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4】
阿召的眼睛顿时一亮,高兴的眼眶都红了:“真的吗?师父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如果吃的下,今日多吃些好吗?”
阿召的话带着深深的恳求,
女子点头:“好,今日我觉得胃口不错,我自己来,你先去忙吧,厨房是不是还做着菜呢。”
阿召高兴的几乎无法言喻:“那……那我先去厨房了,师父一定要多喝点啊……”
“嗯……”
阿召刚离开,女子便一脸痛苦色,放下碗,趴在池边捂着胸口将刚才吞下的一点食物全部呕了出来,吐着吐着,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液体在清水中慢慢晕然开。
她慌忙掏出帕子擦掉唇角的血渍,然后将沾血的手绢塞到袖子里。
诸葛沧澜见她十分虚弱,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你……他不知道吗?”
她口中的‘他’,是指那个叫做阿召的少年。
诸葛沧澜没有走她一直在观察这个女人,她觉得要从这一层出去,关键只怕在这个女人身上。
女人发出微弱的声音:“谢谢,他知道我身体不好……只是不知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还是只是个孩子,承受不了太重的打击。”
“可是……你这样一直隐瞒,等到最后他知道的时候,岂不是打击更大?”
“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的。”她抬起头问:“你是鬼差吗?是来勾我的魂魄的吗?”
诸葛沧澜愣了一会,扑哧笑出声来。。。。。
“不是……你也说了我是人,怎么可能会勾人魂魄,你摸摸我是有体温的。”
诸葛沧澜伸出手,那女子犹豫片刻摸了一下。。
触手的温度微微有些凉意,但绝不是那种冰冷,女子惊讶地问:“那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得见你,阿召却不能。”
诸葛沧澜耸耸肩:“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也想弄明白,可能是……我们俩有缘呢。”
女子苦笑:“可能……真是缘分吧!”
她不再说话,端起已经半冷的粥像是在喝毒药一样,一勺一勺往空中灌。
每喝下去一口,鼻子里,口腔里都会呛的流出血来…………
可是她却连着血一齐将粥全部吞咽下去,诸葛沧澜实在看不下去,按住她的手。
“不能吃就别吃了……”
女子用手擦掉鼻子流出来的血,笑道:“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再吃几次阿召做的东西,趁还活着,能多吃一些,就吃一些……”
“可你……这样会把自己弄的更糟……别吃了。”诸葛沧澜端起粥一股脑全部倒进了池子里。
突然诸葛沧澜听见不远处有异样的动静,她立刻看过去,只见那个叫阿召的少年躲在墙角的阴暗处,死死咬着胳膊,眼睛里浸满泪水。。
…………
(十)
姐没办法淡定了,今天火很大,打击很大,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月写出来的《盛宠第一夫人》被人抄了,坑爹的,一个字都还不带改的,连错别字都没改啊有木有……姐真心的想吐血了!
病入膏肓【5】
诸葛沧澜吐出胸口积压的气体,深深的感到一种无奈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这是一种无奈,没有能预知死亡的到来这也是一种无奈,没有人能杜绝疾病,这依旧是一种无奈。
人生在世所要面对的便是各种各样没有丝毫选择的无奈……
诸葛沧澜坐在女子身边,“你得的是什么病?”
女子苦笑,唇角又溢出鲜血她抬起袖子擦掉:“胎带的顽疾,治不好,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在跟阎王爷抢寿命了……”
“能扶我进去吗?我想去换身衣服。”她带着几分恳求道。
诸葛藏看点头:“好……”
她看一眼依旧躲在墙角偷偷哭泣的少年,站起来将女子扶起慢慢让她大半身的重量全靠在自己身上,扶着她往屋内走。
短短的十几步距离,女子走的异常艰难,简直是要用尽最后一点气力一样。
终于来到屋内,诸葛沧澜扶着她躺下,她休息一会,终于有一丁点气力,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沧澜!”
“我命唤秦芜霜,荒芜的芜,霜雪的霜……寒霜过后一片荒芜……”她费力脱下染血的衣衫,换上一件新袍子,然后将那件衣服丢人火盆里烧起来。
火光映红她苍白的脸,看起来分外诡异。
诸葛沧澜清晰的看见死亡的黑气正沿着她的身躯一点点心脏侵蚀,很快就要将心脏完全包围了。
怪不得她能看见自己,一个已经一脚踏进坟墓,脚踩阴阳两界的人,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诸葛沧澜转头看看屋内摆设,房门窗户都被观的严严实实,有缝隙的地方还特意用纸糊住,生怕瓦面的风会钻进来。
炎炎盛夏外面热的要死,她屋内密不透风也就罢了,还生着火炉,火盆,烧着碳,进来没多久诸葛沧澜便感觉身上出了一层汗。
可她见秦芜霜却依旧冷的嘴唇泛紫色,面色微微发青……
诸葛沧澜有点可怜她,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多岁,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可她却整日如病魔为伍,对她来说活着才是一种折磨吧。
诸葛沧澜拎起火炉上一直烧着的铜壶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秦芜霜:“喝点吧!”
秦芜霜接过来,低头小口小口喝着:“谢谢……”
诸葛沧澜看一眼自己的指尖,刚才碰到她手指那一刻诸葛沧澜真以为自己摸到了冰窖里的尸体,简直她凉了,冷的透骨。
……
诸葛沧澜走到门外看一眼外面,少年阿召已经从墙角站起来,她回身问:“秦姑娘,阿召是你的徒弟?”
“嗯,他是我十五岁时外出行医捡回来的孩子。”
诸葛沧澜惊讶:“你是医者?”
(一)
抱歉更晚鸟,被那个抄袭折腾的,脑瓜仁疼,谢谢姑凉们支持╭(╯3╰)╮
抄袭的书在小说yue,标题被她改成了《冰山少爷别乱开》,有兴趣,或者在那有账号的亲,可以去围观一下……
病入膏肓【6】
秦芜霜点头:“是啊,正因为是医者,所以我才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医者不自医,我能治得好别人,却治不好我自己……”
诸葛沧澜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她本来就只会杀人不会安慰人,面对秦芜霜这种行将就木的病人,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诸葛沧澜想不出她若要出这第三层,该怎么办?
阿召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师父,药熬好了^……”
他小心翼翼端着盛满黑褐色药汁的碗,推门进来,刚进来,赶紧将房门关上,生怕外面的风会吹进来……
诸葛沧澜打量着阿召,他一脸开心的笑意,好似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失去笑容,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依旧会笑的从容。
阿召端着药碗直直从诸葛沧澜身上穿插过去,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虽然已经知道阿召看不见诸葛沧澜,可是看到这一幕秦芜霜还是十分惊讶。
诸葛沧澜扯扯唇角,看来她只能碰到秦芜霜,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都碰不到。
阿召坐在床·边,“师父喝药,里面我加了很多蜂蜜,一定不会苦的,我这……还准备了蜜饯……”
秦芜霜看见黑乎乎的药汁顿时觉得喉咙一股腥咸又要涌上来,她极力压制下去,对阿召道:“放下吧,有点烫,我一会再喝!”
阿召的眼睛带着祈求:“可是师父你总说,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师父,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秦芜霜被阿召祈求的眼神看的心下一软,就这他的手喝了一口。
苦涩的药汁进入喉咙,引得她胃部一阵翻滚,可是碍于阿召在跟前秦芜霜不得不,强行咽下去。
“你看我喝了……剩下的,等一会我自己喝,你快去休息吧,赶了好几天的路,明日还要出去游湖
呢。”
秦芜霜想要阿召打发走,如果再喝一口,她恐怕就撑不住了。
阿召嘟着唇,有些不怎么甘愿:“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师父一定要记得喝……”
秦芜霜点点头:“一定会喝光的……”
阿召走出去,对秦芜霜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房门关上。
可是一转身,阿召的眼泪的便流了出来,像个受伤的小兽,低声呜咽道:“师父,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诸葛沧澜苦笑,这两个人都在努力瞒着对方。
一个怕他自己的情况知道了会伤心,一个怕被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情况,而且还努力每天装的很开心,这样活着可真累。
诸葛沧澜没体会过那样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能全心全意为一个人着想,她想,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为一个人付出这样的感情。
只不过,她这样一个局外人看着都觉得心力交瘁,身在居中的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秦芜霜撑起身体,将碗里的黑乎乎的药水,全部倒进紧挨着床·头的一个盆栽里,轻声道:“他不知道,这些药对我来说其实已经早就没用了……”
……
(二)
病入膏肓【7】
秦芜霜躺在厚厚的棉被里,那消瘦的正剩下一把骨头的身体几乎承载不了,那么重的棉被。
她有气无力地道:“可他却将熬药当做每天最重要的事来做,就连赶路的时候下着雨都不肯耽搁,我一日三餐喝都是药,可是越喝着体内……越糟糕……有时候……我就想,干脆就这么……睡过去多好……”
秦芜霜的生意越来越低,最后完全消失,诸葛沧澜吓得赶紧探一下她的呼吸,还好……虽然很微弱,但是……终究还算活着。
看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日薄西山,能熬过一个月就的奇迹了。
诸葛沧澜走出秦芜霜的房间,她不打算离开,在没过这关之前,就跟着秦芜霜了……
她在院子里游荡一圈之后找到了阿召的房间,他蜷缩在门后身体一直在发抖,看样子应该是在偷偷哭。
诸葛沧澜正准备走过去,忽然房间里闯进来一个黑影。
从头到脚都裹着一层黑布,脸上也用黑色的布罩住,只在眼睛处挖了两个洞,夜色中那双褐色的眸子闪着阴毒的光。
阿召听到动静后立刻跳起来来,挥拳朝黑衣人攻击:“你是谁?”
阿召看样子是学过功夫的,但是……学的不精,再加上年纪小很快就被黑衣人擒拿住。
他掐着阿召的脖子吻:“小子,想救你师父吗?那就把《毒髓经》交出来,我可以帮你找到一种起死回生的药!”
黑衣人的声音很难听,沉闷,带着嗡嗡声,应该是经过特殊变音后的发出的声音。
阿召脸色通红,眼睛死死盯着黑衣人:“我师父没有《毒髓经》……”
黑衣人的手骤然抓紧,声音变得有些癫狂:“哼,没有,谁不知道毒王沙妙手将毕生真传全都传给了秦芜霜这个小徒弟,《毒髓经》是那老东西的镇山之宝,他不给秦芜霜还能给谁?”
阿召眼珠微微外凸,张着口艰难的呼吸,脸色已经开始发紫,可他却没有半点惧意:“我……我师父若有《毒髓经》,她何至于……自己的身体还……会,会到那种地步?”
可能是阿召的话起到了作用,黑衣人突然松开他的脖子,将他丢到地上。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念在我还有一两分善意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可以救你师父的办法……”
阿召捂着脖子抬起头,他知道秦芜霜的身体随时都可能撒手西去,如今但凡有一丁点办法他都会去试试。
黑衣人慢慢俯下身,阴鸷的眼睛里闪着的狠毒的两簇火光。
“听说过人血馒头吧,听说只要吃了人沾有刑场上被砍头之人的血浸泡的血馒头,就会……百病痊愈……”
阿召一把将黑衣人推开,情绪激动的吼道:“你胡说……不可能,我见过有人吃,但是……没有人好,没有人好……”
黑衣人的顺着阿召的手后退,身体飘出窗户,可他的声音却如恶鬼一样从外面传进来。
……
(三)
病入膏肓【8】
“他们的病没好,那是因为,他们馒头上沾的血不对,只有吃了沾有至亲之人撒在刑场上鲜血的馒头才会好,才会好……”
一阵风吹来将窗户吹的哐当一声,那男人的声音像蛇一样钻进阿召的耳朵了……
只有吃了沾有至亲之人撒在刑场上鲜血的馒头才会好,才会好,才会好……才会……好……
阿召耳边一直不停的重复播放着黑衣人最后的一句话,至亲之人,至亲之人……
可是师父的至亲之人都已经死了……只有……只有……
阿召枯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莲花香在空中浮动,顺着风飘进屋内。
阿召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秦芜霜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自小就无父无母被街上的乞丐养大,做了小乞丐,因为饿的不行偷了一个包子,被打的半死后丢在路边躺了两天两夜,也许是她命不该绝身受重伤居然还能撑那么久……
一直到模模糊糊闻到这种淡淡的荷花香,睁开眼看见秦芜霜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子。
他被带回去,被她收为徒弟,悉心教养,将他养大……
可是后来她身上的花香,却渐渐被越来越重的药味取代……
阿召忽然站起身,跑出房间,诸葛沧澜立刻跟上
他来到秦芜霜房门外,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跪在她床边。
阿召咬着唇,眼睛里浸满泪水,小声道:“师父,阿召的命,本来就该是你的啊!”
诸葛沧澜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她觉得阿召不大对劲。
看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
秦芜霜这一睡一直睡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傍晚了……
她看见诸葛沧澜坐在她的摇椅上,问:“阿召呢?”
诸葛沧澜回道:“出去了,还没回来……”阿召出去差不多有一天了,一直没回来这让诸葛沧澜有些好奇,依照他对秦芜霜那么在乎,不应该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出去这么久补回来啊?
中间诸葛沧澜还特地出去找了一圈,可是却没找到……
秦芜霜白里泛青的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失望,呢喃道:“出去了……”很快又莞尔轻笑:“也是,他一个孩子,到了一个新地方……难免会觉得新奇想要出去玩玩,总不能一直守着我这个将死之人吧……”
诸葛沧澜想踢阿召说句话:“他不……”
刚说两个字外面便传来阿召响亮的声音:“师父我回来了,师父……”
房门从外被推开,阿召走进来他身后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长的还算俊俏,规规矩矩站在阿召背后……
秦芜霜脸上的笑意在看见那少女之后,微不可见的淡了两分:“阿召她是……”
阿召忙道:“师父这是我给您找的伺候您的丫头,我一个男人,有些地方难免会粗心,所以特地给您寻来的。”
诸葛沧澜皱眉,这小子在说谎……
……
(四)
病入膏肓【9】
他的眼睛虽然在看着秦芜霜,可是却眼光闪烁,而且右手手指不停的捏着,这些小动作都在说明他此刻心里很紧张。
诸葛沧澜看向秦芜霜她眼睛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笑道:“阿召长大了,以后……为师就算不再你身边也可以放心了……”
阿召立刻慌了:“师父……我……”
秦芜霜恍若没看见阿召的模样转头问阿召带来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道:“小姐,奴婢莲叶……”
诸葛沧澜叹口气,这秦芜霜只怕是伤了心了。
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阿召在说谎,秦芜霜这个将他一手养大的人自然更是无比清楚。
秦芜霜念道:“莲叶……这名字倒是极趁你……”
荷叶趴下磕个头:“谢谢小姐夸奖……”
诸葛沧澜打量一番那丫头,她行走做派说话倒是个十分有章法的,看起来应该是在大户人家受过严格调教的丫头……
秦芜霜虚弱的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阿召还想说话,却被秦芜霜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堵了回来。
他笑道:“师父……那我去给您做点粥……一会您好歹也吃点……”
“嗯%……”
等阿召带着莲叶离开后,诸葛沧澜问:“阿召,为什么好端端的给你找个丫头?”
秦芜霜睁开眼看着青色的床帏,怅然道:“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其实这样更好,阿召有了他自己的人生认识了新朋友,等道我离开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诸葛沧澜皱眉,会…………是这样吗?
阿召那小子把秦芜霜当做了唯一的亲人,再也没有人比她更重要,难道他真的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会为了别人就对秦芜霜不再如以前那样?
这可能吗?
诸葛沧澜疑惑,她转身走出秦芜霜的房子来到厨房。
刚进去便瞧见阿召正低头对莲叶冷喝:“以后,好好伺候我师父,否则……就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莲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放心,奴婢一定好生伺候小姐,绝对不会偷懒的………………”
“我对时时盯着你的,胆敢有半点怠慢了我师父,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阿召的还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血腥的狠辣,那双眼睛如开始成长的小兽,渐渐开始显露出凶兽嗜血的本性来。
这种嗜血的本性诸葛沧澜的喜欢的,阿召现在的这个模样她看着尤为顺眼,因为此刻他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的自己……。
莲叶被吓的双脚发软,跪在地上,哭喊道:“奴婢发誓,找不好小姐,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好,这可是你的说……我是师父少一根手掌,我就会让你人头落地……………”
一把将莲叶推开,阿召将锅台上发着的一包药倒进,不再理会她,自顾自的给秦芜霜煎药的杀砂锅内……
………………
(五)
病入膏肓【10】
自从给秦芜霜找来了荷叶之后,阿召便开始三天两头不见人,没人知道他在忙什么……
有几次诸葛沧澜跟着过去居然被他给甩掉了,害的她以为阿召这小子是不是根本就能看见她。
后来终于有一次诸葛沧澜找到了阿召,他居然跟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混在一起,一群人不知在密谋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最要命的事,那些人似乎对阿召都很听从。
诸葛沧澜想阿召这是不是到了十五六岁少年的叛逆期?
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孩子突然变了样子,
这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秦芜霜。
告诉她,依照她现在的身体,也不能做什么。
不告诉,难道眼睁睁看着阿召学坏。
随着诸葛沧澜犹豫不定,秦芜霜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几乎少的可怜。
诸葛沧澜看着一日比一日消瘦,生气越来越淡的的秦芜霜,深深的感觉到什么叫做有心无力,她这次真的挺想帮一把秦芜霜的,但是……她没法力,一丁点都是不出来,和无生地一样,法力受到了限·制。
直到一天早上,秦芜霜竟然破天荒的醒过来,脸色看起来竟然还不错,带着一点点鲜少在他脸上见到的红晕,早饭难得的喝了几口莲叶熬的清粥。
诸葛沧澜看着秦芜霜突然想起了四个字——回光返照!
早饭之后,秦芜霜让莲叶下去,她一把抓住诸葛沧澜的手道。。。。
“我……我感觉……今天挺好的,能不能帮我把……阿召找回来,他一直说要和我一起去泛舟,可是到现在也没机会,我想趁着今日感觉还不错,出去一次,要不然……我真怕再也没机会了……”
诸葛沧澜喉咙紧了紧,看来秦芜霜自己也意识到了,挣扎了好一会,她才开口:“不会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秦芜霜摇摇头:“你别安慰我了,我了解我自己的身体,里面已经完全不能再撑下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够了………………”
诸葛沧澜叹口气,看来秦芜霜这一次真的要不行了。
“好吧,我帮你去找,可是……他看不到我,听不到我说话,我怎么才能让他回来啊?”
秦芜霜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根用桃木雕刻粗糙的桃花木钗递给诸葛沧澜。
“他看不到你,但是你能拿起我的东西,你把这个丢到他面前,我想他会知道的……”
诸葛沧澜接过来:“行,我马上去……”
…………
从院子出来诸葛沧澜一路直奔上一次看见阿召的地方,果然看见阿召正在擦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他旁边还是那几个人,似乎正在征求他的意见。
诸葛沧澜走到过将桃花钗扔到阿召面前,叮的一声,木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阿召原本闪着冷光的眼神顿时怔住,少顷,回过神来扑在地上捡起那跟木钗,不要命的往外跑…………
…………
(六)
病入膏肓【11】
阿召一边跑,口中一边慌张的低喃道:“师父,等等我……等等我,师父……别不要阿召……”
阿召跑的很惊慌失措,路上撞到很多人,跌了许多脚……
最狠的一下,重重刻在台阶的石棱上,磕的右腿膝盖的裤子都破了一个大口气,膝盖上更是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血流的十分凶猛,不一会半条腿都被染成了红色。
就连诸葛沧澜看见都觉得疼,可是阿召却好像浑然不知道一般,一直往家冲。
终于跑回家,推开院子的门看见秦芜霜正坐在木板铺成的桥面上,低头闻着一朵白荷。
那模样像极了阿召第一次在秦芜霜家里醒来后看到的样子,那时她也如现在这般。
阿召赶紧擦掉额头上跑出的汗,勾起一个很开心的笑,来到秦芜霜身边,蹲下来,小声道:“师父……”
秦芜霜抬起头:“回来了,阿召……你看今日这天多好,我们去泛舟吧……”
阿召点头:“好啊,听师父的…………”
秦芜霜不经意瞧见阿召膝盖上的伤口,脸色一变,心疼的道:“这是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
阿召满不在乎的挠挠头:“我……这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脚,嘿嘿,没事的,一点也不疼。”
“快去上药,换件衣服……”秦芜霜冷下脸,厉声道。
阿召抖了一下,似乎极怕秦芜霜生气立刻站起来:“是师父,我这就去换……”
阿召快速换身衣服,胡乱在膝盖上洒了点药粉便立刻出来,带着秦芜霜出了门。
这一次诸葛沧澜倒是没跟过去,而是坐在秦芜霜坐的地方看着那株正盛开的白莲。
白莲开的正盛,层层叠叠铺展开,十分好看……
诸葛沧澜叹口气,盛极则衰……花开的最好的时候也是昭示它快要凋零的时候,就像秦芜霜一样开在女人最美的时间,却也要在这个时间逝去……
……
大约等到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诸葛沧澜听见外面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哐当一声阿召从外面撞门进来,怀里抱着一只吐血的的秦芜霜,此刻她胸口的衣服已经全部染红,整个人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
阿召抱着秦芜霜一只往屋内冲,他脸上一脸惊慌害怕不安:“师父,再称一下再撑一下,求求你为了阿召多撑一会,我会救你的,一定会的……”
“阿……召,别哭……师父,只是……累了,想睡一会……就……一会……好不好?”秦芜霜眼睛已经睁不开,每说出一个字,口中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虽然已经知道这一次秦芜霜回来会是这个模样,可是等到真真切切看见的时候,诸葛沧澜还是觉得有些伤感……
在这个故事里她一直是个看客,不能插手一点,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演绎出生离死别,却无能为力……
“师父,你等等我,等着我…我马上就救你,一定可以…”阿召放下秦芜霜转身就往外跑……
(七)
病入膏肓【12】
诸葛沧澜总觉得阿召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正想追出去看看,却被秦芜霜抓住了衣袖……
“沧……沧澜……姑娘,陪……我说句话吧!”
“好,你想说什么!”
“我想……”
……
这一晚守着秦芜霜诸葛沧澜心绪不宁,她已经到了生命最后时刻随时都能断了呼吸,可是她还在撑着,能让秦芜霜到现在还不放心的人除了阿召再也没有别人。
可是阿召在哪?他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诸葛沧澜几乎是心惊肉跳的守着秦芜霜,生怕她会和无生一样死了……就再也回不来,虽然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秦芜霜的死是谁都不可能逆转的事实。
陷入深度昏迷中的秦芜霜口中还在喊着阿召的名字:“阿召……阿召……”
诸葛沧澜握住秦芜霜冰冷的手:“再撑一下,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可是一直等到半夜,等到乌云遮月,等到雨打落花,阿召都始终没有能回来!
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秦芜霜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诸葛沧澜心头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头。
无生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下雨天,那天的雨不大,但是雨滴很细很密,天空阴沉的好似要塌下来一般……
诸葛沧澜不想看见无生的悲剧在秦芜霜身上上演。
她低声道:“秦芜霜,撑过这个风雨天……明天你就能看见彩虹了,到时你就好了……”
…………………………
第二日,雨停了,太阳出来了,空气清醒,荷花叶上的雨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如钻石一般,闪闪发光……
天边当真有一条彩虹异常的美,像是人间最美的风景,带着所有人心头的希望。
诸葛沧澜推开窗户,对还能睁开眼睛的秦芜霜道:“你看……我没骗你,彩虹……”
秦芜霜已经瘦的不成样子,头发灰黑色,暗淡毫无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具干尸,她那双被死气浸满的眼睛里,有一零星光点。
“嗯……你没骗我……彩虹真的,好美……”
“是啊,好漂亮,我给你摘一朵荷花吧,被风雨洗去上面的尘埃后,更漂……”亮……
诸葛沧澜转身,最后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只看见秦芜霜已经闭上了眼,唇角一缕鲜红的血丝正缓缓溢出来……
她立刻跑过去,在秦芜霜耳边大声道:“秦姑娘,你醒醒……芜霜,秦芜霜,你给我醒过来啊………”
秦芜霜的眼睛死死闭着,喉咙里发出微弱到极点的声音,诸葛沧澜贴着她的嘴唇才能听到她说的什么。
“沧……澜……我好累……我,等……不到阿召了……你帮我告……诉他……以后……要,好好……好好的……”
“我去找,我去找他,你等着,马上就回来很快就回来……”
诸葛沧澜丢下秦芜霜,拔腿就往外跑……
阿召,阿召你小子千万别做傻事,你师父还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呢……
…………
(八)
病入膏肓【13】
诸葛沧澜在镇子上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阿召的人,倒是有成群的路人往一个方向奔去,诸葛沧澜隐约听见他们说午时三刻镇子上菜市口有个刺杀县令,劫走官银的大盗会被砍头。
谁被砍头诸葛沧澜哪里还有时间管那些,她得尽快找到阿召……
来来回回在不小的镇子上找了两圈,实在找不到人,诸葛沧澜不得不赶紧赶回去。
她安慰自己,或许……或许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希望千万不要出事……
诸葛沧澜又急匆匆的往回跑,见秦芜霜卧室的房门开着,她还以为是阿召回来了,高兴的往屋内走。
一进去却见莲叶正拿着一个红通通的东西往不知是昏迷还是已经死去的秦芜霜口中喂着……
诸葛沧澜大喝:“你在做什么?”
她忘记了,除了秦芜霜之外没有人能看见她的样子,也没有人能听见她说话。
莲叶一边喂一般抽噎道:“小姐……你吃一口,就吃一口,这是……这是少爷的命……i尝尝吧,求求你……”
诸葛沧澜皱眉,“少爷的命”这是什么意思,她低头朝莲叶手中看去,这一看让她浑身一颤,莲叶手中拿的红通通的东西,那不就是一个被血染红的馒头。
少爷的命……少爷的命……诸葛沧澜突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想起了一个十分不可能,却也基本上已成事实的事……
那边莲叶已经终于成功给秦芜霜喂下去了一口血馒头。
可是很快,秦芜霜浑身抽搐,开始吐血,吐的很凶猛,刚开始是血,到后来吐出的都是血块,不仅如此,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渗着血珠子,似乎要将体内所有的血全部流进一般……
莲叶吓得手里的馒头无生落在地上,她赶紧跪下不停磕头,一边磕一边语无伦次地道。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少爷不是说只要吃了他的血染红的馒头,一定会没事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诸葛沧澜身形一晃,整个人差点没站住……阿召他,他……
突然——
“阿召……”
□□完全泡在血里的秦芜霜,突然弓起身子,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整个人重重摔下去,闭上了眼,再也不会醒过来……
诸葛沧澜眼眶一酸,闭上眼立刻转头不再看秦芜霜……
死也好,死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
至少不用再活受罪了……
诸葛沧澜忽然想起在大街上听说今日菜市口要砍人,她心里一寒,再度跑出去……
……
菜市口,原本应该人流攒动的十字街口,此刻去冷冷清再无活人。
只有——,一个死人……
看到横躺在血泊中没有人收的无头死尸,诸葛沧澜感觉到一阵眩晕,那衣服分明是昨天阿召离开时穿的……
怪不得阿召给秦芜霜找,怪不得他最近和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来往亲密……
原来,他是相信了那个黑衣人的话……
……
(九)
病入膏肓【14】
阿召真的信了他的话,以为服用沾了至亲之人在刑场砍头后流出的血染红的馒头,就能百病痊愈。
纵使那可能只是一个从未有人试验过传说,也许根本没有半点作用,甚至要赔上他的身家性命,可阿召也不想放过那个机会。
因为,那或许……就是秦芜霜唯一的机会。
怎么能上刑场,如何被砍头,那就只有犯罪,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才会被盼斩刑……
所以阿召和那些亡命之徒有了关系,刺杀县令,抢劫官银这两罪加起来足够他死好几回的。
阿召说过,他的命本来就该是秦芜霜的……
为她死,是应该,他心甘情愿……
如果能救活秦芜霜,他死得其所……
如果不能,那些没关系,至少他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没有秦芜霜的世界里。
因为除了秦芜霜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对他那样好!
诸葛沧澜看着阿召的无头尸体,忽然蹲在地上无声笑了,笑容里全是苦涩……
她一直没弄清楚这一层到底是在讲什么,不知道该如何能顺利渡过……
现在……终于弄明白了。
病——
这是一个病态又无奈的世界!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只是一句空话。
然,现实,却永远都是残酷而残忍的……
那个想要夺取《毒髓经》,怂恿‘害死’阿召去死,至今逍遥法外……
她甚至连帮他们报仇,帮他们收尸的能力的能力都没有,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个故事里,她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无奈,还是无奈……因为她根本之是个微不足道的‘路人甲’。
空中突然想起一道声音:“当你认识自己的渺小,没有你,别人的故事依旧会在转动的时候,你才算是真正理解了第三层的意思……恭喜你,即将通过第三层……”
随之,诸葛沧澜的身子开始上升,她莫名其妙的想,就这么便过去了?不可能啊!
正想着身体上升到十多米的时候,诸葛沧澜从空中俯瞰下去,看到阿召的尸体旁来了一个男人,他仰头猖狂的大笑。
那声音让诸葛沧澜忽然认出他就是那晚蛊惑阿召说只有吃了沾有至亲之人在刑场上被砍头后流出的鲜血的馒头才能治好秦芜霜的病。
所以阿召才会选择了那样一条不归路……
阿召……才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啊……
愤怒瞬间涨满诸葛沧澜的胸口,诸葛沧澜那一刻脑子根本没有似乎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直接挥出了一道风刃,那男人的头被以下削成两半……
看着那个男人倒下去的尸体,诸葛沧澜有些愣神,这……这不是不能使用法术吗?怎么又可以了……
正在上升中的身子开始急速坠落,像是站在水底看到上面有人俯身投射在水面的倒影一样。
“在这个空间里你只是个看客,无奈就是愤怒恨,却无能为力,从头至尾不准出手伤人,可是你违反了规则,这一关你将永远过不去。”
……
(一)
玲珑塔毁【1】
诸葛沧澜心中咒骂一声,该死的,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过去,到最后居然留了这么一招!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往下坠落,就像溺水的人,想水底沉去,想挣扎却十分无力,因为越挣扎坠落的越快。
可是……难道她真的就要永远在这一层?
诸葛沧澜不甘心,难道她到死都不出去,没有人能看见她,没有人能跟她说话,这样的话……她连个孤魂野鬼都不如!
不要,她不要变成那样……
诸葛沧澜握紧拳头,怒声高呼:“我要出去……”
随着她愤怒的声音,脖子上那一圈紫色的头发,陡然射出一道深紫色的光环,如同划破混沌的巨大冲击波向外震荡……
…………
而此刻,天涯月明楼外,那个将诸葛沧澜送进塔楼内的男人,这个摇晃着纨扇摇头叹息:“啧啧……真可惜,又一个要被‘病楼’吞噬的人,我还以为她本来可以度过呢?”
他刚说完便有人回道:“就算她过了第三层又如何,你看现在寅时已经快过去了,很快天就要亮,到时他依旧还是会被陷在第四层或者第五层,这个塔楼她根本过不去。”
说话的声音好像从地底传出来一样,音色和男人有几分相似,但是暗沉了几分……
最重要的是周围除了男人一个人再也没有旁人!
男人纨扇掩住半张脸,笑道:“说来也是,不过,她小小年纪能一直走到第三层也算不易,可惜了倒是。。。。”
那声音又回到:“有什么可惜的,那是她自己还不够厉害,做不到心硬如铁……如果她能真正冷血无情,想过第三层十分容易。。。。。”
男人叹息道,往前走几步:“倘若心硬如铁,冷血无情,那就不再是人了……”
令人惊奇的是随着他的走动,他投射在地上的人影却没有跟着移动。
“若想强大就必须断情绝爱,无我无欲……”
这下终于弄了去年高出,男人竟然是和自己的影子在说话!
“断、情、绝、爱……”
男子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这个四个字……
他站在他楼下,望着紧闭的门扉,却没有注意到,此刻也有一双眼睛在危险地盯着他!
天涯月明楼第七层最高的塔尖上此刻正站着一人,华丽的紫色长袍在风中飞舞,一直长到脚踝的深紫色长发在空中铺展开,像盛开的午夜幽昙,魅惑的极致,危险的极致……
塔楼下,手持纨扇的男子到:“等到第一缕阳光出来,她就要在第三层的空间内化为泡影了……”
刚说完头顶一道声音,如倾泻而下潮水凶猛的落下来。
“敢扣本皇的人,鲜于怀伤你这小小的七重玲珑塔是不想要了吧!”
“谁……”
那拿纨扇的男子浑身一颤,喉咙涌出一股腥甜的血气,好像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全部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半身,身体也承载不住那重量,双腿慢慢弯下去……
…………
(二)
玲珑塔毁【2】
被换做鲜于怀伤的男人,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膝着地的地方,发出‘喀’‘喀’两声,石砖铺成的地面,被重压之后完全碎裂。
他努力让自己直起腰背,可是那强大的重量压着他不得不低下了高昂的头,砰一声头狠狠磕在地上。
然后整个人,跪趴在地上,胸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鲜于怀伤不好过,和他一体的影子也不好过,那薄薄的影子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扭动着,人形的倒影开始扭曲。
影子发出痛苦沙哑的声音:“谁?谁在作祟……滚出来……”
那声音再度袭·来:“不自量力的蠢货……”
无形的压力夹杂着滔天杀气滚滚而来,鲜于怀伤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清洗的听见自己的骨头在重压的挤压下,发出‘咯’‘咯’的声音……好像随时会全部寸寸断裂。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速速将本皇的人放出!否则……本皇便让你鲜于一脉的就此终结!”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耳朵内,明明听着不刺耳,却震的血脉激荡,大有随时会崩裂的意思……
鲜于怀伤心头惊惧,这么强大到力量到底是谁?
他自认能力不弱,能伤他的人并没有几个,这人却连面都不出,便将他压制的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鲜于怀伤感觉到背上压力猛地松懈片刻,他回道:“玲珑七塔一旦发动,没有谁能将已经度关失败的人放出来……”
寅时已过,天边开始渐渐泛起鱼肚白,朝阳随时会从海平线跳跃出来。
一旦第一缕阳光投射到玲珑塔上,诸葛沧澜便会随时化为幻影……
“既如此……那就别怪本皇将它毁了,不长眼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鲜于怀伤大惊,玲珑他是鲜于氏从上古便流传下来的家族至宝,决不能被毁。
“不可能,玲珑塔是上古神物,没有谁能毁了它!倘若当真能毁它,也是要遭天谴的……”
突然间,天地狂风大作,周围精致奢华的亭台水榭瞬间被席卷一空,纸醉金迷歌舞笙箫尽数不见。
一时间整个相思阁变得一片狼藉,再也不复前一刻的繁华……
风中夹杂着他势不可挡的声音:“天谴?从来只有本皇谴天,哪个敢对本皇指手,这玲珑塔本皇今日偏就毁了它……”
鲜于坏伤惊恐的看着高大的塔楼,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仙还是魔?
他语气固然狂妄,可是……鲜于怀伤总有种感觉,他真的能做到……
正想着,突然感觉到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影中,那阴影大的连月光都给遮挡住,方圆将近一里的地方都没有半点光线……
不一会,头顶上传来‘喀嚓,喀嚓’的声音,声音很大,震的人耳膜生疼……
鲜于怀伤手中立刻丢出一个闪着白光的珠子,他抬头向上看去,只瞧见有一只巨兽正趴在玲珑塔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口蚕食着玲珑塔……
…………
(三)
凶兽饕餮【1】
玲珑塔是神器,有自己的意识,大小变化均可自由。
鲜于氏的人为了防止玲珑塔被偷走,便将它伪装成普通的塔楼放在这里,千百年来从没有人能看得出这就是传说中早已在万余年前人魔大战时遗落不知踪迹的玲珑塔……
但是,今日玲珑塔却却一只不知名的巨兽进吞蚕食。
它被下了禁制不能再变化,只能任由巨兽将它一点点鲸吞……
玲珑塔似人一般会痛苦,它高大的塔身在颤抖,扭动……
鲜于怀伤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念了不知多少遍法诀想要将玲珑塔收回,但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那只巨型凶兽吃的反倒是越来越快。
地上鲜于怀伤的影子突然道,“饕餮,那是饕餮兽……”
神州极南有恶兽,四目黑皮,长颈四足,性凶悍,极贪吃。行进迅疾若风,为祸一方。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饕餮兽,贪残,好食,据说可以吃掉一切,这世上没有它不能吞噬的东西……
和混沌、穷奇、檮杌并称为四大凶兽。。。。。
鲜于怀伤惊愕之后,摇头:“不可能,饕餮纵然是凶兽,可他也不能吃掉上古传来来的玲珑塔,它灵力非凡,。。。。。。”
他不知道是是,这只饕餮兽绝非普通的凶兽,又不是普通的神兽,是洪荒之后,神州大地上之东孕育出的第一只饕餮兽,曽吃过父神的一根手指……
连父神的手指都能吃掉的凶兽,别说吃掉一个小小的玲珑塔,就算上古最厉害的十大神器放在他面前,它也能全部吃掉。
看着饕餮兽吃掉一个塔尖,鲜于怀伤扑通跪在地上。
鲜于氏是个古老的姓氏,流传已久,曾经在几万年前盛极一时,只是在后来的部落争斗中慢慢湮灭在浩瀚的历史中。
倒如今只留下鲜于怀伤这一脉……
而玲珑塔一直是鲜于氏存在的象征,如今……玲珑塔毁,没了塔鲜于族算是彻底没落了……
…………………………………………
玲珑塔内,诸葛沧澜的身体好像落入了一个无敌黑洞,不停坠落着,却见一直不到底……
她望着天越来越高的,脑子慢慢陷入一片混沌中……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好像终于不再坠落,停了下来。
诸葛沧澜脑海中还有一些残存的意识,她动动眼皮,终于停下了吗?还是……死亡的那一刻总算到来了?
“小东西……”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给诸葛沧澜一点点清醒,像是注入体内了一抹阳光。
诸葛沧澜慢慢睁开眼……那一张世上无双容颜让她心头似乎有一道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而过,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
看着他,总给诸葛沧澜一种错觉,似乎有他在地方无论是何处,那便是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她动动唇角,发出微弱的声音:“你……这家伙当真是讨厌到了极点,连这种鬼地方都能看见你……”
(四)
浮空宫殿【1】
诸葛沧澜的鼻尖被轻轻刮了一下,耳边响起他低醇的笑声:“小东西,真是够没良心的,本皇为你,连十万年都不曾现世饕餮祖兽都放出来了……”
饕餮祖兽一旦现世,不吃饱喝足是绝对不会跟着主人回去的……
此刻外面的整个相思阁内所有的房子、花草、树木连石头铺成的路面都被、它吃的干干净净……
在星罗大陆的上流权贵之间暗地里盛极一时的相思月明阁至此被一只饕餮兽完全终结。
“真是不能让本皇省心,若本皇来的再晚个一时片刻,第一缕阳光投射在玲珑塔上你可就变成泡沫了……”
诸葛沧澜很累,虽然不觉得困顿,头脑也很清楚,但是眼皮却怎么都睁不开,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听着他低声耳语……
化成泡沫?
她又不是童话里那个傻乎乎的人鱼公主自然不会变成泡沫,她诸葛沧澜很惜命,还要活很久呢,千千万万年,长长久久……
诸葛沧澜在他怀里动了动,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歪着脑袋,沉沉睡去。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包裹在一团暖意中。
在玲珑塔内的那种无奈,无助,惊慌,恐惧,慢慢消散掉,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胸口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悸动,那种感觉叫做——安心……
………………………………………………
诸葛沧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幽醒来睁开,便看见漫天星斗,繁星点点,异常的漂亮。
呃,不对,仔细一看会发现,那是墨玉做的穹顶,墨玉上又镶嵌着大小不一明亮不一散落分布自然的夜明珠。
从下面看起来就好像是面对着一片浩瀚的夜空,最奇特的是,镶嵌在墨玉上的夜明珠竟然像真正的星辰一样会自动变换位置。
诸葛沧澜看着愣了,苍天的,谁这么钱多烧的,居然这么奢侈?
见到千泽皇宫的时候她觉得奢侈,见到相思阁的时候她觉得千泽皇宫是小巫,只看见这个穹顶她才觉得自己见识到了什么是大巫。
忽然——
脸颊被捏了一下。
“小东西,回神了……”
诸葛沧澜左边脸颊传来一阵微疼,她猛地扭头,看见那张不管见多少次依然会觉得惊艳的容颜,这才想起来,最后是御天玄煌将她从塔里救了出来。
而且——
现在她似乎还枕着人家的腿,诸葛沧澜耳根子一热立刻爬起来。
“那……那个……”
诸葛沧澜挺想说声谢谢的,可是一张口又觉得不怎么好意思,她赶紧爬起来,看着华丽的宫殿,问“这是哪?”
诸葛沧澜看一眼地面,不对啊,她怎么感觉到这宫殿似乎在移动啊?
移动的房子?会移动的城堡吗?
御天玄煌深紫幽暗的双眸带着慵懒地笑意,道:“本皇的随身宫殿,出门在外不方便,总要带个休息的地方才好……”
诸葛沧澜→_→
不就是有钱点、厉害点,至于在她面前这么显摆吗?
……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