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白世宝义收王响
背阴山上,第十地狱,号寒冰狱,罚不仁人;其狱冰寒,有恶鬼卒,驱赶押送,受刑鬼魂,剥衣受冻,咧嘴呲牙,哀嚎哭叫;直至冻透,丧失知觉,另投火山,烘烤全身,循环往复,裁决刑满;此名曰:剥衣亭,寒冰地狱。——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一炷香后。
小金宝还了神,清醒过来,眨了眨眼睛,挣扎着站起身向林九叩拜道:“多谢道长救……”可是,话才说一半,小金宝顿感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脑袋一栽,昏倒在地上。
林九急叫道:“你魂魄刚刚附身,三魂不稳,七魄不定,怎么能急着站的起来?”说罢,林九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往小金宝的背上一拍,急忙向众人喊道:“快帮我找一个秤砣来,用红布包裹上!”
“秤砣?”
袁龙招一愣,向身旁的手下问道:“寨中可有秤砣?”
“有!粮仓里有担米的大砣!”
“有小点的没有?”
“有!药房里有称药的小砣!”
“拿小的过来!”
“是!”
袁龙招一面吩咐手下去准备,一面走上前来,向林九问道:“林道长,咱们要用这秤砣做什么?”
林九直截了当地说道:“她做鬼时双脚悬空,这一还阳后,虽有肉身坠着,三魂却在体内依悬空飘浮,自然站立不稳,我们用秤砣拴在她的脚上可以助定魂!”
袁龙招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有手下拎过来一个小秤砣,用红布包裹好了。递给林九。
林九又破中指,滴血在红布上写了道法咒。然后将秤砣拴系在小金宝的脚踝上,对袁龙招说道:“先找间屋子让她静养,七日后,等她稳定了三魂,才能解下脚上的秤砣!……另外,这期间只能让她喝稀粥,肚子中不能沾有半点油水!”
袁龙招听后点头称是,吆喝来几个手下,抬着小金宝回到一间屋里休息。随后。袁龙招悄声对林九说道:“林道长,您瞧身旁这位老鬼,要怎么打点?”
林九扭头看了看老鬼王叔夜,说道:“准备三柱清香,荤肉米酒给他供在背阴的墙根下,他自己便会去吃!”
王叔爷耳朵极聪,跑过来呲牙笑道:“你们若是再给我烧点钱花,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林九问道:“什么事情?”
王叔爷没有吱声,将双手摊在林九面前。
众人拿他没辙。白世宝向王叔爷说道:“看人要钱,你还真是找对人了!……难不成你知道这位林道长是冥行印钞大班?”
“冥行大班?”
王叔爷一愣,瞪着眼睛瞧了瞧林九。
林九一脸无奈地说道:“钱财我自然会烧给你!你说吧,是什么事情?”
王叔爷露牙嘻嘻一笑。张口说道:“刚才我带着这小丫头去飞龙山时,看见满山遍野的尸体,吓了一跳。结果我们走到在半山腰时,看见了一个熟人!你们猜这人是谁?”
白世宝说道:“飞龙山的大当家。蒋老拐?”
王叔爷一愣:“你怎么知道?”
白世宝说道:“你这个消息不值钱!”
王叔爷急道:“我没说完呢……这小丫头看见那个蒋老拐死后,哭成了泪人。我好言相劝才将她安抚!当我们走近山寨时,看见你给我们烧的口信,便急忙下山朝这边跑,结果在途中……我们看见一群官兵正推着一口厚重的铁棺材往前走!我走进前去一瞧,这口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心脏被人剥开了,肚皮外面挂着一颗黑狗心!”
白世宝知道将亢被边魁炼成了行尸,却不知道,边魁竟然用黑狗心脏来让将亢复活。
只听王叔爷继续说道:“我听见有官兵说什么,一会等那个‘东西’被大国师弄到手,一路所向披靡,到时候恐怕就连天王老子都要颤颤了!”
林九急问道:“什么东西?”
王叔爷摇了摇手,说道:“我们就听到这时,跑过来一个黑袍道士要来捉我们!我们就闪身跑开了……”
白世宝说道:“这黑袍道士一定是边魁,只是……他们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林九默默不语,心里暗自嘀咕着。
这时!
有手下跑过来向袁龙招说道,几位客人的房间都收拾妥当,可以安睡了。袁龙点了点头,向众人说道:“如今时辰不早了,各位也早先早日休息!”
白世宝等人点头称是,辞别了袁龙招,各自回屋休息。
一夜无事,不再话下。
转到次日天明!
寨内白布横挂,纸钱撒的遍地都是,一口大棺横卧在寨中。王响彻夜监督,众手下连夜赶造了这口棺椁,用的尽是好木料,木板刨的平滑溜手。
众人为马五爷洗净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绸缎衫,林九还亲自为马五爷口中压了一枚铜钱,然后众人将马五爷平放在棺材里。白世宝从王响手里借来一摞大洋,用红线吊好,放在马五爷的手里,叫了句:“马五爷!你拿好,这钱给你……”
说了一半,白世宝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九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封棺!”
随后众人拿着七口长钉,钉在棺盖上,封了棺。接着抬起棺材,一路撒着白纸冥钱,将棺椁一直抬到后山。
此时,墓穴已经按照林九的吩咐,南北深挖了九尺,东西深挖了七尺。
林九在开关前焚香作法,端着五枚铜钱沾了酒,然后平铺在墓穴里,摆了个阵法,最后吆喝着众人赶快下葬!众人听后,扛着棺材开始下葬,林九在旁说道:“下葬时,要迎光埋土,不要背对着阳光,如果逆光下葬,把影子埋在墓穴中,人就会染病……”
一切安放妥当,众人开始填土。
几锹土下去,燕子飞的眼泪就止不住了,趴在地上大叫道:“马……马五爷!是我害了你……我对不住你!”
白世宝拍了拍燕子飞的肩膀,安慰道:“这是天命,并不是你的过错!”
一个时辰后,一座坟包已经填好,耸起来一座高高的坟头。这时,袁龙招递给白世宝一块空空的木牌,白世宝接过在手上看了看,然后借来匕首在木牌上刻了五个大字:
怪钱马五爷。
白世宝将木牌插在坟头,然后跪在地上拜了拜,朗声说道:“马五爷,你走好!如今天下大乱,兄弟我不能在这里多陪你,我要去趟苗疆,待我日后回来时,再来这里看你!”
燕子飞在旁听到后,心中一愣。
怎么?
白世宝他要去苗疆?
这时,白世宝站起身来,走到燕子飞身旁问道:“燕子飞兄弟!我要和林道长身赴苗疆去找‘僵尸道长’毛小芳,你是如何打算?是走还是留?”
“我……”燕子飞一直对马五爷的死有些愧意,便说道:“我打算留下来,为马五爷扫墓三年!”
白世宝说道:“此事并不怪你,为何到现在还放不下这事?”
燕子飞叹了口气,没有作声。
白世宝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便向燕子飞说道:“燕子飞兄弟在此保重,等我回来!”
燕子飞抬头对白世宝说道:“兄弟南下这一路凶险,需要盘缠铺路打点,当时封门村的那只老狐仙赠送给我们的银子,被我放在西北镇子十里外的一座小祠堂里!兄弟可以到那里去取……”
白世宝点了点头。
袁龙招一听白世宝和林九要走,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向王响使了个眼色,王响心里明白袁龙招的用意,便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对白世宝和林九说道:“两位一路奔波至此,刚刚到本寨稳了脚,为何要匆忙就走?”
林九说道:“兄弟有所不知,如今天变异常,恐有孽障孳生,我们需要赶往苗疆主持道派大会……此事关系天下百姓的利弊,我们舍身入道之人岂能坐视不理?”
“这……”
王响被林九说的哑口无言,这事关系到众生安危,他如何敢阻拦?
袁龙招听后板起了脸,严肃地说道:“兄弟上次入寨时,我大摆夜宴,待你不薄,可你却连声招呼也不打,偷偷弃寨而去,这可叫我脸上没光彩……”
白世宝心里暗道:这袁龙招竟然开始跟我算旧账!
燕子飞瞧着袁龙招脸色难堪,便上前说道:“袁兄弟,俗话说:拉一手不如放一手,这二人是我一路上的生死兄弟,对兄弟我颇为照顾,如果袁兄弟喜爱,可以结为朋友,但是强留这事总是不妥!”
袁龙招想了想后,连声叹道:“也罢也罢!既然两位不肯多留,我袁某人也不强留!”说罢后,扭头向身旁的手下叫道:“来人!准备钱财酒肉,马匹干粮,护送二人下山!”
王响听后,心里顿喜,走上前对白世宝说道:“没想到久别重逢,却又要分道扬镳!”说罢后,王响突然跪地叩拜!
白世宝大惊道:“这是为何?”
王响说道:“上次说过,再见面时你要收我为徒,传授我走**法!”
白世宝急忙把王响搀扶起来,说道:“现在还早,我这点道行还受不起你这一拜!不过,我今日许下承诺,待我下次回来时,一定收你为徒!”
王响没说什么,只叫了一句:师父!(未完待续。。)
第146章 棺鬼精
南阳叶邑,有道法人,名叶法善,四代修道,施阴功术,救物济人;其母刘氏,白日入梦,见星入腹,孕十五月,生出一子;其神淳和,胸怀坦白,不吃荤腥,云游施法,以救苍生;后得羽化,青烟入云;此名曰:御医神叶道元。——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入夜。
天气转凉了,随着一夜的秋风秋雨,距离蛟龙山南六十里外的乡间小道上,已经洒满了凋零的落叶……
嗒嗒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踏至而来,迎面一瞧,来的二人,正是白世宝和‘茅山宗师’林九。此时,白世宝换了件加层的厚褂子,肩上斜挎着一搭黑色布包,里面裹的是干粮酒肉,还有王响送给他的盘缠。白世宝的邋遢胡子刮了,辫子也重新打了,干净利落,焕然一新!
俗话说:劣马让人抽,好马自行走。
袁龙招送给他们二人的原本是两匹劣马,暗地里被王响偷偷换了,拽过来两匹良马送给他们。按理说白世宝这骑马的本事,可谓是‘倒骑驴怕眼花,正骑马怕腿软’,幸好这两匹良马都是驯养过的,无须鞭打,听令便走,唾令便停!……这就让白世宝的骑术‘突飞猛进’显得‘格外高超’!
这时,白世宝扭头问道:“林道长,你的那位陈啸虎兄弟怎么安置了?”
林九回道:“我已经和燕子飞兄弟说了……他会叫袁大当家派人去寻,连同你们的那些众兄弟也一起找回来,在山寨中调养数日!”
白世宝点了点头。说道:“那位老鬼王叔爷自愿留在山上,他说在山上有吃有喝。众人拿他当神仙供着……”
林九叹了口气,说道:“人鬼殊途。一阴一阳,混住在一起会生灾祸的!”
白世宝没有多说什么,心中暗道:那袁龙招愿意养鬼,王叔爷也愿意留在山上,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掺合……想罢,白世宝转念又问道:“林道长,你说那边魁为什么给将亢种了一颗黑狗心?”
林九说道:“死尸最忌疯狗和黑猫,凡被疯狗咬中。被黑猫抓伤,这些死尸都会异变诈尸!你想这诈尸再被边魁用疯狗心炼制一番会成什么?”
“行尸……”白世宝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啪嗒!
啪嗒!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碎碎的声音!
这声音比马蹄声清脆,更像是踏着鼓点儿……
听得出来,这是骡驴的蹄子响!
转眼间!
迎面跑来一头黑身白嘴的毛驴,上面正坐着一位老妪!白世宝凝神一瞧,这位老妪穿这件黑色寿花袄,黑衣黑裤,斜坐在毛驴上。神情慌张,一手攥着拳头,一手挥着小鞭子往驴屁股上猛抽,眼神不住地向白世宝二人张望。
白世宝向林九悄声说道:“我怎么瞧着这老太太有点邪乎。她手上好像攥着东西!”
林九回道:“我们走我们的,不去管她!”
白世宝点了点头。
这时!那位老妪突然拽停毛驴,从毛驴上挑了下来。猫着腰向二人问道:“敢问两位……其中可有一人是茅山的林道长?”
“茅山林道长?”
白世宝顿时一愣,转头看了下林九。只见林九摇了摇头,说道:“你认错人了!”
“哦!”
那位老妪应了一声。弯着腰向二人谢了谢,然后转身去牵毛驴……
这时!
林九心里琢磨着不对劲,又问道:“你要找的那位茅山林道长叫什么名字?”
老妪想了想,张口说道:“听那位道士说,好像叫林九叔!”
林九顿了顿,又追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老妪有些着急,摇头说道:“你们又不是我要找的人,只怕说了也是白说,帮不了我的!”
白世宝插话道:“这可不一定!老人家,你不妨说说看,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老妪抬头看了看二人,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哭丧道:“我是临县村子的,靠磨豆腐来糊口,我老头死的年头早,膝下就一个独子……我每晚磨出来的豆腐叫儿子上隔壁镇上去卖,没想到前些日子,儿子彻夜未归,次日天明他回来后,没精打采的!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接连几日下来,他变得越来越瘦,都快脱了人相,我感觉不对,便去找一位道士,那道士说我儿子被鬼缠了身……”
“被鬼缠了身?”
白世宝急问道:“是什么鬼?”
“那道士说这鬼很凶,已经将我儿子的阳气吸尽,不出一日便有阴差前来勾魂,到时我儿子必死……我听后苦求这位道长发发慈心,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这位道长终于给了我一个方法……他叫我当晚子时,在家路口摆上九碗米酒,两盘瓜果,再供上一柱清香!”
林九听后,点头说道:“这可是‘求鬼讨命’的法子!”
紧接着,又听那老妪说道:“我在家门口摆放好后,未过多时,果真看见两人阔步过来,其中一人穿着白衣,另一人穿着青衣……我便按照那位道长的吩咐,强拉他们过来饮酒,这二人推脱不过,便吃了几口果子,又各饮了三碗酒!……等他们要转身走时,我拦住他们,说出了实情,要为儿子讨些阳寿……”
白世宝愣道:“莫非这二人是催命的无常二爷?”
老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们听后,便答应我说:每碗酒可以饶恕一年,一共六碗,可饶你儿子六年!”
林九冷笑道:“这两位鬼爷吃人嘴短!……不过,鬼言不可信!他说六年,不过人间六日而已!”
“正是!”老妪激动地说道:“后来我又去找那位道士,那位道士在我掌心画了一个符,说是叫做‘掌心雷’……并告诉我,今晚让我在这里拦路,定会遇到一位茅山道长,他名字叫做:林九,说他一定能帮我救回儿子的性命!”
说道这里,老妪哭的伤心,急叫道:“可是,我在这里等了三个时辰,未见有一人路过,只见到你们二人,却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林九想了想问道:“老人家你莫急,你且告诉我,为你出谋的这位道长叫什么名字?”
老妪说道:“我只知这位道长姓董,手中总是攥着半截梅花枝!”
林九大笑道:“原来是他!”
白世宝在旁问道:“林道长认识?”
“这位道兄号称:起卦道人,通悟‘梅花断卦’,能测人生死吉凶,一旦卦成之后,吉凶自明!人称:‘梅花易数’董子卿!……难怪会他能算出无常二爷讨命,又推断出我肯定会路遇此地!”
白世宝愣道:“怎么?他比马魁元算的还准?”
林九说道:“马魁元悟的是占卜中的‘应’字,而这位董子卿悟的是卦算中的‘断’字!若论诸事吉凶,这董道士则是更胜一筹!”
白世宝点了点头,只道这位董道长是为奇人。
这时,那位老妪指着林九,惊叫道:“你……你就是茅山林道长?”
林九翻身下马,拱手笑道:“既然是董道长举荐,我也推脱不过!在下林九,愿意帮你这一忙,驱魔救人!”
老妪急忙跪地叩谢!
林九慌忙迎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问道:“话说,你儿子遇到的到底是什么鬼?”
老妪皱了皱眉眉,说道:“那位董道士说,我儿子遇到的是一个棺鬼!”
“棺鬼?”
白世宝问道:“什么是棺鬼?”
林九说道:“棺鬼便是棺木成精!常言:山中多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树长到一定时候,就会‘物老成精’,那些生的百年或千年的古树都自悟灵通!砍树流血,便是成精的前兆……当然!树怪害人的不多,但是岁月一久,也会小有作祟!”
白世宝追问道:“你是说,这棺鬼原本是树精?”
“没错!”
林九说道:“它定是被人砍倒后,用身躯打成了一口棺材,然后沾了人血,便成了棺鬼精!……这棺鬼精失去了‘根基’便要吸取人的阳气来为生!”
“我们要怎么降它?”
林九笑道:“那董子卿不是帮我们完成一半了么?让这位老人家先用‘掌心雷’定住棺鬼,然后我们催动阴火来烧它!”说罢,林九向那位老太太问道:“可知你儿子现在何处?”
老妪摇了摇头,说道:“每晚都不见他人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撞鬼!”
“把你儿子生辰八字告诉我!”
林九掏出一张黄纸,问过了生辰八字后,在纸上画了一道‘追魂符’,然后在指尖一掐决,将符纸焚了,化成一团冥火,在三人面面飘着……只听林九又掐诀念道:“一道灵符祭九天,拜请九天阴魂将,雷火急来寻凡人,游界八方见三魂……神火急兵如律令!”说罢,林九用手向冥火上一指,大喝一声:“吒!”
这团冥火在三人面前忽地一闪,然后朝西北方向慢慢地飘走!
林九急叫道:“放下马匹,我们快跟上去!”
白世宝抖了抖身上的包裹,心中暗道:我倒要瞧瞧,这棺鬼精到底是什么模样……(未完待续。。)
第147章 鬼苟合
其神贵气,华丽打扮,面如敷粉,唇若涂朱,五绺长髯,潇洒胸前;左手张弓,右手执弹,仰面直射,猎杀天狗;百姓信仰,供奉屋内,挂烟囱旁,可防天狗,钻屋进户,吃咬幼孩;佛龛主神,即是张仙;此名曰:捕狗神张仙爷。——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三人追着那团冥火,往西北急走。
这时!
天空突然阴沉起来,月光被黑云遮挡的严严实实,铅云低沉密布在头上,好似大雨临头的感觉。
还未到一个时辰,便有阵阵寒风吹涌过来,扫在白世宝身上。白世宝不得地打了一个寒颤!转眼间,天空果然骤下暴雨,顷刻之间雷电交加,暴雨轰鸣急下,雷声震耳轰鸣,仿佛在身边炸响一般,雨水如瀑布倾泻而下……
三人在雨中疾行,雨水拍打在身上,淋湿的衣服黏黏地贴在身上,雨水淋浇的山路变得泥泞不堪,道路湿滑难行。
轰!轰!轰!
阵阵雷声闪过,白世宝停下了脚步,擦了擦满头的雨水,向前方定眼凝望!
只见那团冥火停在一处破旧屋前,忽地闪一下,随后便化成一道青烟……不见了!白世宝想起上次也在雷雨夜,闯进了夜菩寺撞见了女鬼的事情,心里有些犯着忌讳,便向林九说道:“林道长,此时夜藏黑云,天雷滚滚,大阴之时,定遇见鬼!”
林九笑道:“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啊……我们入道捉鬼,这可是常有之事!”
白世宝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向老妪问道:“老人家!你的儿子除了瘦的脱了人相,还有什么异常吗?”
老妪从怀里掏出来一捧纸元宝。说道:“他那夜回来时,说是遇到了贵人。这是那贵人送给他的白银五十两,让我去买些吃的……”
白世宝叹道:“你儿子颇有孝心,这是这纸元宝是给死人用的!”
这时,暴雨骤停!
林九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点过去吧!”
白世宝抖了抖肩,将布包在胸前勒紧,然后紧赶几步,走到破屋窗下面,抬头往上一瞧。这间破屋的房顶已经坍塌了一半,仅剩半面房顶吊着一盏幽灯,忽闪着。
就在这时!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白世宝扭头想屋门处一瞧,却见一人穿着素衣素裤,这人比燕子飞还要瘦上一圈,瘦得脸上仅剩了一层皮,正是皮包骨头,推着一辆豆腐车,往这边急匆匆地跑过来!
白世宝向老妪悄声问道:“这人是不是你的儿子?”
老妪探出头往外一瞧!
这人已经转身钻进了屋子里。虽说只看到一个侧脸,却也认得,这人正是他的儿子!老妪心中一急,便要跑过去拽他儿子回家。却被白世宝一把抓住,悄声说道:“别过去送死,让我们看看情况再说!”
说罢。白世宝趴在破窗外,抬头悄悄向这间屋内观瞧着……屋内的布置却是十分奢华。红红的床枕,紫花色的被褥。床头上吊着一个喜字!床上正躺着一女子,这女子面容娇好,穿着十分暴露,腰肢轻摇,双腿横摆,扭动着身子在床上叫道:“你今天怎么来的早了?”
老妪的儿子擦着满头的雨水,笑道:“今天我老娘把豆腐磨得少了,我卖的快,就早点回来了!”
老妪在窗外听到后,心中暗骂道:“我是要你早点回家!”
紧接着,只听那女子娇声笑道:“来了便好!不管早晚,这门我都为你留着……你瞧!我已经备好了酒菜,快点来吃,一会凉透了!”说罢,将男子拉到身旁的酒桌旁坐下,自己转身拎过来一坛陈年老酒,斟了两碗,二人对视着着喝起花酒来。
白世宝瞧着桌上的菜肴尽是‘杀鸡宰鹅蒸团鱼’‘素面素糕素饺子’,真是丰富。
一碗酒下了肚!
那女人抖了抖头发,身上的粉香铺面袭来,只见她红唇微张,双腮桃红,说话也变得莺声燕语,举止轻佻开始在男人腿上拍拍捏捏,变不尽的娇柔媚态!男子顿感一股电流从大腿直麻到脑袋里,手嘴刚才还听使唤,现在却是酥麻麻的毫无知觉!
顷刻间,眼花缭乱,呆呆傻笑,如痴如醉,此时他已是神魂飘荡,不能自抑!他猛地一起身,一把将女子揽入怀中,女子顺势把香腮狠狠贴在他的脸上,口中娇声说道:“看你心急的样子!”
男子哪里还能熬得住,只叫道:“我的活菩萨,怎能能叫人禁了斋!”,说罢,一把将那女子抱到床上,急忙去解衣服……
老妪在窗外气的脸色发白,便要起身冲上去,却被林九拦阻道:“这个时候,要是惊了你儿子,他会精闭而死……先让他们完事再说!”
这时!
嘻嘻嘻……
屋内传来一阵春声笑语!
白世宝从怀中掏出来两片柳叶,嚼碎了往眼皮上一抹,抬头再向屋内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惊叫道:“这……”
只见屋内却是另一番样子,破窗破瓦,灰尘漫天,半截房梁上挂满了蛛网,地下筑满了蚁巢,屋内空荡荡的,残烛红蜡,遍地冥钱!桌上的哪里是酒肉菜肴,尽是腐烂尸肉,蛆虫乱爬,蛇蝎乱咬!屋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口朱红色的大棺材……
那男子正抱着这朽枯棺做着交,合状!
白世宝急忙俯下身来,喘着粗气,脸色有些臊红,扭头向林九看去,只见林九皱着眉轻摇了摇头,叹道:“这是:鬼吸阳气,取其精华!”
片刻后!
只听男子一声大叫,紧接着便听那女子抱怨道:“真是软脚虾!你看起来壮壮的,却是虚有其表,‘银样蜡枪头’不耐点!……这么几日下来身体就虚了?”
“不知怎么浑身拿不起劲来!”
男子擦着汗说道:“难不成是刚才淋了雨,身子还没缓过来?”
这时,林九从怀中摸出来几张符咒,贴在窗户上一张,然后咬破了中指,在符咒上画了道‘敕令镇妖咒’,递给白世宝说道:“一会催动阴火,烧了这符纸,我们把这棺鬼精给烧了……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汉子要被她害死!”
林九转头见老妪浑身直抖,便对老妪说道:“老人家!不要害怕,一会随我们冲过去,将你手中的‘掌心雷’轰在那口棺材上!”
老妪回道:“我这时气的哆嗦,这妖精害我儿子不长寿,我恨不得将它烧成灰!”
这时,白世宝双目紧闭,手指夹符,口中暗念咒语,符纸‘嘭’地一声,化成两团阴火,在手上烧着……
那女人瞧见外面有火光,便惊疑道:“怎么,窗外有人?”
男子扭头问道:“嗯?谁在外面?”
此时迫在眉睫!
只听林九一声大喝道:“就是现在!”
白世宝端着两团阴火冲进了屋里!
那男子被吓得一惊,急忙提上裤子。林九骂道:“你这个的傻小子,你被妖精迷了魂,还不快睁眼瞧瞧!”说罢,将一团阴火在男子眼前一挥,男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扭头向周围一瞧,顿时瘫软在地上,这屋里哪里有女人,只有一口枯朽的棺材!
男子慌了神,感觉小腹冰凉,急忙用手一摸其阳,冷冰冰的如寒雪一般……
这时!
那口棺材也是一惊,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冲进来三人,顿时‘唰’地立了起来!只听林九大声喝道:“你这妖孽竟敢与人私合,摄人阳气来炼自己阴功!今日我便为世间除害!”
那口棺材在地上擦出了火花,慢慢地向后移动着!
林九向老妪大喝道:“快将‘掌心雷’轰过去!”
那位董道长在这老妪手中画了‘掌心雷’后,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切莫张开手掌,要在紧要关头才挥掌轰出去!这老妪铭记在心,从下午到晚上一直紧握着手掌,如今真见到了棺鬼,心里一慌,拳头攥得死死的,怎么也张不开了……
这时,棺材‘咚’地一声,倒头向白世宝二人砸了过来!
轰!
二人急忙侧身闪开,那口棺材在地面上砸了个大坑!
林九心急火燎,急叫道:“老人家!你还在等什么?快点挥出‘掌心雷’助我们!”
老妪哆嗦着身子,吓得缩成了一团,紧攥着拳头,手心里渗出来的汗像是黏胶一样!怎么也张不开手!
白世宝急叫道:“等不及了!”说罢,端着两团阴火向棺材上急轰过去!
那口红棺摇身一变,化成一位红衣妇人,闪身将阴火躲闪过去,然后眨着媚,眼,目光春波直送,混身只穿了件薄薄的丝绸,肉,色若隐若现,向白世宝吐了一口凉气,抿嘴微微一笑,道:“怎么?你怎么忍下伤我?”
白世宝顿时全身一麻,站在那里像是被摄去了魂,神魂颠倒!可怜白世宝三十好几的爷们,至今擦着火柴头……光棍一根!此时被这棺鬼精一诱,心里顿时泛起阵阵涟漪,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不忍心!”
林九急叫道:“白兄弟!别看她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148章 无常爷
十二逆转,阳死阴生,阴死阳生,二气分散,天地自然;十二枝周,天干生旺,死绝定周;生者,人之初生;旺者,壮盛之极;死者,气尽无余;绝者,气息已绝;生死顺推,终而复始,循环无穷;此名曰:生旺死绝。——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林九一瞧白世宝被棺鬼精迷了眼,暗道不妙!
一个侧身挡在白世宝面前,端着两团阴火向棺鬼精挥手打了过去,棺鬼精侧身一闪,‘嘭’地一声,飞窗而出!
白世宝回过神来就要追出去,却被林九拦阻道:“不要去追!林中阴气盛,精怪一旦入了林,就难对付!”说罢,转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子,说道:“先看看他怎样了?”
“冷!”
男子面色惨白,浑身哆嗦,抖着牙叫道:“好冷!我好像掉进了冰窖里……”老妪心中着急,手上的拳头还是紧紧握着,用另一只手悟在儿子的肚皮上,哭道:“都怪娘不好!一直未给你讨个老婆,这才让你中了妖怪的魔……是娘不好!”
男子一串泪珠也汨汨地流了下来,哭叫道:“娘……”
白世宝没有言语,愣着那里想起以前家中的刘奶妈来。
白世宝生母死的早,自从白家落魄后,白家已经雇不起奶妈了,白老爷子见白世宝年幼,便求刘奶妈再帮两年忙,刘奶妈抹不开面子,就留下来了。刘奶妈心里明白。这家没有一个女人操持着,就要跨散了。便对白家不提半个‘走’字,对白世宝也是用心护着。处处怕他吃亏……
这时!
林九走上前来,用手朝男子的小腹上摸去,冰凉如雪!再抬头向男子眼睛上一瞧,双眼已经有些涣散,空洞洞的没有焦点!只听那男子哭叫道:“娘……恕儿不孝,你保重!我要走了……”
“走?”
老妪擦了擦眼睛,哭道:“你要往哪里走?”
“有人来接儿子了!”
哗啦啦!
一阵铁链响声突然从屋外传来!
白世宝探头向屋外瞧去,迎面飘过来二鬼,其中一鬼穿着一件斩衰的凶服。腰间束着一根草绳,脚上穿着草鞋,脖子上挂着一串纸锭,左手握着一引魂幡,右手拿着算盘,肩膀高耸,头发披散,脸色阴白,八字眉毛。头上戴着二尺高的长方帽,嘴上叫道:“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身后跟着一位,这位穿着黑色袍子,面红耳赤。身材短小粗壮,拽着一根铁锁,‘哗啦啦’地阔步前来……
白世宝认得。这二位在阴司官薄上记有名讳,奉旨勾魂的无常鬼爷。一喜一怒,都叫喜怒无常。号称:往来阴阳两世界,黑白无常一贯无常!
“糟了!”
林九在旁惊叫道:“别攮业了,快点磕头吧!是七爷、八爷来了……”
白世宝愣道:“什么七爷八爷?”
林九说道:“这无常二爷在阴兵十帅中排行七八,号称:七爷和八爷!白无常鬼名叫做:谢必安,黑无常鬼名叫做:范无救!……他俩这一来,走的是‘起解白差’!若被他们‘道喜’,恐怕凶多吉少……”
说话间,只见两位鬼爷已经飘到屋内!
黑无常端着铁锁走到男子面前,用脚踢了踢说道:“起起起!我给你道喜!”说罢,将铁链横空一甩,‘咔嚓’一声,锁在男子的手腕上,然后用力一拽,将男子的魂魄从身体里拽了出来!
白世宝再瞧那男子,两眼一瞪,两腿一蹬,咽了气儿……那老妪一见这情形眼圈就红了,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白世宝刚要上前说话,林九赶紧把他拉住,说道:“你没瞧见他们里边露出白带子来吗?”
白世宝扭头一瞧!
白无常从怀中掏出一张公文,展开后笑着念道:“今寿终之人,名曰王致中,磨豆乳为生,家住翼南老城,残窗破庙,其因查明,乃阳寿短命,病死残屋,经验生辰核实,八字相符,鬼王勾画,人曹圈笔,奉旨勾魂,押魂赴命……”
那男子的阴魂听后吓得浑身发抖,直愣愣着哭爹喊娘!
老妪抱着儿子尸身嚎啕大哭,哭的气短,一口气憋闷不上来,昏倒在地上!男子急忙扑过去,搂着老妪连声大叫……黑无常拽着铁锁,拘着阴魂推搡着……
白世宝看的心酸,便说道:“鬼爷等等!这人极重孝道,他是被妖精吸了阳寿,才短命而亡,你们念在他的一片孝心上,能否放他一马?”
黑无常“咦?”了一声!
白无常端着阴司公文说道:“生死有命!鬼司收命公文在此,谁敢阻拦?……若有冤屈,待押会地府,去功曹对案时,再来喊冤!”
白世宝一听这话,心里就急了!他可尝过这种苦头,到了阴曹,处处花钱铺路,哪里有伸冤之处!于是便冷笑道:“喊冤?……只怕到了阴曹,讲不出一个理来!”
“呔!”
黑无常脸色一怒,剑眉直竖,喝着嗓子怒吼道:“大胆!谁敢阻拦阴司拘魂,我便带谁去地府走上一遭!”
白世宝一怔!
这时,白无常呲牙凑上前来,瞪着白世宝说道:“怎么……瞧着你有些眼熟?”
白世宝一愣,急忙道:“鬼爷说笑了,被你老人家见过的,都带到阴曹去了!”
黑无常一拽铁锁,将男子魂魄抓在身旁,朗声说道:“和他们噜嗦什么,功曹在等着要人……快走!”
白世宝急忙向林九看去,叫道:“林道长,你说句话!咱们不能眼看着,这位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吃着老年丧子之痛!”
林九有些犯难了,低头想了想,叹了口气,心说道:“我才明白,那董子卿已经算计到这步了……”然后迎上前来,向无常二爷拱手说道:“两位鬼爷!我厚脸求个情……能否宽限几年?你们若将这男子带走,留下他老母一个人,孤苦伶仃,要怎么在这世上生活?”
白无常看了看林九,突然惊道:“没看清!你不是新任的……冥行大班,林……林?”
“林九!”
林九拱手说道:“贫道授崔判命,崔珏引荐!由鬼王册封,时任九年酆都阴曹冥行大班,主管冥钱印造!”
白无常呲牙笑道:“难怪看着眼熟,原来是‘林大班’!……”
林九陪笑道:“贫道只在阴曹任职九年,远不及你们千年的职龄!”
“既是‘同曹为官’,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只是,这公文由鬼王勾画批阅,又有人曹官圈笔销册,谁敢不从啊?都说‘端人碗,受人管!’我们吃的这碗饭,怎么好耍手腕把饭碗摔了?”
林九向白世宝使了个眼色,悄声说道:“银子!”白世宝急忙卸下布包,将王响送给他的一包盘缠递了过去!
林九向白无常笑道:“七爷!请借一步说话!”
林九将白无常引到一旁,端着手上的银子说道:“七爷!这里有些碎银,虽是洋钱,却也能换个几千万两的鬼钱花,你看能否买那男子的几年阳寿,待他老母去世后,再拘他魂魄不成,也好让他尽尽孝道……”
“啧!”
白无常看了看手上的银子,嘬了下牙花子,呲牙笑道:“林大班!这事只怕是有些为难!我们兄弟二人阳间捉人,什么哭天抹泪,儿女情长的没有见过……你说单饶了这家,那家再如此求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
林九皱了皱眉,心里暗骂“贪心鬼,肯定是嫌我这钱少!”,嘴上却笑道:“你看能否捉个孤魂来补上?”
“这……”
白无常掂了掂手上的银子。
林九说道:“鬼钱冥行我坐大班,日后少不了兄弟的好处!”
白无常想了想,呲牙笑道:“好处就算了……我就卖林大班个面子,把他老母的阳寿补给他,也好让他尽了笑道……你看如何?”
林九愣道:“这不妥吧?”
这时!
那男子在旁看的清楚,朗声叫道:“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枉拿好人性命,又在暗地里收人钱财,买卖人命!两位道长我不求你们救我……让我随他们去了,我要到阴曹告他们一状!”
“告阴状?”
白世宝在旁听后,大吃一惊,急忙叫道:“我们在费力帮你运作,你别破罐子破摔,空费了林道长的一番好意!”
黑无常一听他要告阴状,顿时大怒!奔上前,向那男子的脑门上一掌横拍过来!林九顿是一惊,急叫道:“八爷息怒!”话音未落,甩手便将一张符纸丢了过去,‘啪’地一声打在黑无常的手上!
黑无常收回手来,怒骂道:“好大个胆子!你们竟敢跟阴差动手?”
林九急忙赔礼道:“八爷!放贫道几个胆子也是不敢,只是刚才情况危急,你若是一掌拍下去,这男子魂飞魄散,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黑无常怒道:“我要将你们全部带走!”
白世宝愣道:“这……”
白无常眨了眨眼睛,看着林九说道:“林大班,你瞧这该如何是好?八爷的脾气在鬼司可是出了名的……”
话音未落,那男子大叫道:“死就死!跟你们拼了!”说罢,一个纵身扑在老妪的身上,附了他母亲的身,然后拳头一张!
竟然将那老妪手中的‘掌心雷’向那黑无常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149章 马昭雪
竟陵之神,生于雁巢,得名陆羽,字号鸿渐;其神好茶,醉心茶道,游历天下,采遍茶种,尝遍水源,善于煮茶,更善品水;死后封神,主司茶职,民间茶商,供其神像,煮茶不顺,便择茶水,浇灌神像;此名曰:茶神陆鸿渐。——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俗话说:落在鬼手里,不怕见阎王。
横竖都是死,老妪这儿子卖了半辈子豆乳,死前却也泼了回横皮,怒起豹子胆!纵身附在老妪的身上,一张手!便将手中的‘掌心雷’轰了出去……‘黑无常’范无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的措手不及!
身子一斜,掌心雷正轰中他宽厚的肩膀上,顿时被震得浑身发麻,像是毒日下炙烤的柳树似的,叶子打着卷低垂着,枝条有气无力地抖动着。
让人越看越难受。
‘白无常’谢必安将手中引魂幡迎面一扫,老妪儿子的魂魄‘咻’地一声,被吸入引魂幡里,谢必安扭头怒瞪着林九,大叫道:“‘林大班’!你竟敢纵容亡魂,阻碍我们勾魂拘押,我这就回去上奏六案功曹,看你如何向秦广王解释!”
林九惊道:“七爷!你……”
这真是:无风不起浪,无巧不成书!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踏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脆脆朗朗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啧啧!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这鬼天气也不提神,半路上下起雨来……”
说话间。这女人已经走进屋里,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眨着眼睛向众人扫了扫,嘴上也没歇着。叫道:“呦!敢情屋内有人!同是避雨的吧?刚才那阵雨下得可有点急,不过还好,现在停了,正好在这破屋子避避寒,遮遮风!你们坐,不用管我……呦!那位老婆婆怎么躺地下了?这打冷的天可别着了凉,你们聊着,我去找些木柴来生火!”
这女人干嘣楞脆说完一串话,抖了抖裙子。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愣在那里,心中暗道:“这女人是谁?”
白世宝只觉着泛着光彩,散着香气的一个人影,像阵清清爽爽的小旋风在屋内打了个旋又转了出去,使他耳目繁忙,应接不暇,竟然没看仔细是什么模样!
哗啦啦!
就在众人愣神的工夫,白无常将小算盘往怀里一揣,转身扛起黑无常。一手上拽着铁链,一抓着引魂幡,脚踏阴风一溜烟的跑没影儿……只丢下来一句话,回荡在空空的屋内:“林大班!你等着……六案功曹上有你好瞧!”
“这下可糟了!”
白世宝急道:“那老妪的儿子被他捉走了。我们还要到功曹对案!”
林九眉毛紧锁,沉吟了片刻直叹道:“这七爷小肚鸡肠,会说大话。使小钱,敲缸沿。穿小鞋的全套本事!他今个儿丢了面子,肯定会恶人先告状。到鬼司告我一嘴!我不能让他先把理说了,反过来倒打我一耙……”
白世宝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要去趟鬼司六案功曹和他当面对峙,阐明是非,免得秦广王错听了谣言,让那七爷给我告了阴状!”
白世宝说道:“我愿意与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马五爷摇了摇头说道:“这鬼司打官司,输赢都要折寿的,虽然你常走阴,鬼司你却不如我熟悉,那六案功曹的秦广王也认得我林九的这张老脸,或许还能给个薄面!……另外,这老太太昏死过去了,你想办法救醒她,留在这里护住我们的尸身,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白世宝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要如何去阴曹鬼司?”
林九说道:“若说走阴,我们茅山道术不及你们走阴人,你们可以随心行走阴阳,而我们却只能在特定的时辰去赴阴……不过,我手上有鬼王亲赐的通阴令,九年任职期间可以随意往返,只需要借一盏引魂灯来指路!一会我作法,你在这里护住我的尸身,天亮之前我若不醒,你便找一株梨树,把我的尸身葬在那里!”
白世宝愣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林九没有言语,低头在屋中寻来一根枯木枝,掰了叉,又找了几根短小的树枝,撕裂衣角,绑成一盏灯架。林九从怀中掏出几张黄纸,贴在上面,最后手指夹着一张符咒,催动阴火,往灯里一扔,纸灯顿时忽闪,亮了起来……
只听林九说道:“刚才进来那女人不是妖鬼,你大可放心!另外……你将柴火烧得旺些,要时刻提防着那棺鬼精回来寻仇!”
白世宝点头称是。
只见林九将纸灯放在面前,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张口念咒,顷刻间魂魄已经飞出身外。三魂飘飘悠悠地站起身来,挑起纸灯,向白世宝说道:“切记!天亮时分我还没回来,一定给我葬在一株梨树下……”说罢,飞出窗外飘走了!
这时!
只听身后‘咣当’一响!
白世宝回头一瞧,那女子抱着一捆树枝从屋外走了进来,将树枝往地上一扔,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一根木柴,擦着汗说道:“好辛苦!外面的树枝都被雨水浇湿了……能找到这些干柴,实在不易!”
白世宝这才来得及细看,这一看却又惊得他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荒郊野地之内竟也有这样娟美的姑娘?
只见她年约二十左右,穿一件月白纺挖襟敞袖小袄,牙白罗裙,银白软缎尖口鞋上绣着几朵折枝水仙!银镯子,银耳坠,深蓝辫根,浅蓝辫梢,虽然打扮得素素雅雅,可那长相则是形容不出的,只能说谁看也觉得美,白世宝看了觉得尤其美!
白世宝瞧她身条腰肢发育得丰满圆润,像水边挺立的一枝马蹄莲。美在舒展、大方、健康、妩媚,没脂粉气,没妖艳气!
咳咳!
女人见白世宝看着她发愣,便咳嗽一声,然后说道:“瞧得出来!你们也是过往的人,既然这地方没有主人,那我们都算是客,相互只见也就不必客气!……你们若想烤火取暖,就过来搭把手……别傻愣着!”
白世宝这才回过神来!
“哦”了一声,急忙上前帮忙生火。
这女人手脚麻利,一边搭着架子,一边朝白世宝打量了一番,叫道:“呦!你这是平日里不干活吧?看你笨手笨脚的,把木柴压得死死的,这屋子里不似外面,没有过风,木头是烧不起来的!”
这话说得白世宝脸色臊红,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听女人又叫道:“那几个人为什么不过来帮忙?”
白世宝扭头瞧了瞧,林九正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另一旁的老妪和他儿子平躺着挺尸,白世宝站起身走了过去,将老妪抬了过来,说道:“实不相瞒!这老妪的儿子刚才咽了气,她哭的昏死了……”
女人扭头向林九看了看,又问道:“那位呢?”
“他……算是睡着了吧?”
白世宝没有说林九是灵魂出窍,因为怕她听不懂!
女人扑哧一笑道:“那睡着的是个道士吧?”
白世宝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人抿嘴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谁摆那个姿势睡觉?……你再瞧他那盏纸灯,是用黄纸扎的,不是道士还是和尚不成?”
白世宝尴尬地笑了笑。
“你也是道士吧?”
白世宝一愣,低头瞧了瞧自己,急问道:“这……怎么看出来的?”
女子没有回答,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世宝也不知怎么回事,被这女人一问,他便忍不住要回答,只见他拱手回道:“在下白世宝!”
女子呲牙一笑道:“马昭雪!”
白世宝点头说道:“昭昭日月意璀璨,雪映寒梅情万千……好名字!”这诗是白世宝在茶楼听书时,从书段子里学来的,这时正好用上了。
马昭雪呵呵笑道:“这名字是我爹随心起的,我都不知道竟然这么有诗意,等我找到他时,可要问问他,当时起着名字是不是这个意思……”说罢,马昭雪又突然问道:“哦!对了,刚才进来时,听到什么梨树?我刚才在那边的确看到有片梨园,不知道是谁种的……”
白世宝一愣,心中暗道:“怎么?她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
这时!
马昭雪突然皱了皱眉头,然后盯着白世宝发愣!白世宝被她盯的有些心慌,便笑道:“你这是……”
白世宝话还未说完!
马昭雪跃身向白世宝身上一扑,将白世宝压在地上!
白世宝眼睛瞪得快要飞出来了!
因为,他看见马昭雪身上横飞过来一口红棺!
白世宝大惊道:“那……那个棺鬼精!”
马昭雪侧身一闪,从白世宝身上滚下来,皱了皱眉,双手在腰间摸了过去!却听白世宝在旁大叫道:“糟糕!这棺鬼精寻仇来了……还愣着干嘛?快点逃命去吧!”
马昭雪一愣,抬头向白世宝一瞧,只见他已经翻身站了起来,双手掐诀,正在作法……(未完待续。。)
第150章 告阴状
辽东之人,步登灵虚,隐居学道,终悟成道,羽化成神;其神变化,好化仙鹤,振振羽翅,飞翔千里;展翅归乡,有人张弓,搭箭而射,其神惊恐,盘旋空中,瞭望乡土,方知世间,已过百年;此名曰:鹤神丁令威。——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俗话说:鬼烧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林九急的好似一团乱麻,面目通红,挑着一盏引魂灯向前急奔,脚下踏的阴风簌簌作响……原本这无常二爷拘魂与他无关,没想到自己一插手,竟然摊上了‘官司’。他知道,一旦被告了阴状,诉状递过六案功曹,这事可就闹大的!
那‘白无常’走的是‘无常鬼步’,鬼的脚力岂是林九这个‘生魂’能追得上的?
林九向前疾奔,未过多时,迎面撞见两个鬼差!
这二鬼穿着崭新皂衣,头戴黑帽,脚蹬快靴,一人肩背一口刑刀,一人手拖铁链。两个鬼差瞧见林九后,先是一愣,然后相互递了眼神,迎上来拱手说道:“这不是冥行的林大班么?”
林九拱手问道:“你们是?”
一鬼回道:“我们是地狱判七十六司,掌追去罪人照证司的脚差!林大班……你案犯了……”
林九惊道:“莫不是那黑白无常给我告了阴状?”
“没错!”
那鬼差向左右扫了一眼,然后悄声说道:“七爷在鬼判殿敲了击怨鼓,向六案功曹递了诉状。告你妨碍鬼司公务,拦阻拘魂押送……结果引来十八位鬼王尽数到齐。报明了要拿你问案,到六案当面对峙!”
林九说道:“此事另有原因。莫要听他们一面之词!”
“林大班!你若有冤就要去鬼判殿去喊,这状子是无常二爷递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这不,我们‘请’你来了!”说罢,这鬼差向另位鬼差递了眼神,另位鬼差抓着铁锁就要给林九铐上。
“慢!”
林九说道:“这是什么‘请’法,为何要给我上铁锁?”
鬼差笑道:“林大班勿怪,我们也是领差办事,做做样子而已!上面放下了话。我们这都担着不是呢!”
林九说道:“这锁一铐就等于我林九认了罪了……万万不行!我这就随你们前去,到六案功曹与黑白无常当面对质!”
鬼差无奈,只好作罢,相互点了点头,紧跟在林九的身后。
三人一路前行至酆都鬼门关前,鬼差上报了缘由,把守的鬼役开了门。三人进来后,径直向鬼城西侧走去,眨眼工夫便到了一间古殿外!这古殿门朝西。阴森飘渺,规模巨大,有金环朱门,殿外建亭立碑。封锁甚固,有两个夜叉鬼把守着,殿前特设仪门一座。门上高悬一匾,写有三个大字:鬼判殿!
仪门两旁镌有一副对联:
上联:阳世三间为非作歹任凭你;
下联: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
把守的夜叉鬼上前收了公文。然后递给林九两口纸碗,说道:“入了殿。跪纸碗答话!”说罢,将殿门打开,放了他们进去……林九走进殿中,看见殿中左右坐满了大小鬼差,正殿之上正坐一鬼王!
这鬼王林九认得。
姓蒋,乃背阴山十殿阎王之首,名叫秦广王!管人间寿夭生死,幽冥祸福吉凶,恶人凶死,善人善终,又掌六案功曹,手下有六部功曹官,左班的三名,分管天曹、地曹、冥曹;右班的三名,分管神曹、人曹、鬼曹!座下更有四位判官,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崔判命……
林九向右瞥了一眼,在上首位上坐着的正是秦广王手下的六部功曹官,其次是四大判官、十大阴帅,日游、夜游、黄蜂、豹尾、鸟嘴、鱼鳃、牛头、马面,最后便是地府判七十六司的大小官职!
林九又向左方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左边依次坐着十七位鬼王,上首正坐的是‘酆都大帝’鬼王阴天子,地藏王、钟馗王、无量王、畜鬼王、禽鬼王、兽鬼王、魅鬼王!下首正坐的便是九殿阎王,算上第一殿的秦广王在内,这十殿阎王掌管‘背阴山’一十八层地狱,各主一殿每殿各有所司,互不统属。
林九向着这几殿阎王慢慢看去,这见九位阎王正是:
第二殿:楚江王(掌活大地狱)
第三殿:宋帝王(掌黑绳大地狱)
第四殿:吕官王(掌合大地狱)
第五殿:阎罗王天子包(掌唤大地狱)
第六殿:卞成王(掌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小地狱)
第七殿:泰山王(掌磨肉酱地狱)
第八殿:都市王(掌大热恼地狱)
第九殿:平等王(掌铁网阿鼻地狱)
第十殿:转轮王(掌通阳山还阳,分别善恶,核定等级,发阳世投生)
酆都鬼城一十八位鬼王、以及大小鬼官尽数到齐!
林九再抬头一看,第一殿的秦广王穿着一身黑底金蟒龙的袍子,威坐在案,面前桌上放置四个签筒,每个签筒上写着一字,合起来正是‘生旺死绝’!
桌上另放置一块刻有龙形的‘掌心木’。这是衙门审辩案件时,用来拍击案桌以示声威,震慑犯人用的木块。皇帝用的掌心木叫做“震山河”,丞相的掌心木称为“佐朝纲”,教书先生用的叫做“呼尺”,评书艺人用的叫做“止语”……而秦广王手中的这块掌心木,名字更是犀利霸道,叫做“惊鬼神”!
林九心中暗道:“坏事了……事情怎么会闹的这么大?”林九不敢多想,急忙将两口纸碗垫在膝盖上,跪拜在地,磕头道福!
啪!
秦广王将‘惊鬼神’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厉声喝声叫道:“林大班!今有阴状在案,面前无常阴帅谢必安与范无救告你阻碍鬼司勾魂,并助鬼魂,你可招认?”
林九不敢怠慢,急叫道:“林九不敢妨碍鬼司勾魂,只因此事另有实情!”
秦广文问道:“有何实情?如实道来!”
林九将缘由慢慢讲了出来,言语间屡次提到那人被妖魅所迷,阳寿耗尽,家有一母已是高龄,不忍丧子之痛……
秦广王听后,扭头看了看同跪在地上的白无常,问道:“你将此事上奏到我六案功曹来,阴天子特令我来审辨……你们二人同为酆都阴官,若不将此事查明,有损我们酆都威望,你听了林大班的话后,可有何辩解?”
白无常跪地拜道:“禀!此事并非如林大班所说,我有人证可鉴!”
“人证?”
“没错!”
秦广王喝道:“传!”
林九心里暗道:“人证?是谁?”想罢,急忙回头一瞧,只见两个鬼差将一瘦弱的人押上前来,将两口纸碗倒扣在地上,打着那人双腿跪在碗口上!
这人证竟然是老妪的儿子,王致中!
林九心中暗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成了白无常的证人?”
这时!
秦广王喝声问道:“来是何人,报上名来!”
王致中浑身哆嗦着抖成一团,磕磕巴巴地回道:“小……小人王致中,世代卖……卖豆乳为生!”
“如何死来?”
“阳……阳寿尽死!”
林九听后顿时一愣,心中惊道:“怎么,吓得傻了?你不是被妖孽吸尽阳气暴毙而死的吗……怎么能说是阳寿尽终?”
只听秦广王厉声问道:“你只将事情如实说来,若敢隐瞒,我放你至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王致中吓得浑身直抖,不敢抬头,顿了断,一咬牙,叫道:“我体弱多病,心知寿命将尽,未尽孝道,不想身死,便找到身旁这位林道长,求他救我一命,还送了一些银子给他作为报酬,他便答应暗中助我,用掌心雷来定住鬼爷……”
“啊!你!”
林九打断道:“他在说谎!我林九用性命作保,并没有此事……他先前说话磕磕巴巴,怎么说道这里就如此顺畅了?明显是有人暗中教他这么说的!”说罢,又向王致中问道:“……我救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时!
白无常叫道:“禀!我手上还有物证!”
秦广王问道:“有何物证?”
只见白无常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端在手上供上了上去,说道:“物证在此,这正是林大班讨情时所赠我的银子!”
秦广王将银子端在手上瞧了瞧,向林九问道:“这银子是你的不是?”
林九说道:“是!可是……”
还未等林九说完,白无常又插话道:“禀!在下身为阴差已久,深知有意栽赃陷害,那是要罪加一等的,自然不敢胡说八道!……当时与林大班同谋的还有一人,如鬼王不信,可将他也招来对峙,即可水落石出!”
“哦?”
秦广王扭头瞧了瞧林九。
只见林九急道:“此事与他无关!”
“你这是不打自招吗?”
“林九不敢招认!……只是世人到了鬼判殿,无论胜负都要折煞阳寿,那人与此事无关,为何要牵扯进来?”
“林大班你错了!”
白无常拱手叫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那人算是此案另一人证,只要招魂过来,到时自然辨明!”
秦广文点了点头,厉声喝道:“来人!去将此人魂魄拘到鬼判殿来……”(未完待续。。)
第151章 驱邪印
盘古浑沦,幻化归真,分阴分阳,为清为浊;定向阴阳,切莫乖戾,差之毫厘,谬之千里;驱魔降妖,辨鬼吉凶,皆为法术,其卷所记,降阴八卷,笔大横生,足判生死;通降相乘,道法自成,若能悟此,天下横行。——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馄饨面里下饺子,胡来!
自打白世宝从祖师爷,‘阴阳法王’灵道子手中学来了‘上路打神,中路打妖,下路打鬼’的三式道法后,竟然一次都没有用对路子!……瞧着锅热水开就下饺子,也不管里面是清汤荤汤,混锅煮熟了便成!
白世宝还自圆其说,叫做:法无定法,随意应用。
话说此时!
棺鬼精半路折返回来寻仇,白世宝在地上慌忙翻身而起,双手掐诀,口中咒法急念,端着两手召出两团雷火,飞身而出,向棺鬼精迎面轰了过去。
棺鬼精凌空飞起,避其招式,在空中一翻,一口厚重大红棺材向白世宝迎面砸来,白世宝不敢硬扛,脚上急退,棺材坠落面前,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震得白世宝双腿发麻。还未等白世宝站稳脚跟,知觉身后阴风急至,猛一回头!
一口棺盖横飞过来!
白世宝双手急忙一举,正要招架,却见那棺盖凌空又是一翻,正好撞到白世宝的肚子上。白世宝‘哇’地一声,跪在地上,肚子被撞得犹如翻江倒海似的。痛的肋骨也似断裂一般。大口地喘着粗气……
棺鬼精怒叫道:“拿命来!”说罢,双手一挥。那口厚重的棺盖在空中翻着‘跟头’,又朝着白世宝的脑袋击落而下。势必要将白世宝砸个粉碎!
啪!
就在此时,一根麻绳横空飞至,将那口棺盖死死缠住。
白世宝顿是一惊,扭头一瞥!
马昭雪站在他身后正拽着麻绳,随后手腕用力一甩,棺盖被抛出屋外!马昭雪嘴角微微一笑,叫道:“亏你还是个道士,敢情对‘道法’满不摸门!……这么着,让我替你探探它的本事吧!”说罢。腕力一抖,将挥动着麻绳向棺鬼精横扫过去。
棺鬼精惊讶之际,来不及躲闪,身子被麻绳紧紧缠住,只好原地一转,‘嘭’地一声!分散开来,化成五块棺板儿,其中两块长的棺板儿已经被麻绳捆住,动弹不得。另三块短棺板儿向马昭雪飞撞过来……
白世宝急道:“小心!”
马昭雪将麻绳向头上一抛,麻绳一端缠在房屋的木梁上,随后左手食指在眉心一指,回手在胸前掐起法诀来。口中急念:“九天九天玄女真仙,推吾驱邪结印自然……”念罢,双手结印横向一推!
呼!
顿时一道急风吹了过来。三块短棺板儿顶着逆风,顿时停在半空中。上下抖动着!
白世宝顿时惊道:“她……她竟然会道法?”
只见马昭雪衣裙抖动,身后急风直吹。双手法印举在胸前颤抖着,皱着眉头冷笑道:“臭棺材,如今见了‘玄女驱邪印’还敢逞强?”
三块棺板顶不过风劲,突然方向一转,向马昭雪身后的林九急轰过去!
“嗯?”马昭雪眼神先旁边一瞟,看见林九正盘坐在那里,心中暗道:“好机智的精鬼,还知道挑软柿子捏!……可惜你露了破绽,正好看我收了你!”说罢,大声喝道:“蛋清、蛋黄……”
另一旁!
白世宝眼瞧着几块棺板奔着林九急飞过来,大叫不妙,一跃身,扑在林九身上,用自身去护住林九,眼睛一闭,只待等死!
却没有想到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几声狗叫!
汪汪!
白世宝回头一看,不知从哪里蹿过来两条大狗,一灰清色,一金黄色,两条大狗站立起来足有一人来高,用爪子抱着棺材板张口就咬,像是嚼骨头似的,把棺材板咬的粉碎……
噗!
棺材板被两条狗咬的鲜血淋漓,一股股的腥臭黑血往外流了出来,那棺鬼精发出阵阵哀嚎之声。嘭!几个棺材板合在一起,化成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两条大狗死死咬着棺鬼精的手脚不肯松口。
白世宝愣道:“哪里来的两只疯狗?”
这话一出口,白世宝就后悔了!
那两只大狗突然抬起头来,呲着牙,吊着眼睛怒盯着白世宝,嘴巴抖动着,好像随时都要扑过来。只听马昭雪叫道:“蛋清、蛋黄,住口!”
一声令下!
两只大狗听后顿时消了怒气,变得乖巧许多,摇着尾巴跟在马昭雪的身后乱窜。马昭雪在地上捡起的一块木柴,顺着窗外扔了出去,叫道:“去咬!”两条大狗像是闪电一样,眨眼的工夫,就飞窗而出!
“她……她怎么这么厉害?”
白世宝彻底愣在哪里,心中暗道:“真是深藏不露,这才过了两三招,她就把棺鬼精给收了……”
这时,马昭雪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摊在地上,取出来一个小瓶,用手指在瓶底地搓了搓,然后向棺鬼精身上一照,棺鬼精‘咻’地一声,化成一团青烟,钻进了瓶子里,马昭雪一面封上瓶口,一面向白世宝问道:“你们这么惹上了这个家伙?”
白世宝将来由去脉尽数讲了一遍,只听马昭雪说道:“你们倒是个热心人,可惜陷进了泥坑!……你知道吗?这动物成精在百岁,树木成精在千岁!虎及鹿兔满五百岁,其色皆白;树木千岁后可以幻化成人!
“它们幻化成人后,都起了人姓,比如:虎精姓王、猴精姓孙、或袁、狐精姓胡、黄皮子姓黄,柳树姓柳。杨树姓杨,等等。同音相谐,人耳心通……”
白世宝见她说的滔滔不绝。也根本没有用心去听,只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
马昭雪说道:“我当然是好人啦!否则刚才也不会出手救你!”
“刚才那两只大狗,是你养的?”
“哦!你是说蛋清和蛋黄啊……”马昭雪笑道:“它俩是我小时在虎窝里捡回来的!一青一黄,我就给它们叫做蛋清、蛋黄!”
“虎窝里捡狗?”
“我琢磨着它俩的母亲应该被老虎吃了,老虎见它倆年幼,便收了义子!我随父亲去捕虎时,发现它们正在跟小虎崽抢食吃呢……”
白世宝叹道:“真是虎毒不食子啊!”
这话一出,马昭雪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好像戳中了她的什么痛处?白世宝也不敢多问。便说道:“我见你捉妖的法术很奇特,敢问你是哪家道派的弟子?”
“道派?”
马昭雪回神道:“我没有道派,这点本事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我来这一道,倒是听说不少人在冒充我们家的人,可惜没叫我看见!另外,刚才我破例才在你面前露了手段,你可别到外面去跟人学舌!”
白世宝急忙点头道:“这个不会!”
说罢,白世宝瞧着马昭雪将装了棺鬼精的小瓶放入布包里,然后贴身揣好。白世宝便问道:“俗话说:救人救到底,杀人杀到死……你捉了这棺鬼精,既不杀,也不救。装在这瓶子里做什么?”
马昭雪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说道:“我答应过我爹。再见面时,我要捉一百只妖给他看!现在已经捉了二十多个……”
白世宝暗中佩服。追问道:“你为何要捉妖给他看?”
马昭雪笑道:“家族传统!”
“家族?”
白世宝一愣,急问道:“你爹爹是谁?”
马昭雪说道:“说了你也不认识。你这道法还不及我,一拽三打挺,三拽一哧溜的……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出手救你!”
这话说的白世宝脸红,低下头来不言语。马昭雪一瞧,说话伤了白世宝的面子,便急忙陪笑道:“我爹是驱魔道人,座下有‘灰黄狐白柳’五大仙,为我们家族出马保家……”马昭雪话还未说完,只听白世宝大惊道:“马魁元?”
马昭雪愣道:“你……怎么认识我爹?”
汪!
汪汪!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阵阵狗吠之声!
他们二人探头向屋外一瞧,空无一人!
马昭雪便大声喝道:“蛋清、蛋黄!乱咬什么?”说罢,扭头向白世宝一瞧,只见白世宝愣在那里,眨着眼睛,惊叫道:“你……你们?”
马昭雪愣道:“你在跟谁说话?”
这时,站在屋外正有两位鬼差,这二鬼穿着崭新皂衣,头戴黑帽,脚蹬快靴,一人肩背一口刑刀,一人手拖铁链,其中一鬼走上前来说道:“白世宝兄弟!还记得我吗?”
白世宝急忙走上前去,向两位鬼差拱手笑道:“许大哥!马大哥!你们二人怎么来了?”
许福拱手说道:“世宝兄弟,最近公事繁忙,一直未得空闲来看你!”
白世宝也抱怨道:“说来惭愧,兄弟我将许大哥送我的铜钱弄丢了……”说道这里,白世宝瞧了瞧许福的这身行头,跟以前却是不同,便笑道:“怎么?许大哥这是升职了?”
“平级调动!我们二人被调到‘掌追取罪人照证司’了……”
白世宝点了点头,再向马鬼差看去!
这时,在身旁一直未作声的马鬼差,压低了声音说道:“白兄弟!实不相瞒!你的事犯了……那七爷在鬼判殿上告了林大班和你的阴状,我们奉命要押你到六案功曹对峙!”
白世宝顿惊道:“你……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152章 鬼打结人难解
天清地浊,阳明阴沉,魂铃响动,除厄斩邪;此物之厉,可惊三魄,号令七魄,人行走尸,皆为互动,配用符剑,更显道法;道教斋醮,符咒淬炼,雨露浸身,一日一次,七七后成,驱邪法器;此名曰:镇魂铃。——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那林道长已经去了好一阵,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世宝敏感到有点什么内情,还没问,身旁的许福抢先说道:“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路上边走边说?”
白世宝点了点头,回头对马昭雪说道:“妹子,我现在要魂出体外去趟地府走一遭,留下个尸身无处安放,求妹子能否帮我照看一时?我去去就回!”
马昭雪楞道:“别!这事太正经了,我可不敢应承……更何况我们才刚刚认识,这边刚打个照面,还没到这样重托的时候吧?”
“这?”
白世宝心说:“她说的满对,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管这种闲事?只是我赤手空拳,囊中惭愧。” 白世宝转念心思一动,又笑道:“妹子!你不是要找你爹马魁元吗?实不相瞒,我的确知道他的下落!”
马昭雪眉毛一皱,怒道:“他在哪里?”
白世宝顿时一愣,心中暗道:她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感觉带着一股恨意?随后张口说道:“求妹子你在这里帮我看看下尸身,不到天明我准回来!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马魁元的下落,你看这样可好?”
“嗯?”
马昭雪心想:自己这样盲目的去找也不是办法。他既然能叫出我父亲的名字,想必肯定认识。我不妨信他一次,在这里等上一等!想罢。马昭雪点了点头,说道:“我只等到天明,亮了天,你要是还不回来,我可不在这里守着了……到时候你的尸身被狼蛇叼了可怨不得我!”
白世宝笑道:“用不了那么久!去去就回,劳妹子费心了!”说罢,向许福问道:“许大哥,我要走阴的法门‘出窍’吗?”
“不用这么费事!”
只听‘咔嚓’一声,许福将铁锁铐在白世宝的手腕上。然后在他头上猛地一拍,震颤了三魂,拽着铁锁往后用力一拉,将白世宝三魂从身体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白世宝一个踉跄,回头一瞧,身子已经栽倒在地上!
“事不宜迟!我们边走边说!”
许福、马鬼差带着白世宝的阴魂向前疾奔,这时,白世宝回头瞧了瞧马昭雪,只见马昭雪干动着嘴皮子。却听不见声音!
“毛毛愣愣的,尸身随便乱丢,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了你的?若不是为了找到‘马魁元’。我才懒得在这里跟你空耗工夫……”马昭雪一边说,一边向白世宝的尸身旁走了过去,用手在他搭包里摸了摸。好想有什么东西?
解开扣儿,马昭雪在里面摸了摸。掏出来一个卷轴。
“嗯?这是什么东西?”马昭雪刚要打开卷轴,就听见‘叮’地一声。一个银闪闪的小西掉在地上!
“耳坠?”
这正是蓝心儿送给白世宝的耳坠!
马昭雪端在手上瞧了瞧,咧嘴笑道:“大男人家的还揣着这个东西……他让我帮忙守尸,算是欠我个人情,就拿这个耳坠还了吧……可是,怎么只有一个?”马昭雪又在白世宝身上翻了翻,从怀里翻出来一本破书来……
“这又是什么东西?”
马昭雪用手将《无字天书》翻了翻,顿时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
与此同时!
阴阳路上。
“……”
“怎么会闹成这样?”白世宝听后打了个寒碜。
许福在一旁叹气道:“我查清了,你这官司全是七爷白无常一手摆弄的!”
白世宝说道:“老喽!我们未曾得罪他,他怎么能无理乱告?”
这时!
马鬼差瞧了瞧许福,插话道:“其实那无常二爷和‘地狱判’的阴官颇有交情,暗中也通了气……他们在秦广王判案前,拽着那王致中到‘地狱判’要挟恐吓了一番,让他造谣!若是不听,便要勾了他老母的阳寿,来阴曹受苦,所以那王致中他才敢在造次,在‘鬼判殿’上做了诬告!”
“我们好心救他,他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竟然还反过来咬我们一口,真实好心当成驴肝肺!……可是,这次他们算是找错人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倒是不怕被威胁!”
许福摇了摇头说道:“白兄弟,这你就错了!咱怕的就是这个……”
白世宝愣道:“怕什么?”
“你倒是不怕被威胁,可是你的阳寿呢?你可甭忘了,你现在可是被阴曹销了户的孤魂……但凡被告了阴状,无论输赢都要折了阳寿!
说道这里,许福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嘱咐你一句,一会上了殿千万不能实话实说,你就说看见那林大班要出手,你想拦着没拦住,结果打伤了八爷;至于银子和掌心雷的事,你该忘就忘了吧……一句话推干净,剩下的由我门去办,你都甭管了!这样下来,或许还能给你饶个性命!”
“不成!”
白世宝急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害了林道长?那林道长开始并未想插手此事,只是因为我的一时意气用事,才让他得罪了无常二爷,如今这事犯了,我不能站干岸!”
“白世宝兄弟!”
许福急道:“大难临头何故还管着他人?你我是兄弟,我们惦记着你的性命!才这般叮嘱你……你还不知道,我们可是背着债来暗中救你呢!”
“什么债?”
马鬼差插话道:“人情债!那地狱判的阴官对我们有恩!我们不敢违抗他的旨意!”
白世宝冷笑道:“如此说来,两位兄弟是在拿我来还人情债喽?”
许福皱了皱眉眉头,说道:“兄弟你越说越远了!”
白世宝说道:“大不了一死,两眼一闭,千难万苦又奈我何?”
马鬼差摇头说道:“兄弟,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瞒着您!临来时,我们上头,就是那地狱判的阴官给我俩交代了……要想尽让你出殿做个伪证!如果……”
白世宝追问道:“如果什么?”
“如果你不肯,就在阴阳路上灭了你的三魂……也好在‘鬼判殿’上落个死无对证!”
“啊……”
白世宝突然停了脚步,低头瞧了瞧手上铐着的铁锁,又抬头看了看许福和马贵差,慢慢地说道:“怎么?如果我不肯的话,两位兄弟是要在这里灭了我吗?”
这时!
许福慢慢转过身来,向白世宝说道:“兄弟你这算说的什么呢?”
白世宝冷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许福摇头说道:“我们怎么会这么做?……这不是在帮你拿主意么?想想用什么办法能把你救了!我们替‘地狱判’白跑腿赚不上半个镚子,只是尽朋友交情,如果我们骗你,天灭我就灭!”
白世宝默不作声。
马鬼差便在旁边说道:“白兄弟!你有所不知!最近鬼司各案各司各职都在调动,地狱判七十六司都在换人,我兄弟俩这不是也刚刚挪了职位!不光是我们,就连‘阴帅’也要调整,所以他们现在都在为官职忙活着……现在整个酆都只有两个职位让人眼红!”
白世宝好像听出来一些门道,便说道:“莫非其中一个是林道长的冥行大班?”
“没错!一旦任了这个职位,就如同扎进了钱堆里,谁和钱财过不去?那七爷已经垂涎已久了!早想除掉林大班,自己攀上这个位置……所以这次正好被他捉到了把柄,想尽一切办法来除掉林大班!”
白世宝顿了顿后,又问道:“那另一个呢?”
“现在阳间战乱,打的焦头烂额,死伤无数!阴天子想单设一位职缺,封为‘阴阳通使’,负责阴阳两界游走使臣!”
“阴阳通使?”
白世宝心里嘟囔了一句,然后自言自语道:“看来没有这件事情,林道长也会被阴曹的同僚排挤……”
马鬼差在一旁笑道:“兄弟!你终于开悟了!即使今日你不来做这伪证,他日林大班也难逃厄运,你不在鬼司任官,不知这里面的门道儿……其实这事你应的好,够人物!我们兄弟俩敬佩白兄弟仁义,可是这仁义顶不了性命啊……嘱咐兄弟还是权衡下利弊,考虑清楚!”
白世宝问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马鬼差看了看许福,抢话道:“你既然没有主意,那就听我们的!可有一样,我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办,不许自作主张!”
白世宝说道:“你叫我自作主张我也做不出来!”
马鬼差笑道:“这就好!完事先可保命来……”
白世宝仰天长叹一声道:“唉,真没想到,我白世宝竟然落到这步田地,要靠陷害别人来讨命!”
马鬼差说道:“这话你先落这儿,等你尝到甜头就没这些感慨之言了。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到了酆都阴曹鬼门关。
白世宝看着前方城门青砖幽瓦,城墙上插着气死的招魂幡,徐徐摆动,不由得嘬了下牙花子,咬牙说道:“走!我知道该如何说了……”(未完待续。。)
第153章 崔判命生死簿
垂暮青牛,角生白斑,乃月精华,百鬼畏惧;割取之来,通身漆朱,内刻北斗,雕画日月,图文星貌;吹口之处,缠裹红布,经符淬炼,籍其音响,可召神灵,集神之力,祛除妖氛;此名曰:龙角吹。——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一跨进酆都鬼城,白世宝看路路弯,看天天黑,看鬼差各个穷凶极恶,看整座鬼城像是被‘幽冥山’、‘背阴山’、‘通阳山’这三座大山压在底面,瞬间便觉得憋闷,浑身透不过气来。
俗话说: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
白世宝顿了顿脚,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跟着许福和马鬼差朝‘鬼判殿’迈步走去。到了鬼判殿外,许福上前交了公文,夜叉鬼瞥了一眼白世宝,然后递给他两口纸碗,厉声说道:“入了殿,跪纸碗答话!”
白世宝端着纸碗瞧了瞧,发现这碗底写了一个朱红的‘刀’字!正琢磨着,许福上前将他手上的铁锁打开,对白世宝悄声说道:“兄弟!现在酆都十八鬼王都在里面,入了殿千万不要乱说话,叫跪就跪,叫说再说,一句上躬身后退,都有尺寸管着,可不似在阳间那么随便!”
白世宝点头称是。
只听许福又继续说道:“刚才路上交代你的话,你可要用心记住,进殿后只要按照这个去说,定能保全性命!不管怎样,自身性命要紧,其他的再说……”
白世宝又点了点头。
“兄弟。进去吧!”许福拍了拍白世宝的肩膀,向马鬼差递了个眼神。由马鬼差护送着,向鬼判殿走了进去……
这时!
把守的夜叉鬼向许福拱了拱手。笑道:“我瞧这小子还算老实,不知七爷交代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许福上前躬身回道:“都交代妥当了,一切请七爷放心!”
夜叉鬼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沓冥钱来,递给许福说道:“这是七爷赏你的三百两,你数数,可别少了!”
许福接过手一数,二百九十五两,心中打个转。又提出五两银子塞到把门夜叉鬼的手里,说道:“多了一两,您收回去吧!”
夜叉鬼将银子揣在怀里,说道:“许兄弟,我这人向例只交朋友,不交钱!你在‘地狱判七十六司’里混出了一些名头,我也早有耳闻!我们同为鬼司卖命,有来有往的,不都是因为这份兄弟情义吗?钱再多也经不住花。可咱们的交情使不完!”
许福拱手笑道:“全仗各位兄弟照应!”
夜叉鬼拱手赔笑,随后亲自为许福开了门,目送许福进了鬼判殿!
再说白世宝!
白世宝刚一进殿,瞧着殿内鬼气腾腾。魅气昭昭的,左右坐满了龙袍、蟒袍的大小阴官,各个是面目狰狞。阴森恐怖。其中几个阴官怒瞪着眼睛往他身上一看,和白世宝打了一个照面。白世宝顿感腿脚有些发软,还未等人问案。自己就先软了八分锐气,像花黄鱼似的往边上溜,低头走到殿中,垫上两口纸碗,跪在林九身旁……
白世宝往这纸碗上一跪,顿时感觉双腿发麻,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像是被人用刀片刮着膝盖骨,一下子想起来,这纸碗中的那个‘刀’字,不由得暗中叫苦道:“糟了!祖师爷曾经暗示我说,这辈子可能要断送双腿,这刀片刮着膝盖疼,莫非要在这里应了验?”想到这里,白世宝扭头向林九瞧了瞧,看他膝盖上已经鲜血直流,想必是跪的久了。
啪!
正殿之上,秦广王将‘惊鬼神’在作案上一拍,整座殿上顿时一片安静!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秦广王这一声喝斥,让白世宝抖了一个激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脑门上直冒汗珠子,喉咙发干,几次要开口,就是舌头发僵不听使唤,转不过来,最后终于挤出一句话来:“在……在下瓜尔佳世宝!”
啪!
秦广王甩手丢在地上一袋银子,喝声问道:“这银子你见没见过?”
白世宝低头一瞧,这包银子正是王响送给他的盘缠,先前被林道长要去送给白无常了,便拜地磕头道:“见过!”
“哪里见过!”
“这银子是我兄弟赠送我的盘缠……”
“哦?”
听到这里,白无常心里咯噔一下,扭头怒瞪了‘地狱判’的阴官一眼!那阴官脸色煞白,转面瞧了瞧身旁的许福和马鬼差,二人不敢抬头,咬着牙心里暗道:“白兄弟!刚刚不是交代好了吗?怎么这档子工夫就吓得忘了?”
殿堂之上,又听秦广王喝声问道:“身旁那人你可认得?”
白世宝扭头一瞧,右手旁的那人正是老妪的儿子,王致中!便说道:“认得!”
“物证人证都认得,你将具体经过如实招来!”
白世宝心中早就盘算好了,舍得一身剐,敢把无常拉下马,事情到了这份上,还执拗着什么劲儿?刚才骗了许福和马鬼差,也没有办法,只为能活着走到这里来讨个说法!自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不能害了林道长!
想罢,白世宝顿了顿嗓子,突然太抬起头来,向秦广王问道:“不知鬼王向听真话还是假话?”
“嗯?”
殿上所有人顿是一惊,这种事情真是见也未见过,谁敢向鬼王发问,让鬼王挑话说?
秦广王大怒道:“大胆!鬼判殿上谁敢说谎?”
白世宝初看这殿中大小鬼王挺吓人,可过了这吓人的劲儿,再看几遍就似稀汤寡水,没了精神。如今他决心死的明白,也无所惧怕了。便咬牙说道:“这卖豆乳为生的人被棺鬼精勾了阳寿,我们见其家中有老母无人侍奉。便向两位无常二爷求命……”白世宝将前因后果句句如实供出,临了还加了一句:“自古孝道鬼神敬,我们念在老妪孤苦,吃了丧子之痛,才来商劝……”
白世宝这么突然改了口风,许福在一旁听着气的浑身发抖,心中不快,恨不得狠狠骟白世宝一刀!暗道:“白世宝!你这可害苦了我们!”
白无常在旁也惊得面色铁青!
只怪他怀里的小算盘,算错了点……
秦广王听后。厉声问道:“你敢说谎,我让你下油锅炸魂!”
白世宝急忙跪地磕头道:“在下岂能欺天瞒人?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假话,可遭天诛地灭……我已抱有誓死决心,将生死度外,只要一个真字!”白世宝心中记得,走阴祖师爷灵道子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道乃真!求真便是悟道!”
“嗯?”
秦广王脸色铁青地向白无常问道:“谢必安,这人是你要叫来作证的,可如今为何与你说的不同?”
白无常低头不敢言语。
这时。秦广王扭头向崔判命叫道:“崔珏,拿《生死簿》来查查,辨明死因!”
崔判命从怀中掏一本黑色书卷,端在手上向书卷吹了口气。书卷被吹得呼呼翻动。随后崔判命又抓来一杆黑墨大笔,在书中一点,生死簿上顿时放出蓝光。书页上显出字来!崔判命瞧了一阵,回禀道:“此人王致中。大限未至,尚有一十二年阳寿!”
“这就对了!”
白世宝听后大喜。惊叫道:“那无常二爷不知道从哪里伪造的勾魂公文,说他是阳寿短命,病死残屋……”
啊!
白世宝话未说完,只感双腿钻心般的疼痛,低头一瞧,腿上已是鲜血淋漓,纸碗中像是有刀削着腿骨,痛的白世宝哀声惨叫!
秦广王怒道:“殿堂之上,未经问话,谁敢抢话?”说道这里,扭头向白无常望去,冷冷地问道:“你不是说这人是寿终正寝的吗?那勾魂文书是谁来批阅的?”
白无常已是山穷水尽,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不敢开口!
这时!
掌管‘合大地狱’的第四殿鬼王,吕官王开口说道:“秦广王!世人都知道崔珏他手中的这本《生死簿》有漏缺,光凭《生死簿》上记录的阳寿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如今他们几人各执一词,我看不如动阴刑!”
“动阴刑?”
殿内大小阴官开始悄声嘀咕着!
“吕官王这是在偏袒谁吗?”只听第五殿的阎罗王笑道:“殿上这几位,只有谢必安和范无救没有了肉身,其他人的肉身还在阳世,他们怎么能吃的了阴刑之苦?若是屈打成招,恐怕会冤枉了好人!”
“偏袒?”
吕官王冷笑道:“这事关系到我阴司正法,今日又有阴天子坐殿听审,谁敢偏袒?”
阎罗王说道:“鬼司上下谁不知这谢必安和范无救是你一手提拔的?”
吕官王急道:“天子包!你这是什么意思?”
咳!
这时坐在上首,一直为作声的‘酆都大帝’阴天子突然咳嗽了一声,众鬼王顿时消了声,不敢再多言,只见阴天子抬头向崔判命问道:“吕官王说你这《生死簿》记录不准,是否属实?”
崔判命跪在地上,低头说道:“不敢隐瞒!阳世间的确有些道士和妖灵,为了避《生死簿》上的大限,或更改生辰八字,或算天命躲避勾魂,但是这只是一小部分,世俗百姓的记录依旧是准的……”
阴天子听后点了点头,厉声说道:“既然如此!都不要再做争执了,动刑罚吧!”
秦广王听后,皱了下眉头,然后用手在桌前的‘生旺死绝’上摸了摸,摸在‘死’字签上……抽出一根白签,刚要甩手一扔,只听门外有人叫道:“你们阴曹鬼司就这么断案的么?”
“嗯?”
众鬼王一愣,问道:“是谁?”(未完待续。。)
第154章 灵道阴阳法王
此物高竖,刹上之幡,法坛仪式,常用法器;上书四字,道炁长存,幢顶有盖,并有持杆;幡顶无盖,悬挂彩布,幢身多绣,彩绘神像,以增庄严;有依材质,可分金木,铜纸之幡,盟天告地,昭真召灵;此名曰:八角幢幡。——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就在众人惊疑之间,从殿外迈步进来一人。
众人扭头一瞧!
只见是一位白发老头,眉宇清扬,面目有神,虽是苍然古貌,却是鹤发童颜。一身素服素裙,衣衫飘动,凛然鬼殿之上,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绝有天地不屈之威,逆转乾坤之势。
一位阴官瞧着他进了殿,便向身旁人悄声问道:“这人是谁?竟敢私闯鬼判殿!”
那人回道:“你新来乍到有所不知,这人道号:灵道子!听说他生前三岁悟道,六岁通晓阴阳,掌动乾坤,可窥天事……无奈渡不过天劫,走上了逆行之道,死后金身葬在空城九山,三魂坠入冥道,占据‘通阳山’后的轮回道口,不人不鬼,不神不仙,不道不佛,不受天条所制,不听地府所管,号称:阴阳法王!”
那人惊道:“阴,阴阳法王……”
此时,白世宝回头一瞧,也顿是一惊,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发抖,怎么说不出话来,最后一铆劲儿,叫了句:“祖师爷!”
林九则在身旁自言自语道:“乾旋地转,运气有变!”
另一旁,崔判命正跪在地上向阴天子答话。此时抬头一瞧,表情僵在那里。惊呼道:“灵道子?你怎么……”
正殿之上,秦广王皱了皱眉眉头。扭头向阴天子看去。还未等阴天子答话,第四殿鬼王吕官王将龙袍一抖,厉声问道:“法王何事,闹我幽冥?”
灵道子没有理睬吕官王,把头转向‘酆都大帝’阴天子,拱了拱手,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本该在阴阳路上修道,不参与天地之事,今日我冒昧登殿。却是为了殿前跪拜的那人而来,他是我灵道子的徒孙,走阴的弟子!”
“哦?”
阴天子心中吃了个紧,朝白世宝看了看,然后张口说道:“莫非法王来鬼判殿,是为了替他说情?”
灵道子摆了摆手,笑道:“幽冥自有阴法约束,说情却是不敢,我灵道子不护短。也不讲情,只求一个真字!”
“真?”
“没错!”灵道子顿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血馒头来,面露笑道:“我看你们这般断案有些心急。莫不如我给你们请来一物,你们也听听它的证词!”说罢,灵道子嘴角邪邪地一笑。将血馒头往鬼判殿上‘啪’地一扔!
血馒头落地,只听得一声怒吼。震得鬼判殿微微一颤!
吼!
一阵狂风在殿外横扫而至,眨眼间扑进殿内一直猛兽!这猛兽青面獠牙。身如猛虎,鬃毛如狮,头长牛角,一只爪子足有人头那么大,扑将过来,一把按住鬼馒头,趴在地上去咬……
众鬼王惊道:“谛听!”
灵道子转身,向阴天子身旁的地藏王拱手笑道:“地藏王!请恕我未经请示,就将你的坐骑召了过来……”说道这里,灵道子顿了顿,又向众人说道:“这谛听兽能听世间六道之事,号称: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可以照鉴善恶,察听贤愚,忠邪善恶一听便知!众位鬼王在动阴刑之前,为何不让它先来辨辨实情?”
“阴阳法王!”
吕官王听后脸色一沉,怒说道:“你竟敢私自唤醒谛听,你不知谛听一醒便要食月吗?难道你想让阳世之间遭遇天变浩劫?”
灵道子说道:“这与我无关!”
吕官王一怔,怒道:“你……”
这时!
地藏王扭头看了一眼阴天子,然后笑道:“既然法王说我们鬼司法办不严,那就让谛听来辨辨真理!免得留下诟病,被别人嘲笑我鬼司判案不明!”
灵道子说道:“这样最好不过!”
“等等!”
吕官王一挥手,向阴天子急道:“阴天子!这阴阳法王藐视我幽冥阴法,私闯鬼判殿不说,还唤醒谛听入殿,若不严惩,我幽冥颜面何在?”
这话一说完,身旁的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也都随声附和,要求动用阴刑!
阴天子沉吟了一阵,向众位鬼王说道:“既然阴阳法王不惧天罚,私闯幽冥禁地,我们就给他一个明白,待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看他如何交代!”说罢,向地藏王点了点头。
吕官王愣道:“这……”
这时!
地藏王端手拈诀,向谛听喊了句道:“谛听谛听!来辩其明!”
那只谛听兽听到后丢下口中的血馒头,迈着步子走到白世宝身旁,用鼻子在白世宝身上嗅了嗅,然后又走到白无常、王致中和林九身旁分别嗅了嗅,最后趴在地上侧耳听了好一阵……最后站起身来!
地藏王见它起身便追问道:“如何?”
谛听兽先是用眼睛在众鬼王身上扫了一遍,转身又向阴曹大小阴官身上瞧了瞧,然后端着爪子在地上画了一个‘破’字!
“哦?”
地藏王抖了抖龙袍,急忙迈步到殿上,扶手摸着谛听的脑袋,微闭双目,静静地听了一阵!这期间地藏王的眉毛皱了几皱,最后慢慢收了手……
秦广王在正殿上急问道:“怎样?”
地藏王面露有难言之色,走到阴天子身旁附耳说道:“此事虽已查明,却不能当面说破!”
阴天子问道:“当面说出会怎样?”
“当面说出会恶发,恐怕会导致阴府不安!”
“这……”
众阴官相互看了看,心知事有蹊跷,那谛听和地藏王都不敢明说!
这时,灵道子看出了端倪,便拱手说道:“既然不易说破,我看此事就此作罢,放阳世之人还阳,叫阴世之人归阴!”
秦广王听后扭头瞧了瞧阴天子问道:“如何是好?”
阴天子想了想,挥手叫道:“罢了罢了!就按法王的意思办吧!”
白无常听后满面通红,汗涔涔喘吁吁的,可算是舒缓些气来。
秦广王无奈,只好草草结案,阳世之人未减寿,阴世之鬼未受罚,此次阴状不了了之。此时,林九突然跪拜在地,大声叫道:“禀!此案虽结,我林九已无颜面在鬼司任职,求鬼王开恩,准我辞掉冥行大班一职!”说罢,从怀中掏出来‘阴官令牌’和‘通阴令’!
秦广王急道:“林大班!已判你无罪,为何还要辞官?”
“我心念已定,求鬼王开恩!”
阴天子在旁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从了吧!”
林九跪拜在地,磕头谢恩,将官令交了上去,落得了一身轻!随后,灵道子拱手别过阴天子,带着白世宝、林九和王致中三人从鬼判殿里走了出来。
众人一直走到通阳山后,灵道子突然停了脚,转身对白世宝说道:“我上次算定,再见你时必有灾劫,所以当初对你说:日后不要再相见……今日我本不该来救你,可是这是天命所至!我私闯鬼殿,又招谛听苏醒,已经身犯天条,必遭到天罚!一切都是宿命……只是不知我能否渡过此次天劫!”
白世宝听后,急忙跪在地上,向灵道子磕头!
林九在旁向灵道子一躬身,插话道:“法王!贫道有一事不解,斗胆相问!”
“何事?”
“为何那谛听,听出缘由却不敢讲出?”
灵道子说道:“这时他们地府的内事,若是说出来,不但地府起了内乱,还在我们外人丢了颜面!……我为救你们,无奈之下,才将那谛听唤醒!如今那谛听苏醒,便要去吞食圆月,月缺之时,阳间必然动乱,千年之物恐怕要也要苏醒……此事因我而起,也同因你们而起!你们速速还阳,去平此劫难吧!”
林九愣道:“千年之物?”
灵道子点头道:“日后必知!”
这时,白世宝跪在地上心想,上次见到祖师爷为来得及问,如今正好借此机会问个明白,否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想罢,白世宝磕头叫道:“祖师爷!我当年误与冤鬼赌命,失去了阳寿!如今我阳限将至,恐怕不能久活了,我师父张一白告诉我说要集鬼魂口中的‘鬼舍利’来讨命!”
灵道子点头说道:“若要续命,必须如此!”
“可是,这样吃的多少个‘鬼舍利’?抓多少个鬼魂?”
“七星煞阵!”
“七星煞阵?”
白世宝突然想起来师公张阿短说的:若布七星煞阵,需要千百只鬼魂!
莫非祖师爷是叫我用七星煞阵中的鬼魂来续命?想到这里,白世宝猛一抬头,发现灵道子不知何时已经拂袖而去。白世宝只好又在地上跪拜了一番,然后听到林九叫道:“糟了!天马上就亮了,我们还是快回去还阳吧!”
白世宝一愣,心中暗道:对了!我急来抱佛脚,那女子我才刚刚认识,也不知道可不可靠,能否帮我护住肉身……(未完待续。。)
第155章 梅花劫柔情物
道教之法,上观星月,踏罡行斗,意归九真;图步其物,上乘飞龙,游浮三命,脚穿云鞋,步之甚远;物身绘制,九宫八卦,以为即可,神诉九天,送达章奏,禁制鬼神,破地召雷;此名曰:步罡毯。——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回来的路上,白世宝满腹狐疑,脑子里好似江河翻浪,决了口子,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涌了出来!越想越是蹊跷,如此简单的‘鬼差勾魂’怎么演变到现在这个份儿上?
也不知是自己把事情扰乱,还是事情把他扰乱了。
另一旁!林九在旁也默言不语,揣着心事儿,脚步一轻一重的,显然是在鬼判殿上跪纸碗跪的久了,伤了膝盖,一路踉踉跄跄的,走路不稳。幽幽阴阳,道路颇宽,林九却觉得一下子天黑了。那老妪的儿子王致中见林九脸色难堪,神情呆滞,忙问道:“道长,你这是什么了?”
“没事!”
林九摆了摆手说道:“我有个病根,心里一急,眼前就发黑,一会儿就过去了。”
白世宝听到后,回过神来,走过来扶着林九坐在地上,示意歇息一阵。
林九深吸了几口气,脸色才慢慢缓过来。只见林九皱着眉,向王致中说道:“我心里一直拗不过劲来……那黑白无常奉旨勾魂,向来只抓奸臣忤逆之人,为何要放下身价亲自来捉你呢?这种事情是不是有‘地狱判七十六司’的人管着么?”
王致中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白世宝在旁插话道:“这两位鬼爷一向贪财榨取,莫非是盯上了你家的银子?”
王致中长叹一声道:“我家世代磨豆制乳。全靠着这门手艺和一口豆腐缸来养家糊口,赚来的钱财只够填饱肚子。钱财当今进就当日出,只过了个手瘾。哪里还剩的下余钱?”
白世宝听后疑惑道:“看来他们并非是为了钱财,可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猫腻……”说道这里白世宝顿了一下,又惊道:“我刚才来时,听两位鬼兄说酆都阴官都在调动官职,那无常二爷正盯着你‘冥行大班’的位置眼馋呢!”
林九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听你这么说,他们是有意针对我了?”
白世宝点头说道:“没错!看来是有人想让你栽跟头!”
王致中插话道:“对了!刚才你交出官牌时,那白无常在暗暗偷笑,我都看在眼里呢!”
啧!
林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话好像是暗地有人向自己飞刀子似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时,白世宝突然说道:“莫非那董道长也参与其中?”
“董子卿?”
林九抖了一个激灵,随口说道:“不可能!他怎么会认识黑白无常?”
白世宝用手向身后一指,说道:“这世间的事,有什么不可能?没准儿他就在酆都鬼城里,被无常二爷奉为座上宾!”
“啊!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经死了?”
白世宝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正是这位董道长与那黑白无常合谋陷害你!”
“这个说法有点玄。不过也有这个可能!只是……”
白世宝追问道:“只是什么?”
“董子卿为什么要帮它们呢?”
“不为财,便为利!”说道这里,白世宝追问道:“林道长,这位董子卿是怎样的人?”
“这董子卿为人谦逊温和。他身知‘梅花易数’之妙,擅长断卦,推算人事!苗疆议事之时。他赞成毛小芳的提议,共布七星煞阵。算是志同道合之人,他怎么会害我呢?”
白世宝摇头道:“人心难测!”
说到这时。林九慢慢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了,事情终会有水落石出之时!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别误了时辰,还阳已晚!”
白世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三人向阳间急奔……路上,白世宝插话道:“林道长,你可知道那‘梅花易数’是怎么一回事?”
林九说道:“这‘梅花易数’又称为:梅花数,先天数!乃是易卜道人邵雍所创,邵雍原名邵康节,他‘击鼠枕破,偶得天机’,常言:卦以八除,爻以六除”,凡起卦,如数在八之内,以八倍除,以余数作卦,卦出后再作动爻……”
“如此说来,世间之事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林九摇头道:“卜算窥天都是极损阳寿的,但凡泄露天机都会遭到报应,算卦之人向来不为自己卜挂,这叫‘绝卦’,如果算了自己的事,那就再也不灵了!”
白世宝自言自语道:“难怪马魁元每次卜算都要让别人来说个字!”
林九笑道:“这马魁元可不是什么好人!”
“……”白世宝愣了下。
三人边说便行,约有半个时辰后,三人听见两声狗叫,一抬头已经行至破屋前!
白世宝凝神一望,看见自己的尸身正平躺在地上,那马昭雪依靠在房屋的墙根下,盘膝而坐,双手端在胸前,调整吸气,而那一青一黄的两条大狗正红着眼睛,相互撕咬,嘴上抢着这本破书!
“哎呦!”
白世宝大惊道:“那是我祖师爷传下来的《无字天书》!”
白世宝心里一慌,就急着要扑过去,却被林九拦道:“这两只大狗好霸道,小心别被它们咬着了魂,趁它们现在争斗之时,我们绕过去投身还阳!”
白世宝点了点头,跟着林九,三魂踏着阴风,从屋后绕了过来,林九和王致中直奔屋子里寻尸身,白世宝则是悄悄饶到是尸身旁,一纵身,扑在自己尸身上!
片刻之后!
白世宝眨了眨眼,醒了神,急忙扭头向大狗望去,见它们呲着牙,相互撕咬在一起,白世宝有几分胆怯,急忙从布包里翻出来两个烧饼,朝着大狗吆喝了一声,甩手扔了过去……他本以为那两条大狗会跑过去吃饼,谁知那狗只是往上蹿了一下,并不张嘴,嗅了嗅,又跑回去咬《无字天书》!
白世宝叫道:“这两个东西好馋嘴,丢个烧饼都不吃!”
这时!
林九站在窗户旁,从怀中掏出两张符纸,在符纸上写了两个‘肉’字,然后将符纸在手心一团,向远处一抛!
汪汪!
两条大狗丢下《无字天书》跑去追那两团符纸,转眼间就跑没影儿了……
只听林九说道:“它们认得肉是什么色,你那烧饼又是什么色啊!”
白世宝叹道:“闻所未闻!”说罢,白世宝起身跑过去捡起《无字天书》,端在手上一瞧,上面除了几道狗牙印儿,依旧完好无损,心中暗道:“这本书籍真是非比寻常,竟能令人、兽为之痴迷疯狂!”随后,白世宝将书揣进怀中,走到马昭雪面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叫道:“妹子?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
马昭雪微微睁开了眼睛,一瞧是白世宝,张口便问道:“你怀里那本是什么破书?”
白世宝愣道:“怎么,你看了我的《无字天书》?”
马昭雪气道:“我只是随便翻了几页,那破书空白无字,连符插图都没有!我正纳闷时,翻到后面有朱砂写的走阴法门,还没来得及看,就突然从书里冒出来一股血腥的味儿,让我感觉浑身不舒服,头脑发胀,眼前一片眩晕!”
“血腥味?”
白世宝一愣,心想:“这书怎么会有血腥味儿呢?”
白世宝刚要掏出《无字天书》来闻一闻,却见马昭雪耳旁银光一闪,抬头一瞧,顿时惊道:这不是蓝心儿送给我的耳坠么?怎么挂在她的耳朵上?白世宝急忙问道:“妹子!你这耳坠……”
马昭雪用手摸了摸,然后笑道:“这个嘛……我正要问你!这是女孩子家的饰物,你身上揣着它有何用?”
白世宝脸色一红,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个耳坠是别人存放在我手上的……再见了面,我还要还回去的!”
“存放?”马昭雪慢慢站起身来,摸了摸耳坠,呲牙笑道:“赚钱出力,天经地义!扛包抬轿的还有个辛苦费呢!你总不能让我白帮你看这么久的尸身吧?依我看,这个耳坠就算是我帮你看尸的酬劳了,我不能白辛苦不是?”
“哎呦!”
白世宝急忙说道:“大妹子,钱财我有,只是刚才被无常爷索了去!你看莫不如这样,你先将耳坠还给我,日后我有了进项,一定打副赤金的给你……”
马昭雪想了想,摇头说道:“我这儿不赊账!这坠子暂时归我了,算是在我这压着,等你拿来金的,再找我换吧!”
白世宝一愣,道:“这……”
“这什么?这叫报酬!你使唤了人,还不给些好处吗?……另外,你答应我的,要告诉我,我爹的去处……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爹?”
林九在旁问道:“你爹是谁?”
白世宝用手指着马昭雪,叹了口气说道:“她爹……她爹是马魁元!”
林九惊道:“啊!”(未完待续。。)
第156章 残月夜狗刨棺
甘露流润,遍洒空玄,拨度沉溺,不滞寒渊;此物水盂,又称甘露,多为黄铜,器如茶杯,杯口略大,绘有真形;道派之人,左手持盂,右手挥柳,沾取盂水,便洒醮坛,以示净场,解除尘秽,普施甘露,济度亡魂;此名曰:清水盂。——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林九听的咋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着马昭雪眉毛皱得紧紧的,两边嘴角却是向上弯着,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确跟马魁元有那么一丝神似,像是沾了他的几分邪气!不由得惊叫道:“你真的是马魁元的女儿?”
马昭雪笑道:“瞧你说的,谁闲来无事到处攀爹认亲戚?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
林九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曾听说马魁元有两女一子,没想到竟然长这么大了!那你是马魁元的大女还是二女?”
“啧!”
马昭雪顿时一皱眉,感觉林九这句话像是钉子似的,往自己心上扎,便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这人,活得这么大,怎么跟七大姑八大姨似的,零打碎敲散布,学人家碎嘴子,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东家长李家短的乱传话?”
“你……”林九一怔,也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说错了,惹得马昭雪‘噼里啪啦’地这一串放炮似的朝着自己乱说一通,没好脸色地甩给自己看,气的林九眉毛都卷了起来!
“妹子!可别这么说!”
白世宝一瞧这气氛不对,急忙上前解围道:“这位拜的是三茅真君。以茅山符咒术闻名,黄纸符咒,驱鬼降魔,可谓神通;炼就法器‘噬魂法坛’,可是号称 ‘中林’的茅山宗师林九叔!他可是在冥行……”说道这儿,白世宝急忙收了口,顿了顿后又补上一句道:“他可是和你爹平辈的高人,千万别乱了分寸!”
“哦!”
马昭雪拱手笑道:“原来您就那位茅山的林九叔!”
林九觉得马昭雪这丫头话中带刺儿,扎着耳朵,便问道:“怎么。你爹他跟你说过我什么?”
马昭雪笑道:“倒也没说您什么坏话!我爹说你道法高强。为人侠义,乃是茅山大当家,道法一宗师!”马昭雪随便一说,应付了事。然后转身问白世宝:“我爹他人在哪里?”
白世宝用手向北一指。说道:“离此地六十里外。有座蛟龙山,再往东走十里处,有条岔路。几天前我们和你爹是从那里分开的!”
“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却是不知道!”白世宝摇了摇头。
“就我爹一个人吗?”
“同行的还有一个叫三和尚的‘和尚’!”
“和尚?莫非是沙通天?”
马昭雪表情有些怪异,自言自语道:“他俩怎么会在一起?”
这时,白世宝说道:“俗话说:过了十里没准信!就算你知道了方向,这么漫无目的地去找,肯定不成的,保不准什么时候他们就变了方向!……眼下满京城都贴了你爹的通缉告示,约莫不出数日,临近的县城里也到处都是了,我猜他们肯定在北边恐怕待不了多久的,估计很快就会南下,你莫不如在这里等他!”
马昭雪追问道:“南下?他们会去哪里?”
白世宝说道:“当然是苗疆了!”
咳!咳!
说到这时!
林九在旁突然咳嗽了两声,示意白世宝不要多说,恐怕会牵扯到苗疆议事!
马昭雪抬头看了看林九,没好气地说道:“林九叔!我听见了!您可别咳坏了嗓子!……我不烦你们就是了,何必再这里上牙打下押,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动不动用咳嗽来打气,给谁甩脸色看呢?”说罢,马昭雪一转身,朗声喊道:“蛋清、蛋黄,我们走!”
白世宝一见她要走,生怕带走了蓝心儿的耳坠,急忙追上前叫道:“妹子!你……”
轰!
一道雷闪划破夜空,厉厉劈落下来!
三人急忙抬头向夜空看去,此时不知哪里来了一团黑云,铺星盖月般地涌了过来,将月亮裹得严密,身旁也顿时刮起阵阵急风!林九惊道:“糟了,莫非是那谛听开始食月了?”
白世宝问道:“它咬了月亮会怎样?”
林九皱眉说道:“咬了也就咬了,倒也没什么,它会再长出来!只是每当月缺之时,正是至阴至邪的时候,天地妖灵都会趁着这档子空缺,纷纷苏醒过来……”说道这里,林九心里暗道:不知道先前出现的败天之相,和阴阳法王唤醒谛听是否有关?
另外,阴阳法王口中说的千年之物到底是什么?
“月缺?”
马昭雪抬头一瞧,月亮正在被那团黑云慢慢吞噬,顿时惊讶不已,急忙从怀中掏出来银箔和千张,在周围的树枝上悬挂起来,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炷清香,插在地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夜空。
白世宝疑惑道:“妹子,你这是做什么?”
林九说道:“她这是在做月码,恐怕要拜月!”
“拜月?”
“嗯!”
林九悄声说道:“他们马氏驱魔龙族所信奉的尽是灵物,捉的是妖,拜的是月,他们座下的五大弟子,什么狐仙黄仙白仙都要拜月的,如今月亮‘遭了难’,她能不拜祭一番么!”
白世宝一下子想起来,当初在蛟龙山,也曾见过那只黄皮子拜过月。
现在想想,原来师出同门!
这时!马昭雪已经将‘月码’准备妥当,天也昏暗下来了,阵阵阴风将破屋的纸窗都鼓破了,阴风从各处带眼带缝的地方钻了出来……只听马昭雪叫道:“我们女人拜月的时候,你们不能看,谁看了会烂眼边!”
白世宝笑道:“真的假的,有这么邪乎吗?”
“那你们就试试吧!”
马昭雪冷笑了一声,随后对着夜空行五体投拜大礼!
林九急忙拉着白世宝转过身去,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驱魔龙族的秘术有点邪!”说罢,拉着白世宝走进废屋中去看那老妪。
此时老妪早已经苏醒,儿子王致中将‘鬼判殿’上的经历讲给她听了。老妪急忙跪在地上向林九和白世宝磕头谢恩!林九拦阻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老人家你这一拜我可受不起,会折了我的寿!”
王致中也在旁磕头道:“大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容我给你磕几个响头,祝你高寿!”
“不必这样!”
白世宝说道:“要谢的是你母亲,她老人家为了你,吃了很多苦!现在你只要回去好好孝敬你的母亲,多尽孝道就好了!”
王致中磕头称是。
林九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放心,经过这事一闹后,那黑白无常不敢再来找你们寻仇了!”
王致中听后又是朝林九和白世宝叩拜了一翻,然后搀扶着老妪转身从屋后走了。
屋外,风扫了一阵!马昭雪面前已经拈了三炷香,直至清香点完后,她才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身走到屋中,对白世宝说道:“喂!……话说我刚才帮你了这么大的忙,你们就不回报我点什么吗?”
“回报?”
白世宝越看马昭雪的耳坠越扎眼,心想:蓝心儿送我的耳坠还挂在你的耳朵上,我没来得及要回来,你却又跑来向我要东西?
只听马昭雪张口问道:“你们有马吗?”
白世宝扭头看了看林九,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算了!”马昭雪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来两块大洋,丢给白世宝,说道:“一码归一码!你的马我买了!”
白世宝愣道:“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汪!
汪汪!
就在这时,三人突然听见一阵狗叫,叫声很急很尖!
“是蛋清和蛋黄!”
马昭雪未作多想,一转身飞出屋外,朝狗叫声处跑了过去。
“走!看看怎么回事!”林九拽着白世宝也追了过去。走到不远处,白世宝看见一株大树正冒着滚滚浓烟,树干已经被劈成两截儿,短截处正冒着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白世宝叫道:“这树不会是被刚才的那道惊雷劈断的吧?”
三人再低头一瞧!
那蛋清、蛋黄两只大狗正撅着尾巴,趴在在树根下用爪子刨着土!
马昭雪走进一瞧,两只大狗竟然跑出来一口棺材!漆黑的棺木一角露在土外,年头久了,棺木腐蚀的想快风干的豆腐,只掉着渣子!
白世宝扭头问道:“林道长,你看……”
林九沉吟道:“天狗食月,阴雷轰棺?”
白世宝说道:“有什么说道?”
“来不及多解释!我们快挖出来,搭火把它烧掉?”说罢,林九急忙跑过去挖棺!
白世宝扭头瞧了瞧马昭雪,说道:“看样子又是妖邪之物,还是照他的吩咐做吧!”
“和我无关!”马昭雪朝蛋清和蛋黄打了个口哨,想把它们叫回身边,可那两只大狗却像是听不见哨声似的,爪子依旧在棺材上猛刨着,恨不得将棺材刨个窟窿出来!
马昭雪正感纳闷,突然瞟见树林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未完待续。。)
ps: 感谢大家一直对武易的支持!临近中秋,武易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157章 裹尸葬奇蛊变
此物精威,桃木所制,棍棒短圆,多似手杖;绘有符箓,压伏邪气,打鬼灭巫,刑法拷鬼;雷部二神,官诰全称:雷门货车,孟大元帅,酆都拷鬼,朱大元帅;名讳之威,刻于此棒,借二神力,驱逐鬼魅,震慑妖邪;此名曰:拷鬼棒。——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这是?”
马昭雪愣了下神,眼看着好像是一莹绿光在树林中跳跃不定,急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细瞧,竟是一人站着那里!这人穿着一件翠绿的袍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脸,双手下垂,浑身抖动。
马昭雪心头一凛,只听……林九朝白世宝大声喊道:“开棺!”
马昭雪回头一瞧,只见那口棺盖埋得不深,已经被白世宝和林九挖出大半截,支棱打着斜着露在外面,白世宝挥着袖子一扫,将棺盖上的土抹了去,随后用手抠着棺盖缝用力一抬!
哐!
劲用大了,棺盖没有被棺钉封住,带着一阵尘土,棺盖被掀翻在地。
马昭雪再回头一瞧,树林中那人忽地不见了踪影,她心中暗道:刚才那个人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莫非是我眼花了?……现在正是天黑月残,但凡有一点光亮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没有理由看错啊?
马昭雪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正想着,头上突感一阵剧痛,眼睛还真的变些模糊了,揉着头,暗暗苦叫道:“都怪刚才看了那本破书。弄的自己头昏眼花,现在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汪汪!
这时。那两条大狗跑过来咬着马昭雪的袖口,把她朝棺材的方向拽去。马昭雪不知何故。便跟着走了过去,还未走近时,只听白世宝叫道:“这是什么……树桩子?”
林九伸手在棺材里一摸,沾了些黑色的东西,用拇指轻轻搓了搓,凑到鼻子旁一闻,暗叫道:“纸灰?”再向棺中一瞧,棺材里竟然是一截粗圆的树桩!林九琢磨着不对劲,用手在树桩上拍了拍。顿时惊道:“快剥开树皮!这里面有人!”
“难怪这两条大狗不走,敢情是闻到人味儿了……”白世宝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去剥着树皮,剥了足有三层,看见里面竟然蜷缩着一具男尸!
这男尸穿着一件对襟的麻衣,灰布裤子黑布鞋,白世宝疑惑道:“这尸的衣服还没烂透!怎么新死葬老棺?”正说着,白世宝将这男尸过手一翻,只见这人年约二十出头。长的颇为俊俏,梳着背头。白世宝心头一震,磕磕巴巴地叫道:“这……这不是毛道长的徒弟吗?”
林九凝神一瞧,也是一惊!
这人他也认识。正是毛小芳的大徒弟,林秋生!
“满灾了!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白世宝说罢,扭头向林九问道:“这尸身……咱还烧吗?”
林九用手在林秋生的脉门上探了探。急道:“快!先把他从棺材里抬出来!”说罢,二人将林秋生的尸身从棺材里抬了起来。白世宝只觉得他身子未僵,软绵绵的还有弹力。平放在地上后,身子舒张开来,四仰八叉地躺着。
只见林九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符纸张,撬开林秋生的嘴巴,塞在舌头底下,叫了句:“出了棺材见了天,先别让他咬断舌!”随后盘膝而坐,咬破中指在林秋生的眉间一点,紧接着,双手拈诀,口中念了咒,叫道:“吾有法坛心中请,邪魔鬼怪尽亡惊,九天神兵来复命,五雷神将分马行,破邪安魂为道令,保留三魂还身定……”
念罢,林九又将一张符纸贴在林秋生的胸口上,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白世宝见他法毕,便凑上前来,问道:“怎样?他还有救吗?”
林九皱着眉,走到棺材旁说道:“有一种尸能勾雷火,将雷轰在身上后,正好能将体内未散的七魄轰定在一起,这样就诈了尸!……我开始以为这棺中是白僵,没想到竟然是毛道长的徒弟林秋生!”
林九一边说着,一边从棺材里拿出一块树皮,递给白世宝说道:“你看看这上面是什么!”
白世宝端在手上一瞧,黑黑的像是炭灰,便问道:“这是?”
“这是血纸灰!”
“血纸灰?”
“没错!这纸是黄纸,血是阴血……在苗疆有一种葬法,叫做:‘裹尸葬’!他们用树皮包裹尸体,以保存尸身不腐,最后再外面烧些‘落气钱’,也就是沾有这阴血的纸钱,焚化后用纸灰封住树皮的缝隙!一般这种葬法都要将尸身悬挂在堂屋的横梁上,离地五六尺才行……”
“林道长!”
听到这里,白世宝突然惊道:“我去苗疆时,遇到一种炼蛊的法门,倒是和这个颇有相似,她们叫做‘树葬吊尸’!也是将树皮剥得干净后,裹了尸身,然后倒着悬挂树枝上,等着风干……这期间她们不断地在尸身里下蛊,用尸来培毒炼蛊!”
林九点头说道:“我要说的也是这个,恐怕这是‘苗疆蛊师’麻祖的炼蛊术!”
“炼蛊……”
白世宝一听这个词,不由得想起蓝心儿来,心里涌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随后白世宝向林九问道:“这林秋生是毛小芳的徒弟,如今被人葬在这里,也不知道毛道长晓不晓得!”
林九叹道:“不过……这林秋生好大的造化,好在‘葬他之人’修为尚浅,否则他被封在这棺中,可就九死一生了!”
白世宝点头说道:“不知道是这人拿着真方抓了假药,还是他有意为之……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摸着屁股过河,多加一份小心为妙!”
林九点了点头!
这时,马昭雪已被两只大狗拉倒棺材旁,那黄色的大狗向上一跃,跳进棺材里,张着爪子在棺材里刨了一阵,最后咬出来一张鹿皮,递到马昭雪的手上!马昭雪接过来向上面一瞧,纸上写着一句话:“呈义兄麻祖,义弟因急事北上,中秋之日方能赴往苗疆,届时再议……义弟马魁元拜上!”
马昭雪顿时一愣:“这是我爹的笔迹!”
白世宝见马昭雪愣在那里,便问道:“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马昭雪把手背在身后,揉成了团,心中暗道:“这的确是我们驱魔龙族的鹿皮手信,难怪蛋清和蛋黄它们要一直要刨这口棺材,原来是嗅到了这个味道……可是,这人怎么会有我爹的手信?”
想到这里,马昭雪又向林九看了看,顿时一惊,用手指着他们说道:“你们的手……”
白世宝和林九低头一瞧,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像是蘸了墨汁,却是不疼不痒。林九惊道:“糟糕,我们中了蛊!”
“怎么会中了蛊?”白世宝皱着眉,扭头看向那口棺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叫道:“莫不是那口棺材被人施了蛊?”
汪!
这时,马昭雪的那只‘蛋黄’,突然倒在地上,通身变黑!‘蛋清’在旁边扯着嗓子大叫着。马昭雪急道:“糟了,我的‘蛋黄’也中了蛊!”
白世宝急道:“棺盖没封,里面的人我们还认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了圈套,要陷害我们?”
“圈套?”
林九摇头道:“天雷岂是常人能引动的?刚才那道天雷劈中这株大树,我看倒不像是设局,或许下蛊之人只是为了惩罚开棺的人!”
白世宝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哪个董道长?”
“你说‘梅花易数’董子卿?”
“嗯!”白世宝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恐怕只有他能算的这么清楚!从我们在路上遇到老妪开始……一切都被他摆弄在手心里!”
林九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世宝又问道:“林道长,你看如今该怎么办?”
林九叹道:“还能怎么办?砍断了双手,免得蛊入全身!”
“断……断手?”
白世宝端着双手看着发愣,这一对手,随着自己出生入死,谁舍得断掉?
马昭雪看着他们二人像是眉头的苍蝇似的,乱撞一气,正要张口说话……忽然觉得身后掠过一阵凉风,像是有一道人影从身后闪了过来!
马昭雪回头一瞧!
这人穿着件绿色的衣服,正是先前站在树林中的那人!只见这人用手在马昭雪的肩膀上一拍,抿嘴笑道:“别乱动!小心让我这种毒蝎蛰了脖子……”这人用手在马昭雪的耳旁摸了摸,追问道:“我只问你,这耳坠你是从哪里来得的?”
白世宝向这人一瞧,只见她穿着一身翠绿草花服,身材纤细婀娜,银坠项圈手镯样样不少,脸色细润如脂,冰肌莹彻,双眼迷人,比起马昭雪来,浑身更透着一股风,骚!白世宝大惊道:“你……你不是蓝心儿的师姐,灵……灵?”
这人妩媚地一笑道:“灵瑶阿朵!”
“对!灵瑶!”
林九在旁笑道:“原来是麻祖的小妮子!怎么,你还记得我不?”
灵瑶抬头向林九一瞧,嘴角微微一笑。(未完待续。。)
第158章 胡三太爷救主
道派法器,拂子尘尾,驱除鬼邪,护法一气;此物轻盈,云游随身,兽毛麻束,马尾编扎,手柄桃木,软硬相接,意阴阳合;点鬼劈邪,执罡正法,手掌拂尘,飘然而至,拂尘扫空,尘缘拂去;此名曰:云展拂尘。——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呃?”
灵瑶在面前动了动五根雪白纤细的手指,指甲上像是涂了漆黑的蛊毒,看着有些瘆人。只见她冷笑道:“这不是‘茅山宗师’林九叔吗?你身赴苗疆多次,我也见过您多次,怎么会不认识呢?话说您怎么北上来了?”
林九将两只‘黑手’背在身后,一阵狂笑,高声说道:“天大地大,我林某人百无禁忌,哪里都要走上一走!”
“哦!”
灵瑶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多理会林九,低头又向马昭雪问道:“你这耳坠是哪里来的?”
马昭雪说道:“你管我是从哪里来的,不是偷的就得了!”
“这个时候还敢嘴硬!”灵瑶左手在马昭雪的肩膀上一点,马昭雪顿感肩上麻麻痒痒的,扭头一瞧!肩上正爬着一只鹅蛋大的赤红母蝎,母蝎子背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幼蝎。那只母蝎撅着尾巴,毒针好像随时都会插进自己的肉里,注入一阵毒,液。
汪汪!
大狗蛋清守在蛋黄身旁,抖着胡须,呲牙咧嘴地向灵瑶一阵狂叫。马昭雪心中暗道:真是黑狗偷了油,打了白狗头!原来这耳坠的主人跟她有仇。害得我无故吃了‘挂落儿’,受到了牵连……早知道就不要这耳坠了。
另一旁!
白世宝端着一双‘黑手’慢慢移步到林九身旁。悄声问道:“林道长,你看现在要怎么办?”
林九低声回道:“蛊有百种之多。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我们中了什么蛊,如果解不了的话,就要想办法逼她交出解药来!”
白世宝说道:“我跟她交过手,她擅长用蝎蛊,不知道我们中的这个是不是!”
“蝎蛊?”
林九皱了皱眉,说道:“蛊字由皿虫组成,是指生于器皿的虫,或被冲蛀坏的‘器皿’!不管中了什么蛊,我们要破了她炼蛊的器皿。只有这样或许我们还能有救!”
白世宝突然想起当初蓝心儿从怀里逃出来一个小瓶,里面装得都是蛊虫,估计她们炼蛊的人将‘器皿’都随身携带……只是,要如何才能进她身前呢?林九见白世宝有些慌张,便说道:“先不要冲动,现在我们中了她的蛊,双手随时都有可能烂掉!”
听到这儿!
白世宝灵机一动,搓了搓手,向对面的灵瑶瞟了一眼。呲牙笑道:“怎么?你还没看清楚这里的门道么?那耳坠显然是我送给她的,此事与她无关!……想知道你师妹蓝心儿的下落,你问她还不如问我!”
“什么?”
灵瑶心头一震,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师妹她把耳坠送给你了?”
白世宝说道:“这岂能有假?”
灵瑶暗忖道:在我们苗疆。女子的耳坠可都是定情之物,看来蓝心儿这小妮子竟然动了真情,把耳坠送给了这小子!……想到这里。灵瑶又瞧了瞧白世宝,感觉有假。便追问道:“我师妹她为什么会将这耳坠送给你?”
白世宝呲牙笑道:“无功不受禄!她的一只大蛤蟆丢了,是我给她找回来的!”
“大蛤蟆?”
灵瑶急道:“什么样的大蛤蟆?”
白世宝装作想了想。顿了顿后说道:“一个蓝色坛子里装的大蛤蟆,背上长了一百多只眼睛……”
灵瑶打断道:“啊!这是师伯的百目毒蟾!”
白世宝一瞧灵瑶吃了紧,笑道:“没错!蓝心儿说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宝贝,可惜师伯却送给她了!幸亏我帮她及时找回来,否则她可对不起师伯,于是就将这耳坠送给我,作为报酬!”白世宝说罢,瞧瞧注视着灵瑶的表情……
灵瑶脸色有些难堪,表情有些怪异。白世宝猜不到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只见她咬着牙恶狠狠地叫道:“我师妹在哪里?”
白世宝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白世宝摊开两只‘黑手’,向灵瑶招了招手,呲牙笑道:“你将这蛊的解药给我,我告诉你蓝心儿的下落,怎样?”
灵瑶冷笑道:“我不给你解药,也不怕你不说!”
白世宝一怔道:“这是为何?”
“你们中了我的蛊,还想跟我讨价还价?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告诉你,这是蝎粉毒,三炷香内双手漆黑,十分钟后开始红肿发痒,一个时辰后若是还没有解药,你们的双手就要烂掉了!”
白世宝咬牙骂道:“蛇蝎心肠,好毒的人!要是毒死我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师妹的下落!”
“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抓住她!”灵瑶顿了顿,又笑道:“既然你们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
马昭雪在旁急道:“等等!这和我无关把!你要这耳坠,我给你就是……”
灵瑶笑道:“我不会杀你,我要带着你去见我这傻师妹,让她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把心托付给了一个负心汉!”
“负心汉?”
白世宝听后先是一愣,随后连连叫苦!
这时!
林九已经忍不住了,脚步向前移了一步!
“慢!”
灵瑶一挥手笑道:“你们快看看自己的手,不觉得痒么?”
白世宝和林九低头一瞧!
此时二人的双手已经变得红紫,掌心里像是扎了刺似的,突然痒的不行!……白世宝大叫道:“啊?这毒要发了……”
只听灵瑶笑道:“我也让你们死的明白!我们蛊分有粉、虫,液,卵,烟,膏这六种,这是粉毒!……其实下蛊并不是难事,炼蛊才是不易!而我么,除了炼制毒蛊外,这段时间又掌握了蓝心儿的虫蛊之术!她的那金蚕蛊、南片蛊、石头蛊、泥鳅蛊、阴蛇蛊、生蛇蛊、草蛊、蚂蝗谷、鼠蛊、鸠骨,我都已经了如指掌!若是再见了她,我定叫她同你们一样,断手断脚!”
马昭雪见灵瑶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双手便慢慢向腰间摸去!
啪!
灵瑶在肩头一压,低头对马昭雪说道:“你这是要找死吗?”说罢,嘴里打了个哨,那口蝎子撅着尾巴,爬到马昭雪的脖子上,挥舞着一口毒尾针要扎了下去……
噗!
转眼间,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五只棕毛狐狸!
两大三小,围着灵瑶转着圈,突然举着尾巴放了一阵浓烟……这阵浓烟毒辣,熏得灵瑶急忙捂住口鼻,那只毒蝎子,被这阵浓烟熏得浑身一抖,从马昭雪的脖子上滚掉在地上!
马昭雪惊叫道:“掀帘仙!”
“掀帘仙?”
白世宝凝神向那浓烟里瞧去……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啪!
在白世宝身后突然闪出一影,向他尖叫道:“快走!”
白世宝扭头一瞧,竟然一直棕毛灰尾的大狐狸,眯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睛,胡须雪白。白世宝愣道:“你……你不是封门村的那只老狐仙吗?”
没错!
这只狐狸正是住封门村的那只老狐仙!在崂山东麓的黄山村修炼,洞命叫做‘狐仙洞’,道号:胡三太爷!
马魁元昔日的入室弟子!
只见老狐仙背着马昭雪,向白世宝和林九大叫道:“快跟我走!”
林九一把抓起地上的林秋生,跟着白世宝和老狐仙猛跑。蛋清叼着蛋黄的尾巴,也将它驮在身上,也跟着跑了……众人身后,只剩下那四只狐狸围着灵瑶转着圈,不断地放着浓烟,浓烟漫天,沙石横飞!
众人连奔了一炷香的时间,躲进一处隐秘的山洞中。老狐仙站在洞口,伸着脖子向天空‘呜呜’嚎叫,声音像是小孩在哭……叫了几声后,转身跪在马昭雪面前,说道:“大小姐恕罪!胡三太爷来迟!”
“大小姐?”白世宝扭头看了看马昭雪,心想也对,他曾经是马魁元的入室弟子,叫马昭雪大小姐很正常不过。
只见马昭雪问道:“掀帘仙,你怎么会来这里?”
老狐仙跪在地上磕头道:“我见天生异象,算出大小姐今日恐遭不测,便携妻带子,赶过来救急!”
马昭雪点了点头,又问道:“掀帘仙!当年你因故离开我驱魔龙族,我爹没有找你的麻烦吧?”
“麻烦?”白世宝听着一愣,又见老狐仙说道:“大小姐,十几年前,我眼看着幼主被家师活活掐死,我也无能无力……后来我也因此事得罪了家师,家师派蟒仙一路追杀我,我被迫拖妻带子,在封门村躲藏至今!”说道这里,老狐仙顿了顿,像是含着眼泪似的,低声吟道:“今日!就算是费尽我的道行,我也要力保你不失!”
马昭雪点了点头,咬牙说道:“你离开驱魔龙族,另立堂口,这并不是你的过错!当年我爹掐死我弟弟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他……为弟弟还冤!”
听到这里!
白世宝嘬了下牙花子,心中惊道:“什么?马魁元他……他杀子?”(未完待续。。)
第159章 白世宝炮打蝎
摆架法坛,开光点像,旗招兵将,催神临降;此物锦绣,五色五旗,五方五位,东方青旗,南方赤旗,西方白旗,北方黑旗,中央黄旗;敕召万圣,驱邪招魂,点将阴兵,神灵急至,速临法坛,听候调令;此名曰:五方令旗。——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出水才见两腿泥。
刚才一心逃跑,都忘记了手上的伤势。这会儿喘息的空档,白世宝突然感觉双手火辣辣的疼,端着两手一瞧,吓得惊颤!这时双掌肿的好似肉饼子,骨节间更像是镶了钉子尖,钻心地疼!
白世宝一看,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去摸那口棺材。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怔怔地望着林九,嘴里嗫嚅着说道:“这,这手……”
林九没有说话,转身在洞口折了根树枝,掰了枝叶,用符纸在上面一抹,口中叫道:“木剑开锋!”经过他这么一弄,那根树枝像是磨得开了刃,成了明晃晃的一口‘木剑’。随后弯腰伸出一只手来,端着‘木剑’比在了手腕上!
“哎呦!”
白世宝一瞧,吓了一跳,急忙扑过去双手抓住那根‘木剑’,大声叫道:“林道长,你可别这样!这手一剁,灾祸可就扑上了身,日后你还怎么拈符掐咒?……快快绝了这个念头!”
林九愣道:“谁说我要剁手?”
白世宝问道:“那你这是要干吗?”
林九说道:“你没看见这双手已经这幅模样了么?若不赶快放些毒血出来,等毒血流遍全身可就惨了,到时可不是光剁手就能解决的!”
白世宝舒了一口气。转而笑道:“我以为你想不开要断了双手呢!”
林九叹道:“我何曾不想发狠把这双手剁下来,可是我怕着手一剁。‘茅山符箓’这门道法就断了种,我可没脸去见祖师……”说罢。林九用‘木剑’在手腕上用力一割,顿时被各处一道口子,一股股黑血涌了出来,像是墨汁。
白世宝心中暗道:怎么,林道长还没收徒?
这时,林九急忙重申道:“这蛊毒凶着呢,不是施蛊人亲自解毒,若要破解十分不易……”说罢后,林九将‘木剑’递给白世宝。示意他也照做。白世宝接过‘木剑’皱了皱眉,一咬牙,在双手的手腕上割了下去!
毒血流了一阵,慢慢变红。
最后林九又掏出四张符纸,贴在他们的手腕上,封住了伤口,止了血,随后皱眉道:“我看这方法只能维持片刻,这蛊还没根除。约莫一个时辰后,双手还会肿胀起来!”
白世宝说道:“看来要在血流尽前,尽快解除这个蛊术!”
林九点了点头。
这时,只听马昭雪突然大叫道:“蛋黄!蛋黄!”
白世宝扭头一瞧。那只蛋黄大狗全身肿胀得起来,蜷缩在地上,双眼迷离。全身只有眼皮还能动一动,像是气绝在喉。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白世宝走过去将‘木剑’递给马昭雪说道:“在它腿上割个口子,放些毒血出来吧……”
马昭雪接过‘木剑’。在蛋黄的腿上割了一下,顿时流出来一股黑血。马昭雪看着心疼,眼圈泛红,声色俱厉道:“这女人如此狠毒!看我不宰了她!”
白世宝瞧见马昭雪哭了,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暗想:这妹子情恨交织,恨的人竟然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马魁元!也真是够难为她的了……
汪汪!
就在这时,那只蛋清大狗好像嗅到了什么味道,蹿到洞口,狂吠乱叫。
老狐仙跑到洞口一瞧!
惊得像是木桩一样,直呆呆戳在那儿,一动不动!
白世宝转身走到洞口,想外一望,眼睛也瞪得像是一双牛眼,磕磕巴巴地说道:“这是……”
只见洞外百米处,一株歪脖树上挂着四只棕色狐狸,一大三小,四只狐狸的身上鲜血直滴,树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毒蝎子。而地上更多,浩浩荡荡的像是流沙一样,遍地赤红,仍不断地有蝎子从地下钻了过来,像是泉涌一样。
白世宝愣了下神,慢慢低头看了看那位老狐仙!
老狐仙眼圈里含着泪,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个圈,化成一位尖嘴黄脸的老头。身穿藏蓝色暗花的丧服,胸前带着四朵白梨花,咬了咬牙,冷冷地扔了一句道:“灾无所避!好毒蝎,你给我等着……”说罢,向白世宝和林九挥手叫道:“你们快跟我来!”
林九向白世宝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可怜,是它的家眷……”白世宝顿了顿,咬了咬牙,转身跟着老狐仙走了过去。
刚才进来时没有细瞧,这洞中深处藏有一展黑帘!
唰!
老狐仙将黑帘一掀,里面横吊着七八根绳子,绳子上面像是挂葫芦似的,系着一排排的竹筒子!
白世宝愣道:“这是?”
老狐仙摘下四五个竹筒子,递给白世宝和林九说道:“这里面有硝磺,还有木炭,你们把这三个倒在一个竹筒子里,多放磺,少放炭,就是‘横药’!”
白世宝端在手上瞧了瞧,问道:“横药?”
老狐仙点头说道:“横药也就是火药,横着炸开能崩人死!……另有一种叫做‘竖药’的,硝里少放磺,多加木炭,炸开后往天上蹿,也就是烟花炮仗!”
林九插话道:“硫磺好买,县城里的铺子就有卖,可是这木炭是你自己烧的?”
“木炭要用铁罐子烧,这么多木炭要烧到什么时候?”老狐仙顿了顿后,说道:“我北上之时,用了一箱银子。在军,队里淘来的……”
“军,队?”
“没错!这支军,队是袁世凯的手下,那手枪队长心思不在战事上。成天在窑里常驻,吃喝挑费全靠买手上的军火。没钱了就‘战报损失’来补上!我得知消息后,就端上一箱银子主动去找他,最后他只答应卖这些磺碳给我,让我自己配制……”
“袁世凯他有这样的手下,看来他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林九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些火硝是在哪里弄的呢?”
“碱河边有的是,白花花一片!但是这硝只能造‘竖药’,却是不能造‘横药’,点着后还不如屁响;我听那位手枪队长说。要在茅厕后的墙上去刮……”
林九惊道:“那是结成的尿硝啊!”
“没错!可惜我来这一路上,经过的村子壮丁都被抓走了,只剩下全村的老人,刮得尿硝也没火力……我只好用自己的!”
白世宝听后,愣了下,他不说倒是感觉不到,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就感觉竹筒里有一股骚气扑鼻。这时,老狐仙叫道:“别愣着了!快用配好横药。插上药信子扔出去,别等着那群蝎子涌上洞口!”
白世宝点了点头,急忙将几个竹筒倒在地上,将硝磺和木炭都搅合匀了。重新装载竹筒里,最后封了盖压实,再上面插了一根药信子!白世宝端着四五个竹筒子。跑到洞口一瞧,那四只狐狸身上已经爬满了蝎子。密密麻麻的像是马蜂窝似的……
白世宝凝神瞧了半天,依旧看不见灵瑶的身影。心里正琢磨着,只听林九说道:“你点着火后就快些扔出去,要是把火候拿错了,这双手可就炸飞了!”
白世宝点了点头,来不及多想,将竹筒子摆在洞口,端起一个竹筒子点了火,甩手向蝎子堆里扔了过去……
轰!
声如天塌地陷,竹筒子在蝎子堆里炸开了花,烟腾火起,炸的火海雷天。
“好霸道!”
白世宝不禁叫出声来,这竹筒子炮比他手掌双雷更威风!这不是法术,而是实打实的筒子炸药。那群蝎子被炸成了渣子,化成一股浓烟,挨着的也浑身起火,在蝎群里四处乱爬,将火引到其它蝎子身上,瞬间,就烧死了一大片!
林九心头愣,暗道:“这竹筒子炸的样子怎么这么眼熟?”想罢,他回头向老狐仙问道:“刚才你是不是放过一次?”
老狐仙点头说道:“刚才我见那女人躲在树林中,就放了一炮,可惜离得太远,炮打偏了,正劈中在一株树上!”
“难怪!”
林九叫道:“我刚才倒是没瞧清,还以为是那株树下的葬有白僵,引天雷下来劈棺!”
老狐仙摇头道:“那倒不是。”
这时!
只听白世宝大喊道:“不成啊!怎么越炸越多?”
众人近上前去,向外一瞧!只见那群蝎子像是泉水一样,不断地从地里钻出来,铺天盖地的朝着口山洞爬了过来……林九急道:“这不是办法,我们要尽快找到那小妮子才行!她手上有‘母蛊’,不灭了这个‘母蛊’,蝎子还会再生出来!”
白世宝说道:“现在看不到灵瑶的人影,会不会藏在某个暗处偷瞧着我们?”
林九想了想说道:“我们引她出来!”
“怎么引?”
林九抖了抖衣襟,向白世宝招了招手,说道:“给我两个竹筒,我炸出一条路来,引她显身,然后再想办法擒住她!”
白世宝说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那群蝎子……”
啪!
白世宝话还未说完,马昭雪怒着眼睛走上前来,一把夺过白世宝手上的竹筒子,擦着火点燃后,甩手丢了过去,然后又抓起地上的两个竹筒子,转身向老狐仙叫道:“掀帘仙!帮我照顾好蛋清、蛋黄……我去捉她!”说罢,身子一跃,冲出了山洞。
白世宝一急,叫道:“妹子!你这是要干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