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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稀饭没     亡灵通缉令txt下载     亡灵通缉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抓捕夜2

    王珏直挺挺的站着,两腿僵直,两手握拳,脖子上血涔涔露着一道刀口,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两只耳朵、一张嘴巴,全都挂着血痕。

    我抖抖索索去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异常。再转头看看周围,前后左右的人和王珏一样,七孔流血、四肢僵直。我的心脏已经加速到了极点,肩膀上的头飘忽忽,像是在做梦,手上沉重的镰刀又分明提醒自己不是梦。

    怎么办?怎么办?来之前,村长根本就没有把行动方案告诉我们,只让我们不要说话跟着队伍。现在出了如此这般的恐怖场面,我难道还要和他们一起直挺挺的站在这里吗?

    正想着,突然感觉有人拍我的腿,我吓得打个激灵。往下一看,是村长趴在地上。他示意我跟在后面爬着走。我像遇到救星一般,立马放下镰刀,跟在他后面爬到队伍外面去。

    两人就这样窸窸窣窣爬出队伍,到了山腰的小路,村长直起腰干站起来。

    我也站起来,看见村长的蓝布鞋上有些黑乎乎的东西,裤子上也有。顺着裤子往上看,白布衣上全是大片大片的黑sè。再往上看,村长满是皱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表皮光滑,眉眼好像也有些变化。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村长,他却一点不吃惊,反而笑嘻嘻的把脸转过去,一道刀疤慢慢从左脸露了出来!

    我登时惊呆了,全身都在发抖,止不住的抖。眼前站着的不是什么村长,分明是那天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刀疤脸!

    刀疤脸带着一脸怪异的笑容,举起镰刀向着我,说:“逃一次,逃不过两次!”瞬间劈砍下来。我已经吓得不能动弹,木吃吃的看着亮晃晃的镰刀冲着自己砍下来。

    完了!老姐,我要先你一步了!那么多年给你带来的麻烦和心伤,最终也没能补偿!

    我闭上眼睛,等着镰刀落下,心里默念着这么多年对老姐的亏欠,等着意外葬身在这穷山僻壤之中。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我想象着被斩首的感觉。那年恐怖组织在网上发布斩首视频,很多人去围观,我愣是没敢点,现在来了个亲临其境。

    五秒钟过去了……没有动静,十秒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我睁开眼睛一看,刀疤脸愣愣的站在眼前,直直的盯着前方。转身一看,拿着镰刀的那队人已经向后转,朝着我们走过来。

    每个人都七孔冒血,腿脚僵直,一步一顿地往前走。手里的镰刀明晃晃,都不见了红布条。

    刀疤脸森森一笑,抓住我的脖子,扑哧一刀下去。我感觉天旋地转。用手摸摸,头还在,只是脖子上开始汩汩冒血。

    镰刀队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刀疤脸已经退到一边,他们直奔着我这里来。将要到跟前的时候,不知哪里有人喊了一声:“快抓起你的镰刀!”我恍然大悟,刚才跟着“村长”爬出来的时候,把镰刀忘在了地上。镰刀现在已经到了这群魔鬼的身后,离我十万八千里。

第47章 抓捕夜3

    队伍离我越来越近,明晃晃的镰刀越来越多,血腥味越来越重。

    镇静,镇静……我凝神静气,想了一想。

    咬咬牙,硬着头皮,卯足劲,准备……一、二、三,冲过去!

    冲呀……我就是黄继光,我就是董纯瑞……冲呀……我没命的往前冲,看也不看。只感觉左突右撞,撞飞一把把镰刀,顶过一个个肩膀,越过一只只大腿……

    突然间感觉不到人了,停下来,转身一看,背后的镰刀队已经乱成一团,开始相互厮杀。断胳膊、断腿四处横飞,一道道血喷溅四处,一个个身体扑倒在地。

    镰刀就在脚下,红布条随着夜风轻轻飘动。我拾起镰刀,刀刃霎时光亮一新,红布条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只觉得一股力量把我推向前,推到血喷四溅的队伍里。手已经不听使唤,由着镰刀左撕右砍。刀刃碰刀刃,刀刃碰身体,刀刃砍腿脚,我数不清砍了多少人,眼前已经是血流成河、断肢成山。

    不知砍了多长时间,我感觉腿脚有些发酸。很多人已经瘫倒在地,手里依然紧紧握着镰刀。如果不是吃了王珏给的利他林,估计我也早就不行了。

    我半蹲下来,把镰刀当做拐棍杵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身边还站着的人也一一倒下,最后只剩我一个。我抬头看看四周,除了握着镰刀倒下的人,就是断肢、断头,一滩滩的血已经汇成了无数条小溪,汩汩流向山下。

    远远地站着刀疤脸,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镰刀开始抖动起来,开始是轻微的。过了一会儿,越抖越厉害,越抖幅度越大。一只手已经拿不稳了,我只好用两只手握着,但是它抖得更厉害。就在我快要支持不住松手的时候,刀疤脸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横着镰刀,向我直奔而来。

    我想放开镰刀转身逃跑,忽然想到那么多倒下的人都死死握住镰刀,必定有什么意义。于是,就在刀疤脸冲到面前的一秒钟,我蹲下身子,闭上眼睛,死死抱住像发动机样抖动的镰刀。就在那一秒钟,他突然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站在我面前。我看机会到了,使出全身力气,跳起来,拔出镰刀朝他头上一劈。那一刻,镰刀特别听话!一腔黑血瞬间像山洪暴发一样喷shè出来。镰刀勾着半个脖子往前一带,人头落地的刹那身体跟着也倒了下去。

    我感觉心跳已经加速到极点,再不停住,它马上就要从胸口开膛破肚崩裂出来。赶快席地坐下,像狗样的喘着粗气。

    总算是消停了,刀疤脸身首异处,倒在旁边。想起阿狸说的话,我在旁边的树林里捡了一堆柴禾,放到刀疤脸的尸首上,摸出打火机点燃,很快熊熊大火就吞噬了这具尸体。

    火正烧着,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到了火堆旁边。我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楚来人是个戴着头箍的中年妇女。

第48章 抓捕夜4

    这时我环顾四周,镰刀队的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那些断肢消失了,血河也没有了。

    我很惊奇这么黑的夜,这个女人怎么会独自跑到山里,于是问道:“大姐,这么黑的天,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我来找我丈夫。”

    “你丈夫是谁啊?”

    “我丈夫就是你烧的这个人,我是她妻子花金兰。”

    一听花金兰三个字,我眼前登时一亮。今晚要找的不就是她嘛!自动送上门来了?

    “你好,大姐,”我立刻很有礼貌的对她说,“有个人中了你的蛊毒,我是千里迢迢从吴庄过来找你的。”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他们早就通知我了,”说完,她开始一点一点撕下脸上的皮,映着火光露出红绽绽肉,把皮掷向我。我往旁边一闪,皮掉在地上,立刻化成一滩汩汩冒泡的黑水。我惊愕的看着地上,不敢回头去看那张恶心的脸。

    “晓宇,你不认得姐姐了吗?”她的声音又突然变成了熟悉的老姐。我猛然转过头,眼前的人果然和老姐一般身形一般容貌。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只见老姐捡起刀疤脸的镰刀,一步一逼地走向我。

    我感觉非常不对劲。心里明明知道老姐在千里之外,面对眼前这个假老姐的挑衅却毫无办法。只能任她一步步逼上前。她前进一步,我往后挪一点。她再前进一步,我再往后挪一点。一直挪到背靠山壁,无法再挪了。她狂笑起来,“看你还敢不敢砍我的头。你不该活到今天,别墅祭祀的时候就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了。你看你逃出来,把我们害得好惨。”

    她直着身子靠近我,就在离我十公分远的地方,一点一点撕下脸皮,特别用血肉模糊的那一面对着我。我看得胃里翻江倒海,酸水直往外冒。

    她看我想吐,又笑了起来,用两排已经撕掉嘴唇的牙齿上下咬动着,说:“你再看看认不认识我?”

    我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眼前血肉模糊的脸消失了,换成一张顶熟顶熟的面孔。眯眯眼、羊角辫……是白花钱!

    真的是白花钱!那个和小月月一样肥嘟嘟的面孔在我眼前晃动着。那双用匕首插我的干枯得皮包骨头的手拿着镰刀在晃动着。

    我明白了,这前前后后都是黎小豪设下的局,我绕来绕去,也没有逃出过他的魔掌。来找花金兰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给老姐下蛊的人就是眼前的白花钱,她和黎小豪是同一路的。

    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白花钱举起镰刀照着我的大腿就是一砍,鲜血顿时从刀尖刺破的地方大股大股往外冒出来。古人有“头悬梁、锥刺股”一说,果然如此,疼痛真能强迫头脑清醒。男人不能毫无抵抗就死在一个女鬼的手上,我也cāo起镰刀向着她砍过去。

    她往旁边一躲,闪开了。跳到一旁,朝我一笑,说:“我忘了,你今晚带着护身符。”说完,瞬间消失在树林之中,只剩下我独自靠着树坐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紧紧抱着镰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村长家的客房里。

第49章 清晨

    人生不如意十之仈jiǔ。最难受的事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原本抱着的希望化为泡影。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想着今天就是黎小豪的最后期限,而我却没能如期找到解蛊的人,眼泪不由自主地唰唰往下淌。

    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回放在脑海。那一年,父母双双失踪,老姐上高中,我上小学。为了帮我交学费,老姐一个人跑到血站,虚报年龄卖掉400cc血。我不但没有感激,反正而恨她把我送到学校,好几天不回家,不上课,闷在游戏机房打游戏,直到老姐哭肿了眼睛和班主任一起找到我。回家我还一通脾气,砸碎了锅碗瓢盆,敲坏了门窗。整整两个月,家里的穿堂风都跟西北风样的刮得嗖嗖响,晚上睡觉只能穿着衣服蜷缩在被子里。

    如果我那时不这么任xìng,老姐这一辈会好过很多。她前半生所受的各种委屈和压力,主要源于我的任xìng妄为。到底亏欠了她多少,自己也无法算清。

    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难受,我用力打自己的脑袋。可是,就算我把脑袋掰下来,对于现在的状况也无济于事。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山野村,根本无法联系上黎小淑,更不可能和他协商用邮册换老姐命的事。而且,经过昨晚的那场恶斗,我和王珏都消耗很大,要马不停蹄地开车回到望城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俩之中有一个变成超人。

    就在我独自悲伤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我应了一声,王珏带着一盘早点推门进来。我起身靠在床上,一边吃着早点,一边问他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事你都记得些什么?”我问。

    王珏摇摇头,说最后能想起的事情是村长在半山腰命令把两只火把灭掉,大家全都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腰上,再后来就没有记忆了。一直到早上醒来,才发现来时的那些同伴横七竖八倒在山道上。我是靠在一棵树上,大腿拉了个大口子,但是已经不流血了。

    这时,我才想起昨晚被白花钱一镰刀劈在大腿上。摸摸大腿,已经绑上了纱布,隐隐还有些痛。

    “那村长说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很奇怪,他们个个参与了那场恶战,却没有留下一点记忆。

    “村长守口如瓶,只说你立了大功,全村的人都要报答你。”

    唉!我把头靠在床头上,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还是决定不告诉王珏发生了什么。无论是谁,如果知道自己在无意识状态下变成“镰刀砍人魔”,不可能没有一点心理yīn影。

    “不知道老姐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哦,对了。端早点上来之前,村长叫我在你头上剪一缕头发给他。说是有人能解你姐姐的蛊毒。”

    听到这话,我顾不得腿痛,一骨碌爬起来。有人能解蛊毒?不要说一缕头发了,整个头都可以给他。

    我拉着王珏,急匆匆来到堂屋。村长正在喝茶,见到我们,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有人能解蛊毒?”我激动地问他。

第50章 解蛊高人

    村长一边喝茶,一边示意我们稍安勿躁,先坐下来喝杯茶再说。阿狸端着两个茶杯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我和王珏一人端了一杯。王珏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我却无心喝茶,把杯子放到一边,关切地看着村长。

    大概他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说:“村里有个养蛊高人,今年一百三十二岁。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她,有希望可以解除你姐姐身上的蛊毒,但是不一定能来得及,因为解蛊的时候中蛊的人必须在场才行。”

    这话一出,我是一半欢喜一半忧。欢喜的是终于有希望了,忧愁的是老姐在千里之外,马上开车赶过去,也得仈jiǔ个小时,能赶在黎小豪动手之前解开吗?

    用完茶,村长带着我和王珏来到村东头的一户人家,阿狸也一蹦一跳地跟着来了。

    这户人家门庭不大,只有三间瓦房带着一个院子。院子里稀稀拉拉种着架豆,与村长家的丝瓜藤和樱桃树相比,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看来这个村的贫富差距蛮大的。

    村长上前叩响门环,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着蓝碎花衣裤的少女开门出来。

    “花姑!”王珏高兴得一大步跨过去,我和村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双双吓了一跳。看来那天的送药之恩,在王珏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这一刻,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

    花姑骤然脸红,慌忙站到一旁,把我们让进屋里。我和村长都已在堂屋坐下了,王珏和她还在含情脉脉的对视着,阿狸看得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这种感觉我能体会,就像当初看到雯舒时的惴惴不安。我不知道一生能有几次这样的心跳,就这一次已经难以忘怀。

    “花姑,把你婆婆请出来吧。”村长见他俩这样眉目传情,把我们搁在一边,只得酝酝嗓子开口喊她。

    “哦,”花姑恍然回过神来,见我俩都望着她,脸更红了,跟红富士苹果样的。“婆婆还在睡觉,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喊她起来。”

    小孩子没有定xìng,阿狸在堂屋玩了一会儿便跑出去了,留下我们三个端坐在堂屋上,王珏因为刚才的尴尬场面,低着头一言不发,村长抖着烟斗拿出烟叶准备抽上一杆,我则焦急的盯着内室的门,巴望着里面的人能赶快出来。

    少顷,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花姑扶着一个白发婆婆慢慢走出来。我们三个同时起身让座,婆婆谁也不看,让花姑搀着径直走到堂屋正中左手的椅子前坐下来。

    村长放下烟斗,走到婆婆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给婆婆磕了个头。见到这副场景,我和王珏有些不知所措,拿不准是继续坐着,还是学着村长的样子给她磕头。

    就在我们促局不安的时候,花姑使了个眼sè,让我们也照着样子磕。于是,我们下了座,在村长左右两侧一一跪下跟着磕头。

第51章 解药

    村长见我们跟着他磕完了头,才起身回到座位上。

    “婆婆,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有事情想请您帮忙。”村长虽然是坐在椅子上的,却仍然谦恭的哈着腰,对婆婆说话。

    “是花金兰下的蛊?”婆婆一百三十二岁,说起话来仍然铿锵有力,胜过很多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如若不是村长之前说过,我肯定不信这个老人已经百岁高龄。

    “是啊,是啊,就是昨晚叫花姑跟您说的那件事。”初次见村长是刀疤脸上吊的那天早晨,当时村长拄着拐杖出现,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儿,颇为威风。可是眼下这个村长却截然不同,不仅说话谦卑,眉眼也低调,不像村长,倒像乖孙子。

    “人不在眼前,蛊毒今早发作对吧?”说话时那般威仪的模样,颇有点像慈禧太后。

    “是的,”我实在忍不住,在一旁搭腔道。“昨晚我见到下蛊的人了,只可惜我不能求她解蛊。姐姐的命还危在旦夕。”

    “你就是她那个血亲弟弟?”婆婆继续问。

    “恩。”我点点头。

    “你们这一路回去要多长时间?”

    “大概八个小时。”

    “好,”婆婆点点头,又说:“我可以帮你们,不过救完人之后,你要替我办一件事情。”说着,花姑搀她起身,往后院走去,我们三个也谦恭地跟在她们后面。

    后院与前院相比,更加荒凉。没有架豆藤,没有围墙,只有一间破旧的小茅屋。通向茅屋的路全是烂泥,只在门槛的位置垫了几块石板。一百三十二岁的老婆婆要从这样的路走过去,还真不简单呢。

    意外的是,花姑搀扶着婆婆走在烂泥地上,不仅如履平地,连脚上的布鞋也沾不到一点点泥巴。我和王珏正相反,一脚下去就是一裤子泥。

    好容易走过了烂泥地,跟着她们鱼贯而入。这间茅屋里面与外面比,更加破旧。墙角垒着一摞一摞的瓶瓶罐罐,满是灰尘和霉味。一张方桌放在屋子正中,桌面倒是干净一些。

    三个男人在屋里站定,婆婆在桌子旁边站着,花姑从角落搬出一只金sè的瓷瓶,用布抹干净,放在桌子上。又从桌子下面掏出一盏油灯,拿出火柴点亮了,放在婆婆面前。

    婆婆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我看着颇为眼熟,本想问一问匕首的来历,怕耽误解蛊的时间,就把话咽回肚子里,在一旁默默看着。

    她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掌心对着花姑摊开,似在要什么东西。花姑赶忙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剪刀,走到我跟前,示意要剪一缕头发下来。我对她们这种无声的默契,佩服得五体投地。

    花姑剪下头发,双手捧着放到婆婆的左手心里,然后退到一旁和我们并肩站在一起。

    左手握拳,右手执匕,只见她举起右手,猛的戳进左手拳心,鲜血带着头发从指缝中慢慢流出。把我们全吓了一跳。

    接着,她一边摊开左手让血和头发流到瓷瓶中,一边闭着眼睛开始念咒。瓷瓶里慢慢腾起一股青烟,向着油灯的火焰飘散过去,飘到火焰中便不见踪影,犹如去了另一个世界。

第52章 归心似箭

    青烟飘完之后,花姑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瓶子,恭恭敬敬的送到婆婆手边。婆婆把瓷瓶口对准小瓶子,慢慢倒出里面的液体,一股黑sè的粘液缓缓流到小瓶子里。

    末了,婆婆把小瓶子封好递给我,说:“青烟已经先飘过去镇住蛊毒了,七个小时内务必给她喝下瓶子里的东西。你答应我的事情,要在三rì之内回来完成。”

    我接过瓶子千恩万谢,只是不知道她让我办的是什么事。本想仔细问问,可是时间紧迫必须赶快回去。从这里开车到香城需要八个小时,现在只有七个小时的时间,要加快速度马不停蹄才行。

    村长早请人把拖拉机开到了门口,我们的行李物品已经收拾好了放在上面。一出婆婆家的院门,我和王珏立马上了拖拉机,蹦蹦颠颠地往村口那条碎石路开过去。

    来时有风景,去时只有人。用这句话形容我和王珏此刻的心理最为恰当。我是一门心思想着老姐,归心似箭;他是一门心思想着花姑,别离愁浓。

    我拍拍他的肩膀,宽慰地说:“别牵挂了,三天后我们还回来的。”

    他点点头,一言不发看着四周的群山。

    拖拉机把我们送到车子旁边,上面已经满是鸟屎和灰尘。王珏从后备箱拿出抹布,把挡风玻璃上的鸟屎擦掉,又打开雨刮器清洁了半天。

    同司机道别后,我们上了自己的车子。还是王珏开车,一路朝着香城奔驰而来。

    回去的路要比来时好走得多,经过拖拉机司机的指点,避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我们一马平川直奔着高速公路开过去。据说,走高速的话五个小时就能到香城。

    王珏一言不发开着车,我知道他的心还留在村子里。于是,故意逗他说话:“你觉得花姑长得像谁?”

    “花姑?”王珏好奇地问,“你说像谁?貌似有点像某个电影明星。”

    有些话题永远就是那么经典,只要一提起就会引来高度关注,我在心里偷笑着,“她像极了我老姐年轻时候的样子。”

    “噢,我还没注意呢!”王珏笑了笑,“你老姐那个爆炸头,倒是很有时代特sè。我以为她一直都是这个风格。”

    “唉!”我叹了口气,“人生若只如初识,她年轻的时候也和花姑一样单纯。自从父母离开后,是我把她身上的那些单纯和青涩,统统磨光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人总是要成长的。有了经历才能成熟,到了三十岁还保持单纯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内疚,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一些让家人伤心的事?”

    “哈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所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跟王珏在一起这么几天,我也变得文邹邹的。

    就在我俩闲谈的时候,前方出现了车辆缓行。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堵在高速公路入口附近,半天不动一毫米。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遇到堵车了吧?

第53章 该死的高速堵车

    在高速公路上堵车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堵在那里,前面的车挪一步,你才能挪一步,没法改道,没法掉头,有时候连上厕所都很困难。我印象中最恐怖的一次堵车,是从香城到润城,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整整堵了六个小时。从第2.5个小时我就很想上厕所,一直憋到第六个小时下车才得以解放,深刻地体会了一盘“活人让尿憋死”的痛苦。现在可千万不能出这种事情,一旦堵车就没有办法按时回香城了。

    王珏手握方向盘,不停的往车外看。前面是一望无垠的车队,后面尾随我们的车子也越来越多。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想要调头或者改道都很困难。

    干脆跳下车,往前面走一段,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我问了好几辆车的司机,都摇摇头说不清楚。又加快脚步,往前再跑一段,能看到收费站的顶棚了,再问周围的司机,有的说高速公路限行,有的说修路只开放了一半通道,有的说前方发生车祸,交jǐng正在处理。总之是众说纷纭,没有一种统一的解释。但可以肯定的是,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正常起来。前前后后的车子已经排成了几公里的长龙,景象很是壮观。

    回到车里,我已是愁容满面。把堵车的状况跟王珏讲了讲,他也认为两三个小时候无法@正常通行。

    可是时间不等人,老姐的救命药必须马上送回去!我真的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往窗外望,不停地向周围的司机打听。

    “晓宇,这里有信号了,你要不要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王珏看我实在着急,也跟着在想办法。

    对呀,不提醒我都忘了,老何在医院照顾老姐,给他打个电话!我掏出手机,搜索出老何的号码。

    很快,手机接通了,电话那头出现老何的声音,“晓宇啊,这几天你们怎么都联系不上?我快急死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老姐怎么样了?”

    “你让我打电话给黎小淑,我一直打不通。后来他自己在医院出现了,让我提醒你最后的期限,然后就走了。我又不停地打你的手机,也是一直不在服务区,你们这群孩子在搞什么鬼?把人急死了!”(不知道前面情节的亲们,请参见第31章《不速之客》、第32章《中蛊的真相》和第33章《踏上征途》。)

    看来黎小豪又去过医院了,但是碍于不能戳穿自己的身份,只能装成黎小淑。我已经心急如焚了,面对这黑压压的堵车大军,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有火箭,我一定第一个跳上去。

    “晓宇,把手机给我,我和老何说两句。”

    我把手机递给王珏,他比我要冷静得多。

    “喂,何jǐng官,我们现在遇到点小麻烦。要从Gxx高速公路回香城,但是遇到了大堵车,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在五个小时之内回去?噢……噢……明白了……”

    断开手机,王珏打开车门下来,直奔着后背箱而去。

第54章 鸟枪换炮

    打开后备箱,王珏拿出一辆折叠自行车,拖到路旁边,把自行车整个儿展开。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叠子钱,塞到我怀里。

    有点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却不慌不忙,一边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对我说:“高速公路堵车,我们不能按原计划开车回去了。这里离望城机场很近,你照着地图上的路线,骑自行车到机场,最近一班到香城的飞机一个小时以后起飞,你用半个小时的时间骑车到机场,半个小时买票安检。飞机到香城只要45分钟,下飞机以后,你打车直接到医院,这样就来得及了。”

    听到这里,我眼放金光!还是王珏厉害,每每碰到这种事情,都是他沉着冷静的想法办。

    “只是可能会碰到一个问题,小瓶子里是液体,你把瓶子装在上衣口袋里,通过安全门走进去。不被查出来最好,如果被查出来就说是随身携带的药品,喝一口给安检的人看。”说着,王珏把刚才在笔记本上画的那页地图撕了下来,折好放进我的上衣口袋,又指着路标把大概的方向和路程说了一遍。

    王珏说的话我一一记在心里。谢过他,确认了一下钱、身份证、小瓶子和地图都在身上,骑上小自行车,奔着机场就来了。

    远距离骑小自行车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都骑26、28寸的大轮子,王珏这个袖珍自行车的轮子只有18寸,还没有变速器!天晓得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宝贝,一般男生是不会骑这种车子的。

    平时骑车蹬一下,车子要骑出去四五米,这个宝贝蹬一下,轮子才往前滚一两米。又加上连rì劳顿,睡眠不足,两条腿根本使不上劲儿,那个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只觉两条腿越蹬越重,越蹬越慢,想灌了铅样的。

    我咬着牙,顶着太阳,拼命往前骑。直到气喘吁吁,两腿酸得实在抬不起来,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我非常非常想把自行车摔了,自己走路过去,可是看看时间,还有四十几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不得不继续咬着牙,拼命蹬车。

    出了堵车那一段,去机场的公路路况倒是非常好。身边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飞驰过去,有不少是出租车。我灵机一动,跳下自行车,站在路边做了个要打车的手势。

    不到两分钟,一辆出租车就停了下来。虽然车上有人,因为我也是去机场,司机还是愿意带的,乘客也没有意见。我就把自行车折起来塞进后备箱,坐上出租车奔着机场去了。

    这一路轻松多了,吹着窗外的风,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才七八分钟就到了机场。最近一般飞机还在安检,我买好票,照着王珏的安排过了安检门,揣着药登上飞机,忽然想起那句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知道老姐怎么样,但是我知道我们一定能熬过这场劫难的!我对她和自己都有信心。

第55章 人间蒸发

    出了机场,我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来。医院还是老样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怀里揣着婆婆用血和头发做的药,我步履轻快地来到1513房间,这是几天来最轻松的时刻,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老姐……”我推开房门,病床上坐着一个小男孩。

    “咦,请问这一床的病人呢?”我奇怪老姐怎么不在这里。

    “我不就是这一床的病人吗?”男孩调皮地说。

    “呃,我是说三天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位阿姨。”

    男孩摇摇头,说:“我是今天早上住进来的。”

    “那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穿jǐng察制服的叔叔在这里出现过呢?”

    “我在楼下的大厅里见过,还有行车道上,这里没有jǐng察叔叔。”

    唉,完全是鸡同鸭讲。我拿出手机打老何的电话,总是不在服务区。奇怪了,两个小时以前还明明和他通过话,怎么突然就联系不上了?电话里,他也没说老姐出院或者换病房了!

    突然想到如果换病房或者出院的话,护士站应该知道情况。于是,我一溜小跑来到护士站。一个瘦削的小护士正在抄写检查记录。

    “请问1513房间原来的那位女病人到哪里去了?”

    “你是说明晓慧吗?”护士听见我问,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

    “是的,请问她人到哪里去了?”

    “你是她什么人?我们正要找她的家属,一直联系不上。”

    我愣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就是她弟弟,出了什么事?”

    “大前天晚上,医生查房的时候,明晓慧就不在病房。医院一直在和她的家属联系,她唯一的联系人应该就是你吧?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们只好在今天早上收回病房,安排其他病人住进去。”

    听到这话,我突然感觉头重脚轻,连忙抓住护士站的桌子,稳住脚跟。到底怎么回事,老姐究竟在哪里?蛊毒就要发了,我心急如焚。

    对了,再和老何联系一下,我们刚才通过电话的,不可能就这么突然消失了。我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他的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

    定下心来想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干脆去公安局找。我跑出医院,打上租车直奔公安局。

    下了车,我依着上一次的记忆,准备去三楼办公室找他,却被大门口的jǐng卫拦住:“这是办公区,办事请到大厅。”

    “我是来找何jǐng官的。”真是越急越出鬼,上次没有jǐng卫,这次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请问找哪位何jǐng官?”

    “何家明jǐng官,他的办公室在三楼,我上次来过的。”

    “哦,稍微等一下,我通报一声。”

    jǐng卫进到门卫室,和楼里面通了几分钟电话。末了,挂上电话出来对我说:“何家明jǐng官今天不在局里。”

    我立刻呆住了!这不是人间蒸发吗?两个小时前还打过电话,一切安好。短短两个小时,一切都变了!老姐找不到,老何找不到,他们怎么会就这样统统消失了?

第56章 狭路相逢

    有一天,如果你发现亲人和朋友突然从自己身边毫无征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最好先捏一捏自己的胳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我使劲捏着自己的胳膊,直到出现一块块青紫,还是不能相信眼下的情况不是在做梦。

    老姐和老何到底去了哪里?老何刚才的电话是在哪里打的?为什么刚才能打通,现在却打不通了?一串串问号不停涌进脑海。我想找出一个答案,却无论如何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叮铃铃……手机响了。

    我看也没看,匆忙抓起来放到耳边,希望是老何或者老姐打来的。

    “喂,晓宇,你到医院没有?你姐姐把药喝下去了吗?”是王珏打来的。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毫不知情地问候平安,我有一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

    “没有,他们都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你去医院了吗?”

    “医院和公安局都去过了,老姐三天前就失踪了,老何没有来上班,手机也打不通。”

    “不可能啊,刚才还打电话呢!你在哪儿?我已经到香城了。”

    我在公安局门口站着,除了等王珏之外,一筹莫展。

    一会儿,王珏到了。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他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遍老何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jǐng卫在门岗里一直盯着我们,不知道我们俩是不是已经被他列入可疑人员的名单了。王珏看了看他,问我:“刚才就是这个jǐng卫说老何不在?”

    我点点头。王珏上前一步,对jǐng卫说:“jǐng官,我们是何jǐng官的朋友,他家里出了点儿急事,必须要告诉他本人,您能帮我们联系上他吗?”

    jǐng卫从门岗里出来,问道:“他家出了什么事?”

    “是大事情,现在不好说。如果不是大事情,我们也不用在这里站这么久,麻烦您帮个忙好不好?”

    jǐng卫再次进到门卫室,拿起电话开始打。看来没有两把刷子,想在江湖上混还是挺难的,我对王珏的崇敬之情又加深了一层。

    这次经过了好长时间,jǐng卫好像打了不止一个电话,挂上一个又打出去另一个,如此反复过了十来分钟,他才从门卫室里出来,对我们说:“现在情况比较复杂,公安局也想找何家明的家属了解一些情况,你们到一楼104房间找一位姓吴的jǐng官吧。”

    我和王珏将信将疑地进了办公区,往104房间找去。这一路,我把自己的疑问一个个说给王珏听,王珏也一个个分析过来。末了,我们两都觉得,现在这个状况非常不可思议,百分之九十是出事了。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老何失踪的事是真的,那么在几个小时前接电话的人很可能就不是老何本人。

    说着说着,我和王珏来到了104房间门口。

    敲了敲房门,自动打开了,一个黑黑瘦瘦的jǐng官坐在办公桌前,朝我们招手。

    我仔细打量对方,心里咯噔一下!又是他!

    对了,坐在104房间里的,就是上次协助调查时,和老何一起做笔录的“吴jǐng官”,那个朝我挤了一下眼睛一通怪笑的“吴jǐng官”,那个和侯大勇有九分相似的“吴jǐng官”。

第57章 恍然大悟

    我满腹狐疑,被这个吴jǐng官让到沙发上坐下,王珏也跟着坐在旁边。

    “我上次做笔录见过你,你们是何家明jǐng官的什么人?”这个吴jǐng官倒是挺会先发制人的,我还想问他是什么人呢,他倒先问起我是什么人来。

    “我们是他的朋友。”

    “你们对jǐng卫说他家里出了点事,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呃,撒谎的弊端就是能骗过一时,却需要编织更多的谎话去圆那个谎。我想了想,又想了想,什么能算家里事呢?对了,老姐!

    “他女朋友失踪了,我们和他本人也联系不上,非常担心他们。”嗯,这个绝对能算家里事了。

    “你是他女朋友的弟弟?”

    我知道老姐和老何的初恋轶事,是四天以前在医院里。这个吴jǐng官的消息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的弟弟还要灵通?

    正当我狐疑着,这个吴jǐng官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怪怪的朝我一笑,挤了一下眼睛。侯大勇的身影立刻浮现在眼前。其实,我有七八分认定他就是侯大勇,可是没有实在的证据,这个疑虑就一直悬在半空中。

    “你知道如何能联系上他吗?”我干脆挑明了,直截了当说出来意。

    见我这么问了,吴jǐng官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我们能联系上他,也就不会向你们了解情况了。他三天没有来上班。我们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四天以前,做完你的笔录之后,他就和单位失去了联系。”

    我努力回忆着三天前的事情。那天早上老何买了一大包早餐,带到老姐病房里和我一起吃。当时,我正在琢磨纸条的事,老何不停地打喷嚏,喷了我一身。他很不好意思,说要回家吃药,然后就走了。

    之后,黎小豪来到病房,拿老姐威胁我,给了三天期限,让交出邮册。我和王珏就赶往吴庄去找花金兰。走之前,打电话给老何,请他一定和黎小淑联系上。那就是到吴庄之前,最后一次和他联系的情景。

    突然,我发现这几天以来,自己遗漏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抓刀疤脸的那天晚上,花金兰先是变脸成老姐,又变脸成白花钱。我耳边恍惚回响起黎小豪在jīng神病院说的那句话:“你想见他们吗?想见的话,哪一天我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如何?”他们显然是一伙儿的。

    那么,黎小豪要的是邮册,邮册在黎小淑手上,我们撇开黎小淑去找花金兰,花金兰又约等于白花钱,当然不可能为老姐解蛊。结果,我们还是南辕北辙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黎小豪下蛊、到医院来威胁、派花金兰出马对付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拿到他想得到的东西。

    糟糕的是对于那本邮册和黎小淑的下落,我到现在还一无所知。这样的局面,我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还有谁会被牵着鼻子走?所以,要解决问题还是要回到黎小淑的身上,也许他知道老姐和老何的下落。

第58章 无名女尸

    王珏捅了捅我的胳膊,我才觉察自己居然想出了神。吴jǐng官很严肃的盯着我们,说:“昨天从运城河捞出一具女尸,至今没有确定身份,你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认尸?我不相信老姐会出事。骨肉相连,如果她出事,我一定能感觉到。小时候,每次我闯祸受伤,她都会有预感,都会及时出现。现在,在这个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打死我也不愿意相信,一具从河里捞出来的无名女尸,会和她有什么联系。

    我表示不想去,可王珏在一旁劝道:“去看看吧,看了会安心一点,至少我们知道她还好好活着。”

    我犹豫了半天,经不住他一通劝,还是决定看看。

    尸体保存在殡仪馆,我们约好第二天早晨9点在殡仪馆门口见。

    考虑到家里没人,我和王珏一起回了他家。本以为会一夜无眠,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这几天真的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是王珏把我叫醒的。我俩匆匆穿好衣服,吃了早饭,来到殡仪馆。

    这是我第一次来殡仪馆,这里的庭院甚是鲜花锦簇、视野开阔,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脂的味道,真会让人以为是什么园林别墅。据说,这股味道是焚烧尸体特有的气味,很多人闻了以后会恶心呕吐。

    吴jǐng官老早就在大门口等我们了。三人会合之后,直奔太平间而去。

    以前听老人说,殡仪馆是yīn气最重的地方。果不其然,就拿同样一条走廊来说,放在其他建筑里,人走在里面不会有什么感觉,放在这里往往会显得特别黑、特别空、特别长,仿佛连接着两个空间,走过去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们七拐八弯,下了楼梯,穿过走廊,经过一道道门,来到一个房间跟前。吴jǐng官直接推门进去,我和王珏鱼贯而入。

    里面沿着墙根放着一排冷柜,大概有两米多深,六十公分长宽。每个冷柜像抽屉一样,在开口的一头有个把手。吴jǐng官走到一个冷柜跟前,握着把手把冷柜拉开,一具女尸随即露了出来。

    这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但我还是感到强烈的恶心。尸体腐烂得不成样子,脸上有一半皮肤已经翻开,嘴唇撕裂,牙齿外露,两只手臂伤痕累累,靠近手腕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双脚藏到冷柜里面,暂时无法看到。但是可以隐约辨认出大腿根部的肌肉基本被挖去了。这种高度腐烂和受伤的尸体,不要说辨认身份,就连确定死因恐怕都很困难!

    王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我实在看不下去,要求吴jǐng官关上冷柜。他却坚持要我再仔细辨认一下。

    无奈我上前一步,勉强凑到冰柜前面看了一看,假装辨认尸体,准备很快转身离开。

    就在刚要离开的那一刹,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回头一看,抓我的正是那具女尸,此刻她正仰面躺在冷柜里,用只有半张嘴唇的嘴朝我yīn森森恐怖地笑着。

第59章 僵尸发出的袭击

    怎么会是僵尸?要说我没有被吓一跳是假的。虽然经历了别墅,经历了抓捕刀疤脸的夜晚,却从来没有一具僵尸离我如此之近,也没有哪具僵尸抓住我的手腕yīn森森地嬉笑。

    我当时的感觉是头皮发麻,然后像女生被虫子爬上手臂时的惊恐一样,啊地叫了一声,跳起来用另一只手去打那只僵尸手。

    这一打不要紧,那僵尸顺势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全身一起用力把我往冷柜里拖。我用脚抵住冷柜门,拼命抵抗这股强大的拖力。

    见到这般场景,王珏也慌了,赶忙过来抱住我的腰,不让我被僵尸拖进去。

    而这时,吴jǐng官——不,是侯大勇,我现在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侯大勇无疑——抱着双手站在一旁冷笑,好似坐山观虎斗一样。

    我和王珏用脚把冷柜门一点一点往里推,僵尸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放佛要把我拉到冷柜里面和它躺在一起。这怎么行!

    两边僵持了不知有多长时间,王珏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也觉得手臂发麻,特别是被僵尸抓着的两只手腕,好像渐渐失去了知觉,感觉再这样下去,手臂肯定要被它从两个肩膀上拽下来。

    “你还能坚持多久?”王珏问。

    “坚持不了多久,手臂快没感觉了。”连说话都费劲。

    “还记得杠杆原理吧?”

    “恩,”我点点头。

    “好,我喊一二三,你就拼命把自己的手臂往地上沉,我用脚把冷柜推进去,把它的手臂卡在冷柜门上,然后我们一起用力把它的手臂往下掰。”

    我点头表示同意,王珏开始数数,数到三的时候,我使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往下一沉,王珏用腿拼命把冷柜门往里面推。上下合力,僵尸很快就随着冷柜一点一点被推回到柜子里,只剩两只手臂露在外面。我用脚抵住柜门,防止冷柜再被它推出来,王珏把手掌做菜刀状,猛劈僵尸的手腕,力度不够。僵尸依然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手腕上的血印子已经清晰可见。见到没有效果,王珏干脆用脚踩,隔着三寸来宽的冷柜缘,用脚使劲踩住僵尸的手臂,手臂上的肌肉、皮肤,跟碎纸削一样簌簌掉下来。

    就这样又拉又踩,突然咔嚓一声,僵尸的手臂断了,两只手连着手腕从我的手臂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我失去重心一般,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王珏乘机把冷柜往外一抽,动作麻利地把剩余的两截手臂塞回到里面,又迅速把柜门关上。顶着柜门,一秒钟、二秒钟、三秒钟……

    冷柜再没有打开,这场惊心动魄的意外好像结束了。

    就在我和王珏累得像狗一样喘气的时候,侯大勇在一旁拍起手来,笑着说:“jīng彩,jīng彩……”

    我和王珏同时掉过头去盯住他,心里一阵莫名的怒火冲将上来。

    “我们来合作一次怎么样?”侯大勇面带微笑,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个小小的考验。

第60章 违心的合作

    合作?我余悸未消,一肚子怒气。如果手边有家伙,我一定cāo起来把这个一会儿是吴jǐng官、一会儿是侯大勇的东西打个稀巴烂。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压着心里的万丈怒火,没好气地问。

    “别生这么大的气好不好?我们是老朋友了,还一起吃过午饭,你难道忘记了吗?”

    恩,说到往事,回想上学第一天,如果不是这个非人非鬼的家伙邀请我到别墅看邮票,恐怕我也没有这么多故事。说到底,老姐和我今天的遭遇还是拜他所赐。

    “冤有主,债有头。我们今天就来算算账。为什么公安局调查不到你和白花钱,说查无此人,还把我送进jīng神病院?”我历数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准备一一想他讨教明白。

    “哈哈,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人,怎么可能被他们查到!”侯大勇(好吧,吴jǐng官已经明确身份了,侯大勇又回到了我们的故事中,以后我们统一叫他侯大勇吧)嬉笑着,好像刚才的那个恶心的事情压根没发生,两个老朋友正在聊天叙旧。

    听到这话,我更加来火,“老姐的蛊毒,是白花钱下的?”

    侯大勇点点头,走到冷柜旁边,单手扶壁靠着,“那天晚上,你不是在苗村见到她了吗?”

    “我姐现在在哪里?”

    “黎小淑手上,他把你姐姐劫持了。”

    劫持?要说黎小淑劫持老姐,我有点不太相信。动机是什么?黎小豪下蛊是因为我能帮他拿到邮册,他用老姐当人质来要挟我。黎小淑劫持老姐会有什么目的?我和老姐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但是要说老姐的失踪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证据是什么?我拿不出来。之前也分析得很清楚,老姐失踪和他脱不了干系。

    不知如何应付当下的局面,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发起呆来。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和我一起找到黎小淑,到时候我帮你们把姐姐从他手里救出来,你们帮我拿到小豪要的东西,一切就完美无缺了。”

    和魔鬼做交易,必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我摸摸怀里的小瓶子,自从婆婆把它交到我手上以后,一直随身带着。找到老姐,我会第一时间把解药喂她喝下。只是,现在人在天涯,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见我低头不语,王珏坐到身边,说:“晓宇,朋友一场,我们也一起经历了出生入死。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骨肉情深是别人体会不到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我拍拍他的肩膀,和他双手紧握。

    老姐的蛊毒是白花钱下的,虽然人在黎小淑手上,蛊毒发作与否还是由黎小豪这边决定,我要想在这两兄弟的争斗中洗脱干系,恐怕不太可能。而且黎小淑和老姐到现在还是毫无音讯,拒绝他,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老姐,答应他,或许找到老姐之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唉,时光不能倒流,人生没有彩排。走到这一步,只能顺应时事,静观其变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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