡胤,胡匪的开宗初祖是十八罗汉里的第十七尊‘布袋和尚’;而‘老陈’也却有其人,有名有号,真名叫做:陈福寿,正是种烟的鼻祖,吸烟的祖师爷!
有些大.烟为了纯正,不改名字,也称为:“福寿膏”!
说到这里,就顺便提上一句,风水术鼻祖宗师,名叫郭璞。他殡后三日,开馆无尸,乃得尸解之道,尸解成仙,成为水仙伯,正是先前那位‘风水道士’张旺的祖师爷!
再说此时!
白世宝看着闫喜三手中的‘马粪球’问道:“老陈?这是烟?”
“没错!”
庞狗子说道:“敢情这个你不如我熟,俗话说:供财神不请老陈!现在军阀们争地盘,靠的是什么?要有人要有枪,扩充兵员,武.装军.队,保障给养,就要有大洋!钱打哪出?就指这个……”
“用烟.土来养军队?”
白世宝皱了皱眉头。
闫喜三继续说道:“袁世凯现在暗中勾结帮会,他在军.队中制造老陈的原料‘粗子’,然后再贩.卖到各地去,用赚来的银子扩充势力!……眼下长江的江面上,经常能看见军阀的烟.土船,一船烟.土往东下,一船枪械往西上,还有些军阀部队从来不发军饷,而是‘以烟代饷’,发到手头里就是这个!”
白世宝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事儿?”
闫喜三点了点头,把大.烟.膏揣会怀里,悄声说道:“白爷放心!你们死不了……我听他们说,袁大头打算叫你们道派用‘尸藏毒’,‘五鬼搬毒’什么法术,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帮他贩卖烟.土!现在各地帮派,军阀已经联合起来了,若是再加上你们各家道派,借尸鬼之法,来遮人耳目,这可是榨取钱财的组合……”
白世宝听得目瞪口呆,脑袋里飞快地闪着先前发生的一幕幕事情,感觉一切罪恶的源头都在两个字上——烟.土!
闫喜三感觉时机到了,便说道:“白爷!人穷想富时,人富想穷时,你听我教你一法子……”闫喜三这话刚说到一半,便听一阵枪声在耳旁炸响开来!
啪啪啪啪啪!
转眼间,一群人端着长枪跨马奔来,尽数皮衣马靴,青蓝色的军服,抽的马尾横甩,马蹄踏得血水飞溅!
来者浩浩荡荡,约有上千人!一瞬间便将众人紧紧围在当中,像是包饺子似的,严丝合缝,滴水不露,里外足有三四层。密密麻麻的枪筒子齐刷刷地瞄着众人的脑袋,瞧着阵势,谁敢手抖一下,脑袋搬家!
白世宝愣道:“怎么,又是兵?”
闫喜三在旁惊道:“瞧着衣服不像是我们这边的……眼下这么乱,也看不出是那路兵,莫不是撞上了蔡锷的护**.队?”
“蔡锷?”
“蔡锷可是袁大头的死对头,字松坡,号称‘松坡将军’!”(未完待续。。)
第209章 青山不转绿水流
临清黄河,渡口水神,姓张段氏,名妒妇神;其神心奇,妒忌成性,不惜生命,因妒沉江,投河成神;船舶往来,有女渡河,若貌美优,神必妒忌,兴风作浪,掀船入水;若丑妇渡,不屑一妒,风平浪静;此名曰:河中妒妇。——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正惊慌时,一人跨马迎上前来!
白世宝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人的长相,先被这马闪了眼睛。陡然间,想起评书段子里有这么一句……此马全身似锦缎火炭,脑门生白月光,耳下有骨突起,腹侧四处旋状棕毛,死体之下弯曲如钩。此谓:头上长角,肚下生鳞,蹄下有爪,山岗之上猛如虎,沧海之中似蛟龙,首当其冲,赤兔胭脂兽!
当然,这都是说书人口编的,为了故事有嚼头。
这马是匹好马,不假,却没有这么邪乎!
仔细看来,马身量高,身条细,红毛黑蹄,脑门上印有撮白毛,四条腿像是四根铁杆儿,打腹下和四条腿里侧各有一条白线,称为:‘四脚包银’。再瞧马背上这位,身材不高,面色红润,脸上点着鸟屎斑,肩膀上背着一杆长枪,脚上蹬着高腰皮靴,正端着一对圆眼在周围乱扫……
打这空儿,庞狗子瞥眼偷偷瞄着灵瑶,见其身形未动,心中暗道:“先问总好过被问,莫不如先摸摸底,探探来头……”想罢,便应上前来拱手问道:“不知各位是哪路的兵爷,何事围了我们?”
“兵?”
众人听后相互对望了一眼。顿时哄然大笑起来。紧接着,便有人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没想到换了一身皮,就被人看花了眼。真把我们当成兵爷了!”
庞狗子脸色一沉,暗道不妙!
“不是兵,难道是匪?”
打这时,一位官兵忍不住了,便急躁起来,端着长枪急叫道:“娘.的!我就知道今天要犯邪,昨晚烧出‘恶事香’来了!怎么着,跟他们拼了?”
话音刚落,眼瞧着骑马那位打脖颈子后面掏出一把短枪。眼皮没抬,手腕一抖,‘啪啪’两个枪子,就把这位说话的官兵掀了脑盖儿,当场撂倒在地!
众官兵吓得浑身直抖,想抬枪,手上却像是灌了铅。白世宝心中一怔,在旁暗叫道:“这才打走狗又撞见了狼,遇到个更狠的!”
嗖!
那人把短枪掖回脖颈子里。抓起马缰打横一拽,口中叫道:“山不转水转!……有干的吃干饭,没干的喝稀粥,耳朵尖的都给我听好咯!……老子们是吃枪口这碗饭的!”
吃枪口饭?
果真是匪不是军!
庞狗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俗话说: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这位骑大马,跨洋枪,蹬皮靴的主。不是别人,正是威震一方。称王立棍,结帮搭伙。铤而走险,见军抢军,见民抢民,人称:雁北土匪——尤麻子!
这位‘雁北匪首’尤麻子与袁龙招、蒋老拐不同,圈地不靠山!
号称:天高马蹄长,不要落脚房。
每当青纱帐起,尤麻子便带着手下众弟兄打家劫舍,四处活动,闹得雁北一带是‘云底日暗,沸反盈天’。当地驻.军也拿他们没辙,都要给些面子,不敢招惹他,也从来不沾他的地界边儿!如此一来,雁北一带成了‘化外’的荒原,尤麻子便在这片‘人烟稀少’又没有什么宝贵资源的‘穷山恶水’,做了草头王。
称王称霸!
尤麻子不设窝,手下兄弟也都是‘各有住处,随叫随到’。原本在这个秋高气爽,庄稼进院的时候,尤麻子通常不‘打窑盘财’,而是分红,结账,吩咐手下兄弟有家的回家,没有家的投亲靠友,或者带上银子和姘头远走他乡。
此时也正是他们挥霍资财,寻欢作乐的季节,有的拿分来的银子去吸大.烟,听小戏;有的去耍钱弄鬼,设赌抽红;有的则去找个相好的娘们儿鬼混度日,待到第二年春夏之交,青纱帐起时,他们才回事先约定的地点集结,继续劫掠一些富户名商,打窑盘财!
今日却是不同。
尤麻子收到探子密报,听说有方烟.土要打他的眼皮子底下运过……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叼进嘴里,尤麻子岂能甘心?
尤麻子一打听,原来是‘军.队护烟’!
烟.土被军.队护运,这里面猫腻忒深。烟商将烟.土委托军.队包运,只需付些‘保护费’,既安全又省钱,军队的‘保护费’由烟帮头子作为中介人,与军队、烟商双方事前议定,把云南、贵州等地的烟.土北上渡江,每两烟的保护费挑费毫洋叁角,大头归军.队,所剩的小头归烟帮的头子……有军.队护送,自然没人敢查,沿途关卡自然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
当时各地驻.军的军.官与烟商往来密切,不绝于道,名曰办事,实则运.烟,来来往往之间,白花花的银子赚的钵满盆满。
雪花白银眼前过,谁让心跳不眼红?
尤麻子寻思了好久,一捋袖子一咬牙,干这一票!随后招来众弟兄,花些银子从一位驻.军团长的手里买来衣服,伪装成兵,打算半路将烟.土劫掠回去,置换些银子,狠狠捞上一笔!
尤麻子打雁北到翼南,沿着边界连奔了百里有余,‘大.烟’没见着,烟.土倒是没少吃,正丧气时,突然听见此处炸出巨响,还有稀稀散散的枪声,便一声令下,带着众弟兄们扑了过来……
没曾想,竟然撞见眼下的这番场景!
尤麻子瞧着白世宝等人被麻绳捆的结实,各个穿着也是五花八门,道袍道观,素衣素裤,褂子长袍,红面相士,黄脸道士,黑脸卦士应有尽有,均被这一撮官兵持枪押着……不由得瞧得愣神,不知何故。
“掌柜的!”
这时,有一位瘦脸猴腮的人,拍马凑上前来,用手在远处一指,向尤麻子叫道:“你快瞧,那口棺材好像是纯金的!”
“哦?”
尤麻子打眼一瞧,远处马车上正载着一口大棺材,漆皮金灿灿的闪闪刺眼,顿时眼前一亮,白眼仁套着黑眼珠子,朗声问道:“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
庞狗子脑袋灵,点子多,眼神快,舌头活,刚要搭话,却是眼睛一转,没有吱声!而白世宝生怕这伙人把棺盖掀开,张口正要回话,却见林九朝他挤了挤眼睛,示意先不要声张,见机行事。
尤麻子一愣道:“怎么,都是哑巴么?”
“掌柜的!”瘦脸人咬着尤麻子的耳朵,悄声说道:“我瞧着这帮人来路不正!”
“怎么瞧的?”
“哪里有官兵大白天荷枪实弹,一边押着犯人,一边拉着棺材出殡的?……莫不会是个‘障眼法’,那棺材里面装的正是土?”
‘土’字一出口,尤麻子心头顿时一震!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掌柜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莫不如我们先下了他们手里的家伙,然后连人带棺材一同带回去!”
尤麻子愣道:“要人何用?”
“绑回去当成‘票子’,让雇主拿钱赎人,虽说都是烂命,可是扛不住人多,少说这‘票价’也能值几两银子……”
尤麻子听后点了点头,觉得颇有道理,一挥手,土匪们跳下马,三拳两脚的就把官兵们的枪缴了,撂倒在地,翻身捆绑起来,紧接着用红布蒙了双眼!
动作麻利,干净利落。
这时尤麻子翻身下马,走到棺材前,用手拍了拍棺材盖,‘嘭嘭嘭’地震得手掌生疼,呲牙直笑道:“天爷开眼,送给我一口大金棺!没让我尤麻子白忙活跑这么远的路,够本!回去烧化了,每位兄弟都给娘们打一副镯子带!”
咻……!
砰砰砰砰!
众土匪听后在马背上兴奋地打哨子,端着长枪朝空中乱放。说话间,尤麻子打怀里掏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用力在棺盖上一割,‘啪’地一声,把捆绑棺材的麻绳割成了两断……
白世宝见状急叫道:“不能开棺,里面是僵尸!”
“僵尸?”
尤麻子一怔,瞪着眼睛盯着棺材瞧了瞧,突然一声冷笑道:“我尤麻子什么没见过,活人不怕,还会怕个死人?”说罢,端着尖刀,用手一磕刀柄,刀身插进了棺材逢里……
啊!
就在这时,远处一位土匪突然嘶声惨叫起来!
尤麻子手一抖,猛回头一瞧,只见那人仰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停,满脸红肿,鼓起来无数个脓包,密密麻麻的鼓着白尖,上面冒着血水!
蛊毒!
灵瑶?
白世宝急忙扭头向灵瑶望去,见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垂着双手,愣愣的杵在远处一动不动。白世宝脸色一沉,不由得心惊道:“怎么,不是她施的毒?”
这时,庞狗子正被一位土匪踩在脚下,前胸紧贴在地上,双手被紧紧的绑在背后,瞧见这一幕,突然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是大国师来了!”(未完待续。。)
第210章 绝命蛊师麻真人
八字之中,变化不一,逐分成败,成败之内,变化不测,因成得败,因败得成,此之奇也;化伤为财,格之所成,逢杀则杀,因成得败;官印逢伤,格之所败,官杀不杀,杀刃局清,因败得成;此名曰:成败毋执。——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庞狗子一叫,激的白世宝猛回头向身后急望,迎头瞧见有两个粗壮大汉,正抬着一顶红盖轿子,快步疾奔!
轿子门棉罩绣面,还带遮帘儿;左右两旁雕着镂空圆窗,上面用白纸糊的窗眼。此时轿帘半掀半悬着,白世宝仔细一瞧,里面正坐着一个敦敦实实的红脸胖子……此人年约半百,油皮亮脸,双眼点灯,阔鼻方口,耳朵垂‘肉嘟嘟’的像是两肉蛋,好似庙里供着菩萨尊的耳垂,一直垂在肩头上,满脸福相。
他穿着一件春绸大褂,身量不高,约有四尺,手上正端着一杆二尺多长的铁质烟袋,一头镶着玛瑙嘴,一头嵌着银铜的烟袋锅儿,锅身比这人的方嘴还大……脖子上坠着一块银制的长命锁,已经被磨得油黑发亮!
白世宝惊叫道:“他……不是‘三和尚’吗?”
“他是麻祖!”
林九在旁眉毛拧成了绳,咬牙回道。
“麻……祖?他就是蓝心儿的师父……麻祖?”白世宝一愣,再打那人仔细一瞧,有头发,没袈裟,还真不是三和尚。只不过长的有些连相而已。
俗话说,没钱没势没能耐。这类叫做:人下人;有钱有势没能耐,这类叫做:人中人。没钱没势有能耐,这类便是:人上人。人上人俗称‘真人’,真人再往上是仙,仙上是神。再说轿子里的这位,人称:麻真人。
正是蓝心儿与灵瑶的师父,‘苗疆蛊师’——麻祖!
什么金蚕蛊、蛤蟆蛊、蜈蚣蛊、羊骨、鱼骨、牛蛊、犬蛊、鸡蛊、鹅蛊、草蛊、菌蛊、虱蛊、蝎子蛊、马蜂蛊、大象蛊、蚂蚁蛊、猪蛊、蜘蛛蛊、石头蛊、牛皮蛊、牛皮蛊、树蛊、疳蛊、癫蛊、肿蛊、泥鳅蛊、篾片蛊……等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叫得上的,叫不上的。他都能施蛊!
麻祖更绝的是在自己身上‘种盅’,这种蛊叫做:本命蛊!是以身来养蛊,从而炼成百毒不侵。放蛊治病,施蛊催命,培蛊施毒,无所不能,符蛊摄取人魂,能附在草木之上,麻祖正是蛊术大乘。卓绝之人!
开场亮相总要有些派头,这是讲究。
但凡看过戏的人都知道,关公开场要揉红脸,勾丹凤眼。美髯垂胸,再舞动一口青龙偃月刀,关刀纯青。威武忠勇,一抖胳膊。一抬腿儿,都讲究个十足的派头……你若让关公抹得跟奶油小生似的。手掌上再攥着一把小单铙,劈头盖脸的也不像那么回事儿!
说到底,都是派头……
再说眼下!
轿子抬到众人跟前,落定放稳。
尤麻子在远处瞧着愣了神,脸上麻子直闪,闭嘴没吱声,张嘴也没吱声,心中暗暗叫道:“打雷不下雨,下雨不刮风,有名常无能,无能常有名……瞧着架势,这人恐怕有些分量!不可轻敌……”想罢,一摆手!
唰唰唰唰!
众土匪把枪管子一挪,纷纷瞄着麻祖!
就在这时,两位壮汉闪身立在两侧,只见麻祖把右腿往坐腿上一搭,打后腰里布包里捏出一撮烟叶,填在烟锅里,随后打着药棉花,擦起火来……由于胳膊短,烟袋长,点火够不着,只见他手指‘啪’地一弹,火正落在烟袋锅上!
这小花活瞧得大家直愣神。
“庞狗子……”麻祖腮帮子一瘪坑,在烟嘴上猛吸上两口,吐出来一口浓烟,烟雾顿时把他脸遮得严实,话就打这烟里传了出来。只听麻祖咳嗽道:“……你脑袋精,怎么转不透,还用这笨法儿?”
“大国师……”
庞狗子叫了一句,有苦难诉,随后趴在地上朝众土匪们急叫道:“瞧见没有!这位就是新任的当今大国师,苗疆的麻真人!他施蛊放毒,叫人防不能防……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免得一会儿小命喂了蛊!”
“蛊?”
庞狗子这话把众土匪都吓的懵了,唯独尤麻子有种,没懵,眼睛怒瞪有神儿,用眼睛在麻祖身上扫了一眼,冷笑道:“说的邪乎,不知道又没有本事……”边说边用手往脖颈子里去掏,要抓那把短枪!
咳咳!
麻祖咳嗽一声,又抽了一口烟,眼睛抬也没抬,随口叫道:“瞧瞧你的手!”
“我的手?”
尤麻子低头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两个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黑紫黑紫的,手背上的血管鼓鼓胀胀的。不看不痒,这一看,尤麻子顿感手心手背都奇痒无比,好像有上百只蚂蚁钻在手心里,啃食着他的筋肉……
尤麻子惊叫道:“啊!这是?”
“这是草蛊!”
“草蛊?”
尤麻子左右瞧了瞧,打来到现在,除了这口大金棺,没摸过任何东西,更没摸过什么草,怎么会种了他的蛊毒?
啊!
难道他们在这口大金棺上涂了毒,施了蛊?
这时,只听麻祖咳嗽道:“别找了,是烟!……我将毒草叶子晒干,再用毒虫粪熏烤后,被我打成了烟丝,刚才我抽的这烟,便是草蛊!”
尤麻子听后惊得双腿发麻。
“大师真有高招!我头遭听说,竟然可以把毒草都揉成烟叶来抽,吐的毒烟漫天都是!这等本事恐怕只有……”庞狗子话说一半,却突然愣道:“不对啊!……大师,莫不是我也中了你的草蛊?”
众人听后无不惶恐,纷纷端起手掌来瞧。
果不其然!
在场所有人的双手都变得肿胀起来……
眼下,白世宝等人的双手都被反绑着,他瞥眼瞧了瞧林九的双手,顿时皱起了眉头,叫道:“这蛊毒之法,真是难防,看来我们也都中了毒!”
林九点头说道:“麻祖他刚才施了两种蛊毒,他却单说了一种!”
白世宝愣道:“什么意思?”
林九回道:“没看出来么,刚才倒地的那位土匪,中的并不是这个草蛊,而是和灵瑶施在边魁身上的毒一样!”
白世宝顿时一惊道:“这么说……”
噗噗!
就在这时,麻祖坐在轿子里,仰脖朝面前吐了两下口水,朝东打了个喷嚏,用手指在空中画着‘圈圈叉叉圈叉叉’,叩齿三声,口中急念道:“山风蛊卦,百蛊齐动……”
“糟糕!”
马魁元见到麻祖后并未先露面招呼,而是藏在众人身后,静静观瞧。这时,他看见麻祖要布‘蛊阵’,便掐指一算,表情顿时变得凝重,心中暗道:“以蛊喂降,必有不祥!”随后急忙闪身出来,大声叫道:“义兄,马魁元在此!”
“马魁元?”
麻祖听后手决顿时一收,抬头一瞧,顿时惊愕道:“义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魁元走上前来,皱眉说道:“连我都不知道,义兄你何时给袁大头当了国师?”
“日子不长!”
“日子不长?”马魁元顿了顿,瞧着麻祖的表情好似不愿意多说,他也便不再多问,他知道麻祖的性子,心似五毒,比毒蝎更毒,为成目的不择手段……马魁元转而说道:“义兄,如今这里人数众多,众家道派的道兄也在这里,你要祭‘蛊阵’,恐怕是‘生一九死’,无人能活!……实不相瞒,小女也在这里,义兄万万不可施蛊!”
“你女儿?”
麻祖眼睛一扫,目光落在了马昭雪的身上。他瞧着这丫头长得水灵灵的好看,顿时心动,当下便有收马昭雪为‘门外弟子’之意,传授毒蛊之法,口中直叫道:“好好……”
话到这里,单说一句。
这麻祖收徒只为‘炼.毒’,任由徒弟自相残杀,自生自灭,能够存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成为他的‘祭蛊之人’!
这事儿,马魁元心里也是清楚,眼下猜到了麻祖的心思,便朝马昭雪挤了挤眼睛,口中‘先给麻祖定了个尊称’叫道:“雪儿,快来认下‘伯父’!”
“伯父?”
马昭雪冷笑道:“我哪里来的伯父?”
“嗯?”麻祖听后脸皮一颤。
马魁元一瞧麻祖有些动怒,便急忙压低声音叫道:“雪儿,你别这么横,性命攸关,我现在是在救你!”
马昭雪冷笑道:“人有脸树有皮,怎么,他那枝高好攀好靠是吧?怕死来认亲,我马昭雪做不来!”
马魁元急叫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你找靠山我理解,这些年来,你到处奔走不就是为了这个么?……现在,我正好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凭道法吃饭下贱,不愿把‘出马、保家’的堂口当成安身立命之处?要把‘驱魔龙族’的名号忘得一干二净,然后跑去给袁大头当走狗?”
“这……”
这话说的马魁元顿时一愣。
只听马昭雪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这个家我作一半主呢,你要投奔靠山,做别人的走狗,也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这话听得马魁元有些心酸……
家?
好熟悉又陌生的词。(未完待续。。)
211章 天仙局盘一棋险
斩草为马,纵在自横,千里渡尘,万里无忧;阴曹鬼马,凡人借用,切记返祸,急呼急应,马到成时,速速焚还;蒿草四根,系于马腿,催借马咒,焚香拜请,无需粮草,烧灰水饮,百日不饥,千里不倦;此名曰:借鬼马。——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破罐不存水,破扇不兜风!
有些东西一旦破了损了,就再无法补救……‘驱魔龙族’是马氏一族的先祖,几代搏出来的名号,更是传给后代‘安身立命’的绝技,好比一份家产,是给后人留的一口混饭门路。如今落在马魁元的身上,不仅没有用心打理,反将‘保家堂口’弄得四分五裂,硬拆了半扇‘房梁’,单让马昭雪支撑这个‘家’。
“雪儿……”
此时,马魁元被马昭雪呛了一通,眼珠子愣的像是死鱼,不会眨眼了。低头丧气,满脸悲伤,心里暗暗叹道:“我马魁元白活一世,临事时,竟然不如女儿开悟!”想罢后,慢慢抬起头来,低声向马昭雪说道:“这么多年,爹有过错,从未照顾过你……”
马魁元何时低过头,到过错?
话一出口就让马昭雪心头一震,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不要说了!”
马魁元追问道:“你能不记恨爹吗?”
马昭雪顿了顿后,抬头说道:“不一定!我得再看看,看你能长点出息不!”
“雪儿……”这话说的马魁元心里炸开了花,满脸喜色。紧接着转头朝麻祖尴尬地笑道:“你瞧,我女儿这怪脾气。像我……”
嘶!
麻祖猛吸了一口烟,嘴里泛苦。不是味儿,随后张口慢慢说道:“义弟!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不瞒你,如今在场的各家道派,无论是‘主议派’还是‘驳议派’都要在这里消失……从今往后,道派一清,只剩一家,就是我们蛊家!”
“什么?众派消失?”
“仅剩蛊家?”
“他麻祖拿我们当成什么?”
众位道长听后纷纷愕然,万万没想到麻祖打着这样的算盘。竟然要灭杀世间所有的道派,仅让毒蛊一家独生,独尊!
“等等!”
庞狗子听后也是为之惊诧!
庞狗子可谓是用尽心了机来布的这个‘天仙局’,眼看着就要‘收网’的时候,偏偏在这时,麻祖一棋动了他的旗局!而且,麻祖这么做也是完全违背了袁世凯的旨意。庞狗子不由得失声叫道:“大师!你怎么临阵变了卦?……你这么突然一改,反而叫我看不懂了,你这是走的那一招?”
麻祖没理会庞狗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马魁元说道:“义弟!凭借你‘驱魔龙族’ 堂口在北方的势力,再加上我‘毒蛊’在苗疆的影响,若是我们联起手来,可是坚不可破……”
“义兄!”
马魁元打断道:“你是何时变得跟那边魁一个模样了?”
麻祖一愣。转面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跟我了?”
马魁元扭头瞧了马昭雪一眼,呲牙笑道:“这事儿。义弟还真不敢应承!”
“好!”
麻祖把烟锅在轿子门上磕了磕,又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你!”
马魁元回道:“给你道个过儿!”
话音一落!
马魁元身子猛地一缩,全身骨头‘咯咯’作响。捆在身上的麻绳劲一松,顿时从他身上滑落下来。众人见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步,眼瞧着马魁元和麻祖二人,好像相互叼着冠子的斗鸡,周围杀气腾空,好似激起一阵黄土飞烟……
局面大有局面大的讲究,局面小也有局面小的安排。
一切都在于计!
论计谋,在场人中要数庞狗子最够机智,可如今,他竟然也被麻祖摆了一道!
此时,庞狗子眉头紧皱,心中暗暗叫道:“都说:小石翻大车,浅水困巨船!瓜坏先坏瓤儿,没成想伤人是算盘!麻祖你真是好大个胆子,边魁这才刚死,你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敢违抗主子的旨意……”
想到这时,庞狗子突然心生一计,心中暗暗笑道:“不过,主子性子我摸的最清楚!主子家向来不养闲人,狗老了都得往外撵,更不要说不听话的狗……麻祖,你等着,我定叫你和边魁一个下场!”
说话间,马昭雪从身后走上前来,默不作声地站在马魁元的身旁!马魁元瞥眼一瞧,顿时一惊,激动地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而另一旁,灵瑶身形一闪,面目表情地站在轿子左侧,护在麻祖身旁!
二人战二人!
“麻祖!”
就在这时,林九也迎上前来插话道:“我问你,齐连山是不是你杀的?”
咳咳!
麻祖咳嗽了一声,嘴上浮出一丝邪笑!
林九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宁肯信其有,不肯听其无!你不应口,看来此事是真的,你果然是幕后暗下黑手的人,既然如此……”说罢,林九迈步走上前来,站在马魁元身旁,口中叫道:“众位道兄,是时候摆明立场了吧?”
众位道长见后,相互对视,心中暗暗敲定了主意,随后相互背身,解开捆绑在对方身上的绳子,挺身上前,纷纷站在林九的身旁!
形势突变,瞧着架势……麻祖师徒二人要战各家道派的掌门!
凡事两头翘。
一头压的重,那头便翘得更高!
再说另一旁,尤麻子手肿的端不起枪来,心里急的火躁躁的。此时,正瞧着麻祖被众位道长分了神,便朝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一瞬间,上千名土匪纷纷翻身跳下马来,手虽胀的生痛,脚却能跑,犹如开闸泄洪一般,朝着麻祖扑拥过来,势必要将麻祖踩在脚下,逼他交出解药来!
麻祖没紧张,没慌神,稳坐在轿子里,身子突然一抖!
嗖嗖……
像是打身上抖落沙土似的,密密麻麻掉落出一群黑小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黑压压的,蹦蹦哒哒的四处乱跳!
这一跳,见人便扑!
一直扑到人身上,往脖子里怀里胳膊里直钻!
一人大喝声道:“不好!是虫子!”
眨眼间,众土匪身上顿时暴起一层鸡皮疙瘩,猛撸开袖子,赫然看见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疹子。浑身奇痒难忍,痒比痛难受,痒的众土匪顾不得手上的黑肿,用手猛抓,或者在地上乱滚!
破破破破!
这一抓一滚,浑身到处鼓起泡来,泡皮一破开,便见有三五成群的虱子从里面爬了出来……众人吓的声音都喊劈了,抖着颤音惨叫道:“虱子!”
“是虱子蛊!”
麻祖表情淡淡地一笑,口中说道:“金蚕怕刺,虱子怕抓,中了这个‘虱子蛊’的人,全身奇痒,不抓不破,不破不毒,不毒不死!”
痛能忍,痒怎么忍?
尤麻子在远处看的头皮发炸,眼瞧着众弟兄们哀声惨叫,惨不忍睹。有的倒地乱滚,有的靠着大树上磨着身子,更有的忍受不了,扎头向身旁的石头上猛撞去,只求一死!
“奇了!”
白世宝打周围一看,发现中了‘虱子蛊’的人竟然都是土匪,不由得暗道奇怪,猛回头一瞧,庞狗子正在身后吓得缩成了一团。白世宝心中便暗忖道:“他这蛊竟然能辨人?”看到这里,白世宝又似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扭头向林九问道:“林道长!他作法时为何不用画符不念咒,也不掐法诀?”
林九咬牙道:“符是小术在作蛊,**不需去画符!”
“**?”
白世宝又追问道:“眼下我们要如何才能破解他的蛊法?”
林九摇头叹道:“破解不了,蛊术防不胜防,稍有不慎便会中蛊,若要破解,恐怕只有一个法门,就是:先发制敌!”
白世宝低头重复道:“先发制敌……”
这时,林九又悄声说道:“白兄弟!你先瞧好退路,必要之时你快逃走,我们不能全都丧在这里!”
“逃走?”
白世宝想也没想过,急忙摇头回道:“咱先不说逃,我先前在《无字天书》看到一佛家的法门,施展后竟然开了眼,万事都瞧着清楚,看的通透!我刚才见他施法,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或许能够破解他的蛊术!”
林九一愣,急问道:“怎么破?”
白世宝说道:“他的蛊术一施展出来,的确叫人防不胜防!不过,蛊术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活人有事,死人没事’!”
“死人没事?”
“没错!”
白世宝说道:“死人大不了尸毁腐烂,尸骨无存,却是杀不死鬼魂!这蛊术能毁的只有肉身而已!”
林九顿惊道:“正是这个道理……”
白世宝笑道:“如今我们被陷入一个怪圈子里了,生怕身上被中了蛊,反而想尽办法去避蛊,只道是舍不得这百来斤的身子!若是肯舍得肉身,三魂出窍也能跟他斗上一抖!”
林九听得目瞪口呆,这奇招,还是头一回听说!
只是……
麻祖施蛊之快,能给白世宝‘掐诀作法’的机会吗?(未完待续。。)
第212章 麻祖祭放本命蛊
天真敕奏,驱使草豆,大变神兵,为吾行营,各付真形,草变豆成;择宽广处,无人之地,备水香盘,焚烧灰坛,净草一束,朱砂书符;施法含咒,天符噀水,喝声变人,呼六甲神,依如军令,草豆兵灵;此名曰:撒豆成兵。——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
白世宝暗暗打定主意,正欲出手‘抢先制敌’,却突见面前闪出来一件火红的袍褂子,身上挂着一串雷子炮,正是用‘炮轰鬼’的‘雷鬼道士’郭震天!
白世宝愣道:“郭道长?”
只见郭震天咬牙叫道:“你们数数他身上有多少种蛊,就知道他害过多少人,哪个蛊毒不是拿人炼出来的?……幸亏我今儿来了,否则还被他埋在鼓里,哪天阴死在他手上都不知道!”
话一出口,众位道长便急叫道:“这话不假!他刚不是说了要灭掉所有道派吗?自然不会留活口给我们!”
“事到如今跟他拼了,反正都中了他的蛊,要抢回解药!”
“对头!”
“话都说到这儿了,你们还都愣着干嘛?……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话音一落地,郭震天便首当其冲,打胸前猛拽下一个雷子炮,咬着火石擦着了火,飞身冲上前去,手腕一扬,把雷子炮朝麻祖抛了过去!
“哦?”
麻祖瞥眼一瞧,雷子炮正打头顶掉下来,顿时眉毛一皱。两眼一合,气贯满身。脑门顿时变得通红,双手紧紧攥了下拳头!
轰!
一声巨响!
雷子炮炸的地面直冒浓烟。麻祖的红盖轿子被炸成无数个碎片,散的漫天都是。浓烟过后,却是不见了麻祖和灵瑶的身影,地面上被轰出一道坑,轿子木屑白花花的散落一地,两个壮汉倒地不起,身上冒着白烟,打七窍里往外爬着虫子……
“麻祖没了人影,莫不是被炸成了烟?”
“兵不厌诈。小心为妙!”
众人不见麻祖的身影,便四处张望,凝神戒备!
白世宝朝那两个倒地的壮汉望去,不由得惊呼道:“敢情这两个抬轿子的,先前就是死人!经郭道长这么一炸,竟然将身上的虫蛊都轰了出来……”
轰隆隆!
就在这时,众人顿感身子一震,下雨的缘故,脚下所踏之地变得一片湿滑。身子竟然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白世宝低头一瞧,地面上竟然裂开一道口子,打地下往上鼓出一股浓浓的桐油味儿。脚下越陷越深!
就在这时!
远处郭震天的脚下突然探出一条紫黑色的长舌,舌尖开叉!
“这是?”
郭震天一怔,吓得一蹦。还未来得及瞧仔细。长舌突然喷出来一股脓液,白白的。好似乳.浆,四周飞溅!郭震天猛把头往后仰。跟着翻了个跟头,用手背在脸上一抹,惊叫道:“白沫子?”
话音未落!
地面凸爆,竟然从地下钻出来一只大虫!
众人见后惊得面色如纸!
白世宝也惊的张大了嘴巴……瞧着面前这只大虫似有一人高,全身血红,目如红烛,腰身好似水桶那么粗。脑袋又窄又扁又长,一对圆眼鼓得像是两个豆包,眼皮直眨,下巴上长着两个金黄的鼓膜,吐出来的舌头像是一根麻绳,又细又长,浑身布满了圆粒状的鳞片,爪开五趾,一条粗长的尾巴,横甩着像是一条铁鞭!
这虫名叫:巨蜥!因为生性好斗,凶猛残暴,常在水中栖居,苗疆一域都叫它‘水蛤蚧’,又因为趾上长有锐爪,鼓膜上生有小黄斑,俗称:五爪金龙!
“不好!”
林九见状惊叫道:“大家小心,这可是麻祖的‘本命蛊’!”
“本命蛊?”
众人听后心里发怵。郭震天一挺腰站起双腿,打地上爬了起来,直愣愣的盯着这只怪物,心里有些吃紧,脑门上冒汗流油,头皮由红变白,眼珠子也是光褪神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咳咳!
就在这时,麻祖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了众人身后,咳嗽了一声,说道:“这只蛊虫跟着我有足有二十年了,嘴刁的狠,吃肉要带骨头,吃骨头要带筋,吃筋要带血……”
“是麻祖!”
众人见麻祖突然出现在身后,皆是大吃一惊!
原来刚才情急之时,麻祖闭目凝气,双腿忽地一闪,身子一挪,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轿子里闪了出去……并趁这时祭放出‘本命蛊虫’,来吸引众人的目光,借此时机,他便悄悄绕到众人身后!
众人的目光现在都被这巨蜥吸引住,丝毫没有留意到麻祖的身影。
庆幸的是麻祖并未暗下黑手。
如今,众位道长正是腹背受敌!
嘶……
那只巨蜥像是嗅到了味道,探了探舌头,口中涎沫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恐怖声音!
郭震天正在近处,看的是头皮发木,硬咽了咽嗓子!
咔嚓咔嚓……
巨蜥突然摆出一副格斗的架势,上下磨着牙,发出锯木头一样的声响,一条钢鞭似的尾巴猛然一甩,间朝郭震天横扫过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有是这样短的距离,郭震天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郭震天脸色惊得雪白,只感觉似有一道强风迎面扑了过来,脚下簌簌摇动,强风直灌双耳!
‘轰’的一声!
巨蜥尾巴结结实实的轰在郭震天的胸口上,击中了他的要害。这一击,震得郭震天胸口骨头当场粉碎,五脏六腑血气急涌,气衰失调,顿时憋了一口鲜血,一张嘴,吐都来不及吐,眼睛一翻,昏倒在地上!
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巨蜥招式未停,击倒郭震天后,身子一跃,如雷电般猛扑了过来,用爪子猛插在郭的腿上,像是五把尖刀似的,将他钉在地上,巨蜥又张开嘴巴,一口咬住了郭震天的头上!
巨蜥紫黑嘴里全都是毒!
犹如见血封喉,哪怕身上破开一个小口子,只要沾了它的口水,恐怕也要毙命。郭震天被巨蜥死死咬住,根本无法挣脱!
“不好,快救郭道长!”
“快祭出法器!”
嗖嗖嗖嗖……
眼看郭震天要被巨蜥吞食入腹,众道长就趁着巨蜥稍有迟缓之时,纷纷出手,祭出手中木剑、符纸、法铃向巨蜥身上打去!巨蜥身如闪电急射闪避,口中拖着郭震天的身子,四处避闪!
另一旁!
几位道长紧紧盯着麻祖,生怕他在背后偷袭。这时有人突然惊叫道:“不好,怎么眼瞧着少了一个小妮子!”
“小妮子?”
众道长四处乱扫,果真不见了灵瑶的身影。
这时,麻祖突然狞笑道:“你们别费心思找了,我用她来祭蛊了!”
“祭蛊?”
麻祖用手指了指巨蜥,笑道:“蛊术伤人伤己,祭蛊最伤人的精气!长久施蛊,人的精气会被蛊虫吸走,导致魂魄无力……逢蛊大动之时,养蛊人便会作法献礼,要损耗精血来喂养蛊虫,我麻祖炼就这么多的蛊虫,若是拿自己的身子来喂养,恐怕根本也活不到现在!”
众人一听,顿时愕然。
就在这时!
突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众人瞥眼一瞧,白世宝竟然栽倒在地上,三魂飘飘晃晃的从身体里钻了出来,在周围一扫眼后,落定在麻祖身上,随后朝林九急声叫道:“林道长,快打给我一张符咒!”
“好!”
林九当下会意,急忙朝着白世宝飞出一道‘控身符’。白世宝飞身接过,脚下踏着阴风,三步并作两步,绕到麻祖身后,卯足了劲儿,朝他身上猛地一拍!
“魂?”
麻祖身后有东西在动,回头一瞧,却是看不见人,只听‘啪’地一声,身子顿震,惊呼道:“这是?”
话音未落,麻祖身上变得发麻,符纸没入身体里,双手双脚顿时不受控制,像是人偶一样,被远处的林九牵制着!麻祖一皱眉,心中暗叫道:“怎么,他们竟然想出来用魂出窍来降我?”
林九在远处叫道:“麻祖!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麻祖没搭话,心中暗暗笑道:“你们降我没用,本命蛊不破,我便不怕……”
白世宝瞧见麻祖身子变得僵硬,顿时急叫道:“林道长!这便是成了?”
“成……”
林九话未说完,表情却也变得僵硬起来,慢慢抬起手,指着白世宝的身后,愣道:“白……白兄弟,你身后……”
啪!
就在白世宝暗暗窃喜时,突然感觉肩上一沉,霍然听到一个男子扯着沙哑的嗓音叫道:“兄弟,你的案犯了!”
白世宝回头一瞧,只见身后站着一排黑衣白脸的人,各个腰间挂着铁锁,身披丧服,脚上蹬着官靴。其中一人横眉怒瞪,说话间已经将铁锁扣死在白世宝的手腕上,白世宝直愣道:“你们是?”
只听这人怒声叫道:“地府阴兵!”
这话一出口,便白世宝惊得如遭雷殓一般,心差点从嗓子里跳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213章 催阴债地府拿人
修宅兆凶,遇不利时,需刻符镇,补救祸难;宅前临山,血灾相冲,刻奇石书,玉帝镇之;宅前庙观,盗事大凶,刻玉清对;宅前横路,生灾祸病,刻泰山挡;邻局脊高,多遭鬼梦,刻乾元避;此名曰:符镇阳宅。——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阴兵?”
白世宝一对眼睛瞪的好像两墨点,有点犯愣。
“阳事阳间辨,阴债阴间了!趁天阴雨未停,快些随我上路……”阴兵开门见山,一张口便扔出这一句话来,好像一股浊风,扫的众人灰头土脸的,一身晦气。说话间,阴兵又把铁锁打在白世宝的另一只手腕上,‘咔嚓’一声,拷的牢固。
“惨了,这事要坏!”
白世宝顿感这铁锁好似百十斤重,坠的肩膀低垂,双手耷拉在胸前,劲力被封得死死的,浑身不逮劲!
“辰光不早哉,误了时辰可担待不起……”
话音未落,又听‘啪’地一声!
迎上来两位阴兵,给白世宝脚上又下了重锁!
阴兵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一面急声催喊,一面‘连拉带推’的赶着白世宝往前挪着步子。此时林九正在双手拈诀,施法控制麻祖,生怕一不留神,又被他施了蛊,眼瞧着白世宝这边出了状况,却是无法抽身,更是没想到,如今大敌当前,地府阴兵竟然也来插上一脚,场面混乱不堪……
林九大声喊道:“白世宝兄弟。怎么回事?”
白世宝听喊后,回头急叫道:“林道长,你们不用管我。千万要小心……”下边话还没说完,阴兵一把拽住白世宝,朝众人说道:“啰嗦什么,人我们带走了,该下葬时就下葬,该烧钱时就烧钱,有什么好问的?”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几位阴兵押着白世宝拔腿便走,一路往西,奔跑而去!
打这儿起。话题就分了两茬儿!
我们先不说林九等人如何压制麻祖,单说白世宝……
眼下,白世宝手脚都被下了重锁,被两个阴兵架着身子。魂飘飞走。白世宝瞥眼瞧着身旁这几位阴兵。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拽着自己的这位,脸白的更是吓人,身穿‘锅底黑’的丧服,走路时腆着肚子,而另几位阴兵都猫着腰甩着腿,大步奔走。白世宝便急叫道:“你们为哪门子捉我,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一位阴兵回道:“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刚刚动了‘鬼令旗’招阴兵助阵,这才转眼的工夫。你怎么就给忘了个干净?”
“招阴兵?”
白世宝听后,顿时一愣。有道是:不吃黄连,不知啥叫苦,白世宝急忙回道:“那群阴兵是我招来的不假,可是‘损兵折将’这事却怪不得我,完全是那位阴将乱来,才导致阴兵魂飞魄散的!如今你们单是拿我,这恐怕不公道吧?”
“公道?”
几位阴兵听后,相顾一笑。有一位回道:“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我们对事不对人,到了这儿你就少说话吧,瞧着我们别走丢了就行……”
白世宝听后,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一时脑不灵舌不快,变得舌僵嘴迟,脑袋转不过弯儿来,心中暗暗思忖道:“当初那位阴将收兵时,不是打我们手里要银子了吗?按照它的话说,这事不是算了结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变了卦?“想来想去,白世宝连连叹道:“敢情真是躲雨跳河沟,沾了一身泥!”
嗖嗖嗖嗖!
一行人东拐西绕,走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这时白世宝眼打周围一扫,不由得一愣,急叫道:“我瞧着不像是去阴曹的路,为何不往西行?……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阴兵笑道:“怎么,听你这话,像是熟悉阴曹的路?”
白世宝没回话,心里暗道不妙!
白世宝感觉它们兵不像是阴兵,而且走的这条路,天色一清,两旁不混,这并不是黄泉路!都说打柴的不能跟放羊的走,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处去。白世宝追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啪!
话音刚落,几位阴兵相互使了个眼色,停了脚,落定身!
只见一位阴兵迎上前说道:“俗话说:土多好打墙,钱多好办事!实话跟你明挑了,你的案子确实犯了,日游神君书文捉拿令,要押你三魂受审,我们这才奉命来捉你魂,只不过……中途我们收了别人的恩惠,一路上要细心照顾你下!”
咔嚓!
这位阴兵一边说,一边给白世宝卸下锁拷,口中抱歉道:“刚才人多,只好给兄弟上了家伙,勿怪!”
白世宝松了松手腕,惊疑道:“怎么,有人给你们好处救我?那人是谁?”
阴兵回道:“你这叫祖上有根,没根不服人!”
白世宝愣道:“难道是我祖师爷?”
阴兵摇头道:“这个你想听,我们也不能说!”
这时,另一位阴兵走上前来,朝四周瞧了瞧,低声说道:“我们之所以带你绕到这里,是为了跟你说件事情,教你一个‘活口的偏方’!”
“偏方?”
“偏方治大病!”
白世宝追问道:“有何说道?”
“你听我说,救你这人已经偷偷买通了上下,待你一会过堂时,什么都不要问,问什么你也不要回,只管大声哭妈喊娘,只要记住了这一条,我担保你这案子有缓……”
“哭妈?”
“没错!阴天子以孝治阴曹,儿子哭考妣,即使是阴帅都无权阻拦,审一堂你哭一堂,阴帅一为难,身旁再有人悄悄进言几句,申报你得了疯魔之症,误画了鬼旗,错招阴兵,案子压在一旁,久而久之,便是不了了之……这叫做:百善孝为先!”
白世宝问道:“鬼堂?鬼堂上的案子不是由鬼王来审吗?”
“鬼王?”
阴兵愣道:“你是什么角儿?多大个派头?轮的上鬼王来审你么?再者说,你犯的是‘兵家的事儿’当然要由阴帅主审,跟六部功曹无关!你且听我们的主意,上堂后猛哭,准灵!”
“这……”
虽说白世宝对这几位阴兵的来意起疑,也禁不住抱一线希望去试试。眼下,白世宝顺嘴又提了一句道:“能否说说救我这位的来头,这样,我心里也好踏实一些!”
几位阴兵又相顾瞧了瞧,摇头说道:“这个当真不成,那人千万叮嘱,不能露了相!”
白世宝皱了皱眉毛,怎么也猜不到这人是谁,随后又追问道:“那主审这位又是谁?”
“日游神,温帅!”
“温帅?”
白世宝对阴曹兵将不熟。这位日游神君,姓温名良,正是山岁部下日值神将,酆都阴曹掌管日巡鬼兵之帅。天上任职,地下披帅,食禄‘天地人’三界,阳间有庙供奉它的泥身,头戴一顶乌纱,身披白袍,脚蹬黑蝎,长须虬髯,扮作一副狱吏打扮,披头散发,手持木牌,上面写着‘日巡’二字。
‘日游神’与‘夜游神’官阶相同,二人合称:‘日巡夜探’!
人都爱说:好事成双!
天上‘神将’中有‘金童玉.女’(周公、桃花女),‘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天聋地哑’,‘高明高觉’(千里眼、顺风耳);而地府‘鬼差’中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日游夜游’……
以此可见,天上地下都讲究这个词儿!
再说眼下!
“既然如此,我就听几位兄弟的,到贵堂上哭一嗓子……”说道这里,白世宝拱了拱手,一抱拳,朝几位阴兵说道:“多谢几位兄弟救我白某,事成之后,待我还阳,一顶多烧些纸钱冥币,来报答几位兄弟的救命之恩!”
几位阴兵回道:“救命之恩谈不上,受人委托而已!报不报答,这个另说……眼下我们先过了这关!”
白世宝听后点头称是。
“兄弟受累,这铁锁我还要给你架上,到地府时有人盯着这个!”
白世宝一摆手道:“无妨!”
说罢,两位阴兵又给白世宝上了重镣,随后转面向西急奔……
与此同时!
酆都幽冥山后,驻.兵殿内有一‘点鬼堂’。此堂深凿在幽冥山下,深不见底,上下共分三十一洞,洞洞驻有阴兵,洞中深奥,更是‘盘卧千奇’,主洞之中耸立有根石柱,石柱顶上刻有一颗牛头,铁锁缠饶,石柱下吊着一杆‘五木秤’!
‘五木’,是指‘桑、榆、桃、槐、柳’这五种树木之干,而‘五木秤’是阴曹刑具,以鬼作秤砣,要称的也是鬼!
啪啪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位红发秃头鬼差手中正举着一根棒杵,猛打着白世宝招来的那位‘阴将’,那位阴将被脱了衣服,光着上身,低垂着头,看似气若游丝,满身的棒痕。一番拷打过后,近前几位鬼差把阴将捆绑在‘五木秤’的一端,当做‘秤砣’,而另一端垂着铁锁,正在给白世宝备着……
‘五木秤’称的不是重量,而是罪过的轻重。
此秤有个俗名,叫作:魂砣!(未完待续。。)
214章 白世宝称魂定罪
观十二肖,可辨阴阳,蹄爪双偶,属阴之相,有牛兔羊,鸡猪五者,蛇归其阴,因不见足;蹄爪单奇,属阳之相,有虎龙马,猴犬五者;唯有鼠奇,前足四爪,属于阴相,后足五爪,归于阳相;此名曰:生肖阴阳。——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话说到这儿,改不了躲不过也避不开!
白世宝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请阴兵救难。眼下好了,‘祸’形似‘锅’,一下没弄好便砸了锅,闯了祸!……到了这节骨眼儿,白世宝认栽,心里打定主意,牢牢记住身旁这几位阴兵指点的法子,到了‘鬼堂’上,装傻充愣不出声,遇到问话便哭娘!
一路上再无话。
转眼间,几位阴兵架着白世宝就奔到‘酆都阴曹鬼门关’。这时,为首的阴兵迎上前去,打怀里掏出来公文,给守门鬼役呈了上去,随后又简短寒暄几句,押着白世宝直奔‘幽冥山’后的‘驻.兵殿’。
地府的阴兵,在酆都城中驻.兵颇有说道……
讲究:画地为牢!
酆都鬼城**有十位阴帅,其中八帅调动手下阴兵在城中的八个方位驻.兵,八方相连,布成阵法,正好构成个‘牢’方形,八方兵将互为守御,厉煞之极!酆都鬼城正是以此阵法来镇压阴曹的鬼魂,只叫是:能进,不能出!
当然,另有两位阴帅把阴兵设在他处。其中,‘牛头阴帅’阿傍的阴兵镇守在‘幽冥山’鬼牢。此点正是酆都鬼城的正中心,更视为中军护城;而‘日游神君’的阴兵却被‘阴天子’设在‘幽冥山’后的‘驻.兵殿’中……
‘阴天子’为何要单设一处驻.兵?
‘日游神君’的阴兵在‘牢’字形阵势中。看似打破了‘四平八稳’的阵角,不当不正。好似无用,实则这是‘阴天子’别有用心!
因为……
酆都鬼城中独有一人不受他的管制!
这人生前三岁悟道,六岁便通晓阴阳,能掌动乾坤,可窥天事,无奈渡不过天劫,踏上逆行之道,死后坠入冥道,不拜天不敬地。以阴阳称王,亦正亦邪,号称:阴阳法王!
没错!
阴天子驻.兵提防的这位,正是白世宝的祖师爷:灵道子!
再说眼下。
白世宝等人进来驻.兵殿后,三转五转便到了主殿‘点鬼堂’前。白世宝瞧着门上面刻有副对子,上写道:‘驻.兵殿内驻鬼兵’;下写道:‘点鬼堂上点鬼魂’!白世宝正瞧着愣神,为首的那位阴兵率先推开门,一脚迈了进去,回头朝白世宝一甩头。口中叫道:“走吧!”
白世宝曾经跟林九进过‘鬼判殿’,相比之下,这个‘点鬼堂’的门坎有点低。白世宝顿了顿后,一抖衣襟。跟着脚,便迈了进去……
堂子不大,鬼也不多!
白世宝打眼一扫。见鬼堂正中立有一根大石柱,足有三抱粗。石柱上面架了一根木横梁,横梁一端低垂。一端上扬,低垂之处正用铁锁绑着那位阴将。阴将的身旁站有一位鬼差,正挥着棒杵朝它身上猛打,痛的那位阴将扯着破锣嗓子,哀声求饶,叫苦叫疼!
“嘶……”
白世宝心头发怵,没敢再看,急用眼向正前方一瞥,见有一白衣阴脸的人正坐在堂上,凌威架势,气如深狱。敢情这位正是日游神君,白世宝心有定数,顿时往堂上一扑,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几位阴兵上前跪拜道:“禀主帅,人已带到!”
“呃!”
单是这一句,白世宝就感觉好似有股火气打头顶上直喷!
白世宝抬眼一瞅,没瞧见正脸,单看见两个鼻子孔儿……说话间,几位阴兵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温温吞吞的迈着方步远远一站,好像没他们的事似的。一股莫名的不安,顿时窝在白世宝的心里。
真像一小点盐粒在白世宝的舌头上化了——嘴巴里有点咸。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日游神君在白世宝头顶说话了。
白世宝一愣,用眼睛向左侧一瞥眼,瞧了瞧那几位阴兵,顿时嚎啕大声哭道:“娘啊!……儿子对不住您,未能尽孝道就让您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我……我罪过啊……娘!”
“嗯?”
日游神君先是一愣,随后面色暴红,一拍桌案,声如炸雷,怒声叫道:“大胆!兵家驻地,点鬼堂上,何人敢来‘哭娘’?”
这话激得白世宝心头一震,有些发慌,嘴上不敢停下来,依旧嚎啕大哭,心里却打起了小鼓,偷偷地用眼睛瞟着那几位阴兵,心中暗暗问想:怎么,这法子怎么不灵?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喘叫道:“主,主帅……如……如不信我,称魂来断……”
“称魂?”
白世宝一边装哭,一边装作扭头擦泪,瞧见说话之人正是掉在石柱上的那位阴将!
“好!”
日游神君叫道:“不费口舌,是真是假,称上见分明!来人,上称量魂!”
“怎么,这是要动刑?”
白世宝顿是一惊,感觉头皮发麻,急忙用眼神朝那几位阴兵望去,那几位阴兵朝他轻摇了摇头……说话间,便有几个红头秃顶的鬼差走上前来,用棒杵押着白世宝上了‘五木称’。
白世宝连声哭嚎,嘴上不停,用眼睛急扫着面前的‘刑具’!
原来这‘五木称’是日游神君从第十殿‘转轮殿’的鬼王——‘转轮王’手里借来的。这位‘转轮王’姓薛,名有忌讳,却不能提,它专管各殿解来的鬼魂,分别善恶,核定等级,按‘六道轮回法’往四大部州投生。无论男女寿夭,富贵贫贱,变畜牲或变虫豕,赏罚分明,均有定数……这‘六道轮回’中的六道为: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凡是没有得道成仙、超凡入圣的芸芸众生,都在‘移土’中轮回往复,无尽无休。转轮王即掌管这无尽无休的‘六道轮回’!
平日里,转轮王用这‘五木称’来称魂量罪,遇有罪恶未消之人,责令返回各殿,重新刑罚……
咯吱吱!
白世宝身子刚被铁锁挂在‘五木称’上,鬼差便用手在‘五木称’上一拍,口中叫了一句:“称!”
五木称便好似一根秤杆,把白世宝和那位阴将吊了起来,两端慢慢上翘,端的齐平。白世宝被悬在半空中,感觉平稳,便听日游神君问道:“你们是谁祭鬼令旗,动我手下的阴兵?”
白世宝还未吱声,便听那位阴将在‘五木称’的另一端说道:“是……他……动的……‘虎行旗’……我才发兵……”
话音未落,‘五木称’咯吱吱乱响,上下摆动!
白世宝身子被吊在半空中,直顾着哭,没吱声,心中暗骂道:“好你个鬼东西,在阳间收了我的钱财,嘴上十分客气!如今到了阴曹,上了刑具,却是止口不提钱,硬要把我往死里推……”刚想到一半,白世宝只感觉自己这边的横梁越来越沉,随后身形急坠,应声落在地上!
“大胆!”
日游神君见状暴怒一声道:“平平凡人,竟敢搬我阴兵赴阳,损我兵将!来人,给我剥了他的皮!”
一声令下,几个鬼差端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扑了上来!
“剥皮?”
白世宝一愣,顿时停止了哭声,瞧着刺眼的刀子,脸色吓得煞白,急忙向那几个阴兵望去……而那几个阴兵却把脸扭到一旁,丝毫未动,白世宝心里发寒,叫了一句娘后,心中急道:“怎么,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就对了!
这里面有扣儿,有局儿,有猫腻……
啪啪啪!
几个鬼差上来压住白世宝的身子,用刀在白世宝面前一摆,说道:“若是肯招还有救,若是不招,这‘剥魂刀’一刀子下去,管保剥了你的皮,下辈子让你做了没皮的虫子!”
白世宝愣道:“剥魂刀?”
敢情这把刀是日游神君从第九殿‘铁网阿鼻地狱’的‘平等王’手上借来的。阿鼻,乃为梵文的音译,意为:永无间歇,所以‘阿鼻地狱’又称‘无间地狱’!
此地狱专门针对生前不孝儿孙的死后惩罚。
在‘阿鼻地狱’的两根‘剥皮柱’上,捆绑着一对男女,男的已被恶鬼卒剥去了桂皮,成了一根**,女的早已魂飞魄散,失去了知觉,那刀手正从她的腿上开剥,像剥兔皮,狗皮一样,先从腿上下刀,然后向上倒剥……
凡是被剥了皮的鬼魂,下辈子投胎均是‘蛾蝇蛆虫’之类!
什么虫子没皮?
苍蝇、蚂蚁、臭虫、蚯蚓……
白世宝越想,皮越发紧,打鞭子根里往外冒着冷汗,一下子撤了劲儿,心中暗叫道:“没了皮,光有骨气还有嘛用?剥皮这档子事,咬咬牙倒是能挺过来,痛不算什么,可是连下辈子都搭进去,让我做蛆虫,恐怕不敢应承……”想罢,白世宝急叫道:“慢!我招!”
日游神君听后,一摆手叫道:“招了便好!来人……”(未完待续。。)
第215章 谋财害命
形煞冲射,宅门不宁,摆兽压镇,化挡避制,保身安事,避煞拢财;设铜金鸡,解桃花煞;设石雄狮,宏运招财;设龙龟像,镇宅增寿;摆设貔貅,生旺偏财;摆设铜羊,除病解祸;设大象首,增权如意;摆设铜马,商运亨通;此名曰:七灵化煞。——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身旁的鬼差是个识路子的明白人,眼里有活儿。眼见日游神君把口一开,二话没说,急忙端着纸墨走到白世宝面前,一边抓着毛笔递给白世宝,一边掬着笑说道:“来!抄着笔,把名字写下来!”
白世宝不敢执拗,手腕上的铁锁‘哗啦’一响,抖着手,笔头在纸上直打颤,一粗一细一轻一重一歪一斜,写出来的名字抖成了锯条似的……
瓜尔佳世宝。
几UU小说来后,白世宝把笔一扔,脸如白纸,悬着心,身子却犹如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心中连连叹道:完了,全完了!
我白世宝算是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随后,鬼差转身呈给日游神君,日游神君又在纸上点落几笔,把纸打了折,递给鬼差说道:“去写一份摺子,来由去脉都交代明细,把这个夹在摺底,随着摺子一同给‘人曹官’送去,叫他奏与阴天子……另外,把这人押到兵牢看守,没我手谕,不得任何人探视!”
“嘚!”
鬼差应了一声,收纸藏身,扭头朝阴兵递过眼神。先前那几位阴兵便走上来,押解白世宝。
所有‘算计’都窝在事情里头不觉知。等事情发生后,吃亏的人仔细一琢磨。它就出来了。眼下白世宝怒瞪着眼睛,朝几位阴兵骂道:“娘……的,我瞧出来了,原来你们是憋着心计要害……”白世宝话音未落,一位阴兵脸色顿沉,突然挥起手,打白世宝的脖根上猛砸了过去,口中叫道:“少说两句,息事宁人吧!”
这一砸。把白世宝震得当场昏厥!
紧接着,几位阴兵把白世宝的马褂‘咔嚓’一扯,撕下一块衣角蒙上了眼睛,跟手便把白世宝押送到‘驻兵殿’内的兵牢之中。临到牢房前,阴兵把白世宝眼上的衣角解了下来,打开牢门,‘扑通’一声,便将白世宝扔了进去!
随后,几位阴兵相互对视了一眼。只听其中一位说道:“阴天子的诏令下来前,这人还未定死局,可是……那位‘金主’急要死的,眼下你们瞧着该怎么办?”
另一位接话道:“主帅的摺子先到六部‘人曹官’的手里。再转呈阴天子手上,这期间需要些时日,不过那位‘金主’心急。恐怕等不了这么久,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按着‘金主’的意思来!”
“你的意思是……”
“没错!现在就把‘货清了’,得手把银子赚了再说!”
“不成!”
另有一位阴兵拦阻道:“主帅刚刚下了旨意。我们若是先在杀了他,主帅那头损兵的罪过叫谁来背?我们之所以没在路上动手,不就是担心这个么!……眼下这人死局是定了,只是早晚的事儿,何必急于一时?”
“要趁早!若是晚了,等摺子下来定了死罪,‘金主’可就不会掏钱买命了,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没有半点油水可捞了!”
“没错!”头一位阴兵接话道:“这话在理儿,我们帮‘金主’解决了他,换来的钱够哥几个花销一年!……我穷日子过怕了,不甘心总是趴在坟头吃冷饭!”
为首的那位阴兵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依我看,莫不如一会我先去打听下财路,见见‘金主’,听听他是什么意思,他若要现在杀,我们现在便杀!倒头闹出祸来,主意是‘金主’出的,也是他扛着大头罪,你们觉得如何?”
“成!”
“就这么着吧!”
“等等……”这时,另一位阴兵追问道:“若是‘金主’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在路上动手,你要如何来说?”
“这个无妨,我自有说辞!”
“好!我们听你消息!”
“好!”
几位阴兵打定主意,‘哐啷’一声锁了牢门,转身走了出去。为首的这位阴兵,匆忙间换了一身行头,打驻.兵殿出来后,先是四下里瞧了瞧,紧接着便点着脚尖一头往西扎去……
酆都鬼城‘幽冥山’西侧是‘背阴山’,‘背阴山’后有一处暗洞!
这洞原本是‘掌活大地狱’,第二殿鬼王楚江王之所,后殿转至‘背阴山’中,这暗洞便空置下来,无所用处。此时暗洞之外皆是碎石横凸,白骨成推,瞧着像是乱葬之岗,闻着像是腥血宰场,荒芜之处,显得异常阴森恐怖。
眼下,这位阴兵守在洞口,等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只听有风灌耳,心说道:“来了!”
嗖嗖!
迎头一瞧,正有一位穿着黑衣差服,肩上搭着布包,带着影儿一阵风似的急匆匆赶了过来。近到跟前,张口便问道:“怎样,是不是事情办妥了?”
阴兵迎上前来回道:“正来与你商议!”
“商议?”
那位黑衣差人一愣,直皱着眉头追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阴兵回道:“那人被我们带回来了……”
“什么,带回来了?”黑衣差人打断道:“怎么?趁着解红差的空子,你们为何不在半路上就动手,反而把人带回来了,这是何故?”
阴兵连忙解释道:“我们若是在半路上动手,恐怕会连累我家阴将受罚;没法子,我们在路上想了个办法,骗他在堂上‘哭娘’,好触怒我家主帅,动刑法直接将他剥了皮打散三魂……”
“后来呢?”
“那人果然信以为真,到了堂上,一股劲全使上了,着了魔似的,在堂上充孝子来了……我家主帅当场动怒,正要剥他的皮,谁成想‘临到刑前’他却突然招了罪!现在被我家主帅关在兵牢里,等着阴天子诏令判罪……”
“什么?”黑衣差人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口中嘟囔道:“瞧这局面,恐怕要坏事,不能让他活得太久,‘上头’可等不及……”随后,猛一抬头,向阴兵说道:“我人直口直,一句话说到底了,你就告诉我,现在能不能动手?”
“能!”
阴兵二话没说,只叫道:“正等你的信儿呢!……过了堂,我家阴将被主帅免了罪,剩下这人的死活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好!既然如此……”黑衣差人捋开袖子,从怀里掏来一团小纸包,转手递给阴兵说道:“我不便露面,你拿这药偷偷给那人灌了!记着,不能硬来,不能见伤,最好把这东西掺到食物里,喂吃喂喝就下了肚,这样神不知鬼也不觉,死也是服.毒.自.杀……”
阴兵接过纸包瞧了瞧,追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龟脚趾!”
“龟……脚……趾?”阴兵吓得双手一抖,‘啪’的一声,将纸包掉在地上,口中惊叫道:“这个太毒,鬼沾了这个三魂飞散化烟!你们‘地狱判七十二司’的人,手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此话一出口,阴兵再瞧着面前的这位‘金主’,表情顿变,眼睛瞪得如同凶铃一般,一张口字字咬着牙根,狠狠说道:“甭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多!”
阴兵如同冷水兜头,顿时醒悟道:“不问,我办就是!”
“好!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很快!”
“好!”黑衣差人跟手把肩上的布包往地上一扔,说道:“这些你们几人拿着去用,事成之后还有好处……”随后,阴兵把纸包揣入怀里,弯下腰打开布包一瞧,里面银光闪闪,竟然明晃晃的元宝,不由得嘴上邪邪一笑!
当下,二鬼商定了一条毒计,打算在牢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白世宝!
与此同时,白世宝正躺在兵牢中刚醒眼,感觉脖子根麻酥酥的,打周围一扫眼,四周尽是昏暗暗的墙,未有一扇是铁牢的门……白世宝心里犯着嘀咕道:“这是哪儿?”
嗡嗡嗡!
就在这时,白世宝忽听像是有人敲着外墙,好似使块灰片敲打似的,轻而又轻,却是极其清晰。嗡嗡嗡,每次三下,间隔不足几秒。白世宝不知是何人何意何故,便蹭着身子,凑到墙角,把耳朵贴在墙皮上细细听去!
除了这声音儿,什么也听不出来……
嗡嗡嗡!
声音好像蜜蜂在耳朵旁的飞舞似的。
白世宝睁着鼓鼓的眼睛,悄声问道:“是谁?”
墙的另一头‘啊’地一声,拖着沙哑的声音急叫道:“恩人!求您快救我一命,我下辈子愿意变狗来伺候您!”
“救你?”
白世宝顿时一愣,心中暗忖道:“这里是哪里?我自己都不知要如何出去,怎么救你?”这时,另一头那人好像知道白世宝的心思,便解释道:“这里是驻兵殿的兵牢,犯了军纪的阴兵都被关押在这里等死……换句话说,进到这里的,没有一人能活着出去!”
“没有一人能活着出去?”
白世宝重复着对面的话。
只听另一头清了清嗓子后,却把声音压的很低,悄声说道:“不过……我却有一个法子能够逃出去,只不过需要恩人你来助我!”(未完待续。。)
第216章 金蝉脱壳
气血资壮,性命以存,食饮失节,性暴不和;观食之相,可探前生,食急性暴,食缓性和;食如鼠者,前生饿死,食如牛马,前生贫贱,食如羊者,前生尊荣,食如虎者,前生将帅,食如猴相,前生权相;此名曰:食相定。——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话打墙的另一头透过来,白世宝听得一怔,心腾腾乱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话还未完,紧接着又听那人悄声叫道:“恩人,你在墙根底下摸摸看!”
“墙根?”
白世宝低头一扫,墙下好似挂着腻子,满是阴苔湿霜,辨不清哪是墙根哪是地角。白世宝跟手在墙下摸了摸,顿感有一处凹凸,随手一抠,‘吧嗒’一声,从墙上掉下一块小石子儿,露出来一个小圆洞!
洞口小的只有两根手指粗细,甭说钻人,脚也插不进去。白世宝急忙俯下身,胸口紧贴在地上,打洞里往墙的另一头望去……
洞口一码漆黑!
白世宝再仔细一瞧,竟是一只眼珠子眨着眼皮儿!
“通了!”
另一头那人叫了一声,急忙把眼睛从洞孔收了回去,洞口顿时射出一道贼光来。白世宝这才瞧的清楚,另一头正有一人跟自己脸对脸的趴着……这人长得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竟是个白面后生;只是,为什么一身赤条条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抬着两瓣大腚,甩着浑身漂白的肉。
白世宝愣道:“衣服怎么没了?”
“我犯了事被扒,他们不让我再穿兵服……”那白面后生脸没红。随后呲牙笑道:“咱先不说这个!……恩人,认识有底儿。不认识没底儿,咱俩打了个照面。这算是认识了!小姓汪,不知恩人贵姓?”
白世宝回道:“白!”
白面后生点了下头,口快嘴不停,急跟着说道:“白先生,你留神听我说,只要咱们合力,便能从这牢里逃出去……”
白先生?
这么斯文的称呼扣在头上,白世宝一时还适应不来。接着又听那人继续说道:“你这间正是兵牢的西南角,气都打你那里往外透。那间牢墙上留有一口气窗,前些日子窗纸给风扯去了,牢兵修补时用干草填死了!白先生,你找找看?”
“窗?”
白世宝扭脸朝四周一看,三面高墙跟死人嘴似的,闭着死死的,唯有一面牢门,门轴快锈死了,牢门上挂着一条长锁。再瞧头上。好似糊了黑顶,黑压压一片,白世宝急忙爬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用眼睛在头顶急扫……
果真!
在头顶上瞧见一口烂窗,窗口被干草封死了。
“这……”白世宝感觉骨头节睁眼,汗毛口直喘。不由得惊疑道:“破门烂窗,它们为何在牢中设窗。这不是明摆着叫人往外逃么!”
“这是老天给我们留的活口!”
只听那位白面小生说道:“白先生,你那间牢特殊。是后扩的,牢兵故意留的这口窗,这叫‘门道’!”
白世宝愣道:“有何门道?”
“这个一会再跟你细说!白先生,你往后退几步!”
白世宝不知何故,站在原地没动劲儿,忽感脚下一震,往后急退几步,把后背紧紧靠在墙上,紧接着便听地面‘咯’地一声,连皮带土的被掀开一个大洞,那位白面后生掉过屁股顶,吱扭扭的竟然从地下钻了出来!
“这是……地道?”
白世宝一瞧,顿时愣了。
白面后生从洞里爬了出来,一边拍着满头灰土,一边笑道:“白先生受惊了,这洞我早就挖通了,一直没敢掀开!没把握的事我可不敢冒险,今天遇到了白先生……”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捂住了嘴巴,侧耳一听,牢中响起了阵阵脚步声!
“不好,牢兵来了!”
白面后生跟着一弯腰,摆手叫道:“快!白先生,你踩着我爬出去!”
白世宝见他光着身子,也不好去踩,急忙弯下腰来,说道:“你踩我上去!”那人没推辞,抬脚踩着白世宝的双肩,伸手把窗上封住的干草用力一扯,身子一挺,当下便钻进了窗里面,转过头后,挥手把手一伸,叫道:“白先生,快!”
啪!
一搭手,白世宝也跟着钻了进去。
进去后白世宝就傻了眼,这窗户口小,里面却是宽敞,像是黑压压的暗道似的,一眼望不到头。此时,那白面后生并未着急走,朝白世宝做了个手势,悄声说道:“嘘!不要动,一动会出声!”
白世宝会意,屏住呼吸,直楞着耳朵,听着牢中脚步声越来越近……
哒哒哒!
脚步声在牢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听有人惊叫道:“糟了!人呢?”
又听另一人急叫道:“愣着干嘛,快打开牢门瞧瞧!”
哗啦啦!
咣当——铁锁打开,牢门被硬生撞了开,脚步声在地上一阵乱蹭,又听一人叫道:“快看,这里通了洞!”
“算我妈福气,押错了牢房!不用想了,这俩人定是顺着窗口跑了……”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
“慢着!”
另有一人说道:“追?谁知道他们跑哪去了,你要到哪里去追?”
“不追还怎么得了?犯人跑了,这事要是声张出去,阴天子怪罪下来,别说是我们,就连主帅都担当不起!”
“那就更不能去追了……这事越多人知道越麻烦,先封锁消息!”这人顿了顿后又说道:“事到如今没有别的法子,我们何不刀切豆腐,两面滑,蒙混过去算了?”
“纸包不住火,这事怎么压的住?”
“我们将实情告诉主帅,另给主帅出个主意,写个摺子说这人在牢里服毒自杀了……就用‘金主’给的‘龟脚趾’伪造个物证!”
“可是……‘金主’那边的银子我们已经收了,他人没死,我们要如何跟‘金主’说?”
“死无对证,‘金主’去哪里找去?”
“这能成吗?”
“听我的,准成!”
“那眼下怎么办?”
“怎么办?去通报主帅!”
“好!”
一番对话过后,阵阵脚步声急散了去……
白面后生又听了一阵,待悄无声息后,才扭头向白世宝说道:“白先生,你怎么撞上了这几个人?这人几人外号叫做‘鬼沾皮’,好像一块烙铁,一沾就掉快皮,沾紧了,非把你穿个窟窿不可……”
“我白世宝自幼就当闲人,未曾得罪过谁,到底是谁要害我?”白世宝没吱声,心里正想着这几个阴兵口中提到的那位‘金主’是谁?
“白先生?”
白面后生看着白世宝怔怔发愣,便叫了一句。
白世宝一回神,问道:“怎么?”
白面后生悄声说道:“我怎么刚才听着这几个人好像跟谁勾上手了,非要把你的命给黑了呢?我看这邪劲使到头,非端了你不可,幸亏我们及时逃出来了,要不你这一百来斤可就搭在这里边了!”
白世宝听后,点了点头,随后急忙谢道:“落到这个地步,险些死掉,多亏你暗中搭救,日后定当回报!”
“白先生,你这话说反了!若没有你,我又怎么逃得出来?我们算是患难之交,探什么报不报?”说道这里,白面后生叹了口气,又说道:“俗话说:天有天理,地有地理,犯了天地,妖孽难夷!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人家权贵,我们贫贱,即使我们有再大的能耐也拿它们没辙!”
白世宝应口道:“人事鬼请,都是这样!”
“当今天下动荡,地府祸乱鬼心,人世不得安宁!我若能够还阳重新来过,定要学了梁上好汉——反了他的!”说罢,白面后生念道:“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到成一块,不负少年头!”
“好一个‘不负少年头’!”
这一番心肝肺腑带泪带血的话,让白世宝觉得面前这位后生似有泼天壮志,豪情万丈,心想若得还阳,日后他定有一番作为,便追问道:“眼下只知兄弟姓汪,还不知兄弟的名字!”
白面后生拱手道:“小姓汪,字季新,你可以叫我‘精卫’!”
“精卫……”
白世宝听后点了点头。
言来语去,两个人就熟识多了。白世宝回过头来追问道:“眼下,我们该怎么走?”
汪.精卫四下里瞧了瞧,悄声说道:“这兵牢凿在‘幽冥山’下,深不见底,共有三十一洞,地势复杂难走,洞洞都驻有阴兵,里头讲究大了,错一点不成,差半点也不成……我得往前探探,仔细瞧瞧!”
白世宝说道:“好!我随你!”
汪.精卫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这才半句话,还有半句!”
“后半句是什么?”
“即使我们逃出了这个兵牢,却还是身在酆都城中!若要躲避阴兵的话,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贵路,等于用银子铺的,花钱买路;而另一条是险路,能逃出去九死一生!”
白世宝听后,呲牙笑道:“不需花费一裸银子,我们就走险路!”
“好!”(未完待续。。)
第217章 鬼兄难弟
闻乌鸦叫,可辨祸福,占乌鸦经,知凶避险;观头所向,断定方位,三叫北凶,九叫南险,五叫东祸,七叫西丧;财客凶险,祸福酒肉,乌叫噪时,起乌鸦掌,对应掌数,日上起日,时晨对照,亦即掌诀,预示征兆;此名曰:乌鸦噪兆。——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小心没大错。
眼下,白世宝和汪.精卫成了‘鼠钻洞’。双双弓着腰,不敢动脚,生怕踏出声惊动了阴兵,只得用胳膊肘和膝盖支撑着,在窗道中慢慢向前蹭着身子,倍加小心……
“也不知林道长他们脱险了没有?”
白世宝虽然身处阴曹险境,可心里却还念着阳间的事儿,显然有些心急,暗暗叫道:“希望众位道长吉人天佑,能够逢凶化吉!”
白世宝正想着,却见汪.精卫突然在前方停了下来,猛回头朝白世宝急摆了个手势,跟手向前一指!
“嘘!”
白世宝扭脸向前方瞥眼一瞧,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只见面方窗道中竟有一口窟窿,呼呼灌风,鼓进窗道里一股浓浓的香味儿。跟着便听见好似有鬼哼哼,听不清楚,却听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这时,汪.精卫趴在窟窿口上扎头一瞧,随后轻手轻脚的慢慢向前蹭了过去,回头朝白世宝使了个眼色,嘴唇动着,没出声,示意白世宝快跟过来……白世宝点头会意,紧跟着也慢慢地向前挪着身子……
就在临到窟窿口处。突然听见走步声响,白世宝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探头朝窟窿口里瞟了一眼!
只见眼下竟是一间屋子,有门有窗。到处挂灯,门窗洗刷一新,上了油。窗上挂着绳子,绳子拴穗,中间系着白纸花,纸窗上被人拿红漆写个朱红的‘兵’字!
屋中摆有一盏香炉,香炉前挂着一幅‘百仙图’。
人间百姓信奉的神仙全在上面画着,什么三清如来、玉皇大帝、王母娘、、二郎真君、和合二仙、玄武文昌、文曲武曲、奎星寿星、观音大士、雷公电母、城隍土地、文武财神、关帝灶王、龙王药王、王灵仙官、四海龙王、眼尖娘娘、斑疹娘娘、百子娘娘、乳母娘娘、送声娘娘、六大元帅、三大天君……人没数,神没数。也不分佛家道家,有谁算谁,尽数列全!
常言道:天神不拜地鬼,地鬼却要祭天神!
‘阴曹地府’拜‘九天仙像’,正有个说法,叫做:“鬼拜仙,求生天”!
每逢时节,天仙宴会,阴曹百鬼便要备红纸墨笔。腮上贴金纸,供桌上再摆放蜡烛、香炉、神将、佛龛、供果、供品、黄钱、纸银。只要烛火一亮,烟味一窜,鬼魂便立刻见了精神。眼珠有光,气色转正。
当然,若是忘拜一个。必招灾惹祸!
再说眼下。
只见屋内有一人戴着一顶亮缎黑帽,帽子被脑袋撑的溜圆。帽顶上嵌着一颗红玻璃珠儿,跟一颗鲜樱桃似的。十分扎眼!再瞧身上,穿着一件青黑色的对襟绒马衬,里头一件青湖色的青纱棉袍,正当胸系着一排疙瘩绊儿,个个盘成大‘云’字花!
一身装扮地道,正是这一年正流行的葬衣!
白世宝再打斜瞧这人的正脸,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嘴唇哆嗦道:“马,马……”
“白先生?”
汪.精卫见白世宝愣了神,便朝白世宝摆了摆手,轻轻叫了一声!
声音细的像是蚊子,白世宝没听见,瞪着眼睛紧盯着屋内这人。只见他手上正捏住三炷清香,站在香炉前,嘴唇‘叽里咕噜’地乱动,好似祈求祷告一般。念罢后,他把清香插在香炉里,随后用鼻子猛地一吸,像是抽着大.烟.膏似的,一股烟直打鼻孔里钻了进去……
三炷香被这人一吸,烧的急快!
眨眼间,香便燃到了一半,这人睁眼一瞧,身子却是猛地一抖,眼神忽直,被吓了一跳!
白世宝凝神再看,原来是‘瞧香头’。眼下这三炷香烧出来的长短不齐,正当中的香头和左边的香头烧的颇高,右边香头烧的短,二长一短,这正是:魂断香!
主凶!
只见这人转身拿剪子,上去假装剪蜡捻儿,趁机把右边那柱香轻轻一拔,三柱清香拔成了一般高,这人的眼神顿时活了,也精神了,紧接着扭头对身后一人说道:“瞧!三柱一边高,烧出了‘平安香’,平安无事,大吉大利,顺利成仙!”
就在这时,打里边黑黑冷冷,空空旷旷地传出一句干巴巴利利索索的话来?——“怎么,你跟着兄弟我闯路子,还愁不会平平安安,不会升官发财?”
这声音白世宝再熟悉不过,急忙斜眼一瞧,果不其然!
正是许福!
只听许福继续叫道:“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有别扭心里藏着,有事儿肚里掖着,有笑挪脸挂着,有好话嘴上念着,这就是为官之道!……你再瞧‘七爷、八爷’赏咱们的这身行头,说明咱们兄弟事儿办的利落,七爷八爷器重咱们兄弟!往后的‘事儿’,咱们兄弟还需再多卖卖力气,稳稳连升三级,说不定日后成个小仙,也让它们拜拜咱!”
“要是由着肚子,就穿不上裤子!”
马鬼差压低了声音回道:“做事不好过了头……这‘七爷’和‘八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我都清楚这身‘衣服’是怎么来的,不管怎样,以后我们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许福回道:“这个放心,我自有分寸!”
“只是……”
马鬼差叹了口气道:“可怜了那位白兄弟,他跟我们不一样,跟阴曹八竿子打不着,不沾亲不沾故的,凭白受了这份无名罪,真是倒霉生催的!”
“我?”
白世宝听到这里,顿时一愣!
紧接着,又听许福说道:“怎么,你还真当他是兄弟?”
马鬼差皱了下眉,说道:“别不承认,这兄弟可是你认的!”
“那又如何?”
许福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俗话说:人鬼殊途,他是人我们是鬼,如何做的了兄弟?……当初他硬拉着我烧纸结拜,我都没应承,不就是怕这个么!……如今可好了,幽冥山一次,鬼判殿一次,前前后后他接连耍了我们两次,鬼判殿上险些让我们丢了官职……这人嘴边跑风,还记得当初委托他办的事吗,至今都没了影儿了,还能信得过?”
许福瞧着马鬼差没吱声,顿了顿后,又补了一句道:“今儿这事,是‘七爷八爷’委托我们办的,他的生死也怪不了我们!”
“哎……”
马鬼差听后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道:“对了,给那几个阴兵的银子,你带来了么?”
“带了,你打这瞧!”
许福突然咧嘴笑了笑,打脚下踩着的一个大布包上指了指,随后用手慢慢解开……白世宝凝神一瞧,布包里竟然是一捆干柴,拿红绳扎着,上面贴了一张金纸,写着‘真正大金条’五个黑墨大字,镏了金边!
“柴?”
马鬼差惊叫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许福满脸怪笑道:“盐多不坏菜,礼多人不怪,咱这叫做:送柴(财)!”
“邪气!”
马鬼差叫了一句,又问道:“‘七爷八爷’给咱们的银子呢?”
“银子?你怎么还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许福把脸一沉,皱着眉头,急叫道:“别人都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看说你是豆腐心都不对,应该是:豆腐脑儿!……怎么,你钱多了,拿钱不当钱使?……依着你这么干下去,等于拿钱当纸烧,往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日子还长着呢!”
马鬼差追问道:“那你如何跟那几位阴兵去说?”
“怎么说?”许福嘿嘿一笑道:“人是他们杀的!他们还敢到阴天子那里告我不成?……放心,我们背后有‘七爷八爷’撑着腰,腰杆子结实着呢!”
听到这时!
白世宝脸色阴黑,气的浑身打哆嗦,再也忍不下去,‘啪’地一拍脑门,顿时觉得天亮地亮眼亮心亮,声音也打着哆嗦道:“原来是你们要害我!”
一声暴吼!
轰!
白世宝挥拳在窟窿沿上猛地一砸,顿时震得沙土飞落下来,好像撒了一把铜钱,许福和马鬼差的头上顿时小下雨似的‘金钱震响’!
汪.精卫急叫道:“白先生,它们是鬼差,你可不要过去……”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出来!”
白世宝丢下一句话后,纵身一跃,身子从窗道里扎了出来,跟脚落在地上,眼睛恶狠狠地扫视着许福和马鬼差,口中怒叫道:“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既然两位鬼兄不拿我白世宝当兄弟,那我们就拿能耐招呼吧!”
“怎,怎么是你……白兄弟?”马鬼差被惊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却突然想起刚才烧出的‘魂断香’来,不由得感觉全身冰凉,跟着心凉气也凉!
心一惊,身一凉,只叫马鬼差暗道不妙,只怕不是好兆头……(未完待续。。)
第218章 弑兄杀鬼
蒸白米饭,择碗盛满,再杀雄鸡,淋血浇饭;阴拐路口,男女各半,围成一圈,绕饭行走,口中急念;过往鬼魂,请来吃粮,若吃我粮,请解我难;见碗溢血,便有鬼食,背身诉求,听碗口裂,切莫回头;此名曰:鬼吃粮。——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白世宝周围好似旋着一股劲风,风头带刃,刷刷割脸,心里头似有股热气上涌,充得双眼血红,目光阴恐,正凶狠狠的瞪着许福……再瞧许福的眉头上,已经皱起了硬褶子,跟一竖刀疤似的,正是被白世宝这股风劲给刮的。
“白兄弟,你听我说!”
马鬼差一见二人脸色都不对,纷纷挂着怒相儿,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较上了劲儿。顿感气氛陡然突降,阴冷僵硬,四周更像是下了冰碴儿,打的浑身冰凉,舌头发硬,短半截似的直叫道:“恐……恐怕你是误会了,要害你的是七爷和八爷,我们哥俩可是横拦竖阻着,想办法救你!”
“甭说了!”
许福身子未动,眼皮没眨,目光盯着白世宝的眼上没离开半寸,慢慢张口对马鬼差说道:“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事到如今,他听得清楚,心里比谁都透亮,这事儿咱们也不怕跟他明挑了!”
马鬼差一愣,扭脸再瞧白世宝……
只见白世宝阴着脸,没吱声,正狠咬着牙根,手上攥着满是劲,骨节咯吱作响!
紧接着。又听许福开口叫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咱这么说吧……要是冲情义。我还真不忍心杀了你!不过,冲着七爷八爷这门头讲。甭说是你,就是他们要断我一只手,我也得应着……”
白世宝仍旧没出声,脸却已经胀成了铁青色,太阳穴上鼓筋,足有小手指头那么粗,蹦蹦直跳,瞧这架势似要拼命!
哒哒哒……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接着忽听有人叫道:“说也怪……哥几个这算是‘因祸得福’,竟然被主帅赏了这么一面大旗,我得寻个扎眼的地方挂起来!”
又听一个脆亮的声音回道:“旗子太大太长,挂矮了展不开,挂高了又够不着,要是不嫌费事,我们到‘幽冥山’去借一付高跷来?”
“算了,我们脚下没根儿,用那个还不把脚崴了。把脖子的筋抻着?”
“说的也是!”
“哈哈……”
说笑间,屋门被应声撞开!
马鬼差打门口一扫,只见抬腿跨门,走进来四位阴兵。其中两位的肩上。正扛着一根铁糙木的大旗杆,四丈八长,旗角被一位扯在手上。旗面上绣着大金字,隐约可以看见:“鬼灵圣温阴帅封护兵宝幡”几个字样……
一进门!
四位阴兵一瞧这场面架势。顿时一怔,目光一跳。好像撞上了老虎,直愣道:“这……这是怎么档子事?……这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糟了!”
汪.精卫趴在窗道中正往下掉着眼儿,一瞧这几位阴兵撞进屋来,顿时眼睛闪成了蜡烛头,吓得一抖,声音都变了调儿,暗叫道:“……是‘鬼沾皮’!”慌忙间,汪.精卫急忙要逃,回身却是一怔,转着眼珠子思忖半刻,没敢吱声,捂着嘴巴又趴回窗道口上,往下偷瞧……
“金主?”
为首的那位阴兵一见是许福,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
这时,身旁三位阴兵纷纷朝许福瞥眼望去,只见许福与白世宝俩人个个僵着身子,眼神黏在一起,没有半寸偏移!众阴兵不禁暗叫道:“见怪了!这事碰得太巧了,要找的两位竟然都在!”
再往下一扫,见许福脚跟下正捆着一扎干柴,上面贴着红纸金字,阴兵们又愣道:“好家伙……真是‘财气当头罩’呀!”
“等等!柴?”
几位阴兵相互看了看,不知何意。一时间,它们不知许福是何用意,被折腾的五迷三道,脑袋里的思绪乱成了千条线万条线,怎么也找不出一根线头来捋顺……
“算我妈福气!”一位阴兵一拍脑袋急叫道:“猴子拉稀,坏了肠子!他竟然要拿干柴糊弄我们!”
“什么?”
一位阴兵怒叫道:“拿我们当什么人了?拿这破玩意买我们?分明是不拿哥们儿当人看……我活着的时候,家里开银号,打小我就认钱!拿着干柴唬谁呢?”
马鬼差听后有些发慌,扭脸朝许福望去……
许福却愣没听见似的,直顾着凝神盯着白世宝!
这时,三位阴兵朝为首的那位问道:“头儿,你瞧着眼下该怎么办?”
为首的那位阴兵皱了皱眉,朗声说道:“买卖没有这么做的,朋友归朋友,同行归同行,要分得清楚!”
“你的意思是?”
为首的阴兵顿了顿后,压低声音朝三鬼说道:“眼下我们刚得了面旗子,再跑回去禀报主帅说‘人找到了’,出尔反尔,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另外,这‘金主’做事不地道,我们没有必要再帮他,先前的银子我们也不用还他,去把门堵死,瞧着热闹别出声,愣当没看见……若是犯人死了,栽在‘金主’他手里,罪过与我们无关!”
“那,若是‘金主’他死了呢?”
“逃狱杀差……更与我们无关!”
三位阴兵听后,纷纷点头称是。
正说话间,白世宝手掌突然一翻,率先动手!丈来远的桌抬‘啪’地一声巨响,桌面桌腿碎被震得粉碎。刹那间,桌上的香炉、香灰、供果、供品、外加一幅‘百仙图’,‘噼里啪啦’的散落到处都是……
窗口上系的纸花,也被震得掉落在地上。
“嗯?”
许福没动手,眼睛一扫,瞧着白世宝这架势心里有些发慌,不禁暗叫道:“多日未见,他的道行竟然飞进了这么多?……如今虽说我俩都是鬼魂,但我怕是没有他这等手段!”想到这儿,许福打后腰一摸,用力一扯,‘哗啦’一声,抽出来一条见棱见角,沉重重的铁锁!
马鬼差一瞧,惊叫道:“押魂锁?”
白世宝吃过这个苦,自然认得这个东西。阴曹鬼差拘魂,全靠这条铁锁,若是稍不留神,被这铁锁扣住,如同身负百斤的重量,四肢被锁,抬不起脚来,到时三魂想飘都飘不起来了!
都说:有好戏看不捣乱,没人动嘴都睁眼!
四位阴兵见亮了家伙,摆了阵势,纷纷退步守住门口,也不叫出声,只悄声说道:“让他们俩个去斗,我们看好戏!”就在这时,几位阴兵又见白世宝脑袋顶上好似顶着一口香炉,冒起一股白烟腾腾升空……
若不仔细瞧,还以为是白世宝的辫子烧着了!
啪!
白世宝突然抬起双臂,翘起双掌,向前猛地一推,掌中好似有一股气顶着,肩头手腕一较劲!推出一阵邪风,刮的许福脸上生痛,身上的衣衫翻扯,似要撕裂一般!
轰!
这股气比风劲儿还大,猛然就听‘咔嚓’巨响,屋门原本是朝外开的,风劲在屋里打了个旋,鼓的连门轴带门框全都离了槽,一扇门被硬推了进去!
这招式叫做:鬼推墙!
许福挺不过风劲来,将铁锁端起用力一甩,奔着白世宝的手腕上急扣过去……白世宝慌忙抽手,脚下不停,身轻似风,侧身避开!许福见状,咬牙唾了一声,脚尖打地上一点,奔走似飘,迎面朝白世宝扑了上来!
一瞬间,一追一跑,两个鬼魂在屋内绕着圈子……
众阴兵已瞧不清白世宝和许福的身影,直感觉耳旁呼呼灌风,掀得屋中乱震!慌忙间,马鬼差摸起桌上一口尖刀,迎空一抛,急叫道:“接刀!”
话音未落,许福把铁锁打肩上一搭,脚下一旋,回手握住刀子,手腕一挺劲,奔着白世宝的后背猛刺了过去!
啪!
白世宝一侧身,刀子扎在墙上!
许福顿时一惊,左手按住刀背,右手将手腕往上一拱,墙皮顿时被削掉半块。随后右手又往旁边一摆,猛把刀子抽了出来,随后瞥眼一瞧,只见白世宝脚步放慢,好似失了腿劲儿,许福心中顿喜,脚下不停,猛一伸手,正扣住白世宝的手腕,一边往怀里带,一边怒叫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你这是找死!”
白世宝大喝一声,突然一扭身,另一只手上正端着一个纸包,接着猛抬起手来,使劲一甩,纸包应劲而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撒在许福的脸上!
啪!
这时,猛听有人叫道:“是……龟脚趾!”
“龟脚趾?”
马鬼差听后顿时一惊,暗道:“这‘龟脚趾’不是七爷给许福,要交给阴兵喂白世宝吃的吗?这会儿工夫,怎么会在白世宝的手上?难道是刚才……”想到这里,马鬼差脸突然变得刷白,瞪大了眼睛直瞅许福!只见许福脸上一片血红,七窍喷血,呆愣在那里,抖着嘴唇大声笑道:“哈!哈!痛快……痛快!这才像……”
话未说完!
许福浑身一软,随后一个踉跄,‘噗’的一声,跪倒在白世宝面前,打头上冒起了一阵血色红烟……(未完待续。。)
第219章 七爷调兵
胸为掖庭,万机枕府,胸平厚阔,神安气和,突短薄狭,智浅量小;乳为血华,居心左右,哺养子息,人生之基;观胸之乳,断子贫贵,黑紫垂坠,窄小淡白,无福无财;生痣多毛,子必福贵;此名曰:乳子贫贵。——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马鬼差是狮子脾气兔子胆,一见许福三魂化成血烟,当场吓得眼珠子离离叽叽,不成一对儿了。紧跟着腿肚子抽筋,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在地上,弓着腰,张嘴倒气儿,口中直颤道:“魂儿散……散了?”
嘭!
白世宝牙根紧紧一咬,陡然间旱地拔葱蹦的老高,跟脚蹿到马鬼差面前,红着眼睛,青筋直暴!还未动手,便听马鬼差急叫饶道:“白……白兄弟,你听我说……”
白世宝咬牙道:“说!”
马鬼差哆嗦道:“所……所有的主意都是许,许福他想出来的,我向来不知实情,只跟着他帮手,事情没落谱儿,他连我都瞒着,我心里当真没数也没底儿……今儿害你这事,正是七爷吩咐给许福办的,我也是刚听他说的!”
嘶!
白世宝皱着眉头,这些话没有一句是他想听的!
白世宝一攥拳,正欲动手,却听有人急叫道:“白先生,你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白世宝猛抬头一看,只见汪.精卫正打窗道里钻了出来,张口大叫道:“你杀了鬼差,非出了大事不可!”
白世宝怒道:“我杀也杀了。一个是死,杀两个算是赚!”
“白先生……”汪.精卫迎上前来。急叫道:“酆都鬼城可不是凡界,一旦传出去。恐怕我们还未见到天明,命就丧在这里了!”一边说着,汪.精卫用手往后一指,又说道:“你看!那几个‘鬼沾皮’早都没了影儿,十有**是报信去了……”
白世宝回头一瞧,果不其然!
汪.精卫把话一说,事就明了。原来刚才几位阴兵一瞧许福被白世宝用‘龟脚趾’杀了,顿时吓得眼睛发直,双腿发木。个个缩着脖子小步紧跑,只道‘来就是去,去就是来,来时无影,去时无踪’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这时白世宝回头再瞧马鬼差,只见马鬼差慢慢抬起头来,哭丧着脸儿说道:“白兄弟,求你饶我一命,念在我们兄弟一场……”
“白先生!”
汪.精卫打断道:“你刚杀了一个鬼差。仇也算报了……若是现在还不快逃,可就再没机会了!”说话间,汪.精卫一脚已经跨在门外,四下里瞧了瞧。又张口急叫道:“白先生,快别愣神了,阳间可有大事正等着我们呢……”
“阳间!”
白世宝听后顿时一愣。突然想起众位道长与麻祖正在阳间恶战,当真赶回去晚了。恐怕生出变故!白世宝怒眼瞪着马鬼差,一咬牙。甩手丢下马鬼差不管,脚上踏着阴风,紧跟着汪.精卫身后跑了出去……
这真是:
虚实阴阳,混沌不分辨,
黑白对错,死活不讲清;
亦明亦暗,隐现一团乱,
转来转去,快慢一轮回!
没料到,白世宝当下留了马鬼差这一命,竟然为自己日后留了一条‘鬼路’……
当然,这是后话,再说眼下!
白世宝和汪.精卫‘趁乱避险’,在这驻兵殿内七绕八拐的急奔。足足走了好一阵,却是困在原地,怎么也走不出去,好似碰上了鬼打墙!
“要坏!”
汪.精卫心想不妙,急叫道:“刚才慌忙,只顾着躲避阴兵,却是走错了路!”
白世宝问道:“怎么,这里你不熟悉?”
汪.精卫摇头道:“我初来乍到算是新兵,每次走动都有兵头带着!这里奇险,方向随时都在变动,一旦走错了路,即使我们原路返回,也不会找到来时路了……只怕我们是要困在这里!”
白世宝顿了顿后,在四周扫了扫,用手摸了摸墙,随后双腿一盘,稳坐在地上,拈手掐诀,平息欲念,闭目念起咒来!……汪.精卫瞧白世宝这架势,顿时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白世宝一跃而起,站定身位,伸手在面前的墙上空画出个‘門’字!
汪.精卫叫道:“门?”
白世宝跟手又在‘門’中画了几笔,写了个‘开’字。紧接着,朝汪.精卫叫道:“我们从这扇门里钻出去!”
“‘開’?怎么……”
汪.精卫直愣道:“白先生,难不成你会道法?”
白世宝点头道:“江湖小术,混饭糊口!俗话说:阳间鬼趴窗,阴间鬼走门,这法术叫做:‘过鬼门’!……现在我们找不到阴间的门路,不可乱闯,我只好在阴气最重的地方,‘開’一道‘門’,我们好打这里钻出去……”
汪.精卫追问道:“白先生身怀绝技,刚才在牢中为何不用这个法门?”
白世宝笑道:“我找墙洞的时候,摸过牢中的墙,那墙里面掺有雄鸡血,道法不灵!”
汪.精卫听得愣了神,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白世宝说罢,笑了笑,身子一弓,扎头打‘開’字里钻了过去……
嗖!
汪.精卫眼见着白世宝没了影儿,顿了顿后,也跟着钻了过去!
只一钻,白世宝和汪.精卫的三魂钻墙而出,面前豁然开朗。只听汪.精卫叫道:“白先生,这是鬼城的西北角!”
“西北?”
白世宝听后左右瞧了瞧。
“没错!”
汪.精卫打周围一指,说道:“这鬼城中东方有条流水河,河上有‘奈何’;西方有大道。是‘归西道’;南方有洼污血池,又叫‘洗魂池’……”说到这时。汪.精卫又指了指身后,继续说道:“我们身后便是‘幽冥山’。刚才我们正是打这里钻出来的……”
白世宝点了点头。
汪.精卫又说道:“我们往前走,便是临近‘归西道’!这鬼城西边的地界高,天连土,土连天,要逃走有些困难,另外这里鬼城中有阴兵驻扎,呈四角布阵,全称叫做:‘画地为牢四鬼相应大吉大利阵’,是阴天子择建酆都二年。就着这地势摆设的……”
白世宝皱眉道:“先甭管它阵势,眼下出了山洞,你跟着我走,我能带你还阳!”
汪.精卫惊疑道:“怎么,白先生你?”
白世宝点了点头,没答话,甩手向右一指!
“哎呦……”
汪.精卫跟手一瞧,顿时吓的是脸色突变,惊得是目瞪口呆。伸手一把拽着白世宝的手腕,转身扎到身后一暗光处,藏了起来!
白世宝也是一愣,扭头一看……只见右方远处正聚着一堆阴兵!足有上千位阴兵。这些阴兵没穿甲胄,个个披麻戴孝,手上抄着‘哭丧棒’。头上扎白,身上带孝。脸上涂着红腮,朱砂点着嘴唇。身旁牵着百匹纸扎白马。用红布遮了马眼,蹄子上系着红绳,马尾扎着辫子……
另有几十匹纸扎黑牛,红眼红尾,鼻孔穿着铁环,牛身上贴着‘寿’字!
白世宝瞧着这些阴马阴牛,各个呲牙咧嘴,蹬蹄踏地,厉害非常。心中叹道:“这些阴兽可了不得,紧咬人,慢咬神,不紧不慢咬鬼人!”
就在这时!
有几个狗脸哭猪脸笑的阴兵,围着一人高声叫道:“恭喜七爷,三百八!”
“三百八?”
“七爷?”
白世宝听着发愣,凝神一瞧,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只见众阴兵正拥着一面白鬼,这鬼穿着一件斩衰的凶服,腰间束着一根草绳,脚上穿着草鞋,脖子上挂着一串纸锭,左手握着一引魂幡,右手拿着算盘,肩膀高耸,头发披散,脸色阴白,八字眉毛,头上戴着二尺高的长方帽……
正是‘白无常’——
七爷谢必安!
当下,又有两位阴兵抬过来一把紫檀大椅子,撂在白无常面前!
白无常弯腰一坐,凳子下是新垫的土,有些松软,屁股一压,凳子腿儿陷下去一寸,反倒坐的瓷实了!
白世宝悄声说道:“敢情陷下去的部分,这正是这位白无常三魂的重量!”
汪.精卫摇头说道:“白先生,你仔细瞧,那凳子的四条腿上不是坠着四枚铜钱吗,这是铜钱的重量!……魂魄也没有重量,凳子也没有重量,那凳子叫做‘鬼凳’!”
“鬼凳……”
白世宝跟着叫了一句。
这时,只听白无常开口叫道:“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八爷那边有信没?”
紧跟着,有一位猫丧脸的阴兵,急忙回道:“八爷那边来人说,一切妥当,正候着时辰点呢!”
这声音尖尖的,好似猫哭!
“嗯!”
白无常点头说道:“我让鸡婆晚更一个时辰!你们都给我瞧着些时辰,别误了大事……”
众阴兵回道:“不敢!”
白世宝听后心中暗道:“它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汪.精卫一拉白世宝,悄声说道:“白先生,瞧这样子,它们是要起兵……眼下正是西北角墙缺口的时候,我们一会就趁着他们不备,打这里逃出去,如何?”
正说话间,一阴兵叫道:“八爷来了!”
“八爷?”
白世宝暗叫道:“是‘黑无常’范无救!”(未完待续。。)
ps: 解释一下:‘龟脚趾’是一种植物,有腥味,磨成粉末后,晒干,会慢慢变白,如同白面……道家常用来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