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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武易     走阴人txt下载     走阴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0章 邪气撞了邪气

    此物铜铸,形如碗状,器底隆起,圆而小口,附有木柄,以便携持;道观仪式,供于此物,醮坛朝拜,可转天尊,持而鸣之,引导道众,又名手磬;以钟磬音,如之天籁,净化心悟,感召神灵;此名曰:引磬。——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轰!

    马昭雪扔出去的竹筒子在蝎子堆里炸开了花,蝎子堆被烧的通红,像是一团团**辣的火苗,浓烟裹眼,烟硝呛鼻,炮响震得耳朵生痛。这股子火爆凶猛的劲儿,全在‘火药面儿’上,脚下这地里不是土,更像是一片盐碱地,土里的火性太大,太强,太猛!

    “大小姐,小心!”

    就在这时,一堆蝎子已经爬到马昭雪脚下,各个撅着尾上的毒针,要去狠蛰。老狐仙来不及多想,一个健步蹿了上去,飞身到马昭雪面前,撅着屁股,甩出一根粗大的尾巴,横空乱摇!顿时卷起一阵邪风,将周围的蝎子都掀飞数米之高,吹到数丈之远。

    随后,‘扑通’一声!

    老狐仙跪在马昭雪面前,厉声叫道:“大小姐!你先压住火,请听老家臣一言!”

    马昭雪一愣,只听老狐仙说道:“我修为前本是崂山东麓的一只灵狐,后来家师马魁元路遇此地,见我灵慧,收我入室,赐予道号:胡三太爷!我心怀感恩,重此恩情大于此时的丧妻丧子之痛!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我定当已死效忠家师……如今我已离开驱魔龙族,已再不是马魁元他的入室弟子。我只能将这份恩情报答给大小姐,哪怕落得背信弃义。我心甘愿!”

    马昭雪心里明白老狐仙要说什么,便叫道:“掀帘仙!是我驱魔龙族对你无义。怪不得你!而你对我驱魔龙族的恩情,我自然不会忘记!你可以放心,这毒女我定会擒住,为你妻儿报仇!”

    “大小姐!我并不是此意!”

    老狐仙磕头道:“大小姐若是明着跟她斗,她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她用这毒虫来攻,我们可是防不胜防!毒蛊之术,不容小觑,老家臣只求大小姐先忍忍性子先……先走!”

    “走?”

    马昭雪急道:“‘蛋黄’的解药还没拿到,怎么能走?”

    此时!

    毒蝎依旧源源不断地扑涌过来。将山洞周围堵的水泄不通。白世宝端着几个竹筒子在周围一阵乱炸,心中急道: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若是蓝心儿在的话,她那‘蚂蚁蛊’倒是能克制住这群毒蝎!可是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找蓝心儿去?

    只见林九一侧身闪了过来,点头向马昭雪说道:“我也赞同这位狐兄的看法!与其所有人都被困死在这里,不如一鼓作气,杀出一条血路来,能逃出去几人是几人!”

    白世宝凑到身前说道:“林道长!你们茅山符箓就没个法子降住这群毒蝎么?”

    林九摇头道:“降的法子没有,硬拼的办法却有……只是她着毒性邪气,我一施展道法。毒就发作,现在她又藏在暗处不肯照面,别说解毒了,面前这些毒蝎恐怕无法破除!”

    白世宝急道:“那也不能分开走。要逃一起逃,要活咱们一起活!”

    “不成!这群毒蝎需要有人来牵制,你扛不来!”

    说罢。林九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符纸,递给白世宝说道:“你拿着这张符纸快走!挑人多的地方扎。那样这群蝎子嗅不到你们的气味,灵瑶这小妮子想找你们也是不容易……到了今晚三更。你将这符纸点燃,若是我还活着,定会赶过找你们!”

    “你这是要留下来?”

    白世宝接过符纸却执拗着不肯走……只听老狐仙也在一旁劝着马昭雪,说道:“这群蝎子没有个数,可我们的‘横药’却只有那么多……若不快走,我们都要葬身蝎腹了!”

    林九又向白世宝叫道:“白兄弟!我怀疑齐连山的死与这小妮子有关,我要问个明白!你快些逃走,一定要找到毛道长,跟他说这里发生的事情!”

    “可是……”

    “别愣着了,这边我扛着,你们快走!”

    老狐仙扭头向白世宝说道:“小兄弟!我家大小姐就拜托给你了!”说罢,不等白世宝答复,撅着尾巴又是一阵乱摇,将涌上身旁的毒蝎吹散开来,在众人面前扫出一道口子……老狐仙大叫道:“就趁现在,快走!”

    白世宝没法子,一赌气,拽着马昭雪向山下疾奔!那大狗蛋清守在蛋黄身旁,在山洞里狂叫,却是没有跟着他们下山逃走……

    白世宝和马昭雪未走多远,面前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只见这人抿嘴笑道:“你们这是要往哪里逃啊?”

    白世宝一怔,这人正是灵瑶!

    白世宝正要动手,一张符纸横空而至向灵瑶打了过来!灵瑶侧身一躲,那张符纸像是砍刀一样,‘嘭’地一声没入了身后的树干之中。灵瑶扭头一看,林九已经飞身近来,叫道:“小妮子!让你见见茅山符箓术!”

    灵瑶冷笑道:“林九叔!你可是茅山宗师,怎么也来偷袭这般下流的招式?”

    “能拿耗子就是好猫,能打死人就是好招!”

    “哎呦!”

    灵瑶似笑非笑道:“你老人家动了这么大的火气,不觉得手痒吗?”

    林九低头一瞧,双手果然变得黑胀起来,痒得恨不得剁掉这双手掌!只听灵瑶笑道:“这毒蝎粉入了手心,钻进了身体里,只要你不乱动火气,它是不会发作的……”

    白世宝在旁愣道:“这不是等于废了道法?”

    林九向白世宝叫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走!就算是废了双手,我也要破了她的蛊术!”说罢,端着两张符纸,向灵瑶拍了过去……

    白世宝一惊,要去帮忙,这回却被马昭雪给拽住了,叫道:“别辜负了他们的好意!我们快走!”

    白世宝一咬牙,只好跟着马昭雪狂奔!

    二人一直奔到天亮,远远瞧见有个县城,城门大开。行脚商贩都在进进出出,白世宝想起来林九的忠告:往人多的地方扎!

    “这里人多,我们进城里去等他们!”

    白世宝回头瞧了瞧,不见那灵瑶追上来,有些宽心,可能是林九和老狐仙已经拦住了灵瑶。想罢,白世宝和马昭雪向城中跑去。

    一进了城,白世宝就感觉不对!

    眼见着街口开阔地,搭了一个气派十足的大看台。上头用手指粗的苇子扎成了遮阳棚顶,下面用白松板子铺成了平台面,周围看席都扯了红布包在外面,又有花灯挂在看台两侧。看台后面红鼓锣锤都排的满满的!白世宝憋了好几年没见着的戏班子,舞狮班子都冒了出来。

    马昭雪悄声说道:“大清早的,这城中却像是开了锅似的,怎么这么热闹?”

    这时,白世宝只见身旁俩人一边向看台走着,一边悄声说道:“黄老爷今年的‘拜福会’开的可有点早!”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他前阵子敢娶个三奶奶,这三奶奶爱看戏,黄老爷发话了,打今儿起要连唱三天,而且早晚不歇!”

    “哎呦!这可有热闹瞧了!”

    “……”

    白世宝正听得认真,马昭雪从身后拽了拽,说道:“还有心思看热闹?快去找个药铺看看你的手!”

    白世宝点了点头,跟着马昭雪向人群中扎了进去,瞧着街头的牌面!白世宝生怕灵瑶会追上来,一边回头张望,一边迈步往前急走!

    咣!

    白世宝没留神,和一人正撞了个满怀,那人也没留神,栽了个跟头。

    白世宝低头一瞧,这人有些瘦小,眯着小眼睛,脸颊上粗粗拉拉的净是疙瘩。穿了件绸套裤,裤腿紧缠着飘带,净袜黑鞋,上身一条半长的深枣纱袍子,挺像阔佬!可袍子外边紧巴巴套着件没袖没领的小短衣,像马褂又不是马褂,倒像是件坎肩。白世宝急忙做了个千,说道:“哎呦!对不住兄弟!”

    按理说,撞到人,道个歉也就得了!

    可是天有不顺,人活该倒霉……白世宝偏偏撞了个硬茬子,使横的主儿!

    就在这时!

    不知哪里蹿出来四五个青衣布裤的壮汉,迎过来一面扶起地上这人,一面向白世宝骂道:“你瞎了眼?敢撞到八爷?”随后又向这人点头哈腰地问道:“八爷!您没事吧?”

    这人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襟,指着白世宝骂道:“他奶奶的,哪位没提裤子,把你给露出来了?”

    这话可给白世宝点了股无名邪火,血气上涌,一双黑手攥了攥拳头,感觉火辣辣的疼!白世宝心里知道,一旦动了火,这毒就要发作……

    一位壮汉围着白世宝和马昭雪兜着圈子,嘴上骂道:“没长眼睛的东西!打听打听,方圆百里谁不认识我们戴八爷?赶快磕个响头饶了你!”

    “磕头?”

    戴八爷摆了摆手,说道:“我八爷什么时候少了磕头听?把他的褂子给我拔了,八爷我正少个门帘!……哎!等等!”戴八爷瞧着白世宝盘着辫子,便笑道:“他这辫子还真不赖,现在这东西可是稀罕……干脆,把他的辫子给我揪下来,让八爷我当蝇甩子使!”

    白世宝听后怎么也压不住了,一股邪火‘噌’地冒了出来!(未完待续。。)

    ps:  武易感谢一直支持《走阴人》的书友们!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161章 戴八爷

    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阴一阳,太极两仪,分化四象,集成八卦,天地风雷,水火山泽;此物镇宅,能辟邪魅,随月而用,乃为镜者;悬挂于屋,令鬼不近,自见其形,必反走转,化煞之威,制敌鬼魅;此名曰:阴阳八卦镜。——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身在江湖中,怎避雷雨风。

    白世宝走了霉运,处处踩个‘背’字,这后脚刚落定,前脚又踏进了坑里。倒霉的事像是风鼓麦浪,一茬子接着一茬子……都说天有不测风云,这事又怪得了谁呢?

    “呦!快瞧,动起手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打这边一瞧,这是要打架斗狠啊!纷纷都丢下了看台,聚拢过来瞧着热闹,心说:看台那边的戏是假的,这边可是真人真动手。一时间,呼呼嚷嚷的人群将白世宝等人围得里外三层,水泄不通。

    马昭雪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心里还真有些急了,便对白世宝说道:“别惹是非,快想办法脱身,找个僻静地方等着林九叔他们回来。”

    白世宝手上中着毒,不能动火气,另外身上还有一道通缉榜文,也不能太过张扬,若被眼尖的人认出来就不妙了。可是……这泼皮戴八爷要割了他的辫子,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气得胸口鼓鼓的,两个黑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都别傻愣着啊,等着晒太阳……”

    围观的人见双方杵在那里不动手,便要拿话挑逗。斜眼一瞧那位瘦瘦的黄皮脸上,有一道刀疤。从耳根一直划到喉咙。吓得顿时一缩脖子,赶紧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这才看清!原来这位‘横事’的是戴八爷!

    在这城中。谁不认识戴八爷?

    但凡在这带世面上混日子的人,心里都有数,这戴八爷可不是好惹的。要问这源头,就要提到他脖子上的那口刀疤……

    戴八爷,原名戴大笨,爹妈起的赖命,为了好养活,家住河北皮子街。这戴八爷人刁心毒,恶事做尽。当地人都背地里咒他早死,他却当笑话听,心想人都惧怕他,更是添了份威风,自称八爷!

    有一次他灌了几截肉肠子,晒在院子里,却不想半夜里被人用竹竿挑走了。

    一般人碰到这种事,想不开的就四处找找,想得开的就自认倒霉。

    可戴八爷呢?偏不!

    他买了几包毒药面儿。搅合在肉里,又晒了几截肉肠子,还是挂在院子里,晚上躺在床上呼呼睡觉。也不去管!次日天亮,几截肉肠果真又被人偷了去,一打听。临街杀狗的老穆一家五口都被毒死了。戴八爷骂道:“活该让你嘴馋!”

    城里下来查案,把他抓了进去。戴八爷口刁。毫不含糊,一上堂就点头承认下了毒!但是他说。肉肠子在自己院子里,是毒耗子用的,谁叫那老穆偷吃?这话也有理!官,府将案子翻过来倒过去得研究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治他的罪,隔天把他放了。

    从此家乡人更是恨毒了他,他也自知呆在这里没味儿,就挪窝到了这座县城。

    一进城他就钻进一家茶馆里,四处探风。

    得知这城中有座春花楼,俗称:春窑。他就闯进店里闹着要拿一份零钱花!按照窑里的规矩,有‘三贴’可以拿份干股吃。所谓三贴:一是财贴,出钱入股可以分到份子;二是法贴,若你没钱贴便出些力气,这里的力气却是指人脉;三是身贴,这个狠毒,就是舍身卖命!

    春花楼店大人多,掌柜的吆喝七八个伙计抄着菜刀斧头就把他围了起来,刀刃可不是闹着玩的,抡上去就皮开肉绽!

    啪!

    这一刀下去正砍在戴八爷的耳根上,用力一划,一直割到喉咙上!戴八爷挨了一顿毒打后也没叫熊,满衣襟是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拱手笑道:“掌柜的!我挨了这一刀,能在窑里混口饭吃不?”

    掌柜的瞧着这份横劲,心里也胆怯了,急忙把他抬进店里,养好伤后便每月给他一份‘份子钱’,遇到有客人找碴闹事,‘百花丛中生荆棘’的时候,就叫他过来‘请走’!这世面上的混子门不带伤不算横,为了显示威风,身上这点刀疤都恨不得露在外面,算是‘战绩’!

    戴八爷因此名声大噪!

    春花楼那些身不由主的姑娘们,争着当他的后戳,求他办事,哪个不是他的相好?今日黄老爷的这位三奶奶以前正是春花楼的头牌,你说她没在戴八爷的怀里撒过娇?才怪呢!如今她嫁了个土财主,攀了高枝,戴八爷能看得过去么?

    这不!一大清早,戴八爷就吆喝了三四个手下要去搅场子,讨些‘过手费’,弄点钱花。没想到憋着一肚子恶气,却在半路上被白世宝撞了个‘狗啃屎’, 只好将气头朝白世宝身上撒,跟他犯了劲!

    眼下!

    戴八爷把白世宝迎截在街口,瞧着周围的人也不少了,便横气起来,要让在场的人都见见他的能耐,先割了白世宝的辫子震震他的虎威。周围的人干瞪眼,愣没辙,心里都替白世宝捏着一把冷汗。

    这时,从人群里钻出一个瘦瘦的汉子,这人挤上前来,向戴八爷道了个福,说道:“八爷!您开心顺气,就把他们当个屁放了算了!”

    敢出头管事的人,胆子就算好家伙,这人话茬不硬,也不像是个混世道的人。戴八爷瞥着眼睛瞧了瞧这人,穿着素衣素裤,瘦的脸上仅剩了一层皮,一股风就能吹走似的,就这身板还敢来插足和事?这不是找死么!

    “放屁?”

    戴八爷更上劲了,撇嘴一笑道:“放屁我还能听个响儿呢!……你也不找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做‘化事佬’?”

    这话不假,但凡遇见这种事,躲还躲不开,谁还敢跳进来掺和?

    白世宝扭头向这人一看,顿时愣道:“兄弟,是你!”

    这人近上身来悄声说道:“幸得恩人相救,我才能和老娘平安回来!老娘先前惊了魂,我这一大早正要去给她抓点药……怎么?恩人何故得罪了他?”

    这人正是卖豆乳为生的王致中!

    白世宝说道:“没留神撞了个满怀,赔了不是他也不饶!”

    王致中点了点头,转身腆着脸朝戴八爷陪笑道:“八爷!您瞧这都陪了不是,您老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大洋递了过去。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么?”戴八爷掂了掂那块大洋,‘啪’地往地上一扔,说道:“我八爷是什么人,你拿着耳朵听听去,下趟饭馆哪顿不花个百八个大洋的挑费?”

    王致中眼瞧着人越聚越多,不敢动肝火,心里清楚,不能在这时折了戴八爷的面子,否则他肯定要动刀子见血光的,于是,急忙陪笑道:“是是是!八爷你瞧要怎么办?”

    “怎么办?”

    戴八爷瞥着眼睛瞧了瞧白世宝身旁的马昭雪,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好看,不由得心念一动,笑道:“辫子嘛,我八爷头上也曾顶过,不要也是可以!”

    王致中急忙要跪下,说道:“八爷好胸襟,您先受我一拜!”

    “拜个屁!我话还没说完!”

    王致中一愣,僵在那里。周围的人群也都瞪大眼珠子,心想着这局面怎么收场。但凡这种硬碰硬,不碰碎了一个不算结……

    只见戴八爷斜瞅了马昭雪一眼,故意变尖了嗓音说道:“这大清早的连碗面都没下肚,饿着肚子可不成!我瞧着那看台上有黄老爷备的点心,今个我八爷也客气客气,想请这位姑娘陪我吃上一口!”说罢,向马昭雪瞟了一眼,又补上一句道:“怎样?若是姑娘肯赏脸,我便饶了他!”

    “你说什么?”

    马昭雪哪里受过这等气,嘴唇都变得发白了,双手在腰间一摸,‘唰’地一声抽出了那根麻绳……还未等马昭雪出手,白世宝浑身一抖,硬打出来个喷嚏!

    啪啪啪!

    只见白世宝端着两双黑手在脑袋上重重地拍了拍,表情瞬间变得怪异。困眼惺忪,一副醉酒的样子,用手将袖口一撸,身子晃晃栽栽地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往身旁一靠,竟然自己原地斜着身子,像是依在什么东西上面……随后吧嗒吧嗒嘴唇,伸了个懒腰,抬头向戴八爷叫道:“拿,拿酒,啊……酒……来!”

    戴八爷一愣,皱眉道:“在八爷面前装神弄鬼!来人,给我打……”

    一声令下,几个壮汉挥拳冲了上来。看热闹的人群见要出事,胆小的赶紧溜走了,胆子大的也往后退,闪出个空档来。谁知道,这几个壮汉挥拳近身,白世宝身子一歪,将几个拳头都躲了过去,用头向几个壮汉胸口轻轻一顶,这力道奇巧,竟然将几个壮汉撞倒在地上!

    戴八爷愣道:“他奶奶的,你们没吃饭啊……怎么都成了软脚虾?”

    戴八爷可不知,白世宝这可是请了位真神!(未完待续。。)

第162章 狗皮膏

    此物同印,篆刻而成,用以上章,发书遣文,召役鬼神,通圣达灵,驱邪治病;取材考究,石玉木金,雷木为佳,上书宝经,盖于符咒,佩带在身,诸显权威;供奉神坛,通神达灵,助修增福;此名曰:道经师宝印。——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这几个壮汉被白世宝撞得胸口发闷,弓着身子捂肚子,嘴唇直打哆嗦,向戴八爷喊道:“八爷小心!这小子会些拳脚,脑袋硬的像是铁锅,你再瞧他的那双黑手,八成是常年插熟沙硬磨出来的……好像练的是铁砂掌,铁布衫之类的硬功夫!”

    “铁砂掌?”

    戴八爷低头骂道:“老喽!你们打不过认怂,往别人脸上贴金?”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来,指着白世宝叫道:“今儿个八爷给你开开眼,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狠角儿……临死前报个名号,好给八爷留个念想,赶明儿给你烧个头七!”

    白世宝晃了晃脑袋,瞥着眼睛叫道:“老朽住在城东土地庙,食的是这一方的香火,庙前挂着一幅对联,上写:莫笑老朽无能,许个愿试试;下写:哪怕你财多善贾,不烧香瞧瞧,道号:土地爷!”

    “谁?”

    戴八爷一听,他念的这不是城东土地庙上的一对联子么?心想这小子敢当着众人的面,拿我当猴耍,脾气一下子就沾了火,‘蹭’地烧了起来,大声骂道:“你要是土地爷。我就是天王老子!”话刚说完,戴八爷就端着一把尖刀朝白世宝捅了过来。

    围观的人群瞧见戴八爷动了刀子。都怕伤到自己,纷纷后退。马昭雪端着麻绳正要抽打过去。却见白世宝身子一斜,闪到面前,挺身迎了上去。

    嗖!

    白世宝身子一闪,戴八爷的尖刀贴着白世宝的耳根划了过去。

    “看八爷揪下你这条狗尾巴!”

    戴八爷眼疾手快,一刀没中,回手拽住了白世宝的辫子,卯足了劲,用力一扯。只听‘哐’地一声,白世宝回身一脚正踢在戴八爷的肚子上。好似翻江捣海,痛的戴八爷急忙回手捂着肚子,满头大汗。

    围观的人一瞧这戴八爷碰了硬茬子,轮到他自己吃憋,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戴八爷大怒,端着尖刀横冲而上,还没等到近身,顿感虎口发麻,‘咣当’一声。尖刀掉在了地上!戴八爷手背上多了一条血红的印子,火辣辣地疼。他瞪眼一瞧,马昭雪正站在一旁,手上的麻绳在空中急甩!

    戴八爷有点蒙了。嘴上骂道:“好你娘的,今天算是碰上对手啦!八爷非把你拽到炕上暖暖被窝不可,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疼人’!”戴八爷一边脱掉袍子褂。一边拉开架势,乱吼道:“八爷今天就叫你爹绝后!”

    这句话可要了命!

    马昭雪顿时露出来一股杀意。红着眼睛将麻绳向戴八爷狠抽过来。

    虽说土混只讲使横逞凶,耍光棍儿。不讲功夫。可这戴八爷却跟一位师傅练过半年腿脚,但是他凡事都不经心,心浮气躁,一个拳路只会那么几下子,也就能应付一气。他闪身躲过马昭雪的麻绳,见白世宝又横挡在面前,只好一个健步冲上来,对着白世宝劈胸就是一拳!

    啪!

    这拳刚要打中白世宝,突然一条黑色似的东西已到了眼前,他脑子一闪,又是那根麻绳!戴八爷急忙收拳躲闪,那根麻绳犹如闪电一般,在他脸上一扫,眼睛顿时睁不开了,紧接着听见‘咻……啪!’胸前上重重挨了一下,好像一根钢条抽的,疼痛胸口发闷,眼前一黑,脚底朝天,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

    四下里顿时一片叫好,都叫这麻绳抽的解恨!

    戴八爷的脑袋像是拨浪鼓似的,猛摇了两下,这才稍稍清醒过来,紧接着就赶紧一个滚身跳了起来。却见马昭雪依旧站在那里,端着一根麻绳,在空中乱甩,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这下真是折了面子。

    戴八爷被抽得懵头转向,眼睛瞧着身旁的人群,感觉他们好像在看猴戏一般。自己就是只猴子,被白世宝和马昭雪给耍了!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戴八爷狂叫一声后,不知从哪里抄来一口长凳,朝马昭雪的头上狠砸过去。却见白世宝身子一闪,横在马昭雪面前,迎头便顶了上去。

    咣!

    长凳子断成了两截!

    戴八爷愣在那里,惊叫道:“好……好硬的头!”

    这时,也不知谁叫了一嗓子:“杀人啦!快跑呀!”众人还没来得及瞧清怎么回事,一听闹出了人命,吓得散了开,拔腿就跑,也不分个东南西北,顷刻间挤撞在一起。

    戴八爷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挤入了人群里,左一脚,右一脚地踢打挤来挤去的人,他着急的是,刚才脱下身的袍褂里又块怀表,生怕被人踩碎了,另一方面,又想抓住白世宝拼命。却没想到,这会儿空档,白世宝和马昭雪早已不见了人影,那王致中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像戴八爷这种混子,当众栽了跟头,脸皮再也挂不住了,挨的那几下又不轻,手上也挂着彩,脸色颇为难堪,走过去捡起衣服,掏出怀表一瞧,还在走着针,嘴上怒骂道:“他娘的!别让我逮着你们,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地上那几位壮汉也揍了过来,其中一位迎上前,拱手说道:“八爷!你先消消火,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戴八爷怒叫道:“有屁就放!”

    这人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小的估摸着,您还不知道刚才过来求情的那个‘麻杆儿’是谁吧?”

    戴八爷一听这人敢这么讲话,气的头发直冒凉气。用手指着他的脑袋骂道:“你他娘的,要说话就说全了。别放了半个屁让我闻味儿!”

    这人急忙回道:“这‘麻杆儿’在城西担挑儿,卖豆乳。人叫王致中!他是这城中的坐地户,上面只有一位老娘,您来这里不久,自然不熟;这人极重孝道,不会丢掉老娘不管的!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依我看……”

    “嗯?”

    戴八爷眼睛眨了眨,听得明白,急忙追问道:“怎么?你知道他的窝在哪儿?”

    这人一瞧戴八爷被自己的话抓住了,便急忙笑道:“他家住在西头吕祠堂一带。具体哪条街哪个门却是说不准了!不过,我们到那里一打听就能知道,那带就他一家是祖传磨豆乳的!”

    “说完了?”

    “嗯!”

    戴八爷听后,不由得点了两下头,然后又骂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走!我们去他家堵他们,若是这‘麻杆儿’没回家,我们就捉了他老娘,不怕他不回来!”说罢,抬脚就要走。却被那人拦住道:“八爷!若是再见了面,你有什么办法降住他们?”

    这话可把戴八爷问的一愣!

    确实!

    戴八爷他自己也清楚,他们哪里是白世宝和马昭雪的对手!只听那人在旁又继续说道:“八爷!您有那么多有能耐的朋友,谁有绝招咱们就请谁过来。他们还不是听你八爷的一句招呼吗?”

    戴八爷眼珠子转了转,点头笑道:“你小子说的在理!走,就跟我去请‘九江一盏灯’!”说罢。扭头向看台上瞧了瞧,唾了一口痰。叫道:“黄老爷,等八爷割了那小子的辫子。再回来找你算账!”戴八爷骂完,甩了甩手,引着几个手下向城南走去。

    另一旁!

    王致中带着白世宝和马昭雪,一头扎进城西一家生药铺泽仁堂里,找赵掌柜的要了后院的一间茅草房躲了起来。

    马昭雪发着脾气,一心要教训戴八爷,不愿意跟着过来。王致中在旁劝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躲过了这势头再说。”说罢,扭头看着耸拉着脑袋的白世宝,疑惑叫道:“恩人!你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马昭雪说道:“他刚才做了法,现在法术卸了,浑身打不起来精神!”

    王致中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那戴八爷可是一块狗皮膏药,只要黏住谁,一揭下来就得沾些血,非带下一层皮才算完!……不过,现在可以放心,这家药铺的赵掌柜是我爹生前的至交,我们可以放心躲在这里。”

    这时!

    白世宝突然翻身急滚,痛的眼睛发红,满头大汗!马昭雪一瞧他的双手已经肿的不成模样了,急叫道:“糟了,他手上的毒发了,你快叫这赵掌柜的过来瞧瞧!”

    王致中急忙起身,将赵掌柜的叫了过来,赵掌柜端着白世宝这双黑肿的手掌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急忙问道:“他这双手沾了什么东西?”

    马昭雪回道:“棺材!”

    “棺材?”

    马昭雪点了点头,说道:“有人在棺材上涂了蝎子毒!”

    赵掌柜愣了一下,然后又低头瞧了一阵,摇着头叹道:“他手上没有半点伤口,不知这毒从哪里钻进去的……现在已经肿成这副模样了,若不快点剁掉双手,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剁手?”

    王致中急道:“赵伯,你看还有别的法子没?”

    赵掌柜低头沉吟了片刻,突然说道:“我这里只能配药,若是要治的话,我还不成!……不过,东街永寿堂的那位冯掌柜,却是精通医道,针灸拔毒的名医,或许可以医治他的毒性!”

    马昭雪急道:“那就劳烦掌柜的将他找过来!”

    赵掌柜的点了点头,向王致中使了个颜色,把他叫到外面后,悄声问道:“侄儿!这俩人是什么来路?我瞧着那人手上的毒性非比寻常,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王致中将缘由去脉都讲了一遍。

    听得赵掌柜大惊失色,惊叫道:“戴八爷你们也敢惹?以后你和你娘还想不想在这城中生活了?”

    王致中随即跪在地上叫道:“赵伯!他们是我恩人,我不能不救!求赵伯看在我爹的面上,开口求救一命……”说罢,跪在地上‘咣咣’地磕起响头来。

    “哎!”

    赵掌柜的叹了口气,扶起王致中说道:“这一大早,你们还没吃饭吧?厨房有些吃的,你去取来和他们先吃了!我这就去找冯掌柜,打点些钱财,请他帮忙看看;你们不要乱走,在这里等着我!”

    王致中点头称是。

    赵掌柜说罢,甩了甩手,迈步走了出去!

    一出门,他悄悄关了药铺门,‘哐啷’一声,将一坠铜锁扣死,把王致中三人反锁在药铺里……(未完待续。。)

第163章 一盏灯

    此物钝拙,非锋芒也,柄上有环,镶有饰金;形状怪异,似为巫刀,刻有圣号,道清老君;黄铜之质,碰撞作响,音色清响,乃祭祀物,可奏乐舞;镇邪压煞,驱鬼降妖,法刀不厉,却显其威;此名曰:师刀。——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这赵掌柜的是个脓包,一听王致中三人惹恼了戴八爷,生怕自己吃了‘挂落儿’。那戴八爷可是当地一霸,谁敢惹他?王致中倒是不怕,穷棍子一根,必要时,挑着铺盖卷,带着老娘说走就走。可他不行,打头撞脸的,张开一扇药铺门面在这条街上,怎么走?

    再者说:隔代不算亲。

    赵掌柜和王致中老爷子的交情,都摆在面上呢!

    灾祸临头时,谁还顾及得上兄弟情分?其实,赵掌柜的巴不得能有机会叫戴八爷使唤,拉好关系,以后也好有些‘帮衬’!当然,赵掌柜看中的是‘戴八爷’的名号,这三个大字就如同是‘保店的招牌’,哪个混混都要给他戴八爷几分薄面,不会轻易来闹事。

    “您瞧见戴八爷去哪儿了吗?”

    赵掌柜火急火燎的,在街上拦人便打听戴八爷的下落。有人用手往城南指了指,说道:“我瞧着他带人急匆匆地往城南跑去了……话说,你找他干嘛?他刚才吃了憋,你可别这个时候触了霉头!”

    “能不急么,这都快惹火烧房了!”赵掌柜一甩手,没有多说什么。急忙端着衣襟迈步向城南追了过去……

    再说戴八爷!

    他今早丢了面子,心里越想越憋气。若不捞回面子,他还怎么有脸在这城中抛头露面?他想要重整雄风。就必须抓到白世宝的踪影,非得把白世宝的辫子扯下来才能解气。

    当然,戴八爷心里也清楚,他自己不是个儿,摔桌子碎茶碗也无济于事,索性去拽些帮手,到城南去找‘九江一盏灯’帮忙!

    想想‘九江一盏灯’能帮他出这口恶气,他就来劲儿。打怀里掏出来一个磨花的小玻璃瓶,打开盖。抠出一块鼻烟膏,在嘴唇两边抹了个‘蝴蝶花’,皱着鼻猛吸了几口,打几个喷嚏,顿时提了精神,心想:“打今个儿起,这几个人就甭想再露面了,落在我手里,是你们祖上没积德!”

    戴八爷带着几人急匆匆地赶到城南!

    城南外有一片大水洼子。都是些蝇蚊乱飞的死水坑,病柳树秧子,横七竖八的土台子,还有没人添土烧纸的野坟。再有便是稀稀疏疏的芦苇荡。住在这里的多是猎户,他们拿筒子枪打野雁、绿头鸭,草鹭和秧子鸡。回头再到‘道铺’那边去卖。

    这里也是个城中热闹的野市,凡是吃的。穿的,用的随便卖卖。应有尽有。鲜鱼咸鱼,新米陈谷,四季水果,还有些行脚往来的小商小贩,他们倒腾来各种日用的新旧杂货,五花八门。什么拆字算命的,什么拉骆驼卖鸟的,什么打把式卖艺的,变戏法的,唱梆子的,怪花腔的,唱河南大鼓的等等,都聚在这带混吃糊口。

    最近,打河南来了一个马戏团,带着三只红屁股猴,一只快瘦成了干的雄狮子,也来这里插上一脚,赚些零花钱再北上赴京。

    俗话说:山又王,地有庙!

    码头上有把头,地面上有商会,行行有祖师,官场有老爷,这集市上‘欺行霸市’也有这么三位!他们都是老江湖了,靠天吃饭,靠力发家。这三人便是:九江一盏灯,临州万包金,老鬼何添九。

    三人之中,数‘九江一盏灯’能耐最大!

    有记性好的,早瞧出来了,这位爷正是和燕子飞、马五爷、袁龙招结拜的奇人之一。‘九江’是地名,他出生的地界,‘一盏灯’则是他的绰号!叫惯了一盏灯,反倒没人叫他的真名,都问他拳脚快如风,可称天下奇绝。

    最拿手的一招,便是:空手拈蚊子,飞脚踢苍蝇!

    这招这法,还在哪儿见过?

    听说这是他当年落魄时,躲在坟地里睡觉,被蚊虫叮咬的烦了,硬磨出来的绝技!只要身旁有蚊虫嗡嗡作响,他这边一抖袖口,一只蚊子就被他抓在手心里。

    这话说的有些邪乎,可是本事不掺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蚊虫苍蝇见了他像是见了明火似的,飞身往他身上扑,外号‘一盏灯’,也是这么来的。别人说他血毒,好招虫子!

    “灯爷!咱哥们来看您来了!”

    戴八爷见他光着膀子,捧着一把芭蕉扇,正躺在一张藤椅上,在一株柳树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身旁马扎上放着一个紫砂茶壶,壶嘴磨得褪了色。戴八爷急忙迎上前去,拱手笑着打起了招呼。

    ‘一盏灯’慢慢睁开眼睛,歪着头瞧了瞧戴八爷,张口说道:“戴八爷!你这事什么话,我们城南城北的住着,虽说城隔着人,却不隔着义气,有什么事托两个下人来就成了,怎么劳你亲自跑腿儿?”‘一盏灯’光着膀子,这一身疙瘩肉上下直抖,他长的人高面阔,虎背狼腰,鹰钩鼻子豹子眼,宽宽一条毛巾搭在肩上。

    “遇到这种事儿,我不亲自来怕是不成啊!”

    “哦?什么事?”

    “听我慢慢给你说……”戴八爷一拱手,胡乱编了一通谎话,他要赚这‘一盏灯’替他报仇,话净挑恶的说,趴在‘一盏灯’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最后还补了一句道:“灯爷!那三人还说你是只螃蟹!”

    “螃蟹?这话怎么讲?”

    ‘一盏灯’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骂你呢!灯爷,你想螃蟹长什么样啊?骨头长在外面,肉常在里边,这叫:外硬里软!不过看上去挺硬罢了……你先别生气,他们还有话说……他说,你这些什么‘空手抓蚊子,飞脚踢苍蝇’的功夫,都是‘小媳妇绣灯花’只是好看的花架子,没啥真能耐;若论拳脚硬功夫,怎么比得上他那铁砂掌!他还说,你要敢来,定将你的脑袋当成西瓜,硬劈了开瓢儿……”

    对付像‘一盏灯’这样的能耐人,只看能不能摸准他们的要害!这位戴八爷看的极准,‘一盏灯’虽然人高块大,功夫了得,可心眼却小的像是针别儿,架不住他这么三言两语的哄骗。

    果然!

    ‘一盏灯’的胸膛里装不下这几句话,气的张嘴骂开了。

    戴八爷再火上浇油,急叫道:“人家来时可报名号了,叫什么‘神拳无敌,掌劈华山’!这不明摆着冲您嘛!”这一套也是戴八爷顺口胡诌的,为了就是气这‘一盏灯’。

    “神拳无敌?”

    ‘一盏灯’一吼嗓子,心里的火气顺着血液流遍全身,顿时手背上、胳膊上、脖子上、太阳穴上面都鼓着青筋,根根暴了出来。

    戴八爷说着拿一双小眼睛瞧着一盏灯发怒的脸,他要把这把火炭给一盏灯的胸膛烧才成,便说道:“他还说,别说你叫什么‘一盏灯’,就是百盏千盏,他也是一脚踢一个,一掌拍一堆!”

    “混账!”

    ‘一盏灯’大叫道:“他就是神仙,我今天也要把他拍成个肉饼子!”说罢,端起紫砂壶来,手指用力一捏,顿时碎了一地,反手又在身后的大柳树上一拍,震的树干直颤,树叶纷纷下落,收手回来,树干上落了一道深深的手掌印……

    戴八爷叫道:“好功夫!管叫他们的脑袋成了柿饼儿!”

    ‘一盏灯’听后,脸上立刻见了笑容,随后他叫一个徒弟从屋里取来件外衣,又换了双绣着虎纹的快靴,抡了抡胳膊,向戴八爷问道:“那几人在哪里?”

    戴八爷眼睛一转,说道:“城东!”

    ‘一盏灯’甩一甩胳膊,叫道:“走!”

    话音未落,那赵掌柜的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弯着腰大叫道:“八爷!”

    戴八爷一瞧,这不是泽仁堂生药铺的赵多良么?便说道:“你找我什么事?快说,八爷我正忙着呢,没要紧的事,搁着以后再说!”

    “不是别的事情,八爷!今早惹你的那几个人在我那里!”

    “啊!”

    戴八爷一愣,急忙问道:“你认识他们?”

    赵掌柜急忙摇着头说道:“不敢认识!他们有一人手上落了病,到我哪里去抓药,言语中听到他们冲了你的神煞,我便借着由子跑出来,特来给你报个信儿!”

    戴八爷急道:“你跑出来,他们人呢?”

    “放心,他们都被我反锁在药铺里了!”

    “好!”

    ‘一盏灯’插话道:“走吧!去会会这几个小子,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给谁的脑袋当西瓜开!”说罢,让赵掌柜的带路,一行人迈步直奔赵掌柜的生药铺去。

    转了几条街,众人已走到药铺门前。赵掌柜的走上前去一瞧,叫道:“你们瞧,我来时把这门锁给他们锁上了!这会工夫,他们还在里面!”说罢,从腰间掏出钥匙,急忙打开了铜锁。

    有‘一盏灯’壮胆,戴八爷顿时精神多了,一边迈步冲了进来,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小辫子!你八爷找上门来了……”(未完待续。。)

第164章 祸临门

    此乃丹砂,磨成末粉,道派炼丹,必施所物;涂抹甲骨,调和笔墨,书写符咒,可避鬼魅;砂中含汞,不易溶水,颜色黄旧,需取白酒,或鲜血入,调和赤红,祭炼施法,方有成效,字迹血红,神威醒目;此名曰:水飞朱砂。——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戴八爷脸上浮现一丝邪笑,似有一股扫荡天下,所向无敌之势。迈步冲进店铺内,就吆喝了起来。赵掌柜急忙叫道:“八爷!他们在后院的茅草屋里头!”戴八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后院,堵在屋门口,扯着嗓子叫道:“别以为八爷栽了跟头,今儿个找你们结账来啦,识趣的都给八爷滚出来!”

    喊了半天,屋里毫无响动。

    戴八爷抬腿正要踹上去,只听‘哐啷’一声,打屋里钻出一人。这人穿着素衣素裤,回手又将门关上,向众人扫了一眼,脸色有些慌张,随后弓着腰向戴八爷千个身,说道:“八爷,今天是我们糊涂,赶巧撞了你的虎威,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算了!”

    “算了?”

    戴八爷冷笑道:“你在寒碜我吗?今大清早就稀里糊涂地把我打了一顿,这事没这么容易,八爷我可憋着气呢!我告诉你,这回还真不用我八爷动手……这位,瞧见了吗?号称:‘铁拳如疾风,九江一盏灯’!城南灯爷,听过没有?”

    “一盏灯?”

    王致中瞧着‘一盏灯’愣了下,随后急忙弯腰道福。

    戴八爷来了神气,伸着拇指向上一指道:“今天灯爷替我出气来了。怎样?你看八爷的路子野不野?快叫屋里头那对狗男女爬来!是听见灯爷的名号,吓的尿了裤子。变成了缩头乌龟了?”

    啪!

    屋门一开。马昭雪阴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扯着一根麻绳骂道:“怎么?记吃不记打。还想再吃一顿我这麻鞭吗?”

    戴八爷瞧着这根麻绳有点眼晕,急退了一步,躲在‘一盏灯’身后,向马昭雪叫道:“瞧见这位爷了没?他练的可是‘空手抓蚊子,飞腿踢苍蝇’绝活,专门抓小辫、麻绳的功夫!你这点招式,在他面前,就像破是鞋跟儿……提不上!”

    ‘一盏灯’站着没动,拱拱手说道:“我不打女人!我这个属螃蟹的。今天要会会神拳,你把他请出来吧!”就这么一句话,这么几个字,酸不溜秋的,带着劲儿,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王致中在旁听得蒙了。

    什么属螃蟹的?

    谁又是神拳?

    他愣道:“灯爷!听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从不愿跟任何人结怨做仇,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琢磨不透。您说的神拳是谁?……是不是您弄错了?还是有人遍瞎话赚您?”

    戴八爷一听,急了。还未等‘一盏灯’开口,他先叫道:“少啰嗦!你还像再听一遍?灯爷的嘴皮子可不伺候人!灯爷,你不妨亮个功夫让他们先开开眼儿!”

    “哼!”

    ‘一盏灯’冷笑了一声。依旧原地不动,眨了眨眼睛,提着衣襟‘唰’地一抖。一个小墨点从半空落下来。戴八爷急忙趴在地上,用手指掐着。捡了起来,给马昭雪一亮。笑道:“瞧见没?这是苍蝇!灯爷的这身功夫就是一个‘快’字!”

    王致中刚要说话,却被马昭雪拦住道:“看来这事躲不过去了!你先闪到一旁。”随后,马昭雪顿了顿后,向‘一盏灯’问道:“你们到底怎样才肯罢休?”

    这个时候,戴八爷当着‘一盏灯’的面,怎么还好意思说想让马昭雪陪他‘喝茶’?便急忙插话道:“你叫那小辫子出来,跟咱灯爷比试比试,他若输了,就把辫子割了,这件事请也就算了!”戴八爷心想:若能拿到白世宝的辫子,走到街上去显摆显摆,也能捡回一些颜面。

    “想得美!”

    马昭雪怒道:“不妨实话告诉你,想要进屋,就先过我这关!”马昭雪一边说着,一边将麻绳在胸前抻开,拉的直抖!

    ‘一盏灯’开口说道:“我看你是女流之辈,便让着你些,我不动身位,让你先抽我三鞭,我若动了半步,或者绳子沾了身,都算我输!”

    “三鞭?不用,一鞭就让你横着,看着……”说罢,马昭雪把麻绳一甩,绳子向‘一盏灯’的脖子横空抽了过去。只听得‘啪’地一声!马昭雪手里一顿,麻绳的一端竟然被‘一盏灯’抓在手心里。

    ‘一盏灯’撒开手,将麻绳还了回去,叫道:“还剩两鞭!”

    “好快!”

    马昭雪简直不敢相信,她的麻绳抽出去,速度的惊人,可这‘一盏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什么时候抬的手也没瞧清楚,麻绳就这么被他牢牢攥住了!马昭雪输了一招,也顾不得刚才说的话,出手急快,将麻绳的两端横空一抖,撇手蓄力一甩,这叫‘双蛇摆尾’,这两鞭直奔‘一盏灯’的腋下打去,这里是个软肋,不容易抓。

    粗粗的麻绳闪电般一转,在空中呜呜作响,划出一个大黑圈,只听‘一盏灯’叫道:“好活!”身子依旧未动,双手分开,向左右抓去,‘啪啪’两声,又将麻绳死死握在手中。

    这一下,马昭雪却是瞧得清楚,不由得惊呆在地,举足无措。此时,马昭雪的脸色已经胀成了一块红布似的。心中暗道:“藏龙卧虎,潜龙伏蛟……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后边有能人!”

    原本说好的只打一鞭,如今已经打了三鞭,再者自己剩下的都是降妖的手法了,论功夫拳脚她在没其他招法。马昭雪只好将麻绳在面前一横,说道:“该你的了,撒开手来吧!”

    ‘一盏灯’冷冷一笑,鼓着胸膛,也不吭声,大步蹭蹭往前走了上来。

    就在这时,屋门哐啷一声!

    白世宝从屋里走出来,脸色铁青,一双乌黑肿胀的手垂在身前,用肩膀依靠在门上,强打着精神叫道:“和他们无关,这事因我而起,要算账找我来!”

    戴八爷一瞧,顿时惊道:“哎呦!灯爷,就是这个小辫子!”

    ‘一盏灯’瞧着白世宝,皱起眉来。心里有些纳闷,这么一个病秧子,风一吹就倒,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还敢叫嚣着跟我舞上两手?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白世宝咬着牙,端起一双黑手在胸前比了比,向‘一盏灯’说道:“我……”话还未说,只敢头重脚轻,身子向前一栽,‘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一盏灯’叫道:“别说我欺负你,站起来说话!”

    白世宝吃力地摇了摇头,扭动着身子,怎么也爬不起来。戴八爷在旁急道:“灯爷!你可别信他,他最会装神弄鬼,早上还跟我玩得烂醉如泥,叫着劲呢!这会儿又是唱的哪一处,装死怎么着?”

    扑通!

    王致中急忙跪在地上,向‘一盏灯’跪拜道:“灯爷!你别听他胡说,我这位兄弟身上中了毒,求求你发发慈悲,别在这个时候动手……若,若要真比试,等他病好了再斗也不迟,免得传出去折了灯爷的面子!”

    “哎呦!灯爷,他这是威胁你啊!”

    戴八爷在旁煽风点火,生怕‘一盏灯’的怒火着不起来。

    ‘一盏灯’冷笑了一声,说道:“是真是假,让我一试便知!”说罢,进上身,飞起一脚就像白世宝面门踢了过来。这腿踢出来的速度飞快,只听‘啪’地一声,飞腿却突然顿在那里,脚背正踢在一条胳膊上,力道顿时被卸了下去!

    ‘一盏灯’心头一震,瞧着拦下来的这位!

    不是人,竟然是一直棕毛大狐狸!

    马昭雪眨着眼睛,在旁惊叫道:“掀帘仙……”

    唰!

    唰!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影从房上跳了下来!

    马昭雪抬头一瞧,为首的这人方头方脸,眉重眼亮,宽嘴阔鼻,灰布衣裤,脚蹬一水黑的布鞋,肩上斜跨个布包,双手背在身后,落地沉稳,威慑四方。马昭雪愣道:“林……林九叔?”

    “嘿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在林九身旁说话的这位,面色白皙,是个油头小生,这人正是‘僵尸道长’毛小芳的高徒,林秋生。

    马昭雪瞧着位林秋生面露宏光,完全不是先前病殃殃的样子,心头一惊!莫非他们将那毒女制住了?想罢,扭头再向林九手上一瞧,那双粗大的双手却依旧是黑兮兮的!不由得暗道:“怎么回事?他手上的毒还没解?”

    只见林九将肩头的布包卸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纸包,丢给马昭雪说道:“这是白兄弟手上的毒蝎解药,快去拿水冲了,给白兄弟喂下!”

    “解药?”

    马昭雪接在手上,瞧了瞧,愣道:“你还没服用吗?”

    林九摇头说道:“赶着匆忙,还没来得及吃,你先拿去救白兄弟,我还能撑一阵!”说罢,抬起双手朝‘一盏灯’拱了拱,说道:“这位师傅的拳脚颇有大师气派,可是……为何没有大师该有的气度?”

    ‘一盏灯’愣道:“你是哪位?”

    林九拱手道:“在下姓林,门前三炷香,拜了三茅真君,是位云游修为的道士!”

    “道士?”(未完待续。。)

第165章 双神打

    三清三尊,施法布铃,降妖驱魔,神鬼咸钦;物称法钟,黄铜制造,柄端称剑,呈山字形,铃口有舌,以手摇持,可镇妖邪;仪式斋醮,咏神布法,可通神鬼;掷火万里,流铃八冲,妖邪耳闻,胆丧心惊;此名曰:三清铃。——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真是地有准,天没准,说阴就阴!

    虽说没有倾盆瓢泼地往下浇,空中飘起又细又密的毛毛雨。不一会儿,树皮草叶就湿漉漉的,地皮也有些滑脚了。这药铺子的后院敞着天,没篷顶!雨水浇下来,淋得众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都黏着身子!

    只有那只老狐仙却是不怕,浑身皮毛锃光发亮,像是涂了一层油脂,雨水顺着大腿往下滚。两拨人各自退到屋檐下,中间像是隔了层雨帘子。

    相互对峙着!

    林九向马昭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带着白世宝躲进屋里去。马昭雪点了点头,随后和王致中将白世宝抬到茅草屋里,打开水缸,舀了半瓢水,将那纸包展开,把药面儿倒了进去,摇匀后,给白世宝灌了下去!

    白世宝被这瓢凉水灌得清醒过来,感觉嘴巴里苦苦的,像是喝了土渣子掺水,问道:“这是什么?”

    与此同时,茅草屋外。

    林九朝‘一盏灯’拱手叫道:“这位兄弟,我们都在外面闯世不容易,你的功夫我刚才见了,咱们何必结怨做仇呢?”

    戴八爷一听。眼睛攥了攥,趴在‘一盏灯’耳旁。往他火头上吹气道:“嘿!灯爷,您听明白了吗?他只说见过您的功夫。可就不说好坏!这算什么?……卖花灯,捏面人的咱也见过,这和你怎么比得了!”

    ‘一盏灯’听后,火气蹭地燃了起来,双手在胸前一抱拳,厉声道:“说吧!怎么个玩法?”

    林秋生在旁听着也动了气,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林九一把拦住,叫道:“别过去。你功夫还未练到家,过去也是白搭!”说罢,又拱手朝‘一盏灯’问道:“敢问这位兄弟是何门何派?”

    “门派?”

    ‘一盏灯’笑道:“我这门功夫是‘牛尾甩蝇’里自悟出来的!没门没派!”

    林九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没有门派,原来这人和马五爷、燕子飞一样,都是江湖之技!……这可就难对付了,若知门派,便知套路,可寻应对的方法。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不按套路的功夫,你摸不透它的门道,最是难对付!

    老狐仙在旁看出了林九的难处。暗忖道:道士的功夫,全在打鬼驱魔上,身法和步法也都是步坛作法所用的套路。如今要真的动手比试武艺,这林九必定占了下风!

    这时!

    林九又问道:“若我打赢了。你们肯就此罢手吗?”

    ‘一盏灯’笑道:“若你赢了,我便放你们走!”

    戴八爷在旁眨了眨眼睛。没动声色。

    “好!一言为定!”只见林九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符纸,咬破中指在符纸上画着符文……戴八爷在这边瞧得清楚,便笑道:“嘿!又一个装神弄鬼的,这时候烧香磕头可是晚了点吧?”

    “不要乱说,这可是真功夫!”‘一盏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说道:“这门功夫我倒是听说过,好像叫做‘神打’!”

    戴八爷愣道:“神打?”

    “没错!当年闹义和,遍地都是义和神拳的竖旗和立坛,人人都传神打之术刀枪不入!五月十七,拳员走家入户地传告,要用红纸蒙严烟囱,不许动火吃荤,三更时要在东南方供上五个馒头,一碗凉水,铜钱五枚,说是义和拳的大师兄要去拆洋人大炮上的螺丝钉,以求家家保佑……听说他们的大师兄张德成练的就是这门‘神打’的功夫!”

    戴八爷在旁叫道:“都说义和拳都能躲避枪炮,这话当真?”

    “这个不清楚!”

    ‘一盏灯’摇了摇头,说道:“听说他们按照八卦中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分了八门,又设有‘红黄白黑’四色旗,乾字团,主黄,用黄包头,黄褡膊,黄裹腿。有的青蓝布衫外边罩一个金黄肚兜,镶滚紫边,当胸拿红布缝个‘三‘字,这帮人都会‘神打’!”

    戴八爷听得干眨眼,扭头再瞧林九,已经画好了符咒,盘膝坐地,双手在胸前掐诀,口中念咒。戴八爷急叫道:“灯爷!你看……”

    “无妨!”‘一盏灯’摆了摆手说道:“就算他开了‘天门’,请来‘五雷神’下界,我也能跟他斗上一斗!叫怂,我就不叫一盏灯!”

    “灯爷,够汉子!”戴八爷挑起了大拇指。

    唰!

    突然,林九双目怒瞪,向前一滚,原地翻了个跟头,站起身来双脚在地上猛跺了三下。那张符纸被他含在嘴里,压在舌头下。一瞬间,林九浑身猛地一抖,表情变了模样,站立如松,一拍威风凛凛,神情庄重,若有神在。

    ‘一盏灯’暗道:这边是请来了!于是拱手向林九问道:“何人下山?”

    “恒山脚下第八洞,金坛华阳顶上天!吾乃咸阳南关三茅君,封号下茅地仙真君,茅衷是也!”

    “茅衷?”

    ‘一盏灯’心中暗道:“这茅衷是谁?听说义和的拳员,在神牌前,用墨笔写的神仙都是戏里的人物,什么关羽、姜太公、诸葛亮、张天师、周仓、孙行者、窦尔敦、杨六郎,秦叔宝,哪里来个这么一号人物?”

    原来这‘茅山宗师’林九和‘僵尸道长’毛小芳不同,毛小芳是南派道师,供的是三清道君;而林九却是师从茅山道,拜的是三茅真君!三茅真君同三清道君一样,共有三位:大茅君茅盈、中茅君茅固、三茅君茅衷。

    茅山法术中有一门,请的便是茅山祖师……若论道法,首当其冲的便是大茅君;论道义,非中茅君莫属;论打斗,便要说林九请的这位神了。

    三茅君:茅衷!

    林九也不搭话,纵身上前,拳掌并用,向‘一盏灯’迎面袭来。‘一盏灯’心头一震,来不及多想,施展拳脚一一抵住,手法极快,正是他那门‘空手抓蚊’的功夫!林九拳风稳重,力道不缺,速度确实照比‘一盏灯’慢了半拍,猛出拳掌,都能被‘一盏灯’躲去。

    而‘一盏灯’那双鹰眼死死盯着林九的身形,虽拳脚快若迅雷疾电,打在林九身上却是不疼不痒,这便让他心里有些猴急了,一边躲着林九的攻势,一边捉摸着应对的方法。

    嗖嗖嗖嗖!

    两个身影交汇在一起,转眼间已经过了五六回合!

    戴八爷瞧着势头不妙,大声叫道:“灯爷,快出脚啊!”

    ‘一盏灯’听得清楚,近上跟前,双腿使出踢、踹、点、扫、铲、勾、弹,专攻林九的下盘,一招一式快如风雷,出脚绝非寻常。林九有神附体,自然也不在话下,吞、吐、沉、浮、闪、展、腾、挪、落,左躲右避,应付一气。重重突兀险奇的招数都尽数化解开了,而得空档时,林九又不出手还击,好像三茅君茅衷,在这个时候不愿意欺负晚辈似的,只避比还手。

    这种天气,雨水浇在身上,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好像堵住了汗孔。汗水沁不出来,顿感身体发闷。几番下来,‘一盏灯’累的身心疲惫,心里暗道奇怪:怎么打了两拳就不还手了?这是要耗尽我的体力吗?

    ‘一盏灯’满脑子乱想着,有些分了神,身形慢了下来。

    林九冷不防抬起一脚,直踹‘一盏灯’的小肚子。这一脚可是往要害的地方去的,‘一盏灯’躲闪不及,肚子上中了这一脚,顿时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散了,合不到一处去!……练功夫的人都知道,力气全储在丹田中,这小肚子被林九这么一踹,还能好了么?

    ‘一盏灯’肚子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可就在这时!‘一盏灯’并却没有用手去捂肚子,他瞧着林九收腿的时候,身子露出个空子,他忍着剧痛,甩手便是一掌拍了过去。

    林九侧身一躲,只听“啪”地一声!胳膊上一阵剧痛,鲜血直流……林九惊了神,浑身一抖,三茅君茅衷从身上飞走了……

    林九捂着胳膊,瘫坐在地上,愣道:“这是?”

    “子弹?”

    众人也都是一惊,扭头一瞧!

    赵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拽过来两个人助威!

    其中一人穿着横罗的缎纱马褂,两道横脸的布面鞋,衣码崭新,瞧得出来,用的料都是上等的,而且做工更是精致讲究,这人年近中旬,手上戴着个班指,脸上戴着副圆镜,胸前挂着块怀表,手里还拿着一把竹制的绸娟扇,上面有字有画……站在那里笑而不语。

    另一位,却是个秃脑袋洋人!

    蓝眼睛、红胡子,听着松松软软的大肚子,穿着洋礼服,身上散着一股羊膻味儿,手上端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烟儿。

    这一枪正是他放的!

    戴八爷愣道:“洋,洋大爷?”(未完待续。。)

第166章 国魂定

    法绳净鞭,长七尺二,形同如蛇,分为头身,上顶八卦,下披七星;桃木雕首,刻蛇头纹,下接蛇身,苘麻棕榈,搓编而成,绳后结尾,涂以牛血;鞭挞妖魔,辟除邪怪,请神净坛,改厄祭煞,皆为此物;此名曰:法蛇鞭。——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戴八爷扭头一瞧!

    摇着扇子的那位,正是来自京城汇宝洋货店的掌柜,杨志财。

    这位杨志财‘拿国货唬洋人,再拿洋货来唬国人’,专门靠倒腾洋货发家。 这几年,喜好洋货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见洋货稀奇,便买个新鲜,另有人拿洋货为荣,这就使他的买卖越做越赚钱,他卖洋人的斜纹布绸纱,各国进来的瓷器、金属、纸张、钟表、烟卷等小商品。另外,他还在国内收些红枣、布料、茶业、花生、蚕茧、牛皮羊毛和鹿角等五花八门的东西,去卖给洋人运出海外,也从中得利不少。

    杨志财细高白脸,精明外露。

    他做的是这档子营生,自然也会说几句洋话。

    时下,能攀上洋人算是一种荣耀,壮面儿,站在洋人堆里,自己也会觉得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儿。若是能陪着洋人在城里城外逛一逛,那股子神起劲儿,比洋人还‘洋人’,自然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这杨志财在京城的生意办的有声有色,雇了个精明的伙计照应着,而他就走南闯北。到处去收些古董字画,再转卖给洋人。

    戴八爷也常弄点古董玩器,来和杨志财换些新鲜洋货,这样一来二去,两下就算很熟了。杨志财每年都会带些银子,来这镇上找戴八爷淘弄一些古董字画。七天前,戴八爷新弄到手一鼎宣德炉的小铜炉,便托人给往京城捎了口信,叫杨志财过来取!

    杨志财联系了下家,就是面前这位‘秃头’洋人。他俩便一路赶到这里来了……

    当然!

    这位泽仁堂的赵掌柜。杨志财也认识。

    杨志财做生意要陪着洋人开心,便整日在烟柳街窑子里泡着,日子一久,腰力自然空乏了。赶巧这赵掌柜有一味祖传的‘顶上红’。十八味大补,药揉合的药丸子。专治腰乏腿软。杨志财每次来时,都要带上一包‘顶上红’回去……刚才他和洋人去城里找戴八爷,听人说戴八爷跑到泽仁堂来了。他就赶来,正好碰上了这么一幕!

    这时!

    戴八爷正瞧着面前这位秃脑袋,红胡子的洋人发愣。只听杨志财在旁笑道:“怎么着八爷?连自己的老主顾都不认识了?这位,可是一直从你手里卖货的洋大爷,詹姆斯!”

    “沾木死?”

    戴八爷心中暗道:他爹妈起的这是什么名字?‘沾木便死’,木克土,难不成这洋大爷是土命?戴八爷愣了愣,然后呲牙朝‘沾木死’笑了笑,一拱手道:“沾大爷!谢谢您出手相助,让我八爷捞回了面子……”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儿,递了过去,说道:“八爷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烟壶您拿着,算是沾大爷的见面礼!”

    ‘沾木死’接过在手,瞧着这瓶拇指大小,上面写着诗词文章,工笔写意,水墨丹青,透过瓶壁看来,格外精致细腻,自然爱不释手。赵志财在旁用蹩脚的英文解释着,沾木死揣进怀里,乐的红胡子飞了起来,走上前来一把抱住戴八爷,说了句英文。

    “他说什么?什么三块肉?是不是骂我瘦?”

    戴八爷听不懂,生怕丢了面子。

    杨志财在旁笑道:“这是英国话,就是“谢谢”的意思。詹姆斯这可是念着你的好呢!他可没对谁这么客气过……”

    戴八爷听后,笑的合不拢嘴,扭头向身旁手下叫道:“怎样?八爷的路子野不野?洋大爷这都给我称兄道弟呢!”他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是不舒服,暗道:“我他娘的给他送大礼了,能不给我道谢么?可怜了这鼻烟壶了……可是正宗的德宝斋的物件!马少宣提的落款,你瞧着那小字,多赖!”

    杨志财心里惦记着那鼎小铜炉,便把话题扯了回去,问道:“您哪鼎小铜炉呢?”

    “那鼎炉子是个宝贝,我怎么会随身携带,放在家里头藏着呢,一会你随我去取!不过……”戴八爷扭头瞧了瞧林九,笑道:“等八爷我先将这的事处理完!”

    这时!

    只听‘咣当’一声!马昭雪搀扶着白世宝从屋内走了出来。白世宝听见了枪声,生怕林九遭遇不测,硬让马昭雪搀他出来,瞧瞧究竟。

    林秋生在旁扶着林九,追问道:“九叔,你那胳膊无碍?”

    林九摆了摆手,皱着眉说道“无碍!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刚才惊了祖师爷!”

    “祖师爷?哈哈!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八爷磕个响头!”戴八爷在旁挑着大拇指,笑道:“瞧见没?这位沾大爷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林九怒瞪着戴八爷,叫道:“你堂堂中,国人,依靠洋人冲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还将先祖的玩意卖给洋人换银子!真是丢尽了国人的颜面!”

    “嗯?”

    戴八爷瞟了林九一眼,笑道:“八爷我愿意卖什么就卖什么,拆房买地你也管不着!”

    “胡说!”

    林九怒道:“如今这世道,国气大衰,民气大振,洋人的气焰却一天天往上冒。他们图谋着先取我民脂民膏,再夺我江山社稷!可偏偏你们这群无知愚民,不辨洋人的奸诈,反到崇拜洋人。……你们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洋货,都是洋人的弃物,你们却拿他们当做珍宝,用我们国宝来交换!真是毁了我们的民风,败了我们的民气!

    你们可知道,洋人都是猫狗变的,能有多好的东西?你们将祖上呕心沥血的东西拿来交换,你们这样跟挖祖坟有什么区别?简直廉耻丧尽,你们就不怕祖宗的魂魄来找你们吗?”

    “哎呦!反了过了!”

    戴八爷怒道:“怎么你还敢教训起八爷我来了?”

    杨志财在旁笑道:“祖宗早拦在地下了,还能找我们来算账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祖宗的东西再好,改舍也得舍,上百年的粗辫子都割了,何况这些老东西呢?洋大爷有个词说的好,这叫做:与时俱进!”

    “混账!”

    林九怒道:“你们这群败类!”

    戴八爷怒道:“八爷我爱剃头,洋大爷爱刮脸,各有各的喜好!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教训我?惹急了我……我叫沾大爷嘣你两个枪子儿!”

    “这话我想也没想过!”

    就在此时!

    白世宝低着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林九的一席话,使白世宝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想想以前自己贪赌,将祖上的东西都变卖干净,真是大逆不道。

    只听白世宝自言自语道:“咱们写字是从右向左,洋人却从左向右,咱们书的是竖行,洋书是横排,咱们的罗盘叫指南针,洋人却做定北针,咱们茶碗盖在上面,洋人茶碗盖在下边……”

    马昭雪皱着眉,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白世宝回过神来叫道:“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和我们对着干!……十多年前,八国联军进了京,烧杀抢夺,欺辱我们多少国人?丢了多少祖宗的好东西?我承认,我草包,洋人来了我没有枪对枪,刀对刀的勇气,可这点耻辱之心我还有!我没读过几本书,茶楼里的评书段子却是没少听,他们总是说:天地宇宙,吾国为中!”

    “说的好!”

    林九在旁点头道:“好一个‘吾国为中’!”

    白世宝叫道:“我现在才明白,燕子飞兄弟和马五爷口中的大事是什么!”说道这里,白世宝抬头朝林九拱了拱手,说道:“林道长,今日我算是悟透了!”

    “等等!”

    ‘一盏灯’在旁愣道:“你刚才说谁,燕子飞?马五爷?”

    林九问道:“怎么?你……”

    ‘一盏灯’拱手叫道:“这二人是我结拜弟兄!”

    “啊?”

    众人吃惊,戴八爷在旁惊掉了下巴。

    只听‘一盏灯’说道:“在下烧香磕头,和怪钱马五爷、安庆铁算子、芜湖晏子平、常州一股香、蛟龙山袁龙招,女侠草上飞等人结拜金兰,是生死兄弟!”

    林九听后,心中暗道:难怪他的拳脚如此了得,原来他和马五爷、燕子飞都是结拜兄弟,身上自然有功夫……随后,一拱手抱拳,算是为刚才的事赔礼了。

    戴八爷一瞧,顿时就火了!

    怎么着?把我晒在一旁,你们在这里‘称兄道弟’了?

    只见他向杨志财叫道:“实不相瞒!我那鼎小铜炉有一对儿!原打算拆开买,如今老子面子丢在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买一送一;你叫沾大爷帮我出了这口恶气,另一鼎我白送给你!”

    杨志财笑道:“好说!他们刚才连我都骂了,这事能轻饶了他吗?”说罢,在‘沾木死’耳旁嘀咕了几句。

    ‘沾木死’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表情顿怒……(未完待续。。)

第167章 白世宝放阴刀

    五树之精,桃者仙木,镇宅辟邪,自有神效;初天之时,夸父逐日,化为桃林,称鬼怵木;天下树种,唯桃灵威,取桃之干,制木剑身,刻七星象,画符箓咒,可斩鬼魅,击杀妖邪,道派法器,多为桃生;此名曰:桃木剑。——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哑巴说,瞎子听。

    前者说的是假,后者听的却是真。

    赵志财在秃头洋人‘沾木死’的耳旁‘鼓风’,一下子把这位洋大爷的火气燎了起来,端着一把小手枪,将黑漆漆枪口就对准了林九。瞧这架势,誓必要给林九一粒枪子儿尝尝。

    一盏灯眼明身快,纵身闪到林九面前,朝戴八爷说道:“这事原本我还不信,这会功夫也瞧得明白了,敢情是你他娘的在编着瞎话赚我!”

    “哎呦嘿!”

    戴八爷见‘一盏灯’临阵倒戈,顿时叫道:“怎么着?腰里掖张牌,你见谁跟谁来?真是反了过了,你别忘了是我请你来的,怎么倒打一耙?”

    一盏灯用手指了指林九等人,说道:“这几位和我结拜兄弟有过交集,想必也都是个人物,大义之人……怪我刚才有眼无珠,错信了你话,险些折了我‘一盏灯’的名号!”

    林九在旁愣道:“兄弟,你这是?”

    一盏灯扭头笑道:“这位道长,刚才你的一番话,也让我顿悟了!咱们堂堂中国人。怎么能让洋鬼子骑在头上拉屎?这事你歇着,看我卸了这洋鬼子的家伙!”

    “哼!”

    戴八爷冷笑了一声,说道:“别说我没叮嘱你,你那点‘空手捉蚊子’的功夫,能抵的了我沾大爷的一个枪子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戴八爷向‘沾木死’叫道:“沾大爷,开个枪,让他们瞧瞧枪子长个什么模样!”

    杨志财听后,朝‘沾木死’点了点头。

    ‘沾木死’没犹豫,抬起胳膊。手指轻轻一动。枪口里喷了火,子弹飞了出来!

    啪!

    铛!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飞过来一张符纸,将子弹隔空挡住。撞出刺耳的响声。擦出点点火星迸射!

    一瞬间。另有一道符光在‘沾木死’眼前一闪,把他那对蓝眼睛闪得通白,耀眼生痛。还未等他来得及眨眼,这道符光又忽地一闪,直奔着他手腕飞去。‘沾木死’只感手腕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瞧,手腕竟被这道符光齐刷地削断,血淋淋的一只断掌掉落在地上,手指还在抽动着……

    “……”众人愣在那里!

    戴八爷惊叫道:“手断,断了?”

    一盏灯正亮着架势,看见这种情景也是一惊。扭头一看,只见白世宝站在身后,衣衫翻飞,双手掐诀,闭目念咒,胸前有两道符纸,像是两条游龙,正缠着他身子绕着转儿,脚下也旋着阵阵阴风!

    “阴刀?”

    林九也是第一次见到白世宝施展出‘断神刀’的法术,不由得惊叫出来。

    林秋生在旁追问道:“什么是阴刀?”

    “阴刀又称符刀,是‘鬼斩刀’的一种,传闻用此刀‘鬼可斩神’,是道派‘仙家’所用的道法!”

    林秋生追问道:“仙家?是神仙吗?”

    林九摇头道:“天道玄术共分十家;一为‘神家’擎雷通神;二为‘灵家’通鬼走阴;三为‘仙家’持剑飞仙;四为‘风家’疾行召沙;五为‘冰家’寒冰飞霜;六为‘毒家’培毒施法;七为‘蛊家’养虫作蛊;八为‘欢喜家’盗元御女;九为‘墨家’书符正罡;十为‘巫家’通天卜卦!”

    说罢,林九心里暗自惊奇:按理说,他们阴阳道派应属于‘灵家’才对!

    可是,上次白世宝在飞龙山上却用了两团雷火,那正是‘神家’的擎雷道法,而这次他又施展出‘仙家’的‘阴刀’……难不成白世宝的祖师爷,阴阳法王早已掌握了所有道派的法术?

    想到这里,林九朝白世宝身旁飘着的符纸上瞧去,只见上面写有‘天罗符’三个血字。不由得又是一震!

    “天罗?,莫非这是八部天龙的‘天罗游龙符’?”

    林九在旁暗自称奇。

    另一旁!

    戴八爷一瞧他沾大爷的一只断掌掉在地上,吓得裤裆一热,顿时尿了裤子,双腿软的像是面条,抖着嘴唇,牙打牙,颤着音儿叫道:“妖……妖法,这是妖法!”几个手下也都慌了神,顾不及戴八爷,丢他在地上不管,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沾木死’抱着胳膊,痛的在地上直打滚,一双蓝眼睛变得通红。赵志财急忙跑过来,扶着他大叫道:“好啊!你们连洋大爷都干打,这下可捅了篓子!……看我不去报官,抓你们蹲大牢,外带罚银子……够胆子就在这里等着!”

    白世宝大叫道:“想逃?看我不挑了你们的脚筋!”说罢,白世宝又将‘天罗符’祭在头顶,符纸呼呼作响,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砍刀。

    “慢!”

    林九拦阻道:“气已出了,凡是不易过甚,就放他们一条活命去吧!那洋鬼子没少拿我们祖宗的东西,如今断了一只手,也算是罪有应得。”

    白世宝听后,收了法诀,朝杨志财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连鬼王殿都去过,害怕你去告官吗?”

    “好!有种,你们等着……”

    杨志财正好接了个空子,扶着‘沾木死’,转身就跑了。

    剩下这位戴八爷吓得腿软,想跑却是跑不了,跪在地上,抽着自己的脸,哀声求饶道:“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人,求求各位放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靠我来养活啊!”

    常闯世的人都知道,这是江湖上求饶套话,真假谁去查?

    白世宝厉声叫道:“马上给我滚!从此不许在这城中作恶,若被我知道,肯定挑了你的脚筋!”

    戴八爷听后,‘咣咣咣’地连磕了十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马昭雪愣道:“你。你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白世宝说道:“即使我杀了他。还会再有人出来顶替他,天底下这号人多了,我们如何杀的光呢?这次算是给他留了个念想,日后他再为非作歹。心里都吃着禁呢。不敢再轻易造次了!”

    马昭雪听后。点了点头,觉得白世宝说的话也在理。

    另一旁!

    赵掌柜的也瘫坐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守着这么一个药铺,怎么跑得了?

    王致中走过来。抡圆了给他一记耳光,骂道:“当年若不是我爹救你,你早在郊外被野狼生吞了,如今你竟然忘恩负义,跑去通风报信!”

    赵掌柜的捂着脸,抖着哭腔叫道:“侄子,这事怪不得我,你也知道,那戴八爷属狼的,这镇子里谁能惹得起他?……这些年我支撑着这个门面不容易……”

    林九走上前来,拍了拍王致中的肩膀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也是迫不得已!”说罢,林九转身向众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这时,一盏灯上前抱拳道:“几位!刚才的事实在多有得罪,怪我错听了谗言,我在这里对不住各位了!那戴八爷我不放在眼里,可是如今伤了洋人,官府必来追究,我也不能常待此地了……另外,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马五爷和燕子飞兄弟,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白世宝一听‘马五爷’三字,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林九也瞧出来了,便插话道:“马五爷……他和燕子飞兄弟在蛟龙山袁龙招那里,你可以去蛟龙山找他们!”

    一盏灯点了点头,随后拱手说道:“谢谢几位!我这就去投马五爷他们去,若有缘分,咱们日后再见!”说罢,转身回去收拾包裹,投奔蛟龙山去了。

    这时!

    王致中呆在原地,眼神有些发愣,一脸茫然,显然不知所措。

    林九上前问道:“你又如何打算呢?”

    “我惹了戴八爷,他日后肯定来找我麻烦,这镇子我也呆不下去了,我决定带着老娘远走高飞!”

    “去京城吧!”

    白世宝在旁说道:“你拿手豆乳在京城绝对卖的开!”

    王致中听后顿时一喜,想了想,却又皱起了眉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是,这一路的盘缠,和到京城开店的挑费,怕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钱财倒是不愁!”

    白世宝扭头瞧了瞧老狐仙,笑道:“当初这位狐兄送了我几百两银子,被我藏在一处庙里,我写给你地址,你可以拿去花销,也算是你挺身救我们的义气钱!”

    “这,这……”

    王致中感动的快要哭了出来,急忙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白世宝急忙将他扶起来,把藏银子的地址写给王致中,说道:“事不宜迟,带着你娘快些走吧!”

    王致中问道:“几位大师要去哪里?”

    白世宝愣了下,想了想说道:“苗疆!”

    王致中点头也没有再多问,跪在地上又是连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转身走出去。后来,这位王致中,拿着白世宝的银子在京城开了家店,卖豆乳卖出了名号,为人诚信,家喻户晓,富甲一方……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另说白世宝一众人,离开了生药铺,向城门疾走。

    不远处,蛋清和蛋黄两条大狗正趴在城门口向这边张望。一瞧马昭雪后,顿时站起身子,撒开欢儿地扑了过来。马昭雪迎上前去,瞧着蛋黄活蹦乱跳的,浑身金黄的皮毛发亮,心中暗道:“蛋黄的毒已经解了?”

    于是,转身向林九问道:“林道长,你们是怎么拿到解药的?另外,那个毒女人呢?”

    林九说道:“这事说来,还多亏了毛小芳!”

    “毛道长?”

    白世宝惊道:“怎么?毛道长他也来了么?在哪里?”

    只见林秋生在旁呲牙笑道:“我师父没来,不过他派我来了!”

    “派你来了?”白世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皱了下眉毛,忍不住又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168章 封魂术鬼买官

    葬棺之钉,七亡之数,封魂安煞,钉魄镇尸;常有人言,取棺之钉,打造饰物,以求福德,可守鸿运;其人不知,此乃大忌,大凶之为,棺钉之上,怨气凝汇;若祈福运,需置屋顶,暴晒七日,驱除阴煞,方有成效;此名曰:镇魂钉。——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都说:盐打哪咸,醋打哪酸,你不找事,事找你来。

    戴八爷和秃头洋人‘沾木死’的这事还不算完。一位折了面子,一位断了胳膊,这两笔账都挂在了白世宝的头上,记着呢!怎么能轻易的一笔勾销?……当然,这事先撂在这里,后续可没有这么简单!

    再说白世宝。

    白世宝见林九冷不及地蹦出来一句:“多亏了毛道长”,听得他莫名其妙。只听林秋生在旁插话道:“我师父他和董道长正在云门山,我们还是快去那里吧!”

    “董道长?”

    白世宝一皱眉,追问道:“你说的可是‘梅花易数’董子卿?”

    林秋生点头说道:“没错!”

    白世宝心中暗道:那王致中的老娘是受了董子卿的指示,在道口拦下我和林九,从而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莫非这些事情都被毛小芳和董子卿看在眼里?

    还是他们设的局?

    想罢,白世宝瞧了瞧林九,只见林九皱着眉头,莫言不语。又听林秋生向众人叫道:“在这里来不及解释,我们还是边走边说!”

    白世宝点头叫道:“好!我们快走……”

    这时!

    老狐仙将马昭雪叫道一旁,悄声说道:“大小姐。我得在此告别了!”

    马昭雪愣道:“掀帘仙,这是为何?”

    老狐仙用爪子挠着胡子。说道:“那‘梅花易数’董子卿,号称:起卦道人。能占卜吉凶,修悟的是‘断’象,和我窥天‘迷道’中的‘应’象相冲,我们不宜见面……另外,我还要一事要跟大小姐你说明!”

    “什么事?”

    “大小姐此番跟他们前去,会见到……马魁元!”

    “能,能见到他?”

    马昭雪顿时眉毛紧缩,双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老狐仙‘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说道:“大小姐!请恕我不能与你前往。助你杀父报仇!尽管马魁元他不仁,却也曾是我的恩师,我……”说道这里,老狐仙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要将妻儿的尸骸带回到封门村去安葬,以后的路途,你一人可要保重!”

    “怎么,你也要离我而去?”

    虽说马昭雪尝尽了人去留空的滋味,但此时心里仍是不好受。

    “大……大小姐!”

    老狐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又叮嘱道:“如今你爹这‘灰黄狐白柳’的五大入室弟子,仅剩‘灰黄白’三仙!但是依旧不能小觑,我窥天卜算的‘应’道。和那死去蟒仙的‘禅(缠)’道,他都能随时借用在身,所以。你行事要小心为妙!”

    马昭雪欲言又止,最后咬着牙点了点头。

    老狐仙磕了头。随后站起身子,走到白世宝面前。跪在地上,朝白世宝拜了两拜,口中叫道:“白兄弟,我家大小姐就暂时托付给你了,请务必照顾好她!”

    白世宝听后一愣,急道:“哎,这事我怎么担待得起?”

    老狐仙说道:“众人之中,我只与你有过交集,你不肯帮我,你叫我托付给谁呢?……请务必帮我这个忙,我感激不尽!”说罢,又要拜首。

    “别!狐兄,我答应就是!”

    白世宝心一软,将这事揽了下来。

    老狐仙谢过白世宝后,扭头瞧了瞧马昭雪,也是有些念念不舍,心中暗道:“大小姐,并非我胡三太爷不肯助你,只是另有原因……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骗你!”想罢,老狐仙并未多说,卷着尾巴,走到画的圈里,低头向地上一扎,‘嘭’地一声,化成一股浓烟不见了……

    老狐仙走后,剩下的这一众人都要赶去云门山,要与毛小芳会合。

    马昭雪跟在众人后面,心里想着老狐仙的话:“跟着他们,你会见到马魁元!”想到这里,马昭雪既紧张又愤怒,有些忐忑。

    这时!

    白世宝又向林秋生问道:“刚才话未说完,还没说你们是怎么破了那灵瑶毒蝎的?”

    林秋生回道:“其实这都是我师父和董道长的计策!”

    “计策?”

    白世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被我猜中了?

    只听林秋生说道:“没错!我师父在我身上施了道派的封魂术!”

    “封魂术?”

    “封魂术是将人的三魂七魄暂封在体内,从外表看,被封魂之人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将三魂七魄都封在我的胸口处,别人辨不出来我的死活,说的白些,就是假死!”

    “假死?”

    “……人死后命终断气,四大五蕴散化分离,死者犹如风刀解体,生龟脱壳,活牛剥皮,极为痛苦,我在封魂时不能闻荤腥酒肉,蒜韭五辛的气味,否则如同千刀万剐,魂魄分离!”

    白世宝愣道:“毛道长他为何要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诈死?”

    “为了诱,骗灵瑶!”

    “骗她?”

    白世宝听得更加迷糊了。

    林秋生说道:“这事一波三折,你得听我慢慢跟你说!”

    随后,林秋生将整件事情的经过缓缓道了出来……

    都知道,这位南派的‘僵尸道长’毛小芳有两个徒弟,一个灵又快,就是这位林秋生;另一个笨又慢,叫做武文才。

    这事情的起因,就发生在林秋生的师弟,武文才身上!

    七月初时,毛小芳正筹备苗疆议事,这期间林秋生与武文才一直陪同。忙碌至深夜时,毛小芳写书信的黑墨用尽,毛小芳便叫武文才去买黑墨。谁成想,这武文才回来的半路上竟然撞上这么一位!

    这人年越花甲,头发半黑半白,穿了件棕色袍子,在武文才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这人才回头瞧了瞧武文才,见他呆头呆脑,眼睛顿时一转,便迎上来跟武文才套着近乎。

    几番闲聊之后,这老头说自己腿脚无力,建议武文才背着他走一段路,武文才忠厚老实,瞧着他年岁大了,便点头答应,将他背在肩上向前走。走了一阵,武文才感觉肩上重的不行,像是背了块大石头,便叫道:“看你瘦瘦小小的,怎么这么重?”

    那老头笑道:“我这撘包里面都是钱,所以会重!”说罢,老头将肩上的搭包垂在武文才面前,打开后让他瞧了瞧,里面满满的尽是白花花的银子!

    足有几百两!

    武文才问道:“大半夜的,你带这么多钱财做什么?”

    那老头收了搭包,往身后一背,双手搂着武文才的脖子,呲牙笑道:“听说酆都城正在调动官职,余下很多空缺,只要有钱就能补位,我正想去那里买个阴官当当!”

    武文才以为他在开玩笑,便笑道:“我是老实人,不打你这银子的主意,你用不着编着瞎话骗我!我听师父说过,阴曹用的都是死人钱,你拿阳间的银子怎么到鬼城里买官?”

    那老头愣道:“谁说这是阳间的钱?”

    说罢,他又卸下搭包让武文才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掉了包,里面竟是些黄纸冥钱。

    “你是变戏法的吧?”武文才笑道:“我说过了,我可不打你的主意,何苦变着法的逗我?我要是你,就说用银子买个县老爷,这样还有人信!”

    那老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阳世的官只能做一世,却不如阴官长久!我可是下了血本了,投了祖业,卖了家产,最后悬了一丈红,吊了房梁,为的就是这个官缺……”

    武文才听后觉得怪怪的,背上沉得要命,双腿都打着颤,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他连声叫着腰疼,那老头回头一瞧,已经让武文才连背了好远,便跳下来,呲牙笑道:“你小子够忠厚!”说罢,又抬头向前方望了望,拱手说道:“得嘞!这里也不远了,我无以为报,给你钱财你也花不出去,干脆我告诉你件事情吧!”

    武文才揉着酸痛的膀子问道:“什么事情?”

    那老头四下里瞧了瞧,悄声说道:“现在阴曹正在调动!”

    “就这事?”

    “就这事!”

    武文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明白。”

    “你赶快去给家中过世之人烧些黄纸冥钱,好让他们能够在阴曹贵司买个一官半职!不但能免受了酷刑,日后再往阴曹添丁进口的,也都有个照应不是?”

    武文才听后感觉莫名其妙,挠着头自言自语道:“我没亲没故的,就一位师父,他还活着,你叫我给谁烧纸?”

    这时,武文才一抬头,那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武文才也为多想,四下里黑漆漆的辨不清方向,索性按照原路往回走了,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绕了回去。毛小芳在屋中正等着磨下笔,久等他不归,正要开门去找,却和武文才撞了个满怀!

    只见武文才揉着肩,端着两块墨开门进来。毛小芳瞧着他印堂发黑,脖子上有道黑黑的勒痕,顿时龙眉一挑,问道:“你……刚才见了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169章 梅花落占天数

    夜半子时,闻犬嚎声,若非生人,乃鬼魅现;犬之聪灵,可视阴物,闻吠不止,悚然心惊,恐厉鬼游,切莫吹火,见犬之态;如声断续,咆哮不安,则鬼魅近,急走回避;如见狗怵,浑身抖颤,眼中垂泪,必灾祸至;此名曰:狗哮。——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武文才这点事哪里能瞒得住毛小芳?鬼气煞头,印堂发黑,那点凶兆之相全在他脸上挂着呢!武文才浑身酸痛,一边揉着膀子,一边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听得毛小芳咋舌,直叫道:“夜路背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鬼?”

    武文才嘟囔道:“我见他年岁高了,好心背他一段路,那里知道他竟然是鬼……不过,背也背了,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么!”

    “还顶嘴?”毛小芳走上前去,叫武文才脱了上衣,只见他后背上一片淤青,像是印了个人影。毛小芳叫道:“看看!这鬼气都袭了身,若不快点拔出来,你下半辈子就等着瘫在床上吃饭!”

    林秋生在旁嬉笑道:“师父,我猜文才这是遇到了女鬼,要不他哪里来的善心,抢着去背人家?”武文才听后脸色一沉,气不过,想抄起身旁的凳子去打林秋生,可是胳膊却沉得像是灌了铅,怎么也太不起来!

    毛小芳厉声喝道:“你们还有心情闹?快去给我拿朱笔黑墨,多参些朱砂!另外再拿几个罐子来?”

    林秋生问道:“要罐子干嘛?”

    毛小芳一皱眉,喝道:“还不快去?”

    “哦!”

    林秋生不敢多问。转身跑过去准备。

    林秋生动作麻利,眨眼的工夫。左手拎过来两个坛罐,右手端着磨好的墨砚。嘴上叼着几张符咒,耳朵上夹着两只毛笔,站在毛小芳面前,‘囔’了一声!毛小芳在林秋生耳旁一扫,拈过来朱笔,翻手沾了朱砂墨,端着几张符纸,写了个‘神火符’,随后催动阴火烧了起来!

    啪啪啪!

    毛小芳把几张符咒在武文才的背上一拍。又将几个坛罐在他背上一叩,像是拔火罐似的,‘去火拔毒’!几番折腾下来,毛小芳累得满头大汗,那武文才背上染的鬼气,已经被尽数吸入罐子里,淤青也在慢慢淡化消去!

    武文才晃了晃膀子,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

    毛小芳叫他穿好衣服,自己坐在椅子上。气道:“你们跟着我学道约有三年了,怎么还辨不清人鬼?……俗话说:人背鬼如扛山!单是这股鬼气能压死你,你还真是有一身蛮劲没处使……好在那个鬼无心要你的命!”

    武文才低着头不敢吱声。

    林秋生在旁叫道:“师父!文才说那鬼要用钱买阴官,这事真的假的?”

    “怎么?”毛小芳怒道:“你该不会也要去买个鬼官?……我看你是活够了!鬼官可不是凡人能当的。你没听那鬼说么,要先死了才行!”

    林秋生呲牙笑道:“那还是算了吧,咱可不讨这个麻烦!”

    就在这时!

    从门外突然飞进来一只灰鸽。嘴上叼着一朵枯梅花,扑腾着翅膀落在那展桌案上。眨着眼睛瞧着众人。林秋生叫道:“嘿!是董道长的灰鸽。”说罢,走上前去。将鸽子腿上的信笺抽了出来,瞧着上面用朱墨写道:天数定,奇门破!动爻卦,天风姤!

    林秋生不懂其意,递到毛小芳手上,追问道:“师父,你瞧这是?”

    毛小芳接过在手,皱着眉头在屋内看了好一阵,随后恍然一惊,向林秋生和武文才急叫道:“快!收拾东西,我们去云门山!”

    林秋生愣道:“师父,我们不去苗疆了?”

    毛小芳龙眉紧锁,神情严肃。林秋生也不敢多言,拍了拍武文才的肩膀说道:“八成是除了什么大事!别愣着了,赶快收拾东西吧!”说罢,二人慌忙收拾了东西,搭裹成包,跟着毛小芳连夜向云门山疾奔……

    几日后,师徒三人来到云门山。

    毛小芳记得,董子卿在云门山脚下种了一片梅树林。而此时,面前竟然是一片光秃秃的树干,树枝树叶皆已败落。毛小芳瞧着心慌,暗道:“好好的一片梅林怎么成了这样?”

    随后带着林秋生和武文才急忙登山!

    在半山腰处,有间茅屋,茅屋门前正站着一人。这人勾着身子,穿了一件褐绿色道袍,消瘦的脸上,颧骨高挺,鼻梁和眼眶都塌在脸上,样子不俊,有些丑露。他正是‘梅花易数’董子卿!

    董子卿看见毛小芳师徒上山,便急忙将他们引导屋内。屋内布置极为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木桌,桌上摆几根干枯的梅枝!

    毛小芳双手在胸前一端,所了个道礼,叫道:“董兄!我收到消息便急忙赶来了,你……”

    “你先过来瞧瞧!”

    董子卿打断毛小芳,拉着他走到桌前,用手指着桌上的几根枯梅枝,说道:“卦象未动!为占此卦,天罚了我三百株梅树!”

    毛小芳愣道:“这是?”

    “这是‘天风姤’的卦象!”

    “天风姤?”

    董子卿用手指着桌上的卦象说道:“你看!这主卦是巽卦,卦象是风,克卦为乾卦,卦象是天;俗称:‘天下有风,姤夬相冲,五阳一阴,不能长久’!四爻动,皆天下动,动荡不安!”

    “天下动荡不安……”毛小芳愣了下,又用手指了指那根断梅枝,问道:“这‘一阴’指的是?”

    董子卿说道:“齐连山!”

    “啊!”

    毛小芳惊呆在那里,默默不语。

    只听董子卿在旁说道:“我这卦象起势,称为万卦!现在是卯时,这‘一阴’打东南方向前来,是为‘巽’位下卦,再加乾一,巽五之数和卯时四数,以六除,求动爻得此四数,卦象正为‘四爻动’!下挂为‘巽’主行人,因三九爻动,巽变为坎卦,坎为北方,以此可断为,打东南方某人,后去北方而丧命!”

    “你是说齐连山死在北方?”

    董子卿点头道:“卦以言其性,爻以言其情!此卦只真不假!”

    “谁是真凶?”

    董子卿摇了摇头。

    毛小芳低头不语,过了一阵,问道:“依你看,现在要怎么办?”

    “马上停止此次苗疆会议!”董子卿说道:“从卦象看,现在天地祸乱,阴阳皆变!这万卦,卜占天地,阳间阴事,卦象上看,‘一阴而动五阳’,既然是万卦,这一阴,又可指‘酆都鬼城’,若是阴曹有变,只怕我们主议派的其中一位,要身陷这纠纷之中……”

    “谁?”

    “茅山,林九!”

    毛小芳急道:“他不是阴曹冥行大班么?”

    “没错!就是因为他在鬼司任职,所以才会收到牵连!”

    “要保他!”毛小芳想也未想,急忙说道:“他是我们主议派的人,我们一定都要保!”

    董子卿点了点头,随后又用手在卦象中动了一卦!

    毛小芳问道:“这是为何?”

    “变卦!”

    “变卦?”

    “这动爻也是变卦之意!”

    董子卿说道:“此事非成定局,有动则有变!动爻动,则变为阴爻,阴爻动,则变为阳爻;爻变,卦则变!……你看,刚才的乾卦除四爻动,阳爻变阴爻,即为‘天风姤’卦,如果我们按卦中爻辞,可断这乾卦乃为:‘潜龙勿用’!”

    “潜龙勿用……”

    “没错!意思是其事时机未到,目前不可妄为!”董子卿顿了顿后又说道:“但是……动爻可变生,可变克!刚才的卦象,九二爻动,上乾为体,下乾为用,本是‘比和之卦’,但是九二爻动,又变成了‘天火同人’卦……此挂大凶!”

    毛小芳急道:“要如何化解?”

    “现在齐连山已死,我们一定要救林九,否则主议派人数不全……”

    毛小芳点头称是。

    董子卿说道:“前日,我算距此山南三十里处有一户人家,住着母子二人,那儿子姓王,今日被棺鬼精缠身,命不久矣……我可用计让他二人前来化解林九的灾祸!”随后,董子卿看了看武文才,说道:“师侄,劳你去山南镇中,去找一位磨豆乳的老妪,见面后,对她说有位姓董起卦道人,在城东茶楼卜卦即可!”

    武文才点头称是。

    随后,董子卿又对毛小芳说道:“另有一事,需要让林秋生献身祭法!”

    “献身?”

    董子卿对林秋生问道:“你怕不怕死?”

    林秋生咧了咧嘴,刚要回答,扭头瞧了瞧毛小芳,半开玩笑地说道:“当然不怕!死了正好,师父给我烧钱,让我去买个阴官……”

    毛小芳瞪了他一眼,转身问道:“董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董子卿说道:“这‘天风姤’的卦象,呈五阳一阴,‘阴’便是一处‘死门’,需要有人来补缺!否则卦不成卦,定有人会伤亡!”

    “你的意思是……”

    董子卿笑道:“让林秋生假死,来补这个‘死门’!……林道长,你们南派可有让人假死之术?”

    毛小芳一皱眉,说道:“假死?”(未完待续。。)

第170章 云门山小聚义

    幽幽冥冥,天地同生,每日香拜,请神辅道;五营官将,闻咒速降,糊三尺纸,人形画貌,分立法坛,供五米碗,削发置顶,盏五杯酒,祭猪羊头;念请神咒,破中指血,点睛开神,可召五将;此名曰:五营官将。——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哦!”

    听林秋生讲到这里,白世宝这才明白:难怪当时听全真派的长春七子说“苗疆议事无故中断”,敢情源头是出在董子卿这儿。于是又转而问道:“那后来呢?”

    此时,众人一路向北,已约走了十多里路。林秋生抬头瞧了瞧天色,天空铅云低沉,好似又要下雨一般,沉闷闷的透不过气来。只见他抖了抖肩膀,继续说道:“后来,我师父便对我施了封魂术!……都说:‘身死五大苦’,人死后的三魂要消散,身体就如同经历‘金木水火土’五大酷刑,简直苦不堪言!”

    白世宝问道:“什么是身死五大苦?”

    “人死之初,魂魄消散!三魂飞升,身无痛处,可七魄离体,却如同酷刑一般!”

    林九在旁解释道:“首先身体会感觉像是被万刀割身,受凌迟之苦,此乃‘金’苦;其次身体逐渐僵直,犹如剧毒入体,浑身绞痛,此乃‘木’苦;接着便会出现尸斑,好似镪水临身,肉身受腐烂之痛,此乃‘水’苦;而后全身如同烈火焚身,水分从体内抽离,身如火烧。此乃‘火’苦……最后,身体寸寸俱裂。每一寸骨肉都化为沙粒,身受裂体之苦。肉身风化,以手触之,化为尘土,此乃‘土’苦!”

    “这……”

    白世宝听后发怔,浑身直抖,心中暗道:“好在每次走阴,只是三魂出窍!这七魄离体之苦,却是连想都不敢想!”

    林秋生在旁笑道:“还好!我师父的这‘封魂术’,只沾了‘金’苦!”

    白世宝愣道:“那也是要挨上千刀万剐。常人吃不消的啊!”

    “也就痛那么一阵子!”林秋生解释道:“我初‘死’时,身如万剐,生大愤怒,不过片刻后,我的三魂七魄都聚集在胸口,便不知道疼痛了!”

    白世宝追问道:“为什么要将三魂七魄聚集在胸口?”

    林秋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也会在别的地方……”林九在旁插话道:“这要看死者前世是如何投胎的!”

    “前世?”

    白世宝问道:“这个却是不懂,有什么说道?”

    林九回道:“要辨别前世之相,只能在人死之后才能看出来;人逝去后全身会冰凉冻骨。但唯独有一个地方发热,但凡触摸死者尸体的人,便能感知到死者的‘前世之道’!”

    “怎么感知?”

    林秋生追问道:“我也不知这个,九叔说说。传授一下!”

    林九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既然毛小芳没有告诉你,我就简单给你讲讲。万不敢说是传授……道派之中把这种现象叫做:六道轮回!

    其死者脚心发热,那么他前世乃为‘地狱道’;膝盖发热。前世乃为‘畜生道’;腹部发热,前世乃为‘鬼道’。胸口发热,乃为‘人道’,眉心发热,前世乃为‘天道’,顶门发热,乃为‘修罗道’,前世定是佛道往生之人!”

    “不过……”

    林秋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有些佛门高僧和道派长者,他们死后汇聚全身的精血,身体柔软如棉,面色红润,散发檀香,坐化圆寂或羽化飞升之人,其身寻不到热处!那点精血都化成‘舍利子’或者‘舍利花’了……”

    白世宝以前听师父张瞎子说过:鬼口中含有怨气叫做‘鬼舍利’,吞后可以增寿,那这人死后,精血化成的‘舍利子’有何用处?

    想罢,便向林九问了一句。

    林九解释道:“舍利子乃为‘气血魂精’,也叫‘灵舍利’,自然要比‘鬼舍利’难寻,灵威也更加厉害!此物百年能得一人化成,多为镇庙保观的灵宝之物!”

    白世宝听后若有所思。

    过了一阵,白世宝又向林秋生问道:“你既然被施了术,怎么又会跑到林中遇到了那灵瑶呢?”

    林秋生连连摇头道:“其实这术并非当时生效!我按照董道长的吩咐,夜里去到林中盘坐,等着‘假死’来添补董道长卦象上的‘死门’;谁知道我刚坐下没多久,便隐约听见有男女嗤笑之声……”

    “是灵瑶?”

    “没错!我悄悄藏了身,看见一个光头和尚,正搂着一个长发女子从远处走了过来!我仔细一瞧,没想到那女子的正是麻祖的大徒弟,灵瑶!……当初在苗疆时,我们过面,自然认得!我听那和尚说他们要‘禅什么欢喜佛’,我觉得好奇,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结果你猜怎么着?我看见他们脱了衣服,躲在林中卿卿我我,行那种事情!”

    白世宝忽地想起来,当初蓝心儿曾当面骂灵瑶是个狐狸精,是个‘妩,媚师父的人’,竟然没想到,连光头和尚都不放过……

    “那后来呢?灵瑶是怎么发现你的?”

    “我本想捉弄他们一下,把他们的衣服偷走!可就在我拿灵瑶衣服的时候,突然掉在地上三个纸包和一块鹿皮纸……”

    马昭雪听到这里,顿时一皱眉,用手摸了摸怀里,没有言语。

    林九问道:“什么鹿皮纸?”

    “我打开鹿皮一瞧,看到上面写着什么‘麻祖、道别’,后面的我还没瞧清楚,只听那和尚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我急忙把鹿皮和纸包揣进怀里,探头向他们哪里一瞧!你猜怎么着?灵瑶竟然把那个和尚给杀了!我看的清楚,随后她又用绳子捆了和尚的脚,倒挂在树上,用手指在他肚皮上捅了个口子,放血……”

    白世宝惊道:“她是要用这和尚来炼毒啊!”

    “这时我突然感觉头昏脑涨的,我怕耽误了师父和董道长交代的大事,急忙起身抛开,谁知道没跑几步,心脏一顿,我就昏倒了!……再醒来时,我已经身在一处山洞里,这中间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马昭雪在后面瞧着林秋生夸夸其谈,心里暗道:莫非是这小子谁救了我的‘蛋黄’?

    只听林秋生接着说道:“我醒后看见洞孔竟然爬满了毒蝎,远处一只老狐狸正用尾巴乱扫,将毒蝎刮得漫天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心中惊讶!

    我再向一望,正看见九叔和灵瑶在那里斗法……我一见是九叔,便要上前帮忙,搜了搜身,正好发现师父送给我的‘打魂符’,这符咒打在人身上,三魂不稳;可是日子久了,朱砂早都淡了,不太灵验。我趟着地走,要脚扫着蝎子,快步绕到灵瑶身后,一张符咒打了过去……那灵瑶慌忙一闪,乱了身形,被九叔拍了一掌,便丢下我们,带着伤跑了!”

    白世宝想不明白,不知这是董子卿计划之中的,还是巧合?灵瑶为什么没有杀了林秋生,反而将他埋在棺材里?

    马昭雪在身后追问道:“那毒又是怎么解的?”

    林秋生笑道:“没想到,我先在在灵瑶衣服里翻出来的三个纸包,正是解药!”

    白世宝听得骇然,惊道:“你怎么断定那包不是毒药?万一是毒药的话,岂不是……”

    “无碍!”

    林秋生回头指了指那条大狗‘蛋黄’,笑道:“我先喂它吃了些!”

    汪汪!正说到这里,那只大狗蛋黄在后面咬着林秋生的裤腿,也不知道是谢还是气!

    “哎呦!”

    白世宝一瞧马昭雪脸色阴沉,便急忙咳嗽道:“咳!那……那块鹿皮纸呢?”

    林秋生摇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弄丢了呢?那麻祖是灵瑶的师父,上面肯定写着什么秘密!”

    白世宝觉得有些可惜。

    “哦对了!九叔,你还没吃解药吧?”林秋生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包解药,向林九递了过去。

    林九接过在手,从肩包里掏出水囊,将药面倒在水囊里,摇了摇,喝了下去……白世宝也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掌变得有些淡青色,只是偶尔有些酸痒,却已经消了肿,也放下心来,暗道:“不管怎样,这双手总算保住了!”

    此时!

    天空已是铅云散尽,雨没有下,却有晚霞横空披挂,朵朵云层似火。林九见天色已晚,便催促道:“日近落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众人点头称是。又约行了四个时辰,林九突然停下脚步……

    眼前,已到云门山脚下。

    林九放眼望去,一片光秃秃的梅数枯枝前站有三人。这三人正是:‘僵尸道长’毛小芳、‘梅花易数’董子卿,还有林秋生的师弟,武文才。

    只见董子卿弯着腰,大声笑道:“林九兄,可别来无恙啊!”说罢,甩手掷过来一张符纸来。林九飞身接住,端在手上一瞧,符纸上正写着一句话: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辛劳造鬼钱?阴间无缘不赊念,依旧画符震茅山!

    林九看后朗声笑道:“看来我这个‘冥行大班’的后路,两位早都替我铺好了……也罢也罢!”(未完待续。。)

第171章 董子卿施连环

    民触三煞,神水落地,其刀斧煞,乃凶之首;春日忌辰,夏日忌末,秋日忌酉,冬日忌子;摆鸡血碗,刀口点画,焚香燃烛,刀身祭酒,择西北方,拜祭祈福;可避凶煞,免遭伤亡,得此神佑,平安大吉;此名曰:拜刀煞。——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众人在屋中坐定。白世宝目光扫过那张破旧的桌子,桌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根梅枝,白世宝虽不知其意,却也能猜得到,‘梅花易数’董子卿可以通过这些梅枝摆卦,窥得一丝天机。

    这时,董子卿端来几杯碗茶,笑道:“寒舍,寒茶!”白世宝谢过接在手上,往茶杯里一瞧,茶淡如水,里面仅泡有一朵梅花!

    林九相互引荐,毛小芳在旁笑道:“我和这位白兄弟在苗疆见过一面。”白世宝也笑脸相迎,随后在介绍马昭雪时,林九先是顿了一下,转念说道:“这位马姑娘是我们在路上结识的,幸得她的帮助,我们才能逢凶化吉!”

    白世宝听得出来,林九这是在毛小芳面前故意隐瞒马昭雪的身世,便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马昭雪。只见马昭雪朝毛小芳拱手道:“在下马昭雪,打扰了!”

    毛小芳也未多想,拱手还礼。

    众人简单寒暄了一阵候,林九向毛小芳问道:“毛兄,有件事情你怕是还不知道!”

    毛小芳问道:“哦?什么事?”

    “当今之主袁世凯,他身旁有两位护国法师,有一位名叫将亢。如今他死而转生,被他师兄边魁在体内放了一颗黑狗心。炼制成了行尸!”

    毛小芳听后龙眉一锁,点头说道:“这将亢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他身怀黑巫之法,刨胎养鬼,一手降头更是凶狠,只是……他是被何人所杀?”

    林九用手指了指白世宝说道:“杀了将亢的人,正是这位白世宝兄弟!”

    “哦?”

    毛小芳转头瞧着白世宝,感觉不可思议。

    白世宝见毛小芳表情惊讶,便急忙相告缘由。听得毛小芳咋舌,直逼问道:“怎么?马魁元他也参与了劫狱?”

    白世宝点头说道:“是的!其实那将亢并非是我一人所杀,而是多亏了马魁元把他降住。我才有机会把他杀死。”

    毛小芳听后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紧接着,林九又说道:“毛兄,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

    “何事?”

    “我怀疑你的笔迹外露,让人得意临摹!”

    “此话怎讲?”

    “当初,我和龙虎山的陈啸虎,还有‘驱鬼地仙’令狐堂,都是收到了你的手信,让我们来京与你会面。我们这才结伴北上,去了京城找你!”

    毛小芳惊道:“我并没有给你们写手信啊!”

    林九点头说道:“没错,所以我问你是否笔迹外露!这是有人在模仿你的笔迹,引我们北上。想害我们灭口……好在我林九命大逃过一劫,只可惜令狐道兄被人割了头,陈啸虎身负重伤被安置在蛟龙山上!”

    毛小芳怒道:“是谁在写的假信?”

    白世宝在旁插话道:“前来暗杀的人拎着一个‘血滴子’。后来被林道长收了魂魄,他临死前交代道出。伪造假信这人名叫:庞狗子!”

    “庞狗子?”毛小芳摇头道:“闻所未闻,他怎么会弄到我的手信?”

    白世宝又补充道:“那人说庞狗子是袁世凯手下的谋人。庞狗子晚上找他,给了他一些好处,密谋杀掉林道长他们三人,另外又塞给他一封书信,里面画的正是林道长他们的画像和名字!”

    毛小芳不解道:“他袁世凯为什么要伪造我的手信,引你们去京城暗杀你们?”

    林九怒说道:“很显然!他袁世凯参与了我们道派之事,另外……你没发现,最近出事的可都是我们主议派的人!”

    “我卦中算到,那齐连山也是在北上时被杀!……我明白了!”董子卿顿悟道:“我猜莫不是驳议派的人投靠了袁世凯?”

    “北上?”

    白世宝摇头说道:“我听全真派的几个弟子说,齐连山是和他们师父长春子,在南下时被害的,而且齐连山死前口吐白沫,这可是中毒之相啊!……另外,那几个弟子还说,好像是青帮和洪帮也都参与进来了……我猜能调动这么大排场,而且有本事将手插入了各家道派之中的,这人很可能就是袁世凯手下的护国法师,边魁!”

    “中毒?为什么不会是麻祖下的毒?”毛小芳说道:“极有可能是麻祖和马魁元,他们驳议派的人在途中暗下毒手,谋害我们主议派的人,搅乱苗疆议事!”

    林九摇头道:“我在京城时,同马魁元见了面,我看得出来,并不是他!”

    “没错!”白世宝也插话道:“当时马魁元和我杀掉将亢候时,我们都被袁世凯通缉了,所以说他们驳议派不可能和袁世凯联手……”

    “兵不厌诈,事事皆有可能!”毛小芳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考虑这件事情,现在我们主议派的人数不多!齐连山、令狐堂又升为天人,我看若不壮大我们的人数,恐怕日后在驳议派面前丢了话语权!”

    “这个提议好!”林九在旁笑道:“我举荐这位白世宝兄弟成为我们主议派的人!”

    毛小芳看了看白世宝,摇了摇头,颇有为难地说道:“白兄弟行是行,只是……”

    林九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他算是何门何派?又有和威望?这样没名没份,要如何服众?一旦被驳议派抓到话柄,不但会笑我们。还会说我们充加人数!”

    “如何算有名份?”林九嗓音有些变尖,叫道:“这位白世宝兄弟。乃是阴阳道派亲传弟子,祖师爷可是黄泉路‘阴阳法王’灵道子!……他三番五次救我逃脱危难。九死一生助我逢凶化吉,若论道法,他恐怕不会逊于他人!而且我在鬼判殿时,也多亏了他的祖师爷,阴阳法王的说情,我才得性命还阳!”

    毛小芳叹道:“林兄!人情归人情,我又何尝不想让白兄弟入派,只是怕众人不服!”

    林九叫道:“谁人敢不服?”

    “驳议派!”

    “谁不服就只开场子斗法!”林九显然火了。

    白世宝在旁说道:“林道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即使不能加入也无妨!我白世宝还是做我的走阴人痛快!”说罢后。白世宝默言不语。

    屋内空气像是停滞一般,气氛一场尴尬。

    “董兄,你能否再卜上一卦?”

    毛小芳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

    “这……”董子卿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我这上百株的梅林都已尽毁,如需占卜恐怕要再找些梅林才行!话说,你想要占卜什么?”

    毛小芳说道:“行尸!”

    “你说的是将亢?”

    毛小芳点了点头,说道:“那边魁炼制出来的行尸一日不除,世间就一日不得安宁!……大家都成称我为‘僵尸道长’。而如今尸遍天下,祸乱时间,若行尸不除,我又如何得众人信服?另外。那行尸是被黑狗心淬炼而生,每日都要吸食阴年阴月阴时人的血来活命,如若不然。黑狗心狂怒,那边魁可是操控不了!”

    董子卿问道:“你打算如何?”

    “我想聚集所有道派掌门来此。共同布置‘天杀阵’!并借用董兄的这片梅林,烧了这个行尸!”

    董子卿点头说道:“这方法可行。只是……如何将它引来?”

    毛小芳扭头瞧了瞧白世宝,笑道:“这将亢死前和白世宝兄弟结了怨,死后也定是怨气难消,如今叫白世宝兄弟去引,最适合不过……”

    白世宝为做多想,张口说道:“我愿意前去!”

    马昭雪再旁冷笑道:“看你平时蔫蔫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却是个真汉子!”

    这话说的白世宝脸色臊红,急忙扭向一旁。

    “不成!”林九在旁摇头道:“这不是让他去送死么?那行尸力大无穷,行如疾风,白世宝兄弟要是去了,怎么逃的回来?”

    这时,董子卿朗声笑道:“林九兄,你还没看出毛兄的用意吗?”

    “有何用意?”

    “毛兄这是在给白世宝一个让众人信服的机会!到时各派道长都会汇聚在这里,正是出风头的好机会!”

    “机会?”林九冷说道:“这算什么机会?”

    董子卿摇头道:“若他能将行尸除掉,也好断了驳议派那帮人的口舌!如何不是机会?”

    林九听后瞧了瞧白世宝,白世宝点了点头。

    “我还有个主意!”只听董子卿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为了保证白世宝兄弟的安全,莫如不我们先让糊几个纸人,上面沾些白世宝的指血,到时,那行尸定会认为是真的,这样便会一路引,诱过来!”

    林九说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吧?那行尸一直被边魁操控在手里!”

    董子卿笑道:“无碍!即使那边魁知道是我们在引,诱,他也会跟过来的,因为我知道那边魁的性子……到时候,我们一但灭掉了行尸,趁热打铁,再将马魁元和麻祖引过来,一举击破!”

    林九愣道:“怎么?要对驳议派动手?”林九看见毛小芳默不作声,便急道:“这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么?”

    董子卿笑道:“先下手为强!”

    这时马昭雪突然厉声叫道:“谁敢?他马魁元的命,只有我才可以拿!”(未完待续。。)

第172章 攘外必先安内

    阴曹之鬼,善恶两分,恶鬼凶横,善鬼面红;善鬼还阳,为近于人,故学人事,对镜梳妆,画皮描眉,白粉敷面,脸颊抹红,看似人貌,实则虚也,妆化所成,涂胭脂红;看穿之法,需倒头见,原形毕露;此名曰:鬼红。——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马昭雪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这么气不打一处来。沉默在她心里许久的话被宣泄出来,显得异常的暴躁。虽说只有这么一句,却是她全部的想法,她甚至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一向最怕的,最忌讳的,最不愿提起的一个人,却被毛小芳他们嚼在嘴里,反来复去地说过不停,她这心里能好受么?

    委屈?还是气愤?马昭雪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整间屋子的气氛尴尬到了顶点,在场的所有人也都陷入了一阵沉默中。正对面,毛小芳并无多少表情,硬硬地问道:“你这是?”

    “哦!是这样!”

    白世宝嘴角咧了咧,急忙上前打围,试图冲淡一下这种严肃的气氛,朗声笑道:“这位妹子和马魁元有些瓜葛,心里憋着火呢,所以刚才有些失态了……”说罢,白世宝转脸把目光扫在了马昭雪的身上,挤了挤眼睛。

    可马昭雪却视而不见,红着眼睛,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他杀了我弟弟!所以,他的命只有我才能拿走!”

    “呃……”白世宝又急忙瞥眼向低头默坐的毛小芳看去,只见他皱着眉,低声不语。

    过了片刻!

    毛小芳向董子卿说道:“刚才我就在想……你说的这种方法是不是有些不妥?我们都是大义之人。把他们聚集过来,而后痛下毒手。弄这些卑劣的手段,岂不是同他们驳议派一样了?”

    “错!”

    董子卿摇头道:“虽然这是下策。却是唯一能够控制驳议派的机会!只要我们牵制住了麻祖和马魁元,那么‘驳议派’的,其他道派失去了主事,必定会临阵倒戈,转而投靠我们这边,更是对我们‘主议派’言听计从!到时,‘七星煞阵’何愁布不成?”

    白世宝插话道:“董道长!我曾经听说书人讲过:上士杀人用笔尖,中士杀人用舌尖,下士杀人用刀尖……我们不能为了道派之争。就乱杀人吧?有失君子之风!另外,我看问题出在边魁那里,而不是麻祖和马……”说到这里,白世宝顿了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林九在旁说道:“的确!心不正,便不能服众!”

    董子卿叹了口气,未再多言。

    这时,白世宝又拱手向毛小芳说道:“毛道长!依我看,现在刻不容缓的是把将亢这个行尸除掉。然后再灭掉边魁,他们才是我们的大敌!主驳两派之争,毕竟算是‘家事’……”

    “错!”

    董子卿在旁听不下去了,拦阻道:“宋朝宰相赵普曾说过:国既安。夷自服,欲攘外,先安内!……宋岳武穆也讲过:‘内寇不除。何以攘外’?”

    “错!”

    林九一拍凳子叫道:“董兄!你这分明是窝里斗!白世宝兄弟说的很清楚,我们的大敌并不是‘驳议派’。为什么不先合力对抗外敌,反而自己动气手来……这不是折了我们道家的脸?”

    毛小芳在旁低头沉思。默言不语。

    林秋生和武文才分立两侧,呆愣愣的杵着,也不敢上前插话!白世宝现在算是外人,他见林九和董子卿吵得面红耳赤,便将话题扯开,转面向毛小芳说道:“对了,毛道长!我险些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

    毛小芳抬头问道:“什么事情?”

    “我和林道长身赴阴曹时,听我祖师灵道子说,天下要乱,恐怕有千年之物现世!我看此事关系众生安危,不敢隐瞒,一定要向你转告!”

    “千年之物?”

    林九将董子卿撇在一旁,回头插话道:“没错!当时‘阴阳法王’为了助我们脱险,私闯鬼殿,又招谛听苏醒,身犯天条,实属大义之举……在我们还阳时,他叮嘱我们:此时谛听吞月,阳间必生浩劫,而且会有千年之物,借机苏醒!这事因我们而起,也要我们来平这场劫难!”

    毛小芳自言自语道:“所谓千年之物,想必是尘封在地底之下,往往只有天变异常时,才会有阴煞之物破土的机会!”

    “我看应该不会是那个将亢,他这点煞气还没有达到动天变的本事!”

    毛小芳低头沉思了一阵,忽地抬头愣道:“难不成是……”

    白世宝见毛小芳表情惊慌,便追问道:“是什么?”

    “僵尸王……将臣!”

    “啊!”

    这名字让白世宝听得浑身一抖,心中暗道:“这邪物不是被我师公张阿短,镇压在清皇宫地下里吗?怎么会有机会复活?难不成……”往下,白世宝连想也不敢想。

    “这将臣可是僵尸之祖,力大无穷,拥有不腐之身,曾自渡天劫,并非人力所能擒住……我听师尊曾经说过,当年太祖师曾与其交过手,众师尊被这将臣咬得遍体鳞伤,三日后便都成了走尸,而且牙齿吐爆,指甲横长,专吸人血……最后太祖师跪请‘三清祖师’上身,又联合了众派道门,合力才将它封禁!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过它的消息!”

    董子卿问道:“如何断定,这千年之物就是将臣?”

    “世间妖物,人多活百年,灵物能活千年!而每隔百年,便会出现‘天劫雷轰’,能躲避过着‘天劫’之物,可谓少之又少……除了‘九尾妖狐’,‘三尾灵龟’,‘肉身生神’的雷震子,就只剩这位‘僵尸王’了!”

    白世宝听了这话,急出了一身冷汗,叫道:“可是……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它唤醒?”

    其实白世宝此时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师公张阿短!

    毛小芳说道:“揭开道法禁锢很容易,世人皆可!可是若说降压封禁,却是难如登天!”

    白世宝追问道:“倘,倘若真是它复活现世,你可有办法降它?”

    “我没有……”

    毛小芳摇了摇头,说道:“我所炼制的‘铁钉定尸’,只能钉魄!这僵尸王经千年不腐,魂魄早已消散,非人非尸,非仙非魔,只怕我是降不住它!”

    “连‘僵尸道长’都降不住,那岂不是没人能制住他?”

    白世宝心中暗想:这毛小芳可是南派道尊,实力定然非比寻常,他自己这大半生经历就已经雄辩地证明这一点了,若不是他,谁还能号召各派齐聚苗疆议事?

    可如今!

    他都拿将臣没法子,还有谁能顶起这个大梁?

    毛小芳在旁说道:“俗话说:云生风,风动雷,雷动万物,万物皆为相生相克!只要召集众家道派的掌门,摆架法坛,效仿我太祖师的方法,请师尊上身,召请各路道法祖师,相信合力压制住将臣也却不是难事……当然!另外还有一种‘以阴降阴’的方法,便是‘七星煞阵’!”

    “七星煞阵?”

    董子卿冷笑道:“现在人心不齐,‘七星煞阵’屡布不成,谈何容易?”

    林九说道:“聊着聊着,又绕了回去,我看还是先除掉这个将亢再说!”

    毛小芳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走一步算一步!”

    白世宝问道:“擒那行尸,我愿意出力!你们要我怎么弄?”

    董子卿说道:“架法坛布置‘天杀阵’,为你扎纸人身,引它出现,再用这片梅林为它超度……”

    “那还要将其他道派掌门着急过来吗?”

    “用!”毛小芳说道:“这‘天杀阵’并非我一人能够完成的,要借众人之力才行……我所担心的并非是行尸,而是边魁!”

    林九似有顾虑地问道:“你说……那边魁他会不会叫袁世凯派兵来围剿我们?”

    “为何这么说?”

    “都说:枪炮无眼,我们这些道兄端得都是符纸,舞的尽是木剑,若跟他们真刀真枪的对抗,恐怕有些困难!”

    毛小芳说道:“我猜不会,现在袁世凯的部队都在被革,命,军牵制,动则伤财!另外,将亢算是边魁的‘家事’,若他这点‘家事’都处理不了,那袁世凯也不会再重用他!”

    林九点头道:“似有些道理!”

    唰!

    毛小芳站起身来,龙眉横卧,厉声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一下,马上去召集各派道长前来助我们布这‘天杀阵’!”

    “等等!”林九挥手拦阻道:“开法坛,请鬼传耳!……你万万不可再用飞鸽传书,以免消息泄露!”

    毛小芳顿了顿,说道:“好!我今夜就开坛请鬼,让鬼怪去为我传声!”

    马昭雪在旁问道:“所有道派的人都会来吗?”

    白世宝说道:“应该是吧?”

    “那马魁元呢?”

    白世宝愣道:“这个……他应该会来吧?”

    马昭雪点了点头,咬牙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他!”

    白世宝急忙补充道:“我可不敢说马魁元一定回来!到时候谁来,一看便知……”(未完待续。。)

第173章 打生桩,五营鬼将

    苍天为上,青龙吐浪,五帝龙降,雷斧横空;神笔挥动,灵符将令,净口净身,布云行风,广施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都朝宗,四海之龙,腾翔云空,雨润长夜,利害众生,天界之水,大义为公;此名曰:行云布雨。——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众人商量好计策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董子卿跑去买些纸张,要为白世宝糊几个‘替身’。而毛小芳则带着林秋生和武文才,在山下梅林前搭架法坛。白世宝从未见过毛小芳作法,心中好奇,便走过来瞧着稀奇……

    都说,刀不磨生锈,人不学落后!自从张瞎子死后,白世宝无处从师,幸得祖师爷灵道子亲传了三式三招,才让他逢凶化吉,一直使用至今。此时,白世宝便要瞧瞧,这位‘僵尸道长’是如何开坛作法,又如何‘请鬼传耳’!

    只见林秋生和武文才挥着砍刀,折了许多梅树枝,在空地上搭成一个三尺高的法坛,上面用木板做面,再用一展红布铺整。又在桌上摆放着瓜果祭酒、金箔冥钱、朱砂笔墨、符纸木剑、道派法印、三清铜铃、五谷米豆、象牙玉板,更有众多白世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道派法器,简直是五花八门!

    武文才拿着四块木牌,用麻绳穿好,挂在法坛四角,威镇法坛。

    白世宝走进一瞧!

    四块木牌分别是:五雷号令牌、武财神令牌、九天玄女令牌和天皇令牌!最后一块‘天皇令牌’上刻着二十八星宿,绘制了‘东方苍龙’、‘北方玄武’、‘南方朱雀’、‘西方白虎’的图形。下方更有八个大字:“敢有不服,寸斩分形”。

    白世宝不由得惊叹道:“真不愧是‘南派至尊。僵尸道长!’,连搭架个法坛都是大手笔!”白世宝又想想自己搭的法坛。就跟评书人的桌案似的,唯独缺了一盏茶水……跟毛小芳的法坛一比,这么不起眼儿!

    简直就是:云泥之差,天壤之别!

    “呐!别磨磨蹭蹭的,别让师父等急了!”这时,林秋生又从包裹里掏出来五面五色小旗,吆喝着武文才在法坛周围,按照方位插好。

    武文才嘟囔道:“活都让我干了,你做什么?”

    林秋生从腰间抽出来一把菜刀。朝武文才笑道:“你不是见血就晕么!要不这活鸡由你来杀?”

    “还是算了吧!”武文才猛摇了摇头,急忙端着小旗跑到法坛四周插了起来。白世宝向那几面小旗上一瞧,面旗上写的正是:东方青面鬼头旗、南方红面鬼头旗、西方白面鬼头旗、北方黑面鬼头旗、中间黄面鬼头旗。

    白世宝疑惑道:“这是要召五鬼阴兵吗?”

    这时!

    身后一人突然说道:“没错!”

    “毛道长!”白世宝一回头,看见毛小芳已经换好一身道派,一边整理着道冠,一边说道:“要通知的人数太多,我要祭‘五鬼咒’,请五鬼将军来替我传话!”

    “五鬼将军?”

    “这‘五鬼阴兵’法,招来的是‘东营鬼将’罗昆、‘南营鬼将’文良、‘西营鬼将’罗爘、‘北营鬼将’招贤、‘中营鬼将’太子爷。这五鬼神将!……这可是‘阴法’,经常被一些为恶多端的人,召唤来害人性命,奸人,妻女!所以我摆设这‘阴坛’。要放置道派神牌来压住法坛……”

    白世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林秋生拎过来两只母鸡,走到毛小芳身旁问道:“师父!活鸡取过来了。现在杀吗?”毛小芳点了点头,林秋生便走到法坛前。拎着菜刀抹了鸡脖子,将血放空后。用红绳拴着鸡脚,倒挂在法坛两侧。

    白世宝问道:“怎么?不要鸡血吗?”

    毛小芳摇头道:“动用‘五鬼阴兵法’前,需要备至三牲四礼为祭,祭奠孤魂野鬼!另则五个死人头祭炼,每颗人头上各刷青、红、白、黑、黄,五种颜色,再以五种相同颜色的裹尸布包裹……”

    白世宝听得发骇,便问道:“为何要用人头来祭?”

    “五鬼神将,并非寻常之鬼,乃是五煞之鬼!它们与半天五鬼、游云五鬼、挡路五鬼、冲害五鬼、**五鬼、扛棺五鬼、采花五鬼、骗胎五鬼皆为不同!用人头祭算是‘敬五鬼煞’,也称:打生桩!”

    “打生桩?”

    白世宝听毛小芳说的郑重,便鼻息静听。

    毛小芳说道:“这‘打生桩’自古便有……而且更加凶残,要捉一对男女小童,在开坛前用尖刀剜心,血流干后,将男童挂于法坛左侧,女童挂于法坛右侧,这样死去小童的阴魂便会成为法坛的镇煞之用!”

    白世宝惊道:“啊!……为何这么残忍?”

    “这是让小童的阴魂来支撑住法坛所用!……曾经有道派之人,将小童活埋在法坛下方,来确保开坛顺利!因为在一个开架法坛,算是动土破了该地的风水,会触碰该处的阴煞,所以便杀祭小童来镇坛辟邪!

    毛小芳顿了顿后,又说道:“据说工匠们在建桥时,也用了我们道派的‘打生桩’,捉来一对童男童女,把男童活埋在桥头的桥墩内,将女童则生葬在桥尾,当桥建成后,他们也就成了桥梁的守护神,用阴魂当做木桩,来支撑桥梁……”

    白世宝听后,沉默不语。

    毛小芳便笑道:“现在我们正统道派,都已经废除了这种祭坛的方法,改用活鸡!而工匠们也都纷纷效仿,以鸡血洒在筑地四盘!……当然,道派十家中,只听东洋倭国还在延续这种‘打生桩’的开坛祭祀,他们称为‘人柱’,也便是承载之意!”

    “怎么?”

    白世宝追问道:“东洋倭国也会我们道派的法术?”

    毛小芳凝眉道:“倭国有个‘九菊一派’,正是道派十家中的‘冰家’!”

    “倭国的道术怎么划分在咱们这里?”

    “追根寻源,这‘九菊一派’的祖师爷正是我们道派之人!”

    白世宝惊道:“是谁?”

    “千年前,齐国的术士,徐福!”

    “徐福?”

    毛小芳点头道:“当年秦王嬴政吞并六国而一统,下令建造封禅台,秦王嬴政步登此坛,称顺天意封禅,为始皇之帝,意感天地之封,霸成千秋之业,功威三皇之帝,封禅四海之尊!……拜天后,布告术士徐福上便前拜道:‘听闻东海上,有‘蓬莱’仙岛,岛上有一种仙草,名叫:‘养神芝’,叶像茭白,草株独长,食后可得长生!’此言整合秦王心意,为求长生,便派徐福带领童男童女三百人,乘楼船东渡,而徐福出海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知去向……”

    “他是没有找到‘养神芝’,没法回去交差吧?”

    林九摇了摇头,笑道:“后有人说,徐福他落地生根,在岛上建立国度,自称:神威天,皇,众人皆为臣民,并将道术传遍东洋!……其实倭国有座山名叫‘富山’,而并非‘蓬莱’,其字之意,正是指:某人‘逢草而来’!”

    “原来他不是为了帮秦王寻仙草?”

    毛小芳说道:“这就不知了,不过冰家的道术,却是他所传布的!”

    白世宝听后直叹道:“敢情什么事情都不能细说!这么一听,若攀其亲戚来,我们可是倭国的老祖宗!”

    毛小芳听后,拍了拍白世宝的肩膀,笑了笑,未作多言。随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扭头向林秋生叫道:“时辰不早了,即刻开坛!”

    林秋生走上前,递给毛小芳三炷香,说道:“法坛已备妥当!”

    毛小芳接过在手,身子向前一倾,脚下罡风正烈,走的正是‘五鬼罡步’!白世宝急忙退后几步,瞧着毛小芳近道法坛前,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之上。紧接着抓起桌上的三道符纸,对着烛火点燃,双手掐诀,紧闭双目,口中祭起‘五鬼咒’来:

    “今日弟子毛小芳,虔备酒筵,金箔冥钱,迎请五方大陆阴府人间五鬼神将,煞神来祭灵;五鬼有神通,食人酒筵替人避难,得人钱财为人消灾,金箔冥钱奉送你,左手接财相庇护,右手接财来消灾……”

    白世宝一听,心中暗道:“从毛小芳口中念的‘五鬼咒’能够听出,敢情阴曹请鬼招神都是这么回事……都要用钱来买通!”

    就在此时!

    呼呼呼!

    忽然一阵疾风迎面扫来,卷着沙土翻飞。白世宝抬起胳膊护住眼睛,心中暗道:“这便是来了?”只见法坛前那五面‘鬼头旗’被卷在半空中,旗面上下急抖。

    林九将手上符纸迎面一抛,拱手叫道:“南派道,毛小芳恭迎五鬼降临法前!”

    “鬼呢?”

    白世宝瞧着那五面鬼头旗在法坛前转着圈子,却不见鬼影,心中突然一震,叫道:“忘了开眼,怎么能看到他们!”想罢,白世宝掏出两片柳叶,嚼碎后往眼皮上一抹……

    随后睁眼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这便是五鬼神将?”白世宝心头一震,暗道:“那位穿白衣服的……看着怎么这么眼熟?”(未完待续。。)

第174章 糊纸人,滴血点睛

    遇恶梦者,乃魂之感,梦如知见,将来明辨,不祥之兆,无复恶占;若夜梦凶,一曰白妖,二曰心试,三曰尸贼;化梦消解,手捻人中,叩齿念诀,速守七魄;把铁握铃,溃灭恶精,反凶成吉,招祥离凶;此名曰:辟恶梦决。——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白世宝瞧着眼熟的这位,正是‘西营鬼将’罗爘!

    只见他穿件皂白发亮的纸衣,手里抓着‘西方白面鬼头旗’,面若涂粉,煞白如霜,一对眉毛绽青,看起来与那位手拿‘勾魂笔’为善者添寿,端着《生死簿》可让恶者归阴的‘生死判’崔珏,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不就是鬼司的崔判命么?”

    白世宝心里暗道奇怪:难不成鬼司阴官调动,给崔判命降了职,文官变武官,下放到‘西营鬼将’来任职缺来了?

    白世宝正寻思着,正中那位穿着黄衣的鬼将迎上前来,向毛小芳问道:“何事唤我等前来?”

    毛小芳颔首微笑,回答道:“今日劳烦几位鬼将帮忙!我有些道友分落四处,东西南北遍布不齐,向委托‘五鬼神将’为我托梦传话……我这里供有酒水瓜果,黄纸冥钱,几位鬼将若肯赏脸,吃些酒水,收些钱财,算作好处!”

    唰!

    黄衣鬼将把手中令旗向法坛前一指,法坛上那一沓厚厚的黄纸冥钱顿时飘了过去,被他抓在手中。掂了掂后,说道:“钱财不足!”

    毛小芳回道:“阳世战乱未平。每日死伤无数,家人亲友纷纷烧纸祭魂。将阳世纸价哄抬极高,黄纸冥钱都快比及阳钱了……我看,各位鬼将还是见好就收吧!”

    黄衣鬼将转身瞧了瞧身旁那四位,相互点了点头。随后‘五鬼神将’在黄纸冥钱上按了手印,黄衣鬼将手指轻轻一动,把那一沓厚厚的黄纸冥钱当场烧成了灰!这钱,就算是他们收了,随后又问道:“要传何话?”

    “有请各派掌门齐聚云门山……毛小芳!”

    “仅这一句?”

    “仅这一句!”

    黄衣鬼将又追问道:“所传何人?”

    “名单在此!”毛小芳朝林秋生递了个眼神,林秋生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黄纸。上面记录着整整三十六家道派掌门的名字。黄衣鬼将旗子一抖,名单飘在他的手上,随后他将名单在空中一抛,用旗子画了一道,名单顿时被切成了无数条!

    嗖嗖嗖嗖!

    身旁四位鬼将飞身跃起,在空中将碎纸条抓在手中。

    转眼间,纸条已经被分了干净。这四位鬼将按照自己所管的方位,各自领了人名,随后齐声叫道:“复命去也!”说罢。原地一转,阵阵疾风一扫,只剩下四面旗子插在地上,四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留黄衣鬼将站在原地!

    毛小芳见黄衣鬼将未动身子。便叹了口气,随后从怀里又掏出来一沓黄纸冥钱,向空中一抛。说道:“此事劳烦‘中营太子爷’辛苦,这点钱财定要笑纳。拿去买些酒喝!”

    黄衣鬼将邪邪一笑,将冥钱接在手上。道了句谢过,转身消散无踪……

    这时,白世宝见武文才走上前去,弯腰一边收着地上的五面鬼头旗一边嘟囔道:“五个贪财鬼!”,白世宝心中暗道:“这便成了吗?”再扭头一瞧,毛小芳站在法坛前脱了道袍,对林秋生说道:“法毕!秋生,把三柱香吹尽!”

    林秋生拖着步子,蹭到法坛前,一瞧那三炷香刚烧了个尖,便抱怨道:“师父!你作法的时间又快了!你看这香比我命还长,要吹尽了,我这口气也不够用啊!”

    “你这是在咒自己早死么?”毛小芳皱眉怒道:“法坛供香不能掐断熄灭,法毕后一定要快些吹灭,免得点在这里招鬼!”林秋生‘哦’了一声,拉着武文才过来,俩人对着三柱清香一通吹风……

    就在这时,白世宝迎上前去,满面疑惑地向毛小芳问道:“毛道长!刚才那五鬼神将中,穿着白服的那位,怎么瞧着像……”

    毛小芳打断道:“你说的是判官崔府君,崔珏吧?”

    白世宝点头道:“没错!莫非他真是‘崔判命’?”

    毛小芳笑着摇了头摇,说道:“这‘西营鬼将’名叫罗爘!他长得的确很像崔判命,你能看错很正常!”

    白世宝不解道:“怎么?有何说道?”

    毛小芳说道:“这罗爘和崔判命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自然有那么几分连相了!”

    “同母异父?”

    白世宝吃惊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事,一母生了两个鬼子!”

    毛小芳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人死之后,肉身腐烂,阴阳平衡被打破,三魂也就变成了纯阴之体,俗称:鬼魂!

    鬼魂的出路一般只有三种:一是受尽酷刑,转世投胎,成为人或畜木;其二是阴魂不散,这里面又分两种,一种是鬼司功曹分赏,留在阴曹任鬼役,落得鬼差不往生;二种是阴魂沦落世间,称为孤魂野鬼,借尸还魂;其三便是,阴魂经过高人指点,或受敕封,生前没有机缘将肉身化仙,死后便可尸解飞升,这种也叫做:尸解仙!……他们五位鬼将,都是‘尸解仙’,又称鬼仙!”

    “尸解仙?”

    “没错!”

    毛小芳解释道:“所有上修者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修者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修者死后蜕变,谓之尸解仙!鬼仙者乃五仙之下,修道者未能炼至纯阳,死后出阴神,便是鬼仙;虽名曰仙,却是真鬼!”

    白世宝叹道:“这算是清楚了!”

    这时,远处有个人影背着东西往这边走过来,毛小芳一瞧是董子卿,便叫道:“秋生,文才!快去帮董师伯搭把手!”

    林秋生叫道:“师父!这香还没吹完呢!”

    毛小芳一皱眉,说道:“留一个人吹!”

    还未等武文才反应过来,林秋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跑了出去。林秋生迎上前将董子卿背着的两大包纸接了过来,问道:“董师伯,这要怎么弄?”

    董子卿喘着粗气说道:“去,去看些梅树枝做骨,用白纸做皮,我们糊纸人!”

    “糊纸人?”

    ……

    随后,众人将两包白纸放在地上,调了浆糊,在空地上糊起纸人来。未过多时,一个个三尺之高,勾画双眉,朱砂涂腮,黑墨抹唇,手足均被裁剪而成,却未精细修剪的纸人伫立在众人面前。纸手纸脚随风摇摆,看起来却似有些瘆人!

    “一、二、三、……八、九!”

    武文才用手指点着纸人,口中查着数道:“一共九个!”

    “不用查了,算上白兄弟一共是十个!”这时,董子卿抓过来一个纸人,对白世宝说道:“白兄弟!你咬破中指,滴血为这纸人点睛!”

    “点睛?”

    白世宝‘哦’了一声,走上前去,咬破了中指,将指血在纸张的眼睛上一点!

    血迹浸湿了白纸,纸人好像一下子活了似的,看上去纸人瞪着血红红的眼睛,表情有些发狠。这时,董子卿急忙从怀里抽出来一条红布,蒙住了纸人的眼睛,对白世宝说道:“这纸人沾了你的指血,算是点了睛,那将亢定会信以为真!”

    白世宝追问道:“有了这些纸人,要怎么去引他?”

    董子卿说道:“你先将这些纸人都滴血点睛,然后把它们抬到屋后的阴暗处,找东西遮盖住,白日不要见阳光,夜晚不要见月光!等三日后,你带着这些纸人,向正北方走,每隔三里摆放一个,要放在柳树后面藏好,不要让生人看见!……等你全部摆放完毕后,回来时相信众派道长也都到了,那时‘天杀阵’也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就在此灭了行尸!”

    说道这里,董子卿补充道:“对了!还要在每个纸人的嘴里放入一枚铜钱!”

    林秋生插话道:“这是为何?”

    董子卿说道:“防止它们被‘偷走’!”

    林秋生在旁笑道:“纸扎的人,又不值钱,谁会去偷?”

    “鬼魂会偷!”

    “鬼魂?”

    董子卿点头说道:“如果不用铜钱压着,鬼魂会附在纸人身上,走到墓地时,再出来将纸人烧化……这些纸人会变成‘小仆’!……因为上面沾了白兄弟的血,他的精力会大减,更容易染上灾祸,大病不断!”

    白世宝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恍惚间,突然想起‘老鬼’王叔爷来,顿时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叫道:“难怪师父对我说过,指血不能乱点!这若是被鬼魂带走捉了仆人,我这精神头也不够分成九份的!”

    “所以说,一定要用铜钱压住,鬼魂见后,不敢附身!”说罢,董子卿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几个纸人说道:“你先快些点了纸血,然后将它们抬到屋后立住,别让它倒在地上,沾了湿气不好!当然,千万也不要解开红布,看它的眼睛……”

    白世宝点头称是,随后,端着手指,向其他纸人的眼睛上一一点去!(未完待续。。)

    ps:  道派群斗,大战在即!望各位多多支持……谢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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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993/ 第一时间欣赏走阴人最新章节! 作者:武易所写的《走阴人》为转载作品,走阴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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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阴人介绍:
清末民初,大清天命已至,时下政局动荡,各地军阀势力割据一方,明争暗夺,挖棺盗宝,清皇陵阴宫棺木下方用于震慑鬼魅之物的“七星煞阵”被触动,以至天地阴灵之物纷纷苏醒,转化为人,借尸还魂…… 但物性有相生相克,既有鬼妖作祟,亦有正义之士持罡正法。佛门降魔经、茅山符咒术、勾魂法术、奇门遁甲、西域妖术、苗疆蛊术,等等纷纷现世。清末民初时期共有四位阴阳宗师凭己之力,拯救众生安危;这四人正是: “僵尸道长毛小芳、驱魔龙族马氏一家、茅山宗师林九叔、阴阳通使白世宝”。 我们就讲讲这个白世宝…… (注:中文网A级签约作品,请放心点击收藏!)走阴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走阴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走阴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