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缘》上市
《兰香缘》繁体版已上市,一共八册,是我亲自增删的,情节更紧凑,想要订购的小伙伴可加扣扣2、7、8、8、4、5、4、0、0,注明购买《兰香缘》即可。简体版将于2016年年底或2017年年初上市。
谢谢大家长久的支持和等待,万分感谢^_^
【优秀长评】浅谈兰香缘中的通房丫鬟
浅谈兰香缘中的通房丫鬟
by微微飘过
陆陆续续出场的人物很多,各有特色。偶然一瞥,选取三个小人物跟大家一起分享。她们算不上好人,
为了虚无缥缈的名利勾心斗角,为了一点点犹如施舍的宠爱争风吃醋。她们可笑,也真实;她们可恨,也可怜。她们是大宅门里身份尴尬的通房丫头,看起来威风,说到底却还是奴才。熬了许久,恐怕熬丢了性命,也不过挣一个小妾做做。她们是:春燕、鹦哥、画眉。
三个名字,都是美丽的鸟儿,啼声婉转,容色艳丽。这是她们的模样,也是她们在主人心中的位置,不过是几只笼中鸟,玩意一般的存在。《甄嬛传》里安陵容的封号鹂妃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安氏自知此号是个讽刺。而春燕几人呢,一朝得宠洋洋自得,却哪知凡是痴心托付的都是笑话。
鹦哥:笼中鹦鹉唱,唱且拟人声。曲爪抓金紧,弯腰点首兢。鹦哥在这几位侍妾中,出场不多,通常出现在别人的只言片语里。1、在春燕对家人的哭诉中,可知鹦哥会唱小曲儿,颇得林锦楼欢心。与其名相符。2、在香兰的眼睛里,鹦哥最会做戏。印象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怀孕被撞之后见林锦楼朝她望过来,便愈发可怜,蹙着细长的眉,眼巴巴的望着,一副君须怜我的形容。二次是鬓发微乱,两腮一袭娇怯病态,拽着林锦楼的袖子哭诉,眼泪还含着泪,但见林锦楼不耐烦,便赶紧又温言软语,很有眼色。鹦哥大概是最像侍妾的侍妾了,有心思但不太多张狂,有难过但立马翻转成邀宠的手段。能在这个宅里立足,唯有主人的怜爱,然而以色事人岂能长久,林锦楼对她原先的那点宠爱日渐淡薄,但愿她能早日收起些争风吃醋之心,自求多福吧。
春燕: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同是命如浮萍的女子,有人记得小苹,可否还有人记得春燕?!即使跪在曾经恩爱过的人面前苦苦哀求,然而玉笛犹在,情不在,明知你是被冤枉的又如何,随意拉出去配人,随意打发些银子,你的命运你的生死从来不曾放在眼里,一件摆设一件古董或许随着时间还能有价值的沉淀,以色事人的女子,即使红颜还没来得及老,但新鲜不在就会被嫌弃抛弃,你在他的身边作用不过是一时间用来解闷,逗趣,悲哀从一开始就早已注定,他需要你的目的不过是用来恶心他讨厌的正氏。
春燕的可悲,反衬了林锦楼的无情,但我却很难给予这个女子更多的怜惜和同情,人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春燕的悲剧,除开环境,更多的是自己一手创造。初见春燕,适其归家,满身的富贵,却面色憔悴,言谈间对鹦哥有孕恨恨难平,对之心的赵月婵却诸多维护。自此为后来下药一事埋下伏笔。再听香兰从旁解读,春燕爱俏,花费不菲,对父母兄妹却无多少敬爱怜爱之心,也是一自利自私之人。二见春燕,因鹦哥被撞,受人冤屈,一个人在危急之中最见本性,脾气火爆性格粗鲁,对地位不如她的便要厮打;对是主人的林锦楼哀求起来又粗鄙不堪,闺房之言宣之于外,惹人生厌;面对责罚,不先避其锋芒,慢慢转圜或许还有余地,反而迎风直上,疯狗一般的乱咬,却把真正算计她的赵月婵当做好人,真是可笑可叹。这样的见识这样的性格,合该被当做枪使。看文至此,春燕不过一见识浅薄的小女人,并无大恶。然而作者笔锋稍带,往日间的嫉妒算计终铸成大错,春燕最后的结局本人却没有出场,注定的悲剧仿佛已经没有了出场的必要,在曹丽环简单的叙述、丫鬟们随意的闲聊中,那个下药害人的春燕,鲜花嫩柳般的女孩儿就葬送了自己,已经全家都被远远的发卖了。我不禁想,关于春燕的故事似乎结束了,但似乎并不应该这样简单,那一碗药,药力如此之大或许还有别人的影子……
画眉: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画眉第一次出场时,是十七八岁年纪,衣着富贵,瓜子脸,下巴嫌尖了些,明眸皓齿,左眼下一点黑痣,容貌十分艳丽,脸上浓妆艳抹,别人这样打扮定然十分俗气,偏她这样却觉得十分耐看。”
给我的第一印象:下巴尖略显刻薄,眼下有黑痣,俗话说眼下痣夫妻散恐怕她这个小妾做起来并不安分,不会长久。浓妆艳抹按道理说应该十分粗俗,然而香兰却觉得
她耐看并且一身气派仿佛正经小姐。很矛盾的感觉,集中在这个人身上。不耐烦的翻看指甲,说明此人颇有心计,这样寻常宅斗的把戏根本不放在眼里。衣着华丽,金镯子抢眼。看来此人十分爱慕富贵,虚荣心强。再一次描写她的形容,是这样的:她头上绾了个油亮的发髻,盘了一支玛瑙云蛟钗,脸上仍是浓妆,衬得愈发妩媚,雪白的裙儿,隐约露出一点绣鞋上翘着的珍珠,又俏皮又新奇。
说完了容貌,再说说画眉做过的事情。1、鹦哥被撞的那场宅斗里,画眉旁看热闹,林锦楼没来的时候,她煽风点火,来了之后又无比乖顺。眼看着春燕被拖走,没有丝毫兔死狗烹之感,反而转眼就巧送荷包,打情骂俏。难怪香兰评价她:很有意思。2、青岚入府之后,宠爱颇多。画眉借机取巧,镇日里往青岚处去,是闲话家常,还是另有所图,一看便知。3、举办诗社的前前后后,更是画眉一力挑唆,两面点火。前一刻夸得青岚千好万好,后一刻便暗地里骂其蠢婆娘,有你受的。前一刻怂恿青岚作诗,后一刻便大声说与赵月婵听,让其心生嫉恨。诗社办成明着是青岚欲要拔尖,实际上由秦氏的责罚中可知是青岚、赵月婵两败俱伤。想赵月婵也颇有手段,奈何几次出手,我观其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比之画眉轻描淡写,渔翁得利,还略有不如。
三人之中,作者给画眉的笔墨最多,她是最有心机的一个,也是最清醒的一个。她送荷包也好,送肚兜也罢,只不过是摸清了主人的脾胃,投其所好;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富贵的追求远多于对林锦楼的情意。这样一个女孩,妩媚标致、连穿衣打扮都心思独到;聪明伶俐、八面玲珑,把人卖了还会念她的好。这番才智真可惜没有用在正经地方,倘若不锁在这个金笼里,自有一番广阔的天地。然而却心甘情愿作茧自缚,只恐怕红颜多薄命,太聪明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优秀长评】兰死不改香
bybobo9676
初读《兰香缘》是因为一向信迷信的某铁口直断的推荐,文瘦但可读可速跳,就义无反顾地跳了。
跳坑最深的第一印象是第一章节“出身”的行文,可以说是近期读的文中进入状态最快的开宗明义。
托着兰香梦生的底层人家小女,度化教养的静月庵堂,长成之后的小辣椒,仅仅一章,光阴快得非常,但也将爱儿的父母,个性的小妞刻画生动得十足十。
笔风过处,隐带着三言二拍式的小说遗风,古韵盎然,节奏明快,也带着市井风物的可亲可近。
文中的女主陈香兰童鞋,一度让俺误向某些亲传了书名为《香兰缘》,在被群讽大招轰过之后,俺才重新审视了书名与人名的关联和区别。
在俺心中,前世出生书香门第的沈嘉兰,这名起得就是书香人家的案头清供,清雅高华。而重生一回,托到奴才家的陈香兰,从这很久以前就占了大数的姓,还有直书梦境的香加兰,可谓是俗透了底。
从嘉到香,变掉了身份,换掉了壳子,从温室暖房一叶千金的上品就一下子变成了现下只要无人识就会被当了野草踩的野物。
但有人呵护也罢,无人理睬也好,兰依旧是兰,这种植物的特性讲究的就是空谷花自芳,香气天生,不是为了旁人,只为自个儿的天性而已。
兰死不改香。不改,也改不了。就是这么傲娇的得瑟!
不论是前世从富贵到流离的坚守,还是今生从低贱到高华的奋斗,兰香有韵,也有节。
香且香,不谄不媚,反正又不是求人捧在手心,置在案头,只是求得一份自由,叶片能自由呼吸,花儿能自由地按自己的心思开落,香气能自由地只为伊人。
也许前世今生的缘,更重要的不是情爱,而是女性天生根骨之中应当坚持的独立秉性。
好吧,再退上一步,如果,非要谈情说爱,个人的倾向,却是想补上前句,“镜破不改光”。
要是前世的情爱够真够切,爱如似光,永恒未灭,那么就抬个手给个机会,让前世的小夫妻今世能破镜重圆吧。
这年头,重生女混得不容易呀,不容易!重生男更混得不容易呀,不容易!
【优秀长评】有缘无缘,缘深缘浅
by画扇绿水皱
看到这里,我也忍不住想为宋柯写个评。
前世满腹才华,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投身这宋家,家道落魄,加上这也是个腌臜地儿,父亲病逝,族人争利,母亲又懦弱,分了家,现又寄人篱下,对这些浑不在意,今世只是想步青云、诉鸿志。原以为会这样继续波澜不惊,却遇上香兰。
初见香兰,是曹极品和丫鬟扯架、秦夫人争执,她是被祸及的池鱼。见她受了委屈却坚毅忍辱自强,当下就十分欣赏,叹寻常男子也不如她。又想起了前世的妻子,更是心里怜惜。见了香兰遗漏下的白绢花立即收起了。这时已初种情根。
接着又想法子去接近她,借香兰帕子拭衣,绣荷包,送自己亲雕刻的翠玉青蛙.....香兰帮曹极品送诗给林二,这种当然是祸事,查出来处罚定不轻,然宋柯出面周旋。
后来帮香兰打水,两人都是一惊,香兰见到他的笑,想起与萧杭的新婚燕尔。宋柯看着她的美目神韵,想起妻子的柔中带刚不离不弃。心里乱蹦。情根深种。
静月庵时,香兰闻诗知人,宋柯送扇。再让林锦亭讨人。
再到现在的心疼她操劳,日日送食。两两无声胜有声的遥望。
前世萧杭虽有白月光,但是与妻子在患难之中早已生出真情,她早就成为了他心头的朱砂痣。今生每次和香兰一起,总是不由自主地记挂起前世妻,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已经一腔真情付诸香兰了。
香兰和宋柯的缠绵情意真是....唉.....
二人前世夫妻相以濡沫,同时带着记忆轮回,又在林家相聚。这不正是缘?如果宋柯真是男配,那真是应了那句: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PS:无论是还是起点,真是人生第一回写长评啊!
【优秀长评】剧情进入转折
by灵灵清清
说说这几章活跃的男性角色
小侯爷一出场就是大手笔,居然想杀了林锦楼老娘。
他以为杀了秦氏大爷丁忧就真该他冒泡了。
美的他!
杀了秦氏大爷绝对杀他全家。
这种人就是心黑手狠,可惜大爷比他更心黑手狠。
真是撑死胆大的。
他或许认为就算知道是他,明面上大爷也不能把他咋样。
大爷可不是君子,他会来阴的大爷也会。明面不能如何,暗地里大爷就不知如何了。。。
他是命不好,遇到大爷老是压他一头,不然也是一方霸主。
就像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却总考第二名,总有一个人压他上面。
让人真的很郁闷啊。
其实能做第二也不错,还有第三第四第n呢,不钻牛角尖就好啊。
就像有的学生,很好强,却考不了第一名,自己把自己逼得不行,还是考不过人家,气出毛病来。
所以家长不要鼓励孩子非去争第一名,高兴就好啊(跑题了说)。
侯爷自认为自己不比林锦楼差,就是运气不好处处都被林锦楼压一头。既生瑜何生亮?
运气差是他自己认为的,论出身,他也不错啊,他必然是某方面比大爷差,所以才处处被比下去。估计天生缺少领袖气质或没大爷这么大方豪阔会笼络人心吧。
这人感觉心思偏阴毒,估计人缘差了点,大爷也会阴人,但应该比他更多几分大方磊落。
至于杜宾这种人,光凭他诱骗小三**,利用无知少女对他的感情搞阴谋害人家破人亡,对他呕出过夜饭了。。。
杜宾这种人就是长得漂亮,嘴巴也甜(要不然咋哄得林小三对他死心塌地)。
心思活络,又会钻营,野心勃勃(一开始为大爷挡刀都肯,一看升迁无望立马叛变)。
但为人没有底线,吃喝嫖赌,阴谋诡计,什么都来。
给奶就是娘,吃饱了连娘都咬死那种。
渣渣中的战斗渣!
大爷属于那种游走灰色地带的人,他当官会弄权谋私,但也会做到本分,爱护百姓。他对个人道德方面没有君子那种严格厉己,只要不过分,他对自己对手下人都是放纵的。他会钻营,性格坚毅,城府极深,阴谋诡计啥的也会。
但他是世家出身,父亲是大儒,母亲是大家闺秀,他还是有一定良心和底线的,不会像侯爷和杜宾这么无耻。当然他是霸王性格,惹毛了他,绝对十倍百倍奉还。
这三个男人都是狠角色,两明一暗,龙争虎斗,绝对有一番好戏看了。
兰香缘终于从内宅几个小妾争斗扩大到男人间的权势之争。从女人诹诹到男人争权斗狠,格局扩大了,剧情也进入风云激荡的转折点。女主的命运和男主的感情也都进入了转折点。非常期待。大家一起催更吧
【优秀长评】秀才遇到兵,但愿快刀斩乱麻
by雪涛
看到初次登场,门闩菜刀舞得虎虎生风的香兰,再看先前宛如惊弓之鸟,自怜自艾的香兰,虽说沧海变幻,此一时彼一时,偶尔还是会生出判若两人之感(一定是更
得太慢了,还没到圆回来的时候,多少放大这种感觉XD)。好在近日香兰似乎要看开了,但愿跟宋柯这次再聚,能渐渐做到相忘於江湖。
香
兰遇到林锦楼,好比秀才遇到兵。在宅门中,香兰若非身分低微,俨然是个能在口舌之争上顾盼群雌的女秀才,但当她遇到犀利霸道、武力值超高的大爷,才发现有
理说不清──该上哪儿说去?大爷也讲理啊,讲的是他的理。他对春燕、鸾儿、画眉固然手下留情,对赵月婵、卢韶堂到决定出手时同样是雷霆万钧,对香兰嘛,或
许就他来说是多有容让,但也够让她胆战心惊了。命运乖舛,或许难免让香兰钻起牛角尖,意识到遇上强权恶人时,曾经争强好胜换来的成果是多麽微薄如纸,就算
能脱籍、能以画画谋生,都未必能保住自己,但若是心不宽、意志不坚,只会把路越走越窄,但愿她能转个念,终有一日对着大爷也能回复本性、坦然说笑。
大
爷不像宋柯初遇香兰时便听到她的私语,略知她的性情,而是渐进式的明白香兰这个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最初的直觉,便始终不愿放手。一开始,是为香兰美色
所诱,再来,是知道她在应付曹丽环和青岚诗社时的聪敏,但不愿为妾,竟至尽速脱籍,就激起大爷的性子了。其後种种争执,知道她心里有宋柯、知道她一直不愿
意,看着她竟然真的跑了,大爷的心,苦啊。
但再苦,怎麽能舍得下呢?这是他难得遇上的一个内外皆美的女子啊。就算对他有怨,也还记得他对自己有恩,不会祸乱内宅,更在他家人有难时挺身而出,他,怎能错过?
大
爷如此聪明,明显是对香兰身分有疑问的。先是之前香兰说出卢长誉是永信侯(长誉?韶堂?名字之分吗?),後是看出她既懂琴棋书画,又精於吃穿,香兰这次醉
酒,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她前身的秘密,就看大爷知情後在心态上是否会有变化了。大爷是个爽利人,但愿能快刀斩乱麻,这本书当真是每到大爷出场才比较像是爽
文啊。(是整治发落诸如紫黛一干人等啦,虽然说想歪也不是不可以,哈哈)
四朵桃花如今尽出,不能要的宋柯终是路人,不要的小夏相
公已成过去,还没开好就谢了的永昌侯应是擦身而过,不省心的大爷要如何成为香兰终生相伴的最後那一朵桃花,还得更加努力啊。道阻且长,论公,有前太子、政
争,论私,有苏媚如,还有不知去向的画眉(虽说她和鸾儿的命运早在141章唱的曲子便注定了),这故事,还要好些时间才说得完呢。
香兰发飙了,这故事看来总算畅快许多,再忍气吞声下去就真要变成小白花啦。
话说回来,这发飙其实很有意思。
同样是七分醉,香兰对着宋柯即使泪眼滂沱,却仍是坚定清醒的拒绝,没有失去分寸,俨然是个自重自爱的好姑娘,怎麽对着大爷就失控大吼,又是吐又是咬又是挠的,立时淑女变泼妇?
这一刻,她不是担心大爷会对付宋柯,她也没有想起爹娘或其他身边的人可能会遭殃(她酒醒後就算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想到爹娘多少应该还是会有些後悔的),她想到的是,大爷怎麽待她。
而且,“但凡你心里待我有一丝半点的情分,便不会将我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
这是什麽?
“你待哪个女人有过情分?"
香兰,你在意这个做什麽?
香兰伤心了,被大爷的轻慢与不信任伤了心。也许她还不知道,但这一刻,她已经有些把大爷当成一个交往对象来要求的倾向了。
就
算争执不断,香兰是明白大爷对她有几分情意的,在两人不得不亲近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渐渐熟稔起来(貌似OOXX这方面是渐入佳境啊,咳)。她搥过他、咬过
他,知道有时顺着他的毛摸就没事,知道他是个颇有作为的男人,知道若以小妾立场,他对她还算好的,是她在这黄金牢笼里唯一的靠山。
可是,这现况不是她要的。她要的,其实很多,她甚至贪心到想要真心付出、处处着想、不求回报这种东西。但是,挟恩求报的大爷,掐过她脖子、打过她耳光、拿家里人威胁过她的大爷,又怎能让她放心信任?怎能给她名分和心理上的双重尊重?
言情小说中常见的桥段是男主恶劣霸道,女主却对男主有“他不会伤害她"的信任直觉,香兰对大爷恐怕没有这种信任,看她下意识护着头脸就知道了。但长期相处之下,她其实是想信任的,她对大爷的要求,才会突然冲口而出。这对她,应该是相当陌生的情绪。
对
大爷来说,对香兰的感情之於他应该也是相当陌生的情绪。他引宋柯与香兰见面,主要应该就是想要个了断,香兰拒绝後,他应该是松了口气,对香兰的品格与自己
是否该继续坚持都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就算他心中依然气恼,应该也只是想叨念香兰几句,没想到香兰就大爆发了。不过话说开也好啦,这关系要有点质量,不坦
然相对是不行的。
失态,因心终有所求。香兰与大爷两人在长期相处中都发掘出了自己从前不知道自己会有的一面,看来还得磨合好一阵子。作者
大人就使劲的虐吧!虽说有大爷负责挥拳头、放狠话,这故事看起来会比较爽(专指对其他大小反派,不是香兰),但看大爷换个新荷包就得瑟成那样,看到香兰哭
就手足无措,当然是狠狠虐他看起来更爽!我开始觉得,除了基本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外,大爷可能要帮香兰挡刀子或帮沈家洗清冤屈,才比较有机会在香兰心中白
回来了……(汗)
说到交往对象,就顺便补充下我个人的解读好了。我觉得啦,不想当小老婆,站直腰板活着,这是香兰的本意没错,毕竟大爷“给她锦衣玉食,绫罗珠宝,却给不了
她自尊、温情和活着的生气,让她怎麽不盼着过自由的日子"(201章)。可是,长久观察大爷本人与后宅生态得出的想法是一回事,长久相处产生的鬼使神差直
觉可能又是另一回事,从香兰欲说还休地向大爷抱怨紫黛就可以看出,她那时对大爷有了些模糊的期待。
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期待?因为大爷虽然缺
点不少,但一来是个聪明人,特别是他和香兰在识人方面的精准度其实是有很多共通之处的,两人对鸾儿、画眉、青岚等人甚至香兰自己(200、221章)的看
法应该很接近;二来,大爷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的确挟恩求报,可是该出现的时候他大多都有出现,不管是被赵月婵烫伤也好、被画眉陷害也好,他都做了他可以
做的事情(除了被卖那次,大爷刚好不在,就真的没办法了),何况他对香兰确实有恩,香兰虽然不欣赏挟恩求报这种行为,但不巧的是,她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XD),见识过大爷的行动力,会有期待很自然。而那次,大爷的确是狠狠为香兰出了一口气。
香兰对大爷的恶感一直都在,可是大爷怎麽对
她,她也有些知觉,只是以她的处境、她的信念来说,这种程度的好不值得她放在心上,然而,刻意压抑未必就代表不存在。被大爷抓回去,和被钱文泽、杜宾之流
欺凌,香兰难道事後就没想过两者的区别?大爷把整个金陵城翻过来,跟她说了一番勉强可以算是掏心窝子的话,她对大爷就没一丁点的感念之意?我想,是不会
的。
於是,香兰不像先前那麽怕大爷,“跟一并独处时还是有些不自在,也说不清什麽滋味,只能这般别扭着"(223章)、头一次发觉大爷生
得好看(224章),连OOXX都渐入佳境(咳咳,真的超级讨厌一个人是很难合拍的。所以说香兰不知道什麽叫消极抵抗啊!人家夸你腰细,你不会想办法吃成
个胖子吗?不过要这样恶搞很难很难啦XD),再来,是到了大爷晚归的时候(239章),虽然大爷明明是回来了,就书染的了解,香兰真是上辈子做了好梦,但
香兰的反应却是:
“想到林锦楼若是同别的女子欢好过,这会子春兴未消,再来找她,便觉着有股说不出的难堪和辛酸。"
喂喂!就算是正室,可能也会碰上这种事啊!前世萧杭只是来不及收小妾通房,若是久了,沈嘉兰又无子,你看他收不收?之前都有表妹了,虽然他应该是会比较尊重正室。
所以若说香兰对大爷是否有一点隐晦幽微的心思,我想应该还是有的,只是藏得深。直到这次再遇宋柯,她对大爷的愤怒、不安乃至那点心思全都爆发出来了。
香
兰能多次拒绝宋柯,证明她的自尊、她的气性,随着酒後吐真言,可以看得出她就是要把宋柯放下。可是大爷呢?她说的话,我是觉得已经有些接近对交往对象的要
求了,要他的尊重、要他的真情、要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而非奴颜婢膝,虽然很天真(如果是炮灰女配就真的太天真了XD),可是若无期待,不想沟通,这些话是
连说都不会说出口的。所以这是我个人的解读啦,也不知道准不准就是了。XD
顺便谢谢小禾大人写了个好故事啊,虽说前阵子你来台湾时我有些纠结,身为台湾读者当然是非常欢迎你来玩,但是那段时间没更新,还真是有点痛苦,哈哈。请多多加油罗!
【优秀长评】乱说兰香缘
by悦悦爱悦悦
话说当日,金陵城内,林家长子林锦楼娶得一美人--陈夫人,闺名唤作香兰。夫妻恩爱不提,林锦楼原本近而立之年,膝下尤空,陈夫人进门后,转眼间,却得三子一女,官拜当朝一品大将,在金陵城中,可谓风光无限。
因陈夫人三十六岁的生辰,虽未是整寿,只因林锦楼着实爱重陈夫人,陈夫人生辰当时流水宴席摆开,只为博美人一笑。只是在这寿宴之中,发生了一桩奇事,竟在这金陵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啧啧称奇。
且
说当日,只见一妇人在众人簇拥之中款款走来,远远看去只见花团锦簇之中一朵娇美兰花,形容优美,举止似有醉意,香腮云鬓,柳眉之下,双目婉转动人,你道是
谁,此人正是今日寿星林锦楼爱妻--陈夫人是也。原是陈夫人因不敌众人敬酒,由众丫鬟搀扶回卧房歇息。因日过午时,前来贺寿的众女眷也被各自安置歇息不
表。此时,晴空万里,林家后院寂静无声,只有几个看门的婆子当值。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就在众人歇息之时,天空之中,忽然金光大作,光芒万丈,又
忽而飘来阵阵奇香,原本休息的众人,都被丫鬟婆子唤醒,称奇不以。都道此乃天降奇观,分明是为陈夫人贺寿而来。纷纷准备再向陈夫人贺寿不表。不想此时陈夫
人的心腹婆子桂圆家的却急忙冲向二门外去,遣桂圆速去禀林大爷,有急事要报。
这厢林锦楼闻讯赶来,只见正房内大床上已不见陈夫人的身影,不由急火
攻心,桂圆家的见状,急忙跪在林锦楼前道:“今日奶奶生辰,因奶奶不胜酒力,奴婢与众人伺候奶奶回房歇息,众人退下后,奴婢守在门口。不曾有人进出。只因
刚刚,天现奇观,又与奶奶生辰巧合,奴婢私下想来,莫不是天降祥瑞与奶奶贺寿而来?特进屋向奶奶禀告,谁知,奶奶竟凭空消失了……只在床上留下了这幅画
作,请大爷查阅。”
林锦楼急忙打开此画卷,只见图中,有一朵兰花置于深谷之中,突然间此花竟然慢慢开放,发出阵阵兰香,那兰花竟与陈夫人身影似有
重叠。画中题跋之处竟是“兰香居士”四字。忽而那兰花口吐人语:“林锦楼,我本是天庭的兰花仙子,盖因机缘巧合,投身沈家,不料当年沈家遭遇不测,而我阳
寿未尽,且在人间尚有劫数未完。如今劫数已尽,你我夫妻缘分于此,本仙姑须回天庭归位。临别之际,我有一言相赠,只因你杀戮过重,林家已是祸根深种,若你
不知悔改,执迷不悟,不出二十年林家必定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金陵城外五十里路,有一座定慧寺,与你有莫大的缘分,你且
听我一言,抛下这红尘纷纷,回头是岸,只有如来佛祖能够救你一命,佛门之中方有你立足之地。本仙姑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话音刚落,只见林锦楼手中的
画卷化作朵朵兰花,未及落地便纷纷消失。
林锦楼心中大恸,忽而往事纷纷映入眼帘,竟在这大喜大悲之日,看透了红尘俗世。也不理会众人,竟真个三步一叩首来到了定慧寺。跪在佛祖像前,如得佛力加持,一路叩拜所受之伤,已然自我愈合。
自此金陵城中,再无林家林锦楼,只有一空法师。
一空法师,八十载圆寂,终成一代名僧。圆寂之时,尸身不腐,面带微笑,形容恬静,宝相庄严。更在每日午时口吐舍利子一枚,长达一月有余。更乃金陵城奇观。后有世人拜谒不止。
话说林家因着这两位奇人,冥冥之中,自有天佑,历经风风雨雨六百年而伫立不倒,终成南方望族。
有道是:“幽谷兰花开,花从何处来?灵支才一见,回首舞三台”。
全文完
239 晚归
那丫鬟忙道:“再熬一时就得了。”谭氏嘟囔了两句,显是心有不满。香兰不由多看了那丫鬟一眼,书染附耳道:“这丫鬟叫茜罗,打小服侍二爷,原本在二爷房里最得体面,只是二奶奶进了门就不大容得下她……这不给撵出来煎药了。”
香兰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去看,只见那丫鬟十六七岁年纪,生得纤柔,杏眼桃腮,确乎有几分人品,瞧着跟旁的丫鬟不同,只是穿着半旧衣裳蹲在炉子旁,脸被火熏得红扑扑的,额上冒了一层细汗。那丫鬟拿帕子垫着砂锅柄,将药小心倒在小瓷碗里,忽听谭氏一声呵斥道:“还不快着点!”
茜罗一惊,手歪了歪,药汁子正烫在手腕上红了一片,只忍着疼,胡乱用帕子擦了擦,端着药进去了。香兰见她这副形容,便想起自己当初给曹丽环当丫头时的情形,心里不由怜悯起来,提了裙子进屋,听见谭氏正骂茜罗:“笨手笨脚,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是吃闲饭的?”谭氏见香兰她们进来,不由住了嘴,命茜罗上茶,站起来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香兰含笑道:“大爷听说二爷病了,放心不下,让我们过来看看。”指了指提篮,“这里头是新熬的一盏燕窝,添了些药材,都是些温补的,同二爷吃的药方子比对过,没有相冲,趁药性没散,让二爷好歹用点。”又把怀里的尺头递与谭氏道,“这料子你拿去,裁条裙子穿,大姑奶奶回来时说如今京里头最时兴石榴红的裙子。”
谭氏把尺头接过来一看,只见光丝柔滑,颜色鲜亮,脸上便带出了笑,说:“哟,这是京绸罢?这样的好料子,你自己留着多好。”
香兰笑道:“我还有呢。”
谭氏正是好颜色的年纪,好衣裳有几件,却也不多,她早就想做条红裙,只是嫌外头买来的颜色不正,可上等的绸缎都要三四两银子,她觉着肉疼,兼她又是新妇,还不好找婆家讨要,如今得了这尺头便了却了心愿,故也不推辞,命丫鬟去把这料子收了,对香兰也多了些笑模样,只是见她身上穿的半臂,料子比给她的京绸好了不止一分,心中又不悦,暗暗觉着香兰小气。
两人说了一回林锦轩的病,谭氏只叹道:“二爷这样年轻身子骨就不结实,也不知日后是不是能长远……”说着眼眶就红了。
香兰安慰道:“好生保养,林家多贵的药都吃得起,我看二爷也没甚大病,不过小毛病不断,得了又好得慢些罢了,日后再请两个好大夫瞧瞧。”
谭氏只是摇头,林锦轩昨日咳嗽了半宿,熬得她也没睡好,这样日子下去,她不是守寡便是守活寡,终归都是春闺寂寞,屋子里永远一股药气,压得她胸口发闷。如今她刚嫁进来就已觉着熬人,真不知日后长长久久的岁月该怎么过。只是这话她羞于说出口,且香兰只是同她泛泛而交。口中道:“其实你是有些福气的,大爷身子健朗,又有权势。”
香兰淡淡一笑:“什么福气,不过是个小妾,今日大爷还爱宠,便得两分风光,可‘千里宴席终须散’,只闻新人笑了,不闻旧人哭,日后还指不定怎样。”
谭氏见香兰一身光鲜,原还有几分嫉妒,听了这番话心里舒坦了些,冲口而出道:“都说美人迟暮,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书染在一旁听得直皱眉,香兰脸上仍笑得淡淡的,并不吭声。
谭氏说出去了才发觉话说得冲了,有些讪讪的,见香兰脸上没带出一点,仿佛没听见似的,这才放了心。
书染道:“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香兰从善如流的站起来辞别,待出了院子,书染低声道:“二奶奶嘴也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往外扔。亏得还是文官家里出身,奶奶的款儿摆了十足,可说话句句跟刀子似的,也不知留些口德。”
香兰道:“她到底年纪轻,又嫁了这样一个体弱多病的丈夫,心里有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逮住咱们撒两句邪火罢。也不知二爷身子日后能如何,二奶奶其实也是可怜人。”倘若谭氏是那等老实本分的也就罢了,可香兰今天见她那身穿戴,妃色芍药花通袖袄儿,水绿的裙儿,发髻绾得高高的,脸上脂光粉艳——如今她丈夫病了,她还有心情修饰容貌,显见是个心思极活络,也极爱俏风骚之人。林锦轩这样的身子,显是不能同她挑弄风月的……想到此处,香兰摇了摇头道:“谭氏若不能调伏性情脾气,日后也有得她熬。”
回了院子,药已经抓来了,书染忙命灵素去煎药,煎好晾温,亲眼盯着香兰服用。香兰百般不愿,也只得直着脖子咽了,忍不住心焦,只觉得若是怀了林锦楼的子嗣,这辈子真个儿就只能当人小老婆了,难不成她能狠心,不要这孩子,日后只自己一个人挣出户去么?若带着孩子走,那只有偷溜这一条路,可自己还有日渐年迈的父母,跑能跑到哪儿去?香兰一直窝在暖阁里没精打采的,脸冲着墙壁躺着,胡思乱想着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华灯初上,香兰坐起来,头蒙蒙的,不知今夕何夕。灵清正守在炕边做针线,见香兰醒了便放下活计道:“奶奶醒了,吃茶不吃?大爷晚上应酬,让双喜回来送信儿,说不回来吃,奶奶晚上要用什么?”
香兰擦了一把脸,清醒了些,一面穿衣下地,一面道:“素淡些,炒两个青菜,昨儿有个百菌汤不错。”灵清便打发小丫头去厨房要菜。
待用过饭,香兰对着棋谱独自下残棋消遣的时候,忽一下子想开了,事情已然如此,便随它去,她如今一筹莫展,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如何心焦也只是折磨自己而已。想到这一层,香兰便命画扇收了棋,和丫鬟们说了几句闲话,便铺床睡了。
半梦半醒间,只听外面有说话声,紧接着幔帐被掀开,林锦楼跌跌撞撞的坐在炕上,胡乱脱了衣裳扔在地上,拉开被子躺下来,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鼻而来。
香兰半坐起来,探过身子,本想将床幔掀了,让值夜的丫鬟端醒酒汤和热茶,再拧热毛巾来,可离林锦楼近了,发觉他身上不止酒气,还有一股子脂粉腻香,一闻便知他方才定是风流快活去了。香兰两道秀长的眉微微蹙了起来,低头去看,只见林锦楼合着双目,躺着一动不动。一愣神的功夫,林锦楼忽伸了手臂一把将她扯到怀里。香兰忙挣扎起来,林锦楼翻身压上去,口中咕哝道:“你折腾什么呢?”
香兰咬着嘴唇别开脸,林锦楼不顾她躲闪,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香兰侧过身面冲着墙壁,林锦楼便贴在她身后,胳膊横在她身上,脸扎在香兰头发里。香兰一动也不动,僵着身子直挺挺躺着,想到林锦楼若是同旁的女子欢好过,这会儿春兴未消,再来找她,便觉着有股说不出的难堪和辛酸。她静静等了片刻,想悄悄把林锦楼的胳膊挪开,她刚动一动,便听林锦楼懒洋洋道:“别动了。”
香兰已觉出林锦楼有力的大腿间,那话儿已硬起来戳着她的臀,登时不敢再动。林锦楼素来随心所欲,若起了兴儿,房事上便没个餍足,香兰生怕他又动了淫念。今晚的情形让她格外难忍,又怕惹了林锦楼不悦再生出什么事端。她便静静的躺着,心里头想着她画了一半的画,下了一半的棋,做了一半的针线,零零碎碎的又想她在寺庙的日子,还有她前世随爹娘到世交故友家中做客,去逛个极精致漂亮的园子,好像那园子是鲁家的,也好像是陆家的,当时她年纪还小,头上总两个角,拿了一枝桃花去逗弄湖里头的鱼,然后奶娘连忙把她抱走了……前世的事太久远了,远得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香兰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睡着了。第二日再醒来时却发觉自己正扎在林锦楼怀里,他敞着怀,露着健硕的胸膛,正起伏着呼吸,似是睡得很熟,另一手仍环在她腰上。幔帐外有极细微的脚步声,雪凝低声问:“叫不叫起?”往常这个时候林锦楼该起来练武打拳了。
灵清迟疑道:“昨晚上大爷酒吃多了,回来得晚……”说着侧耳听了听,听见里头林锦楼浅浅的小呼噜,便道:“大爷还没醒呢……要不去问问书染姐姐?”
二人便商量着去了。
香兰轻轻坐了起来,披了衣裳,小心翼翼的掀幔帐,穿了鞋子下床,正巧书染领了人进来,见香兰比往日里起得早,忙让丫鬟们去伺候,见林锦楼睡得香甜,便同香兰商量道:“大爷昨日回来晚,今儿让他多睡一回,辰时再叫起?”心中暗道,昨晚上大爷回来时喝得腿都站不稳了,喝了解酒汤吐了一回,还踉踉跄跄的,楚家公子生怕他骑马摔了,特地把自己乘的轿给大爷送他回来。往常这情形,大爷早就在外头宿了,京城里最当红的姑娘都没留住大爷的腿,大爷又找大夫给她瞧病生养子嗣,啧,这陈香兰真是上辈子做了好梦。
240 遇故(一)
香兰道:“那让大爷再睡会儿。”整个院子都是围着林锦楼打转,他还睡着,小厨房的饭便要晚些在做,前头伺候弓箭习武的侍卫也早早的散了。香兰先用了两块点心,喝汤的时候,林锦楼醒了过来,起床便揉脑袋嚷头疼,用热面巾擦过面,又灌了一碗醒酒汤,便屏风后沐浴,唤了吉祥、双喜进来按摩揉捏。待沐浴完,林锦楼只吃了块面点,喝了两口汤,胃口不开,觉得浑身不自在,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方才好过了。
进屋时看见香兰正提着笔写字,便自顾自在椅上坐了,裸着上身,一面用热毛巾擦身上的汗,一面道:“大早晨的,在写什么?”
“家信,我爹娘说,等到了京城,就捎信回家报个平安。临走时我娘感了风寒,犯咳嗽,也不知好了没有,怪让人牵肠挂肚的。”
“哦,这个你放心,临走时爷留帖子给齐先生了,让请济安堂的罗神医去给你娘看病,他是金陵城里数得着的大夫了,家里头的平安脉都是他请的。”
“我知道……谢谢大爷……”
林锦楼看着香兰放下笔,有些腼腆的模样,不由低低笑出声来:“你跟爷还那么客气,你少气我,少犯拧,比什么都强。”
香兰暗自翻了个白眼,不吭声,又低头去写信。
小鹃奉上热茶,林锦楼吃了一口,又问道:“吃药了么?”
“……吃了。”
“张太医说了,那药不能断。”林锦楼扬声问书染,“你们奶奶的药要盯住了,接连不断的让她用。”
书染正在外面理箱子,忙进来道:“回大爷话,天天看着,药材都买得最好的,灵素亲自看炉子熬药来着。”
林锦楼点点头,又不说话了,只盯着香兰的侧影出神,把茗碗放下道:“待会儿收拾收拾,跟爷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
“鲁家老爷子做整寿,鲁家要大办一场。别看鲁家这一辈没出什么像样的,只那老爷子健在,离‘树倒猢狲散’还远着。他是我爹同年,又是大妹的亲家,既下了帖子,总要去瞧瞧。”
香兰一听就皱眉,她如今身份尴尬,实在不想去凑这个热闹,道:“……我能不能不去?我谁都不认识,去了也没趣儿,况且都是各府的太太、奶奶们,我去了也不像……再说,再说我这两天身上也不大爽利……”
“不认识的见了面不就认识了?今儿你必须去。”
“……”
“就这样。书染,晚上给你们奶奶好生打扮打扮,穿得寒酸了是栽爷的面子。”
香兰默默的攥着笔,写了一半的家信忽然不知该如何下笔了,只是盯着信笺愣愣的,良久叹了口气。
却说康福居里,林锦轩在院子里晒了一回太阳,看了半卷书便乏了,谭氏服侍他睡下,闲闲着无事可做,便带了小丫鬟针儿找香兰闲话。刚从侧门跨进院子,便见林锦楼从屋中走出来。谭氏连忙避到门后,又忍不住伸脖去看,只见穿着银灰底子孔雀蓝云纹直缀,腰间系着八宝福禄寿腰带,脚上蹬着朝靴,头上的发也由一顶金丝纱冠束了,衬着宽肩阔背,真个儿是英姿勃发。他在二门处停下来,有个年轻公子正在门前候着,见林锦楼忙抱拳拱手迎上前,满面挂着殷勤笑意。
林锦楼只微微含笑,意态从容,极优雅的走上前寒暄热络,仿佛天生高高在上,就该被人捧着奉迎。
针儿探头看了一回,不由惊道:“哎哟,大爷头上戴的是金丝纱冠?听说金丝冠不到三品的官儿是戴不得的。亏得大爷年纪轻轻就这个品级,就算这一辈子都不再晋一级,也算是活够了。”看谭氏攥着帕子定定瞧着,又小声道:“我看二爷身子骨孱弱,但凡科举的,光下场那三天都要去半条命,不如跟大爷说说,先捐个官做,填个肥缺儿,日后咱们也有个倚仗?”
谭氏看着林锦楼心里正不知是何滋味,针儿这一提,正让她想起自己病歪歪的丈夫,不由心里烦恼,呵斥道:“再说打嘴!谁让你有的没的嚼蛆!”
针儿知道谭氏脾气急,但“雷音大,雨声小”,故也不害怕,脸上还笑嘻嘻的。
此时香兰扶着小鹃从屋里出来,头上珠翠环绕,最乍眼的是一对儿赤金点翠镶宝的双蝶花钿,蝶翅薄如蝉翼,插在发髻间,轻轻颤动,谁见了都不免多瞧几眼。她颈上戴了赤金璎珞圈,手上各套三对儿镯子,身上穿着杏子黄满绣玉兰花的春衫,藕荷色妆花裙儿,衬得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远远看着,仿佛画儿上走下来似的。丫鬟仆妇前后簇拥着,一出垂花门就上了轿。
谭氏见了,便对针儿道:“去问问,大爷和姨奶奶去哪儿。”
针儿去了,片刻回来道:“大姑奶奶的公爹做寿,大爷带着姨奶奶贺寿去了。”
谭氏愣了,盯着墙角的蔷薇站了一时,良久怅然道:“哦,原来是贺寿去了……”鲁家老爷子鲁贵谊做寿这档子事她是知晓的,只是上回林东纨提起并无十分邀请,她想着林锦轩身子不好,她自己又是新嫁之人,不好抛头露面,便不去凑热闹。但今日见林锦楼带着香兰去,心里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其实林锦轩同林东纨才是一胞所生的亲姐弟,倘若林锦轩争气些,自己也能盛装打扮,风光的跟着去......
针儿见谭氏盯着墙上开败的荼蘼发愣,便唤道:“二奶奶,二奶奶?别站阴凉地里,咱们回罢。”
谭氏方才拢了拢袖子,扶着针儿慢慢走了回去。
话说香兰乘了轿往鲁家去,那轿子极大,小鹃随她也坐在轿内,时不时帮她整整衣裳和首饰。如今春菱不在,香兰又信重小鹃,房里的丫鬟们便隐隐以小鹃马首是瞻,偏小鹃又是惫懒性子,除了每日给香兰梳头,凡事皆撒手不管的,亏得雪凝不爱惹事,灵清、灵素新来,画扇年纪还小,故而小鹃也未招太多埋怨。
香兰只闭了眼靠在软垫上,忽觉轿子一停,前面有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由睁开眼。小鹃立时乖觉道:“我去看。”说着便要下轿。香兰一拉她袖子,道:“别跟猴儿似的,你这样下去被人瞧见不好,让桂圆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鹃刚要掀帘子叫人,桂圆就到了,半弯着腰恭敬道:“前头戴家的马车把胡同堵了,要等他们过了才成。”
香兰听了便将帘子掀开一道缝,展眼一望,前头果然堵了几辆马车,领头有个骑马的年轻公子,十六七岁年纪,锦衣华服,生得唇红齿白,目若点漆,举止轻佻,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真是好一个俊逸的小郎君儿。
桂圆顺着香兰目光一扫,立时道:“奶奶,您看的那位是戴家三公子戴蓉,他有个好生厉害的婆娘。”
香兰看桂圆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桂圆忙打起精神道:“京里的人都知道,戴三奶奶抓花了戴三爷小妾的脸。”桂圆本鲜少在香兰跟前露脸,香兰打发他出去跑腿,也多是让丫鬟吩咐,这厢听问他话,连忙搜肠刮肚的想再说几句,无奈当日是双喜同几个小厮说起这桩事,他只听了一耳朵,如今便后悔当日没多听上几句。他想了半天,方才说了一句道:“戴三公子曾经下帖子请大爷去吃酒,大爷没搭理过他。”
香兰点了点头,把帘子放了下来,暗想道,戴家如今不过三流官宦之家,林锦楼瞧不上也寻常,眼瞧着这戴蓉就是个风流胚巴巴的给林锦楼送帖子,可知这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转念又想起林锦楼昨晚上那一身脂粉香,香兰不由轻轻哼了一声。
香兰又等了一时,方才进了鲁家,才下轿,便看见旁边停了一辆马车,仆妇们打着帘子,先从上头跳下两个丫鬟,小心翼翼扶着个年轻妇人下来,生得略有些高壮,瓜子脸,浓眉大眼,含着七分春威;一张大嘴,却显得十分妩媚。此人正是戴家三奶奶焦氏。
焦氏只见个容貌甚美,气度不俗的女子正看着她,看穿戴便已十分不凡,以为香兰是哪个王孙贵胄家的内眷,连忙对香兰点头微笑。
香兰也笑着点了点头。
焦氏又转过身,同那两个丫鬟又扶出一位贵妇出来。但见此人头戴五凤朝阳大凤钗,脖上明晃晃的盘龙金项圈,挂着碧玉锁,穿着件洋红银丝团绣牡丹褙子,浅绯色双喜临门暗地织金褶裙,丰容靓饰夺人眼目,她一下车,周遭一干女子皆成了陪衬。焦氏恭恭敬敬唤道:“太太。”
那妇人手上摇着一柄白缎绣孔雀松树纨扇,在怀里轻轻扇着,嘴角微微勾起,美目流盼间忽瞧见香兰,顿时手上一顿,嘴角上的笑也跟着僵住了。
香兰睁大了一双明眸,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月婵!
【优秀长评】兰香缘之七七四十九难
by微微飘过
我为香兰一大悲,悲从何来?古有西游八十一难,今有香兰步步维艰。且看:
前世家破第一难,
流放病亡第二难,
重生奴籍第三难,
爹娘懦弱第四难,
体弱多病第五难,
邻里欺凌第六难,
豪门为婢第七难,
遭逢恶主第八难,(恶主:曹丽环)
挤兑辛劳第九难,
池鱼遭掴第十难,
楼少觊觎十一难,
主奴毒计十二难,(奴:四顺儿)
险遭**十三难,
恶主无赖十四难,
又遇小人十五难,(小人:银蝶)
刁妇泼茶十六难,(刁妇,妒妇:赵月婵)
众人相妒十七难,
操劳诗社十八难,
书房**十九难,
妒妇行凶二十难,
无妄之灾二十一难,
或被发嫁二十二难,
牵连挨打二十三难,
欲卖**二十四难,
芳丝妒恨二十五难,
小姐发威二十六难,(小姐:林东绫,林东绣)
自尽不宁二十七难,
情郎犹豫二十八难,(情郎:宋柯)
楼少登门二十九难,
小人作祟三十难,
情肠寸断三十一难,
祸主拜访三十二难,(祸主:夏家)
毁谤横生三十三难,
毒计连出三十四难,
父遭毒打三十五难,
求告无门三十六难,
仗势诱逼三十七难,(林锦楼)
再入虎穴三十八难,
**折磨三十九难,
大摆鸿门四十难,(画眉)
妒妾刁难四十一难,(鸾儿)
恶少**四十二难,
旧识讥讽四十三难,
野鸳埋祸四十四难,(鸳为雄鸟,杜宾)
画眉设计四十五难,
亲父谄媚四十六难,
家人难助四十七难,
土匪临门四十八难,
命悬一线四十九难,
兰香缘行文过半否?可悲小香兰难已七七,读文至今,不曾遇一女主如此可怜可悲可叹。
焚香祈愿,祸兮福所伏,难至此已毕,明日皆为佳音。
无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