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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稀饭没     亡灵通缉令txt下载     亡灵通缉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通两界的邮票

    生活就是这么捉弄人。老邵在的时候,我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他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成了他喜欢的那堆杂志唯一的“继承人”。

    然而看书却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对于一个喜欢集邮的人来说,邮票里那些故事一定让人入迷,可是对于一个讨厌读书的人来说,成天摆弄那些书书报报,无异于自寻烦恼。每次我拿起它们,一种不愉快的情绪都会油然而生,继续翻一翻,看不了两页上下眼皮就会开始打架,硬着头皮往下看,过不了十分钟就会睡着。

    雯舒却完全不同,她能捧着那些杂志一言不发的看上半天。看完之后还绘声绘sè地把里面的故事讲给我听:

    中国第一枚邮票是满清zhèng fǔ在1878年发行的“海关大龙”。这套邮票共有3枚,图案正中是一条踩着云彩和水浪的五爪金龙,根据邮票的面值设定为三种不同的颜sè,一分银是绿sè,三分银是红sè,五分银是橘黄sè。传说中这种龙票不仅可以通邮,还可以通两界。

    有一户人家,夫妻两人年过五旬膝下无子。一天,女人到庙里拜观音菩萨,佛像前敲罄的和尚给了她一包香炉灰,说昨晚菩萨在梦里托话给他,叫他把今晨的第一坛香炉灰给第一个来庙里焚香的女人,让她回家伴着无根水一起喝掉。女人欣喜若狂,拿着香炉灰回家便一股脑吃了下去。不久就怀上了,几个月之后生了个大胖儿子。夫妻俩晚年得子,欢喜得不得了,把儿子视若掌中宝,整天抱着到处玩,从来不让儿子下地自己走。儿子长到三岁还不会走路。

    一次,儿子害了风寒,老夫妻两个抱着儿子四处求医,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是不见一点好转,儿子最后不治而亡。老夫妻伤心yù绝,一边流着泪,一边把儿子葬到祖坟里。下葬的时候,女人把儿子平rì喜欢的心爱之物,全都随葬在儿子墓里,只拿了儿子最喜欢的拨楞鼓留在身边做纪念。后来,女人整rì整夜坐在窗棱旁,不吃不喝,看着拨楞鼓流眼泪,rì渐消瘦。

    老伴看了很发愁,害怕妻子伤心过度,就到当初给妻子香炉灰的那个庙里去求菩萨。那个和尚依然坐在佛像前面敲罄。看到老头儿来了,又拿出一包香炉灰递给老头儿,对他说:“昨晚菩萨托梦给我,说你今晨会来上香,特地叫我帮你准备今晨的第一坛香炉灰,让你拿回家给令内服用。”说完,和尚回到蒲团上,继续敲着罄。老头儿见菩萨又显灵了,就拜在和尚脚下,向他讨医治内人的办法。可是,无论老头儿怎么求拜,和尚都不再开口说话。

    老头儿拿着香炉灰回到了家,还是用无根水泡了给妻子喝。女人喝下去以后,当晚就做了个梦。梦见儿子坐在木马上玩得很开心,儿子见到女人走过来,突然把脸往下一沉,说道:“母亲,你把我害得好苦。”

第17章 如愿以偿

    女人大吃一惊,忙要跑过去抱儿子,哪知儿子把她往旁边一堆,跳下木马跑到门旁边,站着说:“你平rì都不让我走路,弄得我身体虚弱,才会得个小小的风寒就死掉了。现在,你又整rì抱着我的拨楞鼓哭,眼泪都滴到我的衣服上不得干,你看看……”儿子拿起挂在门旁边的灯笼,照着自己的衣服。女人凑上前看,果不其然,儿子衣服上大片片的水渍,湿漉漉的,登时又心疼得哭起来。儿子道:“别哭了,我在地下过得很好,只有一个心愿不能完成。”女人擦了一把眼泪,赶忙让儿子告诉她是什么心愿。儿子放下灯笼,坐在地上,仰着头对女人说:“我的拨楞鼓还在家里,没有带过来,你能不能帮我把拨楞鼓寄过来?”

    寄过去?女人一听这话,犯了难。这yīn阳两界犹如天上地下,除了生老病死,两界是互不往来的,怎么把拨楞鼓“寄”过去啊?

    儿子见女人不说话,知道她是犯了难,便继续说道:“只要把拨楞鼓用黄表纸包起来,外面写上我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再贴上‘两界’邮票,在十五的晚上烧掉,我就能收到了。”说完,儿子跑出门外。女人追过去,只见院子里一轮明月,别无他人。

    醒来后,女人急忙找来老头儿,把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老头儿听了之后直摇头,普通的邮票可以托人到海关去买,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里有卖这个“两界”邮票的,也没有谁听说过yīn阳“两界”可以通邮。但是,女人哭哭啼啼说自己吃了菩萨送的香炉灰,梦见儿子是这么说的,就算拆房揭瓦,她也要弄到“两界”邮票,把儿子心爱的拨楞鼓给他寄过去。

    老头儿没有办法,便带着女人来到城外,找住在山里的黄半仙。黄半仙算命在当地是出了名的。谁家要大难临头,谁家有喜事,只要他掐指一算,十有仈jiǔ能说一个准。但是他算命有个规矩“近处不算,远处算;rì出不算,rì落算”,而且一天只算一次。因为他算得准,来求他算命的人很多,有时候要在他家门口排上几天几夜,甚至十几天,才能轮到一次。于是,老夫妻两个卷着铺盖,在黄半仙家门口住了十天十夜,第十一天才轮到他们。黄半仙一见他们两进来,什么话也没问,径直拿出一个瓶子,告诉他们:“先去海关买邮票,买回来后,在十五那天滴一滴牛眼泪在邮票背面,再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在邮票背面,当做浆糊把邮票粘在要寄的东西上,完了烧掉,那人就能收到了。”

    夫妻俩见自己还没开口,黄半仙便知道了来意,立刻心悦诚服,拿着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回到家,老头儿请人买来邮票,又照着黄半仙的指点把拨楞鼓包在黄表纸里,贴上邮票烧掉。当晚,女人便梦见儿子拿着拨楞鼓,笑嘻嘻地坐在木马上玩。因为那晚以后,女人再没有哭泣,儿子的衣衫也干干净净的。

第18章 活在人间的亡灵

    这之后,夫妻俩的rì子又恢复了往rì的平静。老头儿白天到菜园里干活,女人就在家做些针线活儿拿到市场上去换些家用的物品。一天,女人绣花的时候,针把手指戳破了,黑sè的血从被刺的地方流了出来。女人看到自己的血突然变成了黑sè,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怀疑自己大限之期不远。背着老头儿,连夜跑到黄半仙那里去问个究竟。到他家门口时,天刚蒙蒙亮,黄半仙送走当晚的客人,正准备关门睡觉。女人红肿着两只眼睛,哀求黄半仙破例帮自己再算一次,看看为什么自己手上留出的血是黑sè的。

    黄半仙看着她一路奔波而来,起了恻隐之心,便把她让进屋,重新焚上香,摆好祭坛,念着咒画了一张符。然后拿了一把铜匕首递给女人,叫她从手指放一滴血滴到纸符上。女人照着做了,手指上流出一滴黑sè的血,血刚一落到纸符上,便窜起一股火苗,把纸符烧了个一干二净。黄半仙见状,叹了一口气。在祭坛上坐下来,对女人说:“回家准备一副棺木,运到这里来,可保你夫无事。”

    女人惴惴不安回到家里,把事情的经过跟老头儿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老头儿也很担心。两人照着黄半仙的话,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

    棺木运到黄半仙家门口时,月亮刚刚爬上淑树梢。黄半仙衣袂飘飘开门出来,看到夫妻两人运棺木到了,便对女人说:“尘归尘,土归土,你已经不是活人身许久,现在该回到地下了。”言毕,女人便倒地不起。

    老头儿见状,赶忙俯身抱起女人。两个手指往鼻孔下一探,女人已经气息全无。老头儿又惊又怒,扑向黄半仙向他索命。黄半仙往旁边一闪,制住老头儿,说道:“你这老人家好不讲理,我救你一命,反而恩将仇报。”

    老头儿大叫:“你杀了内子,与我何恩之有?”

    黄半仙放开制住老头儿的手,转身进屋,说:“随我来吧。”

    老头儿跟着进了屋,见屋内摆着祭坛,坛上悬着一面镜子。黄半仙用手在镜子前面一拂,镜子立刻闪出一道光,接着一个妇人生产的画面在镜面上显露出来。老头儿看那妇人眼熟,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正是自己女人。

    黄半仙在一旁说:“令内在生产之时,早已元气殆尽。只因她舍不得离开刚出生的儿子,且喝了菩萨赐的香炉灰,魂魄才留在躯壳之内成为在rì夜活动于阳间的亡灵,好像活人一样,同你们生活在一起。现在儿子殒命,菩萨不再护佑,她若继续住在阳间,必定要靠活人jīng血维持,你是第一个要牺牲的人。而今,我认破了真相,把她送到棺木中,你免去了杀生之祸,只要回去好好超度她,便可平平安安过了下半生。”

    老头儿听着冒出一身冷汗,谢过黄半仙。把女人放到棺木之中,运回家好好安葬。

    故事讲完,雯舒把书本一合,问我有什么感想。我摸摸后脑勺,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这个深奥的问题。突然想起那天用邮册砸黎小淑的脚,他的脚上也冒出黑sè的血,便问雯舒故事上这个黑血和黎小淑流出来的黑血,会不会有些关联。雯舒说问得好,她再继续找找有没有关于黑血的故事。

第19章 奇怪的包裹

    雯舒拿出其他几本杂志,开始找黑血的故事。不到半天功夫,又找到了一个黄半仙。

    一rì清晨,黄半仙正收拾东西准备睡觉,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浑身是伤,手里提着一个包袱。看见黄半仙把门打开,大汉扑通一下跪倒在门前,拿出包袱递给黄半仙。黄半仙先是一愣,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堆纸钱和纸衣服。

    黄半仙正奇怪,只见大汉艰难地从胸口中掏出一锭银子,说是给黄半仙的,请他代为保管一下包袱,五rì之后会有人来取。来人若凶猛,就把包袱烧掉,来人若文质彬彬,便把包袱给他。末了,大汉说自己全家十八口的身家xìng命全在这个包袱上,请黄半仙千万妥善保管。说完,大汉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黄半仙拿着这个包袱,仔细研究了半天,发现里面放的纸钱和纸衣服和普通的没什么两样。心中不免泛起了疑云,大汉怎么会出这么高的价钱让自己保管这个包裹呢?

    到了第五rì,黄半仙半步也不离开家门,专等着来取包袱的人。晌午时分,果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黄半仙不动声sè地坐在祭坛上,只听那声音一开始很慢很轻、富有节律,慢慢的越敲越快、越敲越猛,到后面索xìng用脚踢起来。黄半仙听到踢门的声音越来越重,便把火盆从床底下拖出来,取来包袱点火烧了。一阵青烟从屋里飘出,敲门声突然停住了,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叹气声,再往后便什么声响也没有了。

    过了许久,太阳下山,天sè渐黑。黄半仙估摸着门外的人应该走了,便起身开门。外面果然空无一人。可是正当他准备转身进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家的门上斑斑点点。提着灯笼一照,好像是血迹,但是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大清楚。

    第二天早上,黄半仙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屋门检查一番。果然,屋门上全是一个个的印子,好似拳头打在门上,浸出血的样子。不过,那印子全是黑sè的,却分明带着很浓的血腥味。

    黄半仙心里一直记着这个事情。一rì,到庙里同和尚聊天时,将这个怪事告诉了和尚。和尚听后拿出两张纸符,告诉他把第一张用血浸湿了贴在门上。如若那人想来报复,敲门的时候会被灼伤元气。黄半仙回到家,照着和尚的吩咐,用铜匕首划破手指,挤出血滴到纸符上,再把血符贴到门上。

    当晚便有人来砸门。这回与上回截然不同,一开始就是一股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气势。只见门猛烈地摇晃着,好像要被推倒一样,每晃一下都伴随着巨大的吼叫声。黄半仙拿出铜匕首握在手里,在祭坛旁边稳稳站住。从腰包里摸出和尚给的第二张纸符,划破手指滴了血,往祭坛zhōng yāng一放,点上火烧了。又是一阵青烟飘出,门晃动开始慢下来,砸门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再过一会儿屋外终于没有了动静。

第20章 撞破柔情

    第二天,黄半仙打开屋门,看见整扇门上全是黑sè的血迹,血符早已不知踪影。

    还没等故事讲完,我就打断了雯舒,不让她往下讲了。理由是这些故事没有一个与我现在正经要办的事情相关。不过,前面的故事倒是给了我很大启发。暂且相信带着老姐来的那个黎小淑(以后就叫他黎小淑B)说的话,那么我第一次见到的黎小淑(以后叫他黎小淑A)就是他夭折的孪生兄弟,他脚上流出的血是黑sè的。如果像故事里讲的那样,黎小淑A就和那个女人一样,是亡灵!而且他很可能也是靠吸取活人的jīng血维持元气!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那天的事情了,我大概是作为祭品被他诱骗到别墅去的。问题是,说来说去这也是一种猜测,无凭无据,不可相信,更不可以因为这个猜测就放松jǐng惕,相信黎小淑B的话。不管怎么说,老姐在他手上,就冲着劫持人质这一点,我和他铁定应该是敌对关系。

    雯舒对我打断她讲故事很不满意,执意要我继续听她往下讲。我悄悄找了团棉花,把耳朵堵住,竟然被她发现了。她拿起书向我扑着砸过来,我往旁边一闪,她扑了个空,摔到床上,我顺势往她身上一趴,正好把她整个人儿给罩住。占领了制高点之后,我立刻开始行动,用手拼命挠她的咯吱窝,不管她怎么笑、怎么反抗,就是不松劲。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折腾得jīng疲力尽。

    正在这时候,王珏推门进来。医院的病房按规定是不允许锁门的。他看到这幅光景,立刻低下头,转身带上门出去了。我和雯舒都在床上,她的头发早就在打闹的时候弄我得披散下来,就这样披散着头发,被我压在身子底下,我们俩啥也不用解释了!

    王珏走后,雯舒红着脸爬起来,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和衣服,顺便把乱七八糟的杂志整理好,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出去了。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面红耳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做完这些事,又默默的目送她离开。

    雯舒走了不一会儿,王珏就又来了。估计他刚才出去是给我们点时间打扫“战场”。我是男人,倒是不避讳被人看到这种场景。可是,雯舒会怎么办呢?他会怎么看待雯舒?

    王珏看了看我的诊疗记录,又问了一些有没有发热、有没有胸闷不舒服之类的话。我一一应了过去。他看没什么事情,准备出去。

    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床头整整齐齐放着的那一摞杂志,他随手拿起一本,翻了两页,突然直瞪瞪的盯着我。

    我被他这一盯,直冒冷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看过这些鬼故事吗?”

    “看过啊,怎么?”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马上安排一个全面检查,你换件衣服就到我办公室来。”说着,他抱起那一摞杂志,匆匆离开病房。

    我照着吩咐,到护士站从雯舒那里拿了套干净病服换下来。她红着脸,装作忙这忙那,顾不上我的样子。

第21章 晨曦

    换好衣服,我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王珏正坐在里面翻着那一摞杂志。看到我进来,他放下杂志,起身把我带到检查室。

    又是CT,又是抽血,又是做心理测试,好容易把所有的项目都忙完了,回到病房还没把屁股坐热,他又拿着记录本进来了。

    “血液化验结果要明天才出来,不过CT和心理测试的结果已经知道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请讲,”我目不斜视,正儿八经的端坐在床上,做出准备接受采访的架势。

    “我看过你的病例,你是因为jīng神分裂症住进医院的。你之前有看鬼故事的习惯吗?”

    “没有,我很少看书。”

    “这几天你都在看这本杂志里的灵异故事?”

    “对,雯舒有时候会读给我听。”

    “jīng神分裂症的病人有个特点,很容易受到惊吓,如果接触到鬼故事、惊悚电影或者来到容易引起恐怖幻想的地点,会非常容易发病,特别是重症病人……”说到这里,王珏顿了顿,稍微思考了一下,继续往下讲:“我看到你的病历时,就很蹊跷,你不像一个病人。如果正常人受到打击,产生一些心理反应是正常的。唯一无法解释的是你坚持说自己见到了两个不存在的人和一个当时不在学校的学生,这是医院最终诊断你患了jīng神分裂症的主要依据。做这个判断的前提是他们不相信任何的灵异现象。但是,很多年前,我有个病人有与你相似的经历,医院一直坚信他患了jīng神分裂症,最后他因为迟迟得不到出院,在卫生间里用敲断的牙刷戳破颈动脉自杀了。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临时安排了今天的检查,想确认一下你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在正常范围内。等明天的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就安排全科会诊,如果到时候一切正常,我们会考虑让你出院。不过,前提是取得监护人的同意。”

    听完这长长的一番话,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噩梦终于结束,又能回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家了。我宁愿在自己家里喝得烂醉如泥,抱着马桶把肠肝肚肺全部吐出来,也不愿意坐在这里晒太阳。我的家、我的床、我的马桶、我的书桌,一切都那么温暖。老姐一定会请上几天假,专门陪在我身边。我们会一起去散步,一起去旅游,一起趴在金鱼缸旁看小丑鱼尼莫吃虫子。我要去花鸟市场买只贵妇犬,作为生rì礼物送给她。还有雯舒,我会经常回来看她的,周末约她出去吃饭,事先把鲜花藏在她家的窗台下,等她打开窗户的时候得到一个大大的惊喜。最后,做一面锦旗送给王珏,称赞他医术高明。

    我做着白rì梦,在床上傻傻发笑。什么叫惊天喜讯?这就是!等出去以后,一定要查清楚这个黎小淑的来龙去脉,我受了什么苦,他都要一一还回来!

    接下来几天,一直在整理随身物品,等着医院的出院通知。可是,居然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有消息,王珏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第22章 黎明前的黑暗

    望穿秋水就是这样的感觉。等待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它却迟迟不肯出现。你越是等得着急,它就越像捉迷藏一样躲着你,直到你等得心焦气躁,把当初的种种美好幻想全部抛到脑后,这场等待就演变成一场煎熬。当事人像下到地狱的亡灵,受着虐心的酷刑。

    王珏在那番信誓旦旦的自白和承诺之后,就消失了。没有人来过问我的病情,没有人和我谈论出院的事情。除了雯舒会在不忙的时候来讲故事和安慰我之外,我的世界依然在这个九平方米大小的病房中演义着。我委托她帮忙联系老姐,无论是家里还是手机,电话都始终无人接听。回想那天黎小淑B带她来的情景,心里一阵冰凉。她不会出事了吧?会不会被他们拿去做祭祀?一串串猜想和疑问止不住的浮现在脑海中。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嘎吱……推门进来的是雯舒,她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姐和王医生出事了!”

    我大吃一惊,赶忙翻身起床,“他们怎么了?”

    “医院同意你出院了,但是要监护人来办手续。联系不上你姐,王医生就去找你姐姐了。听说她一个人回了老家,王医生就请了几天假,开车去你老家找她。后来找到了,两个人在回来的路上遇到车祸,都住进了医院……”

    “伤势怎么样?我老姐没事吧?”我蹭地跳起来,如果不是雯舒尽力阻拦,我会直接冲到医院大门口,直接把门砸烂了跑出去。

    “还不知道呢,你先别着急,我继续和那边医院保持联系,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接下来的等待,完全就是煎熬,坐立不安,忐忐忑忑,心浮气躁,看什么都不顺心,做什么都想发火。连雯舒也吓得不敢说话,尽量少和我接触。然而,我偏偏要找的就是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逮住她就问个不停,像个神经质的病人一样。也许我就是病人,住在jīng神病院的不是病人是什么?

    这样热锅蚂蚁的过了几天,雯舒那里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我找遍了院长、副院长、主任,他们证实了雯舒的消息是真的,但是大家都说正在等待那边的进展。看来这个事情不小。

    正当我愁到一夜白发的时候,会客室又有人来了。雯舒说是黎小淑。黎小淑A和黎小淑B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今天来的是A还是B。不管他是哪一个,我都要讨一个说法,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问明白,再不能像前两次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我衣冠整齐地来到会客室,黎小淑AorB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正中间。见我进来,他朝我笑了笑,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点,放到桌子上,示意我拿去看。

    不知他又在玩什么花样,我紧绷神经,拿起手机。上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画面模模糊糊、不停地抖动,有人在喊叫,有人在开车。再凑近了仔细看,开车的是王珏,似乎遇到了什么险情,很紧张,措手不及的样子。旁边的人在画面上忽隐忽现,不停的大声喊叫,摁住定格细细辨认,是老姐!

    天!这是他们俩发生车祸时候的视频!

第23章 证词换自由

    我当时就目瞪口呆。那种心情难以形容,如果一定要用语言描述出来,恐怕和站在食人魔分尸现场的感受差不多,脑袋哄哄响个不停,心里有种轰然倒塌的感觉。

    “你想干什么?”说着,我把手机还给他。

    “明天jǐng方会来录证词,你只需要证明那本邮册是你从我家拿出来的就行了。至于你怎么到的我家,怎么出去的就说不记得了。jǐng方也不会深究。我只需要你帮我把那本邮册从公安局里取出来。”他一边收起手机,一边说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说。

    我突然想起黎小淑B那天的话,这个一直想要邮册的黎小淑,应该就是他的孪生兄弟了。心中那团由来已久的疑云,又逐渐泛起。

    “那天,你想用我来做祭品?”

    “可以这么说吧。没想到你那么扛得住,匕首插在手上居然也跑掉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一直以来的猜测、思考、怀疑,终于有了答案。果然如同黎小淑B说的那样,我能捡回这条命应该谢天谢地了。然后就是,那两个人是人是鬼?

    “侯大勇和白花钱是怎么回事?学校说没有这两个人。”

    “你想见他们吗?想见的话,哪一天我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如何?”

    见上一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可不想再重演之前的那一幕。现在最让我牵挂的还是老姐。对了,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先把我从这里放出去,我到jǐng方那里做证词,你拿到邮册,我去照顾老姐。”

    “哈哈,”他大笑起来,“你想和我做交易啊?我有你老姐,你有什么呢?”

    “我见过你的孪生兄弟,他不想让你拿到邮册!就凭这个和你做交易!”此言一出,黎小淑A当即收起了笑脸。看来,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好,你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明天下午jǐng察会找你录证词。”说完,黎小淑A起身,大踏步走出会客室。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这回真的卷进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果然,下午雯舒就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好消息。这一天等得好辛苦,看到雯舒兴高采烈地帮我收拾这收拾那,想起初次见到她时的紧张,突然感觉自己成熟了不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有种洗心革面的感觉,该做什么,该保护什么,该对付谁,了然于胸。当初那个混沌于世,不知方向的明晓宇,已经在jīng神病院的漫漫长夜中不知去向。现在,站立着的这个男人,历经过风雨,要去追求和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第二天上午,我如期拿到了出院通知书。雯舒特别请了一天假,叫来出租车把我送回家。

    推门进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久久不开窗户的霉味。房间倒还是整洁,就是家具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老姐很久没有回来了。雯舒先把窗户打开,又把家具用抹布擦了一个遍。她做家务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这个身影像极了母亲,甚至擦桌子的动作,都让人感觉温馨。

第24章 侯大勇?

    我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害羞的低下头,继续擦桌子,好像我并不存在。我稍一使劲,便把她带入怀里,整个人都在我的笼罩之中。可是,她并不说话,只是脸红了起来。我把唇轻轻贴在她唇上,一股激流瞬间涌上心头,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很厉害,我的何尝不是。

    正在这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有时候,生活就是一部电视剧,这种电视剧里老掉牙的情节,居然也在我这里上演了。好吧,这下我和雯舒看着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

    电话是何jǐng官打来的,他先恭喜我康复出院,然后约我下午三点到公安局协助他们查明一些情况。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很好奇黎小淑B是用人道还是鬼道让医院和公安局这么听话。如果他用的是人道,一点都不佩服他;如果用的是鬼道,我很想采访一下他为什么不用鬼道把何jǐng官搞定了拿到邮册。看来,有些事情是他无法办到的。

    雯舒自告奋勇留在家里,继续打扫卫生,顺便帮我看家。下午三点,我一个人来到公安局。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进公安局的大门,连报户口我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原来,公安局和普通的zhèng fǔ办公楼也没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大门口挂着醒目的牌子,让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公安局。就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地方,怎么就把那个家伙难住了呢?

    何jǐng官的办公室在三楼,我爬了两层楼梯,照着他说的房间号,一个个找过去,发现是最顶头的一间。我走到门口,门没有关,何jǐng官正低着头,用笔沙沙的在纸上写着什么。我轻轻敲了敲门,他抬起头来看到是我,微微笑了笑,用手示意我坐下来。

    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见他手边摊放着一本杂志——《邮票世界》,他正在从上面认真地抄一些东西到纸上。

    “你喜欢看《邮票世界》?”我脑海中浮现出老邵的身影,“我有一个朋友生前也喜欢这本杂志。”

    “他叫邵初一,是你在jīng神病院的室友,后来意外溺水身亡。”他头也不抬地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我惊讶地问。

    “那个案子是我办理的。他死后,医院把遗物都交由jǐng方处理,这本杂志是我从他的遗物中拿出来的,上面有些很有趣的故事。好了,”他抬起头,放下笔,很严肃的看着我,说:“一会儿我的同事会到这里来,我们需要问你一些问题,问完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感谢你协助jǐng方调查情况。”

    五分钟后,另一个jǐng官敲门进来,何jǐng官示意我们一起到沙发那里去坐。我照着他的意思坐了过去。三个人坐定下来,我才想起看一看刚进来的jǐng官长什么样。这一看不要紧,脸上登时冒出一层冷汗——怎么和侯大勇长得一摸一样?

第25章 协助调查

    “这是我们新来的吴jǐng官,现在我们就5月26rì你受伤出现在环城东路高速公路附近之前的一些情况进行了解。希望你能如实提供当时的一些情况。”何jǐng官一边做着记录,一边例行公事的说着上面一段话。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吴jǐng官”,这个“吴jǐng官”也看了看我,还朝我微微一笑,挤了一下眼睛。这个人不是侯大勇还会是谁?他们真是神通广大,连公安局都能混进去。

    我搞不懂的是,他们都如此这般有能力了,干嘛不直接想办法把邮册拿出来。除非他们害怕jǐng察追查证物,想用一种合法的手段切断jǐng察在这件事情上的视线。那样的话,也就意味着,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深究这些事,只要老姐平安无事,办完眼前这件事之后,我们就回到正常的生活了,我去上学,老姐去上班。黎小淑、侯大勇都像过眼云烟一样,这样才能保护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不知道老姐怎么样了,等谈话一结束就去医院看她。

    “5月26rì旁晚,有人发现你受了重伤躺在高速入口附近的地上,那之前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只记得之前在黎小淑家里,拿了一本邮册出来。”

    “那本邮册什么样子?”

    “棕sè封面,四周镶着金边。”

    “你为什么要把那本邮册拿出来?”

    “不记得了,医生说我那时候突发jīng神分裂症,其他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前一次我坚持告诉jǐng方那天下午和侯大勇、白花钱到城西的别墅去看邮票,他们把我送到jīng神病院住了三个月。这一次吸取教训,对于一些正常人无法解释的事情,还是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处理比较好,我可不想再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

    “好,你看看是不是照片上的这本邮册?”

    何jǐng官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照片,上面照的果然是那本棕sè封面的老古董邮册。我点点头,他把照片收了回去。在笔录纸上匆匆写了几个字,然后把做好的笔录和笔一起递给我,说:“你核对一下上面的记录正不正确,没有问题的话,就在每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和rì期,今天是8月26rì。”

    8月26rì!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在我的人生中,还没有哪一件事情折腾过这么长时间,耗费过这么多jīng力。老姐还躺在医院,我哪儿有心思在这些琐事上纠缠呢?看也不看刷刷刷签完字,立刻结束了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何把笔录收到的文件夹里,站起来很客气地对我说:“谢谢你的配合!非常抱歉耽误了你一下午宝贵的时间,以后想起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我。”

    旁边的“吴jǐng官”跟着站起来,跟我握了握手,力气还是那么大。

    跟他们一一道别之后,出了办公室。我是不再想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一场jīng神病院的噩梦,对于任何人都已经够了,平淡是福,我和老姐平平静静的回家过rì子就行了。

第26章 意外相遇

    老姐和王珏都住在第一人民医院。出了公安局,我打了辆出租车,匆匆往第一人民医院赶过来。出租车直接把我送到外科住院部大门口。

    他们住的不是同一间病房。我拿着路上买的鲜花,先往老姐的病房找去。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不是绑着胳膊,就是坐着轮椅绑着腿,还有些整个头被纱布裹得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在jīng神病院呆了那么久,转身又到了外科病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这辈子都不想和医院沾上边了。

    老姐住在1513房间,找了半天才找到。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老姐在床上躺着睡觉,腿上打了石膏,用绑带吊在床位的支架上,看着怪可怜的样子。窗户旁站着一个男人,正欣赏窗外的风景,十有仈jiǔ是老姐新交的男朋友。

    我把花正正拿好,又把几片在车上弄歪的花瓣整理了一下,推开门轻轻走进去。老姐闭着眼睛,没有被我进来的声音吵醒。窗子旁边的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和我打了个照面。

    呵呵,刚才在公安局那一番归隐田园的想法,完全是白rì做梦。看来我和老姐短期内是不可能回复到正常生活了,因为站在窗子旁边的人是黎小淑AorB。

    “你好。”他主动和我打起了招呼。看这个黎小淑的谈吐举止,比昨天那个文雅多了,想必和昨天的不是一个人。

    “你是哪个黎小淑?”谨慎起见,我还是问了一句。

    “我是黎小淑,另一个是我夭折的孪生兄弟,父母在出生前给他取的名字叫小豪。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

    “没有什么可道歉的,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就可以了,我们想过正常的生活。”我把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恢复到以前的生活,让时间来抚慰你们两兄弟给我们造成的伤害。”

    “让你们卷入这样的事情,我也非常的不安。我现在做的一切,也是尽量让你们回到从前的生活,可是,目前还有一些困难没有克服。”

    “哈?困难?”我不太能听懂黎小淑的这番话,莫非他对我帮助黎小豪拿到邮册,怀恨在心,想报复我们?

    “嗯,你姐姐的蛊还没有解!”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

    “OMG!”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和老姐大概是上辈子欠了这两兄弟的钱,他们这辈子来讨债来了。

    “上次在jīng神病院见过你之后,我就把你姐姐送回家了,给了她一种药,让她每天吃保持头脑清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离开住的地方去了你们的老家,在那里遇到王珏,两个人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是你那个孪生兄弟安排的。”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只要一回想起视频里面的那副场景,就感觉十分不舒服。

    “是的,车祸以后,你姐姐就一直没有醒。医生做了很多次检查,结果都是脑部没有明显异常,我想是蛊的原因。”

第27章 不一般的客人

    “那要怎么做才能解这个蛊?”

    “找到下蛊的那个人,只有她才能解开。”

    “找到下蛊的人?”我在老姐身边坐下来,陷入了沉思。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从5月26rì到今天,这段我人生中感觉最长的rì子里,我见过这兄弟两一共只有5、6次,然而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扰我和老姐的生活。明明身在现代文明社会,我们却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被两个来历不明的人yīn魂不散的缠着。我对他们了解多少,如何去找那个下蛊的人?就算这个黎小淑知道如何去找,我又能相信他吗?但是,老姐现在这个样子,不相信他,我自己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你,”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白地对他说。“我们不想再被别人利用,只想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他叹了一口气,在窗台上坐了下来,“我知道要你接受现实很难,对于现在的这个状态,我只能说很抱歉……”

    他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我们同时把目光移过去,来人拎着一篮水果,朝我们两挥了挥手。

    “何jǐng官,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我就不能来看你姐姐吗?”他带着一幅乐呵呵的神情,犹如一艘破冰舰,把这个房间里僵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上次学校坚持要把你除名,你姐姐哭得稀里哗啦的,是我请局长出面跟学校做工作,才把你的学籍保住。”

    呵呵,这话说得真巧妙,听上去好像在说他帮我保住了学籍,其实重点在“你姐姐哭得稀里哗啦”。老姐还真是有异xìng缘,躺在病床上也桃花朵朵开啊!

    我接过他手上的果篮,陪着笑说:“谢谢您这么大老远过来看我姐姐。”

    “顺路,顺路,”他打着哈哈说,“小淑怎么也在这里啊?”

    “喔,我也是顺路。”

    “对了,晓宇下午去局里协助调查,邮册这两天就可以拿回去了。”

    “谢谢,何jǐng官,我会尽早过去拿的。”

    “不客气。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不知道能不能当着你们两都在的这个时候问一问。”

    我看了看黎小淑,他眉头一皱,什么话也不说。于是,我冲锋在前,英勇无畏地答道:“请问。”

    “那天下午,黎小淑在德国交流,你怎么会跑到黎小淑家里去了?你们两之前认识吗?”

    呃,这恐怕是我们两最不愿意回答的一个问题。从黎小淑的角度出发,他和黎小豪有着一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秘密,从我的角度出发,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被送进jīng神病院的人说出的有关妖魔鬼怪的话,而且我也不想去坚持那些可能将我再次送进jīng神病院的“真相”。

    何jǐng官这一问,我和黎小淑都沉默了,房间里很寂静,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突然,黎小淑开口说:“对,我们是好朋友,我家来了一批新邮票,晓宇要先睹为快,就独自去了。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他这番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一秒钟之前,还是只见过两三面的陌生人,我甚至有理由对这个陌生人恨之入骨,一秒钟之后,我们就已经成了好朋友!

第28章 老姐的初恋轶事

    “嗯,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好好生活吧,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何jǐng官拍拍我的肩膀和气地说。

    我点点头,“嗯,只是姐姐还没有醒来……”本想把中蛊的事情告诉他。转念一想,蛊只是传说中的一种东西,把这些怪诞的事情说给他听,难免会让他怀疑我的“病”还没有治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也帮不上忙,还是把嘴巴闭上好一点。

    “我进来之前到医生那里去过了,医生说她的脑部CT结果是正常的,应该没什么大碍,有时候受了惊吓是会这样的。放宽心,都别多想,她会醒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何jǐng官迈进这道门的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感觉安全了很多。特别是他刚才这番话,好像家人一样。

    “嗯,谢谢,何jǐng官。”

    “呵呵,以后别叫我何jǐng官了,叫我老何怎么样?在公安局当了一天jǐng察已经够累了,下班时间想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呵呵,老何。”我打着哈哈,带着些许尴尬的朝他笑着。

    “你们聊着,我有点事情先回去了。”黎小淑突然开口说。我和老何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说话,把他撂在一旁好久了。

    我把黎小淑送出病房,虽然我和他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交情,临别还是寒暄了一番,互换了手机号码。他让我有事情联系他,我答应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回来以后,看见老何默默坐在床边,正帮老姐整理被子。温馨的感觉愈加强烈,脑子里禁不住在想,要是我们成为一家人,该有多好!

    “你知道我和你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吧?”老何一边揶着被子一边问。

    这句话倒是着实让我感到意外,“你和老姐以前就认识?”

    “哈哈,不认识就能磨破嘴皮子,帮你向学校求情了?”

    “哇哦,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们以前谈过恋爱?”

    老何坐了下来,开始讲述他和老姐那段朦朦胧胧的故事:“嗯,你姐是我的初恋。我们读同一所高中,不是同一个班。她是我们高中电视台的播音员,每个星期一的校电台新闻上都能看见她。那时候她才十六七岁,是我们的校花,追她的男生特别多。每天放学都有一帮男生假装和她同路,其实是想找机会和她搭讪。我也想很和她搭讪,但是竞争对手太多了,总抢不到机会。于是就想了个办法,每天早晨骑着自行车,特意到你家楼下的早点摊买早点,算好时间等着你姐从楼上下来,假装碰巧遇到,请她吃早点。她每次都只吃一个小煎饼。一开始,我推着自行车和你姐走在一块儿,后来发现你姐从来不戴手表,每次看时间都以我的手表为准。一天,我把手表调快了十分钟,买完早点以后,我就对你姐说:‘哎呀,今天这么晚了,要迟到了,你坐到自行车上来,我们骑车走!’你姐很着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然后,我就骑自行车威风凛凛地把你姐带到学校。那一次就把全年级的男生给震住了。

第29章 纸条1

    “后来,你姐坐我自行车的次数逐渐多起来,也不仅仅是早上一块儿走了,下午放学也开始一块儿回家。逐渐就被大家公认为情侣。不过,初恋都是酸涩的,高考的时候我没有考上重点大学,进了jǐng官学校,毕业以后直接分到香城当了jǐng察。你姐成绩很好,考上了名牌大学,我们两的人生就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说完,老何长长叹了一口气。

    “老姐毕业以后就当了记者,不过她喜欢四海漂泊,所以在很多城市待过,最近几个月我们才来到香城。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呢?”

    “工作两年以后我结了婚,有了儿子。那几年,事业刚起步,经常早出晚归,没有照顾到他们母子两。一次,儿子让我带他去水库游泳,我本来答应了,可是所里临时有事就没去成。儿子赌气一个人跑去游泳,当天晚上没回家。第二天公安局接到水库保安部的报jǐng,水库里打捞出一具男童的尸体。我到现场去勘验,发现被淹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前妻就和我离婚了……”说到这里,老何的两个眼圈已经泛起了红晕。

    我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拍拍他的肩膀。人这一辈子总要遇到一些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境地。看得出老何是个很善良的人,这么多年来内疚和后悔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心底。

    “还没吃晚饭的吧?你在这里照顾老姐,我去买点吃的。”我说。

    老何点点头,说:“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你姐。”

    我突然想起雯舒还在家里,这一大下午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借着买晚饭的机会,先回家去看一看她怎么样。

    到家的时候,屋里光亮一新,却空无一人,晚饭做好了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在屋里前前后后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雯舒的人。估计她看我很久没有回来,就独自回去了。

    我在碗橱里找了两个饭盒,把饭菜装进饭盒里,准备带到医院和老何一起吃。临走时觉得这样徒手拿着两个饭盒很不方便,便折回到厨房找方便袋。找了半天才在橱子的最顶层发现一个绿sè的环保袋。

    伸长了手臂抓过环保袋,准备把饭盒塞进去,突然发现袋子里有张纸条,好像是被遗忘在里面的。拿出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望城吴庄第四座房子苗女蛊毒”。

    苗女!蛊毒!莫非和老姐中的蛊有关?心里一喜,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希望。我赶忙把纸条折好放进上衣口袋,再把饭盒塞进环保袋,匆匆提着出了家门,直奔医院而来。

    老何还在病房,默默坐在老姐床边看着她。看得那么出神,连我推门进来都没发现。我把饭盒取出来,轻轻递到他面前。

    “噢,这么快回来了,谢谢!”他如梦初醒般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快吃吧,这是雯舒做的饭。”我拿起自己那一盒,坐到床的另一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第30章 纸条2

    “雯舒是谁?你女朋友?”老何幽默地问道。

    “好朋友!”我提高声音说:“就是我在jīng神病院的管床护士。她一直很照顾我,今天送我出院的。”

    “噢,能在jīng神病院认识好朋友不容易哦!”老何笑着说。

    这句话的画外之音就是他和其他人一样,铁定认为我有jīng神病嘛。这样的话一点也不中听,我低下头只吃饭,不答腔了。

    晚上医院只准一个人留下来照顾病人。我劝老何回去,他临走时执意和我约好一人值守一天。

    他走后,我一个人坐在老姐旁边,拿出刚才的纸条看了又看。上面的字迹很潦草,与老姐平时的字迹有八分像。如果真是老姐写的,当时一定很匆忙。这几个字代表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老姐找到了解开蛊毒的线索?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打电话给黎小淑,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张纸条上线索是什么。可是,黎小淑没有接电话,我只好发了条短信,请他有时间回复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老何就拎着一大包早餐出现在病房门口。我很诧异他没有去上班,他掏出手机,翻到rì历那一页,告诉我说:“昨天是星期天,为了接待你的案子,我调休了。”

    “那么今天是星期一咯,黎小豪去拿邮册了?”

    “黎小豪是谁?”

    呃,不自觉说漏了嘴,我悄悄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这等妖魔鬼怪的事情,jǐng察叔叔是不可能相信的。

    “说错了,说错了,是小淑。”

    “噢,不知道,还没回办公室呢,赶快吃早饭吧。”

    老何把早点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递给我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我接过来就啃,一边啃一边琢磨那张纸条的事情。黎小淑这家伙怎么没回电话呢?这一大早,黎小豪应该已经去拿邮册了吧。

    “啊嘁……啊嘁……”我正想着,老何像打翻了胡椒瓶,一个接着一个打起喷嚏来。

    “老何,不要紧吧?”

    “不要……啊嘁……紧……”这个喷嚏下去,口水连着鼻涕一起喷了出来,我的豆浆上、衣服上,全部中弹。

    OMG,我当即倒了胃口,借着找纸巾的机会,放下早点,再也不想吃了。

    “对不起,对不起,”老何一边擦着鼻涕,一边连声道歉。“我回去吃点药,顺便帮你带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还没等我从恶心中缓过神来,老何已经溜之大吉了。

    我把剩下的早点整理了一下,没吃的放到冰箱里,吃过的全扔了。又到卫生间弄干净了衣服上的脏东西,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回到那张纸条的问题上。

    望城是我们的老家,也就是老姐出事之前去的地方。莫非她回老家,和这张纸条有关系?她去的会不会就是纸条上写的那个地址?

    正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我以为是查房的医生,抬头一看,却被吓了一大跳。来人的一双眼睛正杀气腾腾的盯着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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